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总说去打麻将，我跟去，她进了陌生小区

老婆总说去打麻将，我跟去，她进了陌生小区。

那天晚上，她又说要去打麻将。

我正看着电视，随口问了一句：“在谁家打？”

她弯腰穿鞋，头也没抬：“老地方，王姐家。”

王姐家住城东，我们住城西。

这半年，她几乎每周都要去两三次。

每次都是晚上七点多出门，十二点才回来。

我盯着电视屏幕，心里却像堵了什么东西。

“我送你去吧。”我站起来。

她愣了一下，随即摇头：“不用，我打车就行。”

“反正我也没事。”我已经拿起了车钥匙。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车子驶出小区，她一直看着窗外。

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包带。

这是我们结婚八年来，她紧张时的小动作。

“今天都有谁？”我假装随意地问。

“就王姐，李姐，还有张姐。”

她说的都是经常一起打麻将的牌友。

我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按照她指的路，我们到了城东的一个老小区。

她把包背好：“你回去吧，不用接我。”

“好。”我点点头。

她下车，快步走进小区大门。

我看着她背影消失在楼道里，却没有离开。

不知道为什么，我今天特别想确认一下。

也许是因为她最近总是心不在焉。

也许是因为她手机总是静音。

也许只是因为，我已经很久没看到她真心笑了。

我把车停在对面马路，摇下车窗。

点了支烟，静静等着。

如果她真的在打麻将，我现在上去会不会很尴尬？

她会生气吗？

但我就是挪不动脚步。

二十分钟过去了。

楼道里没有人出来。

我掐灭烟头，决定上去看看。

王姐家住三栋302，这个我记得。

小区很旧，路灯昏暗。

我找到三栋，楼道里静悄悄的。

上到三楼，302的门关着。

我站在门口，却听不到任何麻将声。

犹豫了一会儿，我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脚步声，门开了。

是个陌生男人，五十多岁的样子。

“找谁？”他问。

“请问王姐在家吗？”我试探着问。

“什么王姐？你找错门了。”男人皱起眉头。

我的心沉了下去。

“不好意思，可能记错楼栋了。”

我转身下楼，脚步越来越快。

她不在王姐家。那她在哪里？

回到车上，我的手有些发抖。

她为什么要撒谎？

这半年来的每个晚上，她真的都在打麻将吗？

种种疑点涌上心头，让我喘不过气。

我必须找到她。

重新走进小区，我开始一栋一栋地找。

这个小区有二十多栋楼，找起来并不容易。

但我记得她今天穿的是一件浅蓝色外套。

一个半小时后，我在七栋附近看到了那件外套。

她正从七栋的楼道里走出来。

不是一个人。旁边还有个男人。

他们站得很近，低声说着什么。

我躲到树后，心脏狂跳。

那个男人看起来三十多岁，比她年轻。

他伸手帮她理了理头发，动作很自然。

她笑了，是我很久没见到的那种轻松的笑。

他们一起走向小区门口。

我紧紧跟着，保持距离。

在小区门外，他们分开了。

她往左，他往右。

我跟着她，看着她打车离开。

然后我转身，跟上那个男人。

他走进附近的一家便利店。

我假装买东西，跟了进去。

他买了两瓶饮料，然后掏出手机打电话。

“她走了……嗯，明天老时间……”

声音很低，但我还是听到了。

挂断电话后，他提着袋子走出便利店。

我继续跟着，看他走进另一个小区。

记下楼栋和单元后，我离开了。

回到家已经十一点多。

她还没有回来。

我坐在沙发上，脑子里一片混乱。

那个男人是谁？

他们在一起多久了？

为什么要骗我是打麻将？

十二点半，她回来了。

脸上带着疲惫，但眼神很亮。

“今天手气怎么样？”我假装随意地问。

“还行，赢了二百。”她脱下外套。

又是这种熟练的谎言。

“累了，我先洗澡。”她走向浴室。

我看着她背影，突然觉得很陌生。

这个女人，和我同床共枕八年。

现在却像隔着一条无法跨越的河。

第二天，我请了假。

早上她出门上班，我跟着她。

她在一家设计公司做行政。

一切正常，没有去见那个男人。

下午五点，她下班。

却没有直接回家。

她坐公交去了另一个方向。

我开车跟在后面。

她在一个商场下车，走进咖啡厅。

那个男人已经在等她了。

他们坐在靠窗位置，手握着我站在咖啡厅外，隔着玻璃看他们。

他们靠得很近，有说有笑。

他递给她一个小盒子。

她打开看了看，是一条项链。

她让他帮她戴上。

他绕到她身后，手指轻轻拂过她的脖颈。

这个动作太亲密了。

不像是普通朋友。

我握紧拳头，指甲陷进掌心。

结婚八年，我从未见过她这样笑。

那种发自内心的，带着羞涩的笑。

她在我面前，总是很平静。

甚至有些疏远。

他们坐了一个小时。

然后一起离开咖啡厅。

我继续跟着。

他们走进附近的一家宾馆。

我的脚步停住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旋转门后。

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

在宾馆外等了两个小时。

他们才出来。

她整理着头发，脸上带着红晕。

这种表情，我太熟悉了。

那是满足后的慵懒。

这次他们真的分开了。

她往家走，他往反方向。

我没有再跟那个男人。

只是默默跟着她。

看着她走进小区，走进楼道。

我在楼下坐了半个小时。

才慢慢上楼。

她正在厨房做饭。

系着那条我送的碎花围裙。

“今天加班了？”她头也不回地问。

“嗯。”我应了一声。

看着她的背影，我突然很想知道。

这两个小时里，她都做了什么。

“你呢？今天工作累吗？”我问。

“还好，就是有些文件要处理。”

她说得那么自然。

手上还在切着土豆。

刀落在砧板上，发出规律的声响。

我突然觉得恶心。

晚饭时，我们都很安静。

她时不时看手机。

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

是在等他的消息吗？

我低头吃饭，味同嚼蜡。

“明天晚上我要去王姐家。”

她又说。

“还是打麻将？”

“对，老样子。”

“需要我送你吗？”

“不用了，你上班累，多休息。”

这次我没有坚持。

我知道，送也送不到真正的目的地。

第二天晚上七点。

她准时出门。

我提前请了假，等在小区外。

看着她打车离开。

我开车跟在后面。

这次她没去那个老小区。

而是去了昨天那家宾馆。

那个男人已经在门口等她。

他们拥抱，然后一起走进去。

我坐在车里，浑身发冷。

这次我没有等。

直接开车回家。

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想起我们刚结婚的时候。

她总是黏着我，说一辈子都不分开。

现在却躺在别人怀里。

十一点，她回来了。

轻手轻脚地洗漱，上床。

背对着我。

我闻到她身上沐浴露的香味。

是宾馆的那种廉价香味。

“睡着了吗？”她轻声问。

我没回答。

假装已经睡了。

她翻了个身，很快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我却一夜无眠。

第二天是周六。

她起得很早，做了早餐。

“今天我要去公司加班。”

她说，眼睛看着别处。

“周末还要加班？”

“有个项目要赶。”

她又撒谎。

我点点头，没拆穿。

等她出门，我继续跟着。

这次她没去公司。

而是去了那个男人的小区。

直接进了单元门。

她有钥匙。

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这次我在楼下等了整整一天。

下午五点，她才出来。

头发有些乱，但神情愉悦。

那个男人送她到楼下。

他们吻别。

很轻，但很缠绵。

我提前回到家。

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她回来时，我已经在沙发上看电视。

“加班结束了？”我问。

“嗯，累死了。”

她脱下外套，里面是件新裙子。

我从没见过的款式。

“新买的裙子？”我问。

“啊，是的，上周网购的。”

她有些不自然。

“很衬你。”

“谢谢。”

她快步走进卧室。

周日下午，她说要去商场。

我提出一起去。

她明显愣了一下。

“你不是最讨厌逛街吗？”

“今天没事，陪你逛逛。”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

在商场，她心不在焉。

不停地看手机。

我知道她在等消息。

可能是在想怎么找借口离开。

果然，逛到一半。

她说：“王姐叫我去打麻将。”

“现在？才三点。”

“嗯，三缺一，很急。”

又是这个借口。

“我送你去。”

“不用了，你继续逛吧。”

“我送你。”

我坚持。

她只好同意。

路上，她一直低头发消息。

手指飞快。

是在通知那个男人吗？

告诉他今天不能去了？

到了王姐家小区。

这次是真的王姐家。

我看着她上楼。

在楼下等了十分钟。

然后给她打电话。

“我车坏了，你能下来帮我看看吗？”

“现在？我们刚开始。”

“很急，打不着火了。”

她很不情愿地下来了。

看到车好好的，有些生气。

“你不是说车坏了吗？”

“突然又好了。”

我笑笑。

“那我上去了。”

她转身要走。

“等等。”

我叫住她。

“怎么了？”

她回头，眉头微皱。

“你的项链很漂亮，新买的？”

她下意识摸了摸脖子。

是那个男人送的那条。

“啊，是的，上周买的。”

又一句谎言。

“很适合你。”

我说。

她笑了笑，转身上楼。

这次我没有离开。

把车开到隐蔽处。

一小时后，她下来了。

不是一个人。

和王姐一起。

她们在小区门口道别。

看来今天真的在打麻将。

是因为我坚持要送她吗？

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我跟着她打车回家。

一路上，她都在看手机。

表情很失落。

到家后，她直接进了卧室。

关上门。

我听见她在打电话。

声音很小，但很急切。

是在跟那个男人解释吗？

晚饭时，她几乎没说话。

“今天手气不好？”我问。

“嗯，输了点。”

她低头吃饭。

“没关系，下次赢回来。”

我说。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

眼神复杂。

第二天，我做了个决定。

请假去了那个男人的小区。

等他出门。

他九点才出来，穿着休闲。

看来不用上班。

我跟着他。

他去了健身房，然后吃午饭。

下午去接了个人。

是个小男孩，五六岁的样子。

叫他爸爸。

原来他有家庭。

有孩子。

我的心更冷了。

他送孩子去上学前班。

然后去了商场。

在珠宝柜台前停留。

又买了一条项链。

比之前那条更贵。

下午三点，他打电话。

“晚上老地方见。”

声音很温柔。

是在约她吗？

我握紧方向盘。

四点，他去学校接孩子。

送孩子回家。

是个女人开的门。

应该是他妻子。

他们说了几句话。

他很亲昵地摸了摸女人的脸。

然后离开。

五点半，他到了宾馆。

开了房。

六点，她也来了。

直接上楼。

我站在宾馆外。

感觉自己像个傻瓜。

这次我拍了照片。

他们进出宾馆的照片。

很清晰。

但我并不觉得解气。

反而更加难受。

七点，他们出来了。

比上次早。

在宾馆门口分开。

她往家走。

我继续跟着那个男人。

他去了酒吧。

一个人喝酒。

我坐在角落，看着他。

他喝了很多。

中间打了个电话。

“我离婚了，你什么时候离？”

声音很大，我听得清楚。

原来他在逼她离婚。

他继续喝酒。

直到醉醺醺地出来。

我跟着他。

他摇摇晃晃地走在路上。

在一个巷子口，他停下来抽烟。

我走过去。

“聊聊？”我说。

他抬头，眼神迷离。

“你是谁？”

“我是她丈夫。”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原来是你。”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半年吧。”

他很坦然。

“为什么？”

“为什么？”他笑得更厉害。

“因为她爱我，我也爱她。”

爱这个字，听起来那么讽刺。

“你有家庭。”

我说。

“马上就没有了。”

他吐了个烟圈。

“我在办离婚。”

“为了她？”

“对。”

我看着他。

这个比我年轻的男人。

脸上带着得意的笑。

“她知道你有孩子吗？”

“知道。”

他说得很轻松。

“她说你们之间没有感情了。”

“她说你整天只知道工作。”

“她说你从不关心她。”

每一句话，都像刀子。

“所以你就乘虚而入？”

“感情的事，没有对错。”

他掐灭烟。

“她答应我会离婚。”

“然后呢？和你结婚？”

“当然。”

我看着他自信的样子。

突然觉得很可笑。

“如果我不放手呢？”

“那她会更痛苦。”

他说。

“你已经耽误她太久了。”

我转身离开。

不想再听下去。

回到家，她已经在床上。

背对着我。

我躺下，看着她的背影。

想起刚才那个男人的话。

我们之间，真的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吗？

第二天，我请了假。

去了她公司楼下。

等她中午下班。

十二点，她出来了。

不是一个人。

和女同事一起。

她们去了附近的餐厅。

我坐在隔壁桌。

背对着她。

“你最近气色很好啊。”

女同事说。

“有吗？”

她笑。

“恋爱中的女人就是不一样。”

女同事压低声音。

“别瞎说。”

她嗔怪。

“还装，我都看见了。”

“上次在商场，那个男的是谁？”

“一个朋友。”

“普通朋友会送那么贵的项链？”

她没说话。

算是默认。

“你老公不知道吧？”

“嗯。”

“打算怎么办？”

“还在想。”

“早点做决定。”

女同事说。

“这样拖着对谁都不好。”

我放下筷子。

再也吃不下。

原来所有人都知道。

只有我被蒙在鼓里。

像个傻子。

下午，我去了律师事务所。

咨询离婚的事。

律师说，如果有证据。

可以争取更多权益。

我把照片给他看。

他点点头。

“这些够了。”

从律所出来。

天突然下起雨。

我没打伞。

在雨里走了很久。

想起求婚那天。

她也说会爱我一辈子。

现在却要分开了。

回到家，她还没回来。

我坐在沙发上等。

七点，她进门。

看到我，有些惊讶。

“今天这么早？”

“嗯。”

我看着她。

“我们谈谈。”

她放下包，坐在对面。

“谈什么？”

“你这半年，真的在打麻将吗？”

她脸色变了。

“你什么意思？”

“我去了王姐家。”

我说。

“你不在那里。”

她沉默。

手指又开始绞包带。

“那个男人是谁？”

我问。

她抬头，眼神里有惊慌。

“你跟踪我？”

“是。”

她站起来。

“既然你都知道了...”

“为什么要骗我？”

“因为...”

她咬住嘴唇。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直接说你不爱我了。”

“不行吗？”

我说。

声音有些发抖。

“不是这样的。”

她摇头。

“那是怎样？”

我等着她的解释。

“我们之间早就出了问题。”

她说。

“你整天就知道工作。”

“回家也不说话。”

“我们像合租的室友。”

“而不是夫妻。”

“所以你就找别人？”

“我...”

她说不下去。

“他对我很好。”

最后，她这么说。

“你知道他有家庭吗？”

“知道。”

“你知道他有孩子吗？”

“知道。”

她回答得很轻。

“他说会离婚。”

“然后娶你？”

“对。”

我看着她。

这个和我生活了八年的女人。

突然觉得那么陌生。

“如果我不答应离婚呢？”

我问。

“那我会起诉。”

她说得很坚决。

原来她早就想好了。

连后路都准备好了。

“半年了。”

我说。

“你骗了我半年。”

“每天说着去打麻将。”

“其实是去见他。”

“对不起。”

她说。

但眼神很坚定。

没有后悔。

只有决绝。

“明天我会搬出去。”

她说。

“住哪里？”

“暂时住酒店。”

“然后呢？”

“等他离婚。”

她说。

我点点头。

心已经麻木。

“孩子呢？”

我们有个女儿，五岁。

在她父母家。

“归我。”

她说。

“你同意的吧？”

原来连这个都想好了。

“如果我不同意呢？”

“那法庭上见。”

她说。

“我有你出轨的证据。”

我看着她。

“你确定要这样？”

她愣了一下。

“你拍了照片？”

“是。”

我把照片扔在桌上。

她一张张看完。

脸色苍白。

“你...”

“现在还要法庭见吗？”

我问。

她沉默了很久。

“女儿归你。”

最后她说。

“我放弃抚养权。”

为了那个男人。

她连女儿都不要了。

我看着她收拾行李。

动作很快。

像要逃离什么。

“这八年。”

我问。

“你爱过我吗？”

她停下手。

“爱过。”

“但现在不爱了。”

她说。

提着行李箱走到门口。

“离婚协议我会寄给你。”

她说。

然后关上门。

留下我一个人。

在空荡的客厅里。我坐在沙发上很久。

直到天完全黑透。

没有开灯。

黑暗中，能听到钟表的滴答声。

每一秒都格外清晰。

第二天是周一。

我请了假。

去幼儿园接女儿。

她五岁，叫小雨。

看到我，开心地跑过来。

“爸爸！”

我抱起她，眼睛有点酸。

“妈妈呢？”

她问。

“妈妈出差了。”

我说。

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借口。

回到家，小雨很乖。

自己玩玩具。

不时看向门口。

她在等妈妈。

我不知该怎么解释。

晚上给她洗澡。

她突然问：

“妈妈不要我们了吗？”

我手一抖。

“为什么这么问？”

“隔壁小明的妈妈就是这样。”

“出差后就再没回来。”

我抱紧她。

“不会的。”

“妈妈很快就会回来。”

这是在骗她。

也是在骗自己。

一周后，收到快递。

是离婚协议。

她签好了字。

财产分割很清楚。

房子归我，存款她拿走一半。

女儿抚养权归我。

她放弃探视权。

很决绝。

我约她见面。

在以前常去的咖啡厅。

她瘦了些。

但气色很好。

戴着那条项链。

“一定要这样？”

我问。

“嗯。”

她搅拌着咖啡。

“他离婚了？”

“快了。”

她说。

“在办手续。”

“为了他，值得吗？”

“值不值得，我自己知道。”

她抬头。

“签字吧。”

“我们好聚好散。”

我拿出笔。

手有些抖。

八年感情。

就这样结束。

签完字，她收起协议。

“小雨...”

她顿了一下。

“还好吗？”

“她很想你。”

我说。

她眼神闪烁了一下。

“告诉她...”

“妈妈去很远的地方工作了。”

她说。

“会很久吗？”

“可能吧。”

她拿起包。

“我走了。”

看着她背影。

我知道。

这次是真的结束了。

回家路上，买了蛋糕。

小雨看到蛋糕很开心。

“妈妈买的吗？”

“爸爸买的。”

我说。

她有点失望。

晚上，哄她睡觉。

她抱着妈妈送的玩偶。

“爸爸，你会不会也不要我？”

“不会。”

我亲亲她额头。

“爸爸永远陪着你。”

她睡了。

我坐在床边。

看着她的睡颜。

像极了她妈妈。

第二天照常上班。

但总是走神。

同事看出我不对劲。

但没多问。

中午收到她的短信。

“明天去民政局。”

只有这一句。

我回：“好。”

第二天请了假。

她已经在民政局门口。

穿着白色连衣裙。

是我们第一次约会时那件。

“进去吧。”

她说。

没有看我。

手续办得很快。

工作人员例行公事地问：

“考虑清楚了吗？”

“清楚了。”

我们同时说。

红本换绿本。

只用了十分钟。

走出民政局。

阳光很刺眼。

“我送你？”

我问。

“不用。”

她拦了出租车。

上车前，回头看了我一眼。

“保重。”

她说。

车开走了。

我站在原地。

手里拿着离婚证。

像做了一场梦。

回家后，把证藏好。

不想让小雨看到。

她还小，不懂这些。

日子照常过。

上班，接送孩子。

只是家里少了一个人。

空荡荡的。

一个月后。

从朋友那听说。

她搬去和那个男人住了。

他们一起开了家小店。

卖服装。

偶尔会经过那条街。

但从来没进去过。

不想打扰。

也不愿面对。

小雨渐渐不再问妈妈。

可能习惯了。

也可能是察觉到了什么。

孩子总是敏感的。

一天晚上。

她突然发烧。

三十九度。

我急忙送她去医院。

路上，她迷迷糊糊喊妈妈。

我心如刀割。

在医院守了一夜。

天亮时，烧退了。

她醒来，看着我。

“爸爸，你哭了？”

“没有。”

我擦擦眼睛。

“沙子进眼睛了。”

她伸出小手。

帮我擦眼泪。

“爸爸不哭。”

“小雨会乖乖的。”

我抱紧她。

告诉自己要坚持。

第二天请假陪她。

带她去游乐场。

她玩得很开心。

看着她的笑脸。

我觉得一切都值得。

回家时，在小区门口。

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她。

站在树下。

像是在等人。

她也看到了我们。

走过来。

“小雨。”

她轻声叫。

小雨愣了下。

扑过去。

“妈妈！”

她们抱在一起。

我站在旁边。

不知该说什么。

“我来拿点东西。”

她对我说。

“上次漏了些衣服。”

“哦。”

我点头。

“上去拿吧。”

回到家。

她收拾东西。

小雨一直跟着她。

生怕她再离开。

“妈妈你要走了吗？”

小雨问。

“嗯。”

她不敢看女儿的眼睛。

“能不能不走？”

小雨拉着她的衣角。

她蹲下身。

“妈妈有事。”

“要去很远的地方。”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

她在说谎。

我们都心知肚明。

收拾完东西。

她站起来。

“我走了。”

对我说。

“送送你。”

我说。

在电梯里。

我们都很沉默。

小雨紧紧拉着她的手。

送到小区门口。

她打车。

车来了。

她亲了亲小雨。

“要听爸爸的话。”

她说。

然后上车。

没有回头。

小雨看着车远去。

小声问：

“妈妈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我没回答。

只是抱起她。

“爸爸在。”

我说。

那晚小雨哭得很伤心。

我哄了很久才睡。

看着她红肿的眼睛。

心里对前妻的最后一点留恋。

也消失了。

时间过得很快。

转眼半年过去。

小雨上了小学。

我也习惯了单亲爸爸的生活。

一天接小雨放学。

她神秘地说：

“爸爸，我今天看到妈妈了。”

我愣住。

“在哪里？”

“在学校门口。”

“她和一个叔叔在一起。”

第二天。

我提前去接孩子。

果然看到了她。

站在学校对面。

穿着米色风衣。

瘦了很多。

她也看到了我。

犹豫了一下。

走过来。

“好久不见。”

她说。

“嗯。”

我点头。

“过得好吗？”

“还好。”

她说。

但眼神疲惫。

“他呢？”

我问。

“分了。”

她轻声说。

我有些意外。

但没多问。

“为什么在这？”

“想看看小雨。”

她说。

“她快放学了。”

“我知道。”

她看着校门。

孩子们出来了。

小雨看到我们。

高兴地跑过来。

“妈妈！”

她抱起小雨。

眼睛红了。

“妈妈你好久没来看我。”

小雨抱怨。

“对不起。”

她亲了亲女儿。

“妈妈以后常来看你。”

“真的吗？”

“真的。”

她看向我。

像是在征求同意。

我点点头。

从那以后。

她每周都来看小雨。

带她去玩，买衣服。

但从不进家门。

总是在小区门口等。

一次，下雨。

我请她上来坐。

她犹豫了一下。

同意了。

家里还是老样子。

她送的装饰品都在。

她看着这些。

眼神复杂。

“你...没交女朋友？”

她问。

“没有。”

我说。

“忙不过来。”

她沉默。

小雨拉着她参观房间。

“爸爸把你的照片都收起来了。”

孩子说。

她看了我一眼。

没说话。

送她下楼时。

雨停了。

“谢谢。”

她说。

“什么？”

“还让我见小雨。”

“她是你的女儿。”

我说。

“永远都是。”

她眼睛又红了。

“当初...”

“都过去了。”

我说。

她点点头。

转身走了。

后来从小雨那听说。

那个男人根本没离婚。

他妻子发现了他们的关系。

闹得很厉害。

最后他选择回归家庭。

把她甩了。

她现在一个人住。

租的房子。

工作也丢了。

靠打零工为生。

我没问她。

她也没说。

每次来都打扮得整齐。

但掩不住憔悴。

一天晚上。

她来看小雨。

带来个蛋糕。

说是小雨生日。

其实还有一个月。

吃完蛋糕。

小雨睡了。

我送她下楼。

在楼下。

她突然哭起来。

“对不起...”

她说。

“真的对不起...”

我拍拍她肩膀。

“都过去了。”

“我后悔了...”

她抽泣着。

“太晚了。”

我说。

她抬头看我。

“我们...”

“不可能了。”

我打断她。

她愣住。

然后苦笑。

“我知道。”

她说。

“只是有时候会想...”

“如果当初...”

“没有如果。”

我说。

她擦干眼泪。

“我走了。”

“嗯。”

看着她孤单的背影。

我心里很平静。

不再恨。

也不再爱。

后来她来的次数少了。

说找到新工作。

很忙。

小雨有时会想她。

但渐渐也习惯了。

一次接小雨放学。

看到她站在校门口。

穿着职业装。

精神好了很多。

“我调去外地了。”

她说。

“明天走。”

“多久？”

“可能一两年。”

她蹲下抱抱小雨。

“要听爸爸的话。”

“妈妈要去很远的地方工作。”

小雨已经习惯了这种说辞。

“记得回来看我。”

“一定。”

她站起来。

递给我一个信封。

“给小雨的。”

“是什么？”

“以后再看。”

她说。

上车前。

她回头。

“保重。”

“你也是。”

车开走了。

小雨问：

“妈妈还会回来吗？”

“会的。”

我说。

但心里知道。

可能不会了。

回家打开信封。

里面是一张银行卡。

和一张字条。

“密码是小雨生日。

对不起。

谢谢。”

我把卡收好。

也许有一天。

会告诉小雨真相。

但不是现在。

日子继续。

我和小雨的生活。

简单而平静。

偶尔会想起过去。

但不再心痛。

一天整理房间。

发现她的旧围裙。

犹豫了一下。

没扔。

放回了原处。

也许每个家庭。

都有无法丢弃的回忆。

好的，坏的。

都是生活的一部分。

晚上做饭时。

小雨跑进来。

“爸爸，我帮你。”

系上那条小围裙。

像个小大人。

我看着她的样子。

突然很庆幸。

虽然家庭不完整。

但爱还在。

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