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父总偷看我洗澡,我告诉妈妈,她反而打我!

发布时间:2025-11-16 10:11  浏览量:10

水汽模糊了玻璃门,我匆匆冲洗着。

一种被注视的黏腻感爬上脊背。

我猛地回头。

门缝下方,那双熟悉的棕色拖鞋

定格了一瞬,随即无声地挪开。

心跳如擂鼓。

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了。

晚饭时,继父老陈埋头吃着红烧肉。

腮帮子一鼓一鼓。

像什么事都没发生。

妈妈往我碗里夹了一筷子青菜。

“多吃点,看你瘦的。”

我盯着老陈油光发亮的额头。

胃里一阵翻搅。

“妈,”我放下筷子,

声音有点抖,“洗澡的时候,

好像总有人在外面。”

老陈咀嚼的动作停了一秒。

妈妈皱眉:“瞎说什么,

肯定是猫碰倒了东西。”

“不是猫,”我坚持,

“我看到一双拖鞋,

就是老陈常穿的那双。”

饭桌瞬间安静。

老陈把碗重重一放:“什么意思?

我偷看你洗澡?”

他的脸涨红了,

不知是愤怒还是别的。

“小念!”妈妈猛地拔高声音,

“跟你陈叔道歉!”

“我不道歉!”积蓄的委屈

终于爆发,“我说的是真的!

他偷看我!好几次了!”

“啪!”

耳光落在脸上,火辣辣的。

我捂住脸,不敢相信。

妈妈的手还悬在半空,

微微发抖。

“你……你胡说什么!

老陈是那样的人吗?”

她的眼神复杂,

有愤怒,有惊慌,

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哀求。

我冲回房间,锁上门。

眼泪止不住地流。

门外传来他们的争吵声,

压得很低,但我能听见。

“孩子瞎说的,你别往心里去……”

妈妈的声音带着讨好。

老陈哼了一声:“我辛苦赚钱养家,

就换来这种污蔑?”

脚步声靠近我的房门。

“小念,开门!”妈妈敲着门,

语气软了下来,“是妈妈不对,

不该打你。你出来,

我们好好说,行吗?”

我把头埋进枕头,

不理会。

世界好像塌了一角。

最该保护我的人,

选择了捂住我的嘴。

那天晚上,我做了噩梦。

梦里我一直跑,一直跑,

身后那双眼睛如影随形。

醒来时,枕巾湿了一片。

第二天早上,眼睛肿得像核桃。

饭桌上,妈妈试图缓和气氛。

把煎蛋推到我面前。

老陈不在。

“他一大早出去了,”

妈妈小心翼翼地说,

“小念,昨天妈妈太急了……”

我打断她:“你为什么不信我?”

她沉默了很久,

手指绞着围裙边。

“这个家不能散,

妈妈老了,

经不起折腾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像在说服自己。

日子变得诡异。

老陈似乎收敛了些,

至少,我没再发现

门缝下的拖鞋。

但他看我的眼神

多了点别的东西。

不是愧疚,

而是一种

被冒犯后的冷意。

妈妈则加倍地讨好他,

炖他爱喝的汤,

买他喜欢的酒。

对我,她欲言又止,

眼神总是躲闪。

一周后,放学回家。

推开门,听见妈妈在阳台打电话。

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哭腔。

“……我知道委屈了小念,

可我有什么办法?

房贷、生活费……

离了他,我们娘俩怎么活?”

我僵在玄关,

心脏一点点沉下去。

原来她知道。

她一直都知道。

只是经济的绳索

捆住了她的嘴,

也蒙住了她的眼睛。

晚饭时,我沉默地扒着饭。

妈妈试图找话题:“今天学校怎么样?”

我没抬头:“就那样。”

老陈忽然开口:“小念长大了,

是该注意点隐私。以后洗澡,

记得把门反锁好。”

他的话听起来像关心,

眼神却像冰冷的蛇,

缓缓滑过我的皮肤。

妈妈连忙附和:“对对,

女孩子家是要注意。”

我放下碗,直视老陈:“

心里干净的人,

不需要提醒别人锁门。”

空气凝固了。

老陈的脸色沉下来。

妈妈在桌下用力踢我的脚,

眼神里满是警告。

我站起身:“我吃饱了。”

转身回了房间。

关上门,还能听见

妈妈低声下气地解释:

“孩子青春期,叛逆……”

老陈冷冷地说:

“都是你惯的。”

夜里起来喝水,

路过主卧门口。

虚掩的门缝里

传出压抑的争吵。

“你能不能别总盯着她?

她还是个孩子!”

妈妈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盯着她?

是她整天疑神疑鬼!

要不你明天带她去看看心理医生?”

老陈的声音充满讥讽。

“你小声点……”

“怎么,怕她听见?

听见也好,让她知道

这个家谁说了算!”

我端着水杯,

站在黑暗的客厅里,

浑身发冷。

原来妈妈并非全然沉默,

只是她的反抗

如此微弱,

轻易被压垮。

回到房间,

我拿出手机,

搜索“未成年人保护”,

“家庭骚扰取证”。

屏幕的光映在脸上,

一片惨白。

我知道,

不能再指望妈妈了。

第二天是周六,

妈妈加班。

家里只剩我和老陈。

我把自己锁在房间里,

连水都不敢出去喝。

中午,他敲我的门:

“出来吃饭。”

“不饿。”我隔着门回答。

门外安静了一会儿,

脚步声远去。

我松了口气。

下午,我去洗澡。

反复确认门锁好了,

还把一张纸巾塞进门缝。

这样如果门被推开,

纸巾会掉。

洗到一半,

心还是悬着。

那种被窥视的感觉

又来了。

我关掉水,

屏住呼吸倾听。

外面没有任何声音。

也许只是心理作用?

匆匆擦干身体,

穿上衣服。

低头一看,

心猛地一沉——

门缝下的纸巾不见了。

它被我塞得很紧,

不可能自己掉出去。

我拉开浴室门。

客厅空无一人。

老陈的房门关着。

我走过去,

听到里面传来

游戏的音效声。

仿佛一切如常。

我回到浴室,

捡起那张掉落的纸巾。

它静静地躺在瓷砖上,

像一个无声的证明。

也是压垮我的

最后一根稻草。

我把它展平,

夹进一本不常用的笔记本里。

然后拿出手机,

给我最好的朋友林薇

发了一条信息:

“薇薇,我能去你家住几天吗?”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

手指在抖。

这不是长久之计,

我知道。

但至少,

我需要一个

能安心睡觉的地方。

林薇很快回复:

“当然!怎么了?”

我看着那行字,

鼻子一酸。

“见面说。”

我开始悄悄收拾书包,

塞了几件换洗衣服

和那本笔记本。

妈妈晚上回来时,

显得很疲惫。

她看了一眼我的书包:

“要出去?”

“去林薇家住周末,

一起复习。”我尽量平静。

她没多想:“哦,

那记得谢谢人家。”

老陈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嘴角似乎勾起一抹

不易察觉的笑。

他在得意吗?

得意我的离开,

得意这个家

依旧在他的掌控中?

出门时,妈妈塞给我五十块钱:

“买点水果带去。”

她的手指粗糙,

掌心有薄茧。

我看着她眼角的细纹,

心里一阵酸楚。

这个女人,

我的母亲,

她爱我,

这我知道。

但她更害怕

失去眼前

勉强维持的安稳。

走到楼下,

回头望。

我家窗口亮着灯,

看起来和千家万户一样

温暖平常。

没人知道,

那光亮之下

涌动着怎样的暗流。

我转身,

快步走进夜色。

林薇家在隔壁小区,

她和她妈妈住。

阿姨是离婚的,

自己开个小店,

人很爽朗。

按响门铃,

林薇很快开门。

看到我,

她愣了一下:

“你眼睛怎么红红的?”

我摇摇头,

说不出话。

阿姨端着果盘从厨房出来:

“小念来啦,快进来。

正好切了西瓜。”

坐在熟悉的沙发上,

闻着淡淡的百合花香

(阿姨喜欢买花),

紧绷的神经

终于松弛了一点。

晚上,

我和林薇挤在她的小床上。

黑暗中,

我低声讲述了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她紧紧握住我的手:

“畜生!

你妈怎么这样!”

她的愤怒让我感到温暖。

至少,

还有人愿意

无条件地相信我。

“你打算怎么办?”

她问。

“我不知道,”

我把脸埋进枕头,

“我不想回去了。”

“可你总不能

一直住我家,”

林薇轻声说,

“马上高三了,

得想办法。”

是啊,

办法。

我需要一个

能彻底摆脱

这种处境的办法。

可一个十七岁的女孩,

力量如此微小。

报警?

没有确凿证据,

妈妈也不会站在我这边。

告诉老师?

可能换来一时的关注,

然后呢?

问题依旧在那个家里,

纹丝不动。

周末两天,

我在林薇家

尽量表现得正常。

帮阿姨剥豆子,

和林薇一起写作业。

但心里的石头

一直悬着。

周日晚上,

妈妈打来电话:

“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要上学了。”

她的声音听起来

有些沙哑。

“一会儿就回去。”

我说。

挂掉电话,

阿姨送我出门。

往我手里塞了一盒牛奶

和两个苹果:

“拿着,晚上饿了吃。”

她看着我的眼神

有些担忧,

但没多问。

“谢谢阿姨。”

鼻子又有点酸。

走在回“家”的路上,

脚步无比沉重。

那盏灯越来越近,

像巨兽的眼睛,

等待着吞噬我。

钥匙插进锁孔,

转动。

门开了,

暖黄的灯光涌出来。

妈妈坐在沙发上织毛衣,

老陈不在。

“回来了?”妈妈抬头,

努力挤出笑容,

“林薇妈妈还好吗?”

“挺好的。”我换鞋,

“他呢?”

“你陈叔出去散步了。”

她放下毛衣,

“小念,我们谈谈。”

我坐在她对面,

心里戒备。

“妈妈想过了,”

她搓着手,

“以后你洗澡,

我就在外面守着。

这样……

这样你就不会害怕了。”

我看着她,

心里一片冰凉。

这就是她想出的

解决办法?

用她的看守,

来维持表面的和平,

而不是去直面

那个真正的问题。

“妈,”我深吸一口气,

“问题的关键

不是我怕不怕,

而是他的行为

是错的!

你不该纵容他!”

妈妈的脸色白了:

“什么纵容……

话说得这么难听。

一家人的事,

非要闹大吗?”

“是一家人重要,

还是对错重要?”

我追问。

她避开我的目光:

“你还小,

不懂生活的难……”

又是这句话。

我厌倦了这句话。

贫穷和艰难,

难道就可以

模糊是非的界限吗?

我站起身:

“我累了,

回房了。”

关上房门,

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

门外,

传来妈妈低低的啜泣声。

我们都被困住了。

她被生活困住,

我被她的沉默困住。

而那个应该被谴责的人,

却可以逍遥地

在外面“散步”。

过了一会儿,

听见大门响动,

老陈回来了。

“哭什么?”

他的声音传来。

“没什么,”

妈妈吸了吸鼻子,

“眼睛有点不舒服。”

“小念回来了?”

“嗯,在房里。”

脚步声靠近我的房门,

停下。

我屏住呼吸。

他在门外站了几秒,

然后走开了。

那种被审视的感觉,

即使隔着一道门,

依然清晰如故。

这一夜,

我睡得极不安稳。

半梦半醒间,

总觉得门口有人。

凌晨时分,

终于沉沉睡去。

却梦见自己

沉入深水,

拼命挣扎,

怎么也浮不上来。

醒来时,

天刚蒙蒙亮。

枕边,

一片湿冷。我盯着天花板,

等闹钟响起。

今天要月考,

可脑子里一团乱。

妈妈在厨房煎蛋,

香味飘进来。

却引不起丝毫食欲。

洗漱时,

我把浴室门反锁了两道。

水声哗哗,

却盖不过心里的警报。

镜子里的人,

黑眼圈很重。

像个惊弓之鸟。

饭桌上,

老陈在看手机新闻。

头也不抬。

妈妈把牛奶推到我面前:

“快吃,

别迟到了。”

我默默啃着面包,

味同嚼蜡。

“月考有信心吗?”

老陈忽然开口。

眼睛仍盯着屏幕。

我没理他。

妈妈用胳膊碰碰我:

“你陈叔问你话呢。”

“就那样。”我含糊道。

他轻笑一声:

“心思没在学习上吧。”

我攥紧了筷子。

妈妈赶紧打圆场:

“小念最近挺用功的。

快吃吧,

要迟到了。”

我放下没吃完的面包:

“饱了。”

抓起书包就往外走。

“牛奶带上!”

妈妈在后面喊。

我没回头。

走在去学校的路上,

阳光很好。

却感觉不到暖意。

林薇在校门口等我,

递给我一盒酸奶:

“脸色这么差,

没睡好?”

我摇摇头,

接过酸奶:

“还好。”

考场上,

笔尖沙沙响。

题目变得陌生。

注意力无法集中。

老陈讥诮的脸,

妈妈哀求的眼,

交替浮现。

最后半小时,

作文只写了一半。

我知道,

这次考砸了。

交卷铃响,

浑身无力。

林薇担忧地看着我:

“怎么了?

不舒服?”

“没事,”

我勉强笑笑,

“可能没睡够。”

她搂住我的肩:

“周末来我家,

我给你做好吃的。”

中午在食堂,

没什么胃口。

扒拉着盘子里的菜。

隔壁班几个女生

在议论什么,

不时发出笑声。

那种正常的、

无忧无虑的校园生活,

离我好远。

下午还有两门考试。

我强迫自己集中精神。

却在翻动试卷时,

看到草稿纸上

无意识写满的

“怎么办”。

赶紧揉成一团,

塞进口袋。

放学时,

头昏脑胀。

林薇想陪我走走,

我拒绝了:

“想一个人待会儿。”

她理解地点点头:

“有事随时打我电话。”

我没有直接回家。

去了附近的街心公园。

坐在长椅上,

看鸽子起起落落。

孩子们在嬉闹,

老人们在散步。

一切都那么平和。

只有我,

像个异类。

从书包里拿出

那本夹着纸巾的笔记本。

翻开,

平整的纸巾

像一道苍白的伤口。

这就是证据吗?

薄薄一张纸,

能证明什么?

能改变什么?

手机震动,

是妈妈。

“考完试了吗?

什么时候回来?”

“一会儿。”

“想吃什么?

妈妈给你做。”

“随便。”

挂掉电话,

鼻子发酸。

她是在弥补吗?

用这种无关痛痒的方式。

天渐渐黑了。

路灯亮起。

我必须回去了。

脚步沉重,

像戴着镣铐。

走到楼下,

抬头看。

厨房亮着灯,

妈妈的身影在忙碌。

老陈应该也在。

那扇窗,

像一个华丽的牢笼。

推开门,

饭菜香味扑鼻。

“回来啦?”

妈妈系着围裙,

“洗洗手吃饭。

今天做了你爱吃的

糖醋排骨。”

老陈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像往常一样。

仿佛昨天的冲突

从未发生。

我沉默地洗手,

沉默地坐下。

妈妈不断给我夹菜:

“多吃点,

考试费脑子。”

老陈忽然说:

“月考成绩什么时候出?”

“下周吧。”我低头吃饭。

“这次能进前一百吗?”

他追问。

“不知道。”

妈妈插话:

“别给孩子压力,

考完就放松放松。”

老陈瞥了她一眼:

“高三了,

不抓紧怎么行。”

顿了顿,

意有所指:

“心思不用在正道上,

当然考不好。”

我放下碗,

直视他:

“什么算正道?

像你一样

偷偷摸摸站在浴室门外?”

饭桌瞬间死寂。

妈妈的脸唰地白了:

“小念!”

老陈猛地摔下筷子:

“你还有完没完!”

“没完!”

我站起来,

声音发抖,

“只要你还在这家里,

就没完!”

妈妈也站起来:

“都少说两句!

吃饭!”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老陈冷笑:

“看看你教的好女儿!”

转身回了房间,

重重关上门。

妈妈颓然坐下,

用手捂住脸。

肩膀微微颤抖。

我看着一桌饭菜,

刚才的糖醋排骨

此刻闻着令人作呕。

“妈,”我轻声说,

“这样的日子,

你真的能过下去吗?”

她只是摇头,

不说话。

我收拾了碗筷,

走进厨房。

水龙头哗哗响,

冲刷着碗碟。

也像冲刷着

这个家里

肮脏的秘密。

妈妈走进来,

站在我身后:

“小念……”

我关掉水,

等她说话。

她却只是叹了口气:

“等你长大了,

就明白了。”

又是这句。

我厌倦地转身:

“我不需要长大

也明白对错。”

她的嘴唇动了动,

最终什么也没说。

拿起抹布,

默默擦灶台。

回到房间,

锁上门。

月考的疲惫

和家庭的压抑

让我喘不过气。

打开台灯,

拿出课本,

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门外,

主卧传来压抑的争吵。

这次声音大了些。

“……她为什么

总揪着不放!”

老陈的声音。

“你少说两句行不行?

她正在气头上……”

妈妈带着哀求。

“我受够了!

在这个家

我连走路都要小心!”

“那你当初

为什么……”

妈妈的话没说完,

像是被捂住了嘴。

声音低了下去。

变成模糊的咕哝。

我把音乐打开,

戴上耳机。

让激烈的摇滚乐

淹没一切。

但心里的回响,

什么也淹没不了。

第二天早上,

眼睛又是肿的。

妈妈显得更憔悴。

老陈一大早就出门了。

“他单位有事。”

妈妈解释。

我知道,

他在回避我。

或者说,

在回避

他自己种下的刺。

默默吃完早餐。

妈妈递给我午饭钱:

“路上小心。”

我接过钱,

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

“妈,你想说什么?”

她慌乱地移开目光:

“没什么……

快走吧,

别迟到。”

出门时,

回头看了一眼。

妈妈站在门口,

目送我。

那眼神复杂得

让我心痛。

有爱,有愧疚,

有无奈,

还有深深的疲惫。

在学校,

尽量集中精神听课。

但老陈冰冷的眼神

总在脑海里闪。

下课铃响,

林薇凑过来:

“周末真来我家?

我妈说包饺子。”

我点点头:

“好。”

现在只有和林薇在一起,

才能稍微喘口气。

中午收到一条

陌生号码的短信:

“小念,

我是陈叔同事王阿姨。

你妈妈是不是

有什么困难?

需要帮忙吗?”

我愣住了。

王阿姨?

老陈的同事?

她怎么会知道

我的号码?

又为什么

问妈妈的事?

谨慎地回复:

“谢谢王阿姨,

请问您有什么事?”

对方很快回复:

“没什么,

就是感觉你妈妈

最近状态不好。

随便问问。”

直觉告诉我,

没那么简单。

放学后,

我给妈妈打了电话:

“妈,

你认识一个王阿姨吗?

老陈的同事。”

妈妈的声音

明显紧张起来:

“哪个王阿姨?

怎么了?”

“她发短信问我

你是不是有困难。”

妈妈沉默了半晌:

“别理她。

可能发错了。”

挂掉电话,

心里的疑虑更深了。

妈妈的反应

太过激烈。

这个王阿姨,

是谁?

晚上回家,

老陈居然在厨房帮忙。

系着妈妈的碎花围裙,

看起来有点滑稽。

妈妈显得坐立不安。

“回来啦?”

老陈居然主动打招呼,

“今天单位发了水果,

挺甜的。”

他指指餐桌上的橙子。

这种反常的友善

让我更加警惕。

“谢谢。”

我冷淡地说,

径直回房。

妈妈跟进来:

“小念,

王阿姨的事……”

“怎么了?”

我看着她。

“她……她可能

对你陈叔有意见,

所以乱说话。

你别信。”

“她说了什么?”

我追问。

妈妈支吾着:

“没什么……

就是些闲话。

职场上的事,

你不懂。”

她匆匆离开房间,

像在逃避什么。

晚饭时,

气氛诡异。

老陈不断找话题,

问我学校的事。

妈妈则异常沉默。

我敷衍地应着,

心里警铃大作。

这种刻意的缓和,

比之前的冷战

更让人不安。

饭后,

老陈居然主动洗碗。

妈妈在客厅削水果,

手微微发抖。

“妈,”我低声问,

“到底怎么了?”

她削皮的动作停下:

“没什么……

你陈叔他……

想缓和关系。”

“因为王阿姨?”

我敏锐地问。

她的刀一滑,

割到了手指。

血珠渗出来。

“哎呀!”

她慌忙抽纸巾按住。

老陈闻声从厨房出来:

“怎么了?”

看到妈妈的手指,

他眼神一沉:

“怎么这么不小心?”

那语气里,

有关心,

但更像责备。

我看着他

熟练地找出创可贴,

给妈妈包扎。

动作很轻柔。

可妈妈的身体

是僵硬的。

这个女人,

我的母亲,

她到底

在隐瞒什么?

包扎好,

老陈看着妈妈:

“你们刚才

在聊什么?”

妈妈避开他的目光:

“没什么……

就学校的事。”

老陈又看向我。

我迎上他的视线:

“在聊王阿姨。”

他的脸,

瞬间阴沉。

“哪个王阿姨?”

他声音冷了下来。

“给你发短信那个。”

我说。

妈妈在背后

用力拉我的衣角。

老陈盯着我看了几秒,

忽然笑了:

“她啊。

一个神经病。

总骚扰同事。

你别理她。”

他转身回厨房,

继续洗碗。

水声哗哗。

妈妈长长松了口气。

我却觉得,

那个王阿姨,

或许是个突破口。

晚上,

我偷偷搜索

老陈单位的电话。

找到了总机。

犹豫着要不要打过去,

问问这个王阿姨。

但以什么身份呢?

一个高中生,

询问父亲的同事?

太奇怪了。

而且可能打草惊蛇。

周末终于到了。

我收拾了几件衣服,

准备去林薇家。

妈妈帮我整理书包:

“麻烦人家不好,

要不还是在家吧?”

“在家干嘛?”

我看着她的眼睛,

“继续假装

什么都没发生?”

她噎住了,

低下头。

老陈坐在沙发上

看报纸,

头也不抬:

“去吧,

女孩子家

多和朋友玩玩也好。”

那种大度的语气,

让人作呕。

出门时,

妈妈又塞钱给我:

“买点东西带去。”

这次是一百块。

“不用这么多。”

我想推辞。

“拿着吧。”

她坚持,

眼神里有

我看不懂的东西。

走到林薇家,

按门铃。

林薇开门,

看到我手里的水果:

“哎呀,

这么客气干嘛!”

阿姨系着围裙出来:

“小念来啦!

面和好了,

就等你们来包!”

厨房里,

面团和馅料

散发着家的温暖。

阿姨教我们擀皮,

手法熟练。

“我妈以前也常包饺子。”

我小声说。

“那你妈手艺肯定好。”

阿姨笑着说。

“嗯……”

我低下头,

想起妈妈

已经很久

没心情包饺子了。

林薇悄悄碰碰我:

“没事吧?”

我摇摇头,

努力挤出笑容:

“没事,

学包饺子呢。”

我们笨手笨脚地

学着捏褶。

阿姨包的饺子

像元宝,

我们的则奇形怪状。

“没关系,

多练练就会了。”

阿姨鼓励我们。

锅里水开了,

蒸汽氤氲。

像寻常人家的

幸福时光。

晚上,

饺子端上桌。

自己包的,

虽然丑,

但很好吃。

阿姨不停给我们夹:

“多吃点,

正长身体呢。”

林薇讲着学校的趣事,

逗得大家直笑。

这一刻,

我暂时忘记了

家里的烦恼。

仿佛只是个

普通的女孩,

在朋友家

度过愉快的周末。

饭后,

阿姨切了水果。

我们坐在沙发上聊天。

电视里放着综艺节目,

笑声阵阵。

阿姨忽然问:

“小念,

你妈妈最近好吗?”

我愣了一下:

“还……还好。”

“看她好像挺累的。”

阿姨小心地选择措辞。

林薇在底下

轻轻踢我的脚。

我明白她的意思。

有些事,

还不便说。

“可能工作忙吧。”

我含糊道。

阿姨点点头,

没再追问。

但她的眼神告诉我,

她察觉到了什么。

睡前,

林薇小声说:

“我妈可能猜到了点。”

“你怎么知道?”

“她昨天问我,

你是不是在家不开心。”

我心里一紧:

“你怎么说?”

“我说可能学习压力大。”

林薇叹口气,

“但我觉得

瞒不住她。”

躺在床上,

久久无法入睡。

阿姨的关心,

王阿姨的短信……

这些碎片

拼凑出什么?

老陈到底

是个怎样的人?

妈妈又为什么

如此恐惧?

周日早上,

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来。

阿姨做了丰盛的早餐。

煎蛋,豆浆,油条。

“不知道你爱吃什么,

就都做了点。”

阿姨笑着说。

“我都喜欢。”

我是真心的。

这种被正常关爱的感觉,

太久违了。

上午和林薇一起写作业。

她的数学很好,

耐心给我讲题。

“你其实很聪明,

就是心思太重。”

她说。

我苦笑着摇摇头。

如果能轻松,

谁愿意沉重?

中午,

妈妈打来电话:

“什么时候回来?

你陈叔说

下午带我们去逛商场。”

她的声音

带着刻意的轻快。

“不想去。”

我说。

“来吧,

散散心。”

她几乎在哀求。

我沉默了。

她又说:

“他难得有空……”

最终我还是答应了。

不是为了老陈,

是为了妈妈。

她努力维持的

和平假象,

我不得不配合。

收拾东西时,

阿姨给我装了一罐

自己做的肉酱:

“带给你妈妈,

拌面吃。”

又悄悄塞给我一盒巧克力:

“这个给你,

学习累了补充能量。”

我抱了抱她:

“谢谢阿姨。”

她的怀抱,

有妈妈的味道,

却更坚定。

回到家,

妈妈已经打扮好了。

穿着她最好看的裙子。

老陈在看报纸,

看到我,

点点头:

“回来啦?”

像什么都没发生。

商场里人很多。

老陈走在前面,

妈妈挽着我。

“看那件衣服好看吗?”

妈妈指着一家橱窗。

“挺好的。”

我心不在焉。

老陈忽然停下:

“给小念买件新衣服吧。”

他指着一家少女品牌。

我愣住了。

妈妈也惊讶:

“不用了吧……”

“要的。”

老陈露出罕见的笑容,

“女孩子要打扮。”

他带我走进店里,

指着一件连衣裙:

“试试这个?”

那是一件

我平时绝不会穿的

粉红色裙子。

妈妈看着我,

眼神复杂。

有惊喜,有不安,

还有一丝警惕。

“不喜欢粉的?”

老陈问。

“不太适合我。”

我说。

“试试嘛。”

他坚持。

售货员热情地

拿来我的尺码。

在试衣间里,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

粉红色衬得脸色

更加苍白。

老陈反常的殷勤

让我脊背发凉。

他到底想干什么?

走出试衣间,

妈妈勉强笑笑:

“挺好看的。”

老陈上下打量着:

“是不错。

就这件吧。”

他去付了款。

三百多块。

对他来说,

不是小数目。

提着购物袋,

感觉像提着

烫手山芋。

妈妈试图活跃气氛:

“你陈叔对你多好。”

我沉默着。

老陈又说:

“再去看看鞋子?”

“不用了。”

我立刻拒绝。

“那去喝点东西吧。”

他指着一家咖啡厅。

坐在窗边,

老陈给我点了

昂贵的果汁。

自己只要了杯水。

“学习辛苦,

补充点维生素。”

他说。

妈妈小口喝着咖啡,

眼神飘忽。

“小念,”老陈忽然说,

“以前是陈叔不好。

可能有些举动

让你误会了。

以后我会注意。”

我盯着他:

“什么举动?”

他的笑容僵了一下:

“就是……

可能关心过度了。”

妈妈在桌下

用力捏我的手。

“我十七岁了,

分得清

什么是关心,

什么是越界。”

我清晰地说。

老陈的脸色

沉了下来。

妈妈赶紧打圆场:

“都过去了,

以后一家人

和和气气的。”

回家路上,

没人说话。

那件粉红色裙子

在袋子里

像一团火,

灼烧着我的神经。

我知道,

这不是和解。

这是另一种形式的

控制与掩饰。

晚饭后,

我早早回房。

把裙子塞进衣柜最深处。

妈妈敲门进来:

“裙子怎么不挂起来?”

“不想穿。”

我说。

她坐在床边:

“小念,

你陈叔他……

在努力改好。”

“妈,”我看着她的眼睛,

“你幸福吗?”

她愣住了,

眼泪毫无预兆地

涌出来。她捂住嘴,

不让自己哭出声。

眼泪却不断滑落。

“为了这个家,

妈妈什么都能忍……”

又是这句话。

我看着她颤抖的肩膀,

突然不生气了。

只觉得悲哀。

“如果这个家

需要你牺牲女儿

才能维持,”

我轻声说,

“它还有存在的

必要吗?”

她抬起头,

满脸泪痕:

“那你说怎么办?

离婚?

我们住哪里?

靠什么生活?”

我答不上来。

现实的巨石

压在每个人心上。

那晚之后,

家里的气氛

更加微妙。

老陈恢复了

早出晚归。

妈妈更加沉默。

我们像三个演员,

在名为“家”的舞台上,

演着貌合神离的戏。

周三放学,

在校门口

看到一个陌生女人。

四十多岁,

穿着职业装。

她径直走向我:

“是小念吗?”

我警惕地后退:

“你是?”

“我是王阿姨,

给你发过短信。”

她压低声音,

“能和你聊聊吗?”

我犹豫着。

她看起来焦急而真诚。

“就五分钟,

那边咖啡店。”

她指指对面。

最终,好奇心

战胜了警惕。

坐在咖啡店角落,

她递给我一杯热可可。

“你妈妈还好吗?”

她直接问。

“还好。”

我谨慎地回答。

她叹口气:

“我知道你不信我。

但有些事,

你必须知道。”

她拿出手机,

调出一张照片。

是公司团建合影。

老陈站在角落,

手搭在一个

年轻女同事肩上。

动作很亲密。

“这是去年的照片。”

王阿姨说,

“你陈叔他……

风评不太好。”

我的心跳加速:

“什么意思?”

“他对女同事

经常动手动脚。”

王阿姨压低声音,

“之前有个实习生

被他骚扰到辞职。

你妈妈知道吗?”

我摇摇头,

手心出汗。

“最近公司

在调查这个事,”

她继续说,

“可能需要

更多证据……”

我突然明白了

老陈最近的反常。

他不是真心悔改,

是自身难保。

所以想稳住我们,

特别是稳住妈妈。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我问。

“因为我觉得,

你妈妈可能

也受着委屈。”

王阿姨的眼神

充满同情。

回到家里,

妈妈在厨房炒菜。

油烟机嗡嗡响。

我站在门口,

看着她忙碌的背影。

“妈,”我说,

“我今天见到

王阿姨了。”

锅铲掉在地上,

发出刺耳的声响。

她缓缓转身,

脸色惨白:

“她……说什么了?”

“说了老陈在公司的事。”

我盯着她的眼睛,

“你早就知道,

对不对?”

妈妈靠在灶台上,

仿佛瞬间被抽走力气。

“我不确定……”

她声音发抖,

“只是怀疑……”

“所以你不是

不相信我,”

我突然明白了,

“你是不敢

同时面对

两个真相。”

她的沉默

证实了我的猜测。

她知道老陈有问题,

但经济的依赖

和内心的恐惧

让她选择装睡。

晚饭时,

老陈似乎察觉到什么。

“今天学校有什么事吗?”

他问。

“没什么特别的。”

我说。

妈妈一直低着头。

“你妈妈脸色不好,

不舒服吗?”

他又问。

“可能累了吧。”

我替她回答。

他看看妈妈,

又看看我。

眼神狐疑。

这个家,

像布满裂痕的瓷器,

轻轻一碰

就会碎裂。

晚上,

我听到主卧里

激烈的争吵。

“王丽找你了?”

老陈的声音

充满愤怒。

“没有……”

妈妈怯生生地回答。

“别骗我!

她今天是不是

去找小念了?”

“我……我不知道……”

“我告诉你,

要是你敢乱说话,

咱们都别想好过!”

接着是

摔东西的声音。

和妈妈的啜泣。

我握紧拳头,

浑身发抖。

这次,

我没有犹豫。

拿出手机,

按下录音键。

第二天,

妈妈的眼睛又红又肿。

老陈一大早就不见了。

“他出差。”

妈妈哑着嗓子说。

我知道她在撒谎。

但没有戳穿。

周六,

我去了林薇家。

把一切告诉了她

和阿姨。

阿姨气得脸色发青:

“畜生!

人渣!”

她紧紧抱住我:

“孩子,别怕。

有阿姨在。”

那天下午,

阿姨带我们

去了律师事务所。

一个女律师

耐心听了我的讲述。

“证据不足,”她说,

“但可以尝试

申请人身安全保护令。”

她看了我的录音:

“这个可以作为辅助证据。”

“那王阿姨那边的

骚扰证据呢?”

我问。

“如果属实,

可以并案处理。”

从律师事务所出来,

腿有些软。

但心里

第一次有了底气。

阿姨搂着我的肩:

“想好了吗?

这一步踏出去,

可能就回不了头了。”

我点点头:

“早就回不了头了。”

周一,

我向班主任

说明了情况。

她非常震惊:

“怎么不早说?”

很快,

学校心理老师

介入辅导。

妇联的工作人员

也联系了妈妈。

那天晚上,

妈妈坐在我房间里,

长久地沉默。

“小念,”她终于开口,

“妈妈是不是

很失败?”

我握住她的手:

“你只是

太害怕了。”

她的眼泪

滴在我们交握的手上:

“对不起……

妈妈对不起你……”

一周后,

老陈搬出了家。

暂时分居。

是妈妈提出的。

出乎我的意料。

“王阿姨提供了

更多证据,”妈妈说,

“他可能面临

公司开除。”

她的眼神

依然疲惫,

但多了些

不一样的东西。

像是终于

醒了过来。

他走的那天,

回头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复杂——

有愤怒,有不甘,

或许还有

一丝羞愧。

我没有回避,

直视着他。

直到他转身离去。

家里突然空了。

也安静了。

妈妈开始

找兼职工作。

“慢慢来,”她说,

“总能活下去。”

她瘦了很多,

但眼神

不再飘忽。

我把那件

粉红色裙子

捐给了旧衣回收。

连同那段

不堪的记忆。

一个月后,

月考成绩出来。

进了前五十。

林薇比我还高兴:

“看吧!

没有那些人干扰,

你多厉害!”

我笑了。

真正的轻松。

现在,

我和妈妈

住在一间租来的

小房子里。

很小,很旧。

但窗户朝南,

阳光很好。

妈妈在超市收银,

下班后

还接了点手工活。

很辛苦。

但她说:

“睡得踏实了。”

有时深夜,

我还能听到

她低声哭泣。

但早上醒来,

她会做好早餐,

笑着叫我起床。

我知道,

伤疤还在。

但不那么疼了。

上周,

我们包了饺子。

韭菜鸡蛋馅的。

妈妈擀皮,

我包。

虽然还是丑,

但很好吃。

“妈,”我吃着饺子,

突然说,

“谢谢你

最终选择相信我。”

她摸摸我的头:

“谢谢你

没有放弃妈妈。”

窗外,

夕阳西下。

又是一个普通的黄昏。

但对我们来说,

每一个平凡的日常

都是胜利。

我知道,

前路还长。

但至少,

我们不再

背对真相。

昨晚睡前,

妈妈来到我房间。

像小时候那样

给我掖了掖被角。

“晚安,小念。”

她说。

“晚安,妈妈。”

我闭上眼睛。

这一次,

梦里没有追赶,

没有深水。

只有一片

宁静的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