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80多岁的老奶奶检查出了尿毒症，妈妈却说没必要透析了

一个80多岁的老奶奶检查出了尿毒症，妈妈却说没必要透析了。

家庭会议开了三次。舅舅查了资料，说八十岁以上患者透析后平均生存期约三年。阿姨在养老院工作，见过长期透析的老人，每周去医院三次，最后几个月都在路上折腾。

奶奶自己说不想受罪。她见过隔壁楼老头做透析，做了两年瘦成皮包骨。她今年八十三，说自己够本了。但医保政策显示，尿毒症透析报销比例超过90%，经济压力不大。

主治医生给出数据：八十至八十五岁患者透析，一年存活率85%，但生活质量评分普遍较低。他建议先尝试保守治疗，如果出现严重症状再考虑。

二姑不同意。她同事母亲七十八岁开始透析，活到八十六。但那个老人基础病少，奶奶还有高血压和糖尿病史。肾内科统计显示，合并多种慢性病的老年患者，透析并发症风险增加40%。

妈妈找社区医生咨询。医生说很多高龄患者选择姑息治疗，重点放在控制症状、提高舒适度上。她拿出一份安宁疗护手册，里面列着不同阶段的护理方案。

奶奶的姐姐十年前死于尿毒症，当时没透析，走前昏迷了一周。这件事一直是妈妈的心结。但肾衰竭终末期治疗方案这十年进步很大，疼痛控制手段多了很多。

舅舅联系了老年病医院。那里提供综合评估服务，医生看了所有检查单后说，奶奶的肾功能还剩8%，但身体状况评分属于中等。他们建议先每周一次透析试试，不行再停。

养老院院长来过家里。他说院里最近走了三个透析老人，最后阶段都很痛苦。其中一个孙女是护士，说奶奶临终前一直说后悔做透析。

阿姨加入了一个家属群。群里有人说自己父亲透析后多活了五年，有人说着后悔让母亲受罪。统计数据在这里变成一个个具体案例，每个选择背后都是挣扎。

奶奶最近脚肿得厉害，夜里睡不好。保守治疗用药后稍好点，但血肌酐值还在升。医生说如果出现心衰或高钾血症，就必须紧急透析。

妈妈去寺庙求签，住持说顺其自然。但二姑说这是放弃治疗，不孝顺。家里分成了两派，中间还夹着奶奶时好时坏的意思表达。

最后决定先住进老年病房，观察两周。病房里四个老人，两个在透析。靠窗的老太太透析三年，昨天刚过八十六生日。她说习惯了，就当每天出门遛弯。

奶奶住院后精神反而好些。护士每天给她细致护理，脚肿消了不少。医生说如果维持现状，可能还能拖几个月。

妈妈每天去医院陪护。她发现奶奶更怕孤独，而不是死亡。隔壁床老人子女在国外，请了护工，整天不说话。

昨天奶奶清醒时说，她想回家过中秋。医生悄悄说，可能就这几个月了。

现在方案改成：不住院，每周门诊评估，疼痛时用药。社区医院答应上门抽血，家人学会了皮下注射。

奶奶的存折上还有八万多，本来想留给孙子上大学。她说别花在透析上了，拿去旅游吧。但全家哪都没去，每天轮流陪她晒太阳。

病例本上最新记录：患者及家属选择舒缓治疗。签字栏里有五个子女的名字。

我翻着奶奶年轻时照片，她梳着长辫子站在河边。那时她怕水，连游泳都没学过。

当生命走到需要衡量长度和质量的时候，我们到底是在为谁做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