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妈去世快三年了，当时癌症晚期，后面扩散了

我妈妈去世快三年了，当时癌症晚期，后面扩散了。

确诊那天，医院的检查报告上写着癌细胞已经转移到肝脏和骨骼，医生直接说“没必要手术了，放化疗也只能勉强延长几个月”。我们拿着报告在走廊里站了很久，不敢跟妈妈说实话，只骗她是普通的炎症，需要住院调理。

住院的第一个月，妈妈开始疼得睡不着觉，止痛药从普通的布洛芬换成了强效的阿片类药物，剂量越用越大，副作用也越来越明显，她吃不下饭，呕吐不止，体重一周掉了十斤。我们偷偷咨询过省城的肿瘤医院，医生远程看了病历后回复，晚期多处转移的患者，放化疗的有效率不足5%，且会严重损伤免疫系统，反而可能加速病情恶化。

家里的积蓄很快就花光了，住院费、药费、检查费每天都在刷新账单。我们开始向亲戚借钱，有的亲戚爽快地给了，有的则找借口推脱，说“这病就是个无底洞”。妈妈看出了我们的难处，坚持要出院回家，说“与其在医院遭罪，不如回家待着舒服”。

回家后，我们请了社区医生定期上门换药、打针。妈妈每天都会坐在窗边，看着楼下的小孩玩耍，有时候会突然说“要是能多活几年，看着孙子上学就好了”。我们托人从外地买了据说能缓解癌症疼痛的中药，按疗程煎给她喝，可效果并不明显，她的疼痛越来越频繁，有时候会疼得浑身发抖。

邻居家有个阿姨，和妈妈一样是癌症晚期，她选择了全力治疗，做了六次化疗，两次放疗，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还欠了二十多万的外债，最后还是走了，比妈妈早去世三个月。妈妈听说后，叹了口气说“幸好我没遭那个罪”。

去世前一个月，妈妈已经不能下床了，说话都没力气，只能靠营养液维持生命。她拉着我的手，断断续续地说“别再为我花钱了，把钱留着给孩子读书”。我们找了临终关怀的护士上门，护士说，像妈妈这样的晚期癌症患者，很多都会选择放弃过度治疗，减少痛苦。

三年前的今天，妈妈在睡梦中走了，脸上没有痛苦的表情。整理她的遗物时，我们发现了一个存折，里面是她省吃俭用攒下的两万块钱，备注着“给孙子的学费”。

身边人都说妈妈走得安详，可我总在想，这到底是平静的告别，还是普通家庭面对绝症时无力回天的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