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 侄儿被蛇咬伤,妈妈却拽一把猪毛让他含着,说这样能排毒

发布时间:2025-11-22 13:15  浏览量: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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侄儿被土公蛇咬伤。

妈妈不但不同意送侄子去医院,反而还想去猪圈里薅一把猪毛让侄儿含着。

说是能治蛇毒。

我极力阻止,火速带侄儿去医院打血清。

侄儿因此没有落下后遗症。

妈妈不但不说我句好,反而还责怪我乱花钱。

“你个败家玩意!那可是整整两千块!”

“你要是钱多得没地烧就给我啊!”

后来,侄儿上了小学。

侄儿天生就不是学习那块料,再加上贪玩调皮,满脑子就想着吃什么,喝什么,玩什么。

哥哥在外打工,嫂子也没耐心辅导侄子的功课。

他的学习成绩自然一直都是垫尾的。

妈妈却对他说:“都怪你姑姑,要不是她当初带你去医院打针,你的脑子也不会被药傻。”

嫂子也对他说:“唉,我可怜的儿子…都是你姑姑太强势害了你。”

后来,侄儿没能考上高中。

哥哥嫂子联系了一家修车厂,让他去学修车。

去修车厂的头一天,侄儿抽出倚天屠龙剑,红着眼狠狠捅进我的心窝。

“都是你!”

“我妈和奶奶说的对,要不是你当年非要带我去医院,我脑子能被药搞傻吗?现在我考不上高中,只能去学修车,都是你害的!”

我想开口解释,血却顺着喉咙涌上来,呛得我剧烈咳嗽。

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我后悔了。

如果有来生,我不会再干涉他人命运。

1

猛地睁开眼,刺眼的阳光透过窗棂砸在脸上,空气中飘着猪圈特有的腥臊味,混合着妈尖利的咒骂声。

“哭哭哭!就知道哭!一条土公蛇还能毒死我孙儿?纯属浪费钱!”

我僵在原地,胸口的痛感还残留着虚幻的灼热,低头看向自己的手,白皙干净,没有临死前沾满鲜血的黏腻。

耳畔的争吵声还在继续,清晰得不像幻觉。

“妈,小虎的脚都肿了,还是去医院看看吧,万一……”

是嫂子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怯懦,尾音打着颤。

“万一什么?万一花掉你男人在外打工的血汗钱?”妈拔高了音量,

“我告诉你,想都别想!我们年轻的时候被蛇咬了,拔二十根猪毛含在嘴里,半小时就能解毒,还不用花钱!”

小虎的哭声穿插其中,带着被宠坏的蛮横:“我不要含猪毛!脏死了!姑姑!姑姑救我!”

抬眼望去,小虎坐在板凳上,右脚脚踝肿得像个馒头,青紫色的牙印清晰可见。

嫂子蹲在他身边,眼圈红红的,时不时抬眼往我这边瞟,

那眼神,和前世无数次一样,带着隐秘的求助。

妈正撸着袖子往猪圈走,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矫情什么?猪毛解毒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法子,多少人靠这个活下来的?今天你含也得含,不含也得含!”

我站在原地,指尖冰凉。

我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回到了小虎被蛇咬的这一天,回到了我人生悲剧的起点。

2

前世的我,就是在这个时候冲过去,死死拦住妈,不顾她的打骂,抱着小虎就往镇医院跑。

那时候的我,觉得嫂子可怜,小虎无辜,妈只是一时糊涂,总想用自己的善良,尽力守护家里的每一个人。

可结果呢?

我成了全家的罪人,被亲侄儿一刀捅死。

这一世,我看着嫂子又一次投来求助的目光,看着妈从猪圈里抓着一把粗硬的猪毛走出来,看着小虎哭得撕心裂肺却依旧骄纵的模样,

心里没有一丝波澜,只有一片死寂的寒凉。

嫂子往我这边挪近,语气里带着哀求:“春花,你…你能不能劝劝妈?小虎他实在不肯含猪毛……”

我摇了摇头,故作为难的说:“嫂子,你也知道妈那个脾气…我不敢。”

嫂子眼眶变得通红,伸手就要拉我的胳膊:“春花,你快跟妈说说,医院虽然贵点,但安全啊,小虎可是咱们家的希望……”

我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避开了她的触碰。

阳光照在我脸上,我能清晰地看到嫂子眼底深处的算计——

她既想保护小虎,又怕承受妈妈的怒火。

于是,她想把我推到前面做那个恶人,自己则扮演一个无能为力的可怜人。

前世的我,就是被这副模样骗了一次又一次。

“嫂子,”我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我还没结婚,不懂这些育儿解毒的事。再说,妈是长辈,她的决定,咱们做晚辈的,哪好反驳呢?”

我故意提高了音量,确保院子里的妈能听得一清二楚。

果然,话音刚落,妈就拿着猪毛冲了过来,指着嫂子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听听!你听听!就连春花都知道尊重长辈!就你事多!想花我儿子的钱是不是?我告诉你,门都没有!小虎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嫂子吓得脸色发白,往后缩了缩,不敢再说话。

我冷眼看着这一切,转身回了屋,关上了门,将外面的争吵声隔绝在外。

我坐在炕沿上,指尖摩挲着粗糙的炕席,脑海里不断回放着前世的画面——

妈骂我时的刻薄,嫂子暗戳戳的挑拨,小虎捅我时的狠厉,还有哥哥常年在外打工。

哥哥寄回家的钱少得可怜,却总在电话里指责我“不懂事,惹妈生气”。

哥哥也不是什么好人。

他出去打工,说是为了养家,其实更多的是为了逃避带孩子的责任,逃避嫂子的管束。

在外面,他喝酒打牌,把大部分工资都挥霍掉了,

每个月寄回家的钱少得可怜,

嫂子很多时候只能靠妈给的零花钱过活,这也是她不敢和妈硬刚的原因。

这样的一家人,值得我再一次付出吗?

答案,早在被利刃刺穿胸口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

3

院子里的哭声和骂声持续了很久,最后以小虎的惨叫告终。

我知道,妈终究是把那些粗硬肮脏的猪毛,强行塞进了小虎的嘴里。

猪毛是从家里那头老母猪身上拔的。

老母猪常年在猪圈里打滚,身上沾着粪便和泥土,猪毛上总是挂着未干的污秽,看着就让人作呕。

小虎的惨叫声和干呕声断断续续传来,带着痛苦和屈辱,却没人敢再阻拦。

嫂子蹲在一旁,默默地抹眼泪,嘴里小声念叨着“造孽啊”,却始终没敢站起来说一句反对的话。

我靠在门板上,听着外面的声音,心里没有任何波动。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大概是半小时到了,妈把猪毛从小虎嘴里拿了出来。

我听见小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紧接着是妈不耐烦的呵斥:“哭什么哭?解毒了就赶紧回屋躺着,别在这碍眼!”

又过了一会儿,嫂子轻轻敲响了我的门,声音依旧带着小心翼翼:“春花,我煮了粥,你要不要出来吃点?”

我没有开门,只是淡淡地说:“不用了,我不饿。”

门外沉默了几秒,传来嫂子轻轻的叹息声,然后脚步声渐渐远去。

我知道,她心里大概在怨我,怨我这一次没有站出来帮她。

可她从来没想过,以前我帮了她那么多次,她又是怎么对我的?

在妈面前,她从不为我辩解,甚至会顺着妈的话,说我“性子倔,不懂事”;

在小虎面前,她也从未纠正过他对我的误解,反而默许了妈把所有过错都推到我身上。

这样的“帮”,毫无意义,只会把自己推向深渊。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院子里很安静。

我偶尔能听到小虎的咳嗽声,还有妈在院子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大概是觉得自己用偏方解了毒,省下了两千块医药费,心情很好。

傍晚的时候,嫂子又来敲我的门,语气里带着一丝慌乱:“春花,小虎好像有点发烧了,脸烫得厉害,一个劲叫疼……”

我依旧没有开门,声音平静无波:“妈不是有很多土方法吗?让妈看看就好。”

嫂子还想说什么,却被妈打断了:“发烧怕什么?小孩子发点烧很正常,熬点姜汤喝了就好了!大惊小怪的,是不是又想找借口去医院花钱?”

嫂子的声音低了下去,再也没有说话。

我走到小虎的卧室门口。

看见小虎躺在床上,脸色通红,双目紧闭,嘴里时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

妈端着一碗姜汤走过去,硬要喂他喝,小虎挣扎着躲开,却被妈狠狠按住了肩膀:

“喝!必须喝!这姜汤能驱寒退烧,比医院的药管用多了!”

小虎被迫喝了几口姜汤,立刻剧烈地咳嗽起来,嘴角甚至溢出了一点血丝。

嫂子站在一旁,看着心疼,却只是小声说:“妈,要不……还是去看看吧?小虎好像很难受……”

“看什么看?”妈把碗重重地放在桌上,“这么大个人了,一点小事就大惊小怪!”

嫂子被骂得不敢作声,只能默默地抹眼泪。

我回屋关上窗帘,回到炕上躺下。

黑暗中,我能清晰地听到小虎的呻吟声越来越微弱,心里没有丝毫怜悯,只有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

这是他们应得的。

4

夜深了,院子里彻底安静了下来,偶尔传来小虎的呓语。

第二天,侄儿依旧高烧不退。

嫂子着急的找妈妈,“妈,这可怎么办啊。”

“小孩子发高烧是在排蛇毒,不怕!”

妈妈说着,转身去了隔壁李大叔家,很快拿着一些黑乎乎的烟油回来。

烟油太过粘稠,于是妈把它放一个小碗里,加了些白酒进去用力搅拌。

霎时间,烟油特有的糊臭味混合着白酒的辛辣味飘满了整个屋子。

妈妈拿着烟油往侄子被蛇咬出的伤口抹去,嘴里还振振有词,“烟油可是个好东西,蛇虫不侵。”

“涂上它,我孙子明天准能活泼乱跳的。”

嫂子急得脸色煞白,她用胳膊肘碰了碰我,通红的眼里全是祈求,“春花,这…这可怎么办?”

我提高音量,“嫂子,你是对妈妈的做法有意见吗?那你自己和妈说啊。你问我,我也不懂啊。”

妈妈凶神恶煞的转过脸来,对着嫂子又是一番怒骂。

嫂子顿时跟个鹌鹑似的,缩了缩脖子,什么也不敢说了。

只是,她时不时就用怨毒的眼神看向我。

我冲着她咧嘴一笑,“嫂子,你怕妈,难道我就不怕?”

她又愤恨的转过脸去,不再看我。

半夜,院子里传来嫂子惊慌失措的声音,“妈!不好了!小虎浑身抽搐晕过去了!”

紧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嫂子和妈的争吵声,声音不大,却充满了绝望。

“妈!我求你了,你让我送小虎去医院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送什么送?我都说了,只是一点发烧!你是不是想咒我孙儿死?”

“不是的妈,小虎嘴里全是血泡,连水都喝不进去了!刚才还浑身抽搐晕过去了。妈,求你了,救救小虎吧!”

嫂子的声音带着哭腔,几乎是哀求。

我妈不以为意的说:“哼,小孩子睡觉死沉死沉的,不太容易叫醒是正常的,哪就是晕了。

我看你就是想花钱!我告诉你,没钱!要去你自己去,别指望我给你钱!”

嫂子崩溃的大哭起来。

很快,响起她给哥哥打电话的声音。

没几分钟,院子里响起开门关门的声音,应该是嫂子抱着小虎去医院了。

妈在院子里骂骂咧咧了很久,才回屋睡觉。

我知道,嫂子这一去,大概率是来不及了。

猪毛上的细菌已经进入了小虎的体内,加上他这几天有口腔溃疡,感染早已扩散,高烧晕厥只是表象,真正的危险,是肉眼看不见的。

我重新躺下,闭上眼睛,这一次,终于沉沉睡去。

……

第二天一早,我是被妈妈的大嗓门吵醒的。

“你说什么?小虎进ICU了?怎么可能!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我起身走到门口,靠在门框上,看着妈拿着手机,脸色煞白,手不停地发抖。

“医生说什么?感染?菌血症?那是什么东西?很严重吗?要花多少钱?”

妈一连串地问,声音越来越急,最后带着哭腔,“不行!不能花那么多钱!我儿子在外打工不容易,哪有那么多钱给这小子治病!”

看来,电话那头应该是嫂子。

不知道又说了些什么,妈突然对着电话大吼:“你这个败家娘们!我早说了不让你去医院,你偏要去!现在好了,花了这么多钱,还不知道能不能治好!我告诉你,我没钱!要治你自己想办法!”

说完,妈“啪”地挂了电话,坐在门槛上,双手抓着头发,嚎啕大哭起来: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好不容易把孙子拉扯这么大,一点小高烧,他妈非要带他去医院,这下好了,医院把我孙子治坏了啊!我孙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活不成了!……”

我站在一旁,冷漠地看着这一切。

没过多久,院子里传来了摩托车的声音,是哥哥回来了。

哥哥打工的地方离镇上不远,大概是嫂子给他打了电话,他连夜赶了回来。

哥哥刚一进院子,就冲着妈大喊:“妈!小虎现在的情况很危险,医生叫先交20万。”

妈抬起哭花的脸,看到哥哥,哭得更凶了:“20万?你把我杀了也没20万!

哪个小孩不高烧的,就你媳妇矫情!

我都已经快给孩子治好了,都怪你媳妇,非要带小虎去医院,让医院把小虎害成那样……”

哥哥皱着眉头,脸色阴沉:“妈,我现在也不想和你掰扯这些,一句话,给不给钱?”

妈拔高了音量,气势汹汹的叫嚷起来:“我看你就是被你媳妇迷昏了头!她就是想花光你的钱!小虎要是真有个好歹,我跟她没完!”

“妈!”哥哥低吼一声,脸上满是疲惫和烦躁,“小虎是我儿子,也是你的孙子!我知道你有钱,你就不能拿钱……”

“不行!”妈猛地站起来,指着哥哥的鼻子骂,“小虎在家还好好的,到了医院才出事的,你叫医院负责去!

你那儿子就是个讨债鬼!就算花那么多钱治好了,以后也很可能是个傻子!

不如……不如就让他去吧……”

“妈!你说什么人话!”哥哥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妈,“那是你亲孙子!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我看你就是被钱迷了心窍!”

“我狠心?”妈也火了,和哥哥吵了起来,“我还不是为了你!为了这个家!一个傻子,值得我们倾家荡产去救吗?”

两人越吵越凶,从钱吵到小虎的未来,再吵到哥哥在外打工的不易,最后又扯到了我身上。

“还有你!”妈突然指着我,“你这个白眼狼!昨晚你怎么不拦着你嫂子?要是你拦着她,小虎也不会被送进医院,也不会花这么多钱!你就是想看着我们家破人亡!”

我冷笑一声,看着她:“妈,前天是谁非要给小虎含猪毛的?是谁拦着不让送医的?现在出了事,倒怪起我来了?”

“你还敢顶嘴!”

妈冲过来就要打我,被哥哥拦住了。

哥哥叹了口气,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责备:“春花,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就别跟妈吵了。小虎还在ICU躺着,我们得想办法凑钱。”

我看着哥哥疲惫的脸,心里没有一丝同情。

他从来都是这样,出了事情,只会和稀泥,从不反思自己的问题。

他在外打工,不管家里的事,不管老婆孩子,现在小虎出事了,才想起自己是个父亲,可一切都晚了。

“我没钱。”我平静地说,“我打工的钱都给妈补贴家用了,这事儿你也知道的。”

其实我有钱。

我每个月工资5000块,但是我告诉妈和哥哥嫂子,说我工资只有三千块。

就这样,妈还要求我每个月上交2900,说100块够我大吃大喝了。

也幸亏我多留了个心眼。

这次突发急性阑尾炎,我给妈打电话,她不肯给我钱,还叫我回村里,她给我上山扯草药。

我打电话给哥哥,哥哥说他没钱,叫我自己想办法。

要不是我偷偷存了点钱,肯定会活活疼死。

哥哥皱了皱眉,没再说什么,转身出了院子。

妈坐在院子里,还在不停地咒骂,一会儿骂嫂子蠢猪,一会儿骂我不中用,一会儿骂医院黑心烂肺治坏了她的孙子,一会儿又骂老天爷不公。

接下来的几天,家里笼罩在一片压抑的气氛中。

哥哥每天早出晚归,四处借钱,可他平日里好吃懒做,名声不好,没几个人愿意借给他。

妈则每天坐在院子里哭,骂骂咧咧,

偶尔嫂子打电话回来说小虎的情况,

妈也总是对着电话大吼大叫,指责嫂子败家。

这天晚上,哥哥从一个工友那里得知,借网贷来钱快。

他赶紧挂了电话,在手机上点了好大一会儿,时不时就对着手机张嘴、点头。

很快就借了30万的网贷。

看着他骑着摩托车,兴奋赶往医院的背影,我摇了摇头。

要是早两天筹到足够的钱,侄儿可能还有救。

但是现在嘛,大概率已经晚了。

果然,第二天下午,嫂子打来电话,声音嘶哑,语气里带着绝望:“妈,医生说……医生说小虎不行了,让我们准备后事……”

听着嫂子的哭声,妈愣了一下,然后猛地站起来,对着电话大喊:

“你说什么?小虎没了?怎么会没了?我儿子花了那么多钱,怎么还是没了?你这个败家娘们!你把我儿子的钱还给我!”

电话那头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电话那头,哥哥的声音有些颤抖:“医生,求求你,一定要救我儿子……”

然而,回答他的依旧是那句,“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妈不哭了。

她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前方,嘴里喃喃自语:“没了……我的孙儿没了……钱也没了……”

院子里一片死寂,只有哥哥和嫂子在电话那头的哭声,断断续续地传来。

我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切,心里没有任何波动。

小虎死了,这个被全家宠坏的孩子,最终还是为他的骄纵和家人的愚昧付出了代价。

5

小虎的尸体是第二天从医院拉回来的。

小小的身躯躺在冰冷的棺材里,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骄纵和活力。

嫂子趴在棺材上,哭得撕心裂肺,几次晕过去,被人救醒后,又接着哭。

妈坐在一旁,也在哭,却依旧不忘念叨:“花了那么多钱,还是没能救回来,真是个讨债鬼……”

哥哥站在棺材前,脸色阴沉得可怕,一言不发,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愤怒。

葬礼办得很简单。

出殡那天,嫂子抱着棺材不肯撒手,被人强行拉开,哭得几乎晕厥。

葬礼结束后,家里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

妈和嫂子几乎天天吵架,一见面就互相指责。

“都是你!要不是你非要送他去医院,小虎也不会死!”妈指着嫂子的鼻子骂。

“明明是你!是你非要给小虎含猪毛、涂烟油,这才耽误了治疗!医生都说了,小虎就是因为感染了猪毛的细菌病菌才出事的,小虎是被你害死的!”

嫂子也红了眼,第一次敢和妈正面硬刚。

她撕心裂肺的哭着说:“医生说,小虎有口腔溃疡,猪毛又脏又硬,细菌直接通过口腔溃疡感染了小虎……”

“呜呜……我可怜的儿子!”

“你还敢顶嘴!我杀了你这个败家娘们!”妈冲上去就要打嫂子,被哥哥拦住了。

6

哥哥的脸色越来越差,每天唉声叹气,要么出去喝酒,要么就把自己关在屋里,对谁都不理不睬。

他心里清楚,小虎的死,妈有责任,他自己也有责任——如果他能多寄点钱给嫂子,如果他能在家阻拦一下妈,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可他不敢面对这些,只能用酒精麻痹自己。

这天晚上,我正在屋里看书,听到外面传来杯子破碎的声音,紧接着是妈和哥哥的争吵声。

“你又去喝酒!家里都成这样了,你还有心思喝酒!”妈大喊。

“我不喝酒,难道看着你们天天吵架吗?”哥哥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醉意,“小虎死了,这个家也散了!都是你!妈!要不是你弄那什么偏方,要不是你不让小虎去医院治疗,小虎也不会死!”

“你还敢怪我?”妈也火了,“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为了省钱!你自己在外打工,寄回多少钱?我要不省着点花,这日子还怎么活……”

“我寄的钱少?好,就算我寄的钱不多,妹妹的工资几乎都是给了你的,再加上你在家养鸡养猪还种了庄稼…你手头没有20万也有十几万,你却宁愿看着你孙子去死,也不愿意把钱拿出来!”

……

他们吵了很久才停下,期间,嫂子的哭声不绝于耳。

等外面安静后,我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哥哥坐在门槛上,手里拿着一个空酒瓶,看到我,眼神带着一丝怨恨:“你看看你!只是做了个阑尾炎手术就成天在家躺着无所事事,小虎死了,你一点都不伤心!你还是不是人?”

“我伤心有用吗?”我的声音平静无波,“小虎的死,是谁造成的?你心里不清楚吗?”

“你还敢顶嘴!”

哥哥站起来,就要打我,被嫂子拦住了。

嫂子的脸色苍白,看着我们,声音带着疲惫:“别吵了,小虎都已经走了,再吵也没用了。”

“没用?”哥哥甩开嫂子的手,大吼,“我的儿子没了!这个家也毁了!都是你们害的!”

“我受够了!这个家,我待不下去了!我明天就走,再也不回来了!”

妈愣了一下,然后哭着冲上去拉住他:“儿啊!你不能走啊!你走了,我怎么办?这个家怎么办?”

“别碰我!”哥哥甩开妈的手,“你害死了我的儿子,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从今天起,我们断绝母子关系!”

说完,哥哥回到卧室,重重的摔上房门。

妈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儿子要和我断绝关系,孙儿也没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我看着这一切,心里没有丝毫波澜。

这个家,早就该散了。

哥哥的逃避,妈的偏执,嫂子的懦弱,注定了这个家的悲剧。

只是我没想到,妈接下来的行为,会如此疯狂。

第二天一大早,我起床后,发现妈早早地蹲在灶台前,不知道在忙活什么。

以往这个时候,她要么还在睡觉,要么就在院子里骂骂咧咧,很少这么安静地做饭。

我觉得有些奇怪,走到厨房门口,看着她。

妈背对着我,手里拿着一个纸包,小心翼翼地往粥里撒着什么。

我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妈妈想下毒。

事到如今,她不但没有半点悔悟,反而还想下毒。

我转身走出了院子。

路上遇到了几个婶子,她们问我大清早的去哪儿。

我叹了口气说:“我侄儿没了…我妈和哥哥嫂子成天吵架…我就想着,去镇上找人做做法事,让侄儿走得安生些,也保佑他奶奶和爸妈别吵架了。”

婶子们赞同的点了点头,“这样也好,你家成天吵成那样,说不准真是你侄儿的鬼魂作祟,请人做做法事也好。”

她们安慰了我两句,还热心的告诉我镇上有个仙姑做法事厉害。

我一一问清,点头记下。

到了镇上,我先去吃了早餐。

随后一路打听着找到了仙姑家。

仙姑摇头晃脑的掐指算了一阵,又唱又念,然后说要去我家做法事才行。

我点点头,带她回了村里。

村里人看我请来了仙姑都很惊讶,再一听是要做法事,顿时都沸腾起来了。

很快,一大群村民簇拥着我和仙姑回了家。

这会儿已经中午了,我家的院门却紧闭着。

我用力推了两下,没推开。

村民帮着我拍门,里面却没有半点声音,只有一片死寂。

村民们面面相觑。

我的眼泪落了下来,带着哭音哀求,“叔叔婶子们,我怕…求求你们帮我把门撞开……”

“大伙退开点,我来!”

“我也来!”

院门被撞开的一瞬,只见哥哥趴在院子里,没了声息。

嫂子倒在堂屋门口,

妈妈则是死死的抱着嫂子的双腿……

三个人都怒目圆睁、面色铁青、口吐白沫。

所有人都沉默了一瞬,随后,大家都惊慌失措的冲了进去。

慌乱中,几个叔叔婶子颤抖着声音报了警,也拨打了120。

没过多久,警车和救护车赶到了。

医生检查了妈妈和哥哥嫂子的尸体,摇了摇头,宣布他们已经死亡。

几个警察则是详细的询问了事情经过,又问了我的行踪。

我的行踪当然没问题,毕竟有那么多人作证。

更何况,村头的赵大叔前几天亲眼看到,我妈买了一包老鼠药。

……

村里的长辈都唏嘘不已。

他们动作利索的帮忙办起了丧事。

我站在院子里,心里没有任何波动。

上一世,直接或间接害死我的几个凶手,都死了。

7

葬礼结束后,我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离开了这个生活了二十年的家。

走出村子的那一刻,我回头看了一眼。

这里承载了我所有的痛苦和委屈,也见证了这个家庭的悲剧。

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骑着摩托车,朝着镇上去的方向驶去。阳光照在我的身上,温暖而明亮。

前世的恩怨情仇,都随着这个家的毁灭,烟消云散了。

从今往后,我终于可以做自己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