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不能再生育,我爸跟她离了婚,我没闹,默默带妈妈离开
发布时间:2025-11-26 00:57 浏览量:9
“高远,你是个男人,你应该能想明白。咱们老高家,香火不能断在你这一代。你妈……她是个好女人,可她这肚子不争气啊。”我爸高建山把离婚协议推到桌子中间,语气平静得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我妈赵淑琴的脸,瞬间没了血色,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盯着那份薄薄的几页纸,上面的“自愿离婚”四个字刺得我眼睛生疼。屋子里的空气像是凝固了,只剩下墙上老挂钟“滴答滴答”的声音,每一下都敲在我妈的心上。
亲戚们都在,大伯、小姑,一个个都低着头喝茶,假装什么都没看见,但他们眼里的光,分明是赞同的。
我爸以为我会闹,会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掀桌子骂人。
但我没有。
我拿起那份协议,看都没看内容,只是点点头,声音不大但清晰:“行。什么时候搬?”
我这异乎寻常的冷静,反倒让他愣住了。他和我那已经微隆着小腹的继母孙美玲对视了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错愕和……轻蔑。
或许在他们看来,我这就是认命了,是懦弱。
他们不知道,一头被逼到绝境的狼,在反扑之前,总是最安静的。
这一切,都要从我妈那张“不能再生育”的诊断书说起。
三个月前,我妈因为腹痛去医院检查,结果查出来是严重的子宫肌瘤,必须切除子宫。手术很成功,人保住了,但也彻底断了再要个孩子的念想。
其实我早就大学毕业工作了,家里要不要二胎,对我来说根本无所谓。可我爸高建山不这么想。
他在外面搞了点小工程,挣了两个钱,这几年腰杆硬了,总爱在酒桌上吹牛,说自己唯一的遗憾就是只有一个儿子。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想要个能“传宗接代”的。
那张诊断书,成了压垮我们这个家的最后一根稻草。
高建山开始整夜整夜不回家。我妈打电话过去,他总是不耐烦地说:“谈生意呢,你一个娘们家懂什么!”
没过多久,孙美玲就出现了。她比我爸小了快二十岁,是我爸公司新来的会计,长得挺水灵,嘴也甜,一口一个“高总”叫得我爸骨头都酥了。
我见过她一次,在我家楼下,她扶着我爸从车里下来,两个人腻腻歪歪的,一点不避讳。
我妈去找她理论,结果孙美玲挺着刚显怀的肚子,摸着肚子笑着说:“赵姐,这事儿你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的肚子不争气。高总都这把年纪了,总得有个人给他养老送终,延续香火吧?你给不了,我能给。”
那话,像刀子一样,扎得我妈体无完肤。
我妈回来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了一整天,出来时眼睛肿得像核桃。她拉着我的手说:“远,是妈没用,是妈对不起你爸。”
我听了心里又酸又疼,扶着她的肩膀说:“妈,你没错。错的是那个管不住自己,没有良心的男人。”
后来,就有了开头那一幕。
我爸大概是觉得愧疚,把我们住了二十年的这套老破小留给了我们,另外给了十万块钱,说是“补偿”。
“你妈跟了我半辈子,我不能让她净身出户。这房子虽然旧了点,但好歹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这十万块钱,你们娘俩省着点花,也够过一阵子了。”高建山说得冠冕堂皇,好像给了天大的恩惠。
孙美玲在一旁假惺惺地附和:“是啊,赵姐,建山心里还是有你的。以后有什么难处,尽管开口,能帮的我们一定帮。”
我看着他们一唱一和的嘴脸,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没要那十万块钱,只拿着房产证,平静地对我爸说:“钱就不用了,你留着给你的新儿子买奶粉吧。我们只有一個要求,以后别再来打扰我妈。”
说完,我搀着已经站不稳的妈妈,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个所谓的“家宴”。
身后,我听到小姑的嗤笑声:“哎呦,这孩子还挺有骨气。就是不知道这份骨气能撑几天。”
是啊,在他们眼里,我们娘俩,一个是被丈夫抛弃的糟糠之妻,一个是刚出社会没几年的穷小子,没了高建山这个“顶梁柱”,迟早得回来摇尾乞怜。
搬家的那天,下着小雨,天灰蒙蒙的。
我和我舅舅刘伟,也就是我妈的亲弟弟,一趟一趟地往楼下搬东西。东西不多,都是些旧家具和生活用品。
我妈坐在沙发上,看着空荡荡的屋子,眼泪又下来了。
“淑琴,别哭了。为了那种男人,不值得。”我舅刘伟一边擦着汗,一边安慰她,“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离开他,是好事!”
我舅是个老实巴交的装修工头,平时话不多,但对我妈是真好。
等把东西都装上他那辆破旧的货车,我舅把我拉到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布包,一层层打开,里面是一张银行卡和一本泛黄的房产证。
“小远,这个你拿着。”他把东西塞到我手里,“你爸那个王八蛋以为你们娘俩山穷水尽了,他做梦都想不到,你妈还有后手。”
我愣住了。
我舅压低声音说:“十几年前,你爸迷上赌博,输了不少钱。你妈怕他把家底都败光了,就偷偷用她当年陪嫁的钱,加上这些年攢下的一点私房钱,在我名字底下,在城郊买了一块小地皮,上面有个破院子。她说万一哪天过不下去了,也有个退路。”
“这些年,城市发展快,那块地正好被划进新开发区了!前阵子刚批下来,价值翻了几百倍都不止!”
我握着那本沉甸甸的房产证,手都有些发抖。我看着不远处,还在抹眼泪的妈妈,心里五味杂陈。
她总是什么都自己扛着,从来没告诉过我这些。
“你妈这辈子,太苦了。小远,以后你可得给你妈争口气!”我舅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舅,你放心吧。这口气,我一定争回来。”
我和我妈搬进了城郊的那个小院。院子虽然破旧,但收拾干净后,也别有一番风味。我妈在院子里种上了花花草草,气色也一天天好了起来。
我没动用那笔“巨款”,而是用自己工作攒下的几万块钱,注册了一个小小的IT工作室,专门帮一些小企业做数据安全和网络维护。我大学学的就是这个,技术还算过硬。
日子虽然清贫,但很安心。
而我爸高建山那边,却是春风得意。
孙美玲很快就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据说摆满月酒的时候,场面搞得特别大,几乎请遍了所有的亲朋好友。
他还特意给我打了个电话,语气里满是炫耀:“高远啊,你当哥哥了,有空过来看看你弟弟。怎么说也是一家人,别那么记仇。你现在工作怎么样?要不来我公司上班吧,我给你安排个清闲的职位,一个月给你开五千。”
我隔着电话都能想象出他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不用了,我自己的工作室挺好的。孩子满月,恭喜你。”我淡淡地回了一句,就挂了电话。
后来听我舅说,高建山在酒席上喝多了,拉着人就说,还是年轻女人的肚子好使,说生儿子就生儿子。还说我妈是只不下蛋的鸡,占着茅坑不拉屎,早该离了。
这些话传到我妈耳朵里,她气得好几天没吃下饭。
我安慰她:“妈,别跟这种人生气,不值得。他现在站得有多高,将来就会摔得有多惨。你等着看就行了。”
我的工作室渐渐有了起色,接的单子越来越多。我舅也给我介绍了不少他装修圈子里的客户。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舅的一个客户,正好是给我爸公司供应钢材的。他酒后吐真言,说高建山这人做事不地道,为了多挣钱,经常以次充好,用劣质的建材冒充国标的。
“就他最近接的那个‘春风里’小区的活儿,里面的螺纹钢,好几批都是小作坊出来的,根本不达标。这要是盖成高楼,以后住进去的人,简直就是头顶上悬着一把刀啊!”那个供应商愤愤不平地说。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我把这件事默默记在了心里。
我开始利用我的专业知识,在网络上搜集关于我爸公司和那个“春风里”项目的所有信息。项目招标公告、承建商信息、监理单位……甚至还有一些 disgruntled 的前员工在论坛上的匿名爆料。
我把这些碎片化的信息拼凑起来,一个大胆的计划在我心里慢慢成形。
我知道,仅凭这些网络上的东西,扳不倒他。我需要铁证。
机会很快就来了。
高建山的公司因为业务扩张,需要升级内部的办公和安防系统。我通过一家第三方招标公司,用我工作室的名义,匿名投了标。
因为我的方案专业,报价又比大公司低,他们竟然真的中标了。
高建山做梦也想不到,每天进出他办公室,给他安装摄像头、调试服务器的那个戴着口罩、沉默寡言的“小技术员”,就是他以为还在为生计发愁的儿子。
在进行系统迁移和数据备份的时候,我“不小心”发现了一些加密的文件夹。凭借我的技术,绕开密码并不难。
当我打开那些文件时,我惊呆了。
里面全都是他的“黑账”。两套账本,一套给税务看,一套给自己看。还有和各个材料供应商的合同,上面清清楚楚地标注了哪些批次的材料是“特供”的,价格低得离谱。更让我触目惊心的是,还有几份伪造的材料质检报告。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那个“春风里”小区。
我将这些资料全部拷贝了下来,做成了无法篡改的加密文件。
做完这一切,我像个没事人一样,完成了项目,拿到了尾款,然后从他的世界里再次消失。
手里握着足以把他送进监狱的证据,我却没有立刻出手。
我在等一个时机,一个能让他从云端跌入地狱,永世不得翻身的时机。
半年后,高建山为他的宝贝儿子,举办了一场极其奢华的周岁宴。
酒店门口停满了豪车,他牵着孙美玲,抱着儿子,红光满面地接待着每一位宾客,那神情,仿佛自己是掌控一切的帝王。
他居然也给我们发了请柬。
我妈不想去,我说:“妈,要去。我们不但要去,还要风风光光地去。有些人欠的,总是要还的。”
那天,我开着新买的车,载着我妈。她穿着我特意为她定制的旗袍,化了淡妆,整个人看起来优雅又从容,完全没有了当初的憔悴。
我们走进宴会厅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过来。
高建山和孙美玲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他们大概没想到,我们不是来讨饭的,而是像客人一样,体面地来了。
“呦,赵姐,阿远,你们来了啊,快请坐。”孙美玲最先反应过来,踩着高跟鞋走过来,语气里带着一丝虚假的亲热。
整场宴会,高建山都在吹嘘他的生意做得多大,他的儿子多聪明,未来要把公司打造成一个商业帝国,传给他的“继承人”。
他说得唾沫横飞,周围的人纷纷举杯恭维。
我和我妈只是安静地坐在角落里,吃着东西,像是在看一出与自己无关的滑稽戏。
宴会进行到一半,主持人拿着话筒,热情洋溢地宣布:“接下来,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高建山先生,上台分享他喜得贵子,以及事业成功的喜悦!”
高建山整理了一下西装,意气风发地走上台。
就在他拿起话筒,准备开口的那一刻。
宴会厅里的大屏幕,原本播放着他儿子的可爱照片,突然“滋啦”一声,画面一黑。
紧接着,屏幕上出现了一份份文件的高清扫描件。
——那是他公司的两套账本。
——那是他和供应商签订的阴阳合同。
——那是那些伪造的质检报告,上面鲜红的公章,刺眼无比。
会场瞬间雅雀无声,所有人都惊愕地看着屏幕。
高建山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他拿着话筒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这……这是谁搞的鬼!关掉!快给我关掉!”他声嘶力竭地冲着后台喊。
可还没等工作人员反应过来,屏幕上的画面又变了。
那是我匿名发给质监局、税务局和几家主流媒体的举报邮件截图。邮件的发送时间,就在十分钟前。
这意味着,一切都已成定局,无力回天。
高建山的腿一软,瘫倒在台上。
孙美玲尖叫一声,冲过去扶他,场面乱成一团。
我站起身,搀着我妈,在所有人惊恐、疑惑、探究的目光中,缓缓向门口走去。
路过瘫倒在地的高建山时,我停下脚步,俯下身,在他耳边用只有我们俩能听到的声音说:
“爸,你总说香火不能断。但你搞错了,老高家的香火,不是靠生儿子来传的,是靠良心。你没有,但我有。”
“哦,对了,给你这份‘大礼’的,就是你那个被你看不起的、只会搞点小电脑的儿子。”
说完,我不再看他那张充满恐惧和绝望的脸,和我妈一起,走出了这个喧嚣的闹剧场。
外面的空气,真好。
后来的事情,就像推倒了多米诺骨牌。
高建山的公司被查封,银行账户被冻结。那个“春风里”小区,被定性为“危楼工程”,所有合同作废,他不仅要退还全部工程款,还要面临天价的赔偿金。
更严重的是,因为偷税漏税和使用伪劣建材,他将面临牢狱之灾。
树倒猢狲散。
那些曾经围着他转的生意伙伴,一个个都躲得远远的。孙美玲见他彻底倒台,卷走了家里最后一点现金,抱着儿子连夜跑回了娘家,很快就跟他提出了离婚,要求分割那套他们结婚时买的豪宅。
可惜,那套房子也被法院查封,拿去抵债了。
高建山一夜之间,从一个风光无限的“高总”,变成了一个一无所有、官司缠身的阶下囚。
他来找过我们。
在一个下着雨的傍晚,他浑身湿透地跪在我们家小院门口,鼻涕一把泪一把地求我妈。
“淑琴,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鬼迷心窍,不该跟你离婚!你看在我们夫妻二十多年的份上,你救救我!你不是还有块地吗?你把它卖了,先把我捞出来,我保证,我以后一定好好跟你过日子!”
他竟然还惦记着我妈那块地。
我妈隔着门,冷冷地说:“高建山,从你把离婚协议推到我面前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没有任何情分了。那块地,是我给我儿子留的。跟你,没有一丁点关系。”
“赵淑琴!你这个毒妇!你好狠的心啊!”他在门外破口大骂,“要不是你生不出儿子,我怎么会去找别人!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我听得火冒三丈,打开门,一桶冷水从他头上浇了下去。
“你给我听清楚了。”我指着他的鼻子,一字一句地说,“我妈为什么不能生,你心里没数吗?当年她生我的时候大出血,医生说能保住命就是万幸了。是你亲口对她说,有一个儿子就够了,以后再也不让她冒这个险了。怎么,现在钱烧的,把良心和记性都烧没了?”
“你想要儿子给你传宗接代,可以。但你用背叛和抛弃我妈作为代价,就不行。你今天的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活该!”
我“砰”地一声关上大门,把他所有的咒骂都隔绝在外面。
最终,高建山数罪并罚,被判了十年。
我们卖掉了那块地,没有去过什么奢侈的生活,而是用一部分钱,盘下了一个店面,开了一家我妈一直梦想的茶馆。
茶馆不大,布置得很雅致。我妈每天在店里泡茶、养花、和客人们聊聊天,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从容和恬静,是她以前从未有过的。
我的工作室也越做越好,凭着过硬的技术和信誉,在业内小有名气。
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我坐在茶馆里,看着我妈在阳光下侍弄她那些宝贝花草,身影温柔而坚定。
她回头看到我,笑着说:“远,有时候想想,还真得谢谢你爸。要不是他,妈这辈子可能都过不上这么舒心的日子。”
我笑了笑,给她添上茶水:“妈,我们不是在报复谁,我们只是在拿回本该属于我们的尊严和安宁。”
她点点头,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我知道,那个曾经为家庭、为男人而活的赵淑琴已经死了。现在坐在我面前的,是一个为自己而活的、崭新的她。
而我,作为她的儿子,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帮她撕掉了那张名为“婚姻”的旧日历,让她能翻开属于自己的、崭新的一页。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