植物妻子与出走的拉娜:婚姻中女性该怎样自处?
发布时间:2024-10-15 01:11 浏览量:1
原创 秋月溶 民国女子* 这里,摘录其中妻子写给妈妈的一部分内容 *妈妈:从现在开始不能给您写信了,也不能穿您留给我的那件毛衣了,就是去年冬天来这儿以后忘记带回去的紫色毛衣啊。他出差的第二天,我从早上起发恶寒,于是穿上了那件毛衣。因为没有及时洗,陈菜味和妈妈的体味都留在毛衣上。本来想洗净后才穿的,而且想长久地闻这个味,结果穿着睡着了。直到第二天凌晨,恶寒还没有退。妈妈,您不知道我有多么冷、多么渴。当晨光穿过里屋玻璃窗照射进来时,我低声哭了。想更彻底地去接受那道温暖的阳光,我到阳台脱下了衣服。洒在我裸身上的阳光很像妈妈的味道。我跪在那里不停地叫着妈妈。不知过了多久,是几天,还是几周,还是几个月。感觉天气好像在变热,热气又不知不觉退了下来,之后又感到一点一点地变凉。远处隔着中浪川的楼房窗户大概这时候就亮成朱黄色了吧。住在那儿的人们能看到我吗?那些开着车灯疾驰的车辆能看到我吗?我现在长成什么样了呢?他变得非常体贴。弄来很大的花盆小心翼翼地把我种在里面。每个星期天整个上午都坐在阳台的门槛上给我捉蚜虫。他知道我不喜欢自来水,总是显得那么疲惫的人竟然每天早上上后山打来满满一桶泉水浇到我的腿上。前几天还买来一大堆肥沃的新土壤给我换。下雨的第二天凌晨,城市里的空气好不容易清新了,他敞开窗户和大门给我换新鲜空气。奇怪吧,妈妈。虽然看不到,听不到,闻不到,尝不到所有的一切,我反而觉得自己更加灵敏了,周围的一切变得更加活灵活现。我能感觉到:那些车在公路干线上疾驰而过,他打开家门向我走来时脚步在轻微地颤动,下雨之前大气层沉浸在肥沃的梦乡之中,凌晨天空中云雾弥漫,晨光熹微。我能感觉到:远处和近处的草木在发芽,长出嫩绿叶子;小虫从卵里爬出;狗和猫在生幼仔;邻楼的老人脉搏似断似停却未停;楼上邻居家厨房的锅里正焯着菠菜;楼下邻居家电唱机上面的花瓶里插满菊花。不管白天还是夜晚,那些星星都画着长长的抛物线,每当太阳升起时,公路干线边的法国梧桐树身子恳切地向东方倾斜。我的身体也跟着向东方展开。您能理解吗?我知道不久就会失去思维的能力,但我很坦然。很久以前开始我就梦想着能这样只靠风、阳光和水而生存。想起来小时候跑到厨房把脸埋进妈妈的裙子里,啊,那馋人的香味,香油的味,炒芝麻的味。我的手总是粘着泥土,总是用念着泥土的手弄脏妈妈的裙子。不记得是几岁,只记得是在下着蒙蒙细雨的春天里,我坐在爸爸开的手扶拖拉机上沿着海边奔驰。那时在我眼前晃动的是穿着雨衣向我微笑的大人们,还有湿漉漉的头发粘在前额上边跑边向我挥手的小孩子们的脸。对妈妈来说,世界就是那海边的贫困村。在那里出生,在那里长大,在那里生孩子,在那里干活,在那里变老。到某一天将和爸爸一起躺在祖坟所在的山麓上。怕自己会变成像妈妈一样,我便远远地离开家来到这里。忘不了,那是我十七岁时,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离开家,在釜山、大邱、江陵等城市辗转了一个多月,之后虚报年龄在日式餐厅做起了服务员,到晚上就蜷缩着睡在阅览室里。但我还是喜欢上了那些地方,喜欢那里辉煌的灯火和华丽的人们。妈妈,那时真没想到会带着一张衰老的破脸在这陌生人群攒动的城市中流浪。如果说在故乡不幸福,在他乡也不幸福,那我该去哪里呢?我一次都没有感到过幸福。某个摆脱不掉的魂魄附在我身上,紧扣着我的脖子和四肢。像个疼了就哭,被掐了就叫喊的小孩子一样,我总想出逃,总想哭号。用一脸世上最善良的表情坐在巴士的后座上,妈妈,我真想用拳头砸破巴士的玻璃窗,想贪婪地舔噬我的手背上流出的血。是什么让我如此痛苦,究竟要逃避什么,才会如此想去地球的另一端呢?又为什么没去成呢?像傻瓜一样。为什么不能潇洒地离开这里,并换掉这令人厌烦的血呢?医生说从我内脏里听不到任何声音。说是只听见像远处的风声一样的唰唰声在回荡。我听见那位老医生用手指拍打着听诊器嘟囔着。医生把听诊器放到桌子上,打开了超声波检查仪的黑白显示器,让我躺了下来,在我的肚子上抹上了白色的油,然后用长得像木棍一样的冰凉的器具从我心窝往小腹依次揉捏下去。看样子这样做显示器上就会出现内脏的模样。“正常啊。”“啧。”医生咂着嘴嘟囔道。“现在是胃……没有任何异常。”医生说一切都正常。“胃、肝、子宫、肾都正常啊。”他怎么看不到它们在慢慢地消失呢?抽出几张薄棉纸大致擦去油后,在我正要起身时又让我重新躺下,他只是在我没什么痛觉的肚子上摁了摁。“疼吗?”看着他戴眼镜的脸,我连续摇了摇头。“这里也没事吧?”“这里也不疼?”“不疼。”打完针回家的路上我又吐了。在地铁口,我背靠着冰凉的瓷砖墙壁蹲了下来,我一边数着数一边等待着疼痛消失。医生说让我宽下心。像高僧一样说过“皆由心生”。为了能使心灵得到安稳和平和,我努力地数着一、二、三、四,想吐的时候就数数,非常平和地……直到涌出泪水时,疼痛也没有消失,连续吐出胃液后我干脆坐了下来,焦急地等待着,期盼地面赶紧停止摇晃。这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妈妈,我总是做同样的梦。梦里我的个子长成三角叶杨那么高。穿过阳台的天花板经过上层房屋的阳台,穿过十五层、十六层,穿过钢筋混凝土一直伸到楼顶。啊,在生长的最高处星星点点开出了像白色幼虫的花。膨胀的水管内吸满了清澈的水,使劲张开所有的树枝,用胸脯拼命地将天空向上顶。就这样离开这个家。妈妈,我每天晚上都做这个梦。天气一天天变冷。不知今天会有多少片叶子凋落,多少昆虫会死去,多少条蛇会蜕皮,多少青蛙已早早地进入了冬眠。总是想起妈妈的毛衣。现在好像已经记不起妈妈的味道了。想让他用那件毛衣盖住我的身体,可惜我说不了话。怎么办才好呢?他看着日渐消瘦的我有时会痛哭,有时还发火。知道吗,对他来说我是唯一的亲人。我能感觉到他给我浇灌的泉水中夹杂着温暖的泪水,能感觉到他握紧的拳头漫无目的地在空中虚晃。妈妈,我害怕。我得垂下四肢。花盆太小太硬。伸展的根梢有些疼。妈妈,冬天到来之前我将死去。是不是以后再也不能在这世间上绽放生命之花了?原标题:《植物妻子与出走的拉娜:婚姻中女性该怎样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