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家,你家不差钱,给我儿买套房吧”“别这样叫,我考虑下”
发布时间:2025-10-30 03:27 浏览量:19
我叫林慧,今年五十三岁,在一家二线城市的国企做财务主管,丈夫老周是大学老师,我们只有一个女儿,周子衿。女儿是我们夫妻俩的骄傲,从小品学兼优,一路读到了博士,毕业后留在了她读博的一线城市,进了一家顶尖的科研机构。
子衿和男友陈默是博士同学,陈默是个农村出来的孩子,但人很上进,也很有才华。对于他们的恋情,我和老周从一开始就持开放态度。我们不看重门第,只看重人品和才华,陈默这孩子,我们见过几次,老实本分,对子衿也是体贴入微,我们挺满意的。
那天,子衿打电话回来,语气里是藏不住的喜悦:“妈,我跟陈默准备结婚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随即被巨大的喜悦包裹。我握着电话,声音都有些颤抖:“真的?好事啊!什么时候?我们跟你爸好准备准备。”
“还没定日子呢,就是想先告诉你们一声。哦对了,妈,陈默爸妈想跟你们视频聊聊,商量一下结婚的事。”
我立刻答应下来:“应该的,应该的。你把时间约好,我们等着。”
挂了电话,我看着正在客厅看书的老周,激动地说:“老周,咱闺女要结婚了!”老周扶了扶眼镜,脸上露出和我如出一辙的笑容。
约定的视频通话时间是周六晚上八点。我和老周提前半小时就坐在了电脑前,整理了一下衣服,还特意泡了壶好茶,仿佛对方能闻到茶香似的。
屏幕亮起,子衿和陈默出现在画面里,旁边坐着一对看起来很朴实的夫妇,应该就是陈默的父母了。他们局促地对着镜头笑了笑,有些手足无措。
我连忙笑着打招呼:“亲家好,我是子衿的妈妈,这是她爸爸。”
陈默的妈妈,一个皮肤黝黑、眼角布满皱纹的女人,咧开嘴笑了,露出有点发黄的牙齿:“哎,你好你好,亲家母。”
简单的寒暄过后,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我主动开口:“孩子们要结婚是天大的喜事,我们做父母的,一定全力支持。关于婚礼,不知道亲家有什么想法?”
陈,也就是陈默的爸爸,一个沉默寡言的男人,清了清嗓子,似乎有些紧张:“我们……我们都听孩子们的。”
这时,陈默妈妈接过了话头,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乡音,语速很快:“亲家母,是这么个事。我们家的情况,陈默估计也跟你们说了。我们就是普普通通的农民,一辈子土里刨食,也没攒下什么钱。这孩子能读到博士,都是靠他自己争气和国家政策好。现在他们要结婚,我们这边,实在……实在拿不出什么像样的彩礼。”
我立刻摆手,温和地说:“亲家,你千万别这么说。我们嫁女儿,不是卖女儿。彩礼什么的,都是形式,只要孩子们过得好,比什么都强。我们这边没什么要求,你们看着心意给点就行,这钱我们最后也是要给孩子们的。”
我以为我这番话能让对方松一口气,没想到,陈默妈妈的表情反而更凝重了。她搓着手,看了一眼旁边的儿子,又看了一眼屏幕里的我,犹豫了半天,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字一句地说道:“亲家,我知道你们家条件好,子衿她爸是大学教授,你也是大领导,你们家肯定不差钱。你看……能不能这样,这彩礼我们就不给了,你们直接……给我儿买套房吧?”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我和老周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错愕。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让我给她的儿子买套房?这是什么逻辑?
屏幕那头,子衿和陈默的脸色也变得非常难看。子衿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被陈默用眼神制止了。
陈默妈妈似乎没有察觉到气氛的诡异,还在继续说着:“你们看,他们俩以后就要在那大城市扎根了,没个房子怎么行?租房子总不是个事儿,以后有了孩子更不方便。我们是真没那个能力,一辈子的积蓄给我儿读书都花光了。你们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肯定也舍不得她跟着我儿受苦租房子吧?你们帮他们把房子解决了,我们老两口就放心了,以后在家好好给他们带孩子,什么都不用你们操心。”
她这番话说得理直气壮,仿佛我们给她儿子买房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我心里的那点喜悦和温情,瞬间被一股冰冷的怒意取代。这已经不是商量了,这是赤裸裸的道德绑架和索取。什么叫“你家不差钱”?我们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我和老-周奋斗了一辈子,省吃俭用,才有了今天的生活。我们愿意为女儿的幸福付出,但绝不是以这种被胁迫的方式。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但声线里还是带上了一丝无法掩饰的冰冷:“亲家,你这个要求,恕我不能理解。”
“哎呀,这有什么不能理解的?”陈默妈妈的声音拔高了八度,“你们有钱,我们没钱,你们帮衬一下不是应该的吗?以后子衿嫁过来,也是我们家的人了,我们对她好,不就是对你们好吗?一套房子,对你们来说可能就是九牛一毛,对我们来说可是一辈子都挣不来的大山啊!”
“我们家的钱,是我和她爸爸一分一分挣来的,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我的声音越来越冷,“子衿是我们女儿,她的婚事我们自然会考虑,但是给您儿子买房,恕我直言,我们没有这个义务。”
“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我们以后可就是一家人了!”陈默妈妈急了,脸涨得通红。
我看着屏幕里那个因为激动而五官都快要拧在一起的女人,心里一阵悲哀。我为我的女儿感到悲哀,也为陈默感到悲哀。有这样一个母亲,他未来的路恐怕不会好走。
就在气氛僵持到极点的时候,老周一直沉默着,此刻却突然开了口。他扶了扶眼镜,表情看不出喜怒,声音却异常清晰冷静。
他对陈默妈妈说:“别这样叫。”
短短四个字,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对方嚣张的气焰。陈默妈妈愣住了,张着嘴,半天没说出话来。
“亲家这个称呼,是在双方父母达成共识,孩子们正式缔结婚约之后,才能叫的。”老周的声音不疾不徐,带着一种学者特有的严谨和条理,“现在,我们只是在商议阶段,八字还没一撇,我建议您还是称呼我周老师,称呼我爱人林女士。这样,比较妥当。”
他的话语里没有一个脏字,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威严。陈默妈妈的脸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精彩纷呈。
然后,老周将目光转向我,语气缓和了许多,但依然是公事公办的口吻:“至于买房这件事,我觉得也不是完全不能谈。这样吧,我考虑一下。”
我愣住了。老周这是什么意思?他居然说要考虑?难道他真的被说动了,准备当这个冤大头?
没等我反应过来,老周已经继续说道:“我的考虑,需要一些事实依据。陈默妈妈,既然您提出了这个要求,那么,我也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一下,希望您能如实回答,这关系到我最终的决定。”
陈默妈妈一听事情还有转机,连忙点头如捣蒜:“好好好,您问,您问!”
老周点点头,伸出一根手指:“第一,您说你们家为了陈默读书,花光了所有积蓄。我想知道,具体是多少钱?从小学到博士毕业,所有的学费、生活费,您能提供一个大概的数字吗?”
陈默妈妈被问得一愣,支支吾吾地说:“这……这哪算得清啊?反正就是花了不少钱……”
“没关系,算不清我们可以估算。”老周的语气依旧平淡,“陈默是农村户口,九年义务教育是免费的。高中学费加生活费,一年算五千,三年一万五。大学和研究生阶段,陈默成绩优异,每年都拿国家奖学金,基本可以覆盖学费和部分生活费。就算家里每年再补贴一万,从大学到博士毕业十年,也就是十万。总共加起来,不到十五万。这个数字,对于一个农村家庭来说,确实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但要说花光了‘所有积蓄’,恐怕有些夸张。这些年您和陈默爸爸一直在务农,总该有些收入和结余吧?”
老周条理清晰的分析,让陈默妈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大学教授,算起账来竟然如此精明。
老周没有停,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您说你们以后会帮忙带孩子,不让我们操心。我想确认一下,您二位是准备搬到一线城市和他们一起住吗?您二位的身体状况如何?能适应大城市快节奏的生活和拥挤的环境吗?您会说普通话吗?在育儿观念上,您是倾向于传统的‘经验育儿’,还是愿意学习现代科学的‘知识育儿’?这些问题,直接关系到未来的家庭和谐,我需要一个明确的答案。”
这一连串的问题,像炮弹一样砸向陈默妈妈。她张口结舌,一个字也答不上来。让她离开生活了一辈子的农村去大城市?她连公交车都坐不明白。让她学习什么科学育儿?她连奶粉和米糊都分不清。
屏幕那头的气氛已经压抑到了极点。陈默的头几乎要埋进胸口里,子衿的眼圈红了,满眼都是对我的歉意。
老周似乎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他伸出了第三根手指:“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您要求我们家出全款给您儿子买房,那么,房产证上写谁的名字?是写陈默一个人,还是写子衿和陈默两个人?如果是写陈默一个人,那这套房子就属于他的婚前个人财产,和我们的女儿没有任何关系。我们凭什么要用我们一辈子的积蓄,去赠予一个和我们没有法律关系的‘外人’一套房子?如果是写他们两个人,那么按照法律规定,这属于我们对他们夫妻双方的赠与。但您刚才的言论,让我对这笔‘赠与’的风险产生了极大的担忧。”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直视着陈默妈妈:“您口口声声说‘你家不差钱’,这种理所当然索取的态度,让我不得不怀疑,这套房子到手之后,会不会有更多的要求接踵而至?今天是要房子,明天是不是要车子?后天是不是要帮衬您家里的其他亲戚?我们家是嫁女儿,不是开银行,更不是做慈善。我们愿意扶持上进的年轻人,但绝不愿意被一个贪得无厌的家庭吸血。您能保证,这是你们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向我们提出这样不合理的要求吗?”
老周的话,字字诛心。
陈默妈妈的脸已经毫无血色,嘴唇哆嗦着,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她旁边的陈默爸爸,一直低着头,此刻更是把脸埋在了粗糙的手掌里。
整个视频通话,变成了一场单方面的审判。审判的对象,是那份不该有的贪婪和算计。
老周看着屏幕里已经完全失语的陈默父母,缓缓说道:“我的问题问完了。现在,您可以慢慢思考我的问题,我也可以慢慢‘考虑’您的要求。什么时候您想清楚了,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们再来谈孩子们结婚的事。如果想不清楚,那我觉得,这门婚事,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说完,他没有再给对方任何说话的机会,直接对我说:“小慧,关了吧。”
我颤抖着手,移动鼠标,点下了结束通话的按钮。
屏幕暗下去的那一刻,我整个人都虚脱了,靠在椅子上,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我不是难过,而是五味杂陈。有愤怒,有失望,更有对我女儿未来的深深担忧。
老周轻轻拍了拍我的背,递过来一杯温水:“别哭了。我这么做,不是为了拆散他们,而是为了给他们上一课。”
我哽咽着说:“我明白。可是……子衿她……”
“子衿是个聪明的孩子,她会理解的。”老周叹了口气,“陈默也是个好孩子,但他需要从他原生家庭的桎梏里挣脱出来。如果他连这件事都处理不好,那他未来也给不了子衿幸福。我们现在把丑话说在前面,把雷排掉,总比等他们结婚以后再爆发要好。”
那天晚上,我一夜无眠。我担心子衿会埋怨我们,担心她和陈默的感情会因此破裂。
第二天中午,子衿的电话打了过来。我怀着忐忑的心情接起,电话那头是她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妈……”
“哎,闺女。”我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妈,对不起。”子衿哭着说,“我没想到他妈妈会说出那样的话,给你们添堵了,对不起……”
听到女儿道歉,我的眼泪又一次涌了出来:“傻孩子,这不怪你。你别哭,你跟妈说,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子衿抽泣了一会儿,声音渐渐平复下来:“昨天视频结束后,我跟陈默大吵了一架。我问他,他是不是也这么想的,是不是也觉得你们家就该给他买房。他一开始不说话,后来也哭了。他说他从来没这么想过,他觉得他妈妈太过分了,让他没脸见我,更没脸见你们。”
“那他打算怎么办?”我追问道。
“他说,他会处理好。他说他爱我,想跟我结婚,但他不能让我受这种委屈。他今天一早就给他妈打了电话,很严肃地跟他妈说,如果她再抱着这种思想,那这个婚他就不结了,他以后也不会再管家里的事。他让他妈好好反省,什么时候想通了,亲自打电话给你们道歉,否则,他不会再带我回那个家。”
听到这里,我悬着的一颗心,终于缓缓落了地。
陈默没有让我失望。他虽然出身贫寒,但他的骨子里,有作为一个男人的担当和明辨是非的底线。
老周在一旁听着,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后来的事情,就像老周预料的那样。
一个星期后,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长途电话。电话那头,是陈默妈妈带着哭腔的声音。她不再称呼我“亲家”,而是小心翼翼地叫我“林女士”。她为自己那天的言行道了歉,说自己是农村妇人,没见识,思想狭隘,希望我们能原谅她。她的声音听起来真诚了许多,没有了那天的理直气壮。
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地告诉她,年轻人的事,让他们自己决定,我们做父母的,只希望他们能过得幸福。
又过了一个月,子衿和陈默回了我们家一趟。陈默当着我和老周的面,郑重地鞠了一躬。
他说:“叔叔,阿姨,对不起,之前是我家里的问题,给你们造成了很大的困扰。请你们放心,我已经和我的父母沟通过了。关于结婚,我和子衿商量好了。彩礼,我们会按照我们老家的最高标准给,这是我的诚意。婚房,我们不要求你们买,我会用我这几年的积蓄,加上我们俩的公积金贷款,先买一套小户型的房子。虽然不大,但那是我们自己奋斗来的家。以后,我们会靠自己的努力,把日子越过越好,绝不会再向你们提任何不合理的要求。”
看着眼前这个目光坚定、脊梁挺直的年轻人,我和老周都笑了。
老周走上前,拍了拍陈默的肩膀,这一次,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暖意:“好孩子,这才是我周某人看中的女婿。房子小没关系,有志气就行。你们俩刚工作,积蓄不多,贷款压力也大。这样吧,我们老两口也表个态,我们不给你们买房,但可以赞助你们一部分首付,算是我们给子衿的嫁妆。这钱,不用还,只希望你们能把小日子经营好。”
陈默的眼眶红了,他看着我,又看看老周,最终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一天,我们四个人一起吃了顿饭,气氛前所未有的融洽。
我忽然明白了老周当初那句“我考虑下”的深意。那不是妥协,而是一种智慧。它给了对方一个台阶,也给了自己一个看清对方底牌的机会。婚姻从来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个家庭的融合。当一个家庭试图用“亲情”和“道德”来绑架另一个家庭时,及时的切割和清醒的博弈,远比一味的忍让和妥协来得重要。
真正的尊重,不是靠无底线的付出来换取的,而是靠亮明自己的底线来赢得的。我们愿意为孩子的幸福添砖加瓦,但前提是,对方也必须懂得珍惜和感恩。那一场看似冰冷的视频通话,最终却成了我们未来幸福家庭最坚实的一块试金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