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捐肾给表哥,术后他冷笑,你妈没告诉你?
发布时间:2025-11-24 06:43 浏览量:7
手术室的灯光白得刺眼。
麻药让我的意识渐渐模糊。
最后看到的,是表哥李浩站在床边。
他的眼神有点奇怪,不像平时那么温和。
倒像是……带着点嘲讽。
我想一定是自己太紧张了。
毕竟我们要做的是肾脏移植手术。
我捐,他接受。
闭上眼睛前,我听见医生在说话。
声音很远,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
“放轻松,睡一觉就好了。”
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时浑身都疼。
特别是腰侧,火辣辣地疼。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仪器的滴答声。
妈妈坐在床边,眼睛红红的。
“醒了?疼不疼?”
她握着我的手,声音哽咽。
我摇摇头,其实疼得厉害。
但看着她担心的样子,我说不出口。
“李浩呢?手术成功吗?”
我问。妈妈点点头,擦了下眼角。
“很成功,他在隔壁病房。”
她停顿了一下,像是想说什么。
但最后只是轻轻拍了拍我的手。
“你再睡会儿。”
三天后,我能下床走动了。
医生说我恢复得不错。
李浩也是。他的脸色比以前好多了。
不再是那种灰败的颜色。
我去他病房看他时,他正在看手机。
看见我,他笑了笑。
但那笑容让我觉得不太舒服。
可能是我想多了。
手术前后都太累了。
“感觉怎么样?”我问他。
他放下手机,打量着我。
目光在我腰侧的伤口处停留了一会儿。
“很好,从来没这么好过。”
他说,声音里带着一种奇怪的轻快。
“谢谢你啊,表弟。”
最后两个字他说得特别重。
又过了一周,我们都能出院了。
舅舅来接的李浩。
他看见我,只是点了点头。
什么都没说。
妈妈开车来接我,一路都很沉默。
这不太像她。
平时她总是絮絮叨叨的。
问我疼不疼,累不累,想吃什么。
但现在她只是专注地开车。
手指紧紧握着方向盘。
回到家,爸爸已经准备好了一桌菜。
都是清淡的,适合我现在吃。
他看着我,眼睛也有些发红。
“瘦了。”他就说了这两个字。
然后给我盛了碗汤。
这顿饭吃得很安静。
太安静了。
我觉得哪里不对劲。
但又说不出来。
晚上躺在床上,我睡不着。
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想起一个月前,李浩被确诊尿毒症。
医生说需要肾移植。
全家人都去做了配型。
没想到最后是我配上了。
当时妈妈极力反对。
她说我还年轻,不能冒这个险。
但我坚持要捐。
毕竟那是李浩,我们一起长大的。
虽然近几年来往少了。
可小时候,他经常来我家住。
我们一起爬树、钓鱼、偷邻居家的李子。
他比我大两岁,总是护着我。
现在想想,那时候真是天真。
人都是会变的。
特别是长大后。
出院后第十天,李浩来我家做客。
他气色很好,几乎看不出是个病人。
妈妈做了一桌子菜。
但气氛还是很奇怪。
爸爸很少说话,只是低头吃饭。
妈妈不停地给李浩夹菜。
却很少看我。
吃完饭,李浩说想和我单独聊聊。
我们去了阳台。
晚风吹过来,带着点凉意。
他靠在栏杆上,看着我。
“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他突然问。
我愣住了:“知道什么?”
他笑了,是那种冷冷的笑。
和手术前在病房里的那个笑容一样。
让人心里发毛。
“你妈没告诉你?”
他问,眼睛死死盯着我。
像是要在我脸上找到什么。
我摇摇头,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但他显然不相信。
“装得挺像。”
他冷哼一声,“你们一家都挺能装。”
这时妈妈推门进来。
手里端着水果。
看见我们的样子,她僵在原地。
“在聊什么?”她问,声音有点发抖。
李浩又恢复了平时温和的样子。
“没什么,就随便聊聊。”
他说,然后接过果盘。
“谢谢姑姑。”
那天晚上李浩走后,我问妈妈。
“李浩今天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妈妈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他……他说什么了?”
“他说你没事告诉我什么。”
我盯着她的眼睛,“妈,到底有什么事?”
她避开我的目光,开始收拾桌子。
“没什么,他手术后可能心情不好。”
“你胡说。”我抓住她的手腕,“到底怎么了?”
她的手在发抖。
“真的没什么,你别多想。”
她挣脱开,快步走进厨房。
我听见水龙头打开的声音。
她在洗碗,洗了很久。
那天晚上我听见父母在卧室里吵架。
虽然他们压低了声音。
但我还是听见了一些片段。
“早就该告诉他……”这是爸爸的声音。
“现在不能说……”妈妈带着哭腔。
“李浩那孩子已经起疑心了……”
然后声音低下去,听不清了。
第二天,我决定去找李浩问清楚。
他住在城东的一个新小区。
是他生病前刚买的婚房。
听说因为生病,婚事也黄了。
我按门铃时,他好像并不意外。
“进来吧。”他让开身。
屋里很乱,外卖盒子堆在茶几上。
他刚做完手术,还不能太劳累。
估计也没精力收拾。
我在沙发上找了个地方坐下。
他坐在对面,看着我。
“想明白了?”他问。
“想明白什么?”我说,“你昨天那些话到底什么意思?”
他笑了,是那种让人很不舒服的笑。
“你妈果然没告诉你。”
他站起来,在屋里踱步。
“你知道吗,我恨你们一家。”
他说得很平静,但每个字都像刀子。
“特别是你妈。”
我愣住了:“为什么?”
“为什么?”他重复了一遍,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
“因为她毁了我的家。”
他停下来,看着我。
“也毁了你的。”
我的脑子一片混乱。
“你说清楚点。”
他走回沙发前,俯身看着我。
“你妈和我爸,曾经是情人。”
他说,“持续了十年。”
我猛地站起来,伤口一阵剧痛。
“你胡说八道!”
“我胡说?”他直起身,冷笑着。
“需要我拿出证据吗?”
他走进卧室,拿出一个旧手机。
“这是我妈的手机。”
他说,“她去世前交给我的。”
他点开一段录音。
先是一个女人的哭声。
我认出来,那是舅妈的声音。
然后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是舅舅。
“别哭了……”他说。
“我怎么能不哭?”舅妈的声音嘶哑,“你和我最好的朋友……”
接着我听到了妈妈的声音。
虽然年轻很多,但我认得出来。
“对不起……”她说,“但我们是真的相爱……”
我腿一软,跌坐回沙发上。
李浩关掉录音。
“现在明白了?”
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你妈和我爸,偷情十年。”
“直到我妈发现。”
“她受不了这个打击,抑郁症加重。”
“三年前自杀了。”
我呆呆地坐着,浑身发冷。
想起三年前舅妈的葬礼。
妈妈哭得特别伤心。
当时我以为她们只是感情好。
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闺蜜。
没想到……
“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同意用你的肾了?”
李浩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他脸上带着残忍的笑意。
“因为这是你们家欠我的。”
“你妈欠我一条命。”
“我要她儿子的一个肾,不过分吧?”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里的。
开车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发抖。
差点撞上护栏。
把车停在路边,我趴在方向盘上。
脑子里全是刚才听到的那些话。
妈妈和舅舅……
舅妈的自杀……
李浩的恨意……
所以这场捐肾,从一开始就是个局?
回到家,妈妈正在厨房准备晚饭。
看见我,她勉强笑了笑。
“回来了?马上就能吃饭了。”
我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她忙碌的背影。
这个我认识了二十六年的女人。
突然变得陌生起来。
“我今天去见李浩了。”我说。
她的动作顿了一下,但没有回头。
“是吗?他怎么样?”
“他给我听了一段录音。”
我说。
锅铲掉在地上的声音很刺耳。
她慢慢转过身,脸色惨白。
“小宇,你听我解释……”
爸爸这时从书房出来。
看见我们的样子,他叹了口气。
“到底还是知道了。”
他说,声音里满是疲惫。
我们坐在客厅里。
妈妈一直在哭。
爸爸沉默地抽着烟。
这是我从没见过的。
他戒烟已经十年了。
“是真的吗?”我问,声音干涩。
妈妈只是哭,不说话。
爸爸掐灭烟头。
“是真的。”他说,“我早就知道了。”
我看着他,难以置信。
“你早就知道?那你还……”
“为了你。”爸爸说,“当时你还小。”
原来爸爸十年前就发现了。
那时候我上高中,住校。
他出差提前回来,撞见了妈妈和舅舅。
但他选择原谅。
因为不想让这个家散了。
也不想影响我高考。
“那舅妈……”
“她发现得晚一些。”爸爸说,“两年前。”
“然后她就自杀了?”
妈妈突然抬起头,泪流满面。
“不是那样的!她的抑郁症早就很严重了……”
“是被你们气死的!”我忍不住吼出来。
吼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多伤人的话。
妈妈愣住了,然后哭得更凶。
我站起来,摔门而出。
开车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转。
不知道要去哪里。
最后停在了江边。
看着江水,我突然觉得很可笑。
我为了救表哥捐了一个肾。
结果他根本不是在感激我。
而是在报复。
报复我妈妈。
天黑了,手机响了很多次。
都是妈妈打来的。
我没有接。
后来爸爸发来短信:
“回家吧,我们好好谈谈。”
我最终还是回去了。
毕竟除了家,我无处可去。
妈妈坐在沙发上,眼睛肿得像桃子。
爸爸在一旁沉默。
我坐在他们对面。
感觉我们之间隔着一道鸿沟。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问。
妈妈低着头,声音很小。
“你上初中的时候……”
那就是十五年前。
我计算着这个数字,心里发冷。
十五年。
比我认识大多数朋友的时间都长。
“为什么?”
她摇头,眼泪又掉下来。
“我不知道……就是情不自禁……”
爸爸突然冷笑一声。
“情不自禁?多好的借口。”
妈妈瑟缩了一下,没敢说话。
那晚我们谈到很晚。
或者说,是他们在说,我在听。
爸爸说他原谅妈妈,是为了这个家。
妈妈说她已经和舅舅断了联系。
在舅妈去世后就彻底断了。
“那李浩怎么会知道?”我问。
妈妈愣了一下:“可能是他妈妈留下的……”
舅妈在自杀前,把一切都告诉了李浩。
包括那段录音。
所以她走得很决绝。
没有任何留恋。
“所以李浩早就计划好了?”
爸爸点头:“应该是。”
“他提出要你做配型时,我们就怀疑。”
“但没想到他真的会……”
“没想到他真的会要我的肾?”
我接下去。
爸爸沉默了。
是啊,谁能想到呢?
用这种方式报复。
不仅要我的一個肾。
还要让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自愿捐献。
这报复太狠了。
狠得让人不寒而栗。
第二天,我发烧了。
可能是伤口感染,也可能是情绪太差。
妈妈坚持要送我去医院。
在医院,我遇见了来做复查的李浩。
他看见我,远远地笑了笑。
那笑容让我浑身发冷。
妈妈紧紧抓着我的手。
像是在保护我。
虽然她已经没有资格这么做了。
医生说我需要住院观察几天。
妈妈留下来陪我。
爸爸回家拿换洗衣服。
病房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时。
妈妈突然说:“对不起。”
我没有回应。
看着天花板,心里空荡荡的。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她继续说,“但妈妈真的知道错了。”
“李浩说得对,我欠他一条命。”
“如果可以,我宁愿用自己的命去换。”
她的声音哽咽了。
“可我没想到他会这样对你……”
我转过头,看着她。
这个生我养我的女人。
此刻显得如此苍老和脆弱。
我该恨她吗?
为了她的错误,我付出了一个肾的代价。
但看着她红肿的眼睛。
我又恨不起来。
“妈,”我轻声说,“你爱过他吗?”
她愣了一下,然后明白了我的意思。
“曾经以为那是爱,”她说,“现在才知道只是自私。”
她握住我的手,“这辈子我最对不起三个人。”
“你舅妈,你爸爸,还有你。”
这时护士进来换药。
打断了我们的谈话。
妈妈去洗手间洗脸。
我看着窗外的天空。
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雨了。
突然觉得很累。
不是身体的累,是心里的。
住院的第三天,舅舅来了。
他站在病房门口,不敢进来。
妈妈看见他,脸色一下子变了。
“你来干什么?”
舅舅手里提着水果,神情局促。
“听说小宇住院了,我来看看……”
“不用你假好心!”妈妈突然激动起来。
“要不是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舅舅的脸色也很难看。
“怎么能全怪我?当初是你情我愿……”
“够了!”我打断他们,“要吵出去吵。”
他们同时闭嘴了。
舅舅把水果放在桌上。
“小宇,对不起……”
他说完就匆匆离开了。
像是怕我骂他。
其实我连骂他的力气都没有了。
妈妈坐在椅子上,还在生气。
“他还有脸来……”
“妈,”我说,“你们都有责任。”
她愣住了,看着我。
“舅妈已经走了,说这些都没用。”
我继续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活下去。”
“带着少了一个肾的身体,好好活下去。”
妈妈哭了起来。
这次不是愧疚的哭,而是释然的哭。
她握着我的手,不停地点头。
“好,好好活下去。”
出院那天,爸爸来接我。
车上,他告诉我李浩搬走了。
把房子卖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留了一封信给你。”
爸爸递给我一个信封。
我打开信,里面只有短短几行字:
“我不欠你的了,你们也不欠我的了。
从此两清,各自安好。”
没有落款。
我把信撕了,扔出车窗。
看着纸屑在风中飘散。
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恨吗?有点。
但更多的是悲哀。
为我们所有人。
回到家,我的房间被打扫得很干净。
书桌上放着我们家的相册。
我翻开,看见小时候的照片。
有一张是李浩和我。
大概七八岁的样子。
在游乐园,他搂着我的肩膀。
两个人都笑得很开心。
那时的我们,怎么会想到长大后。
会以这种方式收场。
妈妈在门口小心翼翼地问:
“晚上想吃什么?”
我合上相册:“随便。”
她点点头,转身要走。
“妈,”我叫住她,“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
她的眼圈又红了,但这次忍着没哭。
“好,好好过日子。”
晚上睡觉前,我看着腰侧的伤疤。
那道永久的印记。
提醒着我发生过的一切。
它不只是一个手术的痕迹。
更是一段扭曲关系的证明。
但既然拿不回来了,就带着它活下去吧。
毕竟生活还要继续。
只是有时候半夜醒来。
还是会想起李浩在病房里的那句话:
“你妈没告诉你?”
那句话像一根刺,永远扎在心里。
拔不出来,也消化不掉。我盯着那道疤痕发呆。
妈妈推门进来。
手里端着一杯热牛奶。
“喝了再睡吧。”
她轻声说。
我接过杯子。
温度刚好。
她站在床边没走。
像是还有什么话要说。
“怎么了?”我问。
她犹豫了一下。
“李浩……他出国了。”
我愣了一下。
“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她说。
“他爸去送的机。”
我点点头。
没再问什么。
牛奶喝到一半。
我突然想起件事。
“手术费是谁付的?”
妈妈的表情僵了一下。
“他付的。”
她说。
“所有的费用都是他出的。”
我放下杯子。
觉得有点可笑。
用我的肾。
付我的手术费。
这账算得真清楚。
第二天我开始收拾东西。
准备回自己租的公寓。
妈妈站在门口看我收拾。
“不能再住几天吗?”
她问。
眼神里带着恳求。
我摇摇头。
“我想一个人静静。”
她没再坚持。
只是帮我提着行李下楼。
爸爸在客厅看报纸。
但我知道他根本没看进去。
报纸拿反了。
我假装没看见。
“我走了。”我说。
他放下报纸。
走过来拍拍我的肩。
“有事打电话。”
我点点头。
心里有点发酸。
回到自己的公寓。
感觉像是过了很久。
桌上还摊着手术前的书。
我学设计的。
本来下个月有个重要比赛。
现在全耽误了。
不只是比赛。
医生说我以后不能太劳累。
这意味着很多事都做不了了。
躺在床上。
我给公司主管发了邮件。
说我要延长病假。
他很快回复。
表示理解。
还问我需不需要帮助。
我苦笑着关掉邮箱。
谁能帮得了我呢。
晚上伤口又开始疼。
我吃了止痛药。
站在阳台上吹风。
对面楼的灯光一盏盏熄灭。
城市渐渐安静下来。
我却毫无睡意。
想起很多小时候的事。
记得八岁那年。
李浩来我家过暑假。
我们偷喝爸爸的酒。
结果都醉了。
他吐了我一身。
妈妈气得要打他。
我挡在前面说是我先喝的。
最后我们俩一起挨骂。
但躲在被窝里偷偷笑。
觉得特别刺激。
现在想想。
那时候的感情是真的。
后来的恨也是真的。
只是我不明白。
为什么要把我卷进去。
大人的恩怨。
为什么要让孩子来偿还。
第二天我去医院复查。
医生说我恢复得不错。
但要特别注意保养。
“毕竟少了一个肾。”
他说这话时很自然。
我却觉得刺耳。
少了一个肾。
这话听着真轻巧。
在电梯里遇到一个阿姨。
她看见我的住院手环。
热情地跟我搭话。
“小伙子怎么了?”
我说做了个小手术。
她立刻说:
“年轻人要保重身体啊。
我儿子也刚做完手术。
阑尾炎。”
我笑了笑。
没告诉她我少了什么。
走出医院。
阳光很好。
但我感觉不到温暖。
拦了辆出租车。
司机很健谈。
一路上说个不停。
我嗯嗯地应付着。
心里只想快点到家。
在家门口。
我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舅舅。
他站在楼道里。
像是在等人。
看见我。
他紧张地站直了身子。
“小宇……”
他手里提着个袋子。
“我给你买了点补品。”
我没接。
“有事吗?”
他尴尬地收回手。
“我想跟你谈谈。”
我打开门。
“进来吧。”
屋里有点乱。
我没心思收拾。
舅舅拘谨地坐在沙发上。
眼神飘忽不定。
“李浩走了。”他说。
“我知道。”
“他让我跟你说声对不起。”
我笑了。
“真的吗?”
他低下头。
“其实他也很痛苦。”
“他痛苦?”我说。
“他设计要走了我的肾。
他痛苦什么?”
舅舅抬起头。
眼睛红红的。
“他妈妈走的那天。
他发现了那些照片。
还有日记。
他整个人都变了。”
“什么照片?”我问。
舅舅从口袋里掏出几张旧照片。
放在桌上。
是我妈妈和舅舅的合影。
看背景是在旅游。
两人靠得很近。
笑得特别开心。
日期是十年前。
“你妈说那是最后一次。”
舅舅的声音发抖。
“我们约好分手。
那次旅行是告别。”
我盯着照片。
心里堵得难受。
“但舅妈还是发现了?”
他点头。
“她翻了我的旧手机。
找到了这些。”
我拿起一张照片。
背景是雪山。
妈妈穿着红色羽绒服。
笑得特别灿烂。
我从没见过她那样的笑容。
在家里。
她总是很疲惫的样子。
“你爱过妈妈吗?”我问。
舅舅愣了一下。
然后苦笑。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我想知道。”
他沉默了一会儿。
“爱过。”
他说。
“但现在只剩下愧疚。”
我把照片还给他。
“这些都过去了。”
他说。
“但李浩放不下。”
“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问。
“他恨的应该是你们。”
舅舅摇头。
“他觉得你妈毁了这个家。
而你……
他曾经那么疼你。
觉得你也参与了欺骗。”
这太荒谬了。
我简直想笑。
“我什么都不知道!”
“但他不这么认为。”
舅舅说。
“他觉得你们全家都在演戏。
包括你。”
舅舅走的时候。
把补品留在了门口。
我没去拿。
坐在沙发上发呆。
直到天黑。
手机响了。
是爸爸。
“他去找你了?”爸爸问。
“嗯。”
“说了什么?”
“没什么重要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
“你妈情绪不太好。
你能回来看看吗?”
我看看表。
晚上七点。
回到父母家。
妈妈在卧室躺着。
爸爸在阳台抽烟。
“她又开始吃药了。”
爸爸说。
“什么药?”
“抗抑郁的药。”
我心里一沉。
走进卧室。
妈妈闭着眼睛。
但我知道她没睡着。
眼角有泪痕。
我坐在床边。
看着她。
突然发现她老了很多。
白发比以前更明显了。
“妈。”我轻声叫。
她睁开眼。
看见是我。
勉强笑了笑。
“你来了。”
“不舒服吗?”我问。
她摇头。
“就是有点累。”
我握住她的手。
很凉。
“别想那么多了。”
她说。
“我也不想想。
可是控制不住。”
她坐起来。
靠在枕头上。
“我今天梦到她了。”
我知道她说的是舅妈。
“在梦里。
她还是年轻时的样子。
我们一起去上学。
她总是等我。”
妈妈的声音很轻。
像在自言自语。
“后来我们喜欢上同一个人。
就是你舅舅。
但我退出了。
因为她是我的朋友。”
我愣住了。
这还是第一次听说。
“那后来……”
“后来我嫁给了你爸爸。
她嫁给了你舅舅。
我们都过得不错。
直到……”
她停住了。
眼泪掉下来。
“什么时候开始的?”我问。
她擦了擦眼泪。
“你十岁那年。
你爸爸出差三个月。
我一个人带着你。
很累。
你舅舅经常来帮忙。
有一天晚上……
就那一次。
但后来就控制不住了。”
“为什么不离婚?”
她苦笑。
“怎么离?
你那么小。
而且……
我们都不想伤害她。”
可是最后。
还是伤害了所有人。
这句话我没说出口。
但妈妈明白我的意思。
“我罪有应得。”
她说。
“但你不该受这个罪。”
她看着我。
眼神里满是痛苦。
“每次看到你的伤疤。
我都想死。”
我心里一惊。
“别这么说。”
“是真的。”
她握紧我的手。
“如果可以。
我真想把我的肾还给你。”
我摇摇头。
“已经这样了。
别说这些。”
爸爸站在门口。
“吃饭吧。”
他说。
声音很疲惫。
这顿饭吃得很安静。
妈妈只喝了几口汤。
爸爸一直给我夹菜。
自己却没吃多少。
我知道。
这个家的裂痕。
可能永远都无法修复了。
吃完饭。
妈妈去洗澡。
爸爸在厨房洗碗。
我走过去帮忙。
“我来吧。”他说。
但我还是拿起擦碗布。
“你恨妈妈吗?”我问。
爸爸的手停了一下。
“曾经恨过。”
他说。
“但现在只剩下可怜。”
“可怜?”
“她惩罚自己比谁都狠。”
爸爸说。
“这三年。
她没有一天好受过。”
我想起这三年。
妈妈确实变了很多。
不爱出门。
不爱说话。
经常一个人发呆。
我以为只是更年期。
没想到……
“为什么不告诉我?”我问。
爸爸叹气。
“告诉你有什么用。
只会多一个人痛苦。”
他放下碗。
看着我。
“爸爸只希望你平安快乐。
没想到最后还是……”
水龙头没关紧。
水滴答滴答地响。
像在倒数什么。
妈妈洗完澡出来。
脸色好了些。
我们坐在客厅看电视。
但谁也没看进去。
九点多。
我准备回公寓。
“今晚不能住下吗?”妈妈问。
我想了想。
点点头。
她立刻高兴起来。
去给我铺床。
我的房间还保持着原样。
书架上摆满中学时的奖状。
墙上贴着篮球明星的海报。
那时候多么简单。
最大的烦恼就是考试。
妈妈给我换了新床单。
还拿出新被子。
“都是晒过的。”
她说。
闻着确实有阳光的味道。
躺在床上。
听见父母在隔壁低声说话。
听不清内容。
但感觉很平静。
这种感觉很久没有了。
半夜醒来口渴。
去厨房倒水。
经过父母房间。
听见妈妈在哭。
爸爸在安慰她。
我站在门外。
心里很难受。
回到房间。
再也睡不着。
打开手机。
无意中点开李浩的社交账号。
发现他已经注销了。
像是彻底从我的世界消失。
但伤疤还在。
每天提醒我发生过什么。
早上被阳光叫醒。
妈妈在做早餐。
爸爸在浇花。
看起来像普通的一个早晨。
但我知道什么都不一样了。
吃早餐时。
妈妈说她想去看心理医生。
“我觉得我需要帮助。”
她说。
爸爸表示支持。
“我陪你去。”
我看着他们。
突然觉得。
也许还有希望。
送我到楼下时。
妈妈突然抱住我。
“对不起,儿子。”
她说。
这次我没有推开她。
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回公寓的路上。
我去书店买了些设计书。
虽然不能像以前那样拼命。
但总得做点什么。
下午接到同学电话。
说下个月有同学会。
问我去不去。
我犹豫了一下。
答应了。
总不能一直躲着。
晚上开始画设计图。
手有点生。
但感觉还不错。
至少能专注做一件事。
不用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十点多。
妈妈发来短信:
“睡了吗?”
我回复:
“马上就睡。”
她又发:
“记得喝牛奶。”
我回:
“好。”
看着那个“好”字。
突然觉得。
生活也许就是这样。
满是伤痕。
但还得继续。
关灯前。
我又看了一眼伤疤。
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明显。
像一道永久的印记。
但也许。
它不只是伤害的证明。
也是活下去的勇气。
至少我还活着。
虽然少了一个肾。
但还能呼吸。
还能感受。
还能爱。
虽然爱的能力受了伤。
但还没完全消失。
我想起李浩信里的话:
“从此两清,各自安好。”
也许他是对的。
纠缠在过去的恩怨里。
对谁都没有好处。
放下。
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虽然很难。
但总要试试。
闭上眼睛前。
我对自己说:
睡吧。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我盯着那道疤痕发呆。
妈妈推门进来。
手里端着一杯热牛奶。
“喝了再睡吧。”
她轻声说。
我接过杯子。
温度刚好。
她站在床边没走。
像是还有什么话要说。
“怎么了?”我问。
她犹豫了一下。
“李浩……他出国了。”
我愣了一下。
“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她说。
“他爸去送的机。”
我点点头。
没再问什么。
牛奶喝到一半。
我突然想起件事。
“手术费是谁付的?”
妈妈的表情僵了一下。
“他付的。”
她说。
“所有的费用都是他出的。”
我放下杯子。
觉得有点可笑。
用我的肾。
付我的手术费。
这账算得真清楚。
第二天我开始收拾东西。
准备回自己租的公寓。
妈妈站在门口看我收拾。
“不能再住几天吗?”
她问。
眼神里带着恳求。
我摇摇头。
“我想一个人静静。”
她没再坚持。
只是帮我提着行李下楼。
爸爸在客厅看报纸。
但我知道他根本没看进去。
报纸拿反了。
我假装没看见。
“我走了。”我说。
他放下报纸。
走过来拍拍我的肩。
“有事打电话。”
我点点头。
心里有点发酸。
回到自己的公寓。
感觉像是过了很久。
桌上还摊着手术前的书。
我学设计的。
本来下个月有个重要比赛。
现在全耽误了。
不只是比赛。
医生说我以后不能太劳累。
这意味着很多事都做不了了。
躺在床上。
我给公司主管发了邮件。
说我要延长病假。
他很快回复。
表示理解。
还问我需不需要帮助。
我苦笑着关掉邮箱。
谁能帮得了我呢。
晚上伤口又开始疼。
我吃了止痛药。
站在阳台上吹风。
对面楼的灯光一盏盏熄灭。
城市渐渐安静下来。
我却毫无睡意。
想起很多小时候的事。
记得八岁那年。
李浩来我家过暑假。
我们偷喝爸爸的酒。
结果都醉了。
他吐了我一身。
妈妈气得要打他。
我挡在前面说是我先喝的。
最后我们俩一起挨骂。
但躲在被窝里偷偷笑。
觉得特别刺激。
现在想想。
那时候的感情是真的。
后来的恨也是真的。
只是我不明白。
为什么要把我卷进去。
大人的恩怨。
为什么要让孩子来偿还。
第二天我去医院复查。
医生说我恢复得不错。
但要特别注意保养。
“毕竟少了一个肾。”
他说这话时很自然。
我却觉得刺耳。
少了一个肾。
这话听着真轻巧。
在电梯里遇到一个阿姨。
她看见我的住院手环。
热情地跟我搭话。
“小伙子怎么了?”
我说做了个小手术。
她立刻说:
“年轻人要保重身体啊。
我儿子也刚做完手术。
阑尾炎。”
我笑了笑。
没告诉她我少了什么。
走出医院。
阳光很好。
但我感觉不到温暖。
拦了辆出租车。
司机很健谈。
一路上说个不停。
我嗯嗯地应付着。
心里只想快点到家。
在家门口。
我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舅舅。
他站在楼道里。
像是在等人。
看见我。
他紧张地站直了身子。
“小宇……”
他手里提着个袋子。
“我给你买了点补品。”
我没接。
“有事吗?”
他尴尬地收回手。
“我想跟你谈谈。”
我打开门。
“进来吧。”
屋里有点乱。
我没心思收拾。
舅舅拘谨地坐在沙发上。
眼神飘忽不定。
“李浩走了。”他说。
“我知道。”
“他让我跟你说声对不起。”
我笑了。
“真的吗?”
他低下头。
“其实他也很痛苦。”
“他痛苦?”我说。
“他设计要走了我的肾。
他痛苦什么?”
舅舅抬起头。
眼睛红红的。
“他妈妈走的那天。
他发现了那些照片。
还有日记。
他整个人都变了。”
“什么照片?”我问。
舅舅从口袋里掏出几张旧照片。
放在桌上。
是我妈妈和舅舅的合影。
看背景是在旅游。
两人靠得很近。
笑得特别开心。
日期是十年前。
“你妈说那是最后一次。”
舅舅的声音发抖。
“我们约好分手。
那次旅行是告别。”
我盯着照片。
心里堵得难受。
“但舅妈还是发现了?”
他点头。
“她翻了我的旧手机。
找到了这些。”
我拿起一张照片。
背景是雪山。
妈妈穿着红色羽绒服。
笑得特别灿烂。
我从没见过她那样的笑容。
在家里。
她总是很疲惫的样子。
“你爱过妈妈吗?”我问。
舅舅愣了一下。
然后苦笑。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我想知道。”
他沉默了一会儿。
“爱过。”
他说。
“但现在只剩下愧疚。”
我把照片还给他。
“这些都过去了。”
他说。
“但李浩放不下。”
“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问。
“他恨的应该是你们。”
舅舅摇头。
“他觉得你妈毁了这个家。
而你……
他曾经那么疼你。
觉得你也参与了欺骗。”
这太荒谬了。
我简直想笑。
“我什么都不知道!”
“但他不这么认为。”
舅舅说。
“他觉得你们全家都在演戏。
包括你。”
舅舅走的时候。
把补品留在了门口。
我没去拿。
坐在沙发上发呆。
直到天黑。
手机响了。
是爸爸。
“他去找你了?”爸爸问。
“嗯。”
“说了什么?”
“没什么重要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
“你妈情绪不太好。
你能回来看看吗?”
我看看表。
晚上七点。
回到父母家。
妈妈在卧室躺着。
爸爸在阳台抽烟。
“她又开始吃药了。”
爸爸说。
“什么药?”
“抗抑郁的药。”
我心里一沉。
走进卧室。
妈妈闭着眼睛。
但我知道她没睡着。
眼角有泪痕。
我坐在床边。
看着她。
突然发现她老了很多。
白发比以前更明显了。
“妈。”我轻声叫。
她睁开眼。
看见是我。
勉强笑了笑。
“你来了。”
“不舒服吗?”我问。
她摇头。
“就是有点累。”
我握住她的手。
很凉。
“别想那么多了。”
她说。
“我也不想想。
可是控制不住。”
她坐起来。
靠在枕头上。
“我今天梦到她了。”
我知道她说的是舅妈。
“在梦里。
她还是年轻时的样子。
我们一起去上学。
她总是等我。”
妈妈的声音很轻。
像在自言自语。
“后来我们喜欢上同一个人。
就是你舅舅。
但我退出了。
因为她是我的朋友。”
我愣住了。
这还是第一次听说。
“那后来……”
“后来我嫁给了你爸爸。
她嫁给了你舅舅。
我们都过得不错。
直到……”
她停住了。
眼泪掉下来。
“什么时候开始的?”我问。
她擦了擦眼泪。
“你十岁那年。
你爸爸出差三个月。
我一个人带着你。
很累。
你舅舅经常来帮忙。
有一天晚上……
就那一次。
但后来就控制不住了。”
“为什么不离婚?”
她苦笑。
“怎么离?
你那么小。
而且……
我们都不想伤害她。”
可是最后。
还是伤害了所有人。
这句话我没说出口。
但妈妈明白我的意思。
“我罪有应得。”
她说。
“但你不该受这个罪。”
她看着我。
眼神里满是痛苦。
“每次看到你的伤疤。
我都想死。”
我心里一惊。
“别这么说。”
“是真的。”
她握紧我的手。
“如果可以。
我真想把我的肾还给你。”
我摇摇头。
“已经这样了。
别说这些。”
爸爸站在门口。
“吃饭吧。”
他说。
声音很疲惫。
这顿饭吃得很安静。
妈妈只喝了几口汤。
爸爸一直给我夹菜。
自己却没吃多少。
我知道。
这个家的裂痕。
可能永远都无法修复了。
吃完饭。
妈妈去洗澡。
爸爸在厨房洗碗。
我走过去帮忙。
“我来吧。”他说。
但我还是拿起擦碗布。
“你恨妈妈吗?”我问。
爸爸的手停了一下。
“曾经恨过。”
他说。
“但现在只剩下可怜。”
“可怜?”
“她惩罚自己比谁都狠。”
爸爸说。
“这三年。
她没有一天好受过。”
我想起这三年。
妈妈确实变了很多。
不爱出门。
不爱说话。
经常一个人发呆。
我以为只是更年期。
没想到……
“为什么不告诉我?”我问。
爸爸叹气。
“告诉你有什么用。
只会多一个人痛苦。”
他放下碗。
看着我。
“爸爸只希望你平安快乐。
没想到最后还是……”
水龙头没关紧。
水滴答滴答地响。
像在倒数什么。
妈妈洗完澡出来。
脸色好了些。
我们坐在客厅看电视。
但谁也没看进去。
九点多。
我准备回公寓。
“今晚不能住下吗?”妈妈问。
我想了想。
点点头。
她立刻高兴起来。
去给我铺床。
我的房间还保持着原样。
书架上摆满中学时的奖状。
墙上贴着篮球明星的海报。
那时候多么简单。
最大的烦恼就是考试。
妈妈给我换了新床单。
还拿出新被子。
“都是晒过的。”
她说。
闻着确实有阳光的味道。
躺在床上。
听见父母在隔壁低声说话。
听不清内容。
但感觉很平静。
这种感觉很久没有了。
半夜醒来口渴。
去厨房倒水。
经过父母房间。
听见妈妈在哭。
爸爸在安慰她。
我站在门外。
心里很难受。
回到房间。
再也睡不着。
打开手机。
无意中点开李浩的社交账号。
发现他已经注销了。
像是彻底从我的世界消失。
但伤疤还在。
每天提醒我发生过什么。
早上被阳光叫醒。
妈妈在做早餐。
爸爸在浇花。
看起来像普通的一个早晨。
但我知道什么都不一样了。
吃早餐时。
妈妈说她想去看心理医生。
“我觉得我需要帮助。”
她说。
爸爸表示支持。
“我陪你去。”
我看着他们。
突然觉得。
也许还有希望。
送我到楼下时。
妈妈突然抱住我。
“对不起,儿子。”
她说。
这次我没有推开她。
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回公寓的路上。
我去书店买了些设计书。
虽然不能像以前那样拼命。
但总得做点什么。
下午接到同学电话。
说下个月有同学会。
问我去不去。
我犹豫了一下。
答应了。
总不能一直躲着。
晚上开始画设计图。
手有点生。
但感觉还不错。
至少能专注做一件事。
不用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十点多。
妈妈发来短信:
“睡了吗?”
我回复:
“马上就睡。”
她又发:
“记得喝牛奶。”
我回:
“好。”
看着那个“好”字。
突然觉得。
生活也许就是这样。
满是伤痕。
但还得继续。
关灯前。
我又看了一眼伤疤。
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明显。
像一道永久的印记。
但也许。
它不只是伤害的证明。
也是活下去的勇气。
至少我还活着。
虽然少了一个肾。
但还能呼吸。
还能感受。
还能爱。
虽然爱的能力受了伤。
但还没完全消失。
我想起李浩信里的话:
“从此两清,各自安好。”
也许他是对的。
纠缠在过去的恩怨里。
对谁都没有好处。
放下。
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虽然很难。
但总要试试。
闭上眼睛前。
我对自己说:
睡吧。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