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临终留给妈妈的耳环戒指,被姑姑一把塞进自己口袋

发布时间:2025-12-26 14:59  浏览量:2

接到姐姐电话时,夜里十一点。电话那头的声音被哭声扯得破碎:“奶奶…走了。”

我摇醒睡得迷迷糊糊的丈夫,套上外套就冲出门。先去接父母。他们都病着,父亲咳得直不起腰,母亲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额头滚烫。听到消息,母亲愣了愣,什么也没说,只是慢慢放下水杯,手指在杯沿上轻轻颤抖。

医院走廊长得没有尽头,惨白的灯光把每个人的脸照得发青。我们到得太晚了。奶奶已经换上了簇新的寿衣,静静地躺着,像是终于卸下所有疲惫,睡熟了。空气里有淡淡的消毒水和某种说不清的、属于生命终点的寂寥气味。

父亲站在门口,远远看了一眼,就转过身去,肩膀塌下来。母亲慢慢走到床边,俯下身,仔细地替奶奶捻了捻并不凌乱的被角,又伸手,极轻地捋了捋奶奶耳边的白发。她的动作那么温柔,仿佛怕惊扰一个好梦。然后她就那么站着,背对着我们,肩膀微微耸动,没有声音。

混乱、悲痛、与病体抗争的无力感,裹挟着所有人。直到一切暂告段落,奶奶被送走,我们回到空旷得让人心慌的家里,在沉默中守着长夜,我才猛地想起一件事。

一件很小,却又很重的事。

我看向同样疲惫不堪的姐姐:“奶奶说过,她那对金耳环和戒指,是留给妈妈的。东西呢?妈妈收着了吗?”

姐姐的脸色瞬间变了。不是悲伤,而是一种混合着鄙夷和愤怒的潮红。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压得低,却字字像砸在地上:“别提了。奶奶刚咽气,大姑第一件事不是去打水给奶奶擦洗,也不是看看还有什么没安排妥……她直接上前,把奶奶耳朵上的耳环、手指上的戒指,摘了下来。用早就准备好的小手绢,包了好几层,然后,塞进了自己外套的内口袋里。”

她顿了顿,补了一句:“动作快得很,生怕别人跟她抢似的。”

一股火气,轰地一下冲上我的头顶。不是为那点黄金的价值。奶奶的金器,是老样式,分量也轻,值不了几个钱。

我眼前闪过许多画面:是妈妈在奶奶床前,一勺一勺耐心喂饭的情景;是她半夜起身,为卧床的爷爷翻身、擦拭;是她戴着老花镜,给奶奶细心地剪脚趾甲;

奶奶总是拉着妈妈的手,摩挲着她因常年操劳而粗糙的指节,一遍遍说:“我这媳妇,比闺女还亲。我走了,耳环、戒指都给你,你留着,当个念想。”

妈妈每次都笑着应:“好,妈,我等着。您且好好活着呢。”

那是奶奶能给出的、最朴素的肯定。是对妈妈数年如一日,熬干了心血与气力的辛苦,一份微薄却郑重的“回报”。是一个老人,对她善良儿媳的全部心意。

这份心意,却在大姑那迫不及待的一摘、一包、一塞之间,被拿走了。

我替妈妈感到不平。妈妈坐在昏暗的客厅角落里,听了我们的对话,只是把头垂得更低了些。昏黄的灯光在她花白的头发上涂了一层黯淡的光晕。她没说话,只是慢慢用手捂住了脸,半晌,肩膀轻轻抽动了一下。

父亲长长地叹了口气,那叹息里满是疲惫和无力:“算了……你大姑喜欢,就……就给她吧。争这些,没意思,人都没了。”

是啊,人都没了。可正是人都没了,这点“念想”才显得尤为珍贵。

我无法理解。在奶奶需要人端屎端尿、擦身喂饭的那么多个日日夜夜里,大姑在哪里?她可曾把奶奶接去家里住过一个月、一个星期?可曾在奶奶被病痛折磨得呻吟时,彻夜守在床边?没有。付出的时候,她总是有忙不完的事,走不开的身。可到了最后,分割那点可怜的“遗物”时,她的手却可以伸得那么快,那么理所当然。

这哪里是拿走几件金首饰?这分明是拿走了奶奶对妈妈最后的托付与谢意,拿走了本该属于妈妈的一份慰藉。

奶奶的耳环和戒指,终究是没能戴上妈妈的手。它们或许正躺在某个抽屉的角落,沉默着,也见证着。而妈妈失去的,也绝非只是一份礼物。但我相信,有些东西,是任谁再眼疾手快也偷不走的——比如奶奶临终前看向妈妈时,那依赖与安心的眼神;比如岁月与病榻前,那些无法作假的付出与真诚。

这些东西,比金子更沉,比岁月更长,会一直留在知道的人心里。而那只急于攫取的手,和它背后的灵魂,早已在那一刻,将自己那份本就稀薄的亲情,称得轻如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