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结婚戒指当了给妈妈治病,老公发现后,却又给我买了个更大的

发布时间:2025-11-10 17:54  浏览量:14

我妈住院的消息,是凌晨三点我弟林涛一个电话砸过来的。

手机在床头柜上疯狂震动,像个濒死的马达。

我摸过来,眼睛都睁不开,声音嘶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

“喂?”

“姐!你快来!妈不行了!”

林涛的声音带着哭腔,尖利地刺穿我的耳膜,瞬间就把我钉醒了。

我“噌”地一下坐起来,心脏像被人攥了一把,又冷又紧。

“什么叫不行了?说清楚!”

旁边的江川也被惊醒了,他半撑起身子,睡眼惺忪地看着我,眉头皱着。

“妈在楼下小花园晕倒了,邻居王阿姨发现的,打了120,现在在中心医院急诊,医生说……说是心梗……”

后面的话我听不清了,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有几百只蜜蜂在同时振翅。

“我马上到!”

我挂了电话,手抖得差点把手机摔了。

“怎么了?”江川的声音很沉,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但很稳。

这种时候,他的稳重就是我的定心丸。

“我妈,心梗,在医院。”

我一边说,一边手忙脚乱地掀开被子找衣服。

黑暗中,我什么都看不清,只觉得浑身发冷。

江川没再多问,他直接开了床头灯,昏黄的光线柔和地铺开。

他下了床,从衣柜里拿出我的外套、长裤,递到我面前。

“别慌,先穿衣服,我开车送你过去。”

我看着他,眼眶一下子就热了。

“嗯。”

我胡乱套上衣服,连内衣都忘了换,脑子里一团乱麻。

我妈身体一直不算顶好,但也没听说心脏有什么大毛病啊。

怎么会突然就心梗了?

去车库的路上,夜风很凉,吹得我一个激灵。

江川一路没说话,只是把车开得又快又稳。

他的手搭在方向盘上,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

我看着他的手,心里稍微安定了一点。

到了医院,那股独有的、混杂着消毒水和绝望的气味瞬间包裹了我。

急诊室门口,林涛蹲在地上,像只被遗弃的小狗。

看见我,他“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

“姐,医生说很危险,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了。”

我的腿一软,差点跪下去。

江川从后面扶住了我,他的手掌很大,很用力,隔着衣服我都能感觉到那股力量。

“别自己吓自己,先去问医生情况。”他沉声说。

我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跟着护士找到了主治医生。

医生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一脸疲惫,眼袋很重。

“你是病人的女儿?”

“是,医生,我妈她怎么样了?”

“急性心肌梗死,面积很大,送来的时候心跳都快停了。我们紧急做了抢救,暂时稳住了,但人还在昏迷,没脱离危险期。”

他指了指旁边的一张单子。

“这是手术同意书和费用预估,你们家属商量一下,尽快决定。越早做手术,希望越大。”

我拿起那张纸,手是抖的。

上面的字我好像都认识,又好像一个都看不懂。

我只看清了最后的那个数字。

手术费、进口支架、后期护理……加起来,三十万。

三十万。

像一座山,轰然压在我身上。

我愣在那里,半天没说出话。

“钱我们来想办法,医生,您尽管安排最好的方案。”

是江川的声音。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我身边,从我手里拿过那张纸,签上了我的名字。

他的字很好看,遒劲有力,不像我,名字写得歪歪扭扭。

医生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行,那我们马上准备,你们去办住院手续,把费用交一下。”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我整个人还是懵的。

林涛迎上来,“姐,怎么样?”

我看着他那张稚气未脱、满是泪痕的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还是江川开了口。

“医生说要马上手术,小涛,你先去办住院,我跟你姐去筹钱。”

“钱……”林涛的脸一下子白了,“要多少?”

“先交十万押金。”

林涛的嘴唇哆嗦了一下。

他刚毕业一年,工资月月光,能有什么钱。

我爸走得早,我妈一个人拉扯我们姐弟俩长大,退休金一个月才两千多,平时买个菜都要货比三家。

我们家所有的积蓄,估计连两万都不到。

江t川拍了拍我的肩膀,“别担心,有我呢。”

他把我拉到一旁,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卡。

“这里有八万,是我去年攒的年终奖和项目奖金,你先拿去用。”

我看着那张卡,眼泪“唰”地就下来了。

“江川……”

“哭什么,”他眉头皱着,语气却很温柔,“你妈不就是我妈?应该的。”

他把卡塞进我手里。

“还差两万,你跟你弟凑一下,应该够了。我再去公司跟领导预支一点,后面的费用我们再想办法。”

我捏着那张冰冷的卡片,心里却烫得厉害。

我跟江川结婚三年,他是个典型的工科男,务实,稳重,不浪漫,但永远让你觉得安心。

我们的婚房是两家凑钱付的首付,每个月一起还贷。

我们的存款,是准备用来要孩子、换房子的“未来基金”,一直由我管着。

他这八万,是他自己的“小金库”,是他省下烟钱、应酬费,一点点攒下来的。

现在,他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给了我。

我吸了吸鼻子,把眼泪憋回去。

“江川,谢谢你。”

“傻不傻,”他揉了揉我的头发,“跟我还说这个。”

我拿着卡,和我弟一起东拼西凑,总算凑够了十万块押金。

办完手续,我妈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

隔着厚厚的玻璃,我看着她躺在那里,身上插满了管子,了无生气。

我的心像被挖空了一块。

手术安排在第二天上午。

我和林涛在ICU门口守了一夜。

江川公司有急事,被领导一个电话叫了回去,走之前他给我买了晚饭,叮嘱我一定要吃。

可我哪里吃得下。

第二天,手术很顺利。

医生说,命是保住了,但后续的康复和观察很重要。

这意味着,钱,还得继续花。

江川预支的五万块很快到账了。

加上我们那个“未来基金”里的十二万。

我们手里有了二十五万。

看起来很多,但在医院这个地方,钱就像流水。

每天的账单都在提醒我,我们离那个“三十万”的窟窿,还有多远。

我开始疯狂地接私活。

我是一个自由插画师,时间相对自由。

以前为了身体,我从不接急单,不熬夜。

现在,只要给钱,什么单子我都接。

我每天睡不到四个小时,眼睛熬得通红,脖子僵得像石头。

江川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他不止一次地跟我说:“晓晓,别这么拼,钱我们慢慢想办法,身体要紧。”

“没事,我扛得住。”我总是这么回答他。

我不想让他再为钱的事情操心了。

他工作压力也很大,每天回家都一脸疲惫。

我不想我们这个家,被钱彻底压垮。

可现实是,钱的缺口依然存在。

我妈在医院住了半个月,情况稳定了些,转到了普通病房。

但每天的药费、护理费,依然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那天,护士拿着催费单来的时候,我正在给我妈擦身子。

“林晓晓家属,你们的账户余额不足了,麻烦今天下午之前去续一下费。”

护士的声音没什么感情,公事公办。

我应了一声,心里却咯噔一下。

我打开手机银行看了一眼。

我们所有的钱,加起来只剩下不到三千块。

而这次要交的,是一万五。

我的头“嗡”的一声。

怎么办?

江川那里已经没有钱了。

我弟那里,更是指望不上。

亲戚朋友?

我不是没想过。

可我妈住院这么久,除了几个关系近的送了点水果篮,连个打电话问候的人都没有。

人情冷暖,我比谁都清楚。

我不想去看那些虚伪的同情,或者为难的脸色。

我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ü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暖洋洋的。

可我只觉得冷。

我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无名指。

那上面,戴着我和江川的结婚戒指。

不是什么名贵的牌子,也不是大克拉的钻石。

只是周大福一个很普通的铂金素圈,上面镶着一颗小小的碎钻。

是我自己挑的。

当时江川说,要给我买个大的。

我说不用,钻石这东西,又不能吃又不能喝,买那么大干嘛。

心意到了就行。

他拗不过我,就依了我。

他给我戴上戒指的那一刻,表情很认真。

他说:“林晓晓,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人了。以后,我养你。”

当时我笑他土。

现在想起来,眼眶却湿了。

一个念头,像毒蛇一样,悄悄从我心底钻了出来。

把戒指……当了?

不!

我立刻掐掉了这个想法。

这是我们的婚戒,是我们爱情的见证。

怎么能当掉?

可是……

我妈还在病床上躺着。

医生说,后续的康复治疗如果跟不上,很容易复发,到时候就更麻烦了。

一边是爱情的象征。

一边是母亲的性命。

这道选择题,根本没有第二个选项。

我的心像被两只手撕扯着,疼得厉害。

我坐在那里,从中午坐到黄昏。

最终,我还是站了起来,走向了医院对面的那条小巷。

巷子里,有一家不起眼的当铺。

红色的“当”字,在暮色里显得有些诡异。

我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玻璃门,走了进去。

店里很暗,只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坐在柜台后面,戴着老花镜看报纸。

他抬起眼皮,懒洋洋地看了我一眼。

“当东西?”

“嗯。”我的声音小的像蚊子哼。

“拿出来看看。”

我犹豫了很久,才慢慢地,从手指上褪下了那枚戒指。

我的手指因为常年戴着它,留下了一圈浅浅的白痕。

现在,那圈白痕暴露在空气里,像一道伤疤。

我把戒指放在了铺着红色绒布的柜台上。

它看起来那么小,那么不起眼。

老头拿起戒指,用一个小镊子夹起来,对着灯光看了看,又放到一个电子秤上。

“铂金的,PT950,3.2克,上面这钻不值钱。”

他报出一串数字,像在说一件跟他毫不相干的东西。

“给你……八千。”

他报出了一个价格。

八千。

我记得买的时候,花了一万二。

“不能再高点吗?”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

“死当还是活当?”他没回答我,反问道。

“活当……一个月。”

“活当就这个价了。一个月后来赎,利息百分之五。”

他把一张当票推到我面前。

“想好了就签字。”

我看着那张薄薄的纸,感觉它有千斤重。

签了字,就等于我亲手把我跟江川的誓言,标价出售了。

可我没有别的选择了。

我拿起笔,在上面签下了我的名字。

手抖得不成样子。

老头从抽屉里数出八千块现金,递给我。

一沓红色的钞票,带着一股旧纸币特有的霉味。

我捏着那沓钱,走出了当铺。

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

我抬头看,一颗星星都没有。

我把钱和之前剩下的凑在一起,交了住院费。

看着缴费单上“余额充足”的字样,我心里没有一丝轻松。

只有一种空落落的、背叛了什么的负罪感。

回到家,江川已经回来了。

他正在厨房里做饭,身上系着我买的卡通围裙。

听到开门声,他探出头来。

“回来了?快去洗手,饭马上就好。”

他的笑容很温暖,像冬日的阳光。

我看着他,心里一阵抽痛。

“嗯。”

我低下头,快步走进洗手间。

我把左手藏在身后,用右手拧开水龙头。

我不敢看镜子里的自己。

我怕看到自己那张写满心虚和谎言的脸。

从那天起,我开始下意识地隐藏我的左手。

吃饭的时候,我用右手拿筷子,左手放在桌子下面。

睡觉的时候,我背对着江川,把左手压在身下。

他递东西给我,我也只伸出右手去接。

江川是个神经大条的人,一开始并没有发现。

可时间长了,我的反常还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天晚上,我们并排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一部很无聊的爱情喜剧。

我看得心不在焉。

他突然伸过手,想要牵我的手。

我像被电了一下,猛地把手抽了回来。

动作太快,太明显。

空气瞬间凝固了。

电视里的男女主角还在说着甜蜜的废话,我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我的心脏狂跳,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江川转过头,定定地看着我。

他的眼神很深,像一潭不见底的湖水。

“晓晓,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不敢看他的眼睛。

“你最近一直躲着我。”他不是在问,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没有啊,你是不是太敏感了。”我强笑了一下。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

他的目光像探照灯,让我无所遁形。

他突然抓住了我的左手。

我挣扎了一下,没挣开。

他的手很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他把我的手摊开,放在他的掌心里。

那圈白色的指痕,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戒指呢?”

他的声音很低,很沉,像暴风雨来临前的闷雷。

我浑身一僵,血液仿佛都在那一瞬间凝固了。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我张了张嘴,想解释,却发现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

一颗,两颗,砸在他的手背上。

“说话。”他的声音里带了一丝不易察king的颤抖。

我终于崩溃了。

“对不起……江川……对不起……”

我 sobbing,语无伦次。

“我妈那里要交钱……我没有办法了……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我把……我把它当了……”

我说完最后三个字,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我闭上眼睛,等待着他的雷霆之怒。

我想象过无数种他发现后的反应。

他会骂我,会冲我发火,会说我不可理喻,甚至会说我们离婚吧。

我都做好了准备。

然而,我等来的,却是一片死寂。

漫长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我偷偷掀开一条眼缝。

他还是那个姿势,抓着我的手,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但他周身散发出的那种低气压,比任何咆哮都让我害怕。

过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一个世纪都过去了。

他终于动了。

他松开了我的手,站了起来。

他走到阳台,点了一支烟。

他很少抽烟,除非是心情特别烦躁的时候。

猩红的火光在黑暗中一明一灭,像他此刻翻腾的心情。

我坐在沙发上,一动不敢动。

眼泪已经流干了,脸上冰凉一片。

我就像一个等待审判的犯人。

终于,他抽完了那支烟,掐灭了烟头,走了回来。

他重新在我身边坐下,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烟草味。

他没有看我,而是看着前方虚空的一点。

“当了多少钱?”

他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让我害怕。

“八……八千。”

他又沉默了。

我能感觉到,他在极力地压抑着什么。

他的拳头,在身侧悄悄握紧,手背上青筋暴起。

“林晓晓。”

他连名带姓地叫我。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只有在非常生气的时候,才会这么叫我。

“你是不是觉得,我江川特别没用?”

我愣住了。

“没……没有啊。”

“没有?”他突然转过头,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没有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终于还是吼了出来。

“那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你把我当什么了?你的合租室友吗?!”

“还是你觉得,我连这点钱都拿不出来,需要你一个女人去当掉结婚戒指?!”

他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高,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我被他吼得一愣一愣的。

这不是我预想中的剧本。

我以为他会怪我擅作主张,怪我败家,怪我不珍惜我们的感情。

可他说的,却是这些。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急着想解释。

“那你是什么意思?!”他打断我。

“林晓晓,我们是夫妻!夫妻是什么?是遇到事情一起扛!不是你一个人逞英雄!”

“你知不知道,我看到你手上那道印子的时候,我心里是什么滋味?”

“我他妈觉得我自己就是个废物!”

他说着,狠狠一拳砸在了茶几上。

“砰”的一声巨响,吓得我浑身一哆嗦。

茶几上的水杯跳了一下,水洒了出来。

我的眼泪又一次决堤。

但这一次,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委屈,也因为……感动。

“我只是……我只是不想你那么大压力……”我哭着说。

“你为了我妈的事,已经把自己的积蓄都拿出来了,还去跟公司预支了工资……”

“我不想再给你添麻烦了……”

“你是我老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这叫添麻烦吗?!”

他瞪着我,眼眶也是红的。

“在你心里,我江川就是这么一个拎不清的人吗?”

“我分不清是你的戒指重要,还是丈母娘的命重要?”

“我生气,不是气你当了戒指!”

“我气的是,你根本就没把我当成你的依靠!”

“你宁愿自己一个人扛着,去当铺那种地方受人白眼,也不愿意跟我开口!”

“林晓晓,你太伤我心了。”

他说完最后一句,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失望。

他靠在沙发上,仰着头,看着天花板,不再说话。

我看着他这个样子,心疼得无以复加。

原来,他气的不是戒指。

他气的是,我的“独立”,我的“懂事”,我的“不添麻烦”,在他看来,是一种彻头彻尾的不信任。

是一种把他排除在外的见外。

我错了。

我错得离谱。

我以为我是在为他分担,其实我是在把他推开。

我慢慢地挪过去,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

他的身体很僵硬。

我把脸贴在他的背上,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

“对不起……江川……我错了……”

“我真的错了……”

“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不管遇到什么事,我都第一时间告诉你,我们一起想办法,好不好?”

我抱着他,一遍又一遍地道歉。

他的身体,终于慢慢地,放松了下来。

他转过身,把我搂进怀里。

他的怀抱很温暖,很有力。

我把头埋在他的胸口,放声大哭。

把这些天所有的委屈、害怕、无助,全都哭了出去。

他没有说话,只是抱着我,一下一下地,轻轻拍着我的背。

像在安抚一个受了委le的孩子。

那天晚上,我们聊了很久。

我把我所有的担忧和害怕都告诉了他。

他也告诉我,其实他手里还有一笔钱。

是他大学时候炒股赚的,后来就放在一个理财账户里,一直没动过。

大概有十几万。

他一直没告诉我,是想给我一个惊喜。

他本来打算,等我们准备买新房子的时候,再拿出来。

“你这个笨蛋,”我捶了他一下,“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不早说?”

他苦笑了一下,“你还说我?你不也一样?”

我们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无奈和……一丝傻气。

我们都想为了对方好,却都用错了方式。

我们都以为自己是独立的个体,却忘了,我们早就是一个整体了。

“那张当票呢셔?”他问。

“在……在我包里。”

“明天,我们去把它赎回来。”

“可是……钱……”

“钱我来想办法,”他打断我,“戒指,必须赎回来。”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第二天,江川请了假。

他没有带我去那家阴暗的当铺。

而是直接开车带我去了市中心最大的商场。

我有点懵,“来这里干嘛?”

“买戒指。”他言简意赅。

“不是说去赎回来吗?”

“赎肯定是要赎的,”他停好车,解开安全带,“但在赎回来之前,你手上不能空着。”

他拉着我,径直走进了那家我曾经只敢在橱窗外看看的卡地亚专卖店。

店里的灯光璀璨得晃眼。

穿着精致制服的导购小姐姐笑得很甜美。

“先生,女士,下午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我们看看婚戒。”江川说得很自然。

我有点局促,下意识地想把手藏起来。

江川却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不让我退缩。

“晓晓,挑一个你喜欢的。”

“江川,别……这里的太贵了。”我小声说。

“让你挑你就挑。”他有点霸道。

导购小姐姐很有眼色,立刻拿出几款经典款。

“女士,您可以试试这款LOVE系列的,寓意很好。”

我看着那些在灯光下闪闪发光的戒指,觉得很不真实。

随便一枚,都够我妈好几个月的医药费了。

“我不……”

“试试。”江川打断我,拿起一枚,不由分说地套在了我的无名指上。

尺寸刚刚好。

那冰凉的触感,让我打了个哆嗦。

“好看吗?”他问我。

我看着镜子里,那枚精致的戒指在我粗糙的手指上,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太……太贵了。”

江川没理我,直接问导购:“这枚多少钱?”

“先生,这款是18K金的,价格是九千八。”

“就这枚了。”江川拿出钱包。

“别!”我急忙按住他的手,“江川,我们现在需要钱,不能这么乱花!”

“这不是乱花。”他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林晓晓,我要让你记住。”

“第一,你的手,不能空着。”

“第二,我江川的女人,就算委屈,也只能是我让她委屈,轮不到别人,更轮不到钱。”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

他顿了一下,声音变得很柔。

“以后,不许再一个人扛着了。天塌下来,有我给你顶着。”

我的眼泪,又一次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店里的导购小姐姐估计都看傻了。

哪有人买个戒指,从头哭到尾的。

江川刷了卡,把戒指戴在了我的手上。

然后,他牵着我的手,走出了那家店。

阳光下,那枚新的戒指,闪着耀眼的光。

有点重。

压得我的心,满满当DB.

之后,江川取出了他那笔理财的钱。

我们一起去了那家当铺。

还是那个头发花白的老头。

他看到我们,一点也不惊讶,仿佛早就料到我们会回来。

我们赎回了那枚旧的戒指。

我把它拿在手里,感觉很复杂。

它见证了我的爱情,也见证了我的窘迫和无奈。

江川从我手里拿过那枚素圈戒指。

“这个,就当是个教训吧。”

他把它放进了自己的钱包夹层里。

“以后,你就戴这个新的。”

他指了指我手上的卡地亚。

“为什么?”我不解。

“因为这个更大,”他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以后你想当,都得掂量掂量,舍不舍得。”

我被他气笑了,捶了他一下。

“没个正经。”

他却一把抓住我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

“我是认真的。”

“晓晓,我买个更大的,不是为了炫耀,也不是为了弥补你。”

“我只是想用这种最笨的方式告诉你。”

“我们的感情,我们的家,比以前更坚固了。”

“它经得起更大的风浪,也值得更好的东西来见证。”

我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心里所有的阴霾,都烟消云散了。

是啊。

戒指是物质的。

但它所承载的,是无法用金钱衡量的感情和承诺。

当掉它,是我在绝境下的无奈之举。

而他,用一枚更大、更贵的戒指,重新给了我一份更厚重、更坚定的承诺。

他不是在怪我。

他是在告诉我,别怕,我们家的地基,比你想象的要深厚得多。

我妈的病,在充足的资金支持下,得到了最好的治疗。

她恢复得很好,一个月后就出院了。

出院那天,阳光很好。

我去接她,江川也特地请假来了。

我妈看到江川,眼眶都红了。

她拉着江川的手,翻来覆去就那一句话。

“小川,我们家晓晓,给你添麻烦了……”

江川笑着说:“妈,你说这话就见外了。晓晓是我媳妇,你是我妈,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我妈看着江川,又看看我,欣慰地笑了。

回去的路上,我妈注意到了我手上的新戒指。

“咦,晓晓,你这戒指……换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江川却很自然地接过了话。

“是啊,妈。前两天我跟晓晓逛街,我看她那个旧的戴久了,有点磨损了,就给她换了个新的。”

“哎哟,你这孩子,又乱花钱。”我妈嗔怪道。

“不乱花,”江川握住我的手,十指紧扣,“给媳妇花钱,天经地义。”

我看着他,心里暖流涌动。

他总是这样,不动声色地,就替我解了围,护住了我所有的不安和窘迫。

生活,很快又回到了正轨。

但有些东西,又确确实实地,不一样了。

我和江川之间,仿佛打破了一层看不见的隔膜。

我们变得更亲密,也更坦诚。

我会跟他抱怨今天遇到的奇葩客户。

他也会跟我吐槽他们公司那个不懂装懂的新领导。

我们开始一起规划家里的财务,每一笔收入,每一笔支出,都清清楚楚。

我们不再有“你的钱”、“我的钱”之分。

只有“我们的钱”。

有一天,我婆婆来我们家吃饭。

她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我手上的戒指。

“哟,晓晓,发财了啊?换这么大个戒指?”

我婆婆这人,没什么坏心,就是说话直,有时候不太中听。

我笑了笑,正想解释。

江川却抢先开了口。

“妈,是我给晓晓买的。”

“你买的?”婆婆撇撇嘴,“你哪来那么多钱?你那点工资我还不知道?别是刷信用卡了吧?”

“我自己的钱,”江川的语气很平淡,但很有力,“我老婆,我愿意给她买。”

“你这孩子,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有这闲钱,也不知道孝敬孝敬我。”

我有点尴尬,刚想打个圆场。

江川却又说了一句。

“妈,晓晓就是对我最大的孝敬。”

“她把我这个家照顾得这么好,前段时间我丈母娘生病,她一个人扛着,人都瘦了一圈。”

“我这个做丈夫的,没能替她多分担一点,已经很愧疚了。”

“给她买个戒指,让她开心一下,难道不应该吗?”

他的声音不大,但掷地有声。

婆婆彻底没话说了。

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自己那个一脸“护妻狂魔”表情的儿子,叹了口气。

“行了行了,我不管你们年轻人的事了。”

那顿饭,我吃得特别安心。

我知道,从今以后,在这个家里,我有了最坚实的后盾。

晚上,我靠在江川怀里。

“你今天那么说,妈会不会不高兴啊?”

“她是我妈,我知道怎么跟她沟通。”他抚着我的头发。

“你不用管她,你只要开开心心的就好。”

我蹭了蹭他的胸口,像只猫一样。

“江川。”

“嗯?”

“谢谢你。”

“又说傻话。”

“不是客气,”我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是真的谢谢你。”

“谢谢你,让我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夫妻。”

“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而是一加一,大于二。”

他低头,吻了吻我的额头。

“傻瓜,我也是从你身上学到的。”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的月光,温柔地洒进来。

我抬起左手,看着那枚在月光下依然闪亮的戒指。

它很贵。

但它所代表的,那份坚不可摧的信任,那份共担风雨的决心,那份“天塌下来我给你顶着”的担当。

是无价的。

我知道,这枚戒指,我会戴一辈子。

它不再仅仅是一枚戒指。

它是我的铠甲,也是我的软肋。

它时时刻刻提醒我,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我的身后,永远站着一个爱我的男人。

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