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头发，无声地诉说着：妈妈不在家！

女儿的班主任发来语音，笑着喊她“小疯子”，还叮嘱我说：“下次您回老家，记得帮她把前面头发扎好。”

我握着手机，愣在灵璧刚打扫一半的客厅里。原来，我回荆州的每一天，都明明白白地写在女儿那两缕怎么也梳不齐的刘海上。

我回荆州前，她吵着要剪“八字刘海”。剪完一看，这哪里是“八字”，分明是“十八字”，稀稀拉拉遮盖双眼，看什么都不方便。就感觉她这不是在理发，而是在搞乱头发。

这“十八”，多像我被撕扯的人生——一撇在荆州母亲的病榻前，一捺在灵璧家里的灶台边，一竖是悬在南京夫君的牵挂，一横是绑在女儿身上的心疼，少有安宁。

我不在的十天，是大女儿为她梳头。姐姐没我有耐心，三下两下，只要头发不挡脸就算完工。于是，她天天顶着一头“小疯子”的乱发去学校。

四年前也是这样。

我回荆州探望父亲，她在幼儿园穿了十天同一件橙色校服，像个小流浪儿。我一回家，老师就迫不及待地问她：“你妈妈是不是回来了？”

你看，妈妈的在与不在，根本无需言说。凌乱的头发，反复穿着的衣服，都在告诉老师：妈妈不在家。

想到这，我心里的皮筋一下子拧紧了。

回家后，女儿像块小年糕粘着我，“妈妈妈妈”叫个不停。这让我心酸又温暖——她对我的珍惜，竟是用我的“不在”换来的。

可是，我不能再把孩子的“珍惜”，建立在她的“狼狈”之上。

所以，我明白了。

女儿的头发，从来不只是头发，它还是一个家庭的“情绪晴雨表”，无声地诉说着这个家的焦虑忙乱，以及彼此间繁杂的情感。

我深知，不仅下次要帮女儿扎好头发，我还要梳理好自己的内心，我那被现实撕扯成“十八瓣”的心，要尽力保持完整。

这或许就是远嫁母亲必经的修行：在动荡中觅得稳定，在分离中学会联结，努力把自己活成一根柔韧而有力量的发绳，将孩子的日子扎得清爽又结实。

你远嫁了吗？你回娘家后，女儿的头发是否也乱成和我女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