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味道(34)丨“麻辣味儿”的乡愁

发布时间:2025-11-23 10:34  浏览量: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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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刚驶入贵州境内,鼻尖就开始寻觅那抹熟悉的辛香。记忆中妈妈炒辣子鸡时,铁锅里腾起的红雾能漫过整个厨房,糍粑辣椒的醇香混着菜籽油的焦香,像一条无形的线,牵着游子前往家的方向。

每次烹饪辣子鸡,妈妈天还没亮就开始蹲在院子里处理菜品,脚边的竹筛里堆着刚宰好的鸡块,鸡皮上还带着金黄的油花。妈妈做辣子鸡十分讲究。“一定要选土公鸡,而且脚杆要带血丝,肉才紧实。”她常常把鸡屁股上最嫩的肉丁单独挑出来,说是给我留的“私房菜”。接着便是准备配菜了,糍粑辣椒是家乡特有的调味品,它是辣子鸡的最佳拍档,也是黔菜里的“灵魂担当”。剁糍粑辣椒可是个力气活,将红亮的“二荆条”放在碓窝里,再一锤一锤砸成泥,制作过程中,辣气常常将妈妈的眼睛呛得泛红,但她却只笑着说:“眼泪流够了,吃的时候就只剩香了。”

高三那年,每天晚自习放学后我总能在家里闻到辣子鸡的香味。铁锅里的鸡块滋滋作响,妈妈守在灶台前握着长柄木勺不停翻炒,火光映出她鬓角的细汗,但她却没有半点不耐,只一味嘱咐我多吃点,“吃了辣椒,冬天就不怕冷了。”面前的瓷碗里,辣子鸡已堆得冒尖,鸡肉裹着油亮的辣椒,底下藏着炸得酥脆的花生米……都是妈妈溢于言表的爱。

今年假期推开家门,熟悉的辛香扑面而来。妈妈正在厨房剁辣椒,案板上的“二荆条”堆成小山,旁边的铁锅里飘着炸好的鸡块。“就知道你今天回来,鸡是早上刚杀的。”她往我手里塞了块炸得金黄的鸡皮,还是以往的酥脆口感,辣意顺着舌尖漫开,我眼眶突然发热——妈妈的动作变得迟缓了,鬓角的白发也更多了些,唯有她烹饪的辣子鸡,还是记忆中的味道。

饭桌上,妈妈把鸡腿夹进我碗里,自己却挑着鸡骨架啃。铁锅里的辣子还在滋滋作响,辣椒与鸡肉的香气缠绕着,混着窗外的爆竹声,织成一张温暖的网。她忽然说起我小时候的故事:“你三岁时偷吃辣子鸡,被辣得直哭依旧举着筷子喊‘还要’。”我们都笑了,辣意与暖意同时在心里流淌。

如今我也能像模像样地炒辣子鸡了,只是总掌握不好火候。妈妈站在旁边耐心指导我,“糍粑辣椒要分三次放,最后加白酒时要沿着锅边淋,‘滋啦’一声才够香。”原来做饭同样是个细致活,多年来,妈妈用心操持着家中一切,那些反复翻炒的动作中,那些繁杂的家务活里,都藏着她独特的温柔。

返校那天,妈妈往我的行李里塞了个玻璃罐。“食堂的菜如果太清淡,可以用它拌米饭吃。”罐子封得十分严密,里面的油已冻成金黄的膏体,辣椒碎里埋着许多鸡块。高铁上打开盖子,麻辣香瞬间溢出,隔壁座的阿姨不禁感叹道:“这就是贵州的味道啊!是专属于我们贵州人的‘麻辣味儿’乡愁。”

高铁再次驶入隧道,黑暗中辣子鸡的香气愈发清晰,忽然明白,这“麻辣的滋味”早已超越了食物本身,它是妈妈用时光熬制的牵挂,是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唤醒的乡愁,是藏在铁锅里永不褪色的温暖。

文字丨理学院大三学员 刘红骏

图片丨来源网络

编辑丨李叶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