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女子地铁上大打出手,小孩拼命拉住对方大喊妈妈你快走
发布时间:2025-12-11 23:10 浏览量:4
我叫乐乐,那年我六岁。六岁的记忆,大多像褪色的糖纸,模糊而零碎。唯独那一天,地铁车厢里那场疯狂的厮打,像一把烧红的烙铁,深深地烫在我的脑海里。
那天下午,阳光很好,妈妈牵着我的手,去给我买新书包。地铁里人不多,我们找到了两个连着的座位。妈妈穿着一条淡蓝色的连衣裙,身上有我熟悉的洗衣粉香味。她正低头给我讲一个关于小兔子的故事,声音温柔得像春天的风。
突然,一个身影“砰”地坐到了我们对面。
我抬起头,看到一个陌生的阿姨。她很瘦,眼窝深陷,嘴唇抿成一条倔强的直线。她的目光像两把锥子,死死地钉在我妈妈脸上。
空气瞬间凝固了。妈妈讲故事的声音停了下来,她握着我的手,微微收紧,指尖有些冰凉。
“你终于肯出来了。”陌生阿姨的声音沙哑,带着一种奇怪的颤抖。
妈妈没有回答,她只是把我的头往她怀里按了按,轻声说:“乐乐,别怕。”
可我怎么能不怕呢?下一秒,那个阿姨就站了起来,像一头被激怒的母狮,扑向了我妈妈。
“你这个骗子!小偷!你凭什么过得这么好!”她的尖叫声刺破了车厢的宁静。
我吓得魂飞魄散,只看到两个身影纠缠在一起。头发、手臂、淡蓝色的连衣裙和灰色的外套,在我眼前变成一团混乱的色块。妈妈的发夹掉了,长发散乱下来,她平时温柔的脸,此刻因愤怒而扭曲。
“你跟我下车!我们今天必须说清楚!”妈妈嘶吼着,声音完全不是我熟悉的样子。
她们从座位上厮打到站立,又从站立扭打在地。乘客们惊慌地散开,有人拿出手机拍照,有人在远处指指点点,却没人敢上前。车厢的金属扶手上,映出她们狰狞而痛苦的表情。
我哭了,拼命地拉住妈妈的腿,想把她从那个疯狂的阿姨身上拽开。“妈妈!妈妈你快走啊!你快走!”
我声嘶力竭地喊着。在我六岁的世界里,妈妈是弱小的,是需要我保护的。那个陌生的阿姨是恶魔,是来伤害我妈妈的。我只想让妈妈立刻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可我的妈妈,那个平时连杀鸡都不敢看的妈妈,却像疯了一样,死死地抓住对方的衣服,指甲在对方的脸上划出红痕。“你今天别想走!你必须把话说清楚!”
“妈妈快跑!别管那个女人!”我哭喊着,用尽全身力气去掰她的手指。
就在这时,地铁到站了。门一开,涌进来一群人,瞬间将她们冲散。一个高大的叔叔冲进来,一把将那个陌生阿姨拽了起来。妈妈也被人扶着,瘫坐在地上,头发凌乱,嘴角破了,渗出血丝。
她看着我,眼神里有惊恐,有狼狈,但更多的是一种我读不懂的、巨大的悲伤。
那个阿姨被架着,还在挣扎,她死死地盯着我妈妈,一字一句地说:“林微,你跑不掉的。”
妈妈没有再回话,只是抱着我,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在混乱中,我看到一张照片从那个阿姨的口袋里掉了出来,飘落在我的脚边。我下意识地捡了起来。
那是一张旧照片,已经泛黄。照片上,是两个年轻女孩,亲密地搂在一起,笑得像两朵盛开的向日葵。其中一个,是年轻时的妈妈。而另一个……
我愣住了。另一个,就是刚刚那个像疯子一样的阿姨。
她们长得,竟然有几分相像。
回到家,妈妈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爸爸下班回来,看到妈妈脸上的伤,急得团团转。“怎么了?谁打你了?”
妈妈只是摇头,一言不发。
我把那张照片从口袋里拿出来,怯怯地递给妈妈。“妈妈,这是你的吗?”
看到照片的瞬间,妈妈的身体猛地一颤。她接过照片,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地砸在照片上,晕开了那两个女孩灿烂的笑容。
那天晚上,我第一次看到爸爸那么温柔。他没有再追问,只是抱着妈妈,轻轻拍着她的背,直到她在怀里哭得睡着了。
很久以后,我长大了,才从爸爸断断续续的讲述中,拼凑出了那个下午的真相。
照片上的另一个女人,是我的小姨,妈妈的亲妹妹。
二十年前,家里穷,外公重病急需一笔钱。刚考上大学的妈妈,为了给小姨凑学费,也为了给外公治病,偷偷拿了家里准备给小姨上学的钱,跟着一个南下的打工团走了。她答应小姨,赚了钱就回来。
可外面的世界太残酷,妈妈被骗,被欺负,吃尽了苦头。等她终于攒够钱回到家时,家里已经人去楼空。邻居说,外公去世后,小姨就恨透了她这个“骗子姐姐”,离家出走了,再也没有消息。
妈妈找了小姨很多年。她以为小姨早就忘了她,或者过得很好。她结婚生子,努力把生活过成平静的样子,把那段往事当成一个不敢触碰的伤疤,埋在心底。
她没想到,小姨也找了她二十年。
小姨没有考上大学,她到处打零工,心里装满了对妈妈的恨。她觉得妈妈偷走了她的人生。她过得越苦,对妈妈的恨就越深。
那天在地铁上,是小姨第一次找到妈妈。二十年的怨恨,在看到妈妈穿着漂亮的裙子,牵着可爱的我,过着安稳幸福的生活时,彻底爆发了。
那不是一场简单的打架,那是两姐妹被命运撕扯了二十年后,最痛苦、最激烈的一次碰撞。
妈妈没有跑,不是因为她不想。而是因为在她心里,那个“疯女人”,是她亏欠了二十年的妹妹。她宁愿被撕碎,也不想再放开她。
而我,那个六岁的孩子,拼了命地想让她逃离的,恰恰是她必须面对的命运。
很多年后,小姨和妈妈和解了。在一个同样阳光很好的下午,小姨红着眼眶,对我妈妈说:“姐,对不起。”
妈妈摇摇头,握住她的手,就像照片里那样。“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我站在一旁,看着她们。地铁里的厮打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我那句“妈妈快跑”的哭喊,穿越了漫长的时光,终于有了答案。
原来,有时候我们拼命想逃离的,恰恰是我们生命中最深的羁绊。而那场疯狂的撕打,不是恨的开始,而是爱的延续。只是那份爱,被二十年的风霜,包裹得太坚硬,太冰冷,需要用最惨烈的方式,才能让它重新流血,然后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