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骗妈妈说今年春节不回了，偷偷回家却见全家10口热闹聚餐，我轻声问：我妈在哪？父亲皱眉：你是谁？

我站在家门外，手指悬在门铃上方，却怎么也按不下去。

屋内传来阵阵欢声笑语，还有小孩子嬉闹的声音，那么热闹，那么温馨，就像记忆中每个春节的样子。门缝里飘出熟悉的饭菜香味，是妈妈拿手的红烧肉和糖醋排骨的味道。

我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久违的家的气息。

四个月了，四个月没有回过这个家。当初我赌气离开，发誓再也不回来，可是到了除夕这一天，我还是忍不住踏上了回家的路。我甚至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妈妈，我昨天还在电话里骗她说工作太忙，今年春节不回了。

现在听着屋里这么热闹，我反而有些紧张起来。他们会不会责怪我这么久不回家？妈妈会不会因为我的谎言生气？

我咬了咬牙，终于按下了门铃。

01

回家的路上，我的心情五味杂陈。

高铁上，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田野和村庄，我想起了四个月前离家时的决绝。那时候我是真的生气，气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用最极端的方式来表达我的不满——离开这个家。

妈妈追到门口，哭着求我别走，说有什么事可以坐下来慢慢谈。可我当时就是听不进去，只觉得他们所有人都不理解我，都在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

"明明，你别走，妈妈求你了。"妈妈的眼泪一颗颗往下掉，那个画面到现在都深深印在我的脑海里。

但我还是狠心地摔门而去，头也不回。

这四个月来，除了每周给妈妈报平安的电话，我几乎没有和家里联系过。大哥张强给我打过几次电话，劝我回家看看，说爸妈都很担心我。二哥张军也发过微信，说妹妹张小慧经常念叨我。

可我就是拉不下那个脸，总觉得是他们先对不起我的，凭什么要我先低头？

直到昨天，妈妈在电话里小心翼翼地问我："明明，今年春节你能回来吗？妈妈给你包饺子。"

她的声音里带着颤抖，带着期待，也带着害怕被拒绝的紧张。那一刻，我的心软了。我想起小时候每个春节，妈妈都会包我最爱吃的韭菜鸡蛋馅饺子，一包就是一整天，手都冻得通红。

可是话到嘴边，我却说成了："妈，我工作太忙了，今年不回去了。"

电话那头静了很久，久到我以为断线了。然后妈妈轻声说："好，那你照顾好自己，别太累了。"

挂了电话，我就后悔了。我怎么能在春节这种时候让妈妈失望？我怎么能这么自私？

所以我连夜订了高铁票，决定给妈妈一个惊喜。

02

离家的那天，正是妈妈病得最重的时候。

现在想起来，我当时真是太不懂事了。妈妈刚刚查出病情，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走路都有些不稳，可我还在为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跟家里人较劲。

那段时间，妈妈需要经常去医院检查和治疗。大哥张强主动承担起照顾的责任，每天开车接送妈妈去医院。二哥张军虽然工作忙，但也经常过来帮忙，陪妈妈聊天。就连刚参加工作的妹妹张小慧，也把工资拿出来给妈妈买营养品。

只有我，因为那件事情跟家里人闹翻了，整天板着脸，对妈妈的病情也不够关心。

那件事说起来也简单，就是家里人想让我跟村里李叔家的女儿相亲。李叔家的女儿是护士，人长得不错，性格也温和，确实是个不错的姑娘。可我当时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是公司里的同事李晓红。

我跟家里人说了好几次，说我已经有女朋友了，让他们别再安排相亲了。可爸妈就是不同意，说李晓红是外地人，离我们家太远，以后结婚了照顾不到家里。

"妈，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们怎么还这么封建？"我当时就急了，声音提得很高。

妈妈当时正在化疗期间，身体本来就虚弱，被我这么一吼，脸色更加苍白了。她颤抖着手想要抚摸我的脸："明明，妈妈不是要反对你，妈妈就是希望你能找个近一点的，将来妈妈想你了，也能经常见到。"

"你们就是自私！就是不想让我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我当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说出了很多伤人的话。

妈妈被我说得直掉眼泪，大哥在旁边看不下去了，大声呵斥我："明明，你怎么能这么跟妈说话？妈现在病成这样，你还要气她？"

"我不管，反正我不会按你们的安排去相亲，我有自己的选择！"

就这样，我们闹得越来越僵，最后我一气之下收拾东西离开了家。

现在想想，当时的我真是太冲动了。妈妈生病期间最需要的是家人的陪伴和关爱，可我却因为一点小事跟她发脾气，还让她在那么虚弱的时候为我流泪。

我真是个不孝的儿子。

03

站在家门口，我忽然想起小时候妈妈教我包饺子的情景。

那时候我大概七八岁，总是觉得妈妈包的饺子特别好吃，就缠着她教我。妈妈很有耐心，手把手地教我如何擀皮，如何包馅，如何捏出好看的褶子。

"明明，包饺子最重要的是心意。"妈妈总是这样说，"你用心包出来的饺子，吃起来就特别香。"

我笨手笨脚的，包出来的饺子奇形怪状，有的露馅，有的像小包子，一点都不好看。可妈妈从来不嫌弃，总是夸奖说："我们明明包得真好，比妈妈包得还漂亮呢。"

下饺子的时候，妈妈会特意把我包的那些挑出来，单独煮在一个锅里。"这锅是明明包的，特别香，我们先吃这锅。"

现在想起来，妈妈当时肯定是在哄我开心，我包的那些饺子确实不怎么样。可她从来不直接批评，而是用鼓励的方式让我慢慢进步。

这就是妈妈的性格，总是替别人着想，总是用最温柔的方式对待每一个人。

我深吸了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推开了门。

门锁没有上，轻轻一推就开了。这就是妈妈的习惯，她总说家门不用锁太紧，因为家是永远为每个孩子敞开的。

刚一进门，我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客厅里坐得满满当当，大哥张强和大嫂陈美芳坐在沙发上，8岁的侄子张小天在地上玩着玩具汽车。二哥张军和二嫂刘小花坐在另一边，5岁的侄女张小玉正在看动画片。妹妹张小慧坐在小板凳上，怀里抱着我3岁的儿子张小宇。

爸爸张文华坐在主位上，正在和大家说着什么，脸上带着久违的笑容。

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红烧肉、糖醋排骨、白切鸡、清蒸鱼，还有各种素菜，色香味俱全。最中间放着一大盘饺子，形状规整，一看就是妈妈的手艺。

这一切都是那么温馨，那么熟悉，就像我离开前的每一个春节。

可是我环顾四周，却没有看到妈妈的身影。

04

"明明？你怎么回来了？"

妹妹张小慧最先看到了我，她惊讶地站了起来，怀里的小宇差点滑下去。

"小舅舅！"小宇看到我，立刻张开胳膊要我抱。我快步走过去接住他，这个小家伙长高了不少，也重了不少。

"明明回来了！"大哥张强也站了起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高兴。"你不是说工作忙不回来吗？"

"我想给妈妈一个惊喜。"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二哥张军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妈妈这几天一直念叨你呢。"

大嫂陈美芳忙着给我盛饭，二嫂刘小花连忙添了一副碗筷。8岁的侄子张小天拉着我的衣角："小叔叔，你给我带礼物了吗？"

5岁的侄女张小玉也凑过来："小叔叔，我想你了。"

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孔，听着这些亲切的话语，我的眼眶有些发热。家人就是这样，不管你离开多久，不管你曾经说过什么伤人的话，当你回来的时候，他们总是会张开怀抱欢迎你。

"爸。"我看向坐在主位上的父亲，想要解释我为什么这么久没有回来。

父亲张文华看着我，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似乎有高兴，也有些别的什么情绪。他的头发比四个月前更白了一些，脸上的皱纹也更深了。

"坐下吃饭吧。"父亲简短地说了一句。

我有些意外，我以为父亲会责怪我这么久不回家，没想到他只是让我坐下吃饭。也许他也想我了，也许他已经原谅了我之前的任性。

我抱着小宇坐了下来，环顾四周，这才发现一个问题。

餐桌边坐了10个人，爸爸、大哥大嫂、二哥二嫂、妹妹、我，还有三个孩子。可是却没有妈妈的位置，连她的碗筷都没有准备。

我有些疑惑，妈妈去哪里了？是不是在厨房里忙着准备其他的菜？

可是从我进门到现在，我没有听到厨房里有任何动静，也没有闻到正在烹饪的味道。桌上的菜看起来都已经做好了，热气腾腾的，应该是刚刚才上桌不久。

"妈妈在哪里？"我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话音刚落，整个客厅忽然安静下来。

刚才还在热闹说话的大家突然都不说话了，连小孩子们也停止了玩闹。空气中仿佛凝固了什么，让我感到一阵不安。

大哥张强和二哥张军互相看了一眼，眼神中有些复杂的情绪。妹妹张小慧低下了头，手指紧紧握着。大嫂陈美芳和二嫂刘小花也都沉默不语，脸上带着同情的表情。

只有父亲张文华，他抬起头看着我，眼神中带着困惑。

05

"妈妈在哪里？"我又问了一遍，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为什么大家听到这个问题都是这种反应？为什么没有人回答我？妈妈到底去哪里了？

我站了起来，准备去厨房找找，也许妈妈正在里面准备什么特别的菜，想要给我惊喜。

"明明，你坐下。"妹妹张小慧拉住了我的袖子，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妈妈呢？她怎么不在？"我看着妹妹，希望从她的眼中得到答案。

可是妹妹只是摇了摇头，眼圈红红的，似乎要哭出来了。

大哥张强清了清嗓子，似乎想要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停住了。二哥张军也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我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心跳开始加速。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中升起，让我的手脚都有些发冷。

我转头看向父亲，希望他能给我一个解释。

父亲张文华看着我，皱起了眉头，脸上带着困惑的表情。他仔细地打量着我，从头到脚，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这种眼神让我更加不安。为什么父亲要这样看着我？为什么他的眼神里没有我期待的温暖和熟悉？

"爸，是我啊，明明。"我试图提醒他。

可是父亲的表情更加困惑了，他的眉头皱得更深，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想要说什么。

客厅里的气氛变得极其压抑，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连孩子们都安静下来，察觉到了大人们的异样。

我感觉自己的心脏狂跳，血液在血管里快速流动，太阳穴突突地跳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袭击了我，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父亲张文华慢慢地张开了嘴，眼神依然困惑地看着我，那个让我恐惧的问题就要脱口而出——

06

"你是谁？"

父亲的话如雷击般击中了我，让我瞬间呆立当场。

这四个字简单得不能再简单，可是从父亲嘴里说出来，却像是要把彻底击碎。他真的不认识我了，他的亲生儿子，他看着长大的孩子。

"爸，我是明明啊，我是你儿子张明啊！"我几乎是喊出来的，声音里带着颤抖和绝望。

可是父亲依然困惑地看着我，仿佛我真的是一个陌生人闯进了他的家。

"明明，你别激动。"大哥张强赶紧站起来拉住我，"爸他...爸他病了。"

"病了？什么病？"我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二哥张军走过来，声音低沉地说："爸得了阿尔茨海默病，就是老年痴呆。从你走后不久就开始有症状了，最近几个月越来越严重。"

我感觉天旋地转，这个消息比刚才父亲不认识我更加让人无法接受。

"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我看向在场的每一个人，声音嘶哑地问。

妹妹张小慧哭了出来："我们想告诉你，可是你的电话总是匆匆忙忙就挂了，我们根本没机会说。而且...而且妈妈说不要告诉你，她说你刚出去工作，不要因为家里的事情影响你。"

"妈妈？妈妈在哪里？"我又一次问出了这个问题，但这一次，我的声音里已经带着恐惧。

客厅里再一次陷入了沉寂。

大哥张强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明明，妈妈...妈妈走了。"

"什么？"我觉得自己听错了。

"妈妈在三个月前走了。"二哥张军的声音里带着哽咽，"癌症晚期，医生说发现得太晚了。"

这一刻，我觉得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妈妈去世了？去世三个月了？而我居然不知道？我这个做儿子的，居然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去世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我几乎是在咆哮了。

"我们打过你的电话，可是你换号了。"妹妹张小慧哭得更凶了，"我们发微信给你，可是你把我们都拉黑了。我们去你公司找你，可是你已经辞职了，没有人知道你去了哪里。"

我想起来了，离家后我确实换了电话号码，也把所有家人的微信都拉黑了。我以为这样就能彻底断绝与家里的联系，让他们知道我的决心。

可是我万万没想到，正是因为我的任性和赌气，让我错过了见母亲最后一面的机会。

07

"妈妈...妈妈临走的时候...她说什么了吗？"我的声音小得像蚊子，但在安静的客厅里，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大哥张强拍了拍我的肩膀："妈妈到最后都在念叨你，说明明是个好孩子，只是一时想不开。她让我们不要怪你，说你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妈妈还说，她最遗憾的就是没有亲眼看到你结婚，没有抱到你的孩子。"二嫂刘小花补充道，"她说如果明明回来了，一定要告诉他，妈妈不怪他，妈妈永远爱他。"

听到这些话，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

我跪倒在地上，双手捂着脸，痛哭失声。我这个不孝的儿子，我竟然连母亲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竟然连葬礼都没有参加。

"明明，你别这样。"妹妹张小慧也哭着跪下来抱住我，"妈妈不会怪你的，她最理解你了。"

"我对不起妈妈，我对不起她！"我抱着妹妹，像个孩子一样哭着，"我当时为什么要那么固执？为什么要跟她吵架？为什么要离开家？"

大哥张强和二哥张军也围了过来，一家人抱在一起痛哭。

连孩子们都感受到了大人们的悲伤，小宇爬过来拉着我的衣角，奶声奶气地说："爸爸不哭，爸爸不哭。"

哭了很久，我才慢慢平静下来。我看向坐在主位上的父亲，他依然困惑地看着我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爸爸已经不记得很多事情了。"大嫂陈美芳轻声说道，"他不记得妈妈去世的事，也不记得你离家的事。在他的记忆里，妈妈只是出门去买菜了，很快就会回来。"

"医生说这也许是一种保护机制，"妹妹张小慧擦了擦眼泪，"爸爸的潜意识里不愿意接受妈妈去世的事实，所以大脑自动删除了这部分记忆。"

我看着父亲，他的头发已经全白了，脸上的皱纹深如沟壑，眼神中带着孩子般的纯真和困惑。这个曾经顶天立地的男人，现在却变成了这个样子。

"爸爸每天都会问妈妈在哪里。"二哥张军说，"我们只能告诉他，妈妈去买菜了，很快就回来。"

"今天也是这样，爸爸问妈妈怎么还不回来，我们说她去买你最爱吃的韭菜了，要包饺子给你。爸爸就很开心，说明明今天一定会回来。"大哥张强看着我，"也许在爸爸的潜意识里，他一直在等着你回家。"

08

我走到父亲面前，轻轻地蹲了下来。

"爸，我是明明，您的儿子。"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和一些。

父亲仔细地看着我，眼神中依然带着困惑，但似乎也有一丝熟悉的感觉。

"明明？"他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对，我是明明，我回来了。"我握住父亲的手，那双手比我离开时更加粗糙，也更加瘦弱。

父亲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虽然困惑依然存在，但至少他愿意相信我是明明。

"明明，你妈妈去买菜了，她说要包韭菜饺子给你吃。"父亲的声音很轻，带着孩子般的天真。

我的眼泪又一次涌了上来，但这次我努力控制住了："好的爸爸，我等着妈妈回来。"

我不忍心告诉他真相，就像家人们这几个月来一直做的那样。也许对父亲来说，活在这个美好的谎言里，比面对残酷的现实要好得多。

"明明，你不要再走了好吗？"父亲突然握紧了我的手，"妈妈每天都在等你回来吃饭。"

这句话彻底击垮了我的防线。我紧紧抱住父亲，在他耳边轻声说："我不走了爸爸，我再也不走了。"

大哥张强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明明，我们一起照顾爸爸吧。虽然妈妈不在了，但我们这个家还在，我们都还在。"

"对，我们都还在。"二哥张军也走了过来。

"我们永远都是一家人。"妹妹张小慧也加入了我们的拥抱。

就这样，我们兄妹四个抱着父亲，孩子们围在我们身边，虽然少了妈妈，但这个家的温暖依然存在。

我知道，从今天开始，我要留下来照顾父亲，陪伴这个家。虽然我已经错过了太多，但至少，我不会再错过未来的每一天。

桌上的饺子已经凉了，但没有关系，我们可以重新热一热。就像这个家一样，虽然经历了风雨，但我们可以重新开始，重新温暖彼此。

我想，妈妈在天之灵看到我们一家团聚，一定会很欣慰的。她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我们兄妹和睦，看到这个家和和美美。

虽然我无法挽回过去的遗憾，但我可以用余生来弥补，用我的爱来照顾父亲，用我的陪伴来温暖这个家。

这也许就是成长，学会在失去中珍惜，学会在遗憾中前行，学会用爱来治愈一切创伤。

春节的鞭炮声在窗外响起，新的一年开始了，我的新生活也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