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妹妹坐牢十年,出狱那天,她开着豪车来接我
发布时间:2025-12-10 22:07 浏览量:2
铁门在身后哐当一声关上时,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十年了,外面的空气都带着陌生的味道。我眯着眼,看见路边停着一辆锃亮的黑色轿车,车旁倚着个女人,墨镜,红唇,一身剪裁利落的白色套装,指尖夹着细长的香烟。
她看见我,摘下墨镜,走过来。是妹妹,林薇。可又完全不是记忆里那个扎着马尾、眼神怯生生的女孩了。她上下打量我,目光在我洗得发白的旧衬衫和磨破边的裤脚上停了停,嘴角扯了一下,分不清是笑还是别的什么。
“哥,上车吧。”她声音很平,没什么起伏。
我喉咙发干,嗯了一声,跟着她坐进车里。真皮座椅柔软得让我有些局促,车里弥漫着一种清冷的香气,和她身上的味道一样。
“爸妈呢?”我问。
“爸三年前心梗,走了。妈跟着我住,身体不太好,在家等你。”她看着前方,熟练地打着方向盘,车子平稳地滑出去,“房子我卖了,老房子,值不了几个钱,但当时需要周转。”
我心头一沉,像压了块石头。“哦。”我顿了顿,“你……过得挺好?”
“还行。”她简短地回答,从手边拿出一个牛皮纸袋,递给我,“里面是手机,一些现金,还有张卡。密码是你进去的日子。”
我没接。“我不需要。”
“拿着吧。”她把纸袋扔在我腿上,“你刚出来,什么都缺。”
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高楼大厦,玻璃幕墙反着光,一切都变了样。“十年,变化真大。”
“是啊,十年,足够改变很多事。”她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车子开进一个高档小区,绿化很好,安静得不像话。停在一栋楼前,她领我进电梯,按了顶层。电梯无声上升,镜面映出我俩的样子——一个精致干练,一个灰扑扑的,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门开了,是宽敞的复式公寓,装修得很现代,冷色调,没什么烟火气。一个头发花白、神情有些木然的妇人坐在客厅沙发上,看见我,嘴唇哆嗦起来,是妈妈。她老了很多,眼神混浊。
“妈。”我喊了一声,嗓子发哽。
妈妈站起来,踉跄着走过来,抓住我的手,眼泪直流,却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是反复摸着我的脸,我的胳膊。
林薇站在一旁,看着,没动。“妈情绪不能太激动,你先扶她坐下吧。你的房间在楼上,收拾好了。”
我扶着妈妈坐下,她紧紧攥着我的手不放。林薇去厨房倒了杯水过来,放在妈妈面前。“医生说了,你要静养。”
“小薇……你哥回来了,你哥回来了……”妈妈喃喃着,看向林薇的眼神里有些复杂的东西,像是感激,又像是别的。
林薇避开妈妈的目光,对我说:“你先洗个澡,换身衣服。衣服在房间衣柜里,都是新的,按你以前的尺码买的,可能不太准。”
我上楼,房间很大,有独立的卫生间。衣柜里挂着几套衣服,标签都没拆。我洗了个澡,热水冲在身上,却感觉不到多少暖意。换上衣服,稍微有点紧,十年牢狱,身体毕竟不如从前了。
下楼时,听到妈妈压低了声音在跟林薇说话:“……你哥受了苦,你以后要好好补偿他,公司的事,能不能……”
“妈,”林薇打断她,声音有点冷,“公司的事您别操心。我自有安排。”
见我下来,她们都住了口。妈妈招手让我坐过去。
晚上,林薇叫了外卖,很精致的菜,摆了一桌子。吃饭时很安静,只有碗筷轻微的碰撞声。妈妈不时给我夹菜,问我在里面吃得怎么样,睡得怎么样,问得很细,问着问着又掉眼泪。
林薇吃得很少,偶尔接个电话,走到阳台去说,声音压得很低。
“你现在做什么?”我问她。
“开了家贸易公司,做进出口。”她回答。
“做得很大?”我看着这房子,这车。
“还行,运气好。”她擦了擦嘴,“明天我带你去买几身合适的衣服,再办些手续。身份证要重新弄,社保什么的也得处理。”
“不用麻烦,我自己能行。”
“你行什么?”她抬眼看了我一下,“外面和十年前不一样了。你熟悉两天再说。”
我没再争辩。晚上,我躺在柔软过分的床上,睁着眼,毫无睡意。十年前那个混乱的夜晚又浮现在眼前——妹妹惊慌失措的脸,地上那个满头是血的男人,刺耳的警笛声。她当时才二十岁,哭着说“哥,我害怕,我不想坐牢”。我看了看自己沾了血的手,又看了看她,说:“人是我打的,跟你没关系。你回家去,记住,今晚你没来过这里。”然后,我拨通了报警电话。
审判,上诉,维持原判。十年。父母来看我时总是哭,说妹妹受了刺激,变了很多,拼命工作。头几年,林薇还偶尔来看我,后来渐渐少了,只说忙。再后来,父母说她自己创业了,很辛苦,但做得不错。
我以为,我出来时,看到的会是妹妹愧疚的眼泪,温暖的拥抱,一家人劫后余生的庆幸。可现在,只有冰冷的豪华,和妹妹那层我看不透的隔膜。
第二天,林薇开车带我出去。她确实很忙,电话一个接一个。她带我去了商场,买衣服时她只坐在一旁看手机,店员推荐什么,她就点头说“包起来”,价格看都不看。
“够了,穿不了这么多。”我说。
“换着穿。”她头也不抬。
买完东西,她说带我去个地方。车子开了很久,开到一片新开发的商业区,停在一栋气派的写字楼下。
“我公司在这,上去坐坐。”她说。
公司占了整整两层,装修气派,员工见到她都恭敬地喊“林总”。她带我进了她的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视野开阔。她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示意我坐。
“哥,”她第一次用这个称呼,在只有我们两人的空间里,“这十年,谢谢你。”
我摇摇头,“说这个干嘛。”
“要说的。”她双手交叠放在桌上,看着我,“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今天。我知道我欠你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你别这么说,我是你哥。”
她笑了笑,笑意没到眼底。“所以,我得更实际地补偿你。公司现在运营不错,我打算给你一部分股份,再给你安排一个职位,清闲点的,挂个名也行,收入足够你过得很好。妈那边,我会请最好的看护,你不用担心。”
我听着,心里那股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浓。“小薇,我出来,不是来跟你分财产的。我就想……咱们一家人,能像以前一样。”
“以前?”她轻轻重复这个词,目光转向窗外,“回不去了,哥。我们都变了。你为我坐了十年牢,我拼命挣了十年钱。这就是结果。”她转回头,“我给你安排的生活,是你应得的。别拒绝,也别想着去外面找什么工作,你和社会脱节太久了,适应不了。”
她的话像一根根细针,扎在我心上。“你觉得我废了?”
“我没这么说。”她语气平静,“我只是在陈述事实。接受我的安排,对你,对妈,都是最好的选择。你可以住在我那里,也可以我给你另买套房。车也有。好好享受生活,把失去的十年补回来,不行吗?”
我看着她,那张漂亮又陌生的脸。“然后呢?你心里就踏实了?用钱把我安置好,你就觉得不欠我了?”
她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裂纹,但很快恢复平静。“那你想要什么?我的愧疚?我的眼泪?天天对着你说对不起?”她站起来,走到窗边,背对着我,“哥,愧疚是最没用的东西。它能改变什么?能让你那十年消失吗?不能。我能做的,就是给你实实在在的东西。这难道不比你空口说原谅更有用?”
我哑口无言。办公室里只剩下中央空调微弱的风声。
“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个会。”她按了下内部电话,“小张,送我哥回去。”
回去的路上,那个叫小张的年轻司机很客气,但一言不发。我看着窗外,心里空落落的。回到家,妈妈在沙发上打盹。我坐在她旁边,看着她苍老的脸。她醒了,抓住我的手。
“你妹妹……她心里也苦。”妈妈忽然说,“你刚进去那几年,她像变了个人,不说话,就知道拼命干活,什么脏活累活都干。后来有了点钱,就开始折腾公司,喝酒应酬,回到家有时吐得一塌糊涂……她总觉得对不起你,可她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给她点时间,孩子。”
我拍拍妈妈的手,没说话。
接下来几天,林薇早出晚归,我们很少碰面。她给我那张卡,我去查了一下,数额大得让我心惊。我取了些现金,出门漫无目的地走,试图重新认识这个城市。我发现,自己真的像个异类,不懂手机支付,不熟悉新的公交线路,连在便利店买东西都显得笨拙。
那天下午,我路过一个老城区,街道狭窄,两边是些小店。忽然听到一阵吵嚷声,一个五金店里,一个男人正粗暴地推搡着一个老人,老人怀里紧紧抱着一个铁盒子,嘴里喊着:“这不能卖!这是我儿子留下的!”
男人骂骂咧咧:“老东西,欠了租金多久了?拿这破玩意抵债就不错了!”说着又要去抢。
我脑子一热,冲了过去,拦住那男人。“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男人瞪着我:“你谁啊?少管闲事!”
“他欠你多少租金?”我问。
“关你屁事!”男人打量着我普通的衣着,语气不屑。
我拿出林薇给我的现金,数了数。“这些够不够?”
男人愣了一下,接过钱,脸色缓和了些,嘟囔着“算你识相”,走了。
老人瘫坐在地上,老泪纵横,抱着铁盒子不停道谢。我扶他起来,他请我进店里坐。店里很乱,堆满杂物。老人说他姓赵,儿子前年车祸没了,留下这个小店,他守着,里面很多儿子的东西,舍不得丢。刚才那男人是房东,催租催得急。
我帮他收拾了一下,他非要留我吃饭。很简单的饭菜,我们边吃边聊。赵叔听说我刚从外地回来(我没说坐牢),没什么事做,便犹豫着说:“小伙子,你要是不嫌弃,有空来帮我看看店?我老了,精力不济,进货搬东西都吃力。我付你工钱,不多,就是个心意。”
我看着老人恳切的眼神,那浑浊的眼睛里有些和我父亲相似的东西。我心里一动,点了点头。“工钱不急,我先来帮忙。”
回去后,我跟妈妈说了这事,她有点担心,但也没反对。我没告诉林薇。
我开始每天去赵叔的店里帮忙。搬货,整理,看店,学着重用智能手机,学着和来来往往的顾客打交道。虽然笨拙,但赵叔很耐心。日子变得简单充实,手上磨出了新茧,心里却渐渐踏实起来。和赵叔聊天,听他说他儿子的往事,说这条老街的变迁,时间慢慢流淌。
大约半个月后的一天下午,我正在店里清点一批新到的螺丝,门口的光线被一个身影挡住。我抬头,看见林薇站在那里,穿着昂贵的套装,与这杂乱陈旧的小店格格不入。她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扫过店里,又落在我沾了灰尘的手和衣服上。
“你怎么找到这的?”我直起身。
“妈说的。”她走进来,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赵叔有些局促地站起来。
“这是赵叔,店老板。赵叔,这是我妹妹。”我介绍道。
林薇对赵叔微微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看着我:“这就是你找的工作?”
“帮帮忙。”我说。
“跟我回去。”她语气不容置疑。
“我在这儿挺好。”
“好?”她声音提高了一些,“在这种地方?做这种活?哥,我给你钱,给你安排好的生活,不是让你来体验民间疾苦的!”
赵叔尴尬地搓着手,想说什么。我对他摆摆手:“赵叔,没事,您忙您的。”然后我对林薇说:“我们出去说。”
走到店外僻静的角落,林薇盯着我:“你到底想怎么样?我给你安排的你不要,非要跑来这种地方,弄得自己灰头土脸,是做给我看吗?让我更难受?”
“我不是做给谁看。”我平静地说,“小薇,那十年,是我自己的选择,我没后悔替你扛。但你不能替我安排我以后的人生。在里面,我想的最多的,不是出来怎么享福,是出来怎么能像个人一样站着活。在你那里,我站不直。在这里,搬货流汗,跟人打交道,赚一点实在的钱,我心里踏实。”
“踏实?”她眼圈突然红了,这是我出狱后第一次看到她情绪失控,“你知不知道,我看到你在这里,我心里像刀割一样!我每天拼命赚钱,把公司做大,就是想让你和妈过上好日子,想补偿你!可你现在这样,让我觉得我做的一切都是个笑话!你非要提醒我,我欠你多少吗?”
“你从来不欠我什么!”我也提高了声音,“我是你哥!保护你天经地义!我不要你的补偿,不要你的股份,我就要我妹妹回来!那个会哭会笑,有温度的林薇!不是现在这个冷冰冰的林总!”
眼泪从她眼眶里滚落,她猛地转过身,肩膀微微颤抖。“回不去了……哥,那个林薇,在十年前那个晚上,就跟着你一起被关进去了。现在活着的这个,是靠恨自己、逼自己才能撑下来的。我没办法……我看到你,就想到我那十年活得多么心安理得,而你却在里面受苦……我只能用钱,用东西去填,好像这样就能填平……”
她的声音哽咽,带着深深的疲惫和痛苦。我走上前,把手放在她颤抖的肩上,像小时候那样。“小薇,别填了。那坑,填不平的。我们得迈过去。你哥我,从里面出来了,真的出来了。你也得让你自己出来。”
她转过身,扑进我怀里,放声大哭,像个迷路了很久终于找到家的孩子。十年了,她第一次在我面前,卸下了所有坚硬的盔甲。
后来,我还是经常去赵叔店里帮忙。林薇没再反对,有时下班早,她会开车过来,停在巷子口,也不进来,就在车里看着。有一次,她甚至下车,帮赵叔搬了一小箱不太重的东西,尽管她的高跟鞋和套装显得那么别扭。
她依然很忙,但回家吃饭的次数多了。饭桌上,她开始会说一些公司里的事,遇到的麻烦,或者有趣的项目。虽然还是言简意赅,但不再那么冰冷。妈妈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有一天晚上,她来到我房间,递给我一个文件袋。“这是什么?”我问。
“公司的股份转让协议,还有一份门店租赁合同。”她坐在我床边,“股份,是给你和妈的保障,你必须收下,不然我心里过不去。门店,是前面街口那家空着的铺面,我租下来了。赵叔的店太旧了,房东也不靠谱。我想,你可以和赵叔合伙,把店扩大一点,正规做起来。你做点实实在在的事,我……我也能经常看到你。”
我翻开合同,看了看,又看着她。她眼神里有期待,也有紧张。
“合伙可以,但钱算我借你的,以后从利润里还。”我说。
她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这次,笑意终于染上了眼角眉梢。“好,依你。”
几个月后,“老赵五金家居”在新址开了张,店面宽敞明亮。我负责跑外联和搬运,赵叔负责技术活儿和看店。开业那天,林薇来了,还带了几个她的朋友,说是潜在客户。她穿着简单的衬衫和牛仔裤,帮忙招呼客人,虽然还是有点不自在,但一直在努力笑着。
忙到傍晚,客人都散了,我和林薇坐在店门口的台阶上。夕阳把天空染成暖金色。
“哥,”她轻声说,“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出来,谢谢你……还是我哥。”
我揽过她的肩膀,拍了拍。“傻丫头。”
我们静静地坐着,看着夕阳一点点沉下去。十年的高墙,似乎在这一刻,才真正开始崩塌。未来还很长,但至少,我们重新站在了一起,站在坚实的地面上,而不是用金钱或愧疚堆砌的虚幻城堡里。路还长,但一起走,就不怕。
声明:虚构演绎,故事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