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二岁那年我奶和我二姑欺负我妈，我一杯茶水泼我二姑头上

天爷啊！我怎么就把满满一杯热茶泼二姑头上去了呢！

茶杯是粗瓷的，带着圈豁口，是我妈用了五年的旧杯子。

刚泡的茉莉花茶还冒着白汽，茶叶在水里浮浮沉沉，香得钻鼻子。

我攥着杯子的手都在抖，指节捏得发白。

二姑正叉着腰站在堂屋中央，唾沫星子像下雨似的喷在我妈脸上。

她穿件花格子衬衫，袖口卷到胳膊肘，露出胳膊上的肥肉，一说话就晃悠。

“你个丧门星！娶你回来是让你伺候我妈的，不是让你在这当祖宗的！”

我妈低着头，蓝布围裙上还沾着面粉，是早上蒸馒头蹭上的。

她的肩膀一抽一抽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

我看不见她的眼睛，只看见她攥着围裙的手，指甲都掐进了布料里。

奶奶坐在堂屋正中的太师椅上，手里捻着串红棕色的佛珠，眼皮都没抬一下。

她穿件灰布褂子，领口磨得发亮，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是在念佛，还是在骂我妈。

“娶了个不下蛋的鸡，还敢给我摆脸色，真是反了天了。”

声音不大，却像针似的扎进我耳朵里。

我背着书包刚跨进门槛，书包带还滑在胳膊上，就听见了这两句。

太阳刚过晌午，阳光从堂屋的窗棂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道光斑，灰尘在光里飞。

院子里的鸡在咯咯叫，远处传来谁家拖拉机的突突声。

可我什么都听不见了，眼里只有我妈耷拉着的肩膀，和二姑那张唾沫横飞的脸。

我今年十二岁，上小学六年级，个头刚到我妈的胸口。

平时我妈总说我是个闷葫芦，不爱说话，可那天我心里的火，像是被谁点着了的柴火垛，噼里啪啦地烧。

这事说起来，不是一天两天的积怨了。

我记事起，奶奶就不待见我妈。

我妈是邻村的，家里条件一般，人长得清秀，就是性子软，不爱跟人争。

我爸是家里的老大，下面有个弟弟（我小叔，常年在外打工，不常在家）和二姑。

奶奶重男轻女，总盼着我妈能生个孙子，可我妈生了我，是个丫头。

打我出生那天起，奶奶就没给过我妈好脸色。

月子里，我妈想吃点鸡蛋，奶奶说 “鸡蛋金贵，给你男人留着干活吃”。

我妈夜里奶孩子，睡不好，白天想多躺会儿，奶奶就站在房门口骂 “懒骨头，娶回来就是伺候人的，不是让你睡懒觉的”。

我二姑，从小就跟奶奶亲，看奶奶不喜欢我妈，她也跟着挑刺。

二姑嫁在隔壁村，离得近，三天两头往娘家跑。

每次来，都空着手，却要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

要么是我妈给我做的新鞋，要么是我爸给我妈买的布料，要么是家里刚收的粮食。

我妈从来不说什么，只是默默看着。

我爸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他孝顺，不敢跟奶奶顶嘴，可又心疼我妈。

每次奶奶和二姑欺负我妈，他就只能叹气，劝我妈 “忍忍吧，娘年纪大了，二妹也不懂事”。

我妈总是点点头，说 “我知道，为了这个家，为了你，也为了孩子，我忍”。

可忍字头上一把刀，谁的心不是肉长的呢？

我记得有一年冬天，特别冷，下着大雪。

我妈得了重感冒，发烧烧得浑身发抖，躺在床上起不来。

奶奶不仅不关心，还让我妈起来给二姑做饭。

二姑那天来了，说想吃我妈做的葱花饼。

“嫂子，我知道你不舒服，可我就馋你做的葱花饼，你起来给我烙两张呗。”

二姑坐在炕沿上，嗑着瓜子，把瓜子皮扔了一地。

我妈烧得迷迷糊糊的，想说话都说不出来。

我站在旁边，看着我妈通红的脸，心里难受得不行。

“二姑，我妈生病了，不能做饭。”

我小声说，声音都在抖。

二姑斜了我一眼，“大人说话，小孩插什么嘴？你妈就是娇气，一点小病就装死，我当年生我儿子，刚生完就下地做饭了。”

奶奶在旁边帮腔，“就是，丫头片子懂什么，让你妈起来做，这点活累不死人。”

我看着她们，心里的气鼓鼓的，可我不敢说话，我怕奶奶打我。

最后，还是我爸从外面干活回来，看到我妈烧得厉害，发了火。

“娘！二妹！你们没看见她都烧得站不起来了吗！还让她做饭！”

我爸很少发火，那天他的脸气得通红。

他把我妈扶起来，给她盖好被子，又去村里的卫生室请了大夫。

奶奶和二姑被我爸吼了一顿，撇着嘴走了，临走前二姑还瞪了我妈一眼，说 “嫂子就是会装，把我哥哄得团团转”。

还有一次，是刚收完麦子的第六天。

我爸给我妈买了一块蓝布，想让我妈给自己做件新衣裳。

我妈高兴得不行，晚上趁着我睡着了，就在灯下裁剪布料。

她好久没给自己做新衣服了，平时穿的都是旧的，要么是打了补丁的。

结果第二天早上，布料不见了。

我妈到处找，都没找到。

后来才知道，是奶奶偷偷拿给二姑了。

二姑那天来，看到那块布料，说 “这布真好看，我正好想买块布做件褂子”。

奶奶就趁着我妈不注意，把布料塞给了二姑。

我妈找到奶奶，小声问 “娘，我那块布呢？是他爸给我买的”。

奶奶坐在门槛上择菜，头也不抬，“什么布？我不知道啊。”

二姑在旁边接口，“嫂子，你是不是记错了？我没见什么布啊，说不定是你自己放忘了地方。”

我妈知道是她们拿了，可她没证据，只能忍着。

那天晚上，我妈坐在灯下，偷偷抹眼泪。

我躺在旁边，假装睡着了，其实都看在眼里。

我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保护好妈妈，不让她再受委屈。

从那以后，我就特别留意奶奶和二姑的一举一动。

她们再欺负我妈，我就会站在妈妈身边，虽然不敢说什么，但我会瞪着她们，用眼神告诉她们，我不允许她们欺负我妈。

二姑总说我 “小丫头片子，还敢瞪我，长大了也是个没教养的”。

我不说话，只是把妈妈的手攥得更紧。

日子一天天过，我慢慢长大，也越来越懂事。

我知道妈妈的不容易，也知道爸爸的为难。

我开始学着帮妈妈干活，放学回家就去喂猪、喂鸡、扫地、洗碗。

我想让妈妈少干点活，多休息会儿。

我还把爸爸给我的零花钱攒起来，攒了半年，给妈妈买了一块香皂。

妈妈的手常年干活，粗糙得很，冬天还会裂口子，流血。

我想让妈妈的手能滋润一点。

那天我把香皂递给妈妈，妈妈愣住了，然后抱着我哭了。

“我的傻闺女，妈妈不用这个，你留着自己买零食吃。”

“妈，我不吃零食，我想让你的手变好。”

我趴在妈妈怀里，闻着妈妈身上淡淡的皂角味，心里暖暖的。

妈妈把香皂小心翼翼地收起来，舍不得用，只有逢年过节才拿出来用一次。

可就算我和妈妈这么小心翼翼，奶奶和二姑还是不依不饶。

矛盾的爆发，是在我十二岁那年的暑假。

那天是农历六月十八，天气特别热，太阳毒得能把地上的土烤裂。

我刚放暑假，不用上学，在家帮妈妈做家务。

早上起来，妈妈就去地里帮爸爸拔草了，让我在家看着锅，煮点玉米粥。

我坐在灶门口烧火，汗珠子顺着脸往下淌。

奶奶坐在堂屋的阴凉处，摇着蒲扇，指挥我 “火再大点，粥煮稠点，你爸干活累，要多喝点”。

我点点头，往灶膛里添了点柴。

大概上午十点多，二姑来了。

她骑着一辆二八大杠自行车，车后座上绑着个布包。

“娘，我来了。”

二姑把自行车往院子里一停，就进了堂屋，一屁股坐在奶奶旁边的椅子上，拿起桌上的水壶就喝。

“渴死我了，这天也太热了。”

奶奶抬眼看了她一下，“你来有事？”

“也没什么大事，” 二姑抹了抹嘴，“就是家里想盖两间偏房，钱不太够，想跟我哥借点。”

奶奶一听，立刻来了精神，“借钱？应该的，你哥现在日子好了，该帮衬你一把。”

“就是说啊，” 二姑笑着说，“我哥最疼我了，肯定会借的。”

她们说话的功夫，我妈从地里回来了。

妈妈戴着草帽，脸上晒得通红，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贴在身上。

她手里还提着个篮子，里面装着刚拔的青菜。

“妈，二妹，你们来了。”

妈妈放下篮子，拿起毛巾擦了擦脸。

二姑看了我妈一眼，没说话，继续跟奶奶说借钱的事。

“娘，你跟我哥说一声，我想借五千块钱，等我家收了玉米就还他。”

五千块钱，在当时可不是个小数目。

我家刚盖完新房，还欠着别人一点钱，手里根本没那么多闲钱。

妈妈听了，犹豫了一下，说 “二妹，不是嫂子不借给你，实在是家里刚盖完房，手里确实没钱，还欠着别人的钱呢。”

二姑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嫂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哥挣钱不少，怎么会没钱？你是不是把钱藏起来了？”

“我没有，” 妈妈急忙解释，“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盖房花了不少钱，还没缓过来。”

“我不信！” 二姑拍着桌子站起来，“你就是不想借我！你是不是看我过得好，心里不舒服？”

奶奶也跟着帮腔，“就是，你个当嫂子的，弟弟妹妹有困难，你就该帮一把，藏着掖着像什么话！”

“我真的没藏钱，” 妈妈的声音有点急，“不信你问你哥，他知道家里的情况。”

“问我哥？我哥肯定听你的！” 二姑走到我妈面前，指着我妈的鼻子，“你就是个扫把星！要不是你，我家能这么不顺吗？我哥能这么难吗？”

“你生不出带把的，还占着家里的位置，浪费粮食，现在连借点钱都不愿意，你还有良心吗？”

二姑的话像刀子一样，一句句扎在我妈心上。

我妈气得浑身发抖，嘴唇抿得紧紧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二妹，你怎么能这么说话？我什么时候对不起你了？”

“我怎么说话了？我说的是实话！” 二姑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喷了我妈一脸，“你就是个没良心的！我妈跟着你受了多少罪！你还敢跟我顶嘴！”

奶奶在旁边哼了一声，“自己没本事，还不让人说，真是厚脸皮。”

我站在灶门口，看着这一切，心里的火一下子就窜到了头顶。

我从来没见过二姑这么欺负我妈，也从来没见过奶奶这么不讲理。

我妈那么好的人，她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为这个家付出了那么多，为什么要受这样的委屈？

我攥紧了拳头，指甲都掐进了手心。

我想冲上去跟二姑理论，可我年纪小，打不过她。

我想喊爸爸，可爸爸还在地里干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就在这时，二姑又往前凑了一步，手都快指到我妈鼻子上了。

“你还有脸哭？我告诉你，今天这钱你借也得借，不借也得借！不然我就不走了！”

妈妈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衣襟上。

“我真的没钱……”

她的声音哽咽着，带着无尽的委屈。

那一刻，我再也忍不住了。

我转身冲进厨房，抓起桌上那杯刚泡好的茉莉花茶。

茶杯是温的，带着茶叶的清香，可我手里却像攥着一团火。

我朝着堂屋跑过去，嘴里喊着 “不许你欺负我妈！”

二姑回头看了我一眼，愣了一下，然后嗤笑一声，“小丫头片子，还敢管我的事？一边去！”

她的话还没说完，我就把手里的茶杯，对着她的脸，狠狠泼了过去。

“哗啦” 一声。

热茶瞬间泼在了二姑的头上、脸上、脖子上。

茶叶混着水，顺着她的头发往下淌，打湿了她的花格子衬衫。

二姑被烫得 “嗷” 地叫了一声，往后退了两步，双手捂着脸，跳了起来。

“啊！烫死我了！你个小杂种！你敢泼我！”

她的脸瞬间红了一片，头发湿漉漉地贴在头皮上，样子狼狈极了。

茶杯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摔成了两半。

茶叶和水洒了一地，混着二姑掉下来的几根头发，在地上蔓延开来。

堂屋里一下子安静了。

奶奶停下了念佛，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满脸的不敢相信。

妈妈也愣住了，忘了哭，只是呆呆地看着我。

二姑缓过劲来，放下手，脸上又红又肿，眼里满是怒火。

“你个没教养的东西！我撕烂你的嘴！”

她尖叫着，朝着我扑了过来。

我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可心里却一点都不后悔。

我就是要保护我妈，谁欺负她都不行！

就在二姑的手快要抓到我的时候，妈妈一下子冲了过来，把我紧紧抱在怀里，挡在我前面。

“二妹，你别吓着孩子！”

妈妈的声音带着颤抖，可语气却异常坚定。

这是我第一次见妈妈这么勇敢地护着我，这么勇敢地跟二姑顶嘴。

二姑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看着妈妈，愣住了。

“你…… 你还敢护着她？”

“她是我女儿，我不护着她谁护着她？” 妈妈抬起头，看着二姑，眼里满是泪水，却也满是倔强，“二妹，你骂我可以，打我也可以，但是你不能这么欺负我，更不能吓着我的孩子！”

“今天这事，是你先骂人的，是你先不讲理的，她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只是想保护我，有什么错？”

奶奶气得浑身发抖，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拿起桌上的鸡毛掸子，就朝着妈妈打过来。

“都是你教的好女儿！反了天了！敢跟长辈动手！我打死你这个忤逆不孝的东西！”

鸡毛掸子带着风，朝着妈妈的后背抽去。

我吓得闭上了眼睛，大喊 “不要打我妈！”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爸爸的声音。

“娘！别打了！”

爸爸背着锄头，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脸上满是汗水和泥土。

他显然是刚从地里回来，看到堂屋里的一幕，赶紧跑了进来，伸手拦住了奶奶。

“娘，有话好好说，别动手打人。”

奶奶甩开爸爸的手，气得指着我和妈妈，“你看看！你看看她们娘俩！反了天了！你女儿把你妹妹烫成这样，你媳妇还敢跟我顶嘴！这个家还有没有我的位置了！”

爸爸看向二姑，二姑的脸确实红了一片，头发湿漉漉的，样子很是狼狈。

他又看向我，我的脸上还带着泪痕，手里紧紧攥着妈妈的衣角。

最后，他看向妈妈，妈妈的后背微微发抖，脸上还挂着泪珠。

爸爸的眉头皱了起来，叹了口气，“娘，二妹，这事到底怎么回事？”

二姑哭着说 “哥！你问她们！你女儿把我烫成这样，你媳妇还护着她！我就是来借点钱盖房，她不肯借，还让她女儿泼我！”

“不是这样的，哥！” 妈妈急忙解释，“二妹她骂我，骂得很难听，还指着我的鼻子骂，孩子是为了保护我才这么做的，我真的没藏钱，家里确实没钱借给她。”

爸爸看向我，“丫头，你跟爸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抬起头，看着爸爸，眼里含着泪，却很坚定地说 “爸，二姑骂我妈，说我妈是扫把星，说我妈没良心，还指着我妈鼻子，我不想让她欺负我妈，就泼了她。”

爸爸沉默了，他看了看奶奶，又看了看二姑，再看了看我和妈妈，脸上满是为难。

过了一会儿，他走到二姑面前，“二妹，对不起，这事是侄女不对，我让她给你道歉。”

然后，他又看向我，“丫头，给你二姑道个歉。”

我抿着嘴，不愿意。

妈妈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小声说 “丫头，给你二姑道个歉，这事就算了。”

我看着妈妈的眼睛，妈妈的眼里满是恳求。

我知道，妈妈是不想让爸爸为难，不想让这个家散了。

我低下头，小声说 “二姑，对不起。”

二姑哼了一声，没说话，脸上的怒气却消了一些。

爸爸又从抽屉里拿出两百块钱，递给二姑，“二妹，这钱你拿着，买点烫伤膏擦擦，盖房的事，等家里缓过来了，哥再帮你。”

二姑接过钱，看了看，又瞪了我和妈妈一眼，“哥，你可别忘了你说的话。”

“我知道，” 爸爸点点头，“你先回去吧，路上慢点。”

二姑没再说话，转身拿起自行车上的布包，骂骂咧咧地走了。

她走的时候，还狠狠瞪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要把我吃了似的。

二姑走后，奶奶也没再骂我们，只是哼了一声，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把门摔得震天响。

堂屋里只剩下我、爸爸和妈妈。

爸爸看着地上摔碎的茶杯和洒了一地的茶水，又叹了口气，“丫头，以后不许这么冲动了，万一伤着人怎么办？”

“我不想让二姑欺负我妈。” 我小声说。

“爸知道你心疼你妈，” 爸爸摸了摸我的头，“可你也不能用这种方式，有什么事，跟爸说，爸来解决。”

妈妈抱着我，眼泪又掉了下来，“都是妈妈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妈，我不委屈，” 我抱着妈妈的腰，“只要能保护你，我什么都不怕。”

爸爸看着我们娘俩，眼圈也红了，“以后，我不会再让你们受委屈了。”

那天晚上，妈妈给我煮了个鸡蛋，还给我洗了脸。

她的手还是那么粗糙，可摸着我的脸，却很温柔。

“丫头，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能这么冲动了，知道吗？妈妈不想让你有事。”

“我知道了，妈。”

我点点头，把鸡蛋递到妈妈嘴边，“妈，你吃。”

妈妈摇摇头，“你吃，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我咬了一口鸡蛋，蛋黄的香味在嘴里散开，心里却酸酸的。

从那以后，奶奶好像变了一些。

她不再像以前那样明着欺负我妈了，虽然还是不太待见她，但至少不会再随便骂她、让她干重活了。

有时候妈妈做饭，奶奶还会主动帮忙烧火。

二姑也很少来了，就算来，也只是坐一会儿就走，不敢再跟妈妈吵架，更不敢再骂我妈了。

爸爸也越来越护着妈妈，每次奶奶想说妈妈，爸爸都会拦住，说 “娘，嫂子在家不容易，你就别再挑剔了”。

妈妈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她会在空闲的时候，给我做新衣服，给爸爸织毛衣，还会偶尔买些肉，给我和爸爸改善伙食。

院子里的鸡还是会咯咯叫，太阳还是会每天升起落下，日子还是那么平平淡淡。

可我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十二岁那年的一杯热茶，泼出去的是我对妈妈的保护，泼醒的是奶奶和二姑的刻薄，也泼暖了这个家。

我知道，以后的日子里，还会有各种各样的困难和矛盾。

可我不怕。

因为我有妈妈，有爸爸，我们是一家人。

只要我们一家人齐心协力，互相关心，互相爱护，就没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

现在我长大了，可我永远忘不了十二岁那年的那个晌午，忘不了我攥着茶杯的手，忘不了妈妈护着我的样子，更忘不了那杯泼出去的、带着茉莉花香味的热茶。

它像一颗种子，在我心里生根发芽，让我知道，家人是需要守护的，爱也是需要勇气的。

原来最朴素的亲情里，藏着最坚定的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