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前,我被校霸妈妈砸支票:你跟我儿子谈恋爱?我:想带他上清北

发布时间:2025-12-05 17:13  浏览量:4

那是一张填好了数字的支票,轻飘飘地甩在桌面上,却发出了某种金钱特有的、沉甸甸的嘲讽声。

高考冲刺的关键期,我遭遇了传说中豪门狗血剧的经典桥段——被校霸的亲妈拿钱“羞辱”。

坐在对面的女人,那一身行头加起来怕是能抵得上市中心一套房的首付。

她微微仰着下巴,保养得宜的脸上写满了与生俱来的优越感,眼神像是在看一件沾了灰尘的廉价摆件。

“听说,就是你在跟我儿子谈恋爱?”她轻嗤一声,指尖点了点桌面,“也不拿镜子照照,你是个什么东西?”

我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那张支票,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背诵古诗文:

“我是年级第一。”

女人的表情明显僵了一瞬,像是精心准备的台词被突然卡住。

她眯起眼,上下审视着我,眼底的傲慢逐渐转变为一种难以理解的困惑:

“那……那你图什么?看上我儿子哪一点了?”

空气凝固了两秒。

我抬起头,目光诚挚,字正腔圆地抛出了那句足以震碎她三观的话:

“因为我想带他上清北。”

我清晰地看见,校霸妈妈捏着爱马仕包带的手,剧烈地哆嗦了一下。

……

我和许斯年的“恋情”,原本藏得好好的,结果还是以一种极其轰烈的方式曝光了。

起因是许斯年在男厕所里,把一个试图给我递情书的男生按在瓷砖地上反复摩擦。

那个男生的惨叫声凄厉得如同杀猪,直接把巡逻的教导主任给招魂招来了。

在办公室里,鼻青脸肿的男生为了推卸责任,一口咬定是我在背后教唆。

“老师!我上周亲眼看见林笙和许斯年在学校后巷牵手逛街!肯定是她指使许斯年打我的,她是主谋!”

于是,作为“红颜祸水”的我,顺理成章地被班主任“请”到了办公室喝茶。

紧接着就是通知家长。

我的父母自然是没来的,电话打过去估计也是嫌丢人或者嫌麻烦。

反倒是许斯年的妈妈,踩着高跟鞋风风火火地杀到了学校。

她在办公室里虽然没说什么重话,却在放学时,让司机把那辆尾号“8888”的豪车横在了我面前,不仅要把我带到学校附近的奶茶店,还要跟我“谈谈人生”。

许斯年家里有矿这事儿,全校皆知。

若非如此,我也不会费尽心机让他成为我名义上的男朋友。

但当那个女人从那辆价值不菲的豪车上优雅落地时,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我心里还是不可避免地发生了一场小型地震。

她举手投足间透着一种长期处于上位的雍容,手指上那颗鸽子蛋大小的钻戒,在夕阳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那种尺寸,我连在地摊上买假货都不敢挑这么浮夸的。

进了奶茶店,她甚至不愿意坐下,只是站在那里,目光像X光一样扫描着我。

视线扫过我领口起了毛球的校服,以及那条洗得发白变形的牛仔裤,她嘴角那抹嘲讽的弧度更深了。

“听说你在跟我儿子谈恋爱?你算什么东西?”

这是她第二次问这个问题了。

“我是年级第一。”

我也重复了我的回答,并且极其耐心地补充了一组数据:

“阿姨,我中考是全省状元,进入高中后连续十次大考稳居年级榜首。

上个月的市级统考,我因为感冒发挥失常,才屈居第二。”

没办法,那个永远压我一头的市第一,听说家里祖孙三代都是搞科研的,基因彩票我也没辙,这属实是非战之罪。

许妈妈明显愣住了。

她原本准备好的尖酸刻薄话语全都被堵在喉咙口,看我的眼神充满了迷茫:

“那……那你看上我儿子什么了?”

平心而论,我看上许斯年,纯粹是因为他是校霸。

他脾气暴躁,一点就炸,家里有钱有势。

听说高一的时候,因为看不惯某个老师势利眼搞区别对待,直接动手把人送进了医院,最后家里出钱摆平,他在学校里横着走都没人敢管。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校园小社会里,有一个这样“恶名在外”的男朋友,能帮我这种无依无靠的优等生省去太多不必要的麻烦。

但我当然不能这么说。

于是,我努力调动面部肌肉,挤出了一个标准的好学生式乖巧微笑,眼神清澈得像一汪泉水:

“阿姨,我是真心喜欢许斯年的。

我觉得他很有潜力,我有信心带他一起考上清华北大。”

那一瞬间,我发誓我看见许妈妈的眼睛“噌”地一下亮了。

那种眼神,怎么形容呢?就像是一个买了二十年彩票的老彩民,突然发现手里那张皱巴巴的票根居然中了五百万大奖。

“笙笙是吧?好孩子!以后你就是阿姨的亲闺女了!这顿饭阿姨请,以后斯年的学习就拜托你了!”

……

阿姨不仅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还非要塞给我一个厚厚的红包,最后是被我死命拒绝才作罢。

等我回到学校时,晚自习的预备铃还没响。

我站在教学楼走廊的阳台上吹风,试图散去身上那股不属于我的奢靡香水味。

没过多久,许斯年就像一只闻着味儿的大金毛,气喘吁吁地朝我跑了过来。

“笙笙!我妈跟你说什么了?那个老太婆有没有拿钱砸你?有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欺负你?”他紧张地抓着我的袖子,上下检查。

“没有,”我淡定地摇摇头,“阿姨挺喜欢我的,还请我喝了奶茶。”

许斯年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容,那颗标志性的小虎牙在路灯下若隐若现:

“我就知道!我家笙笙这么可爱,这么优秀,就算是我那个挑剔的老妈也肯定会喜欢的!”

说话间,他小心翼翼地往我身边挪了挪。

那种混合着昂贵木质香调和淡淡洗衣液清香的味道,霸道地钻进了我的鼻腔。

许斯年眨巴着那双亮晶晶的眼睛,一脸期待地看着我:

“笙笙,我们都好久没有正经约会了。

上次跟你好好说几句话,好像还是上个礼拜的事情吧?”

我侧过身,避开他灼热的视线:“再说吧,我最近挺忙的。”

“你忙什么啊?”

“学习。”

“……又是学习?”

这两个字几乎是我们同时说出口的。

许斯年像只耷拉下耳朵的小狗,脑袋垂了下去,小声嘟囔着:“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除了学习就是刷题……”

但他很快又自我调节好了情绪,无奈地耸耸肩,轻叹一声:“算了算了,我就知道在你心里学习比我重要一万倍。

快回去吧,外面风大。”

目送许斯年那略显落寞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我收起脸上那一丝伪装的温情,转身走回充满压抑气息的教室。

刚坐回座位,我就感觉后背一凉。

我的座位正后方,那个今天刚在厕所挨了一顿毒打的男生,此刻正用一种怨毒至极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我。

“林笙,你行啊,居然学会借刀杀人了。”他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阴狠。

我转过笔,漫不经心地对上他的视线,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冷笑:

“怎么?不服气?你要是有种,就继续写那些骚扰小纸条试试看。”

这个男生的恶意,并不是突如其来的。

自从一个月前换座位调到我后座开始,噩梦就降临了。

起初只是扯头发、踢椅子这种小动作,后来就开始塞一些莫名其妙的文字。

直到最近,那些文字演变成了情书。

但这绝不是青春期那种懵懂美好的告白,那些信纸上充斥着肮脏下流的词汇,是对女性最恶意的意淫和侮辱,是发在网络上都会被立刻屏蔽封号的程度。

我曾鼓起勇气拿着证据去找过老师。

那位平日里满口仁义道德的班主任,只是推了推眼镜,语重心长地劝我:“林笙啊,你是好学生,要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只要你安心学习,不要理会,男同学自然就觉得没趣了。

马上就要高考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一刻我就明白了,在这个以升学率为KPI的体系里,没有人会真正站在我这边帮我。

既然正规途径走不通,那我就只能自己想办法自救。

于是,我把目光投向了许斯年。

家里有权有势,性格暴躁冲动,还是远近闻名的校霸。

这是完美的挡箭牌,也是一把最锋利的刀。

许斯年虽然看着凶,其实骨子里单纯得要命。

他就像是被家里用金钱和宠爱堆砌出来的温室花朵,根本没见过什么人性的阴暗面。

我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只是稍稍对他释放了一点善意,这条大鱼就咬钩了。

记得第一次把他约到学校后面的小树林时,我们正好撞见一对情侣在角落里忘情接吻。

他那张平时嚣张跋扈的脸瞬间红透了,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他试图靠近我,却在快要碰到我肩膀时猛地缩了回去,结结巴巴地说:

“你……你是不是擦口红了?那个……你今天特别好看,是不是为了见我特意化了很久的妆?我、我怕给你弄脏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甚至不敢看我的眼睛,自己先把自己给羞熟了。

看着他这副纯情的模样,我心里毫无波澜,甚至觉得有些好笑。

我安慰他那只是变色唇膏,然后踮起脚,在他脸上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

当然,这点甜头是有代价的。

就在当天,我装作不经意地从书包夹层里抖落出了那封后座男生写的、用词最恶心的“情书”。

许斯年捡起来只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没过多久,那个男生就被许斯年拖进了厕所。

拳头砸在肉上的闷响,成了我那天听过最悦耳的声音。

从此以后,我的世界终于清静了。

早晚自习的时候,再也没有人在后面踹我的椅子,也没有那些令人作呕的纸条飞到我的课桌上。

我可以心无旁骛地刷题,直到放学铃声响起。

许斯年雷打不动地在校门口等我。

我们每天真正相处的时间,其实只有从教学楼走到校门口这短短的五分钟。

因为出了校门,我就要戴上耳机背单词。

为了让我那个正在上小学的宝贝弟弟能读上市里最好的小学,爸妈毫不犹豫地卖掉了原来的大房子,背上巨额贷款买了这套老破小的学区房。

从这里走到我的高中,需要足足四十分钟。

我正好利用这段时间来磨耳朵,背英语单词。

我清楚地知道他们的偏心,也比谁都明白,只有高考这一条路,能让我彻底摆脱这个令人窒息的原生家庭。

当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时,时针已经指向了十二点。

钥匙刚转动锁孔,门还没完全推开,一只拖鞋就带着风声朝我的面门飞了过来。

“死丫头!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今天你们老师给我打电话说你在学校早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侧身躲过那只拖鞋,换上那双属于我的旧拖鞋,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谈论天气:

“原来你接到电话了啊。”

我还以为是因为没接到电话才没去学校。

原来只是单纯的嫌弃,不想为了我去丢人现眼而已。

我妈一听我这不咸不淡的语气,火气瞬间就窜到了天灵盖。

“我去?我还敢去吗?老娘的脸都被你丢尽了!辛辛苦苦送你去读高中,你倒好,居然在学校里搞破 鞋!

是不是下次就要给我挺个大肚子回来让我养?!早知道就该听你二姨的,初中毕业就让你回老家找个人嫁了换彩礼!”

我的家庭背景极其普通,甚至可以说是有些不堪。

父母都出身偏远小山村,当初我妈连初中都没读完就辍学嫁给了我爸。

在那个愚昧闭塞的村子里,十六七岁的女孩嫁人生子是常态,读书反而成了异类。

我表姐刚满十六岁那年,拿到了县里高中的录取通知书。

那天晚上,她却被父母锁在房间里,逼着嫁给一个三十多岁的老光棍。

出嫁那天,锣鼓喧天,她却死死抓着我的手,哭得撕心裂肺:

“笙笙,你一定要跑!跑得越远越好,千万别回头!”

我叫林笙,仅仅是因为我爸妈希望能再生下一个儿子(生)。

在我之后,我妈确实又怀过几次,但每次找私人诊所查出是女儿后,都毫不犹豫地打掉了。

直到七年前,我弟弟林耀出生。

在弟弟降生之前,我妈一直是我爸家暴的出气筒。

那时候,我以为她是受害者,每天做梦都在想早点长大赚钱,带她逃离这个魔窟。

但弟弟出生后,她摇身一变,成为了加害者。

她的眼里只有那个苦苦求来的宝贝儿子,早就忘记了这个家里还有一个叫林笙的女儿。

“天天摆着一张死人脸给谁看?好像老子欠你的一样!供你吃供你穿,让你读书,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真是一点都不像你弟弟那样讨人喜欢,看着就倒胃口,真恶心!”

爸妈并排坐在沙发上,你一言我一语地数落着我。

那些恶毒的语言像是淬了毒的箭,但我早就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

我装作没听见,径直走向阳台。

这就是我的“房间”。

学区房寸土寸金,卖掉原来的三居室后,只能买得起这个两室一厅的老破小。

主卧父母住,次卧弟弟住,至于我?

我妈甚至还把这件事发到了网上求助,问“一儿一女怎么分配两室一厅”。

只可惜网友眼睛是雪亮的,从她那个叫“耀耀妈妈”的ID里就已经看穿了一切。

我的空间被安排在封闭阳台上,只有一根铁丝拉着的床单勉强遮挡视线,挡不住光,也挡不住声音。

里面塞着一张一米二的硬板床,床上放着一张摇摇晃晃的折叠桌,一盏昏黄的台灯,床下的塑料箱子里塞着我四季所有的衣物。

这不到三平米的逼仄空间,是我在这个家里唯一能喘口气的孤岛。

就在这时,弟弟林耀被客厅的吵闹声吵醒了。

他揉着眼睛起来上厕所,路过阳台时,毫不客气地一把掀开我的帘子,对着我做鬼脸炫耀:

“略略略!今天爸爸妈妈带我去吃了肯德基全家桶哦!没有你的份!”

我放下手中的笔,微微一笑,声音轻柔:

“看出来了,吃得跟头肥猪一样,小心哪天撑死。”

“哇——!”他立马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声,跑去找爸妈告状。

很快,客厅里再次响起了针对我的咒骂声,甚至夹杂着摔打东西的声音。

我没有再理会,带上降噪耳机,将放学路上背的单词在草稿纸上默写了一遍,然后深吸一口气,开始刷英语卷子。

一直写到凌晨一点,困意袭来,我才和衣而睡。

早上四点半,闹钟还没响,我就凭借生物钟醒了过来。

轻手轻脚地去厨房随便煮了一碗清汤面,狼吞虎咽地吃完就准备去上学。

哪怕我已经尽量放轻动作,但在洗碗时,筷子碰到碗沿发出的一声脆响,还是惊动了卧室里的人。

我妈在房间里破口大骂:“大清早的叫魂啊!让不让人睡觉了!”

就在我背上书包出门时,听到了她拖鞋踢踏走出房间的声音。

就在我将大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她的咒骂声透过门缝清晰地传了出来:

“真是个白眼狼!早上起来自己偷吃,都不知道帮我们也煮点早饭!养你有什么用,一点良心都没有!”

我站在昏暗的楼道里,深呼吸了一口清晨微凉的空气,戴上耳机,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关节,开始向学校跑去。

对于我这种没有退路的人来说,身体绝对不能垮。

适量的运动,是我维持精力备战高考的必要手段。

“林笙。”

刚跑出小区没多远,身后就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

我一转头,就对上了一双干净漂亮的眼睛。

是我们班的班长,也是学校里被称为“学神”的风云人物,宋言祁。

“这么巧?吃早餐了吗?我多带了一瓶牛奶,还是温热的。”

他小跑几步追上我,自然地递过来一瓶牛奶。

我没有接,冷冷地拒绝:“不用了,谢谢。”

我加快步伐往学校方向跑,宋言祁仗着手长脚长,轻轻松松就跟在我身边,还试图找话题和我聊天。

“林笙,你好像对我有些误会?我是真的没想到张婉儿会那样针对你,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我……”

没等他说完,我猛地停下脚步,冷冷地看着他,打断了他无力的辩解。

“但你现在知道了吧?既然知道了,能不能请你离我远点?你是觉得我还不够惨,非要眼睁睁看着我被霸凌至死才甘心吗?”

张婉儿喜欢宋言祁,这是全校公开的秘密。

但私底下,几乎没人看好这一对。

宋言祁是天之骄子,成绩常年全校前三,性格温和,长相帅气。

而张婉儿除了家里有点钱,成绩常年吊车尾,还是个出了名的小太妹。

两个月前,仅仅是因为宋言祁拿着数学卷子向我请教了几道压轴题,张婉儿就把我视为了眼中钉。

她开始在学校拉帮结派孤立我。

从那之后,原本跟我交好的女生都不敢跟我说话,更别提一起去食堂、上厕所。

我的后座那个男生,也是受了她的指使,开始频繁给我递那些带有侮辱性质的“情书”。

甚至有时候晚自习,我能清晰地听到他们在后排大声讨论我的身材,言语下流至极。

起初我选择无视,忍气吞声,但这只会让他们觉得我好欺负,从而变本加厉。

老师只会和稀泥,父母指望不上。

在绝境中,我把目光锁定了许斯年。

既然只有恶人才能磨恶人,那我就找一个最大的恶人。

我一路加速小跑到学校,宋言祁就像个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一样跟在我身后。

我快他也快,我慢他也慢,无论我怎么冷脸,他都保持着那副“我想弥补你”的姿态。

我的耐心终于消耗殆尽,顶着一张阴沉得能滴出水的脸来到了学校门口。

许斯年正斜靠在校门口的石柱上等我。

自从我们“在一起”后,他每天雷打不动地在这个位置等我,就为了陪我走这一段回教室的路。

“笙笙!你终于来了!”看见我,他立马迎了上来,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纸袋,

“吃早餐了吗?这是我妈亲手烤的恰巴塔面包,里面放了我最爱吃的培根,非要我带给你尝尝。”

“谢谢,我吃过了。”我脚步不停,飞快地往教室走。

许斯年丝毫没有察觉到我的低气压,像只快乐的小鸟一样围着我转:

“你尝一口嘛,还是热的呢!我妈手艺真的不错。

对了,你早饭吃的什么?不会又是那种没营养的挂面吧?”

“你今天怎么不说话?心情不好吗?那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从前有只鸭子去理发店剪头发,理发师太忙了没空搭理它,它就急得大叫:‘嘎嘎嘎!你理理我鸭!你理理我鸭!’哈哈哈哈……”

他在旁边笑得前仰后合,我脑子里的那根弦终于崩断了。

“你能闭嘴吗?!”

我猛地停下脚步,大声吼了出来。

许斯年没刹住车,差点撞在我身上。

他愣在原地,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眼里闪过一丝委屈和不知所措:

“你……你干嘛这么凶啊?我就想跟你多说两句话而已,平时你都在学习都不理我……”

“我很忙,没时间听你废话。”

冷冷丢下这句话,我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身大步走进了教室。

一大早在家受的气,在路上被宋言祁纠缠的烦躁,此刻全都发泄在了这个无辜的“工具人”身上。

直到中午最后一节物理课结束,我从一堆复杂的力学公式中抬起头,才猛然惊觉自己早上的行为有多不妥。

糟糕,我好像把许斯年惹生气了。

现在正是关键时刻,如果这时候分手,张婉儿那帮人肯定会卷土重来。

正当我懊恼时,窗外走廊传来了两个女生的八卦声:

“诶,我看今天许斯年好像不太对劲啊,一上午都板着张脸,吓死人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勇士惹毛了他,胆子真肥。

我看他刚才下课铃没响就从后门溜了,估计是逃课去发泄了。”

“切,这种二世祖逃课有什么稀奇的。”

完了,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我叹了口气,把笔一摔,开始思考该怎么去哄这只炸毛的大型犬。

万一他很难哄怎么办?我还计划中午多做一套数学模拟卷呢。

正当我盯着窗外发呆时,突然,“叩叩”两声脆响敲击在我的玻璃窗上。

我一抬头,就看见许斯年站在窗外。

他眉头紧锁,嘴唇抿成一条直线,额头上全是汗,在正午的阳光下,头顶似乎真的在冒着热气。

不是吧?这就气冒烟了?

他隔着玻璃,对我做口型:

“窗户打开!”

我依言拉开窗户,做好了迎接狂风暴雨的准备。

“吃饭!”

伴随着一声气势汹汹的低吼,他背在身后的手突然伸出来,将一份满满当当的餐盘“重重”地放在了我的课桌上。

三菜一汤,荤素搭配,色香味俱全,还在冒着诱人的热气。

糖醋排骨、红烧肉、清炒时蔬,还有一碗玉米排骨汤。

“你……”我看着眼前丰盛得过分的午餐,又抬头看看满头大汗的他,一时语塞。

许斯年咧开嘴,原本紧绷的表情瞬间瓦解,露出一个极其骄傲且求表扬的笑容:

“怎么样?我去食堂给你抢的!我可是第一个冲进去的!”

“我猜你早上生气,肯定是因为学习压力太大了,为了节省时间才不跟我说话的。

没关系,本少爷大度,不跟你计较。”

说完,许斯年直接大摇大摆地从正门走进教室,径直走到我同桌面前。

他从兜里掏出几张红色的钞票,往桌上一拍:“同学,商量个事,以后中午这个位置归我,你去别地儿吃,行不?”

同桌眼睛都直了,抓起钱,端着饭盒如蒙大赦般飞快地溜了。

许斯年一屁股坐在我旁边,手里也端着一份同样的饭菜。

“我想好了,以后中午我都去打饭,然后过来陪你吃。

这样不仅能多一点时间待在一起,也不会占用你宝贵的看书时间了。

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天才?”

他得意洋洋地看着我,嘴角的酒窝若隐若现,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里盛满了细碎的阳光,干净得让人不敢直视。

“你要学习,我不打扰你,我就坐在旁边看着你,行不行?”

我不自在地避开他的目光:“看我做什么?”

“因为你长得好看啊。”

许斯年说得理所当然,语气真诚得让人无法反驳。

我的脸瞬间发烫,只能低下头假装吃饭来掩饰慌乱。

他给我打的饭实在太多了,简直是在喂猪。

最后我实在吃不下了,他二话不说,直接把我的剩饭端过去倒进自己碗里,一边吃还一边像个老妈子一样唠叨:

“你也吃太少了!多吃点肉啊,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知不知道?”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句话我只在书上见过。

在家里,我妈从不让我多吃一口。

家里的肉菜永远是摆在林耀面前的,只要我的筷子稍微伸长一点,就会遭到她的眼神警告。

每个月我的饭卡里只有三百块钱,这还是我争取来的极限。

我只能打一份最便宜的素菜,配一大碗米饭,再去打一份免费的紫菜蛋花汤填饱肚子。

吃完饭,许斯年又勤快地把餐盘端回食堂,回来时手里多了一根奶油冰棍塞给我。

我想抓紧时间写卷子,许斯年就乖乖坐在旁边,单手撑着下巴,侧着头看我,真的做到了安静如鸡。

反倒是后排那几个男生,也就是之前欺负我的那伙人,又开始嬉皮笑脸地打闹。

他们是班上的混混团体,平时午休时间吵得震天响,大家敢怒不敢言。

只是这次,他们刚笑了两声——

“啪!”

许斯年猛地一拍桌子,转过头,眼神凶狠得像头护食的狼:

“闹什么闹?大中午的舌头不用可以捐了!没看见这儿有人在学习吗?都给我闭嘴!”

一瞬间,整个教室死一般的寂静。

我甚至能听到笔尖在试卷上划过的沙沙声,清晰得有些不真实。

一直写到一点半,许斯年突然伸手抽走了我的笔。

“行了,还有半个小时上课,你赶紧趴下睡会儿。

下午要是没精神听课怎么办?”

其实我本来也打算休息了,但他一直盯着我,让我如芒在背。

我像往常一样趴在桌子上,把头埋进臂弯里闭上眼睛。

夏日的午后有些闷热,教室里的风扇呼呼转着,却吹不散那股燥热。

突然,一阵凉爽的微风轻轻拂过我的后颈。

我偷偷睁开眼缝,只见许斯年正拿着一本作业本,小心翼翼地给我扇着风。

他的动作很轻,生怕吵醒我,额头上却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教室里很安静,只有风扇的白噪音和偶尔的翻书声。

许斯年凑近我,压低声音,用气音说道:

“睡吧,我给你扇风。”

如果忽略某人那道一直粘在我身上的灼热视线,这大概是我高中三年来最惬意的一个午觉。

哪怕闭着眼,我也能感觉到他在看我。

为了掩饰心跳的加速,我不得不转过头,背对着他。

就在我抬起头调整姿势的那一瞬间,我感觉到了一道异样的目光。

透过朦胧的睡眼,我看到第二排的位置上,有一个女生正侧着身,死死地盯着我。

那是我们学校公认的校花,也是许斯年的青梅竹马——安琪。

许斯年真的如他说的那般,每天中午都来找我。

端着两份冒着热气的饭菜来找我,吃完饭就坐在我身边给我扇风。

我把饭卡给他,让他刷我的卡,这人立马冷下脸。

“我给你花点钱都不可以嘛?你怎么这么霸道?连这么一点小小的权利都不肯给我?!”

生平第一次,我被人家说霸道,自己都忍不住笑出声。

许斯年也眉开眼笑地凑过来。

“你开心了!你开心就好,每天紧绷着,我怕你得抑郁症。”

这天吃完饭,许斯年被几个朋友叫走,说去打球。

他坐在我身边犹豫不决,我放下卷子催促他赶紧去。

“我今天中午想睡觉,你一直盯着我,我睡不着。”

许斯年这才勉强答应,临走时一步三回头。

等人离开,我才起身去上厕所。

只是还没走进去,我就听到了里面的声音。

“那个林笙真是狐 狸 精,之前勾搭宋言祁不够,现在又勾搭许斯年。”

是张婉儿的声音,她的声音尖锐,轻松就能分辨出来。

尤其在她误会我和宋言祁的关系后,这道尖锐的声音就时常阴阳怪气我。

“身上一股穷酸味,哪里能和我们比啊,也不知道许斯年和宋言祁到底看上她什么了,琪琪你说我们要不要给她一点教训?”

声音越来越近,张婉儿挽着安琪的手走出来,迎面和我撞个正着。

安琪上下打量我一眼没有说话,张婉儿直接哼了一声,两人手拉手离开。

癫婆。

我心里骂了一句,没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午休快要结束时,许斯年才打完篮球回来,从走廊路过。

他和几个男生勾肩搭背走在一起,似乎刚去洗过脸,脸上都是水珠,头发被打湿,额前的碎发掀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

“许斯年……”

安琪小跑出教室和他打招呼,许斯年扭头看了她一眼,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我清楚地看见安琪脸上的笑意都僵住了。

下一秒就有瓶水放在我面前。

许斯年从窗边递给我的,未了还朝我眨眨眼。

只是老师也来了,他没来得及说话,只能离开。

“把数学卷子拿出来,今天讲后面的大题。”

高三向来分秒必争,老师连句废话都不愿意多说。

卷子我中午已经写完了,只是现在在抽屉里找了一圈都没发现。

“林笙,你的卷子呢?”

老师的视线已经落在我身上。

“我……”

我仔细回忆着,确定离开教室前,我是把卷子收好了的。

“老师,不是你说的没带卷子就是没做,要出去站着吗?”

张婉儿的声音在后面响起,带着洋洋得意。

讲台上的老师眉头紧皱。

“怎么你也有没做作业的一天,出去站着吧。”

张婉儿的笑声再次响起。

我十分确定我的卷子离开前已经收好了,大概是被人拿走了。

我看向张婉儿,她一手撑着脑袋挑眉看我:“快点出去啊,不要耽误大家的时间了!”

夏日炎炎,走廊被阳光直射,我站在教室外的窗边,努力想要听清老师讲的题。

太阳炙烤着我的后背,教室内的风扇吹不过来,外面又没风,不到五分钟时间,我已经汗流浃背。

张婉儿坐在位置上得意洋洋地看着我。

我没理会她,继续听老师上课。

很快,我察觉到另一道视线。

宋言祁的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他拿出一包纸巾,递给附近的同学,委托他们递给我。

这包纸巾很快到了我手里,张婉儿的脸都气黑了。

老实说,这不是什么好事。

我现在也不需要纸巾。

果不其然,下一秒我就听到张婉儿让窗边的同学把窗帘拉上。

“这太阳晃我的眼睛疼,赶紧拉起来,我也不想看见外面讨厌的人。”

窗边的同学有些犹豫,最终在张婉儿的怒视下伸出手。

窗帘一拉,意味着这节课我就没法看见黑板上老师的板书。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突然有另一道声音响起。

“拉起来教室太黑了,况且老师会生气的。”

我和张婉儿都惊讶地看着说话的人。

尤其是张婉儿,更是着急地拉她的手。

“琪琪,那可是林笙,就是因为她,许斯年才不理你的。”

“在上课呢,别说这些。”

安琪轻轻抽出自己的手,没再搭理她。

半节课过去了,我的汗水已经沾满后背,突然有人拍了拍我。

“你怎么在这儿?”

居然是许斯年,看他这样,怕是偷偷逃课出来的。

我简单说了情况,许斯年眼睛都瞪大了。

“凭什么不让你在教室里上课啊,我去和老师理论。”

说着,许斯年直接冲进我们班教室。

“老师,林笙都要中暑晕过去了,再留在外面就要出事了,你要是不想让她上课,干脆放她跟我去医护室吹吹空调吧。”

“你怎么在这儿?你是不是又逃课了?赶紧给我回去,林笙也进来听课!”

我终于得到允许,只是回来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

我感觉脸烧得更烫了。

不出意外,最后还是中暑了,下午的最后一节课都没上完,就因为晕倒被送到了医护室。

这下还真如许斯年所说,在医护室里吹空调。

他还不知道我中暑的事情,我一个人坐在医护室里。

数学老师听到消息,赶紧来医护室看我,不停给我道歉。

他向来严厉,只是大概没料到我身体这么差劲。

“没关系,老师,你能把最后一道大题再给我讲一遍吗?”

老师重新给我找来一张卷子,耐心地给我讲了好几种解法,还算是因祸得福。

他刚把题讲完,就放学了。

我坐在医护室里独自消化老师讲的内容。

直到我的同桌推门冲进来。

“快快快,教室里出事了,许斯年跟人打架了……”

她气喘吁吁,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勉强说出个名字。

“被打的那个……张婉儿。”

我赶到教室的时候,张婉儿的桌子都已经被掀了,抽屉里的卷子、书本、爱豆海报散落一地。

许斯年阴沉着脸,球鞋踩在她的爱豆海报上。

但张婉儿显然被吓傻了,躲在安琪身后瑟瑟发抖。

“还是不肯说实话?”

张婉儿鼓起勇气从安琪身后站出来大吼:“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少他妈装蒜!”

许斯年抄起张婉儿的玻璃杯就砸过去,杯子和她擦肩而过,砸在后面的墙上摔得四分五裂。

“偷林笙的卷子,害她罚站到中暑,你以为你警告教室里其他人不许说出去我就不知道了?”

许斯年直接在散落一地的东西里翻翻找找,很快找到我的数学卷子。

只不过卷子已经不堪入目,姓名栏那里被打了大大的叉,写了许多侮辱的话,卷子上还有不明的液体。

许斯年捏着卷子,手背的青筋都若隐若现。

“好好好,好得很!”

说话间,他直接拿起墨水,泼在了张婉儿的书和卷子上。

“许斯年,你疯了,作业我晚上还要交的!”

她急得大叫,却被安琪紧紧拽住。

“斯年,你也报复回来了,看在我的面子上算了吧。”

“报复?”

许斯年抬起头冷眼看着张婉儿。

“只不过是把你做过的事情还给你而已,去给林笙道歉,否则这件事情就不算完!”

安琪还想说什么,许斯年已经开口打断。

“谁的面子都没用,你知道这件事情还是默许了,跟帮凶有什么区别?”

安琪红了眼睛,默默低下脑袋。

张婉儿咬着下唇不说话,在许斯年又一次踹翻椅子后,她才吓得朝我冲过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吧。”

“哦,我不想原谅你。”

张婉儿抬头怒目圆睁,我猜她现在一定在心里骂我给脸不要脸吧。

我没想过用同样的方式欺负回去,但我至少能选择不原谅吧。

“如果你有什么问题,直接和老师说吧。”

我让开一条路,班主任就站在门口看着我们。

刚才我过来时,顺便把老师叫来了。

“张婉儿,来我办公室一趟,许斯年也过来。”

下午的休息时间短暂,直到晚自习开始前,张婉儿才从办公室出来,眼睛哭得通红。

许斯年紧跟其后,像个没事人似的从我的窗户前路过,还朝我眨眨眼。

趁着老师还没来,他走到我面前小声开口。

“以后有人欺负你,告诉我,我帮你!”

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过这句话。

以前爸妈教我要乖巧,不要添乱,后来林耀出生后,他们直接不管我。

没人说会站在我身后,替我撑腰。

晚上晚自习下课,我破天荒出现在许斯年教室门口。

看着他将桌上的东西一股脑收进桌子里,嘴里还在念念有词。

“拖拖拖!老王天天拖堂,林笙不会都走了吧?”

他着急得几步就冲出教室,和我撞个正着。

“你……我……你怎么在这儿!”

许斯年瞪大眼睛,说话都不利索了。

“一起走吧。”

这次我刻意放慢脚步,他跟在我身后。

我时不时能听见一声傻笑。

楼梯间的灯坏了许久了,学校总喜欢把钱用在刀把上,给三层楼的食堂装电梯,都不肯把灯修一修。

楼道里灯光昏暗,若隐若现。

放学楼道里人挤人,再加上昏暗的灯光,我鼓起勇气悄悄握住许斯年的手。

“啊……”

他深吸一口气,刚要叫出声,另一只手就紧紧捂住嘴。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我有点没反应过来。”

许斯年的手带着暖意,紧紧握着我,直到走出教学楼时才分开。

“今天的事情谢谢你,以后我帮你补课吧。”

他的笑意刚刚浮现就僵住了。

“你怎么还恩将仇报啊?”

“这哪里是恩将仇报?”

帮他补课也是唯一能帮他做的事情了。

“你就不想以后和我考同一个学校吗?”

许斯年一下就沉默了,在安静片刻后,他突然伸出手,紧紧抱住我。

“我就知道你也喜欢我,你也在想和我的以后对不对?好,以后我一定好好学。”

突然被紧紧抱住,还是在教学楼附近,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但这件事情也算是定了下来。

第二天中午吃完饭,我就拿出准备好的数学卷子,开始给他讲题。

给他讲题的同时,我自己也能巩固一遍知识,一举多得。

只是不到十分钟,许斯年就开始打瞌睡。

“你能不能长点心!”

我轻轻推了他一下,许斯年猛然惊醒:“点心,什么点心?你饿了?”

我无语凝噎。

好在许斯年的英语、语文都还不错,数学基础也没差多少,补起来不算麻烦。

许斯年乖乖坐在我身边写作业,直到有人敲了敲他的桌子。

“同学,你不是我们班的吧,就不能回自己班上写作业吗?”

宋言祁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们,许斯年被打断思考,烦躁地抬起头。

“那又怎么样?坐你的位置了?不是就滚开,别碍事!”

“你霸占别人的座位,又耽误林笙同学中午休息的时间,让她给你讲题,不觉得这样麻烦别人很不对吗?”

许斯年懒得和他争辩,疑惑地问我:“你有没有听到?好像有狗叫的声音。”

宋言祁的表情更难看了:“你这种学习效率就是在浪费林笙的时间。”

“我没有觉得他浪费我的时间。”

在许斯年发怒的前夕,我赶紧开口:“是我要给他补课的,有什么问题吗?另外,你现在才是真的在浪费我们的时间。”

许斯年一听,更加得意了,立马挪过来,又挨近了几分。

“还不快滚,打扰我们了!”

宋言祁冷哼一声,转身离开,同时还不忘撂下一句。

“林笙,你会知道是谁在浪费你的时间的。”

等人离开后,许斯年收起刚才得意的样子,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我真浪费你的时间了?”

我直接将卷子推到他面前。

“没有,我相信你可以的。”

许斯年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开始努力学习。

中午在我身边听我讲题,晚上再自己回去研究,我甚至好几次看着他拿着卷子进出老师的办公室。

因为中午要给许斯年讲题,我能自己学习的时间更少了。

我拿出攒了许久的生活费买了一辆二手自行车。

这样用在路上的时间更短。

放学后,我会在教室多做两道题才离开,保证晚上回家的时间还是和以前一样。

自行车也只敢停在小区附近的路边。

我不敢让爸妈知道我买自行车的事情。

否则他们一定会认为我生活费太多,扣掉一部分,并且让我把自行车送给我弟。

离高考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我不敢松懈。

二模考试那天,许斯年表现得比我还要紧张。

“我怕我考不好,辜负你浪费在我身上的时间。”

真没想到还能在许斯年身上听到这种话。

我将他拽到学校后面的小树林,在他的唇上轻轻落下一吻。

“没有浪费时间,我知道你一定可以的。”

回去的路上,许斯年迷糊得走路都快同手同脚了。

幸好最后出来的成绩不负我的期待,他的总成绩提高了六十多分。

一本线应该稳了。

跟着许斯年一起去看成绩的几个同学搭着他的肩膀发出尖叫。

“我靠,你作弊了?居然考这么高!”

“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吗?我现在去找个学霸女朋友还来得及吗?”

许斯年只是面露得意,没有说话。

可我知道,这不是什么爱情的力量,是他自己努力的结果。

短短一个月,他瘦了一大圈,黑眼圈都快掉在脸上了。

我看了我自己的成绩,出乎意料,这次我居然是年级第一,比宋言祁的分数还高。

他看到这个成绩,同样有些惊讶,半晌才挤出个笑意。

“恭喜啊。”

“哦,我应得的。”

听说前几天,他被老师叫到办公室约谈了。

据说是因为其他女生给他写情书,他没有拒绝,反而说可以先相处看看。

最重要的是,他和不少女生都是这么说的。

张婉儿知道这件事情后自然不高兴,立马去找那些人的麻烦。

宋言祁沉浸在自以为是的深情中,以为自己像童话里的王子一样,享受着大家的争抢。

被我超越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距离高考越来越近,我开始数着时间冲刺。

许斯年的父母得知儿子的成绩,第二天特意来学校,说要请我吃饭。

只是被我拒绝了。

在他们错愕的表情下,许斯年替我解围。

“哪有这么多时间啊,最近忙着呢,要是真想请吃饭,干脆打包成便当送过来吧。”

许斯年本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第二天,许斯年的妈妈真的开车来了,带着两份午餐,让我们坐在商务车里吃饭。

还能顺便吹吹空调写作业。

我有些受宠若惊,下意识就想走,却被他妈妈紧紧拽住手。

“你现在就是我们家的大功臣,千万别走,以后中午就在阿姨的车里好好休息,阿姨天天给你们送饭!”

许斯年一家在某些方面,还真是相似。

一家人都有着超绝的行动力。

从那之后,不管刮风下雨,许斯年的妈妈都准时来送饭。

半个月下来,我感觉牛仔裤都紧了。

那辆二手的自行车链条断了,我送去修理,晚自习下课只能步行回家。

刚出学校门口没几步,我就听到巷子里的动静。

是安琪,她身边还围着几个男人。

“你烫到我了,这件事情怎么算?”

“就是,不赔点钱,这件事情就这么解决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已经道过歉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安琪看着面前围着的几个大汉,已经快要哭出声。

她察觉到我的视线,眸光带着希冀地看着我。

另外几个人也察觉到了我,回头恶狠狠地瞪我一眼。

“关你什么事,赶紧滚,别在这里碍眼!”

是啊,关我什么事啊,我转身离开。

身后的咒骂声离我越来越远。

“不准走,把身上的钱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们上手摸了。”

“犯了错还想跑,哪有这么简单。”

“就是,来让我给这小丫头拍几张照片,贴在她们学校……啊呀,谁!”

那个大汉话还没说完,头上就被飞过来的书砸中。

我抓起厚得像板砖一样的辅导书直接砸过去,成功砸中另一人的胸口,疼得他龇牙咧嘴。

“还不快跑?!”

我朝着安琪大吼,她终于反应过来,朝我狂奔,拉着我的手跑得飞快。

身后是那几个壮汉的叫喊声。

跑出两条街,我俩才终于停下来喘息。

她惊魂未定,直接瘫坐在地上。

“谢谢。”

我伸出手将她扶起来,提醒她早点回去:“以后离那些醉鬼男人远点吧。”

我转身离开,走出去好几步还能听到身后安琪的声音。

“林笙,谢谢你!你的辅导书,我买新的给你!”

我没回应,只是加快脚步。

帮她的时候也没多想。

只是从上初中开始我就是一个人晚自习放学后回家,总有遇到几次醉鬼的时候。

甚至有次还遇到一个有露阴癖的变态。

如果不是跑得快,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那时候只是觉得,如果有个人能拉着我一起跑,会不会好很多。

我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可那几个壮汉居然找到学校来。

其中一个人说我砸中他的脑袋,砸出了脑震荡,要我赔钱。

老师在了解情况后,把我和安琪都叫来办公室,还有我们的家长也来了。

这次我妈终于出现了。

那几个壮汉说是安琪路过时,手里捏着烟,烟灰烫到了他们,于是争论起来,我路过时帮了忙,把其中一人砸出了脑震荡。

安琪的爸爸一听,立马反驳:“我家琪琪最乖了,不可能抽烟。”

安琪耷拉着脑袋没说话。

其实我见过她抽烟,在厕所里和张婉儿一起吞云吐雾。

或许是压力太大,以此排解,只是她家里人不清楚而已。

那几个壮汉见安琪的父亲西装革履,开着豪车来学校,就知道此人身份不一般。

于是将矛头对准我。

“就是这个小姑娘把我们兄弟砸出了脑震荡,这件事情没完,必须赔医药费!”

一听要赔钱,我妈怒目圆睁,二话不说就扇了我一巴掌。

“你个赔钱货,怎么一天天老是给我惹事!”

我妈这一巴掌扇得用力,我的右脸高高肿起,耳朵传来嗡鸣声。

连那几个壮汉都傻眼了。

安琪瞪大眼睛,立马冲到我面前。

“是我抽烟了,我知道我不对,我在学校附近小巷子里抽烟,没注意,撞到了他们,他们威胁我赔钱,林笙路过时救了我,都是我的错。”

安琪挡在我身前,已经泪如雨下。

“爸爸,是我不好,但林笙是无辜的,她救了我。”

安琪的父亲这才反应过来,立马安慰女儿。

“这种事情早点告诉我们就好了,别害怕。”

说着,男人就要联系律师,怀疑这几个壮汉碰瓷敲诈,还说要联系警察。

几个壮汉赶紧摇头和我们道歉。

我捂着脸,只是看着我妈。

明明都是父母,处理事情的方式却截然不同。

我不禁自嘲一笑,更加坚定我的想法。

我妈察觉到我的视线,不自然地挪开眼睛。

“我……我怎么知道,我以为你又闯祸了,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晚上我回家时,发现床上多了一瓶药膏。

或许是她的道歉吧。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了。

距离高考的最后一个月。

学校都开始紧张起来,老师们恨不得掰开我们的脑子往里灌考点。

我知道这个时候着急是没有用的,继续按照我原本准备的计划复习。

中午再抽出时间给许斯年补课。

距离高考还有半个月的时候,班上出现一个八卦。

听说张婉儿家里破产了,她两天都没来上课。

第三天出现在学校时,她直接在学校门口和爸妈吵起来。

“之前不是说送我出国吗?我现在哪还记得那些题怎么做的!你们就是害了我!”

只可惜回应她哭闹的,是父母的沉默。

这件事情也无人在意,大家议论完后,继续忙着自己的事情。

高考前一天,我约许斯年在学校后面的小树林聊天。

他牵着我的手,罕见地沉默。

“在想什么?”

“明天就要考试了。”

许斯年终于开口,他停下脚步,直勾勾盯着我。

“我们……你打算考哪个学校?”

话到嘴边,他又换了个问题。

“打算冲清北,你呢?”

“我不知道,清北可能希望不大,我想离你近一点,不想和你分开。”

“为什么要分开?我有说过我们要分手吗?”

许斯年明显一愣,眼中闪过欣喜,下一秒,他紧紧抱住我。

“我也不想和你分开,我们一直在一起。”

他紧紧搂着我晃来晃去,就在我快被晃晕之际,听到他在我耳边说话。

“林笙,只有你相信我,其实不管是我爸妈还是老师,他们都打算放弃我了,大家都觉得烂泥扶不上墙,只有你觉得我可以,我爱你。”

我踮起脚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感受风穿过我们。

“我也是。”

曾经只是想利用许斯年解决一些麻烦,但现在,我真的爱上他了。

高考结束那天,我是第一个走出考场的。

许多记者围在我面前,问我有什么想说的。

我没有回答题目是否困难这些问题,只是对着镜头真诚地开口:

“我希望和爸妈断绝关系,我知道他们没打算支持我考上大学,但我不想年纪轻轻就嫁人。”

【考生在考场外诉说被家庭冷漠的这些年,哭求着说不想嫁人】

这一标题横空出世,吸引了无数人的注意力。

回家那天,我是在一群记者和警察的簇拥下回去的。

我妈在网上看到新闻,一开门就拿着棍子想对我动手。

却被无数的镜头吓破胆。

我当着他们的面,讲述我这些年的生活。

没等我的话说完,林耀就冲出来,拿着玩具往我身上砸。

“妈妈说了你是赔钱货,家里的东西都是我的,和你没关系,你滚出去!”

送上门的人证就这么来了,记者媒体对我的事情大肆报道,网上议论纷纷。

无数人声讨我的爸妈。

甚至我妈出门买菜,都在菜市场被人扔了烂菜叶子。

爸妈的领导都看到了网上的新闻,直接把他们给开除了。

他们每天只能待在家里,不敢出门。

安琪的父亲为了感谢我之前的帮助,替我租了一套小房子。

我暂时住在里面,白天就去做兼职打工。

我将自己的户口从爸妈的户口本里迁了出来。

拿到单独的户口本那天,我落下眼泪。

这个禁锢我十几年的家庭,我终于逃出来了。

我在一家餐厅打工,顺便等高考分数。

分数还没出来,清华的人先来了,说要带我住酒店,有学校的学生陪我玩。

我直言自己还要打工。

于是那家餐厅每天都有清华的老师来拜访。

很快,北大的人也来了。

来餐厅的人更多了,老板给我涨工资。

老师劝我报名,说可以免学费,还有奖学金。

我没有回应,接着等。

终于等到分数线出来,我接到许斯年的电话。

“过了过了!”

那头是许斯年一家的欢呼声。

许斯年超常发挥过了分数线,只是分数没法去想要专业,有调剂的风险。

我安慰他不用担心,随后联系了清华的老师。

那头几乎是秒接。

“林笙同学,你考虑得怎么样?你可是省理科状元,多适合咱们学校,你现在在哪儿?老师马上来找你!”

“老师,我挺想来的,但是我还有个刚刚过分数线的男朋友……”

老师心领神会,说可以和领导商量商量。

之后就是填志愿,等录取通知书。

因为有省状元的名头,我可以去做家教,赚更多的钱。

独自住在出租屋没多久,我从其他人口中,听见家里的消息。

我爸喝醉酒出去玩,出了车祸,或许需要截肢。

我妈一听高血压犯了晕了过去,两个人双双倒在医院里。

林耀在家里撒泼打滚,哭哑了嗓子也没人理会。

最后只能让我那个重男轻女的奶奶来带孩子,半个月头发都愁白了。

我听到这件事情,心情很平静,不高兴也不难过。

他们对我来说,就像是陌生人一般。

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收到录取通知书那天,许斯年的妈妈邀请我去家里吃饭。

他们做了满满一桌菜欢迎我。

许斯年更是紧紧牵着我的手。

我看着我们手上的录取通知书,朝他轻笑。

“我说了要带你上清北,我做到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