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吼 “女孩别上桌”！妈妈菜不端出，最后全家挤厨房吃嗨

腊月廿八那天，大伯家的老房子翻新完，非要请全家吃饭。

我妈从早上五点就起来忙活，泡发香菇、切红烧肉块，我和妹妹蹲在厨房门口剥蒜，蒜皮粘在指甲缝里，蹭得棉袄上都是白点点。

“姐，你说大伯会做糖醋鱼不？” 妹妹小声问，她去年吃过大伯家的糖醋鱼，鱼刺少，甜津津的，惦记了一整年。我刚要答，就听见院门口传来大伯的大嗓门：“淑琴！菜准备咋样了？你哥我带了俩好酒，今晚跟你家老林好好喝几杯！”

我妈赶紧擦了擦手上的水，迎出去：“哥来了？快进屋坐，菜马上就好，就等你家孩子到了开饭。” 大伯迈着大步进来，身后跟着堂哥和堂嫂，还有他家五岁的小侄子，一进门就吵着要吃糖。

我妈从柜子里翻出水果糖，给小侄子抓了一把，又让我和妹妹：“快去给你大伯、哥和嫂子倒杯水，用新泡的菊花茶。” 我端着水杯出来时，看见大伯正坐在客厅的主位上，翘着二郎腿，指着我和妹妹说：“俩丫头片子，别在这儿晃悠了，等会儿吃饭，女孩别上桌啊。”

我手里的水杯晃了一下，热水溅在手腕上，烫得我一缩手。妹妹也愣了，手里的糖纸还没剥完，小声问：“大伯，为啥不能上桌啊？去年我还跟你一起吃的……”

“去年是去年！” 大伯把脸一沉，“咱们老家的规矩，男的喝酒聊天，女的凑啥热闹？厨房有小桌，你们娘仨在那儿吃就行。” 我爸刚好从里屋出来，想说点啥，看了看大伯的脸色，又把话咽回去了，只挠了挠头说：“哥，孩子还小，别跟她们计较……”

“计较啥？规矩就是规矩！” 大伯嗓门更大了，“我家你嫂子，不也从来不上桌？女孩家就得懂本分！” 我妈这时候端着一盘洗好的草莓过来，脸上还笑着，伸手把我拉到身后，对大伯说：“哥说得对，是该守规矩。俩丫头不懂事，我等会儿让她们去厨房待着，不碍你们喝酒的事。”

我心里又委屈又生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 去年聚餐，我妈还跟大伯说 “现在都新社会了，哪还有不让孩子上桌的理”，今天咋就顺着大伯说了？妹妹也拽着我妈的衣角，小声喊 “妈”，声音里都带了哭腔。

大伯满意地笑了，接过我妈递的草莓，塞了一颗进嘴里：“还是淑琴明事理，不像有些女的，整天喊着平等，连老规矩都忘了。” 堂嫂在旁边没说话，只是低头摸了摸小侄子的头，眼神有点不自在。

等大伯他们去客厅聊天，我妈拉着我和妹妹进了厨房，把门轻轻关上。她刚才脸上的笑没了，眼眶有点红，伸手给我揉了揉手腕上的烫痕，声音压得很低：“疼不疼？刚才没烫着吧？” 我摇了摇头，眼泪还是掉下来了：“妈，你为啥要让我们去厨房吃啊？大伯凭啥说女孩不能上桌？”

妹妹也跟着哭：“妈，我想吃糖醋鱼，我不想在厨房吃……” 我妈掏出纸巾，给我俩擦了擦眼泪，然后把厨房的门又往紧拉了拉，凑到我俩耳边，声音里带着点咬牙的劲儿：“别哭，听妈的。今晚啊，一盘菜都别从厨房端出去。”

我和妹妹都愣住了，妹妹还抽着鼻子：“妈，啥意思啊？不端菜出去，大伯他们吃啥？”

“他们不是要守规矩吗？” 我妈拿起旁边的锅铲，轻轻敲了敲灶台，“咱也守规矩 —— 厨房是女的待的地方，菜在厨房做的，自然也得在厨房吃。他们要想吃饭，要么进来跟咱一起在小桌吃，要么就饿着。”

我看着我妈的眼睛，亮闪闪的，不像刚才在客厅那样软和，倒有点像她平时护着我和妹妹的样子 —— 有次隔壁小孩抢妹妹的跳绳，我妈也是这样，声音不高，却把妹妹护在身后，让那小孩把跳绳还回来。

“可是妈，大伯会不会生气啊？” 我有点担心，大伯脾气急，上次堂哥没听他的话，他把碗都摔了。

“生气也不怕。” 我妈摸了摸我的头，又拿起菜刀切土豆，“咱不跟他吵，也不跟他闹，就按他说的‘规矩’来。他说女孩该在厨房，那菜也该在厨房，没毛病吧？” 她顿了顿，又说：“你们俩等会儿就坐在厨房的小桌旁，该吃就吃，别管外面。妈给你们做了糖醋鱼，还有你们爱吃的可乐鸡翅，管够。”

妹妹一听有糖醋鱼，眼泪立马就收住了，小声问：“妈，真的能吃糖醋鱼吗？” 我妈笑着点头：“当然能，咱自己做的，想咋吃咋吃。”

没过多久，外面传来大伯的声音：“淑琴！菜好了没？都快七点了，孩子都饿了！” 我妈应了一声：“快了哥，还有最后一个汤，马上就好！” 然后她冲我和妹妹眨了眨眼，把刚做好的可乐鸡翅盛在盘子里，放在小桌上：“先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我夹了一块鸡翅，外皮甜甜的，肉还嫩，跟平时一样好吃。妹妹也拿起筷子，小口吃着，眼睛却时不时瞟向厨房门。

又过了十分钟，外面的声音更急了：“淑琴！咋还不上菜啊？老林，你去厨房看看！” 我爸刚走到厨房门口，我妈就端着一碗汤出来了，笑着说：“老林，你来得正好，帮我把这碗汤端到厨房小桌上去，俩丫头饿了，先让她们喝点汤垫垫。”

我爸愣了一下，看了看我妈，又看了看屋里的我和妹妹，突然明白了啥，点了点头：“好，我给她们端过去。” 他把汤放在小桌上，小声对我俩说：“吃吧，别理外面。”

这下外面炸锅了，大伯的声音都变尖了：“老林！你干啥呢？汤咋端厨房去了？赶紧端出来！” 我爸没应声，转身出去说：“哥，淑琴说俩丫头饿了，先让她们喝点汤，菜好了一起端。”

“菜好了没啊？我这肚子都叫了！” 小侄子的声音也传进来，带着哭腔。堂嫂赶紧哄：“别哭别哭，马上就有饭吃了。”

又等了二十分钟，我和妹妹都快把可乐鸡翅吃完了，外面的人开始坐不住了。堂哥走进来，看见我和妹妹在小桌上吃，还有好几盘菜放在旁边，愣了愣说：“婶，菜这不都做好了吗？咋不端出去啊？”

我妈正在擦灶台，抬头笑着说：“大强啊，你大伯不是说吗，女孩该在厨房待着，这菜是我跟俩丫头在厨房做的，自然也得在厨房吃。你们男的要吃，要么进来一起坐这儿吃，要么就再等等，我等会儿再给你们做新的 —— 不过新的得等俩丫头吃完，我才有功夫。”

堂哥脸有点红，挠了挠头：“婶，这…… 这没必要吧？大伯就是随口说说，你别往心里去。”

“我没往心里去啊。” 我妈笑得更平和了，“我就是觉得你大伯说得对，得守规矩。你们男的在客厅喝酒，我们女的在厨房吃饭，多好，互不打扰。”

堂哥没辙，只好出去跟大伯说。没过一会儿，大伯就气冲冲地走进厨房，指着我妈说：“淑琴！你故意的是吧？让你端个菜，你还跟我耍脾气？”

我妈停下手里的活，转过身，脸上还是笑着，语气却没那么软了：“哥，我没耍脾气啊。你说女孩别上桌，我让俩丫头在厨房待着了；厨房是女孩待的地方，菜在厨房做的，留在厨房吃，不也是按你的规矩来吗？我哪儿错了？”

大伯被噎得说不出话，指着我妈半天，才憋出一句：“你…… 你这是胡搅蛮缠！”

“我没胡搅蛮缠。” 我妈拿起旁边的草莓盘，递到大伯面前，“哥，你吃草莓。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在这儿吃？小桌虽小，挤挤也能坐下。你要是不想在这儿吃，就再等等，我跟俩丫头吃完了，就给你们做新的。”

这时候，奶奶从外面走进来，她刚才一直没说话，这会儿拉了拉大伯的胳膊：“行了老三，你跟你弟媳妇较啥劲？孩子饿了，在哪儿吃不一样？我看厨房这小桌就挺好，热闹。” 她说着，就拉了把椅子坐下，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土豆丝：“嗯，淑琴的手艺就是好，比饭店做的还香。”

大伯一看奶奶坐下了，脸色更不好了，可也没辙，站在那儿瞪着眼。堂嫂赶紧走过来，笑着说：“妈，我也在这儿吃，正好跟婶学学咋做这土豆丝。” 堂哥也跟着说：“我也在这儿吃，外面挤得慌。”

大伯站了一会儿，肚子咕噜叫了一声，周围的人都看着他，他脸一红，也拉了把椅子坐下：“吃就吃！我还怕挤着不成？”

我妈赶紧拿了个碗，给大伯盛了一碗米饭：“哥，快吃吧，菜都快凉了。” 大伯接过碗，闷头吃了一口，没说话，可我看见他夹了一块糖醋鱼，放在了妹妹碗里：“丫头，吃这个，刺少。”

妹妹抬头看了看他，小声说了句 “谢谢大伯”。大伯 “嗯” 了一声，又闷头吃饭了。

那天晚上，厨房的小桌挤了八个人，碗碟摆得满满当当，热气腾腾的，比客厅热闹多了。大伯喝了点酒，后来还跟我爸说：“其实淑琴说得对，现在都新社会了，哪还有不让孩子上桌的理？是我老糊涂了。” 我妈听见了，笑着说：“哥，你别这么说，都是一家人，哪儿那么多规矩。”

回家的路上，妹妹拉着我妈的手，蹦蹦跳跳地说：“妈，今天的糖醋鱼真好吃！下次大伯家再聚餐，咱们还在厨房吃好不好？” 我妈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好，只要你想吃，在哪儿吃都好。”

我走在旁边，看着我妈和妹妹的背影，心里暖暖的。原来我妈不是不帮我们，她只是用她的方式，既没跟大伯吵翻，又护着我和妹妹，不让我们受委屈。就像她平时说的，过日子哪能没矛盾？硬碰硬没用，得慢慢来，让人心服口服。

后来我跟同学说起这事，同学说你妈真厉害，既温柔又有主意。我想想也是，我妈就是这样，平时看着软乎乎的，可在我和妹妹受委屈的时候，她总能站出来，像一把软乎乎的伞，把我们护得严严实实的。

现在每次家庭聚餐，再也没人说 “女孩别上桌” 了，有时候大家还特意把桌子摆在厨房，说厨房暖和，菜还能趁热吃。大伯也总跟我和妹妹说：“丫头，想吃啥跟大伯说，大伯让你婶给你们做。”

我知道，这都是我妈的功劳。她没说一句硬话，却用一盘盘没端出去的菜，改变了大家的想法。原来真正的厉害，不是吵赢谁，而是用温柔的方式，守护住自己想守护的人，还能让大家都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