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嫌我生女,抱来男婴换走,十年后亲子鉴定她傻了
发布时间:2025-12-21 10:12 浏览量:2
01 换
我女儿出生那天,天阴沉沉的,像我婆婆的脸。
护士把孩子抱到我枕边,说:“恭喜,是个漂亮的小公主。
”
我侧过头,看着那个红通通、皱巴巴的小东西,心一下子就化了。
她那么小,眼睛闭着,小嘴巴一张一合,像在找什么。
我伸出指头,轻轻碰了碰她的脸蛋。
她好像感觉到了,小嘴巴努了努,不动了。
我的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
这是我的孩子。
我跟谢亦诚的孩子。
谢亦诚在旁边,咧着嘴傻笑,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他一会儿看看孩子,一会儿看看我,激动得话都说不囫囵。
“今安,你看,她多像你。
”
我笑着,心里甜得像灌了蜜。
病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婆婆提着一个旧保温桶走进来,脸上没什么表情。
她径直走到床边,往我怀里瞥了一眼。
就那一眼,我心里那点热乎气,瞬间就凉了半截。
那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欢喜,只有毫不掩饰的失望和嫌弃。
“丫头片子。
”
她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声音不大,却像三根针,扎在我心上。
谢亦诚的笑僵在脸上,赶紧打圆场:“妈,你看这孩子多好看,像今安。
”
婆婆把保温桶重重地往床头柜上一放,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好看有什么用?能传宗接代吗?”
“丫头片子都是赔钱货。
”
我抱着孩子的手臂收紧了些,没说话。
产后的虚弱和心里的委屈搅在一起,让我连争辩的力气都没有。
我只知道,从我怀孕开始,婆婆每天烧香拜佛,嘴里念叨的都是“大孙子”。
现在,我让她失望了。
谢亦诚还想说什么,被婆婆一个眼刀子给瞪了回去。
“行了,你一个大男人懂什么。
”
她说着,就来掀我怀里的被子,“我看看。
”
我下意识地把孩子抱得更紧了。
婆婆的手停在半空,脸色更难看了。
“怎么,我这个当奶奶的,看一眼都不行?”
“金贵得很啊。
”
谢亦诚赶紧上来劝我:“今安,让妈看看,没事的。
”
我看着他一脸为难,只好松了手。
婆婆一把就将孩子从我怀里抱了过去,动作粗鲁,哪有半分对外孙女的疼爱。
孩子“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哭哭哭,就知道哭!”
婆婆不耐烦地晃着孩子,“丫头就是麻烦。
”
她随便看了两眼,就把孩子扔回了小床上,连块小毯子都懒得盖。
我挣扎着想坐起来,小腹的伤口疼得钻心。
谢亦诚连忙过去给孩子盖好。
那几天,婆婆每天都来,但从来不给我好脸色。
送来的汤汤水水,也总是阴阳怪气地说:“喝吧,喝了好好养身子,争取下一胎生个儿子。
”
“我们老谢家,可不能断了根。
”
我默默地喝着汤,眼泪往肚子里咽。
谢亦诚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只能在我面前不停地说好话。
“今安,我妈就是那老思想,你别往心里去。
”
“等孩子大点就好了,她会喜欢她的。
”
我能说什么呢?
我只能信。
我给女儿取名叫念念。
我想让她知道,妈妈永远思念她,爱她。
我在她的小耳朵后面,发现了一块很小的、月牙形的红色胎记。
我亲了亲那里,觉得这是属于我们母女俩的,独一无二的记号。
出院那天,婆婆一大早就来了。
她一反常态,脸上竟然带着点笑。
“今安啊,东西都收拾好了吧?”
“回家好好坐月子,孩子我来带,你别操心。
”
我心里有些不安,但看着她难得的和颜悦色,又不好说什么。
或许,她真的想通了?
回家的车上,孩子一直在睡。
婆婆抱着她,眼睛时不时地往窗外瞟,好像在等什么人。
到了小区楼下,车刚停稳,一个穿着朴素的乡下女人就凑了上来。
她怀里也抱着一个襁褓。
婆婆立刻下了车,跟那个女人走到一边,低声说着什么。
我隔着车窗,看不真切。
只看到婆婆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塞给了那个女人。
然后,她们交换了怀里的孩子。
我的心,在那一刻,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几乎停止了跳动。
我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女人,抱着我的念念,快步走远,消失在街角。
而我的婆婆,抱着另一个陌生的婴儿,满面红光地朝车走来。
“不……”
我发不出声音,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
我疯了一样去开车门,可身体虚弱得连站都站不稳。
谢亦诚也懵了,他看着他妈,又看看我,结结巴巴地问:“妈……你……你这是干什么?”
婆婆拉开车门,把那个男婴塞到我怀里。
“干什么?给你换了个儿子!”
她语气里满是得意和炫耀,像是在宣布一件天大的喜事。
“你看看,这小子多壮实,这才是我们老谢家的种!”
我低头看着怀里这个陌生的孩子。
他睡得很沉,脸蛋红扑扑的。
可他不是我的念念。
我的念念呢?
我的女儿去哪儿了?
“我的孩子……我的念念……”
我像疯了一样,伸手去抓婆婆的胳膊,“你把我的女儿还给我!”
婆婆一把甩开我的手。
“什么你的女儿!那个赔钱货,我送人了!”
“送人了?”
这两个字像炸雷一样在我耳边响起。
“你凭什么!那是我的孩子!你这个疯子!”
我用尽全身力气嘶吼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凭什么?就凭我是他奶奶!”
婆婆叉着腰,理直气壮。
“我早就跟乡下的亲戚说好了,你要是生个丫头,就跟她家的儿子换。
”
“那家人穷,养不起儿子,正好想要个闺女。
”
“我给了他们两万块钱,两清了。
”
“以后,这就是你儿子,谢传宗!给我们老谢家传宗接代的!”
谢亦呈也急了:“妈!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这是犯法的!”
“犯法?我为了我孙子,我怕什么!”
婆婆瞪着他,“你要是敢报警,我就死给你们看!”
“反正我没孙子,我也不活了!”
我看着眼前这个蛮不讲理的老女人,又看看怀里这个无辜的男婴,再想想我那被送走的、刚出生几天的女儿……
我的世界,在那一瞬间,彻底崩塌了。
我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02 长夜
我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卧室的床上了。
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屋里一片昏暗。
谢亦诚守在床边,眼睛红肿。
我一动,他就立刻握住我的手。
“今安,你醒了。
”
我木然地看着天花板,脑子里一片空白。
过了好久,那个可怕的画面才慢慢浮现。
我的念念,被一个陌生的女人抱走了。
“我的孩子……”
我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
“我的念念呢?”
谢亦诚的眼圈更红了,他低下头,声音里满是痛苦和无力。
“妈……妈不肯说送去哪儿了。
”
“她说,除非我们认下这个孩子,不然她就死。
”
“她把家里的菜刀都拿出来了……”
我闭上眼睛。
绝望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那个月子,我过得像在地狱。
我没有眼泪,也没有嘶吼。
我只是不说话,不吃饭,像个木偶一样躺在床上。
婆婆每天端着鸡汤进来,放在床头。
“喝吧,不喝哪有奶水喂我孙子。
”
我看着她那张得意的脸,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把床头柜上所有的东西,都扫到了地上。
碗、杯子、保温桶,碎了一地。
“滚!”
我用尽全身力气,吼出这一个字。
婆婆愣了一下,随即破口大骂。
“你这个不下蛋的鸡,还敢跟我横!”
“给你个儿子你还不知足,你还想怎么样!”
“我告诉你苏今安,这个家,我说了算!”
“你要是不想待,就给我滚出去!”
谢亦诚冲进来,把我护在身后,跟他妈吵了起来。
我什么都听不见。
我只看到那个被他们叫做“谢传宗”的男婴,在另一个房间里,因为饥饿而大声啼哭。
哭声像一把钝刀,一下一下地割着我的心。
那不是我的孩子。
可我也是一个母亲。
我最终还是下了床。
我像个行尸走肉,冲了奶粉,试了温度,把奶瓶塞进了那个孩子的嘴里。
他立刻停止了哭泣,大口大口地吸吮起来。
我看着他,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我恨他。
我恨这个占据了我女儿位置的孩子。
可他又做错了什么呢?
他也是个刚出生的婴儿。
从那天起,我开始照顾他。
喂奶,换尿布,哄睡。
我做着一个母亲该做的一切,但我的心是死的。
我从来不抱他。
我从来不亲他。
我从来不对他笑。
我只是机械地完成任务。
婆婆对此很不满。
“你那是什么脸?给我孙子看脸色吗?”
“一个当妈的,连自己的儿子都不亲。
”
我不理她。
谢亦诚试图修复我们之间的关系。
他会从背后抱着我,一遍遍地说“对不起”。
“今安,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会把念念找回来的。
”
“我们先稳住我妈。
”
我任由他抱着,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
找回来?
谈何容易。
中国那么大,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被送到了不知名的乡下,就像一滴水汇入了大海。
我偷偷报过警。
警察来了,婆婆一哭二闹三上吊,说我们小夫妻吵架,媳妇儿产后抑郁,胡言乱语。
谢亦诚被他妈逼得,只能跟着撒谎。
没有证据,警察也只能当作家庭纠纷来调解。
最后不了了之。
我彻底死了心。
这个家,就是一个牢笼。
我被困在里面,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谢传宗一天天长大。
他被婆婆宠得无法无天。
想要什么,只要一哭一闹,婆婆立刻就会满足。
吃的,穿的,玩的,永远是最好的。
婆婆的口头禅就是:“我大孙子金贵着呢。
”
他对我很冷淡,甚至有些敌视。
因为我从来不顺着他。
他会故意把饭菜打翻在我身上,然后躲到奶奶身后,看我被婆婆指着鼻子骂。
“你连个孩子都带不好,还能干什么!”
他会在我刚拖干净的地板上,踩上一串泥脚印。
他会把我的口红,当成画笔,在卧室的墙上画得乱七八糟。
每一次,谢亦诚想管教他,都会被婆婆拦住。
“他还小,你凶他干什么!”
“我孙子,我自己教!”
这个家里,谢传宗是太子,婆婆是太后,谢亦诚是左右为难的臣子。
而我,是那个多余的、被打入冷宫的废后。
我跟谢亦诚的分歧越来越大。
我们开始频繁地争吵。
每一次争吵,都绕不开两个孩子。
“苏今安,传宗也是个孩子,你就不能对他好点吗?”
“对他好点?那我女儿呢?谁对她好一点!”
“十年了,谢亦诚,整整十年了!你找到她了吗!”
“你除了说对不起,还会说什么!”
争吵过后,是更漫长的冷战。
我们睡在同一张床上,却像是隔着一个太平洋。
我常常在深夜里惊醒。
梦里,全是念念模糊的脸。
她会不会挨饿?
她会不会受冻?
她会不会被人欺负?
她还记不记得,她有个妈妈?
那个月牙形的胎记,还在不在?
我把所有的思念,都倾注在我开的那家小花店里。
只有在侍弄那些花花草草的时候,我的心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宁。
十年,足够让一个呱呱坠地的婴儿,长成一个半大的孩子。
也足够把一个鲜活的女人,熬成一具麻木的空壳。
我以为,我的一生,就会这样在无尽的等待和煎熬中,慢慢耗尽。
直到那天。
03 裂痕
十年后的一个夏天,天气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
谢传宗小学放暑假,整天在家里作威作福。
那天,他非要去市里最贵的商场,买最新款的游戏机。
婆婆自然是有求必应,拉着我和谢亦诚,一家人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我其实一点都不想去。
看着婆婆和谢传宗那副亲密无间的祖孙模样,只会让我心里更堵。
但谢亦诚求我:“今安,就当陪陪我,好吗?”
我看着他眼里的疲惫和恳求,最终还是点了头。
十年了,这个男人也被折磨得不轻。
他的头发白了一半,背也有些驼了,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青年。
商场里冷气开得很足。
婆婆拉着谢传宗,直奔五楼的电子产品区。
我跟谢亦诚远远地跟在后面。
“妈,我要这个!就要这个!”
谢传宗指着柜台里一个包装精美的游戏机,上蹿下跳。
价格标签上,是一个刺眼的四位数。
谢亦诚皱了皱眉:“传宗,这个太贵了,我们买个便宜点的,好不好?”
“我不要!我就要这个!”
谢传宗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撒泼打滚。
“奶奶!爸爸不给我买!奶奶!”
婆婆立刻就心疼了。
她指着谢亦诚的鼻子就骂:“你这个当爹的怎么回事!我孙子要个东西你都舍不得?”
“我们家缺这点钱吗?”
“买!今天必须买!”
她一边说,一边去扶谢传宗,“乖孙,不哭,奶奶给你买。
”
我冷眼看着这场闹剧,转身就走。
我一秒钟都不想再待下去。
我走到商场一楼的咖啡厅,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窗外,是车水马龙的街道,人来人往。
每个人都行色匆匆,带着各自的悲欢。
我的悲欢,又有谁能懂呢?
我正对着窗外发呆,一个瘦小的身影,吸引了我的注意。
那是一个小女孩。
看起来大概十岁左右,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裙子,光着脚。
她手里拿着一个破碗,挨个向路人乞讨。
大多数人都像没看见一样,匆匆走过。
偶尔有人会扔给她一两个硬币。
她就赶紧弯腰捡起来,小心翼翼地放进口袋,然后对着那人,鞠一个九十度的躬。
我的心,没来由地一疼。
这么小的孩子,本该在父母怀里撒娇,在学校里读书。
为什么要在这里乞讨?
她的父母呢?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目光,就是无法从她身上移开。
她很瘦,脸也脏兮兮的,但那双眼睛,又大又亮,像两颗黑葡萄。
透着一股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倔强和沉静。
她走到一个年轻女人面前,举了举手里的碗。
那个女人厌恶地挥挥手,像在驱赶一只苍蝇。
女孩没说话,默默地转身,走向下一个人。
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刻。
我的心脏,像是被闪电击中了一样。
我看到了。
在她小小的、脏兮兮的耳朵后面。
有一块红色的,月牙形的印记。
和我记忆里,一模一样。
“轰”的一声,我脑子里所有的弦,都断了。
我猛地站起来,椅子被我带倒,发出一声巨响。
咖啡厅里所有人都朝我看来。
我顾不上了。
我推开门,疯了一样冲了出去。
“念念……”
我冲到那个女孩面前,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我的声音在颤抖,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
女孩被我吓了一跳,惊恐地看着我。
“你……你是谁?”
我蹲下身,死死地盯着她耳朵后面的那块胎记。
是她。
就是她。
不会错的。
十年了,我每天晚上都会在梦里描摹这个记号。
它已经刻进了我的骨血里。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一些,可眼泪已经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女孩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小声说:“我……我叫丫丫。
”
丫丫。
不是念念。
我的心沉了一下。
但我没有放弃。
“你……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你爸爸妈妈呢?”
女孩的眼神黯淡了下去。
“我没有爸爸。
”
“我妈……生病了,在医院。
”
“我要挣钱给她治病。
”
我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
我从钱包里掏出所有的现金,塞到她手里。
“孩子,这些钱你拿着,快去给你妈妈治病。
”
女孩愣住了,看着手里那一沓厚厚的钱,不知所措。
“阿姨,这……这太多了……”
“拿着!”
我把钱硬塞进她的小口袋里,“快去吧。
”
女孩看着我,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困惑和感激。
她对着我,深深地鞠了一躬。
“谢谢阿姨。
”
然后,她转身跑了。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瘦小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久久无法动弹。
谢亦诚和婆婆他们终于找到了我。
“苏今安你跑哪儿去了!吓死我了!”谢亦诚一脸焦急。
婆婆怀里抱着那个昂贵的游戏机,谢传宗跟在后面,满脸得意。
“发什么神经。
”婆婆不满地嘀咕了一句。
我没有理他们。
我转身,看着谢亦诚,一字一句地问:
“谢亦诚,你告诉我。
”
“十年前,你妈把念念,到底送去了哪里?”
我的眼神,一定很吓人。
谢亦诚的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04 火花
谢亦诚被我问得愣住了。
他张了张嘴,眼神躲闪,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你……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婆婆在一旁听到了,立刻炸了毛。
“问什么问!那个赔钱货,提她干什么!”
“晦气!”
“苏今安我告诉你,我们家现在有传宗就够了!你别再给我没事找事!”
我没有看她。
我的眼睛,像钉子一样,死死地钉在谢亦诚的脸上。
“我看到她了。
”
我说。
声音不大,却很清晰。
“我看到我们的女儿了。
”
“她就在这附近乞讨。
”
“她耳朵后面的胎记,我看得清清楚楚。
”
谢亦诚的身体晃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打了一拳。
他的嘴唇开始发抖,脸色比纸还白。
“不……不可能……”
“怎么会……妈说她把孩子送给了一户好人家……”
“好人家?”
我冷笑一声,笑声里带着无尽的悲凉和愤怒。
“好人家会让一个十岁的孩子,光着脚在马路上乞讨?”
“好人家会让她穿着破烂的衣服,像个小乞丐一样,看人脸色?”
“谢亦诚,这就是你说的‘稳住你妈’?”
“这就是你给我的交待?”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情绪在崩溃的边缘。
周围开始有人朝我们指指点点。
婆婆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她冲上来,想拉我的胳膊。
“你疯了!在这里嚷嚷什么!不嫌丢人!”
我一把甩开她。
“丢人?我女儿都被你们弄丢了,我还怕什么丢人!”
“今天,你们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她到底在哪儿!”
我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母狮,对着他们咆哮。
谢传宗被我的样子吓到了,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奶奶,我怕……”
婆婆赶紧搂住他,一边哄一边骂我。
“你吓到我孙子了!你这个毒妇!”
谢亦诚看着哭闹的谢传宗,又看看几近疯狂的我,终于崩溃了。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把我往停车场拖。
“回家说!回家再说!”
我被他硬塞进了车里。
一路上,车里的气氛压抑得能滴出水来。
婆婆抱着还在抽泣的谢传宗,嘴里不停地咒骂着。
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我要找到她。
不惜一切代价。
回到家,门一关上,我立刻转向谢亦诚。
“说。
”
谢亦诚靠在门上,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
他闭上眼,痛苦地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具体地址。
”
“妈当年只说是送到了乡下一个远房亲戚家,那家人姓李。
”
“她说那家人条件虽然一般,但人老实,会好好对孩子的。
”
“我……我信了……”
“信了?”
我气得发笑,“你真好骗啊谢亦诚!”
婆婆把谢传宗安顿好,从房间里冲了出来。
“你别逼他了!人是我送走的,跟他没关系!”
“你想知道是吧?好,我告诉你!”
她走到我面前,昂着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我就是把她送给了一户穷人家!怎么样!”
“我就是不想让她过好日子!谁让她是个丫头片子,谁让她挡了我孙子的路!”
“你不是看到她了吗?她现在是死是活,跟我们老谢家,没半点关系!”
看着她那副理直气壮、毫无悔意的嘴脸,我浑身的血液都往上涌。
我扬起手,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给了她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脆响。
整个客厅都安静了。
婆婆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谢亦诚也惊呆了。
十年来,我逆来顺受,温顺得像一只绵羊。
他们大概都忘了,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你……你敢打我?”
婆婆反应过来,尖叫着朝我扑了过来。
“我跟你拼了!”
谢亦诚连忙从中间把我们拉开。
“够了!都别吵了!”
他冲着他妈,第一次发了火。
“妈!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
“那也是你的亲孙女啊!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婆婆被他吼得一愣,随即坐在地上,开始拍着大腿嚎啕大哭。
“我狠心?我为了谁啊!”
“我不是为了你们老谢家有后吗!”
“我辛辛苦苦为了这个家,现在儿子媳都来打我!我没法活了!”
我看着在地上撒泼的婆婆,心里一片冰冷。
我不再指望从她嘴里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我转身回到房间,关上了门。
我要靠自己。
我拿出手机,开始在网上搜索本市所有姓李的村庄。
然后,我给我的花店打了电话,告诉店员,接下来几天我可能都去不了了。
从那天起,我开始了我的寻找。
我请了私家侦探。
我把那天见到女孩的地点、时间、她的样貌特征,都告诉了他。
我还画出了那个月牙形胎记的形状。
“无论花多少钱,一定要找到她。
”
我对侦探说。
等待的日子,是漫长的煎熬。
家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我和婆婆,形同陌路。
谢亦诚夹在中间,度日如年。
他试图跟我说话,我都当没听见。
我心里那道门,已经对他关上了。
一个星期后,侦探打来了电话。
“苏女士,有线索了。
”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我们在一个城中村里,找到了一个符合你描述的女孩。
”
“她叫李丫丫,今年十岁。
”
“她的养母,叫刘翠花,前段时间因为尿毒症住院了,一直在做透析,家里已经山穷水尽。
”
“她那个所谓的养父,李大根,是个酒鬼,一拿到钱就去喝酒赌博,喝醉了就打她们母女。
”
侦探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插在我的心上。
我的念念。
我的女儿。
这十年,她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
“地址。
”
我的声音,冷得像冰。
“把地址发给我。
”
05 真相
侦探把地址发了过来。
那是市郊一个龙蛇混杂的城中村。
我一秒钟都没有耽搁,立刻开车前往。
车子在狭窄泥泞的巷子里穿行,两边是密密麻麻、摇摇欲坠的自建房。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和腐烂的气味。
我按照地址,找到了一个破败的小院。
院门虚掩着,我推门进去,一股浓烈的酒气和药味扑面而来。
院子里堆满了杂物,一个醉醺醺的男人,正躺在竹椅上打呼噜。
应该就是那个李大根。
我没有理他,径直走向正屋。
屋里很暗,光线很差。
一个瘦弱的女人躺在床上,脸色蜡黄,呼吸微弱。
是刘翠花。
我的念念,丫丫,正坐在床边,用一把破旧的扇子,吃力地给她妈妈扇着风。
看到我进来,她愣了一下,眼神里充满了警惕。
“阿姨?你……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我看着她,眼泪再也忍不住。
我快步走过去,蹲在她面前,想抱抱她,又怕吓到她。
“孩子……我……”
我哽咽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床上的刘翠花,似乎听到了动静,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她看到我,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慌。
“你……你是谁?”
“我是念念的……”
我说不出口。
我是她的妈妈。
可是在她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不在她身边。
丫丫似乎明白了什么,她站起来,小小的身子挡在了我和她妈妈之间。
“你不要伤害我妈妈!”
她的声音在发抖,但眼神很坚定。
我的心,又是一阵绞痛。
“孩子,我不是坏人。
”
我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里面是我刚从银行取出来的十万块钱。
我把信封放在床头。
“这是给你妈妈治病的钱。
”
刘翠花和丫丫都惊呆了。
“不……我们不能要……”刘翠花虚弱地说。
“拿着吧。
”
我看着她,“就当是……你替我照顾了她十年,我该给你的。
”
刘翠花浑身一震,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她似乎猜到了我的身份。
她挣扎着想坐起来,丫丫赶紧扶住她。
“对不起……”
刘翠花的眼泪流了下来,“我对不起你……”
“当年,是老谢家的那个老太太,找到了我们。
”
“她说她媳妇生了个丫头,不想要,问我们要不要。
”
“我……我结婚好几年都没孩子,我一时鬼迷心窍,就……就答应了。
”
“那两万块钱,也很快被他(指着院子里的李大根)给败光了。
”
“这些年,我……我对不起这孩子,让她跟着我受苦了……”
她泣不成声。
丫丫抱着她,也跟着哭了起来。
我看着眼前这对相依为命的母女,心里五味杂陈。
我恨刘翠花。
是她,让我和女儿骨肉分离了十年。
可我又有点可怜她。
她也是个可怜的女人。
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谁又愿意走上这条路呢?
真正该被千刀万剐的,是那个一手策划了这一切的,我的好婆婆。
我没有在那个破败的小院里待太久。
我需要做更重要的事情。
临走前,我从地上,捡起了丫丫掉落的一根头发。
我又回了一趟家。
家里没人,婆婆大概是带着谢传宗出去玩了。
我走进谢传宗的房间,从他的书桌上,拿起了他的牙刷。
我把头发和牙刷,分别放进两个密封袋里,做了标记。
然后,我开车去了本市最权威的一家亲子鉴定中心。
“我需要做两份鉴定。
”
我对工作人员说。
“一份,是我和这个女孩的。
”
“另一份,是我的丈夫,和这个男孩的。
”
我把谢亦诚的头发样本(我早就偷偷准备好了)也递了过去。
“我需要加急,最快什么时候能出结果?”
“最快三天。
”
“好。
”
那三天,我住在了酒店。
我不想再回到那个让我窒息的家。
我给刘翠花请了最好的护工,把她转到了市里最好的医院。
丫丫不用再去乞讨了。
我给她买了新衣服,新鞋子。
她站在镜子前,看着那个干净漂亮的小姑娘,有些不知所措。
我拉着她的手,带她去吃肯德基,去游乐场。
她一开始很拘谨,后来慢慢地,脸上开始有了笑容。
那笑容,像阳光一样,照亮了我黑暗了十年的世界。
她很懂事,也很聪明。
她会把鸡腿留给我,说:“阿姨,你吃。
”
她会问我很多问题,关于花,关于树,关于天上的星星。
我看着她那双求知若渴的眼睛,心疼得无以复加。
这十年,她错过了太多。
我没有告诉她,我就是她的亲生母亲。
我怕吓到她。
也怕她无法接受,那个养育了她十年的妈妈,不是她的亲妈妈。
我需要等待一个时机。
一个让所有真相,都大白于天下的时机。
三天后,我拿到了鉴定报告。
我坐在车里,手抖得几乎拿不住那两份薄薄的纸。
我深吸一口气,打开了第一份。
【苏今安与李丫丫的亲权关系概率为99.9999%……支持苏今安为李丫丫的生物学母亲。
】
眼泪,瞬间模糊了我的视线。
我的念念。
我的女儿。
我终于找到你了。
我擦干眼泪,打开了第二份报告。
【谢亦诚与谢传宗的亲权关系概率为0%……排除谢亦诚为谢传宗的生物学父亲。
】
虽然早有预料,但看到这个结果,我的心,还是狠狠地沉了下去。
谢传宗,果然跟我们家,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我那个好婆婆,为了一个所谓的“孙子”,竟然从外面抱回来一个野种。
还把他当成宝贝,养了十年。
真是天大的讽刺。
我把两份报告,小心翼翼地收进包里。
这是我的武器。
是我用来摧毁那个老妖婆,和我那段可悲婚姻的,最强有力的武器。
我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日历。
后天,是我婆婆的七十大寿。
她早就放出话来,要大办一场,让所有的亲戚朋友都来,好好看看她的宝贝大孙子。
好啊。
那就让大家都来看看。
看一场,好戏。
06 清算
婆婆的七十大寿,定在市里一家很气派的酒店。
宴会厅里,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老谢家沾亲带故的,来了有十几桌人。
婆婆穿着一身崭新的紫红色唐装,满面红光地坐在主桌,接受着众人的恭维。
“老嫂子,你可真有福气啊!”
“是啊,你看亦诚多有出息,孙子也这么大了,长得真俊!”
婆婆笑得合不拢嘴,一把将身边的谢传宗拉到怀里。
“那是,我们家传宗,可是我的心肝宝贝!”
“来,传宗,快叫人!”
谢传宗穿着一身小西装,打着领结,像个小大人一样。
他被这阵仗捧得有些飘飘然,昂着头,挨个叫着“叔叔阿姨好”。
引来一片夸赞之声。
“这孩子,真机灵!”
“以后肯定有大出息!”
婆婆的脸上,得意得像要开出花来。
谢亦诚坐在她旁边,脸上也带着笑,但那笑意,怎么看都有些勉强。
我穿着一身简单的黑色连衣裙,安静地坐在角落里。
像一个局外人,冷眼看着这场虚伪的狂欢。
谢亦诚朝我这边看了一眼,眼神里有些担忧。
我回了他一个冰冷的眼神。
他低下头,不敢再看我。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主持人拿着话筒走上台,开始说着各种吉祥话。
然后,他说:“下面,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有请我们今天的小寿星,谢传宗小朋友,为他的奶奶,送上生日祝福!”
音乐响起。
谢传宗拿着一个话筒,大大方方地走上台。
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被教过很多遍的、油腔滑调的语气说:
“祝我最亲爱的奶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奶奶,我爱你!”
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婆婆激动得眼眶都红了,站起来,对着台上的谢传宗,不停地招手。
“哎哟,我的乖孙,奶奶也爱你!”
整个宴会厅的气氛,在这一刻,达到了高潮。
就是现在。
我站了起来。
我一步一步,缓缓地走上台。
所有人都愣住了,音乐也停了。
大家不解地看着我。
谢传宗也停了下来,奇怪地看着我:“你上来干什么?”
我没有理他。
我从主持人手里,拿过了话筒。
“大家好。
”
我的声音,通过音响,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大厅。
“我是苏今安,谢亦诚的妻子。
”
“今天是我婆婆的七十大寿,首先,祝她生日快乐。
”
台下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我要干什么。
婆婆的脸色沉了下来,冲着我喊:“苏今安,你发什么疯!快给我下来!”
谢亦诚也站了起来,想上台拉我。
我举起手,示意他停下。
“别急。
”
我对着话筒,笑了笑。
“我今天来,是想送给我婆婆一份‘大礼’。
”
“一份她盼了十年的大礼。
”
我从包里,拿出了那两份鉴定报告。
我先举起了第一份。
“这份报告,是我和外面一个十岁女孩的亲子鉴定。
”
“报告显示,她,是我的亲生女儿。
”
全场哗然。
所有人都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什么?她不是只有一个儿子吗?”
“哪儿来的女儿?”
婆婆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她指着我,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我没有停。
我拿起了第二份报告,面向所有人。
“而这份报告,是我的丈夫谢亦诚,和他所谓的‘儿子’,我们老谢家所谓的‘心肝宝贝’——谢传宗的亲子鉴定。
”
我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每一张震惊的脸。
最后,我的目光,落在了我婆婆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上。
我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
“报告显示,他们之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
“也就是说,这个被我婆婆当成命根子养了十年的孩子,根本就不是我们老谢家的种!”
“轰!”
整个宴会厅,像是被投下了一颗炸弹。
所有人都炸开了锅。
尖叫声,议论声,倒吸冷气的声音,混成一片。
谢传宗站在我旁边,小脸煞白,手里的麦克风“咚”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不……你胡说!”
他大叫着,“我就是爸爸妈妈的儿子!我就是奶奶的孙子!”
“是吗?”
我把报告,怼到他面前。
“白纸黑字,看得懂吗?”
婆婆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
她死死地盯着我手里的报告,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绝望。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
她喃喃自语,“我明明……我明明是抱来的儿子……”
“是啊。
”
我冷笑着看着她。
“你千方百计,把我刚出生的女儿换走,从外面抱回来一个儿子。
”
“你以为你为老谢家立了大功,你以为你终于有了可以传宗接代的孙子。
”
“可是你做梦都没想到吧?”
“你换来的,是个野种!”
“你这十年,把所有的心血,所有的爱,都给了一个跟你毫无关系的外人!”
“而你的亲孙女,我可怜的女儿,却在外面受了十年的苦!被人打,被人骂,甚至要去街上乞讨!”
“你说,你可不可笑!”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狠狠地扎在她的心上。
婆婆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
她指着我,眼睛瞪得像铜铃,一口气没上来,头一歪,就晕了过去。
“妈!”
谢亦诚惊叫一声,冲了上去。
全场乱成一团。
我站在台上,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快意。
只有一种尘埃落定后的,巨大的悲哀和疲惫。
我放下话筒,走下台。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我走到谢亦诚面前。
他抱着他那不省人事的妈,抬头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哀求。
“今安……”
我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我把一份已经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拍在他面前的桌子上。
“谢亦诚,我们离婚吧。
”
“这个家,我受够了。
”
“从今以后,我只要我的女儿。
”
说完,我没有再看他一眼。
我转身,走出了这个让我作呕的宴会厅。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城市的霓虹,在远处闪烁。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夜晚微凉的空气。
十年了。
这场漫长的噩梦,终于要结束了。
07 天明
婆婆中风了。
抢救了过来,但留下了后遗症,半身不遂,口眼歪斜,话也说不清楚了。
她躺在病床上,每天看着天花板,眼神空洞。
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嚣张和跋扈。
谢传宗,在知道自己身世的真相后,大受打击。
他不再是那个被捧在手心的天之骄子,变成了一个没人要的“野种”。
亲戚们对他指指点点,避之不及。
他开始变得沉默寡言,甚至有些自闭。
谢亦诚,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
他要照顾中风的母亲,要安抚备受打击的养子,还要面对公司里因为家丑外扬而带来的各种流言蜚语。
他焦头烂额。
他来找过我几次。
他没有同意离婚。
他求我,求我再给他一次机会。
他说他错了,他后悔了。
他说他会用下半辈子来补偿我和念念。
我看着他憔悴的脸,心里没有半分波澜。
有些事,错了,就是错了。
没有机会重来。
我带着念念,搬出了那个家。
我在我的花店附近,租了一个小小的公寓。
公寓不大,但很温馨。
阳台上,摆满了我和念念一起种的花。
我把丫丫的名字,改回了念念。
苏念安。
我希望她,一辈子,岁岁平安。
我把一切都告诉了她。
关于她的出生,关于那场荒唐的交换,关于我十年的思念。
她听完后,抱着我,哭了很久。
她说:“妈妈,我终于有妈妈了。
”
那一刻,我觉得,我所受的一切苦,都值了。
刘翠花最终还是走了。
她的病,已经到了晚期。
临走前,她拉着我的手,一遍遍地说着“对不起”。
念念为她守了灵。
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那毕竟是养育了她十年的人。
我告诉念念,要记住她的好。
至于她的坏,就让它随风而去吧。
日子,一天天过去。
念念开始上学了。
她很聪明,功课很快就跟上了。
她交了很多新朋友。
她的脸上,笑容越来越多。
我的花店,生意也越来越好。
每天,我送念念去上学,然后去店里打理生意。
下午,我去接她放学,我们一起回家,做饭,聊天。
周末,我们会去公园,去图书馆,去郊外。
阳光很好的时候,念念会靠在我的怀里,听我讲我小时候的故事。
她耳朵后面那个月牙形的胎记,在阳光下,红得像一颗小小的朱砂痣。
我常常会亲吻那里。
那是我们母女之间,失而复得的,最美的印记。
谢亦诚还是会来。
他不再提复合的事。
他只是默默地,在楼下等。
有时候,会给念念带一些她喜欢的零食和玩具。
念念对他,很陌生,也很礼貌。
会叫他“谢叔叔”。
每次听到这个称呼,谢亦诚的眼圈,都会红一次。
我没有阻止他们见面。
他毕竟是念念的亲生父亲。
血缘,是无法割断的。
至于我们,回不去了。
有一天,念念放学回来,神秘兮兮地对我说:
“妈妈,今天谢叔叔又来了。
”
“他问我,想不想要一个完整的家。
”
我的心,沉了一下。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念念看着我,笑得像一朵盛开的向日葵。
“我说,我现在,就有一个完整的家啊。
”
“有妈妈的地方,就是家。
”
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我紧紧地抱着我的女儿。
窗外,夕阳正好。
金色的光,洒满了我们小小的客厅。
我知道。
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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