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护工第二天，晚上雇主让我把她妈妈早上吃剩的东西都吃了

凌晨两点，我蹲在病房阳台啃半块冷掉的披萨，那是家属晚饭剩下的。嚼着嚼着就想哭：白天给病人翻身擦身十二小时，夜里还得每半小时记录尿量，误差多10ml都会被护士长点名。可我连口热饭都吃不上。

第二天上岗就遇到“控水”老头，肾衰竭，一天只能喝800ml，包括粥汤药水。他渴得嘴唇发白，抓着我手求偷偷给口水。我摇头，他立刻骂“黑心护工”。那一刻我明白，这行不是体力透支，是良心也被熬干。

北京大三甲的护工缺口大到什么程度？一个护工管六张床，等于同时盯六个生活不能自理的病人。工资按天算，180块，不包吃住，吃剩饭是常态。42%的人吃过期盒饭，我算过，连干三十天，饭钱能省九百。可胃药一开就是两百。

困到极致什么感觉？站着就能睡，走路撞墙。医生警告：连续缺觉会让反应变慢，给病人翻身的角度差十度，就可能压出褥疮。溃烂的伤口谁负责？还是护工。出了事，家属一句“没证的不专业”就把你踢干净。

确实没证。全国130万护工，持证不到四成。培训要请假，请假扣钱。人社部说2025年80%持证，先把考试费降到一百块再说吧。老头老太一住就是一年，占着床位不走，医保局称他们“赖床”，可护工不敢抱怨——长期病人熟，换新人又得重新磨合，累的还是自己。

最惨的是情绪垃圾没地倒。护工抑郁率是普通人两倍多，医院却让我们“自己调节”。我试过下班去楼梯间吼两声，被保洁举报“扰民”。后来学乖了，把委屈写进备忘录，写完删掉，假装没发生。

有人劝我辞工。可农村老娘等药费，孩子幼儿园要学费。干护工，至少日结。忍着忍着就忍出诀窍：自带电热饭盒，趁配餐电梯间隙蒸个蛋；把尿量刻度贴在保温杯，偷偷记数不被家属看见；夜班前买两罐红牛，空罐接尿，省得来回跑厕所。

说到底，谁不是用命换钱。但命也分贵贱。医生护士有节日有补贴，我们连工牌都不给，进出靠刷脸，脸老了就再也刷不开。想涨价？家属一句“你不干有人干”，瞬间打回原形。

那天控水老头半夜心衰，我冲进医生值班室一路大喊，抢救回来。家属天亮才到，握我的手说谢谢。我抽回手，笑不动。谢谢填不饱肚子，也抵不了失眠。想要留住人，先把剩饭撤了，把夜班减了，把工资涨到能租个单间，别让护工躲在阳台啃冷披萨。医院冷暖，先暖打饭窗口，再谈拯救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