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妈妈让我替妹妹拍危险戏份:你皮实没事 我:这是最后一次
发布时间:2025-11-24 08:00 浏览量:8
文|团子
我妈哭着求我:“圆圆身体弱,受不住,你皮实,没事的。”
她让我去替妹妹拍一场可能会摔死人的戏。
我平静地告诉她:“妈,威亚断了,会死人的。”
她沉默了三秒,说:“你是姐姐,该你替她。”
她忘了,十年前从火场里背出爸爸,肺部落下旧伤的人是我。
她也不会知道,体检报告上说,我随时都会因呼吸衰竭而死。
没关系,我会用这最后的生命,演完他们为我安排的,最后一场“戏”。#小说#
1
消毒水的刺鼻气息钻入鼻腔,混着一种经年的悲凉。
我攥着那张轻飘飘的诊断书,指尖却似有千钧重。
“肺癌晚期,伴有多个肺大泡,肺功能严重衰退……预后不容乐观,建议马上住院接受姑息治疗。”
医生的话语仍在耳畔回响,像钝刀割肉般难受。
“林小姐,你年纪轻轻……实在可惜。最多……三个月时间。若有任何不适,立刻来医院。”
我致谢后,将那张宣告我“死刑”的纸折好,放进外套最里层的口袋,紧贴心口。那里一片寒意。
这时手机响了,屏幕上“妈妈”二字闪烁,刺痛我的双眼。
接通后,她带着哭腔、理所当然的声音传来。
“薇薇!你到哪儿了?赶紧来剧组!圆圆被威亚吊了许久,浑身疼痛,一直在哭,你听着不心疼吗?”
我站在医院门口,初春的风如细小冰凌刮在脸上。我深吸一口气,肺里立刻传来熟悉的、撕裂般的痛楚。
“妈,”我声音沙哑,带着咳嗽后的余韵,“那场戏要从五楼高的地方跳下,威亚若断了,会出人命的。”
电话那头,短暂沉默。
三秒。
我心里竟可悲地涌起一丝微弱期待。哪怕一句“那你注意安全”也好。
但她开口,声音坚定,毫无迟疑:“圆圆身体不好,承受不住。你身体结实,没事的!剧组那边我已安排好,你赶紧过去,别让妹妹久等!”
瞧,她向来如此。
我身体结实。
所以十年前那场大火,我能毫不犹豫冲进火海,背出昏迷的父亲,即便吸入大量有毒烟雾,肺部留下永久损伤。
所以这十年,瞿圆圆看上的玩具,我得让;她喜欢的房间,我得搬;我好不容易争取到的小配角,她一句“姐姐,我也喜欢”,妈妈就能让我把机会拱手相让。
因为她身体不好,因为她“承受不住”。
而我身体结实,我活该如此。
我挂断电话,屏幕暗下的瞬间,哥哥瞿澈的消息弹出:“瞿薇薇你磨蹭什么?圆圆眼睛都哭肿了!快点去替她!别不懂事!!!”
全是感叹号,连一丝关心都吝啬给我。
我攥紧口袋里的诊断报告,纸张边缘硌着掌心,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痛感。
他们都不知,在他们眼中“结实”、坚韧、可随意牺牲的大女儿,即将走到生命尽头。
死因,正是十年前那场“救父壮举”留下的肺部旧伤,在长期的忽视与压抑下,悄然恶化,无可挽回。
2
前往剧组的出租车上,我摇下车窗,让冷风灌入,试图压下喉咙里那股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窗外景物飞速后退,如我这二十多年苍白匆忙的人生。
十年前那场大火的记忆,不受控制地,带着灼人的热度,翻涌上来。
那是我十四岁生日,一家五口难得都在家,蛋糕上的蜡烛刚熄灭。
厨房突然传来爆炸声,火光瞬间冲天而起。
浓烟滚滚,炙热空气扭曲变形,哭喊声、碎裂声交织。
父亲为拿落在厨房的手机,冲了进去,再未出来。
母亲吓傻了,抱着年仅十岁、吓得大哭的瞿圆圆往门外跑。
“妈!爸爸还在里面!”我喊道。
母亲回头,脸上满是烟灰和泪痕,她看了一眼火海,眼神充满恐惧,抱紧瞿圆圆,对我喊:“薇薇!快跑!别管了!”
那一刻,我不知哪来的勇气。
我抓起沙发上打湿的桌布,捂住口鼻,一头冲进那片吞噬一切的火海。
浓烟呛得我睁不开眼,肺部如被无数针扎,每一次呼吸都痛彻心扉。我在坍塌的家具下找到昏迷的父亲,用尽一个十四岁女孩的全部力气,拖着他,一点点往外挪。
灼热木炭掉落在我的手臂上,烫出狰狞水泡,我感觉自己的肺快要炸裂。
终于把他拖到门口时,我力竭瘫倒在地,剧烈咳嗽,咳出的痰液带血丝。
邻居和消防员赶到了。
混乱中,有人把我扶到一边,所有人都围住昏迷的父亲和吓得瑟瑟发抖的母亲、妹妹。
等我从几乎窒息的痛苦和昏沉中稍微清醒,就听见被母亲紧紧抱在怀里的瞿圆圆,用她那娇弱又带着哭腔的声音说:
“爸爸……爸爸在里面……我当时好怕,好怕爸爸出事……我想进去救爸爸的……我真的好怕……”
母亲抱着她,心疼地叫着,声音哽咽:“傻孩子,你怎么能进去!多危险啊!我们圆圆最勇敢了,知道心疼爸爸了……”
父亲被抬上救护车时醒了过来,听到这番话,红着眼眶,虚弱地摸了摸翿圆圆的头:“圆圆……是爸爸的好女儿……”
我张了张嘴,想说话,喉咙却像被炭火烙过,只能发出嘶哑的“嗬嗬”声,伴随着无法抑制的剧烈咳嗽。
没有人听到,也没有人看我。
没有人问我一句:“薇薇,你是怎么把爸爸救出来的?”更不要说“你受伤了没有?”这种关心的话。
我手臂上被灼伤的水泡,后来感染化脓,留下难看疤痕。而吸入过多烟尘的肺部,从那时起,就落下病根,天气变化或稍微劳累,就会闷痛、咳嗽。
可从那天起,本就擅长示弱撒娇的瞿圆圆成了舍身救父的“小英雄”,成了全家乃至所有亲戚朋友眼中善良、勇敢的化身。
而我,只是那个沉默、不起眼,甚至因那次吸入烟尘后身体变差而显得有些“萎靡”的大女儿。我的“萎靡”,在他们看来,是性格使然,远不如瞿圆圆的“娇弱”惹人怜惜。
功劳是她的,宠爱是她的。
我成了这个家里,一个模糊、可有可无的影子。我的存在,似乎只是为了衬托瞿圆圆的“完美”。
3
到达剧组,瞿圆圆的独立休息室温暖宜人。
她正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坐在化妆镜前,由化妆师小心翼翼地补妆,小口喝着助理递上的热参茶。
看到我进来,她立刻扬起一个甜美无邪的笑容,声音软糯:“姐姐,你来啦?辛苦你啦,都怪我没用,这点苦都吃不了,还要麻烦你。”
母亲立刻放下手机,走过去搂住她的肩膀,心疼地说:“别胡说!我们圆圆金贵着呢,这种粗活累活,本就不该你干。吊威亚多危险啊,万一伤着碰着怎么办?”
我面无表情,沉默地走到角落,开始换那套替身的戏服。
那是一件极其单薄的古装纱裙,在初春尚冷的摄影棚里,像一层脆弱的冰纱。
然后,我看到了苏黎。
那个我偷偷喜欢多年,画笔下描绘无数次的青年画家。
他正站在瞿圆圆身边,微微俯身,温柔地安抚她,手里还拿着一个精致的暖手宝。看到我,他直起身,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责备:
“瞿薇薇,你来了。我们圆圆胆子小,刚才吓坏了。你待会儿做动作时小心点,稳着些,别又吓到她。”
我系腰带的手,微微顿了一下。
心脏像被细小的针尖轻轻扎了一下,不很疼,却带着绵长的酸涩。
看,连我藏在心底最后一点微光,我暗恋整个青春岁月的人,他的目光也永远只聚焦在瞿圆圆身上。在他眼里,我大概只是个粗手粗脚、甚至可能心怀嫉妒、会故意吓唬他“珍宝”的姐姐。
导演在外面不耐烦地拿着喇叭喊:“替身!替身到位了没有!抓紧时间!瞿圆圆老师后面还有通告呢!”
母亲在下面紧张地握着瞿圆圆的手,低声叮嘱着什么。
大哥瞿澈不知何时也来了,站在不远处,双手插兜,看着瞿圆圆,眼神里满是维护。
苏黎则揽着瞿圆圆的肩膀,低声说着什么,逗得她破涕为笑。
没有一个人,在看“我”。
他们余光瞥到的,是正在为瞿圆圆“牺牲”的,一个名叫“瞿薇薇”的替身。
威亚衣紧紧勒在我的胸口和腰部,工作人员用力拉紧绳索,我一点点被吊离地面。
悬空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压力压向胸腔,我感觉肺部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原本就艰难的呼吸,瞬间变得如同破旧风箱,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尖锐刺痛和沉重阻力。
我必须完成几个高难度的空中翻转动作。
咬着牙,凭借过去做武替积累的一点经验和一股不想在他们面前倒下的倔强,我完成了第一个翻转。
眼前已经开始阵阵发黑,耳朵里嗡嗡作响。
第二个翻转做到一半,喉咙深处猛地涌上一股强烈的腥甜气息,我几乎无法压制。
我听到导演在不远处拿着对讲机,不耐烦地喊:“那个替身!动作到位点!软绵绵的没吃饭吗!给点力!”
母亲在下面,目光紧紧跟着被吊在半空的我,但我知道,她看的不是我,是怕我演砸了,耽误她宝贝女儿的时间。
大哥依旧面无表情。
苏黎轻轻捂住了瞿圆圆的眼睛,仿佛怕她看到什么不雅画面。
没有一个人,在乎吊在半空中的“瞿薇薇”,是不是下一秒就会碎裂。
4
“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如汹涌的潮水,再也无法遏制地冲破喉咙防线。
随着这阵咳嗽,猩红的血点从我口中喷溅而出,落在月白色的戏服前襟上,宛如雪地里突然绽放的红梅,触目惊心。
“呀!血!”地面一名工作人员惊呼。
现场瞬间陷入混乱。
威亚被慌乱地降下。
我双脚虚软地踏在实地,一阵天旋地转袭来,几乎站立不稳。
我妈第一个冲到我面前,她脸色惨白如纸,可开口的第一句话,却并非对我。
她看向闻声而来的导演,声音急切又带着讨好:“导演,这……这不会耽误拍摄吧?我们找的替身没事,她身体结实着呢,可能就是最近太累了,休息5分钟,不,3分钟,喝点水就能接着拍!”
大哥瞿澈也大步流星地走来,瞧见我这副狼狈模样,眉头紧皱,语气里满是毫不掩饰的责怪:“瞿薇薇,你怎么搞成这样?这么不小心!圆圆还等着收工呢!你能不能别老是添乱!”
瞿圆圆在苏黎的搀扶下也缓缓走来,她看着我衣襟上的血,用手捂住嘴,眼中瞬间蓄满泪水,怯生生地说:“姐姐,你没事吧?是不是很疼?都怪我……要是我争点气……你就不会……呜呜呜呜……”
苏黎看着她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眼神里的心疼几乎要满溢出来,他紧紧揽住她,然后转向我,眼神瞬间变得冷漠,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
“瞿薇薇,你能不能坚强些?一点小伤小痛,忍忍就过去了。别让圆圆跟着担惊受怕。”
那一刻,周围所有的声音仿佛都消失了。
肺部的疼痛清晰可感,但比这更冷的,是心口传来的寒意。
他们围在我身边,这些本应给予我认可与关爱的人,此刻却像一面面冰冷的镜子,映照出我的可笑与可悲。
我看着他们,目光从妈妈焦急却又不耐烦的表情,移到大哥满是埋怨的眉眼,再掠过苏黎冷漠的神情,最后落在瞿圆圆那张看似担忧实则置身事外的脸上。
接着,我抬手,用戏服那脏兮兮的袖子,狠狠擦掉嘴角残留的血迹。
我强撑着剧痛到几乎麻木的身体,慢慢地,却异常坚定地站起身。
背脊挺得笔直。
“拍。”我望向一脸错愕的导演,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近乎决绝的平静,“接着拍。”
我妈和大哥,还有苏黎,都愣住了。
我看向他们,目光平静如水,一字一顿,清晰说道:
“这是我,替她拍的,最后一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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