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48岁才开窍：少跟孩子生气，他脑子还没长好

我叫陈芳，今年48岁，是一名高中语文老师。

昨天晚上十一点，我坐在儿子的病床前，看着他额头上的纱布，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仪器发出的滴滴声。

儿子小宇闭着眼睛，呼吸均匀，但我知道他没睡着。

"妈。"他突然开口，声音很轻。

"嗯？"我赶紧凑过去。

"对不起。"

我的眼泪又流了下来。这句对不起，来得太晚了，也来得太及时了。

如果早一点，也许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如果再晚一点，也许我们母子之间的裂痕就再也修补不了了。

就在十二个小时前，小宇从学校的天台上跳了下去。幸好只是二楼，幸好下面是草坪，幸好只是摔破了头，骨折了腿。

可如果不幸运呢？

我不敢想。我只知道，当我接到学校电话的那一刻，我整个人都崩溃了。我冲进医院，看到浑身是血的儿子，那一瞬间我才突然明白——这些年，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01

小宇今年16岁，高一。在别人眼里，他是个问题少年——成绩差，爱打游戏，不听话，跟父母顶嘴。

可在我眼里，他就是个不争气的废物。

是的，废物。这是我经常骂他的话。

"你怎么这么笨？这道题讲了八百遍了还不会？"

"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好？"

"你看看人家王阿姨的儿子，再看看你，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废物？"

这样的话，我几乎每天都在说。从小宇上小学开始，一直说到现在。

我以为这是为他好。我以为只要我骂得够狠，他就会发愤图强，好好学习，考上好大学。

可结果呢？

小宇的成绩越来越差，从小学的中等，到初中的中下，再到高中的垫底。他变得越来越沉默，回到家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除了吃饭，基本不出来。

我和他爸每次想跟他聊天，他不是"嗯"就是"哦"，要么就是一言不发。

"这孩子被你惯坏了。"我经常这样指责我老公。

"你就知道打游戏，你看看你儿子，跟你一个样！"

老公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被我骂急了，就会回击："是啊，我是打游戏，可你呢？你除了骂孩子，你还会干什么？"

然后我们就吵起来，吵得天翻地覆。小宇就在房间里，一声不吭。

02

转折点发生在三个月前。

那天是期中考试成绩出来的日子。我作为老师，比别的家长更早知道了成绩——小宇数学12分，英语8分，语文38分，总分全班倒数第一。

我气得浑身发抖。回到家，看到小宇正在打游戏，我直接冲过去，把他的手机摔在了地上。

"你还有脸打游戏？你看看你考的那个分数！"

小宇愣住了，看着地上摔碎的手机，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妈，那是我攒了半年钱买的..."

"攒钱买来打游戏的？"我冷笑，"你要是把打游戏的心思用一半在学习上，能考成这样？"

"我已经很努力了..."小宇的声音在颤抖。

"努力？这就是你的努力？"我指着他的鼻子，"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成绩，连个普通大学都考不上？你以后要干什么？去工地搬砖吗？"

"那又怎么样？"小宇突然抬起头，眼睛通红，"反正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废物，是不是？"

"你现在还有脸跟我顶嘴？"

"我没有顶嘴！"小宇突然吼了起来，"我只是说实话！从小到大，你就没夸过我一次！我做什么都不对，我考80分你说为什么不是90分，我考90分你说为什么不是第一名！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满意？"

我被他吼得愣住了。这是小宇第一次这么大声地跟我说话。

"你还有理了是吧？"我也吼了起来，"你考成这样，还想让我夸你？你..."

"够了！"小宇的眼泪流了下来，"妈，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已经很努力了。数学那些题，我看都看不懂。英语那些单词，我背了就忘。我不是不想学，我是真的学不会！"

"学不会就是不努力！"

"不是的！"小宇崩溃了，"我真的已经很努力了！可你从来不相信我！你只会骂我，说我笨，说我是废物！你知不知道，我每次考试都紧张得要死，不是怕考不好，而是怕你骂我！"

说完，他冲进了自己的房间，狠狠地摔上了门。

我站在客厅里，手还举在半空中，不知道该说什么。

03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

躺在床上，我脑子里全是小宇说的那些话。他说他已经很努力了，他说他怕我骂他，他说他在我眼里就是个废物。

难道真的是这样吗？

我开始回忆这些年跟小宇的相处。好像确实，我从来没有好好夸过他。他考80分，我会说为什么不考90分。他帮我做家务，我会说这点小事还要夸？他画了一幅画给我，我会说有这时间不如去做题。

我以为这是严格要求，是为他好。可现在想想，我给过他什么鼓励吗？我给过他什么肯定吗？

没有。

第二天早上，小宇没有出来吃早饭。我去敲门，没人应。

"小宇，吃早饭了。"

沉默。

"小宇？"

还是沉默。

我推开门，发现小宇已经不在房间里了。窗户开着，窗台上留了一张纸条。

我的手在颤抖着拿起那张纸条。上面只有一句话："妈，我去学校了。别担心。"

别担心？我怎么能不担心？

那天上课，我整个人都心不在焉。下课后，我给小宇打了十几个电话，都没人接。我又给班主任打电话，班主任说小宇今天没来上课。

我慌了。

04

我请了假，开车去找小宇。网吧、游戏厅、公园，所有他可能去的地方我都找了一遍，没有。

我给他的同学打电话，都说不知道。

我开始害怕了。昨天晚上我们吵得那么凶，他会不会想不开？

就在我快要崩溃的时候，老公打来电话："小宇回来了。"

我立刻开车回家。推开门，看到小宇坐在沙发上，低着头，一声不吭。

"你去哪儿了？"我冲过去，抓住他的肩膀，"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我去江边坐了一天。"小宇淡淡地说。

"江边？"我的心一紧，"你想干什么？"

"没想干什么。"小宇抬起头看我，眼睛红肿，"我只是想一个人静静。妈，我们能不能好好谈谈？"

"谈什么？"

"谈谈我。"小宇深吸一口气，"妈，你知不知道，我这些年过得有多痛苦？"

我愣住了。

"从小到大，我就没做对过一件事。"小宇的声音在颤抖，"我考试考砸了，你骂我。我考得还行，你说为什么不能更好。我帮你做家务，你说这是应该的。我想跟你聊聊天，你说别浪费时间。"

"我做什么都不对，说什么都不对。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废物，一个永远达不到你要求的废物。"

"我不是..."我想辩解。

"你是。"小宇打断我,"妈，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真的想过，如果我不在了，你是不是就不用这么操心了？"

我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我昨天去江边，站在岸边，看着江水，突然就想跳下去。"小宇平静地说，"我想，跳下去就解脱了，就不用再听你骂我了，就不用再让你失望了。"

"小宇！"我尖叫起来。

"但我没跳。"小宇继续说，"不是因为怕死，而是因为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什么事？"

"我想起了小时候，你带我去游乐场。那天你笑得特别开心，一直抱着我，说我是你的宝贝。"小宇的眼泪流了下来，"妈，那个温柔的你，去哪儿了？"

我彻底崩溃了，抱住小宇，泪如雨下。

05

那天晚上，我们母子俩聊了很久。

小宇告诉我，他不是不想学习，而是真的学不懂。他说他上课认真听讲，课后认真做题,可那些知识就是进不了脑子。

"老师讲的时候我觉得我懂了，可一做题就全忘了。"小宇说，"我也想考好，可我真的做不到。"

"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说了你也不信。"小宇苦笑，"你只会说我不努力，说我笨。"

我沉默了。因为我确实是这样想的。在我的认知里，只要努力就一定能学好。如果学不好，那一定是不够努力。

可我从来没想过，也许小宇真的已经尽力了呢？

"妈，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小宇突然说。

"什么？"

"你爱我吗？"

这个问题让我愣住了。

"当然爱。"我几乎是本能地回答。

"那为什么你从来不说？"小宇看着我，"妈，我知道你对我严格是为我好。可有时候，我真的希望你能夸夸我，哪怕就一次。哪怕我只是做对了一道题，哪怕我只是洗了碗，你能不能说一句'小宇真棒'？"

我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对不起。"我抱住小宇，"妈妈错了。妈妈以为严格要求才是爱你，可妈妈忘了，你也需要鼓励，需要肯定。"

那天晚上，我跟小宇聊到了凌晨。我们聊了很多，聊他的学习，聊他的生活，聊他的梦想。

我才知道，原来小宇喜欢画画，梦想是当一名漫画家。

我才知道，原来小宇最怕的不是考试，而是我的眼神和话语。

我才知道，原来小宇一直在努力，只是他的努力我从来没看到过。

06

第二天,我去找了小宇的班主任。

"李老师，我想问问小宇在学校的情况。"

李老师叹了口气："陈老师，说实话，小宇这孩子挺可怜的。他很努力，真的很努力。我经常看到他下课后一个人在座位上做题，午休的时候也在看书。可他的成绩就是上不去。"

"为什么？"

"我怀疑小宇可能有学习障碍。"李老师说，"有些孩子智力正常，也很努力，但就是学不进去。这不是他们的错，是大脑的发育问题。"

学习障碍？

这个词对我来说很陌生。我是老师，教了二十多年的书，可我从来不知道还有这样的情况。

"你建议怎么办？"

"去医院检查一下吧。"李老师说，"如果确诊了，可以做一些针对性的训练。而且陈老师，我想提醒你，青春期的孩子很脆。"

很脆弱？我的儿子？

"小宇前段时间在学校的状态不太好。"李老师继续说，"我问过几次，他都说没事。但我能看出来，他的情绪很低落。陈老师，青春期的孩子，大脑还没有完全发育成熟，他们控制情绪的能力很弱。这个时候,最需要的是家长的理解和支持。"

我听得心惊肉跳。

下午，我带小宇去了医院。经过一系列的检查，医生告诉我，小宇确实有轻度的学习障碍，同时还有焦虑症。

"陈女士，您儿子的情况不算严重，但需要及时干预。"医生说，"他现在最大的问题是焦虑。长期的学习压力和心理压力，让他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这种状态下，学习效果会更差，形成恶性循环。"

"那该怎么办？"

"首先，要减轻他的心理压力。"医生看着我，"家长的态度很重要。您要让他知道，学习成绩不是唯一的评价标准，他的价值不仅仅在于分数。"

"其次，要接受他的现状。"医生继续说，"有学习障碍的孩子，可能永远都达不到普通孩子的学习水平。但这不代表他们就是失败者。他们只是在学习这条路上走得慢一些，但他们在其他方面可能很优秀。"

"最后，要给他鼓励和肯定。"医生特别强调这一点，"青春期的孩子，大脑的前额叶皮层还没有发育完全。这个区域负责控制情绪、做决策。所以他们很容易冲动，很容易走极端。这个时候，家长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对他们来说都可能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听得目瞪口呆。

原来，不是小宇不努力，而是他真的有困难。

原来，不是小宇不争气，而是他的大脑还没有发育好。

原来，这些年，真正有问题的不是小宇，而是我。

07

从医院回来后，我把小宇的房间重新布置了一遍。我把那些成绩单、试卷都收起来了，换上了他画的那些画。

"妈，你干什么？"小宇看到我在他房间里忙活，有些惊讶。

"妈妈觉得，你画的这些画真好看。"我认真地说,"为什么不挂起来呢？"

小宇愣住了。

"小宇，妈妈要跟你道歉。"我坐在他旁边，"这些年，妈妈一直在逼你做你做不到的事情。妈妈不知道你有学习障碍，也不知道你已经那么努力了。妈妈错了。"

"妈..."小宇的眼圈红了。

"从今天开始，妈妈不会再逼你了。"我握住他的手，"你可以继续学，也可以不学。妈妈只希望你快乐，健康。至于未来，我们慢慢来，不着急。"

那天晚上，小宇抱着我哭了很久。

他说，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感觉到被理解。

他说，他终于不用再活在恐惧和压力中了。

他说，他会继续努力，但不是为了分数，而是为了他自己。

我也哭了。不是因为心疼，而是因为后悔。我后悔这些年对他的苛责，后悔没有早一点发现问题，后悔差一点就失去了他。

然而，三个月后，悲剧还是发生了。

那天上午，我正在上课,突然接到班主任李老师的电话。她的声音在颤抖："陈老师，小宇...小宇从天台上跳下来了！"

我的手机掉在了地上。

我冲出教室，开车疯狂地往小宇的学校赶。一路上，我的脑子里全是小宇的样子——他笑的样子，他哭的样子，他画画的样子...

"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我不停地祈祷。

赶到学校的时候，救护车已经到了。我看到担架上的小宇,浑身是血，昏迷不醒。

"小宇！"我扑过去，声音已经哑了。

"陈女士，请让我们先处理！"医生拦住我。

在去医院的路上，我抓着小宇的手，不停地说："小宇，你不能有事，你还要画画，你还要当漫画家，你不能有事..."

到了医院，医生推着小宇进了急救室。我站在门外，腿已经软了，如果不是老公扶着，我早就倒下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急救室的门终于开了。

"家属在吗？"

"在！我在！"我冲过去。

医生摘下口罩，说了一句话。那句话让我瞬间瘫软在地："病人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头部受到撞击，右腿骨折。幸好跳的是二楼，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08

小宇醒来后，我问他为什么要跳楼。

他沉默了很久，最后说："妈，你还记得三个月前，你说要理解我，不再逼我吗？"

"记得。"

"可你做到了吗？"小宇苦笑,"妈，你确实不再骂我了，也不再逼我学习了。但你知道吗？你的眼神变了。"

"什么意思？"

"每次我考试考砸了,你虽然嘴上说没关系,但你的眼神里写满了失望。"小宇说，"每次看到同学家长来接孩子，聊起孩子的成绩，你总是躲得远远的。妈，我知道，我让你丢脸了。"

我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上个星期的家长会，你也去了。"小宇继续说，"会后，我看到你一个人坐在操场上哭。妈，我知道你很难过。虽然你嘴上说不在意我的成绩，但你心里还是在意的，对不对？"

我点点头。是的，我在意。虽然我知道小宇有学习障碍，虽然我知道他已经很努力了，但当看到别的家长炫耀自己孩子的成绩时，当看到别的孩子都考上重点高中时，我还是会难过，会失落。

"所以我想，如果我不在了，你就不用这么难过了。"小宇平静地说，"你可以骗别人说，你儿子去外地读书了，或者出国了。这样，你就不会再因为我而丢脸了。"

"小宇！"我尖叫起来，"你怎么能这么想？"

"因为我不知道还能怎么想。"小宇的眼泪流了下来，"妈，我真的已经很努力了。我每天学到深夜，我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学习。可我的成绩还是上不去。我做不到让你骄傲，我做不到让你在别人面前抬起头。"

"所以我想，既然我活着只会让你难过，那我不如不活了。"

听到这话，我彻底崩溃了。

那天晚上，医生找我谈话。

"陈女士，您儿子的情况很严重。"医生说，"他不仅有学习障碍，还有重度抑郁症。如果再不及时干预，后果会很严重。"

"可是...可是我已经不逼他了啊。"我哭着说。

"不逼他，但您内心真的接受他了吗？"医生反问,"陈女士，青春期的孩子很敏感。他们能感受到父母最真实的情绪。您嘴上说不在意，但您的眼神、您的叹气、您的失落，他都能感受到。"

我愣住了。

"而且，您知道吗？"医生继续说，"青春期的孩子，大脑的前额叶皮层要到25岁左右才能完全发育成熟。在这之前，他们控制情绪的能力、做理性决策的能力，都是不完善的。"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们很容易冲动，很容易走极端。"医生解释道，"在他们的认知里，很多事情不是非黑即白的。比如，他们会认为，如果考不好，人生就完了。如果父母不满意，那一定是自己不够好。"

"所以陈女士，您要明白一点——您儿子现在做的很多事情，不是因为他想这么做，而是因为他的大脑还没有发育好，他还没有能力去理性地思考和判断。"

这些话像一把锤子，狠狠地敲在我心上。

"那我该怎么办？"我问。

"首先，您要真正接受他。"医生说，"不是嘴上说接受，而是发自内心地接受。接受他的成绩不好，接受他可能永远都考不上大学，接受他和别的孩子不一样。"

"其次，您要让他知道，他的价值不仅仅在于成绩。"医生继续说，"他会画画，这就是他的价值。他善良，这也是他的价值。成绩只是衡量一个人的标准之一，不是全部。"

"最后，您要给他足够的爱和支持。"医生特别强调，"青春期的孩子，最需要的就是父母的爱和认可。您要让他知道，无论他成绩好坏，无论他将来做什么，您都会爱他，都会支持他。"

我听得泪流满面。

09

小宇住了一个月的院。

这一个月里，我每天都陪在他身边。我们聊天，画画，看电影，做各种他喜欢做的事情。

我不再提学习，不再提成绩，甚至不再提未来。我只是陪着他,让他感受到我的爱。

出院那天，小宇突然问我："妈，如果我一辈子都考不上大学，你会不会后悔生了我？"

我愣了一下，然后认真地说："小宇，妈妈要跟你说对不起。这些年，妈妈一直在用成绩来衡量你，让你觉得只有考好了才有价值。但妈妈现在明白了，你的价值不在于成绩，而在于你是你。"

"你会画画，你善良，你有自己的梦想。这些，都是你的价值。"我握住他的手，"至于大学，考得上就考，考不上也没关系。人生有很多条路，不是只有考大学这一条。"

"真的吗？"小宇的眼睛亮了。

"真的。"我笑了，"而且妈妈还想跟你说，妈妈以前不知道，原来青春期的孩子大脑还没有发育完全。你现在做的很多决定，可能都不是最理智的。所以妈妈希望你记住，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先冷静下来，和妈妈商量，不要冲动，好吗？"

回到家后，我做了一个决定——我要重新认识我的儿子。

我陪他去画室学画画，看着他认真作画的样子，我才发现，原来他在画画方面这么有天赋。

我陪他去漫画展，听他讲解每一幅作品，我才知道，原来他对漫画有这么深的理解。

我陪他去见他的朋友，才发现，原来他在朋友眼里是个有趣、善良的人。

慢慢地，我开始接受，我的儿子可能永远都不是学霸，可能永远都考不上名牌大学。但那又怎么样呢？他快乐，健康，有自己的兴趣爱好，这不就够了吗？

有一次，我在学校遇到一个家长。她的儿子跟小宇一个班，成绩很好。

"陈老师，你家小宇最近怎么样了？"她明显是知道了小宇跳楼的事。

"挺好的。"我笑着说。

"成绩还是那样吧？"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优越感。

"嗯，还是那样。"我平静地说，"不过没关系，他喜欢画画，以后想当漫画家。"

"当漫画家？"她愣了一下，"那能有什么出息？"

"有没有出息不重要。"我认真地说，"重要的是他快乐。而且谁说当漫画家就没出息了？行行出状元，不是吗？"

那个家长讪讪地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我也笑了。这一次的笑,是发自内心的。因为我终于明白，孩子的价值不在于他能考多少分，而在于他能不能快乐地成长，能不能成为他自己想成为的人。

10

半年后，小宇参加了一个青少年漫画比赛，得了三等奖。

虽然只是三等奖，但我比他得了任何考试第一名都要高兴。

"妈，你看！"小宇拿着奖状跑过来，脸上洋溢着笑容，"我得奖了！"

"真棒！"我抱住他，"妈妈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

"妈，谢谢你。"小宇突然说，"谢谢你没有放弃我。"

"傻孩子。"我的眼泪流了下来，"妈妈怎么会放弃你呢？你是妈妈最宝贵的孩子。"

"妈，我现在明白了。"小宇认真地说，"你以前骂我，不是因为不爱我，而是因为你太爱我了。你怕我没出息，怕我将来过不好。"

"是的。"我点点头。

"但妈，你知道吗？"小宇笑了，"有时候，爱也会变成伤害。你越是逼我，我越是觉得自己没用。反而是现在，你不逼我了，我却找到了自己真正喜欢的东西，也有了努力的方向。"

我恍然大悟。

原来，不是我不够爱小宇，而是我爱的方式错了。

原来，真正的爱，不是逼他成为我想要的样子，而是支持他成为他想成为的样子。

一年后，小宇的抑郁症好多了。他每天都会画画，还在网上连载自己的漫画作品，虽然没什么名气，但他很开心。

至于学习,他还在继续，但不再像以前那样焦虑了。能考多少就考多少，考不好也没关系。

有一天，小宇突然跟我说："妈，我想跟你说声谢谢。"

"谢什么？"

"谢谢你48岁才开窍。"小宇笑着说，"虽然晚了点，但总比一辈子不开窍好。"

我也笑了。是啊，虽然晚了点，但至少我开窍了。

我终于明白，青春期的孩子，大脑真的还没长好。他们需要的不是批评和指责，而是理解和支持。他们需要的不是高压和逼迫，而是爱和陪伴。

我也终于明白，每个孩子都是不一样的。有的孩子擅长学习,有的孩子擅长画画，有的孩子擅长运动。不能用同一个标准去衡量所有孩子，更不能因为孩子不符合你的期望，就否定他的价值。

最重要的是，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少跟孩子生气，因为他脑子还没长好。

11

如今，小宇已经高三了。

他的成绩依然不好，但他每天都很开心。他还在画画，还在连载漫画，虽然没赚到什么钱，但他乐在其中。

至于未来，我们都不知道。也许他能考上一个普通的大专，也许他只能去读职业学校。但那又怎么样呢？

重要的是，他活着，健康着，快乐着。这就够了。

前几天，小宇拿了一幅画给我看。画上是一个女人和一个男孩，手牵着手,在阳光下行走。

"这是谁？"我问。

"这是你和我。"小宇笑着说，"妈，你知道吗？我一直都想画这幅画。但以前画不出来，因为我觉得我们之间隔着一堵墙。现在那堵墙没了，所以我画出来了。"

我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小宇，妈妈想跟你说。"我抱住他，"这辈子，妈妈做过很多错事，但做对了一件事，就是生下了你。你是妈妈最大的骄傲，不是因为你的成绩，而是因为你是你。"

"妈。"小宇也哭了，"我爱你。"

"妈妈也爱你。"

那天晚上，我把那幅画挂在了客厅最显眼的位置。每次看到它，我都会提醒自己——少跟孩子生气，因为他脑子还没长好。

而且，即使他脑子长好了，也要记住，他永远都是我的孩子，我最爱的孩子。

这，就是我48岁才开窍明白的道理。

希望看到这篇文章的家长们，不要像我一样，等到差点失去孩子了，才明白这个简单的道理。

孩子的大脑要到25岁才能完全发育成熟。在这之前，请多一些理解，多一些耐心，多一些爱。

因为他们不是不想做好，而是他们真的还做不到。

因为他们不是故意惹你生气，而是他们的大脑还没学会控制情绪。

因为他们不是不爱你，而是他们还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所以，少跟孩子生气吧。

给他们时间，给他们空间，给他们爱。

总有一天，他们会长大，会成熟，会明白你的苦心。

而那时候，你会发现，原来你的孩子这么好，好到让你感到骄傲。

就像我现在看着小宇，虽然他成绩不好，但他善良，有梦想，有自己坚持的东西。

这，不就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