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休学停滞两年后,我竟考上了重点大学

发布时间:2025-12-08 09:20  浏览量:2

高一上学期期末考试那天,是我最难受的一天。

数学考试进行到一半,那些公式和符号在我眼前扭曲旋转。

我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握笔的手抖得写不出一个完整的数字。

交卷铃一响,我马上推开教室后门,不顾一切地跑下楼梯。

冲出教学楼,最后停在操场上放声大哭。

那一刻只有一个念头:我再也不上学了。

01

事实上,这个“不想上学”的念头早就在我心里生了根,发了芽。

从初中开始,每个周日的晚上我都会胃痛。

妈妈以为我是吃坏了东西,带我去看消化科。

我吃了各种药,但疼痛总是在周日晚上准时到来。

后来我才明白,那不是胃病,那是身体对即将到来的周一的恐惧。

我害怕走进教室;

害怕看见黑板上方“距离中考还有XX天”的倒计时;

害怕听见老师念分数时语调的微妙变化;

害怕面对妈妈每晚检查作业时紧抿的嘴角;

我的世界缩小成一张课桌的大小,上面堆着永远做不完的试卷。

初三那年,我挤进了“实验班”。

这里的空气都是紧张的。

从那天起,我变成了一台精准运转的学习机器。

十一点睡,早晨六点起;

课间十分钟我也在做题;

午休时间我躲在楼梯间背单词。

知道中考成绩出来的那天,我擦着分数线进了区里最好的高中。

爸妈都松了一口气。

但我没有感到丝毫轻松。

我知道,这只是下一场战役的开始。

高中生活比我想象的更加残酷。

我发现身边的同学似乎都比我更会学习:

他们上课会接老师的话;

下课讨论最新的游戏和综艺;

周末还会约着去看电影;

可他们的成绩单依然漂亮。

而我,依然沿用初中那套“拼命”的模式:熬夜刷题,课间不休息,周末上补习班。

结果呢?第一次月考,我在班里排第40名,总共45人。

我拿着成绩单在厕所隔间里哭了半小时,然后洗把脸,回到教室,继续刷题。

妈妈不能理解我的挫败。

“初中都能学好,高中怎么会不行?”她皱着眉,“是不是不够努力?是不是偷偷玩手机了?”

每当我累得想趴在桌子上休息十分钟,她总会“恰好”推门进来:

“又困了?晚上是不是又熬夜玩手机了?去洗把脸,继续学。”

我想解释,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怎么说呢?说我已经尽力了?说我真的好累?这些话在她听来,都像是借口。

我的身体开始出现各种奇怪的症状:莫名其妙的头痛,胃痛,心慌,手抖。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

我不是压力大,是整个人被掏空了,只剩下一个壳,勉强维持着“学生”的形态。

02

期末考试那天的逃跑,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班主任打电话到家里,妈妈去学校领回了我的书包。

我们面对面坐在客厅,沉默了很久。

“要不……”妈妈艰难地开口,“先休息一段时间?”

对我来说,休学意味着承认失败。

意味着我比同龄人落后一年;

意味着我所有的努力都成了笑话;

意味着我要在亲戚朋友异样的眼光中生活。

对妈妈来说,休学意味着她的教育失败;

意味着她要面对“你家孩子怎么了”的追问;

意味着她精心规划的成长路径出现了巨大的偏差。

但我们都没有别的选择。我已经无法走进校门,一靠近学校围墙就会呼吸困难。

最初的日子,我彻底 “躺平”。

白天拉着窗帘睡觉,晚上抱着手机刷短视频到眼睛干涩;

饭要妈妈端到房间才肯吃;

连头发都懒得洗。

我不敢告诉朋友我休学了。

每次她们在微信上问 “最近在学什么”,我都找借口说 “上网课,没时间聊”。

甚至偷偷把朋友圈里的学校相关内容都屏蔽了。

爸妈从最初的催促 “赶紧调整状态,下学期回去”。

到后来的沉默,家里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压抑,

后来爸妈开始小心翼翼地避开所有关于“学校”“学习”“未来”的话题。

妈妈偶尔会欲言又止地看着我,那眼神里有担忧,有不解,还有一丝藏不住的失望。

这种失望比指责更伤人。

整整两年,就在这种灰色的、停滞的、自我放逐的状态中流逝了。

我偶尔从麻木中惊醒,会刷到以前同学的动态。

他们晒着高三的励志宣言,吐槽着做不完的模拟卷,憧憬着大学生活。

巨大的恐慌和羞耻感会瞬间将我吞没:

我的人生,是不是就这样完蛋了?我被永远地抛下了。

转机,发生在我几乎要放弃希望的时候。

妈妈似乎再也无法忍受这种绝望的僵持。

有一天,她告诉我,想带我去找家庭教育指导师聊聊。

我的第一反应是抗拒和羞耻。

去见一个陌生人,剖开自己的失败和不堪?

这不就等于承认我是个“有问题”的人吗?我不肯去。

但妈妈这次没有妥协:

“孩子,妈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们试一次,就试一次,好不好?不是为了逼你回去上学,是妈妈想……想找条路,能帮帮你,也帮帮我们这个家。”

也许是她的眼泪,也许是她话语里那份无助的真诚,触动了我。

我最终,极其不情愿地,点了头。

那天,我们没有谈学习,没有谈未来,她只是让我做了一个简单的想象放松。

我闭上眼睛,在她的引导下,脑海里竟浮现出一个画面:

一个小小的我,背着一个巨大无比的、装满石头的书包,独自走在一条看不到尽头的、灰蒙蒙的路上,步履蹒跚,快要被压垮了。

当我哽咽着说出这个画面时,指导师轻声问:

“如果让你对那个小小的自己说句话,你想说什么?”

我愣住了,眼泪汹涌而出。

过了好久,我才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说:

“停下来吧,歇一歇。”

“那就告诉她。”指导师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力量,“你允许她休息了。”

那一刻,仿佛有什么坚硬的东西,在我心里“咔嚓”一声,裂开了一道缝。

两年来,我第一次感觉到,有人看见了那个不堪重负的我,并且告诉我:

累到走不动,是可以停下来的,这不丢人。

03

从此,我开始每周都和她打电话聊天。

我们的聊天更像是一种特别的“学习”——学习如何重新认识自己,安放情绪。

她从不给我讲大道理,而是通过很多具体的事情带我体验。

她带我做“情绪日记”,让我学着给那些模糊的难受、烦躁、恐惧命名;

她教我简单的呼吸,让我在心慌的时候,有一个可以抓住的“锚”;

她让我画画,用色彩来表达说不出口的感受。

更重要的是,她邀请我爸妈也参与进来。

家里的气氛,开始有了微妙而坚定的变化。

最大的改变来自爸爸。

以前我和我爸的交流仅限于“吃饭了”、“嗯”。

一天晚上,他走进我房间,他沉默了许久说:

“爸以前……是不是挺差劲的?总觉得给你挣钱、让你上好学校就行了,没想过你开不开心,累不累。”

我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以后不想去,就不去了。”他继续说,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坚定,“爸这点工资,养你一辈子,一点问题没有。你健康、开心,比什么都强。”

那一刻,我心里仿佛照进了一束阳光。

妈妈也开始改变。她不再偷偷叹气,不再欲言又止。

她开始研究新菜谱,拉着我一起烤饼干、煮奶茶。

晚上,我们会窝在沙发上看一部老电影,吐槽离谱的剧情,分享一包薯片。

当我小心翼翼地说“想养只小狗”时,她和爸爸第二天就带回了一只活泼的柯基。

每天遛狗、喂食、收拾玩具,这些琐碎的责任感,反而让我混乱的生活有了一个支点。

在指导师的建议下,我开始尝试给生活加入一些新的、与过去完全无关的“支点”。

我重新拾起了荒废多年的钢琴,不再是为了考级。

我报名了一个周末的绘画班,我体验到了一种久违的、创造的愉悦。

我开始傍晚去家附近的公园慢跑,从跑两百米就喘不上气,到能坚持慢跑两公里。

都让我真切地感受到——我还活着,我的身体是有力量的。

它们让我体验到,我的价值感和快乐,可以来自很多地方,而不仅仅是一张成绩单。

当然,对学习的焦虑并未完全消失。

状态稍好后,那种“我必须赶上去”的恐慌又曾卷土重来。

我试过给自己排满补习网课,结果再次因为压力过大而崩溃。

后来我开始尝试看书,直到一个平静的下午。

我看完了一本关于宇宙的书,心里第一次主动念头:“我好像……有点想学习了。”

不是恐惧驱动的“不得不学”,而是好奇牵引的“想要了解”。

我回到学校开始重新读高二,我比身边的同学都大两岁。

不过没人在意,每个人都在为了未来努力,我也是。

当我重新坐在课堂上,试图跟上老师的节奏时,那种熟悉的、脑子发木的感觉又来了。

但这一次,我没有放任自己滑向崩溃的深渊,我按照指导师的方法慢慢调整自己。

放学后,我不再直接扎进题海。

我必须先去遛狗二十分钟,让大脑从课业的浓度中解脱出来。

晚上学习到十点半,无论如何都会停下,和爸妈闲聊一会。

慢慢地,变化发生了。

我能听懂的数学课章节越来越多;英语阅读因为心态平和,正确率反而上来了;

更意外的是,因为我“年长”一些,又经历过起伏,班里偶尔同学有苦恼时,竟会来找我聊聊。

我能给的不多,只是倾听,以及告诉他们:“没关系,有时候就是需要停一下。”

备考的日子无疑是艰苦的。

面对堆积的知识点,我依然会焦虑,模拟考失利时也会沮丧得想摔笔。

但和两年前不同的是,我不再被这些情绪淹没。

当焦虑来袭,心慌手抖时,我会放下笔,走到窗边,直到心跳平稳;或者戴上耳机,听十分钟最喜欢的纯音乐。

我允许自己有“学不进去”的时刻,不把它视为失败,而是身体发出的“需要暂停”的信号。

高考那天,爸爸妈妈在送考时,没有说“别紧张,好好考”。

只是用力抱了抱我说:“等你考完带你去吃好吃的。”

查到高考分数的那一刻,家里一片寂静,然后是爆发的欢呼。

我的分数,高出一本线二十分,能上我心仪的大学。

休学的那两年,不是我人生的“断层”,而是至关重要的“修整期”。

我在那里学会的,远比课本上的知识珍贵

也想对所有为此心碎焦虑的父母说:

我们比任何人更渴望回学校,更害怕被抛下。

请别用异样的眼光看我们,请别嫌我们“丢人”。

我们需要的,只是一点时间,一点空间,和一份“无论如何,我们都爱你”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