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癌4年半，妈妈走了：她说“终于不疼了”，我知道是解脱了

今天整理妈妈的遗物，翻到她第一次吃埃克替尼时的药盒，上面还贴着她写的“每天早晚各一粒”的便签。从2019年底确诊肺癌晚期、骨转，到昨天她安静地离开，整整4年半，那些熬过来的日子像电影一样在脑子里过，最后只剩下一句话：她终于不用再疼了，这对她来说，是最好的解脱。

还记得2019年冬天，妈妈总说背疼，一开始以为是腰椎间盘突出，贴了半个月膏药没好转，去医院做CT，结果出来是肺癌晚期，还转移到了骨头。医生说“没有手术机会了，先做基因检测看看有没有靶向药可用”，我抱着报告在走廊里哭，妈妈反而拍着我的背说“别哭，能治就治，治不好也不怕”。

幸运的是，基因检测查出EGFR 19号突变，正好能吃埃克替尼。刚开始吃药那两个月，效果特别明显，妈妈的背不疼了，能自己做饭、下楼散步，甚至还跟着小区阿姨学跳广场舞。那时候我总觉得“靶向药真是救命的”，每次帮妈妈拿药，都要仔细核对剂量，生怕出错。就这样，埃克替尼一吃就是2年，这两年里，妈妈除了偶尔有点皮疹、腹泻，没遭太多罪，我们都以为“能一直这样稳定下去”。

可靶向药还是没能躲过耐药。2021年底，妈妈的背又开始疼，复查时发现肿瘤长大了，医生说“埃克替尼不管用了，得换方案”。接下来的日子，开始变得难捱：先是换了奥希替尼，吃了半年也耐药了；然后尝试化疗，第一次化疗妈妈就吐得站不起来，白细胞低到需要输升白针；后来又加了免疫治疗，却引发了免疫性肺炎，住了半个月院才稳住。

去年下半年，妈妈的身体越来越差，疼得整夜睡不着，只能靠止痛药缓解，连吃饭都需要人喂。有天她清醒的时候拉着我的手说“太累了，不想再治了”，我看着她瘦得只剩骨头的手，眼泪止不住地流，却只能说“再坚持坚持”。现在想想，那时候的坚持，或许对她来说是种折磨——她最怕疼，却要每天在疼痛里熬着；她爱干净，却因为没力气只能躺在床上。

昨天早上，妈妈平静地走了，走的时候没有痛苦，脸上甚至带着点安详。我没有像之前想的那样崩溃大哭，反而觉得松了口气——她终于解脱了，不用再吃那些苦药，不用再忍受疼痛，不用再强撑着跟我说“我没事”。

这4年半，我见过太多抗癌家庭的无奈，也明白“长命百岁”对晚期癌症患者来说，有时候不如“少点痛苦”重要。如果早知道后面的治疗会让她这么遭罪，或许我会更早尊重她的选择，让她在最后的日子里能舒服一点。不知道有没有同样经历过亲人抗癌离开的朋友，你们在面对亲人“不想再治”的想法时，是怎么做出选择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