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脸没皮地追了顾景时四年,他不胜其烦,施压让家里将我送出了国

发布时间:2025-11-29 11:25  浏览量:8

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已完结,请放心观看!

我没脸没皮追了顾景时整整四年。

他烦得不行。

他一施压,家里人立刻慌慌张张把我送出国。

他说:「不管用什么办法,让她别再缠着我!」

「不然,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吃药、催眠、电击……

这些方法,真的管用。

我不再记得爱他的那种感觉。

连他长什么样,都变得模糊了。

他终于松口,准我回国。

只要他在的地方,我都会主动绕开。

因为妈妈反复叮嘱我,那个帅得离谱的男人,我惹不起。

看到他和我姐接吻,我偷偷掏出手机拍了一张。

他眼神冰冷又凶狠。

我吓得缩在墙角,结结巴巴地说:

「对不起,我只是觉得你们挺配的,很好嗑……」

不知道为什么,

一向情绪稳定的他,眼神忽然剧烈地晃了一下。

1

从国外回来后,我总觉得脑子转不动。

一天里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

我怀疑自己是不是病了。

妈妈安慰我说,别担心。

「你从小就是个小懒虫,哪像你姐姐那么自律。」

「没事的,每个人体质不一样,困了就睡吧。」

我倒了一大杯黑咖啡,想提提神。

结果一点用都没有。

我敲了敲太阳穴,正发愁时,大门响了。

管家说:

「大小姐带顾总回来了。」

爸妈眼里立刻亮了起来。

爸爸急急忙忙迎了出去。

妈妈刚要跟上,忽然想起什么。

她为难地看向我:

「小鸣,你……」

我懂事地点点头:

「我知道,顾总不喜欢我。」

「姐姐的婚事要紧。我先上楼了,正好补个觉。」

妈妈欣慰地看了眼打哈欠的我。

我才走了几步,突然想起咖啡杯没拿。

等会儿还想再喝一杯试试。

我一转身,刚好撞上一道冰冷的目光。

几乎是下意识的。

我忘了咖啡杯,拔腿就跑。

好像慢一步,就会有危险似的。

一直跑到房间,把门反锁。

又在门后顶了张桌子。

悬着的心才终于落回原位。

说不清为什么,每次看到顾景时,我就莫名害怕。

妈妈说,那是因为他是天生的上位者,谁在他面前都会觉得压迫。

「更何况是你这种天生的小菜鸟。」

妈妈还叮嘱我,别出现在顾总面前。

「顾总啊,最讨厌看起来可爱、其实脑子不灵光的人。」

「他的注意力只会放在你姐姐那样优秀的女孩身上。」

「顾家是什么级别?要是能和他们结亲,咱们家几辈子都不用愁了。」

「小鸣,你要懂事点。」

我一直很懂事。

所以每次顾景时来家里,我都主动躲开。

妈妈对此很满意,有时还会摸摸我的头。

那是我最珍惜的奖励。

所以,我一直没敢告诉她——

其实就算她不说,我也会躲着他。

他身上的气场太强了。

让我特别不舒服。

特别压抑。

就像心脏被人死死攥住一样。

还带着一股说不清的酸涩。

楼下传来欢声笑语。

我在那片热闹中,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2

我再睁开眼时,天已经暗了。

傍晚了。

别墅里静得吓人。

顾景时应该已经走了。

肚子饿得咕咕叫。

我推开房门,穿着白色公主睡裙,光着脚踩下楼找点吃的。

地板冰凉,脚底一激灵,脑子好像清醒了一点点。

我站在料理台前,正把面包片放进烤箱加热。

书房的门忽然「咔哒」一声开了。

顾景时从里面走出来,一身剪裁利落的西装。

暖黄的灯光打在他身上,轮廓分明,肩线笔直。

五官像被刀刻出来的一样。

整个人像从高处俯视众生的神祇。

但他太冷了。

气质冷,眼神也冷。

连西装袖口那对铅灰色的袖扣,都泛着寒意。

隔着长长的客厅,他的目光淡淡扫过来,落在我身上。

薄唇紧抿成一条线。

气场压得人喘不过气。

我几乎是立刻反应过来。

抱头蹲到餐桌底下。

笨拙地试图藏起来。

姐姐轻快的脚步声从楼梯传来。

她跑下来,直接扑进顾景时怀里,挽住他胳膊撒娇:

「这就走啦?你还没看我的新剧照呢,吃完饭再走好不好?」

姐姐平时总是一副清冷模样。

这会儿却像只撒娇的小猫,声音又软又甜。

像只羽毛漂亮、叫声动听的鸟。

顾景时没应声,只是冷冷盯着餐桌底下发抖的我。

姐姐脸上的笑慢慢淡了。

她咬了咬嘴唇,小声说:

「那你忙的话,改天再看也行。走吧,我送你出去。」

顾景时站在原地没动。

那股压迫感太强,仿佛根本没听见姐姐在说话。

姐姐张了张嘴,却不敢再出声。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嗓音低沉:

「好,吃完饭再走。」

爸爸和姐姐脸上同时闪过一丝惊讶。

顾景时嘴角微微扬起:

「怕什么?她不是都忘了吗?」

他迈开长腿走到餐桌边,蹲了下来。

西装裤绷出结实的大腿线条。

「鹿鸣,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我怯生生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头。

手指和脚趾突然像被针扎一样疼。

身体本能地缩成一团。

我尖叫出声。

死死闭上眼睛。

拼命摇头。

「不认识!别打我!我不认识!」

3

餐桌上,气氛有点怪。

爸妈拼命找话题活跃气氛。

可顾景时只是安静地吃饭。

动作优雅,举止得体。

完全没有开口的意思。

搞得爸妈的热情显得特别尴尬。

姐姐脸色阴沉,一句话也不说。

我不敢动筷子夹菜,只敢小口扒着米饭。

终于熬到这顿饭结束,爸妈像是同时松了口气。

看着顾景时要走的背影,我忽然想起什么,赶紧叫住他:

「顾总,等一下。」

所有人都愣住了,齐刷刷看向我。

连顾景时也停下脚步。

他眉头微皱,明显不耐烦。

「就一下下,行吗?」我用手指比了个一厘米的距离。

说完,我跑上楼,很快抱着一个铁盒子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

我掀开铁盒盖子,问:

「顾总,这是你的吧?」

最上面堆着十几张证件照。

有一寸的,也有两寸的。

一看就不是正经渠道拿的。

因为有的照片上有钢印,有的背面还粘着干掉的胶水。

明显是从各种地方抠下来的。

照片里的顾景时比现在年轻些,眉眼间还有点青涩。

但五官已经长得很好看了。

除了证件照,盒子里还塞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糖纸、烟盒、用完的笔芯、皱巴巴的试卷,等等。

顾景时盯着我看,眼神锐利。

我咬了咬牙,硬着头皮继续说:

「是在我衣柜角落发现的。不知道谁放那儿的。但我认出是您,应该是您的吧?」

顾景时眼神微微闪动,似乎带着点探究。

被他这么盯着,我顿时矮了一截。

肩膀不自觉地塌了下来。

他开口道:

「不是我的,扔了吧。」

「哦,好的。」

我顺手把盒子丢进旁边的垃圾桶,转身就要上楼。

顾景时的眼神突然变得危险起来。

「鹿鸣,你故意的吧?」他叫住我。

我一脸茫然:

「什么?」

他像是看穿了一切,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

「没什么。演得不错。下次别演了。我没兴趣看。」

说完,抬脚走了。

4

妈妈关上了门。

姐姐憋了一整晚,气得趴在桌上哭。

爸爸看得心疼,终究没忍住,一巴掌扇了过来。

我毫无防备,狼狈地摔在地上。

头撞到了桌角。

嗡嗡作响,疼得发麻。

妈妈痛心疾首地搂着姐姐的肩膀,对我说:

「小鸣,你也别怪你爸下手重,你今晚,真的太让我们失望了!」

「你忘了我一遍遍叮嘱你的话吗?」

「为什么自己跑下楼?为什么跟他说话?你就这么不自爱吗?!」

额头的伤口渗出血,流进眼睛里。

眼前一片血红,视线模糊不清。

我捂着伤口,小声辩解:

「对不起,我以为他已经走了……我不是故意的……」

姐姐猛地揪住我的衣领,歇斯底里地吼:

「穿成那样跑下楼,光着脚在他面前晃,还拿着个破盒子想吸引他注意——鹿鸣,你到底想勾引谁啊!」

「你知不知道顾景时是什么人?你又算什么东西?你怎么敢打他的主意?」

「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今晚这副样子,我可能会彻底失去他?」

「你是不是离了男人就活不下去?连自己亲姐的男朋友都要抢!」

说完,姐姐转身朝门口走去。

妈妈赶紧拉住她:

「鹿呦,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鹿呦狠狠瞪着我:

「这个家,有我没她,有她没我。我走!」

很快,车库传来车子启动的声音。

妈妈深深叹了口气。

爸爸气得摔门离开。

我低声说:

「我今晚出去住吧?」

妈妈犹豫了一下:

「你能去哪儿?」

「去酒店。我在国外的时候,经常住酒店,很熟的。」

那时候,我实在受不了那种非人的折磨,只要有机会就从医院逃出来,

住进最便宜的汽车旅馆,

躲开他们给我安排的那些痛苦治疗。

可每次,姐姐总能很快找到我,把我抓回去。

妈妈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

「今晚确实是你的错,那你先出去住吧。等你姐姐气消了,我再接你回来。」

5

酒店房间里。

我站在镜子前,轻轻擦掉额头上的血迹。

伤口有点大,一张创可贴根本遮不住。

可这么晚了,我不敢出门去买绷带。

以前总是睡不够。

今晚却因为额头上一阵阵的刺痛,反而睡不着了。

我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被送出国。

只记得从小到大,姐姐都比我聪明、优秀。

她走到哪儿,都像自带光环。

所以爸妈对她寄予了最大的期望。

姐姐小时候就当童模,后来靠着「美女学霸」的标签爆红出圈。

而我,除了和她差不多的长相,什么都没有。

所以我理解父母的偏心。

也接受他们把更多资源给更有能力的姐姐。

但这份偏爱,就是他们把我送出国的原因吗?

我记得在国外时,一把一把地吃药,忍受着痛苦的治疗。

妈妈在电话里说,这样能让我变得更聪明。

可我总觉得,从国外回来后,脑子更不好使了。

除了整天犯困,反应也变慢了。

是因为治疗失败,他们才不得不把我接回来的吗?

因为我变得更迟钝,所以他们更不喜欢我了吗?

6

白天,我在街上瞎晃。

晚上天一黑就回酒店躺下。

我在这家酒店已经住了一周,可妈妈还是没发消息让我回去。

我身上的钱快花光了。

我试着给她发微信。

结果发现她把我拉黑了。

中午,我坐在酒店大堂发愣。

远远看见一对男女站在室内花园的入口处。

男人背对着我,肩膀宽而挺直。

女人身材火辣,穿着一条优雅长裙,仰着脸冲他笑。

但我只能看到她半张侧脸。

我晃了晃脑袋,想看得更清楚点。

可这几天头一直疼,视线也像蒙了层雾。

反而让眼前这一幕显得更有感觉。

我掏出手机,拍下了这张画面。

但忘了关闪光灯,快门声还调到了最大。

他们立刻注意到了我。

男人下颌绷得死紧。

眼神冷冷地扫过来,充满敌意。

眼看两人朝我走来,我紧张得坐不住。

直到顾景时和鹿呦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

「鹿鸣,你怎么在这?」顾景时语气依旧冷冰冰的。

我瞥了眼鹿呦,吓得说不出话。

顾景时伸出手:

「把手机给我。」

我哆哆嗦嗦地递过去。

奇怪的是,他居然知道我的解锁密码。

连我自己都不明白那六位数字到底代表什么。

我把家里所有人的生日都试过,都不是。

顾景时点开那张照片,眼神危险地眯起:

「为什么偷拍?鹿鸣,你又想对鹿呦干什么?你还打算害她?」

我拼命摇头,急得快哭出来:

「没有,我真的没有。」

我知道姐姐比我强多了。

我这么普通,从来不敢跟她争什么。

可妈妈说,我曾经在她新剧发布会上穿得特别隆重地出现。

有记者说我和姐姐长得像,但气质完全不同。

姐姐清冷高贵。

而我活泼灵动,单纯善良。

说我戏路更宽。

结果她原本定下的女一号突然黄了。

最后我也没演成。

但她却错失了冲一线的机会。

所以她恨我,觉得我故意抢风头,见不得她好。

不管我怎么解释,没人相信我。

那天,我不是想抢姐姐的风头,我只是想亲眼看着她成功。

我花光了所有零花钱,租了那套贵得离谱的礼服,只为了不让她在镜头前丢脸。

可结果,却意外地把我自己衬得比她还亮眼。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但没人愿意相信我。

那段被所有人围攻的日子,家里人一个接一个地指责我,说我让他们失望透顶。

那种窒息感,

像一场醒不过来的噩梦。

我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求你信我,我真的没那么做。」我慌乱地抓住顾景时的衣袖,声音都在发抖。

他眉头一皱,语气冷硬:

「鹿鸣,你还装?你根本就没失忆,对吧?」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有没有失忆,求你信我!」

我的记忆好像出了故障。

有些事记得很清楚,有些却一片空白。

可到底忘了什么,我自己也说不上来。

顾景时晃了晃手机,嘴角扯出一抹讥笑:

「那你告诉我,你偷拍我和鹿呦是想干嘛?打算卖给狗仔,毁掉她的前途?」

他的眼神里全是鄙夷,就像在看下水道里的脏东西。

我本能地觉得自己特别卑微,

好像真的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眼泪一下子涌出来,我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

「对不起……我只是觉得,你们站在一起,特别配,特别甜……像童话里走出来的一样。」

顾景时攥着我手腕的手忽然顿住。

「你说什么?」

他漆黑的瞳孔猛地一缩,仿佛被什么狠狠刺了一下。

7

晚上,无处可去的我,想悄悄溜回家。

如果姐姐肯原谅我,

是不是就能回去了?

妈妈大概太忙了,才忘了她还有个小女儿在外头流浪吧?

我站在别墅外,被院子里闪烁的彩灯刺得眼睛发酸。

屋里灯火通明,笑声此起彼伏。

妈妈正把一顶王冠轻轻戴在姐姐头上。

姐姐低着头,脸颊微红,像童话里的公主。

爸爸激动地拍手,眼里闪着泪光。

顾景时嘴角微扬,目光只落在姐姐身上。

水晶吊灯洒下的光温柔又明亮,真是一派幸福景象。

原来,今晚是姐姐的生日啊!

那,也是我的生日。

我和姐姐是双胞胎。

从小到大,生日都一起过。

只是,主角永远是她。

所有人围着她唱生日歌。

蜡烛只能由她吹灭。

大家都追问她许了什么愿。

而我,只能分到她切下的一小块蛋糕。

有次我好奇,抢先吹了蜡烛。

姐姐当场哭了出来。

爸爸一把掀翻蛋糕,冲我吼:

「谁也别吃了!」

后来,爸妈带姐姐去高级酒店重新过了生日。

我跪在地上,默默吃掉摔烂的蛋糕。

我对着璀璨的灯光苦笑。

原来,妈妈不是忘了我在外面。

她是忘了,除了耀眼的鹿呦,她还有另一个女儿。

擦干眼泪,我转身离开。

8

没钱住酒店,我只能睡在汽车站的长椅上。

夜里,料峭的春雨飘进走廊,风特别冷。

我好像发烧了。

昏昏沉沉地,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的我18岁。

那天,我的作文被老师当着全班念出来,她说我写得很有灵气。

我从没被人这样夸过。

刚好那天,是我生日。

我高高兴兴跑回家,想告诉妈妈,我给自己买了个很小的蛋糕。

我可以和姐姐一起吹蜡烛了。

她吹大的,我吹小的就行。

我也能许下属于自己的小心愿了。

我兴奋地冲进家门,却发现屋里一个人都没有。

那晚,我守着一个巴掌大的蛋糕,电视里正播着姐姐的庆功宴。

原来,她新剧杀青,爸妈陪她去了北京。

他们在热闹的庆功宴上,给姐姐过了个特别有意义的生日。

爸妈都忘了,家里还留着我。

那晚,我拎着蛋糕,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

我想,只要有人对我说一句「生日快乐」,我就继续活着。

可路上的人全都行色匆匆,没人看我一眼。

我彻底心凉,朝护城河走去。

在河边,我碰到了顾景时。

他站在栏杆上,身形修长。

风吹起他白色的衣角,看起来随时会掉下去。

「喂,你也想死吗?等我吃完蛋糕,咱俩一起跳吧?」我笑着喊他。

顾景时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从栏杆上跳了下来。

那是我第一次过真正属于自己的生日。

我很认真。

认真地许愿。

认真地吹蜡烛。

认真地切开蛋糕,分给他一块。

顾景时带了一堆啤酒,我喝醉了。

喝醉后又哭又笑,拽着他往河里走。

「跳河得挑时间,再晚点晨练的人就来了,咱俩就死不成了!」

顾景时忽然挑了下眉,笑了。

他一把拉住疯疯癫癫的我,说:

「我今天突然不太想死了。改天再说吧。我先送你回去。」

那晚,我趴在他背上,一路上胡言乱语。

他把我放到家门口时,轻声说:

「小疯子,生日快乐。」

后来,我知道他叫顾景时。

海城顾家的独子。

那晚是他妈妈的忌日。

可他爸却从外面领回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私生子。

他受不了这种背叛,想用死来报复他爸。

他眉宇间,总是压着化不开的阴郁。

他不爱开口。

没有朋友。

习惯一个人待着。

我一看见他,就想到自己。

看到他紧锁的眉头,心就莫名地揪着疼。

只要他在,我就觉得特别安心。

想跟他说话,想靠近他一点。

所以,我一直跟在他后面跑。

我不怕丢脸,直接大声告白。

就想让他感受到我有多喜欢他。

就想让他明白,这世上有人全心全意爱着他。

可他永远冷着脸,跟我划清界限。

我以为他是慢热。

认真想了想,觉得我得更主动、更大胆,总有一天能打动他。

直到在姐姐的新剧发布会上。

我看见顾景时坐在第一排。

姐姐对着镜头害羞地说:

「这是我男朋友顾景时,他真的很爱我。」

那一秒,我脑子彻底宕机。

感觉自己像演了场荒唐的闹剧。

没人请我上台,我却自作多情演了个彻头彻尾的小丑。

我脑子一片空白,根本没法思考。

发布会还没结束,我提起裙摆就往外冲。

打断了姐姐的采访环节。

镜头瞬间转向我。

有人说我像逃走的公主,高贵又委屈。

比起台上连发丝都精致到完美的鹿呦,他们说我有种未经雕琢的真实感。

那张侧影照被传上网。

很多人留言说喜欢我干净透亮的眼神,疯狂@导演让我当女主。

很快有人扒出,我和鹿呦长得七分像。

接着爆出我们是亲姐妹。

网友开始议论,说新剧女主其实更适合我。

投票开启后,我以80%的支持率碾压姐姐。

我从来没跟姐姐抢过什么。

但看到那个投票结果,我忽然有点恍惚。

是不是,我也没那么差劲?

能不能,为自己拼一次?

就一次。

那天,我去找了顾景时。

我问他,如果女主是我,他会不会喜欢我?

顾景时冷笑了一声:

「怪不得鹿呦说,你从小看上的东西,非得抢到手不可。」

「你知不知道,当个好演员,是你姐一辈子的梦想?」

「鹿鸣,你自私得让人反胃。」

他每说一句话,都像刀子扎进我心里。

我疼得血肉模糊,甚至没听清他说,是我抢了姐姐的东西。

我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如果你觉得我恶心,那晚我们一起哭、一起笑,你背我回家,又算什么?」

顾景时眼里的嘲讽更深了:

「你以为,要不是鹿呦的妹妹,我会看你一眼?」

「我只是怕你出事,连累鹿呦的事业罢了。」

「鹿鸣,你该不会真以为我喜欢你吧?」

可我不信他的话。

我只信自己的感觉。

和我在一起时,顾景时总是紧绷的神经会放松下来,他会轻轻勾起嘴角,笑着回应我。

所以我认定,就算他不喜欢我,也一定不讨厌我。

我的要求低到尘埃里。

只要他不讨厌我,我就开心得想跳起来。

于是,我更加拼命地对他好。

有人在背后说他装,我直接冲上去把那人脸抓花。

轮到他值日,我从来不让他动手,因为我舍不得让他干这些琐事。

他妈妈的生日、忌日,还有他的生日,我比他自己记得还牢。

他用完的笔芯、丢掉的糖纸、抽空的烟盒,甚至随手扔进垃圾桶的试卷,我都当成宝贝收着。

我甚至低声下气地对他说:

「把我当成姐姐的替身也没关系,只要别赶我走。」

后来,顾景时彻底烦了。

他冲我吼:

「鹿鸣,你就没有一点自尊吗?」

我笑着说:「你不懂。」

你不懂一个从来没人爱过的人。

如果有一个人,能让她心甘情愿付出全部的爱,那就是她活下去的理由。

再后来,顾景时放话,不想再见到我。

「不管用什么办法,让她别再缠着我!」

「不然,别怪我翻脸无情。」

「听说国外有种催眠技术,能让人选择性遗忘某些事,送鹿鸣去吧。」

我被父母送出国。

但等我的,不只是催眠。

还有各种让人崩溃的非人手段。

戴着口罩的主治医生一边把荧光绿的液体推进我静脉,一边说:

「我在重塑你的精神世界。彻底打碎,再重新洗牌。你会感谢我的。」

9

迷迷糊糊中,我听见有人在怒吼。

「烧怎么还没退?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一个声音战战兢兢地回答:

「顾总,鹿小姐的耐药性太强了。她以前肯定长期用过大量药物,普通退烧药根本不起作用。」

「她为什么会用那么多药?她又没生病!」

听起来是顾景时的声音。

但语气不太对,微微发颤。

和他平时那种冷静低沉的调子完全不同。

那人沉默了一会儿才说:

「鹿小姐血液里残留大量药物,除了抗生素,还有精神抑制类成分。」

「精神抑制?」顾景时难以置信,「鹿鸣根本没有精神问题,怎么会吃这种药?」

「她这次回国后一直提不起劲,对什么都漠不关心,是不是因为这些药?」

医生顿了顿,语气谨慎:

「很可能。大多数精神类药物都含镇静成分,能让人情绪平稳,但也会导致反应迟钝、思维变慢。不过顾总……」

「说。」

「除了药物,鹿小姐身上似乎还有严重的物理创伤。」

「物理创伤?」

医生轻轻拉开我的衣领:

「顾总,您看,这些伤不像普通磕碰。我能解开她衣服做个全面检查吗?」

迎上顾景时冰冷的眼神,医生像碰到高压电,立刻改口:

「呃……还是您亲自来吧。」

「出去。」顾景时命令道。

门关上了,房间里一片死寂。

不知过了多久,他深深吸了口气。

伸手过来,一颗一颗解开我衣服的扣子。

随着更多疤痕暴露出来,他的手抖得越来越厉害。

最后连一颗小扣子都捏不住。

空气冷飕飕的,我皮肤上冒出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

我下意识蜷起身子,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仿佛又回到了那些潮湿、漆黑、看不到尽头的日子。

忽然,一滴泪砸在我胸口。

滚烫,灼人。

是我一直渴望的温度。

可它落在我冰凉的皮肤上,

转瞬就凉了,还带走了我仅剩的一点暖意。

顾景时拨通电话,声音里透着令人胆寒的狠意:

「查鹿鸣这三年在国外的所有经历,全部!立刻!」

10

我仍然昏迷着。

有时高烧到抽搐。

有时手脚冷得像马上就要断气。

在梦里,我把过去25年的孤独和无助又过了一遍。

我好像终于懂了,爸妈为什么不爱我。

因为怀双胞胎,妈妈肚子上留下了去不掉的妊娠纹。

这成了她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同样是怀胎十月,姐姐一出生就给爸妈带来了无数荣耀。

因为姐姐很小就开始拍童装广告,一直没赚到钱的爸爸,突然找到了新路子。

因为姐姐成绩好,妈妈在家委会里备受尊重。

因为姐姐的演艺事业越来越红,爸妈过上了他们梦寐以求的上层生活。

因为姐姐有望嫁进顾家,爸妈的豪门梦眼看就要成真。

那我呢?

我给爸妈带来了什么?

是平平无奇的成绩。

是不肯配合拍照,断送了他们靠我赚钱的念头。

是对未来毫无欲望,甘愿做个普通人。

唯一一次拼命争取,还差点毁了姐姐的前途和婚事。

我好像,真的不配被他们喜欢。

而我对顾景时那种近乎疯狂的迷恋和追逐,

其实,不过是我试图自救的最后一搏。

我以为他能拉我一把。

可惜,他根本不屑。

11

顾景时每天都守在我床边。

他亲手给我擦脸。

每天和我说很久的话,想把我叫醒。

爸妈一次都没出现过。

姐姐倒是来过几回。

她说:

「景时,你真没必要为了鹿鸣把自己的人生耗在这儿。你的时间按分钟算钱,太金贵了。我已经给小鸣安排了最好的护理医院,你回公司吧。」

顾景时默默用毛巾擦着我的手。

鹿呦又开口:

「景时,我妈说下个月初九是黄道吉日,什么事都合适,你能不能问问你爸,那天订婚行不行?订婚流程挺复杂的,我得早点挑礼服、试妆发。」

顾景时轻轻帮我把被角掖好。

鹿呦语气软下来,拉住顾景时的手,声音有点哽:

「景时,我知道你是因为我才这么照顾小鸣,我们全家都很感激你。可人各有命,我们也有自己的生活,也许……这就是小鸣的命吧。」

说到最后,她抬手擦了擦眼角。

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

顾景时终于抬头看她,语气平静:

「鹿呦,你不是总说,爸妈从小就偏心鹿鸣,对你冷暴力,所以你一直忍气吞声,只能自己咽下委屈吗?」

「你说,就算鹿鸣抢走你所有东西,你还是爱她?」

「那为什么你们吵架,被赶出家门、四处流浪的是鹿鸣?」

「为什么鹿鸣病了这么久,你爸妈从来没来看过她?」

「为什么鹿鸣躺在这里生死未卜,你却天天精神饱满,对着镜头笑得那么开心?」

「鹿呦,我有点搞不懂你了。」

我在混沌里无声地笑了。

顾景时真的很聪明。

哪怕他从前不信我、不站我这边,

但时间久了,很多事情,他终究看得明白。

可看到鹿呦那副尴尬、僵硬、眼神躲闪的样子,

我心里却没有一丝被正名的痛快。

当初我最需要的时候,他舍不得给一点光。

现在他愿意为我出头了,

可我,已经不在乎了。

12

夜里,我又烧起来了。

全身发抖,表情扭曲。

「不要!别打我,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求你,我好疼,放过我吧。」

「别把我关在这儿,太黑了,我好害怕。」

「能给我打点麻药吗?这样电击的时候,就不会那么痛了。」

「我不想治了,就让我病着吧,我宁愿死掉。」

「我改,我真的改,我再也不喜欢了。」

「求你了,让我死吧!我撑不住了。」

……

在无尽的黑暗里,有人把我搂进怀里。

那怀抱很暖,好像能把我的所有委屈都裹住。

我忍不住想靠得更近。

却又害怕,这又是一场新的测试。

每次都是这样,医生用温柔当诱饵来试探我。

只要我一上钩,等着我的就是更狠的惩罚。

「还是会被感情牵动,看来之前的训练根本没用。加量吧!」戴眼镜的医生冷冷地说。

其实我心里清楚得很。

可我还是没推开这个拥抱。

我大概,真的有病。

像飞蛾扑火一样。

贪恋任何一点温暖。

不管它是真是假。

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我茫然地问:

「我已经不爱你了啊,为什么还要打我?」

「顾景时,我真的不爱你了!」

「你让姐姐饶了我行不行?」

「我发誓,看到你,我连心跳都不会乱。怎么可能还喜欢你呢?」

泪水浸湿了他的肩膀。

他抱着我的手臂突然僵住。

接着,比我还剧烈地颤抖起来。

那个让我害怕的声音终于响起:

「小鸣,你这么难受,是因为我吗?」

我迷迷糊糊地摇头:

「不是。」

「是因为我还爱你。」

「可是,我知道错了。」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哽咽,从他喉咙里漏了出来。

13

去国外调查的人回来了。

顾景时已经连续好几天没离开我的房间。

他说:

「就在这儿说吧。」

秘书担忧地看了我一眼。

顾景时轻轻抚着我的脸,声音低哑:

「她昏迷这么久了,听不见你说什么。」

「要是真能听见,说不定气一上来就醒了。」

秘书翻开手里的文件,叹了口气:

「顾总,鹿鸣小姐在国外,并没有去您安排的那位权威心理医生那儿接受治疗。她是被鹿呦小姐送进了一家私人诊所。」

「那家诊所的医生,是个反社会人格的变态。」

「他声称能把所有不听话的人,改造成绝对服从的奴隶。」

「他的手段,不管是心理还是生理上的,都极其残忍。」

「他会彻底打碎患者的内心世界,再强行拼凑成他想要的样子。很多人被他搞疯了。」

「鹿鸣小姐现在的精神状态……其实已经快撑不住了。」

顾景时拳头捏得咔咔响。

他像是喘不上气,胸口剧烈起伏。

过了很久,才勉强稳住声音:

「鹿家人知道这些吗?鹿呦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妹妹受这种罪?」

秘书张了张嘴,却没敢说话。

顾景时眼神更冷:

「说。」

秘书又拿出一份材料。

「根据我的调查,这家私人诊所是鹿呦小姐多方打听后特意选的。」

「有些特别狠的手段,连那个医生自己都有点犹豫,是鹿呦小姐亲笔签字同意的。」

「而且,鹿鸣小姐受不了折磨,好几次逃出来,都是鹿呦小姐亲自找回去,再送进诊所的。」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所有人都没出声。

吊灯的光洒下来,细碎的光斑在空气里飘浮。

一滴泪从我眼角滑落。

原来光是回想那三年,我就怕得发抖。

那种无助和绝望,

就像重新掉进了地狱。

秘书把一本笔记递给顾景时。

「鹿鸣小姐好像察觉到自己记忆越来越乱,思维也在崩塌,所以写了这本日记,想帮自己记住事情。」

「只是后来,她连写过日记这件事都忘了。」

顾景时手抖着接过日记。

他逐字逐句地往下看。

看到最后,

这个一向冷静自持、情绪从不外露的顾总,

却趴在我的被子上,哭得撕心裂肺。

14

【2021 年 9 月 18 日】

今天,我好几次搞不清自己到底吃没吃饭,也想不起来为什么会被送到这儿。

我的记性越来越差,

而且一天比一天严重。

我偷偷弄了个笔记本,把每天发生的事都记下来。

以后每天早上睁眼,第一件事就是翻它。

这样我才不会彻底迷失。

【2021 年 9 月 20 日】

今天,主治医生拿着顾景时的照片问我:「这是谁?」

照片里的他穿着剪裁利落的西装,气质清冷又迷人,光是站在那儿就让人移不开眼。

我小声回答:

「顾景时,我喜欢了整整四年的那个人。」

结果那天,医生对我用了最狠的惩罚手段。

只要我看着顾景时的照片流露出一点感情,

强烈的电流就瞬间贯穿全身。

我疼得扭曲、惨叫,

却还是控制不住心里对他的想念。

医生命令我必须把他忘掉。

我只觉得荒唐。

他是顾景时啊!

我怎么可能说忘就忘?

【2021 年 12 月 24 日】

今天医生又拿出顾景时的照片,问我是谁。

我愣了一下,

还是答出了他的名字。

晚上,我缩在被子里悄悄翻日记。

慢慢想起了那种喜欢他的感觉——心跳加速、脸颊发烫。

还好写了日记,

不然我真的可能连心动是什么滋味都忘了。

【2022 年 5 月 3 日】

今天,医生给我看了顾景时和姐姐接吻的照片。

我吓得拼命往后缩。

因为每次看到他的脸,都会触发那种撕心裂肺的痛。

现在,他对我来说,就像灾难本身,

光是想起就浑身发抖。

医生叹了口气:

「还是有情绪波动啊!鹿鸣,这不行。我们得开始下一阶段治疗了。」

夜里,我颤抖着翻开笔记。

上面写着,我曾经爱顾景时爱到不要命,

为他放弃尊严,为他什么都愿意做。

我呆呆盯着那些字,

完全无法理解——

他明明这么可怕,我当初怎么会喜欢他?

这些话,真的是我写的吗?

【2022 年 11 月 7 日】

今天姐姐又来看我。

我向她哭诉自己受的苦。

我求她带我离开这儿。

她递给我一张精致的剧照。

「鹿鸣,我好看吗?」

我羡慕地点头:

「太好看了,我要是能像姐姐一样漂亮就好了。你看我现在,满身伤疤,整天没精打采,像个快死的老头子。」

姐姐问:

「你也想当演员?」

我满怀期待地点了点头。

她的脸瞬间冷了下来:

「鹿鸣,你真是没救了。」

「看来,惩罚还不够。」

那天,我被关进漆黑的小屋整整五天。

出来时,我浑身发抖,嘴里吐着白沫。

姐姐站在高处俯视我:

「鹿鸣,还敢打姐姐东西的主意吗?」

我疯狂摇头,当场尿了裤子。

「我不敢了。」

「你们要我做什么都行,真的!」

「告诉我,我一定听话。」

「别再折磨我了,求你们,为什么不让我死?」

姐姐露出甜美的笑:

「妹妹,你在说什么呀?」

「杀人可是违法的。」

「我可是公众人物,怎么可能干那种事?」

……

日记停在去年春节那晚。

【2024 年 2 月 9 日】

我被锁在楼顶的阁楼里。

看着窗外零星炸开的烟花。

突然觉得不知道自己在哪。

我是不是从小就住在这阁楼?

他们干嘛放烟花啊?

那些人怎么不住阁楼呢?

他们为什么笑得那么开心?

真奇怪。

这本日记是谁写的?

这作者真搞笑。

她那么迷那个叫顾景时的男人。

为他哭,为他笑。

她怎么这么傻?

她是不是疯了?

真可怜。

要是能见到她,我得提醒她:

「情绪起伏太大可不行,会被打针吃药,还会挨打挨踢的。」

15

咸湿的液体不停地滴在我脖子上。

我难受得要命。

可眼睛睁不开,手也抬不起来。

这种黏糊糊的不适感,像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啃我的心。

恨不得立刻撞墙结束这一切。

如果我能控制自己的身体,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撞上去。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个沉重的身体压到我身上。

压得我喘不过气,胸口发闷。

有人冲了进来:

「顾总,顾总您怎么了?」

「快!叫医生!顾总晕倒了!」

压着我的人终于被搬开,我松了口气。

16

这天,我又在梦里飘着。

那股熟悉的味道又出现了。

男人坐在我床边。

他好像喝了酒,说话时带着淡淡的酒气。

话也比平时多了不少。

「小鸣,你肯定恨我吧?」

「你爱我的时候,我故意躲开。」

「你最难熬的时候,我却装作看不见。」

「我一直对你表现得特别反感,说烦你缠着我,说根本不喜欢你。」

「可你说,只要我不讨厌你,就够了。」

「你含着泪讲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跟你一样疼。」

「只是,小鸣,你搞错了。」

「我喜欢你,从第一次见你的那天晚上就喜欢上了。」

「那晚在河边,你求生的念头比我还要淡。」

「你笑着说,这是你第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生日。说着说着,眼泪掉在巴掌大的小蛋糕上。」

「可你还是把中间那块带樱桃的蛋糕递给了我。」

「你不知道,对上你亮晶晶的眼睛,我也差点哭出来。」

「自从我妈走后,没人像你一样,把最好最大的东西留给我。」

「那晚背你回去的路上,你不停踢着小腿,聊你喜欢的剧,聊你救的小猫,我从来不知道,一个女孩心里能这么丰富、这么可爱。」

「我真希望那条路永远走不完。」

「听你说话,我好像也重新活过来了。」

「可我又特别瞧不起自己。」

「因为刚答应鹿呦在一起,转头就喜欢上了她妹妹。」

「我恨我爸,出轨伤害我妈。」

「可不知不觉,我也在伤害鹿呦。」

「所以那晚之后,我一遍遍提醒自己,别被欲望牵着走。」

「于是,我开始刻意疏远你,越来越抗拒你的靠近。」

「因为你身上有种天生的吸引力,我快控制不住想靠近你、依赖你。」

「最后,为了维持自己那点虚伪的体面,我做了这辈子最后悔的决定。」

「把你送出国。」

说到最后,顾景时的声音又带上了一丝沙哑的痛意。

他捧起我的手,轻轻贴在唇边吻了一下:

「小鸣,今天我要和鹿呦订婚了。」

「但你别担心,我从来没喜欢过她。」

「我只是看中她那个完美人设。跟她在一起,更多是为了顾家的生意布局。」

「利用她,是我卑鄙。」

「但她自己也不是无辜的。」

「今天,我会夺走她在乎的一切,让她彻底跌入深渊。」

17

晚上,顾景时没回来。

我听见照顾我的护士在门外闲聊。

她们说,顾景时在订婚宴上放了一段很长的视频。

全是关于鹿呦的。

鹿呦学术造假,学霸人设彻底崩了。

为了角色,她跟各种人上床。

那个冰清玉洁的形象,瞬间碎成渣。

视频重点揭露了鹿呦因嫉妒同卵妹妹,把她送进国外一家无证精神病院,整整折磨了三年。

现场宾客一片哗然。

鹿呦穿着华丽礼服,被人按着脸压在地上。

只能眼睁睁看着视频被无数人直播转发。

哭得撕心裂肺。

稍晚些时候,我妈多次卖yin的视频也被爆了出来。

我爸偷税漏税的证据直接被提交给了税务部门。

鹿家一夜之间,彻底垮了。

第二天一早,自从我生病后从未露面的父母,

提着一个精致蛋糕来看我。

他们哭着向顾景时认错,

求他看在我的份上,放过鹿家。

他们要给我补办一场盛大的生日宴,弥补25年来对我的亏欠。

只是,顾景时盯着那三层大蛋糕,

冷笑了一声:

「鹿鸣对芒果过敏,你们当爸妈的不知道?」

爸妈顿时脸色发白,尴尬得说不出话。

顾景时让人把他们轰出去:

「滚吧,去里面接受改造。下辈子别再当父母,祸害孩子了。」

几天后,姐姐受不了打击,

跳河自杀了。

听说顾景时故意拖慢打捞进度。

等尸体泡成巨人观,才准人捞上来。

生活好像突然安静了。

没人再来打扰我的昏睡。

顾景时干脆不去公司,整天守在我身边。

可我一直没醒。

他崩溃地质问医生:

「所有指标都正常了,为什么鹿鸣还不醒?」

医生无奈地叹气:

「鹿小姐的求生欲太弱了。」

「是她自己不想醒来。」

18

我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秋日早晨离开的。

秋风轻软,万物慵懒。

我在天空里伸了个懒腰。

庆幸自己的灵魂终于自由了。

因为这一生吃尽了苦头。

下辈子,我可以自己挑投胎的家庭。

我在天上看了很久很久。

最后选中了一对命运坎坷的父母。

他们很穷,日子过得艰难。

但他们真心疼爱孩子。

在意孩子的情绪,在意孩子穿多大码的鞋,雷雨天会主动把熟睡的孩子搂进怀里。

他们那么温柔,那么善良。

可他们的孩子却早早夭折。

他们悲痛欲绝,几乎活不下去。

「就他们吧。」我说。

只是,我正往新家奔去的时候,

发现身后顾景时居然追了上来。

烦死了,他竟然为我殉情?

真是讨厌透了!

他怎么这么阴魂不散?

害了我一辈子,还想缠我下辈子?

我赶紧加快投胎的速度。

造物主急急忙忙喊住我:

「还能实现你一个愿望,说吧!要钱?地位?颜值?智商?许完再跑!」

我没空回头,边跑边挥手:

「这些都不要。」

「我只要顾景时,这辈子再也找不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