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50岁退休，保姆拿出20年前我遗弃亲子的照片

我50岁退休，保姆拿出20年前我遗弃亲子的照片。照片是黑白的，边缘磨得发毛，上面裹着旧碎花布的婴儿闭着眼，小脸皱巴巴的。我盯着照片，手里的退休证啪嗒掉在茶几上，指尖僵得动不了。保姆站在对面，手里还攥着擦桌子的抹布，眼神没躲，就直直看着我。

“这照片……你哪儿来的？”我的声音有点哑，喉咙发紧，伸手想去拿照片，手抬到一半又停住了。她把照片递过来，我接在手里，纸很薄，带着点潮乎乎的潮气，像是存了很多年。

“我远房表姐，当年在镇卫生院门口捡了个孩子。”她擦了擦茶几上的水渍，语气很平，“孩子身上就揣着这个，还有块写着生日的小布条。表姐没儿女，就把孩子养到现在。前阵子表姐病了，拉着我的手说，要是能找到孩子亲爹妈，让孩子知道根在哪儿也好。”

我把照片攥得紧紧的，纸边硌得手心疼。脑子里一下子涌回二十年前，那时候我才三十，没成家，在工厂上班，工资刚够自己花。意外怀了孩子，不敢跟家里说，更没能力养。思来想去，趁着天没亮，把刚生下来三天的孩子裹好，放在了卫生院门口，还特意塞了张写着生日的纸，盼着有人能好好待他。

“孩子……现在怎么样？”我抬头问她，声音还是发颤。她往沙发上坐了坐，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挺好的，在邻市开了家小家电维修铺，人踏实，对我表姐也孝顺。就是偶尔会问，自己亲爹妈到底是谁，为啥当年不要他。”

那天下午，我没出门，坐在沙发上看了一下午那张照片。保姆照样做饭打扫，没再多问，只是做饭的时候多炒了个我爱吃的青菜。我一口没动，心里堵得慌。退休前总盼着清闲日子，真退下来了，本想着每天去公园遛遛弯，跟老伙计下下棋，这下全乱了。

之后的日子，保姆还是按往常的时间来家里干活。只是我俩独处的时候，总比以前安静。有时候她会有意无意说点孩子的事，说他小时候爱跟着表姐去赶集，就喜欢吃巷口的糖糕；说他初中毕业没读高中，去学了维修，肯吃苦，不到三年就自己开了铺子。

我听得认真，有时候会忍不住问：“他……长得像我不？”保姆想了想，点头：“眉眼有点像，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嘴角那道浅浅的纹路，跟你一模一样。”我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心里又酸又涩。

过了半个月，我去商场转了转，给孩子买了件深色的夹克，尺码是按保姆说的估摸着挑的。回家递给保姆，我低声说：“你下次去看你表姐，帮我把这个带给她，就说是……给孩子的一点心意，别说是我买的。”保姆接过衣服，看了我一眼，没说话，点点头收下了。

又过了几天，保姆来干活的时候，跟我说：“衣服我给孩子了，他挺喜欢，穿在身上正好。还问是谁买的，我说是表姐托我买的，他没再多问。”我嗯了一声，心里松了口气，又有点莫名的失落。

那天晚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起来又拿出那张照片。月光透过窗户照在照片上，孩子的小脸模糊不清。我想起这些年，自己一个人过，没牵没挂，日子过得也算安稳，可心里总觉得空了一块。以前不知道为啥，现在才明白，是因为心里藏着这么个事，藏了二十年。

后来，保姆偶尔会带点孩子铺子里修剩下的小零件来，说孩子知道我退休没事干，让我拿着解闷。我把零件放在抽屉里，没事就拿出来摆弄，心里清楚，孩子是想用这种方式跟我靠近，又没戳破那层窗户纸。

有一次，保姆说表姐想让她陪着去邻市复查身体，问我要不要一起去。我愣了半天，心里直打鼓。想去看看孩子长什么样，又怕见了面不知道说啥，更怕他知道真相后恨我。纠结了一晚上，还是摇了摇头：“我就不去了，你帮我给你表姐带点营养品过去。”

保姆走的那几天，我每天都坐立不安，总盼着她早点回来，又怕听到孩子的消息。直到她回来，说表姐复查结果挺好，孩子还特意让她给我带了罐自己泡的枸杞，说让我平时泡水喝，养养身体。

我捧着那罐枸杞，心里五味杂陈。这些年亏欠孩子的，哪是一罐枸杞、一件衣服能补上的。可真要跟孩子相认，我又没那个勇气。日子一天天过，那张照片被我夹在了相册最里面，每次翻开相册，都会忍不住翻到那一页。

现在每天还是会去公园遛弯，只是心里多了个牵挂。有时候看着公园里跟他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就会忍不住多看两眼。我不知道这种日子会持续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勇气跟孩子坦白一切，你说这往后的日子，该怎么往下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