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说回娘家三天，我在商场看见她挽着别人

妻子说回娘家三天。

我在商场看见她挽着别人。

那天是周六，下午四点多。

我本来不该出现在那个商场。

妻子林晓早上出门时说过，

要回娘家住三天。

她母亲身体不太好，

需要人照顾。

我站在商场一楼的珠宝柜台前，

给同事挑结婚礼物。

然后我看见了那个背影。

米色风衣，丸子头，

走路的姿势太熟悉了。

她挽着一个男人的手臂，

在斜对面的护肤品专柜前停下。

男人伸手理了理她的头发。

这个动作我做过无数次。

现在像根针扎进眼睛里。

我愣在原地，

手里还拿着那条项链。

售货员问我：“先生，

需要包起来吗？”

我没回答。

看着那对身影走向扶梯，

才猛地惊醒。

把项链塞回售货员手里，

说了句“对不起”就跟上去。

扶梯缓缓上升。

我在下面一级，

仰头看着他们。

她歪头靠在他肩上，

笑得眼睛弯弯。

这种笑容，

我已经半年没见过了。

在家里她总是很累，

话不多，吃完饭就看手机。

我以为是她工作压力大。

上到二楼，他们进了家餐厅。

我站在走廊的盆栽后面，

透过玻璃窗看他们落座。

男人帮她拉开椅子，

她坐下时拍了拍他的手。

那种亲昵刺痛了我。

掏出手机，

手指颤抖着拨她的号码。

隔着玻璃，

我看见她拿出手机，

看了一眼，直接挂断。

然后对男人说了句什么，

两人一起笑了。

“在陪妈妈看电视，

晚点聊。”

真讽刺。

就在三天前，

我们还在讨论要孩子的事。

她说还没准备好，

经济压力太大。

现在看着她对另一个男人笑，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们点的菜上来了。

男人夹了块鱼放到她盘子里，

细心地挑掉刺。

这个细节让我胸口发闷。

恋爱时我也这样对她，

结婚后渐渐忘了。

不是不爱了，

只是觉得都是夫妻了，

不用再这样小心翼翼。

现在另一个男人在做这件事。

而她接受得那么自然。

我继续盯着。

他们吃饭时一直在聊天，

她笑得很开心。

这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

我就在外面站了一个多小时。

腿麻了，心也麻了。

终于他们出来了。

我赶紧躲到柱子后面。

他们往电影院方向走。

我继续跟着。

买票时我站在他们后面隔几个人，

听见她说：“我要看那部爱情片。”

声音软软的，像在撒娇。

他们进了影厅。

我买了他们后排的票。

黑暗中，我看见他握着她的手，

偶尔凑近低声说话。

她靠在他肩膀上。

银幕上的光映在她脸上，

那表情是我熟悉的温柔。

电影散场已经九点多。

他们走出商场，

在路边等车。

我站在商场门口的阴影里。

出租车来了，

他搂着她的腰上车。

我赶紧也拦了辆出租车。

“跟着前面那辆车。”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

没多问。

车子开了二十多分钟，

停在一个小区门口。

这不是她娘家的小区。

我付钱下车，

看着他们走进小区大门。

男人刷卡时很自然，

像是回自己家。

我站在小区外的树影下，

抬头望着那栋楼。

五楼的一个窗户亮了灯。

浅黄色的窗帘后面，

两个影子靠近，然后拥抱。

我摸出烟，点了一支。

戒烟两年了，

这包烟是刚才在商场便利店买的。

辛辣的烟雾呛得我咳嗽，

眼泪都出来了。

所以这三天，

她不是回娘家。

是来这里。

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

手机响了，是她的电话。

我盯着屏幕看了很久，

才接通。

“老公，你刚才打我电话了？”

她的声音很轻快，

“妈妈睡了，我出来倒水。”

背景很安静，

根本不像在娘家。

她娘家的老房子隔音很差，

晚上能听见邻居的电视声。

“嗯，没什么事。”

我尽量让声音平静，

“就是想问你妈妈好点没有。”

“好多了。”她说，

“明天我带她去检查一下。”

谎言如此自然，

让我心寒。

又说了几句家常，

她挂了电话。

我继续盯着那个亮灯的窗户。

十分钟后，灯灭了。

我在小区对面的便利店坐了整夜。

凌晨时趴在桌上睡了会儿，

梦见我们刚结婚的时候。

租的小房子，

她每天早起给我做便当。

那时她说，

这辈子最幸福的事就是嫁给我。

醒来时天亮了。

便利店店员给我倒了杯热水。

“和老婆吵架了？”他问。

我苦笑，没回答。

七点多，那个男人独自出门了。

穿着运动装，像是去晨跑。

我压低帽子，

跟着他进了附近的一家早餐店。

他点了豆浆油条，

坐在靠窗的位置看手机。

我坐在他斜后方，

能看见他屏幕上是她的照片。

他笑得温柔，

完全没发现我在看他。

等他吃完离开，

我走到他刚才坐的位置。

桌上没什么线索。

但邻桌的老人和他搭过话，

叫他“小李”。

我回到那个小区，

在物业办公室谎称是李先生的表哥，

忘了他住几零几。

物业的人查了下，

说：“三单元502。”

“谢谢，我这就上去。”

我说。

其实我上不去，

需要门禁卡。

我在小区里转悠，

看到有住户出门就赶紧跟上。

终于进了三单元。

站在502门口，

我能听见里面传来她的声音。

她在哼歌，

是我们恋爱时她常唱的那首。

现在她在另一个男人的家里哼这首歌。

我举起手想敲门，

又放下了。

现在撕破脸，

我能得到什么？

证据？解释？还是彻底的决裂？

最终我转身下楼。

在小区门口的花坛边坐着。

九点多，她出来了。

穿着我没见过的连衣裙，

妆容精致。

她往地铁站走去。

我继续跟着。

她没回娘家，

而是去了我们恋爱时常去的公园。

坐在长椅上发呆。

我躲在树后看着她。

有那么一瞬间，

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露出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疲惫。

手机响了，是我妈。

“小辉，晓晓妈妈怎么样了？

需不需要我过去看看？”

我妈一直很喜欢林晓，

把她当亲生女儿。

“不用，挺好的。”

我说，喉咙发紧。

“那就好。你们俩最近怎么样？

上次回家看你们都不怎么说话。”

我妈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

“没事，就是工作累。”

挂掉电话，再抬头时，

看见她在哭。

肩膀轻轻颤抖，

用手背擦眼泪。

为什么哭？

因为愧疚？还是别的什么？

我几乎要走出去问她，

但忍住了。

现在出现，

只会让她把真相藏得更深。

她哭了十分钟左右，

然后补妆，起身离开。

我继续跟着。

她去了商场，

买了几件衣服，

都是刷的我的副卡。

真是讽刺。

中午她一个人吃饭，

看起来没什么胃口。

饭后她去了律师事务所。

我在外面等着，心沉下去。

她来这里是咨询离婚的事吗？

一小时后她出来了，

表情很平静。

这让我更加不安。

下午她去看电影，

一个人。

我坐在隔几排的位置。

电影很无聊，

但我全程盯着她的背影。

她偶尔抬手，

像是在擦眼泪。

电影散场后，

她直接回了那个男人的小区。

这次我没办法跟进去，

因为没有住户出门。

我只能在外面等。

天黑时，那个男人回来了。

手里提着超市购物袋，

看起来买了菜。

他们今晚要一起做饭。

而我们家的厨房，

已经很久没有两个人一起做饭了。

“想你。妈妈怎么样了？”

过了半小时她才回：

“我也想你。妈妈好多了，

明天应该就能回去了。”

明天。

所以这是她在那里的最后一晚。

我盯着手机屏幕，

眼泪终于掉下来。

不是因为伤心，

是因为愤怒和无力。

晚上八点，

五楼的灯还亮着。

浅黄色窗帘上偶尔闪过人影。

他们应该在吃饭吧。

也许还喝了点酒。

他会给她夹菜吗？

会聊什么话题？

会说起各自的婚姻吗？

我突然很想知道，

这个男人是谁。

他们怎么认识的，

在一起多久了。

是因为我们婚姻出了问题，

还是别的原因。

打开手机相册，

翻看我们的照片。

去年在海边，

她笑得特别开心。

那时我们还好好的。

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半年前？

她换工作之后？

还是更早？

我回忆起这半年的点点滴滴。

她加班变多了，

手机设了密码，

不再让我碰。

对性生活很冷淡，

总是说累。

我以为是她工作压力大，

还让她辞掉工作。

现在想来，

那些都是征兆。

十点多，灯还亮着。

我不能再等下去了。

决定明天她回家时，

直接摊牌。

但在那之前，

我需要更多证据。

我走到小区对面的宾馆，

开了间房，

窗户正对着那栋楼。

用手机拍了些照片，

虽然没什么用，

但至少能证明我来过这里。

深夜十一点，

那个窗户的灯灭了。

我的心也跟着沉下去。

他们睡在一起。

在我的想象里，

这比吃饭看电影更刺痛我。

我躺在床上，

睁着眼睛到天亮。

想着这七年的婚姻，

是不是早就名存实亡。

而我像个傻子，

一直以为我们只是需要时间磨合。

清晨六点，

那个窗户的灯又亮了。

他们醒了。

新的一天开始，

也是她谎言结束的日子。

我退房，在小区门口等着。

七点半，她出来了，

拖着那个小行李箱。

男人送她到门口，

拥抱，接吻。

很轻，但很缠绵。

然后她上了出租车。

我记下出租车的车牌号，

然后走向那个男人。

他正准备回小区，

看见我时愣住了。

“我们谈谈。”我说。

他的表情从惊讶变成尴尬，

然后点点头。

我们去了昨天那家早餐店。

“你知道我是谁吧？”我问。

他低头搅拌豆浆，

“知道。林晓的丈夫。”

“多久了？”

“三个月。”

他回答得很干脆。

三个月。

正是林晓开始频繁加班的时候。

“她跟你说过我们的事吗？”

我问。

“说过一些。

她说你们感情不好，

准备离婚。”

我冷笑，“我们从来没谈过离婚。”

他抬起头，“那可能是她骗了我。

但我们是认真的。”

“认真到在你家过夜？

用我的钱给你买礼物？”

我把昨天拍的照片给他看。

他的脸色变了，“你跟踪我们？”

“碰巧看见。”我说，

“你爱她吗？”

他沉默了一会儿，

“爱。”

“她知道你离过婚，

有个孩子在前妻那里吗？”

我昨晚查了他的资料，

通过一个做律师的朋友。

他的表情僵住了，

“你调查我？”

“只是想知道，

是什么样的人让我妻子出轨。”

我们之间的气氛变得紧张。

最后他说：

“既然你知道了，

打算怎么办？”

“这是我和林晓的事。

但如果你再接近她，

我会把你的事都告诉她。

包括你上次婚姻为什么结束。”

他猛地抬头，

“你都知道什么？”

“足够多了。”我说。

其实我知道的不多，

但 bluff 有时很有效。

他沉默了。

我起身离开，

留下早餐钱。

现在，我要回家等林晓了。

这场婚姻的真相，

该揭开了。我站在早餐店门口。

阳光刺眼，手心全是汗。

刚才的镇定全是装出来的。

现在只觉得浑身发软。

走回停车场时，

脚步都是虚浮的。

坐进驾驶座，

头靠在方向盘上。

喇叭不小心被按响，

刺耳的声音吓了我一跳。

启动车子，

却不知道该去哪。

现在回家太早，

林晓应该还没到。

我需要时间整理思绪。

开车在城里转悠。

经过我们第一次约会的餐厅，

现在已经改成奶茶店。

经过我们曾经租住的小区，

阳台上的绿植都不见了。

这个城市到处都是回忆。

现在却像针一样扎人。

手机响了，是林晓。

我深吸一口气才接听。

“老公，我快到家了。

你在家吗？”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

“在加班，晚点回去。”

我说，

“妈妈身体好了？”

“嗯，好多了。”

她顿了顿，

“你想吃什么？

我晚上做饭。”

“随便吧。”

我挂了电话。

把车停在江边，

看着浑浊的江水发呆。

想起求婚那天，

也是在这条江边。

她哭着说愿意，

戒指差点掉进江里。

那时以为会一辈子幸福。

现在才过去七年。

七年之痒，

原来是真的。

在江边坐了两个小时。

直到太阳开始西斜，

才开车回家。

推开门，

闻到饭菜香。

林晓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

脸上带着笑。

“回来啦？

我做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

多讽刺。

在别人家过夜回来，

还能若无其事地做饭。

“嗯。”

我换鞋，

尽量不看她。

“妈妈怎么样？”

我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想看看她怎么圆谎。

“挺好的，

检查结果不错。”

她转身回厨房，

“就是血压还有点高。”

我跟着走进厨房，

靠在门框上看她忙碌。

她动作熟练地翻炒着菜，

哼着歌。

是昨天在那个男人家里哼的那首。

“你这三天都陪在医院？”

我问。

她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

“ mostly。

也出去逛了逛，

买了几件衣服。”

“一个人？”

“当然一个人。”

她回头对我笑笑，

“不然还能和谁？”

我的心沉下去。

到了这个时候，

她还在说谎。

吃饭时，

她一直在说话。

讲她妈妈邻居的趣事，

讲医院里的见闻。

说得绘声绘色，

像是真的经历过。

我安静地听着，

偶尔点点头。

“你这两天怎么样？”

她终于问到我了。

“挺好的。”

我说，

“就是工作有点忙。”

其实我请了三天假，

就为了跟踪她。

但现在不能说。

饭后她主动洗碗，

还切了水果。

这种殷勤很久没有过了。

平时都是各做各的事，

很少交流。

现在想来，

可能是因为愧疚？

我坐在沙发上刷手机，

其实什么也看不进去。

她在旁边整理买回来的衣服，

一件件拿出来给我看。

“这件毛衣好看吗？

给你买的。”

她举起一件深蓝色毛衣。

用我的副卡买的，

却在别的男人家里过夜。

我觉得恶心。

“不错。”

我说，

声音有点哑。

她察觉到了什么，

“你嗓子怎么了？

感冒了？”

“可能吧。”

她伸手想摸我的额头，

我下意识躲开了。

她的手僵在半空，

气氛突然尴尬。

“我去洗澡。”

我说，

起身离开客厅。

在浴室里，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眼睛布满血丝，

脸色憔悴。

这个样子，

难怪她会去找别人？

不，我不能这么想。

出轨的是她，

不是我。

洗澡时间比平时长。

我需要冷静。

热水冲刷着身体，

却冲不掉心里的寒意。

出来时，

她已经铺好床。

“早点休息吧，

你看上去很累。”

她说。

我们并排躺在床上，

中间隔着距离。

这半年来都是这样，

但我今晚特别在意。

她很快睡着了，

呼吸均匀。

我却毫无睡意，

盯着天花板。

想象这三天她和那个男人在这张床上会怎样。

这个想法让我窒息。

轻轻起身，

来到客厅。

她的包放在沙发上。

我犹豫了一下，

还是打开了。

钱包，化妆品，钥匙。

还有一部旧手机。

我从来不知道她有这部手机。

心跳突然加速。

按下开机键，

需要密码。

试了她的生日，不对。

试了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不对。

最后试了那个男人的生日，

我早上在物业那里看到的。

解锁了。

胃里一阵翻腾。

连手机密码都是他的生日。

翻看通话记录，

最近三天全是和他的通话。

短信也是。

还有照片，

很多亲密的合影。

时间可以追溯到四个月前。

比他自己说的还要早。

最让我心痛的是，

她穿着我送她的睡衣，

在那个男人的家里自拍。

笑容灿烂，

是许久未见的开心。

原来这半年她的冷淡，

不是因为工作累。

而是因为心在别人那里。

我把手机放回原处，

在黑暗中坐了很久。

直到天空开始发白，

才回到床上。

她还在睡，

姿势都没变。

我看着她安静的侧脸，

突然觉得很陌生。

这个和我同床共枕七年的女人，

我好像从未真正了解过。

第二天是周日，

我们都休息。

她醒来时心情很好，

哼着歌做早餐。

我假装还在睡，

其实一夜未眠。

“起床啦，”

她摇摇我，

“煎了你爱吃的荷包蛋。”

餐桌上，

她规划着今天的安排：

“上午打扫卫生，

下午去看电影怎么样？

好久没一起看电影了。”

我想起她和那个男人在电影院的样子，

一阵反胃。

“我有点累，

想在家休息。”

我说。

她的笑容淡了些，

“好吧。

那我在家陪你。”

整个上午，

她都在忙碌。

打扫，洗衣，浇花。

像个贤惠的妻子。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

我绝不会相信她会出轨。

中午她接了个电话，

说是她妈妈。

但看她躲闪的眼神，

我知道是谁。

她走到阳台去接，

声音压得很低。

我站在门后偷听。

“...知道了，

晚点再说...

他现在在家...”

断断续续的词语，

足够拼凑出真相。

挂掉电话回来，

她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妈妈又怎么了？”

我问。

“没什么，

就是嘱咐我按时吃药。”

她说。

她根本没有需要吃的药。

下午我假装午睡，

她坐在旁边看书。

但一直心不在焉，

频繁看手机。

我知道她在等消息。

等那个男人的消息。

终于，她悄悄起身，

去了卫生间。

我听见锁门的声音，

和压抑的说话声。

她在给他打电话。

我站在卫生间门外，

清楚地听见她说：

“我也想你...

明天老地方见...”

老地方。

是那个男人的家，

还是他们常去的酒店？

她出来时吓了一跳，

“你怎么站在这里？”

“口渴，倒水喝。”

我说，

“你和谁打电话？”

“妈妈。”

她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没再追问。

现在还不是时候。

晚上，我提议出去吃饭。

她有些惊讶，

因为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外出就餐了。

“为什么突然想出去吃？”

“就是突然想了。”

我说。

我带她去了那家商场，

那家我看见她和那个男人的商场。

想看看她的反应。

她一开始没察觉，

直到走进一楼，

看见那个珠宝柜台。

她的脚步顿了一下，

脸色微变。

“怎么了？”

我问。

“没什么，

就是突然有点头晕。”

她说。

“那要不要回去？”

“不用，

可能只是饿了。”

她强装镇定。

我们坐扶梯上楼时，

她一直低着头。

不像那天，

她靠在那个男人肩上笑。

那家餐厅也是他们去过的。

我特意选了同一个位置。

她坐下时明显不安，

四处张望。

“你来过这里？”

我问。

“没有。”

她立刻否认，

“第一次来。”

服务员过来点单，

推荐他们的招牌菜。

“要试试烤鱼吗？

很多客人都喜欢。”

她突然脸色发白。

我想起那个男人给她挑鱼刺的样子。

“不用了，”

我说，

“我妻子不喜欢吃鱼。”

她猛地抬头看我，

眼神复杂。

我从来没有说过她不喜欢吃鱼。

事实上，她很喜欢。

只是我不喜欢那个男人给她挑鱼刺的样子。

这顿饭吃得很沉默。

她几乎没动筷子，

一直在喝水。

“不舒服的话，

我们早点回去吧。”

我说。

她如释重负地点头。

回家的路上，

她在副驾驶座一直看着窗外。

路灯的光线在她脸上明明灭灭。

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你这几天好像瘦了。”

我说。

她下意识摸了摸脸，

“有吗？

可能是在医院没睡好。”

又是谎言。

我在那个小区外守了一夜，

知道她睡得很好。

到家后，

她直接去洗澡。

我听见她在浴室里哭了。

很小声，

但确实在哭。

为什么哭？

因为愧疚？

还是因为想那个男人？

等她出来，

眼睛是红的。

“怎么了？”

我问。

“眼睛进洗发水了。”

她说。

我们又一次并肩躺在床上。

但这次，

她突然转身抱住我。

“老公，

你还爱我吗？”

她问，

声音带着哭腔。

我身体僵硬，

没有回抱她。

“为什么这么问？”

“就是突然想知道。”

“爱。”

我说。

这是真话。

即使到了这个地步，

我还是爱她。

这让我更加痛苦。

她靠在我怀里，

慢慢睡着了。

这是我半年来第一次拥她入眠，

却是在这种情况下。

半夜，我感觉到她轻轻起身。

以为她去卫生间，

但她很久没回来。

我悄悄下床，

发现她在阳台打电话。

“...我知道，

但我不能...

他好像察觉到了什么...”

她声音很低，

但夜里太安静，

我听得很清楚。

“再给我点时间...

我会和他谈的...”

她在计划离开我。

我退回床上，

假装睡着。

她回来时带着凉气，

轻轻躺下。

过了一会儿，

我听见极轻微的啜泣声。

她在哭。

为了什么？

为了我们的婚姻？

还是为了不得不做的选择？

第二天早上，

我按时起床准备上班。

她还在睡，

眼下有淡淡的黑影。

看来昨晚也没睡好。

出门前，

我留了张纸条：

“今晚我加班，

不用等我吃饭。”

其实我请了假。

我要去那个男人的小区等着。

看看他们会不会见面。

我把车停在小区对面，

和那天一样的位置。

九点左右，

看见林晓从出租车里下来。

她果然来了。

她轻车熟路地走进小区，

甚至和保安打了招呼。

看来是常客。

半小时后，

那个男人也回来了。

提着一个蛋糕盒。

今天是谁的生日？

我坐在车里，

感觉自己像个傻瓜。

明明知道会发生什么，

还是来自取其辱。

中午时分，

他们一起出来了。

林晓挽着他的手臂，

笑得甜蜜。

那个男人低头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她笑得更开心了。

他们上了男人的车。

我发动车子跟上。

这次我要知道他们所有的秘密。

他们去了郊区的一个度假村。

看起来很高级，

应该是常来的地方。

我把车停在外面，

跟着他们走进大堂。

看见他们办理入住，

男人搂着她的腰。

她靠在他身上，

完全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我站在柱子后面，

心跳如鼓。

现在冲上去？

还是继续等待？

最终，我选择了等待。

看着他们走进电梯，

数字停在六楼。

我在大堂沙发上坐下，

点了一杯咖啡。

很苦，没加糖。

就像我现在的心情。

一个小时后，

我走到六楼。

走廊很安静，

铺着厚厚的地毯。

听不见任何声音。

我一间间房门走过，

试图听见什么。

但在609门口，

我停住了。

门没关严，

留着一条缝。

我轻轻推开一点，

看见里面的情景。

床上铺着玫瑰花瓣，

蜡烛已经点燃。

林晓背对着门，

正在倒红酒。

那个男人从浴室出来，

只围着浴巾。

他走到她身后抱住她，

亲吻她的脖子。

她仰头笑，

那个笑容曾经只属于我。

我举起手机，

拍下这一幕。

手在抖，

但照片很清晰。

然后我轻轻带上门，

离开。

证据已经足够，

是时候结束了。

回到车上，

我没有立即离开。

趴在方向盘上，

很久很久。

眼泪终于流下来，

止不住。

七年的婚姻，

四个月的背叛。

这个比例多么可笑。

等到情绪平复，

我开车回家。

“今晚早点回来，

有事要说。”

她没立即回复。

可能在忙。

和别的男人在床上的忙。

到家后，

我开始整理她的东西。

把她的衣服，

化妆品，

所有属于她的物品都装箱。

放在客厅中央。

然后我坐在沙发上等待。

像等待审判的囚犯。

只不过这次，

我是法官。

六点钟，

她回来了。

看见客厅的箱子，

愣住了。

“这是什么？”

她问。

“你的东西。”

我说，

“搬去你该去的地方吧。”

她的脸色瞬间惨白。

“你...知道了？”

“从你‘回娘家’的第一天就知道了。”

我说，

“我全都看见了。”

她跌坐在沙发上，

双手捂住脸。

“对不起...”

“为什么？”

我问，

“是因为我做得不够好？

还是单纯地不爱了？”

她摇头，

眼泪从指缝间渗出。

“我不知道...

就是觉得寂寞...

你总是忙工作，

我们很久没有好好说话了...”

“所以你就找别人？”

我的声音在抖，

“你知道我昨天带你去的餐厅，

就是你们约会的地方吗？

你知道我看着你坐在同一个位置，

心里在想什么吗？”

她震惊地抬头，

“你...”

“我跟踪了你们三天。

看着你们吃饭，看电影，

回他的家。

看着你们在小区门口接吻。

甚至今天，

在度假村...”

我把手机里的照片给她看。

她看着照片，

浑身发抖。

“我要离婚。”

我说。

这句话说出口时，

心像被撕裂一样疼。

她沉默了很久，

最后轻声说：

“好。”

如此简单。

没有解释，

没有挽回。

只有一个“好”字。

为我们的婚姻画上句号。

她开始收拾剩下的东西。

我坐在那里看着，

没有帮忙。

这个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家，

现在只剩下收拾行李的声音。

“能告诉我，

你们是怎么开始的吗？”

我问。

她停下手，

“在公司认识的。

他是新来的同事。

一开始只是工作往来，

后来...”

“后来就上床了？”

我说得直白，

故意要刺痛她。

她瑟缩了一下，

“不是那样的...”

“那是怎样的？”

我逼问，

“你爱他吗？”

她沉默。

这个沉默比任何回答都伤人。

“搬去和他住吧。”

我说，

“祝你们幸福。”

这句话充满讽刺，

但她没有回应。

晚上八点，

她收拾好了。

四个行李箱，

装走了七年的婚姻。

“我走了。”

她站在门口说。

我没有回应，

也没有看她。

听见门关上的声音，

才允许自己哭出来。

空荡荡的房子里，

只剩下我一个人。

和一堆回忆。

我打开手机，

删掉所有她的照片。

但记忆删不掉。

那些美好的，

痛苦的，

都会留在心里。

明天要去律师事务所，

开始办离婚手续。

今晚，

允许自己脆弱一次。

喝了很多酒，

但越喝越清醒。

想起求婚那天她闪亮的眼睛，

想起婚礼上她的誓言，

想起第一次抱孩子似的抱她...

现在都没有了。

因为另一个男人。

凌晨时分，

我收到她的短信：

“对不起。

你值得更好的人。”

我没有回复。

把手机扔到一边，

继续喝酒。

直到醉得不省人事。我删掉了她的联系方式。

把家里所有她的痕迹都清除。

但每夜还是会梦见她。

有时是美好的回忆，

有时是那些不堪的画面。

醒来时枕头总是湿的。

律师说离婚手续需要时间。

财产分割，房子归属。

这些曾经觉得遥远的事，

现在都要面对。

我们买的房子，

一起还的贷款。

现在要决定归谁。

朋友约我出去喝酒，

说我瘦得脱相。

我告诉他们离婚的事，

但没说原因。

保留最后一点尊严。

为她，也为自己。

周末去父母家，

妈妈一眼看出不对劲。

“晓晓怎么没来？”

她问。

我只好坦白。

妈妈哭了，

说这么好的媳妇怎么就走了。

我不敢告诉她真相。

回到空荡荡的家，

开始整理她的物品。

在衣柜最深处发现一个盒子。

里面全是我们的照片。

从恋爱到结婚，

按时间顺序排列。

最上面是张纸条：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这个盒子，

请记住我爱过你。”

日期是半年前。

原来她早就预感到了这一天。

我抱着盒子坐在地上，

很久很久。

直到夜幕降临，

房间陷入黑暗。

第二天，

我约她见面。

在当初求婚的江边。

她来了，

看起来也很憔悴。

“这个还给你。”

我把盒子递给她。

她看到盒子，

眼泪立刻涌出来。

“对不起...”

她反复说着这句话。

“不用道歉了。”

我说，

“我只想问一个问题。

如果我现在挽留，

你会回头吗？”

她沉默了很久，

最后摇头。

“太迟了。”

我点点头，

早就料到这个答案。

但还是心痛。

“他呢？

没陪你来？”

我问。

“我们分手了。”

她轻声说，

“他前妻带着孩子回来，

他选择回归家庭。”

真是讽刺。

她为了他放弃婚姻，

他却回到了前妻身边。

“所以你一无所有了。”

我说。

她苦笑着点头。

我们沿着江边散步，

像恋爱时那样。

但中间隔着距离，

再也回不去了。

“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问。

“可能换个城市生活。

这里太多回忆。”

她说。

走到当年求婚的地方，

我们同时停下。

那块大石头还在，

上面刻着我们的名字。

虽然模糊，

但还能辨认。

“还记得那天吗？”

她问。

“记得。

你哭得很厉害，

说终于等到这一天。”

“那时真的很快乐。”

她说。

现在只剩下唏嘘。

分别时，

她突然抱住我。

很用力，

像要把我揉进身体里。

“对不起，

是我毁了我们的婚姻。”

这是我第一次听见她

真正承认错误。

但已经太迟了。

看着她上出租车，

我知道这是最后一次见面。

离婚手续可以邮寄办理，

我们不需要再见了。

回到家，

开始大扫除。

把每个角落都清理干净，

包括她留下的最后一点痕迹。

在床底发现她的耳环，

是我们周年纪念时买的。

犹豫了一下，

还是扔进了垃圾桶。

必须狠心，

才能开始新生活。

朋友介绍相亲，

我都拒绝了。

还没准备好开始新感情。

可能很长时间都不会准备好。

每天工作到很晚，

用忙碌麻痹自己。

同事说我变成了工作狂。

也许吧，

总比一个人呆着好。

三个月后，

收到她的邮件。

说她去了南方的一个城市，

找到了新工作。

信很短，

没有提及现状。

我删除了邮件，

没有回复。

又过了一个月，

离婚判决书下来了。

房子归我，

她放弃了一切财产。

律师说这很少见。

我知道，

这是她的赎罪方式。

搬家公司来运走她的东西那天，

我在公司加班。

不想亲眼看着这个家

最后一点她的痕迹消失。

下班回家，

家里空了一半。

但感觉轻松了许多。

开始重新装修房子。

换了墙纸，买了新家具。

把卧室的床也换了。

虽然还会梦见她，

但次数越来越少。

妈妈又开始张罗着给我介绍对象。

这次我没有拒绝。

见了一个女孩，

很温柔，笑起来有酒窝。

但约会时总心不在焉，

还在想她。

对那个女孩不公平，

于是不再联系。

时间慢慢流逝，

伤口慢慢结痂。

虽然还会疼，

但已经能够正常生活。

一年后的某天，

在超市遇见了她的朋友。

寒暄后，

对方突然说：

“你知道吗？

林晓生病了。”

我愣住了，

“什么病？”

“抑郁症，

挺严重的。

住院治疗了一段时间。”

我的心揪紧了。

“现在呢？”

“好多了，

但还在吃药。”

回到家，

翻出那个一直没舍得删的号码。

犹豫了很久，

还是发了条短信：

“听说你生病了，

还好吗？”

半小时后收到回复：

“好多了。

谢谢你还关心我。”

我们聊了几句，

都很克制。

最后她说：

“能和你聊聊天真好。

我一直想告诉你，

那段时间我很迷茫，

不是你的错。”

看着这条短信，

我突然释怀了。

恨了这么久，

其实也该放下了。

又过了半年，

我开始了新恋情。

对方是合作公司的设计师，

叫小雨。

她很阳光，

总能让我笑。

我们慢慢相处，

不急着谈婚论嫁。

有一天整理旧物，

发现了那个盒子。

原来当时没有全部还给她，

还留了一本相册。

翻开看，

是我们第一次旅行的照片。

在沙滩上写的誓言

已经被海水冲走。

就像我们的爱情。

我把相册放进储物间深处。

不是遗忘，

只是收藏。

和小雨的感情稳步发展，

她搬来和我同住。

家里重新有了烟火气。

她喜欢在厨房忙碌，

哼着不成调的歌。

这种平凡的幸福，

我很珍惜。

偶尔还是会想起林晓，

但不再心痛。

就像看一场老电影，

情节熟悉，

但已经离我很远。

两年后，

我和小雨结婚了。

婚礼很简单，

只请了亲近的家人朋友。

交换戒指时，

我突然想起当年和林晓的婚礼。

但这次感觉不同，

更踏实，更平静。

小雨怀孕了，

我们都很期待这个新生命。

装饰婴儿房时，

我把过去的照片都收了起来。

准备全心全意迎接新生活。

某天在商场给宝宝买东西，

远远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

米色风衣，丸子头。

心跳漏了一拍。

她转身，

不是林晓。

也是，

都过去这么久了。

回家路上，

小雨在车里睡着了。

阳光照在她脸上，

宁静美好。

我轻轻握住她的手，

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原来放下一个人，

不是忘记所有回忆。

而是带着这些回忆，

继续向前走。

宝宝出生那天，

我在产房外焦急等待。

听到哭声的那一刻，

眼泪不由自主流下来。

护士抱出来一个粉嫩的小团子，

“恭喜，是个女儿。”

看着这个小生命，

突然理解了什么是新生。

过去的种种，

都随着她的到来变得遥远。

给她取名叫“安安”，

平安的安。

希望她一生平安顺遂。

换尿布，喂奶，

这些琐碎的事都充满喜悦。

小雨说我变成了女儿奴。

也许吧，

这种幸福等待了太久。

安安百天时，

办了小型庆祝会。

妈妈抱着孙女不肯撒手，

说长得像我小时候。

家里重新充满欢声笑语。

深夜哄睡安安后，

收到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

“听说你当爸爸了，

恭喜。”

没有署名，

但我知道是谁。

回复：“谢谢。

你还好吗？”

“很好。

也开始新生活了。”

我们没有再聊下去。

这样就好，

知道彼此都安好，

就够了。

把安安轻轻放回婴儿床，

她咂咂嘴，

继续熟睡。

站在床边看了很久，

心里充满感恩。

小雨走过来从背后抱住我，

“看不够是不是？”

“永远看不够。”

我说。

窗外月色正好，

室内温暖如春。

这个曾经破碎的家，

终于重新完整。

过去已成过去，

未来刚刚开始。

那些疼痛的，美好的，

都成了生命的养分。

让我学会珍惜，

懂得包容。

安安突然在睡梦中笑了，

可能做了一个美梦。

就像我们的生活，

经历过风雨，

终于迎来晴天。

低头亲了亲女儿的额头，

又吻了吻妻子的脸颊。

这就是幸福吧，

平凡，真实，

值得用一生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