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美女特工自述(35)亲爱的爸爸妈妈

发布时间:2025-11-18 08:59  浏览量:12

1989年7月21日,会晤安排在以北五道行政大厅里,肯定会有许多记者参加,可我不在乎。他们找到的是我母亲的叔叔,外公的小弟弟,名叫林光浩。

到达见面的地方时,我心跳的很快。大厅里面有一个会议室,我从记者群里穿过去,没有理会那些记者,也顾不上回答任何问题。我的眼睛穿过人群寻找着,不一会儿我就看到了他。有那么一瞬间,我还以为见到了朝鲜的大叔公林光直。

叔公光浩他也见到了我,并在向我招手。可是现在显然还不允许我们互相说话,旁边站着警卫,他们要证实他确实是我的亲戚。我们被问到一些有关家族上的问题,可对我来说,用不着更多的证明。他看上去与大叔公光直长的一模一样。

一切手续办完以后,我激动地冲上去抱着他。

“叔公,你为什么要认我这个亲戚?”我流着泪问他,“你根本用不着来,何必让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受委屈呢?”

他也在流泪,可听我这么一说他笑了,“我怎么能不来呢?见到你就像见到了你妈妈。”

我们被领到另一间房里,摆脱了记者。光浩叔公向我介绍了他的妹妹和孩子,她们就在房里等我们。一一介绍过之后,我们都坐了下来,叔公开始叙说往事。

“贤姬,你的外公是个出色的书法家,也是格桑的一个大户,家里有七十幢房子。如你所知,格桑战后被并入北方,财产当然也被没收了,还好我们几个弟妹逃到了南方。”

“你妈妈当年舞跳得特别好,在一所教会学校读书,该校名叫休斯顿女子中学。你见到的这张照片是金滨叔太太的,她是你妈妈当年的同学,现在也生活在韩国。”

听到这些我十分惊愕,妈妈她从不跟我说起这些,不过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光浩叔公所说的这一切,地主家庭、教会学校、逃往南方等,都是朝鲜不可能容忍的。

在很小的时候,我得过一次小儿麻痹症,后来又奇迹般的康复过来,此后妈妈连续几天都说是神救了她。现在我知道了,妈妈说的是心里话。

我们谈了好几个小时,各自诉说自己的经历。他们很高兴的知道了我父母和兄弟姐妹的情况,而我也非常高兴的知道在这个收养自己的国度里还有亲人。当然,我们的会面始终摆脱不了一层阴影,那就是我的家人还在北方。

从这一天起,我就下决心要把我的新生命献给最崇高的事业。一有机会,我就要控诉他们父子,我要尽一切努力促使半岛的统一。可这一次是从另一方面去努力,我要发表演讲、接受采访,揭露朝鲜的真面目。我曾经到过许多国家,苏联、匈牙利、奥地利、南斯拉夫等等,但我发现没有哪一个国家人民的生活,会比朝鲜还差。

那对父子的所作所为,剥夺了朝鲜人民的文化传统,剥夺了朝鲜人民幸福生活的权利,是他们隔断了这个民族,并对人民造成了无可弥补的伤害,这真正是一代历史悲剧。

此时,在汉城我获得新生的地方,我带着血肉之躯坐在这儿,不禁悲喜交加、热泪直流。历经磨难之后,我们终于走到一起,但还远远没有全部走到一起。在南北方的伤痛未能愈合之前,我们永远不能安心。我们只能不断努力,希望有一天,我们的家庭、所有的朝鲜人,都能合为一体。

最后,在本书的末尾,这是一封送给爸爸妈妈的信,希望他们有一天能看到。

亲爱的爸爸妈妈:

我是贤姬。是的,我还活着,而且活得很好,尽管这是难以置信的事实。

一见到我的笔迹,你们就会认出这封信是我写的。我能想象你们读到这封信时会有多么惊奇。

我们分别已有三年了,每天我都流着泪思念着你们。

我无数次在梦中见到你们,又总是在泪水中醒来,不能待在你们身边,使我倍感凄凉和悲伤。

妈妈爸爸,我知道身为长女,我不是家中的好孩子,我有那么多过错。我们最后一次分手以后,我接受了上面委派的一项非常重要的任务,被派往了广州。为此,我再也不能回来看望你们,甚至不能走出训练营地一步。

你们知道,在我被组织选去的这些年里,我受训成为情报局派往海外执行任务的特工。我肩负的使命要我去往世界各地。后来他们给我一项炸毁一架韩国客机的任务,目标是阻止1988年的奥运会在汉城举行,以促使我国获得统一。

可正如你们所知,这两个目的都未达到。这项我曾以为是我们祖国的最重要的使命,却给我蒙上了深深的耻辱,造成了终生的悔恨。我的使命只有一项是成功了:飞机被毁了,115人丧生。

几天后我就被韩国特工抓获,引渡回到汉城。在这儿,我做了坦白交代,接受了审判,被定为死罪。

可我又奇迹般地获得了特赦。现在正如人们所说,我又变成了自由人。

该怎样才能向你们解释清楚这一切呢?该怎样才能向你们解释清楚我在朝鲜所信奉的一切,原来都是假的呢?

韩国是个美丽的国家,经济上能与美国、日本和欧洲相媲美。无论我如何卖力,都无法向你们说清楚这里所取得的辉煌成就。这里普通的家庭都有彩色电视机、录音机、电话、冰箱,许多人家里还有汽车。

这儿很难找到一户像在朝鲜那样要为一日三餐操心的人家。最初我难以理解这里的人们所享受的各种自由,人们有着这么多不同的思想和观点。国家该怎么管理呢?然而这儿管理的很好。

我听苏联的游客说,韩国是人间天堂,这里的人个个都盼望着统一。我本人也抱定了这种信念,因为以前曾被带上了一条扭曲变态的人生道路。我将带着沾满着鲜血的双手,度过后半生。

这儿的人们充满了同情和理解。他们说,这不是你的错,是他们父子命令你去犯罪,他们要负责任。然而,我怎么也无法使那些死者复活回到他们亲人的身边。这里人们的善良使我明白到,尽管过去的那一切我做错了,但我还没有成为没心没肺的杀人魔王。

最近我读到一个叫金曼卿的人携全家穿过封锁、乘船逃离的报道。我真羡慕他,盼望你们也能来到这里。

妈妈,我还带给你一份惊喜。我见到了你的亲戚。不久前,我见到了叔公林光浩、黄英叔、黄文淑、黄红淑、和金邦淑一家,他们对我就像自家人一样。我们现在经常见面,这缓解了我的孤单感,我知道他们也很想见到你们。

现在,德国已经统一了。我真诚的希望,我们统一的日子也不会太长了。当这一天到来时,能再见到你们,我该有多么幸福。在乌云的后面有闪亮的星星,在坚硬的冻土层中依然孕育着等待春天的生命,我们不能放弃希望。

我有千言万语要说,可我只得恋恋不舍的就此搁笔。非常想念你们。

发自汉城的想念与祝福。

想念你们的大女儿贤姬。

一九九一年五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