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45岁才清楚：孩子将来学文科还是理科，从小就注定了

当我站在女儿的房间门口，看着她把所有的理科辅导书撕成碎片，整个房间像下了一场纸雨时，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这些年，到底做错了什么？

"我不学了！我再也不想学数学了！"她蹲在地上，抱着头嘶吼，"您为什么就是不明白？我真的学不会！"

我想走过去抱她，脚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十分钟前，她的高二期末考试成绩出来了——数学38分，物理42分，化学35分。而语文、英语、历史，全都是130分以上。

"你明明可以学好的！"我忍不住吼道，"你哥哥都能考满分，你为什么不行？你们是龙凤胎，他行你为什么不行？"

她抬起头，满脸泪水，眼神里满是绝望："因为我不是他！我永远都不可能成为他！"

那一刻，我突然想起了十五年前的一个画面。

那时他们才三岁，我给他们买了一样的乐高积木。

儿子兴奋地按照图纸一块一块拼，不到一小时就完成了。而女儿呢？

她把积木全部倒出来，然后用它们搭了一座"城堡"，跟图纸上的完全不一样，但她自己给那座城堡编了一个完整的童话故事。

当时我还夸她有创造力。

可后来，我却用了整整十二年的时间，试图把她变成哥哥那样的"理科天才"。

而现在，我的女儿已经被我逼到了崩溃的边缘……

01

我叫林萍，今年45岁，是一名工程师。丈夫也是工程师，我们都是理科出身，都相信逻辑和理性。

十六年前，我生下了龙凤胎——哥哥叫子轩，妹妹叫子悦。

看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小脸蛋，我和丈夫都觉得，既然是龙凤胎，那他们的智力水平应该是差不多的。我们要给他们一样的教育，让他们都成为优秀的人。

但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两个孩子就展现出了完全不同的特质。

子轩话不多，但做事很专注。他可以一个人安静地玩积木几个小时，可以为了搞明白一个玩具的构造把它拆得七零八落。他喜欢有规律的东西，喜欢按照步骤来。

子悦则完全相反。她话很多，总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她对故事书情有独钟，两岁多就能复述完整的童话故事。她喜欢角色扮演，经常自己编故事，一个人能演好几个角色。

当时我只觉得，这是性格差异，跟学习能力没关系。

02

真正的差异，在他们上小学后逐渐显现出来。

一年级的时候，数学课教简单的加减法。子轩学得很快，一教就会，而且从不出错。子悦却总是搞不清楚，不是把加号看成减号，就是算错答案。

"笨死了！这么简单都不会！"我忍不住训斥她。

她委屈地哭："我、我真的不会……"

"你哥哥都会，你怎么就不会？"我更生气了，"再做十道题，做不对就别吃饭！"

那天晚上，她哭着做题，一直做到半夜十一点。

而语文课上，情况正好相反。

老师让写一篇《我的妈妈》，子轩写了五句话，都是"我的妈妈很好"、"我的妈妈很漂亮"这种流水账。子悦却写了满满一页纸，用了很多优美的词句，还用了比喻和拟人的修辞手法。

家长会上，语文老师特意表扬了子悦："子悦的语言表达能力非常好，作文经常被当成范文在班上朗读。"

我笑着说："哦，可惜她数学不太好。"

语文老师愣了一下："每个孩子都有自己擅长的领域……"

"但是数学更重要嘛。"我打断她，"以后上大学、找工作，都要看理科成绩的。"

现在想起来，那位老师当时的表情，好像是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沉默了。

03

到了三年级，差异越来越明显。

子轩的数学经常考满分，而且开始参加奥数班。老师说他有数学天赋，建议重点培养。

子悦的数学却从来没上过90分，经常因为粗心大意丢分，或者完全搞不懂应用题的逻辑。

我开始焦虑了。

"这样下去怎么办？"我跟丈夫商量，"子悦的数学太差了，以后怎么考好学校？"

"那就多补补呗。"丈夫说，"多做题，熟能生巧。"

于是，我给子悦报了各种数学补习班——奥数班、思维训练班、一对一辅导……每个周末，子轩在家看书玩耍的时候，子悦都要去上各种补习班。

"妈妈，我能不能不去？"有一次，她小心翼翼地问我。

"不行。"我斩钉截铁地说，"你数学这么差，不多学怎么行？"

"可是我真的不喜欢数学……"

"喜欢不喜欢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学会！"我瞪着她，"你看你哥哥，人家数学多好！你们是双胞胎，他能学好，你就没理由学不好！"

她低下头，不再说话。

那天去补习班的路上，她一直很安静。我以为她是在反省，其实她只是在流眼泪。

04

四年级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

学校举办作文比赛，子悦的作文《假如我有一支马良的神笔》获得了全市一等奖。颁奖那天，她兴奋地拿着证书和奖杯回家。

"妈妈！您看！我得奖了！"她眼睛亮晶晶的。

我接过证书看了看："嗯，不错。"

"老师说我的作文写得特别好！"她继续说，"还说我很有文学天赋！"

"那很好啊。"我敷衍地说，"不过，你的数学作业做完了吗？明天还要测验呢。"

她的笑容一点点消失了。

"妈妈……"她小声说，"您能不能为我高兴一下？我真的很努力……"

"妈妈当然为你高兴。"我说，"但是你要明白，作文写得好不能代表什么。以后高考，数学、物理、化学才是重点。"

她看着我，眼里的光慢慢暗了下去。

那天晚上，我在她房间门口，听到她对着奖杯自言自语："为什么妈妈总是看不到我的好呢？"

我的心被揪了一下，但很快就告诉自己——这是为她好，我不能让她误入歧途。

05

到了初中，两个孩子的差距更加明显。

子轩数学、物理、化学样样精通，经常代表学校参加各种竞赛，拿奖拿到手软。老师们都说他是"理科天才"，以后肯定能考上清华北大。

子悦的理科成绩则一落千丈。初二的时候，她的数学经常不及格，物理也只能勉强及格。但她的语文、英语、历史、政治，几乎每次都是年级前十。

"你到底是怎么学的？"我看着她的成绩单，气得发抖，"同样是我生的，你哥哥那么优秀，你怎么就这么差？"

"我已经很努力了……"她低着头说。

"努力？你要是真努力，怎么会考成这样？"我把成绩单摔在桌上，"你看看你哥哥，人家从来不用我操心！"

"那您就别管我了！"她突然吼了回来，"反正在您眼里，我永远都比不上哥哥！"

说完，她冲进房间，把门重重关上。

那天晚上，我和丈夫商量："要不，让她转去那个专门提理科成绩的学校？"

"会不会太严格了？"丈夫有些犹豫。

"严格点好，她就是太散漫了。"我说，"必须狠心点，不然以后怎么办？"

最终，我们做了决定——初三开学，让子悦转到一所以理科教学闻名的私立学校。

当我把这个决定告诉她时，她看着我，眼里满是绝望。

06

在那所私立学校，子悦过得很痛苦。

学校的教学方式非常严格，每天从早上六点到晚上十点，几乎所有时间都用在理科学习上。老师们信奉"题海战术"，每天要做大量的习题。

子悦每天晚上回家，眼睛都是红的。

"妈妈，我真的不想去那个学校了……"她哭着恳求我。

"再坚持坚持，你会适应的。"我说。

"我不会适应的！"她哭得更厉害了，"我每天做那些题，就像在看天书一样！我真的理解不了！"

"那是你不够努力！"我提高了音量，"你哥哥就能理解，你为什么不能？"

"我不是哥哥！"她嘶吼道，"为什么您总是拿我跟他比？我永远都达不到他那样！"

"那你就继续待在那个学校，直到能达到为止！"

她看着我，突然不哭了。她的眼神变得很空洞，像一潭死水。

那个眼神，现在想起来，让我后怕。

07

初三下学期，子悦的班主任给我打电话。

"林女士，我想跟您聊聊子悦的情况。"

"她又怎么了？是不是又不好好学习？"我问。

"不是。"班主任的声音很严肃，"我担心她的心理状态。"

"心理状态？"

"是的。最近我发现，子悦总是一个人发呆，有时候叫她的名字她都听不见。而且，她开始拒绝参加任何活动，整个人都很消沉。"

我的心咯噔一下。

"还有，"班主任继续说，"我在她的作业本上，发现了一些很消极的话。比如'我是废物'、'我活着有什么意义'这样的话。"

我的手开始颤抖。

"林女士，我觉得您应该关注一下孩子的心理健康。有必要的话，可以带她去看看心理医生。"

挂了电话，我坐在那里，脑子里一片空白。

那天晚上，子悦回家时，我仔细观察她。她确实变了——瘦了很多，眼神空洞，走路都没有力气。

"悦悦，"我试探着问，"你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她面无表情地说。

"班主任说，你最近不太对劲……"

"我很好。"她打断我，"我要去写作业了。"

然后她就回房间了，把门关上。

我站在门外，心里第一次感到了真正的恐慌。

08

第二天，我带子悦去看了心理医生。

医生姓王，是个五十多岁的女性。她先单独跟子悦聊了一个小时，然后把我叫进去。

"林女士，您女儿的情况很不乐观。"王医生直接了当地说。

"她怎么了？"我紧张地问。

"她现在已经出现了明显的抑郁倾向。"王医生拿出一份评估报告，"长期的高压和挫败感，导致她产生了严重的自我怀疑和自我否定。"

我的脸色煞白。

"更危险的是，"王医生看着我，"她已经有了自杀的念头。"

"什么？！"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跟我说，她觉得自己是个负担，觉得自己永远达不到您的期望，觉得如果自己消失了，大家都会轻松一点。"

那一刻，我的世界崩塌了。

"我、我不知道……"我哭了出来，"我只是想让她变得更好……"

"但您用错了方法。"王医生叹了口气，"林女士，我必须告诉您一个事实——您的两个孩子，虽然是双胞胎，但他们的大脑思维方式是完全不同的。"

"什么意思？"

"简单来说，您儿子是典型的理科思维，而您女儿是典型的文科思维。"王医生解释道，"这种差异不是后天培养的，而是先天的。"

我愣住了。

"您一直试图把女儿变成儿子那样的人，但这根本不可能。"王医生认真地说，"就像您不能让一条鱼去爬树一样。"

我坐在那里，泪水止不住地流。

09

从医院回来的路上，我和子悦都没有说话。

到家后，我看到子轩正在做数学题。看到我们，他抬起头："妈，悦悦怎么了？"

我没有回答，而是拉着子悦坐到沙发上。

"悦悦，"我握着她的手，"妈妈有话想跟你说。"

她看着我，眼神麻木。

"对不起。"我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妈妈这些年，一直在做错事。"

她愣住了。

"妈妈不应该逼你学理科，不应该拿你跟哥哥比，不应该忽视你的优点。"我哽咽着说，"是妈妈错了。"

她的眼泪也流了下来。

"妈妈现在才明白，你和哥哥是不一样的。"我看着她，"你有你自己的天赋，你的文学才华，你的表达能力,这些都是哥哥没有的。"

"可是……"她哭着说,"可是您一直说理科更重要……"

"妈妈说错了。"我紧紧抱住她,"文科和理科没有高低之分,只有适不适合。而你,显然更适合文科。"

她在我怀里哭得撕心裂肺。

这是她这些年来,第一次在我面前放声大哭。

10

那天晚上,我和丈夫、子轩坐在一起,认真地谈了一次。

"我查了很多资料,"我说,"发现确实有'文科脑'和'理科脑'的说法。有些人天生对逻辑思维敏感,有些人天生对语言表达敏感。这不是好坏的问题,而是差异的问题。"

"那悦悦是文科脑?"子轩问。

"对。"我点点头,"而你是理科脑。"

"那以后呢?"丈夫问,"我们该怎么办?"

"我想让悦悦转学。"我说,"回到普通学校,让她选择文科。"

"可是,文科以后……"丈夫欲言又止。

"以后怎样都比现在好。"我打断他,"你没看到吗?我们的女儿已经快被逼疯了。如果再继续这样,我们可能会失去她。"

丈夫沉默了一会儿,最终点了点头。

11

初三下学期,我给子悦办了转学,让她回到了原来的学校。

那所学校的教学方式比较开放,也更注重学生的全面发展。

转学后,我跟子悦的班主任详细沟通了她的情况。班主任是个年轻的女老师,姓陈,教语文。

"林女士,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子悦的。"陈老师说,"而且,我看过她以前的作文,写得真的很好。她在语文方面很有天赋。"

"谢谢您。"我真诚地说,"麻烦您多鼓励她。她现在自信心很低,需要被肯定。"

"我明白。"陈老师点点头。

开学第一天,子悦很紧张。

"妈妈,如果我理科还是学不好怎么办?"她小声问。

"那就不好呗。"我轻松地说,"你只要把文科学好就行。"

她愣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摸摸她的头,"从今天开始,你只需要做你自己就好。"

那天晚上,她破天荒地笑了——那是这几年来,我第一次看到她发自内心的笑容。

12

转学后的第一次考试,子悦的成绩出来了。

数学65分,物理58分,化学62分——虽然还是不好,但比之前有进步了。

而语文136分,英语138分,历史140分,政治135分——几乎门门都是年级前十。

"妈妈,您看!"她拿着成绩单,眼睛亮晶晶的,"我文科考得很好!"

"嗯,很棒!"我真心地夸奖她,"妈妈为你骄傲!"

"那……理科呢?"她小心翼翼地问。

"理科也有进步啊,比以前好多了。"我说,"而且,等你高一分科之后,就可以专心学文科了,到时候理科只要过关就行。"

听到这话,她整个人都放松了。

那天晚上,我听到她房间里传来唱歌的声音——这是她这几年来,第一次唱歌。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直到有一天,我接到学校的电话。

"林女士,您能来学校一趟吗?"陈老师的声音有些急促,"子悦出事了。"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赶到学校时,看到子悦坐在办公室里,脸色煞白,浑身发抖。

"怎么了?"我冲过去,"发生什么事了?"

陈老师把我拉到一边,小声说:"今天学校组织职业规划讲座,请了一位嘉宾来分享。那位嘉宾讲到文科生的就业前景时,说了一些……不太恰当的话。"

"什么话?"

"他说,现在社会重理轻文,文科生就业很难,收入也比理科生低很多。还说,选择文科就等于选择了一条更艰难的路。"陈老师叹了口气,"子悦听完后,情绪就崩溃了。"

我走到子悦面前,蹲下身:"悦悦……"

她抬起头,眼里满是恐慌:"妈妈,他说的是真的吗?学文科真的没有出路吗?"

"不是的……"

"可是他说得很清楚!"她的声音在颤抖,"他说文科生找不到好工作,工资也低,社会地位也不高!那我……那我这些年的努力,是不是都白费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就在这时,陈老师的手机响了。她接起电话,脸色突然变了。

"什么?严重吗?好,我马上过去。"

她挂了电话,看着我,表情很复杂:"林女士,您先照顾好子悦。我得去处理一件事——今天讲座后,有三个准备选文科的学生被家长骂了,其中一个学生现在……"

她没说完,但我已经猜到了结局。

看着子悦惊恐的表情,我突然意识到,有些更重要的真相,我一直都没有告诉她……

13

那天晚上,我把子轩也叫了过来,我们一家人坐在一起,认真地谈了一次。

"悦悦,妈妈想问你一个问题。"我看着她,"如果不考虑就业、不考虑赚钱,只考虑你自己的感受,你更喜欢学什么?"

她愣了一下:"文科。"

"为什么?"

"因为……"她想了想,"因为当我读到一篇好文章,或者写出一段自己满意的文字时,我会觉得很幸福。那种感觉,是做理科题永远给不了我的。"

"那就够了。"我说。

"可是……"

"没有可是。"我打断她,"悦悦,妈妈今天要告诉你一个真相——所谓的'文科没前途'、'理科更吃香',这些都是刻板印象。"

我拿出手机,给她看我提前准备好的资料。

"你看,这些是中国近年来著名的文科毕业生。"我指给她看,"这位是著名作家,这位是外交官,这位是新闻主持人,这位是历史学教授……他们都是文科出身,都在各自的领域取得了很大的成就。"

子悦认真地看着。

"社会需要理科人才,但同样需要文科人才。"我继续说,"科技需要理科生去推动,但文化、艺术、法律、外交、新闻、教育……这些同样重要的领域,需要的是文科生。"

"可是那位嘉宾说……"

"那位嘉宾说的,只是他自己的偏见。"我说,"悦悦,你要记住,任何学科,只要学精了,都会有前途。问题不在于你学什么,而在于你能不能把它学好,能不能在这个领域做出成就。"

子轩在一旁也说话了:"悦悦,我虽然学理科,但我觉得你写的作文比我做的数学题厉害多了。你能用文字打动人,而我只能算对一道题。"

子悦看着哥哥,眼眶红了。

"还有一点,妈妈要告诉你。"我握着她的手,"妈妈45岁了,这些年见过很多人。我发现,那些真正成功的人,不是因为他们学了什么科,而是因为他们找到了自己真正热爱的事业。"

"真正热爱的事业?"

"对。"我点点头,"如果你逼着一个文科脑去学理科,他可能勉强及格,但永远不会出色。反过来也一样。只有当一个人做着自己擅长和热爱的事情时,他才会发光。"

那天晚上,我们聊了很久。

子悦的脸色慢慢好了起来,眼里的光也重新亮了。

14

高一分科的时候,子悦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文科。

但她的理科成绩,经过这一年的调整,也不再是以前那种惨不忍睹的状态了。我后来才明白,不是她学不会理科,而是以前的压力太大,反而阻碍了她的学习。

现在,没有了那么大的压力,她反而能用更平和的心态面对理科,成绩自然也就提高了。

高一第一学期期末,她的总成绩排在年级第十五名。虽然不如子轩的年级第二,但对她来说,已经是巨大的进步了。

更重要的是,她重新找回了自信和快乐。

有一天,她拿着一本作文本给我看:"妈妈,陈老师说,我可以试着投稿,参加全国中学生作文大赛。"

"那很好啊!"我真心为她高兴。

"可是,那个比赛很难……"她有些犹豫。

"试试呗。"我鼓励她,"就算没获奖也没关系,重要的是你享受写作的过程。"

她笑了,那个笑容明亮而自信。

两个月后,结果出来了——子悦的作文《寻找真实的自己》获得了全国一等奖。

那天,她拿着获奖证书,眼泪止不住地流:"妈妈,我终于证明了,我不是废物。"

"你从来都不是废物。"我抱着她,"只是妈妈以前看不到你的好。"

15

高二的一天,子轩突然跟我说:"妈,我想跟您聊聊悦悦的事。"

"怎么了?"

"我一直想跟您说,其实从小我就知道,悦悦跟我不一样。"他认真地说,"我记得幼儿园的时候,老师教我们折纸飞机。我能很快折出跟老师一模一样的飞机,但悦悦折的总是歪歪扭扭的。"

"嗯。"

"但是,她会给她的飞机涂上颜色,还会给它起名字,编故事。"子轩继续说,"我当时就觉得,她好厉害,能想出这么多故事。"

我愣住了。

"还有上小学的时候,老师让写日记。我总是写不出来,觉得每天都是重复的,有什么好写的。但悦悦能把一件很小的事,写得特别生动有趣。"

"是吗?"

"对。"子轩点点头,"妈,我想说的是,其实从小,悦悦就跟我不一样。她的大脑,本来就是用来做这些事情的。您让她学理科,就像让我去写小说一样,根本不可能写好。"

听到这话,我的眼泪流了下来。

原来,这个真相,我的儿子早就知道了。只有我这个当妈的,花了整整十几年才明白。

16

高三的时候,子悦要参加自主招生,需要准备文书。

她写了一篇《我的成长故事》,讲述了这些年她在文理科之间挣扎的经历。

我看完后,被深深触动了。

其中有一段是这样写的:

"小时候,我以为妈妈不爱我,因为她总是夸哥哥聪明,却说我笨。后来我才明白,不是妈妈不爱我,而是她用错了爱的方式。

她想让我变成哥哥那样的人,因为在她看来,那是最好的。但她不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我不需要变成哥哥,我只需要成为最好的自己。

这些年,我在理科的题海里挣扎,无数次想要放弃。但现在我明白了,那些痛苦不是白费的。它们让我更加珍惜现在的选择,也让我更加确定,文科才是我的归属。

感谢妈妈最终愿意改变,感谢她给了我做自己的机会。"

读完这段话,我哭得不能自已。

那天晚上,我把这篇文章给丈夫看。

"我们差点毁了这个孩子。"他说,声音哽咽。

"是啊。"我擦着眼泪,"但好在,我们及时醒悟了。"

17

高考成绩出来的那天,子轩考了685分,被清华大学计算机系录取。

子悦考了638分,被北京大学中文系录取。

看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我抱着两个孩子,哭得像个孩子。

"妈,您怎么了?"子悦问。

"妈妈太高兴了。"我擦着眼泪,"不是因为你们考上了好学校,而是因为你们终于都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路。"

子轩笑着说:"妈,其实我早就跟您说过,悦悦适合学文科。"

"是我这个当妈的太蠢了。"我苦笑,"花了这么多年才明白。"

"不晚。"子悦握着我的手,"妈,谢谢您最终还是理解了我。"

那天晚上,我们一家四口坐在一起,聊了很多。

丈夫说:"其实我以前也有偏见,觉得理科比文科好。但这些年看着悦悦的变化,我才明白,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对。"我点点头,"而且我现在终于明白了,孩子将来学文科还是理科,真的是从小就注定的。"

"怎么说?"丈夫问。

"因为每个人的大脑,天生就有不同的倾向。"我说,"有些人天生对数字敏感,有些人天生对语言敏感。这不是后天培养能改变的。"

"就像子轩,从小就喜欢搭积木、拆玩具、研究事物的规律。"我继续说,"而悦悦,从小就喜欢听故事、编故事、表达情感。这些特质,在他们三岁的时候就已经显现出来了。"

"那为什么我们当时没看出来?"丈夫问。

"因为我们被刻板印象蒙蔽了。"我苦笑,"我们总觉得理科更重要,所以试图把所有孩子都往理科方向培养。但我们忘了,每个孩子都是独一无二的。"

18

现在,子轩已经大二了,在清华学得如鱼得水。他参加了各种编程比赛,拿了不少奖,还跟着导师做科研项目。

子悦也在北大找到了自己的天地。她在中文系如鱼得水,不仅成绩优秀,还加入了校文学社,发表了不少作品。

前几天,子悦给我发来一条消息:"妈,我今天听了一个讲座,讲的是文理科的脑科学研究。"

"讲了什么?"我问。

"教授说,人的大脑确实有左右脑之分,但更重要的是,每个人的神经连接模式是不同的。有些人的大脑更擅长逻辑思维,有些人更擅长形象思维。这种差异,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形成了。"

"是吗?"

"对。"她继续说,"教授还说,如果强迫一个形象思维为主的人去学理科,或者强迫一个逻辑思维为主的人去学文科,不仅学不好,还会对心理造成很大伤害。"

看到这条消息,我沉默了很久。

原来,那位心理医生当年说的都是真的——子悦和子轩的大脑,天生就是不同的。

而我,用了整整十几年的时间,试图改变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

19

去年,我受邀去一所中学做家长分享。

台下坐满了初三学生的家长,他们都在为孩子的文理分科而焦虑。

"各位家长,我想跟大家分享我的故事。"我站在讲台上,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我讲述了这些年的经历——我如何逼着女儿学理科,如何差点毁了她,以及我如何终于醒悟。

"我45岁才清楚一个道理,"我说,"孩子将来学文科还是理科,从小就注定了。"

"不是说命运注定,而是说,每个孩子的大脑,天生就有不同的倾向。"我解释道,"你们仔细观察自己的孩子,从他们很小的时候,其实就能看出来。"

"喜欢搭积木、拆玩具、研究规律的孩子,往往是理科脑。"

"喜欢听故事、编故事、表达情感的孩子,往往是文科脑。"

"这不是好坏的问题,而是差异的问题。"我认真地说,"作为家长,我们要做的不是改变孩子,而是发现孩子的天赋,然后顺势而为。"

台下的家长们认真地听着。

"还有一点很重要,"我继续说,"不要被'理科好找工作'、'文科没前途'这些刻板印象误导。事实是,任何学科,只要学精了,都有前途。"

"我的儿子学理科,在科研领域做得很好。我的女儿学文科,在文学创作上也很出色。他们都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路,都在发光发热。"

讲完后,有很多家长来找我交流。

其中一位母亲红着眼睛说:"谢谢您的分享。我家孩子也是偏文科,但我一直逼他学理科。听了您的故事,我决定尊重他的选择。"

"那就好。"我握着她的手,"相信我,当孩子走在适合自己的路上时,他会比你想象的更优秀。"

20

今天,子悦发来消息说,她的第一本小说即将出版。

"妈,您是第一个我想分享这个消息的人。"她在消息里说,"谢谢您当年没有放弃我,谢谢您最终看到了真实的我。"

我看着这条消息,眼泪又流了下来。

子轩也发来消息:"妈,悦悦的书我已经预定了。虽然我是理科生,但我最喜欢的还是她写的故事。"

我回复他:"你们俩,一个用代码改变世界,一个用文字温暖人心。妈妈为你们骄傲。"

傍晚,我和丈夫坐在阳台上。

"如果能重来一次,你会怎么做?"丈夫问我。

"我会从他们很小的时候,就仔细观察他们的特质。"我说,"然后根据他们的天赋,而不是我的期望,来引导他们。"

"你觉得,孩子学文科还是理科,真的从小就能看出来吗?"

"能。"我肯定地说,"子轩三岁的时候,能一个人专注地搭积木两小时。而子悦,同样三岁的时候,能给自己搭的'城堡'编一个完整的童话故事。这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是啊。"丈夫感叹,"只是我们当时看不懂这些信号。"

"所以我现在想告诉所有的家长,"我说,"不要等到孩子高中分科了才考虑这个问题。从孩子很小的时候,就要注意观察——"

"他是喜欢拼图还是喜欢画画?"

"他是喜欢玩数字游戏还是喜欢听故事?"

"他是喜欢研究'为什么'还是喜欢想象'如果'?"

"这些细节,都在告诉你,你的孩子是文科脑还是理科脑。"

丈夫点点头:"你说得对。如果我们当初能早点意识到这一点,悦悦就不用走那么多弯路了。"

"但也正是因为走了弯路,她才更珍惜现在的选择,也更确定自己的方向。"我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夜色降临,繁星点点。

我想起了子悦小时候的一个场景。

那时她五岁,有一天晚上指着天上的星星问我:"妈妈,星星为什么会眨眼睛?"

我当时是怎么回答的?我说:"因为大气折射。"

然后她失望地说:"我以为是因为星星在跟我说话呢。"

现在想想,那一刻,她已经在用文学的方式看世界了。而我却试图用理科的逻辑去纠正她。

我花了整整四十年,才学会用不同的眼光看世界。

我花了整整十五年,才学会尊重孩子的差异。

但好在,一切还不算太晚。

现在,我的两个孩子,一个在理科的世界里探索真理,一个在文学的海洋里寻找美好。

他们都在做着自己热爱的事情,都在发光。

而我终于明白了——

孩子将来学文科还是理科,真的从小就注定了。

不是命运的注定,而是天赋的指引。

作为父母,我们要做的,不是改变这个注定,而是发现它,尊重它,然后帮助孩子走上属于他们自己的路。

这才是真正的爱,也是真正的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