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妻子手机里有陌生男人的照片,我没声张,悄悄做了亲子鉴定

发布时间:2025-12-08 09:11  浏览量:2

手机是在沙发缝里找到的。

林薇洗澡去了,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女儿兜兜正趴在地毯上,聚精会神地拼着一幅缺了三块的海洋世界。

“爸爸,小丑鱼的家找不到了。”她举着一块天蓝色的拼图,奶声奶气地抱怨。

我正靠在沙发上看一份项目报告,看得头昏脑胀。闻言,我放下平板,伸手去沙发缝里摸索,想着是不是掉进去了。

指尖先是触到一些饼干碎屑,然后,是一个冰凉坚硬的边角。

是林薇的手机。

我拿出来,想放到茶几上,兜兜却眼尖地扑了过来。

“妈妈的手机!爸爸,我要玩消消乐!”

屏幕还亮着,没有锁。林薇有时候就是这样,随手一放,忘了锁屏。

我鬼使神差地,没有立刻把手机给兜兜。

我点开了那个绿色的对话软件。

置顶的是一个叫“小李”的闺蜜,还有一个“工作群”,再往下,就是些零零散散的聊天。一切正常。

也许是男人的第六感,也许纯粹是今晚项目报告带来的烦躁,我的手指,不受控制地点开了相册。

最近项目里,都是兜兜的照片。在游乐场大笑的,吃冰淇淋满嘴都是的,穿着公主裙转圈的。

我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指尖向左滑动,加载出更早一些的照片。

一张合影,突兀地跳了出来。

照片的背景像是在一个酒吧的卡座,灯光昏暗暧昧。林薇的脸颊泛着红晕,头亲昵地靠在一个男人的肩膀上。

那个男人,我不认识。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T恤,手臂搭在林薇身后的沙发靠背上,形成一个保护性的姿态。他正侧头看着镜头,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那不是朋友间该有的距离。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攥住,瞬间停止了跳动。

血液冲上头顶,耳朵里嗡嗡作响。

浴室的水声还在继续,兜兜还在旁边催促:“爸爸,快点嘛!”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手指快速滑动,将照片往后翻,再没有别的了。往前翻,也只有这一张。

它就像一根毒刺,扎在无数张兜兜天真无邪的笑脸之间。

我迅速地点了删除,然后又去“最近删除”里,把它彻底清空。

做完这一切,我才把手机递给兜兜。

“玩吧,别玩太久,伤眼睛。”我的声音,出奇地平稳,甚至我自己都有些惊讶。

林薇从浴室出来,裹着浴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老公,沙发缝里是不是有饼干渣,兜兜又偷吃了?”她笑着问我,眼眸在灯光下亮晶晶的。

我看着她的脸,那张我看了七年的脸,此刻却觉得有些陌生。

“嗯,我清理了一下。”

我拿起平板,目光重新落在那份项目报告上,但每一个字都像蝌蚪一样在我眼前游动,一个也看不进去。

那一晚,我失眠了。

林薇很快就在我身边睡着了,呼吸均匀。我睁着眼睛,在黑暗中,一遍又一遍地回放那张照片。

男人的脸,林薇的微笑,那种亲密无间的氛围。

什么时候拍的?

在哪里拍的?

他是谁?

无数个问题像虫子一样啃噬着我的大脑。

我想过立刻把她摇醒,把手机摔在她面前,声嘶力竭地质问她。

但理智告诉我,不能。

没有证据,只有一张被我删掉的照片。她可以有一万个理由来解释。

同学聚会,同事团建,喝多了,开玩笑……

而我,一旦问出口,我们之间那层薄薄的窗户纸,就彻底捅破了。

信任一旦出现裂痕,就再也无法复原。

我怕。

我怕失去这个家,怕失去兜兜。

第二天一早,我像往常一样起床,做早餐。

煎蛋,烤面包,热牛奶。

林薇起床后,给了我一个早安吻。

“老公你真好。”

她的嘴唇柔软,带着牙膏的清香。我却僵硬地回应了一下,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吃饭的时候,我状似无意地问:“老婆,最近工作忙吗?周末要不要带兜兜去海洋馆?”

“好啊,”她眼睛一亮,“不过这周末不行,公司要团建,去邻市泡温泉,两天一夜。”

又是团建。

我心里“咯噔”一下。

“是吗?跟谁啊?小李也去吗?”

“去啊,我们部门都去。”她喝了一口牛奶,说得云淡风轻。

我没再问下去。

但我记得很清楚,上个月,她刚“团建”过一次。

也是两天一夜。

那家公司,福利这么好?一个月团建一次?

我开始留意她的一切。

她打电话,会下意识地走到阳台。

她回消息,手机屏幕会刻意地避开我的视线。

她开始买一些我从未见过的,更性感的内衣。

她会对着镜子,比划一件新买的连衣裙,问我:“老公,好看吗?”

以前,我只会觉得她是为了我打扮,心里甜滋滋的。

现在,我只觉得那笑容无比刺眼。

这裙子,是穿给谁看的?

是那个照片里的男人吗?

我像一个潜伏在自己家里的间谍,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枕边人的一举一动。

这种感觉,快把我逼疯了。

我开始掉头发,大把大把地掉。开会的时候,会突然走神,盯着窗外的某一点,直到同事推我一下,才猛然惊醒。

“陈阳,你最近怎么了?魂不守舍的。”项目组长拍拍我的肩膀。

我勉强笑了笑,“没事,可能最近没休息好。”

回到家,兜兜拿着一张画跑过来。

“爸爸,你看,这是我们一家人。”

画上,三个歪歪扭扭的小人手拉着手,太阳在天上笑着。

我一把抱住她,把脸埋在她小小的肩膀上。

兜兜,我的女儿。

一个可怕的念头,毫无征兆地从心底最阴暗的角落里冒了出来。

兜兜……是我的女儿吗?

这个想法一出现,就再也遏制不住。

它像藤蔓一样,疯狂地生长,缠绕住我的心脏,让我无法呼吸。

我开始疯了似的,在兜兜脸上寻找我的影子。

眼睛像我,鼻子……好像更像林薇。

嘴巴呢?

我对着镜子,咧开嘴,又去看兜兜的。

不像。

一点也不像。

我越看,心越凉。

以前,朋友们都说,兜兜长得像林薇,是个美人胚子。我当时还挺骄傲,觉得女儿像妈妈,好看。

现在,这些话都变成了最恶毒的讽刺。

我开始失眠得更厉害。

整夜整夜地睁着眼,看着天花板从漆黑变成鱼肚白。

脑子里有两个小人儿在打架。

一个说:“陈阳,你疯了!那是你的女儿,你怎么能怀疑她?”

另一个说:“那张照片呢?那些反常的举动呢?你难道要当一辈子缩头乌龟吗?”

我快要被撕裂了。

终于,在一个林薇又说要“加班”的晚上,我下定了决心。

我打开电脑,搜索了“亲子鉴定”。

一行行冰冷的文字跳出来。

需要样本:毛发、口腔拭子、血液……

流程,费用,时间。

我的手在颤抖,鼠标点在“在线咨询”上,犹豫了很久。

最终,还是点了下去。

客服很专业,耐心地解答了我所有的问题。

可以匿名,可以邮寄样本,一周出结果。

我关掉网页,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像是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不,不是决定。

是宣判。

给我的婚姻,也可能给我的人生,下一个最终的判决。

采集样本的过程,比我想象中要煎熬。

我的样本好办,几根头发就行。

难的是兜兜的。

我不能让她知道。

我趁她睡着,拿着一把小剪刀,站在她的床边。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洒在她熟睡的脸蛋上。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微微颤动着。

她睡得很香,嘴角还挂着一丝甜甜的笑,不知道在做什么美梦。

我的手,抖得厉害。

我感觉自己不是一个父亲,而是一个卑劣的窃贼,要偷走她身上最宝贵的东西。

剪刀的冷光,晃得我眼睛疼。

我深呼吸,再深呼吸。

最终,我还是轻轻地,从她的后脑勺,剪下了一小撮头发。

我用纸巾小心翼翼地包好,放进一个物证袋里。

做完这一切,我像虚脱了一样,靠在墙上,冷汗湿透了后背。

第二天,我请了半天假,亲自把样本送到了那家鉴定中心。

那是一栋不起眼的写字楼,前台小姐公式化地接待了我。

填表,缴费。

整个过程,我像个木偶一样,麻木地完成。

当我把那个装着我们父女俩头发的信封交出去的时候,我感觉自己交出去的,是我的后半生。

“先生,结果一周后出来,我们会发电子版到您预留的邮箱。”

“好。”

我走出写字楼,阳光刺眼。

我抬头看着天,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不真实。

等待结果的那七天,是我人生中最漫长的七天。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我像一个等待审判的囚犯,惶惶不可终日。

我和林薇,依然维持着表面的和平。

一起吃饭,一起送兜兜上学,晚上躺在一张床上。

但我们之间,隔着一条看不见的深渊。

她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

“老公,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怎么话这么少?”她给我夹菜。

我摇摇头,“项目有点忙。”

我不敢看她的眼睛,我怕她从我的眼神里,看出那些汹涌的怀疑和恨意。

我也怕,看到她眼神里的心虚。

我开始频繁地刷新邮箱。

上班刷,下班刷,吃饭刷,睡觉前也要刷。

每一次点开,心都提到嗓子眼。

每一次看到“收件箱(0)”,都既失望,又松了一口气。

我甚至开始祈祷。

向满天神佛祈祷,祈祷那个结果,是我想要的结果。

祈祷这一切,都只是我的胡思乱想,是我自己臆想出来的精神内耗。

只要结果出来,证明兜兜是我的女儿。

那张照片,我可以当没看见。

那些谎言,我可以当没听见。

我可以原谅她。

真的,只要兜兜是我的。

第七天。

是个周五。

我正在公司开一个冗长的周会,手机在桌上震动了一下。

是一封新邮件的提醒。

发件人,是那家鉴定中心。

我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周围同事的讨论声,领导的发言,都变成了模糊的背景音。

我的世界里,只剩下那条邮件提醒。

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涌向了指尖,冰冷,麻木。

我找了个借口,说要去洗手间,踉踉跄跄地走出了会议室。

我躲在卫生间的隔间里,反锁上门。

我靠着冰冷的门板,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颤抖着手,点开了那封邮件。

附件是一个PDF文件。

我点了下载。

进度条,一点一点地往前走,每走一格,都像在我心上割一刀。

下载完成。

我点开。

文件抬头,是几个加粗的黑体字:DNA亲子鉴定报告。

我跳过了前面那些复杂的术语和数据,直接拉到最下面。

结论。

那里有一行字。

“……根据DNA分析结果,排除陈阳先生为陈兜兜小朋友生物学父亲的可能性。”

排除。

排除。

排除。

这两个字,像两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我的视网膜上。

我盯着那行字,一遍,两遍,十遍。

每一个字我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我却看不懂了。

手机从我无力的手中滑落,“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世界,在那一刻,崩塌了。

我不知道自己在卫生间里待了多久。

直到外面传来保洁阿姨敲门的声音,我才像个行尸走肉一样,捡起手机,走了出去。

镜子里,是一个面色惨白,双眼通红的男人。

那是我吗?

我好像不认识他了。

我回到工位,收拾东西,跟领导请了假。

“家里有点急事。”

领导看着我失魂落魄的样子,也没多问,挥了挥手。

我开车回家。

一路上的红绿灯,街景,行色匆匆的路人,都像默片一样,在我眼前飞速后退。

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又或者说,太满了。

满了那张照片,满了林薇的谎言,满了那句冰冷的“排除”。

兜兜。

我叫了五年的女儿。

我给她换过尿布,喂过奶,教她走路,叫她“爸爸”。

她第一次对我笑,第一次喊我“爸爸”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那些温馨的,幸福的,构成我生命全部意义的瞬间,原来全都是假的。

一场精心编织了五年的骗局。

而我,是那个最可笑的傻子。

回到家,林薇还没回来。

兜兜在幼儿园。

空荡荡的房子,让我感到窒息。

我走进我们的卧室,打开衣柜。

林薇的衣服,整整齐齐地挂在那里。

我一件一件地翻看。

连衣裙,衬衫,大衣……

然后,我在衣柜的最深处,发现了一个上锁的盒子。

是一个很精致的首饰盒。

我从来没见过。

我找到工具箱,用一把螺丝刀,撬开了锁。

里面,没有首饰。

只有一沓照片,和几封信。

照片上,是林薇和那个男人。

他们在海边,在山顶,在大学的校园里。

每一张照片,他们都笑得那么灿烂。

信,是那个男人写给她的。

字迹很漂亮。

信里,他叫她“薇薇”。

他说,“薇薇,等我回来,我们就结婚。”

他说,“薇薇,对不起,我必须要出国,这是我爸妈唯一的要求。”

他说,“薇薇,再等我三年。”

落款,是“阿哲”。

信的日期,是六年前。

我们结婚前夕。

所以,他是她的前男友。

一个她念念不忘,甚至在我之前,就已经怀上了他孩子的前男友。

我拿着那些照片和信,手抖得像筛糠。

原来,我从一开始,就是个替代品。

一个接盘侠。

一个为别人养了五年女儿的,天大的笑话。

愤怒,屈辱,悲伤……所有的情绪,像火山一样在我胸中爆发。

我把盒子里的东西,全都倒在了床上。

我坐在床边,看着这些我本不该看到的东西,笑了。

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我没有哭出声,就那么无声地,任由眼泪肆意地淌。

我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

直到门锁转动的声音传来。

林薇回来了。

她哼着歌,心情很好的样子。

“老公,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她走进卧室,看到了床上的狼藉,和坐在床边,像一尊雕像的我。

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陈阳,你……”

我没有说话,只是抬起头,静静地看着她。

我的眼神,可能吓到她了。

她后退了一步,脸色变得煞白。

“你翻我东西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指责。

我慢慢地站起来,拿起那份我打印出来的亲子鉴定报告,走到她面前,递给她。

“你先看看这个。”

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林薇疑惑地接过那张纸。

当她看到“结论”那一栏时,她的手,猛地一抖。

纸,飘飘悠悠地落在了地上。

她的脸上,血色尽褪。

“这……这是什么?”她嘴唇哆嗦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看不懂吗?”我捡起床上的一张照片,举到她面前,“或者,你先给我解释解释,这个男人,是谁?”

照片上,她和那个叫“阿哲”的男人,在夕阳下拥吻。

林薇的身体,晃了一下,几乎站立不稳。

她扶住了门框,嘴唇张了张,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所有的伪装,在铁证面前,都变得不堪一击。

“说话啊!”我终于控制不住,咆哮出声,“你不是挺能编的吗?团建,加班!你再编一个我听听!”

“他是谁?兜兜到底是谁的孩子!”

我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带着绝望的颤音。

林薇的眼泪,终于决堤了。

她蹲下身,抱着头,痛哭起来。

“对不起……陈阳……对不起……”

她只会说这三个字。

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就能抹去这五年的欺骗吗?

一句对不起,就能还给我这五年付出的感情和心血吗?

“我不想听对不起!”我红着眼,一步步逼近她,“我要听实话!全部的实话!”

她哭得更厉害了,上气不接下气。

在我的逼问下,她断断续续地,讲出了那个被她隐藏了六年的秘密。

那个男人叫许哲,是她的大学同学,也是她的初恋。

他们爱得很深,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但是,许哲的父母,坚决反对。他们觉得林薇家境普通,配不上他们家。

他们给许哲两个选择,要么跟林薇分手,然后送他出国深造。要么,就跟他断绝关系。

许哲选择了前者。

在出国前,他们有了最后一次。

也就是那一次,林薇怀孕了。

她发现的时候,许哲已经走了。她联系不上他。

她不敢告诉家里,一个人又害怕。

这个时候,我出现了。

一个对她一见钟情,疯狂追求她的,老实本分的男人。

她说,她当时走投无路,看我对她那么好,就动了恻重之心。

“我当时真的想把孩子打掉,跟你好好过日子的。”她哭着说,“可是医生说,我的体质,如果打了这个孩子,以后可能就很难再怀孕了。”

“我害怕……我真的害怕……”

所以,她选择生下来。

选择让我,当这个孩子的父亲。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感觉自己的心,被刀子一片片地割开,“你但凡对我有一点信任,一点感情,你都应该告诉我!”

“我不敢……”她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我怕你不要我,不要孩子……”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我指着自己的胸口,一字一句地问,“你怕你失去一切,那你有没有想过我?我陈阳,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一个帮你养孩子的工具吗?”

她无言以对,只能不停地哭。

“那他呢?许哲呢?”我追问,“他回来了吗?”

林薇的身体,又是一僵。

她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

“半年前。”

半年前。

那张照片的时间,也对上了。

“所以,你们又在一起了?”我的声音,冷得像冰。

“没有!”她急忙否认,“我们只是……只是见了几面。他知道兜兜是他的女儿,他想……想补偿我们。”

“补偿?”我冷笑出声,“怎么补偿?给你钱?还是给你一个名分,让你带着我的……不,带着他的女儿,嫁给他?”

林薇的沉默,说明了一切。

原来,我不仅是个接盘侠,还是个随时可以被抛弃的,临时的接盘侠。

我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扶住了墙壁,才没有倒下。

心,已经疼到麻木了。

“离婚吧。”

我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

林薇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不……陈阳,不要……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她爬过来,抱住我的腿,“我爱的是你啊!这几年,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

“爱我?”我甩开她的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爱我,就是把我当傻子一样骗了五年?你爱我,就是背着我跟你的前男友藕断丝连?”

“林薇,你别再侮辱‘爱’这个字了。”

“我求求你,陈阳,看在兜兜的份上,你原谅我这一次吧。”她哭着哀求,“兜兜不能没有爸爸啊!”

兜兜。

她又提到了兜兜。

这个我爱了五年的孩子。

我闭上眼睛,脑海里闪过兜兜的笑脸。

心,又是一阵绞痛。

“她有爸爸。”我睁开眼,眼神里再没有一丝温度,“但不是我。”

那天,我们谈了很久。

或者说,是我单方面地通知,她哭着听。

离婚。

房子是我婚前买的,写的是我的名字,她没有份。

车子可以给她。

存款,一人一半。

至于兜兜,她必须带走。

“不!我不要兜兜的抚养权!”林薇尖叫起来,“许哲他……他家里不会同意的!他还没跟他爸妈说!”

“那是你们的事。”我冷漠地打断她,“孩子是谁的,就该由谁负责。我陈阳,没有义务,再替别人养女儿。”

我知道我这样说很残忍。

尤其,是对兜兜。

她什么都不知道,她是无辜的。

可是,我做不到。

我真的做不到,在知道了真相之后,还能像以前一样,把她当成亲生女儿来对待。

每一次看到她的脸,我都会想起林薇的背叛,想起那个叫许哲的男人。

那对我来说,是一种凌迟。

林薇见我态度坚决,终于崩溃了。

她开始骂我,骂我无情,骂我冷血,骂我不在乎五年的感情。

我任由她骂。

哀莫大于心死。

我的心,已经死了。

办手续的那天,天气很好。

我们没有争吵,平静得像两个陌生人。

走出民政局,阳光照在身上,我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陈阳。”林薇叫住我。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兜兜……你以后,还会来看她吗?”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希冀。

我沉默了很久。

“再说吧。”

我没有给她肯定的答复。

我怕我做不到。

也怕,我做得到。

我搬离了那个曾经被我称为“家”的地方。

我在公司附近,租了一个小单间。

我开始疯狂地工作,用加班来麻痹自己。

我戒了烟,又复吸了。

常常一个人,在深夜的阳台上,一根接一根地抽。

尼古丁的味道,能暂时让我忘记心痛。

我不敢去想兜兜。

但我又无时无刻,不在想她。

我想她现在怎么样了。

林薇会怎么跟她解释,爸爸为什么不见了?

她会哭吗?会找我吗?

那个叫许哲的男人,会对她好吗?

我不敢联系林薇,我怕听到任何关于兜兜的消息。

我像一只鸵鸟,把头埋在沙子里,以为这样就可以逃避现实。

一个月后,我妈给我打电话。

“阳阳啊,你怎么回事?跟薇薇吵架了?怎么搬出去住了?兜兜都想你了,天天在家念叨你。”

我妈还不知道我们离婚的事。

我一直瞒着他们。

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怎么跟他们说,他们疼了五年的孙女,其实跟他们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妈,我跟她……”我哽咽了一下,“我们离婚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

良久,我妈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带着不敢置信的颤抖。

“为什么啊?好端端的,怎么就离婚了?是不是那个在外面有人了?”

我妈一向不喜欢林薇,觉得她心气高,不像个安分过日子的女人。

我以前,总会替林薇辩解。

这一次,我没有。

我只是疲惫地说:“妈,你别问了。都过去了。”

“那兜兜呢?兜兜怎么办?”我妈急了。

“兜兜……跟着她。”

“你疯了!”我妈在电话里吼了起来,“你怎么能把兜兜给她?她是你的女儿啊!法院怎么判的?”

“妈。”我打断她,“兜兜……不是我的女儿。”

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电话那头,彻底没了声音。

我知道,这个消息,对两位老人来说,是多么大的一个晴天霹雳。

那天晚上,我爸妈连夜从老家赶了过来。

看到我瘦得脱了相的样子,我妈的眼泪,当场就下来了。

“我苦命的儿啊……”

我爸一言不发,坐在旁边,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

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们。

听完,我爸把手里的烟,狠狠地摁灭在烟灰缸里。

“这个!骗了我们家这么多年!”他气得浑身发抖,“走!找她算账去!”

我拉住了他。

“爸,算了。婚都离了,再去闹,有什么意义呢?”

“怎么没意义?”我爸瞪着眼,“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们!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干的丑事!”

“爸!”我加重了语气,“你闹了,最高兴的是谁?是看笑话的外人!最难堪的,是我!”

我爸不说话了,颓然地坐回沙发上。

我妈抱着我,哭得泣不成声。

那个晚上,我们一家三口,谁都没有睡。

爸妈的到来,让我紧绷了很久的神经,有了一丝松懈。

但心里的那个空洞,却越来越大。

我开始酗酒。

每天下班,就去楼下的小酒馆,一个人,喝到半夜。

只有酒精,才能让我暂时忘记痛苦。

有一次,我喝多了,在街上,看到了一个跟兜兜差不多高的小女孩,扎着两个羊角辫。

我踉踉跄跄地走过去,叫了一声:“兜兜。”

小女孩被我吓到了,她妈妈立刻把她拉到身后,警惕地看着我。

“先生,你认错人了。”

我看着那张陌生的脸,才反应过来。

是啊,认错了。

我的兜兜,已经不在我身边了。

我冲到路边,吐得昏天黑地。

胃里翻江倒海,心里,也一样。

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我对自己说。

为了爸妈,我也要振作起来。

我开始接受心理咨询。

医生是个很温和的中年女人。

她听我讲完了我的故事,没有给我任何评判,只是静静地听着。

她说:“陈先生,你现在需要做的,不是忘记,而是接受。”

“接受背叛,接受欺骗,接受你爱了五年的女儿,不是你亲生的这个事实。”

“然后,与过去和解。”

与过去和解。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何其艰难。

我开始尝试着,把生活拉回正轨。

按时上班,按时下班。

周末,陪爸妈去公园散步。

我努力地,装作一个正常人。

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心里,缺了一块。

那一块,叫“兜兜”。

有一天,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我以为是推销,想挂掉,但对面却传来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是陈阳吗?我是许哲。”

许哲。

那个只在照片里见过的男人。

那个毁了我整个世界的男人。

我的血,一下子冲到了头顶。

“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我想……跟你见一面。”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我跟你,没什么好见的。”

“是为了兜兜。”他加了一句。

我的心,被狠狠地刺了一下。

最终,我还是答应了。

我倒想看看,这个男人,想跟我说什么。

我们约在一家咖啡馆。

他比照片上看起来,要成熟一些,眉宇间带着一丝愁绪。

他跟我,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

他穿着剪裁得体的休闲西装,手腕上戴着一块价值不菲的手表。

而我,只是一件普通的T恤,牛仔裤。

“谢谢你肯出来见我。”他先开了口。

我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我知道,我对你,对你造成的伤害,是无法弥补的。”他搅动着咖啡,低着头说,“林薇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了。”

“所以呢?”我冷笑,“你是来向我炫耀,你最终还是赢了吗?”

“不,不是的。”他抬起头,眼神很诚恳,“我是来感谢你,也是来向你道歉的。”

“感谢你,这五年,把兜兜照顾得这么好。她很健康,很活泼,也很懂事。这都是你的功劳。”

“道歉,是因为我们的自私,毁了你的生活。”

我听着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只觉得恶心。

“说完了吗?说完了我该走了。”我站起身。

“等一下!”他叫住我,“还有一件事。”

“兜兜……她最近一直不开心。她总问我,爸爸去哪儿了。她不肯叫我爸爸,她说,她的爸爸,叫陈阳。”

我的脚步,顿住了。

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紧,疼得我喘不过气。

“她想见你。”许哲的声音,低了下去。

我背对着他,身体僵硬。

见她?

我拿什么身份去见她?

告诉她,我不是你爸爸,我只是一个养了你五年的,被你妈妈骗了的傻子?

“我不会去的。”我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残忍。”许哲说,“但是,孩子是无辜的。她只有五岁,她不明白大人世界的复杂。她只知道,她最爱的爸爸,突然不要她了。”

“她现在,晚上会做噩梦,会哭着喊‘爸爸’。林薇也没办法。”

我的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那是你们的事。”我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逃也似的,离开了那家咖啡馆。

我怕再多待一秒,我就会心软。

但许哲的话,像魔咒一样,在我脑子里盘旋。

“她会哭着喊‘爸爸’。”

我的心,乱了。

我开始整夜整夜地做梦。

梦里,全是兜兜。

她哭着跑向我,问我:“爸爸,你为什么不要我了?”

我每次,都在心痛中惊醒。

我到底该怎么办?

理智告诉我,快刀斩乱麻,断得越干净越好。

但情感上,我舍不得。

我舍不得那个叫了我五年“爸爸”的小女孩。

我爸妈看出了我的挣扎。

我妈叹了口气,说:“阳阳,如果你真的放不下,就去看看她吧。孩子没做错什么。”

我爸也沉默了。他虽然恨林薇,但对兜兜,他也是真心疼过的。

周末,我鬼使神差地,开车到了林薇住的小区。

是许哲给她买的房子,离我之前住的地方不远。

我把车停在小区门口,没有进去。

我就那么坐着,看着小区门口人来人往。

我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或许,只是想离她近一点。

突然,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小身影。

是兜兜。

林薇牵着她,从小区里走出来。

兜兜穿着一条粉色的公主裙,扎着两个小辫子。

她瘦了,小脸也没有以前那么红润了。

她低着头,闷闷不乐地走着,不像以前那样蹦蹦跳跳。

我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

林薇似乎在跟她说着什么,她只是摇头。

就在这时,兜兜突然抬起头,朝我这个方向看了过来。

隔着车窗,隔着几十米的距离。

我们的目光,对上了。

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眼睛猛地亮了。

“爸爸!”

她挣脱林薇的手,朝我的车,飞奔过来。

林薇想拉住她,但没拉住。

“爸爸!爸爸!”

她一边跑,一边哭着喊。

我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瞬间夺眶而出。

我推开车门,冲了下去。

我蹲下身,张开双臂。

兜兜像一只小鸟一样,扑进了我的怀里。

“爸爸!我好想你!你为什么不回家?你是不是不要兜兜了?”

她的小手,紧紧地抱着我的脖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抱着她小小的,温热的身体,感觉自己那颗破碎的心,好像被一点点地粘合了起来。

“爸爸在……爸爸没有不要你……”我哽咽着,一遍遍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林薇和许哲,也赶了过来。

他们站在一旁,看着我们父女俩,神情复杂。

我抱着兜兜,哭了很久。

兜兜也在我怀里,哭成了个泪人儿。

那天,我陪了兜兜一下午。

我们去了她最喜欢的游乐场,给她买了她最爱吃的草莓味冰淇淋。

她一直紧紧地牵着我的手,生怕我再突然消失。

她的脸上,终于有了久违的笑容。

送她回去的时候,在楼下,许哲叫住了我。

“陈阳,谢谢你。”

我看着他,这一次,心里没有了那么多的恨意。

“我不是为了你。”我说,“我是为了兜兜。”

他点了点头,“我明白。”

他顿了顿,又说:“我和林薇……我们决定,跟兜兜说实话。”

我愣住了。

“当然,不是现在。等她再大一点,能理解的时候。”他说,“我们会告诉她,她有两个爸爸。一个,是生下她的爸爸。一个,是养育她,给了她全部父爱的爸爸。”

“陈阳,兜兜的成长,我希望你不要缺席。”

我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

我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从那以后,我每周都会去看兜兜。

我带她去公园,去图书馆,去科技馆。

我会参加她的幼儿园的亲子活动。

老师和同学,都还以为,我就是她的爸爸。

林薇和许哲,给了我足够的空间。

每次我来,他们都会默契地回避。

我不知道,他们之间,最终会走向何方。

我也不知道,我和兜兜的这种特殊关系,能维持多久。

未来,充满了未知。

但我知道,有一件事是确定的。

那就是,我对兜兜的爱。

这份爱,早已超越了血缘。

它是我这五年,用无数个日日夜夜的陪伴,用全部的心血,浇灌出来的。

它是真的。

这就够了。

又是一个周末。

我带着兜兜,在放风筝。

风筝飞得很高很高。

兜兜仰着小脸,在阳光下开心地笑着。

她回头对我说:“爸爸,你看,我们的风筝,飞得最高!”

我看着她的笑脸,也笑了。

是的,兜兜。

你看。

生活虽然给了我一场暴风雨,但雨过之后,天空,好像也没有那么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