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胃癌化疗后胀痛难忍!我抢不到北京号,只能看着妈妈扛下所有
发布时间:2025-12-27 11:00 浏览量:1
第一次化疗结束回家后第三天,我爸就开始喊肚子胀。起初以为是普通的胃肠不适,喝了点粥,走了走。可胀痛不但没消,反而像有个不断充气的气球在他肚子里膨胀,顶得他坐卧难安。
他在床上蜷成一只虾米,额头抵着膝盖,一声接一声地闷哼。我妈把热水袋敷在他肚子上,轻轻揉,但手一按上去,他就疼得哆嗦。那种疼,不是尖锐的刺痛,是一种沉重、撑胀、让人绝望的钝痛,仿佛五脏六腑都被迫挤到了一个狭小的空间里,随时要炸开。
电话打回北京的主治医生。医生很冷静,说可能是化疗引起的胃肠道功能紊乱,也可能是粘连或不全性梗阻,让注意观察,可以先用点开塞露、乳果糖试试,如果出现呕吐、不排气不排便,要立刻去当地医院。
“当地医院”四个字,像针一样扎了我一下。我们在老家,一个三线城市。当初确诊胃癌时,全家咬牙决定去北京手术、化疗,就是图个放心。可每次化疗间歇期的回家休养,都成了悬在头顶的剑——一旦出现北京医生口中的“紧急情况”,我们该怎么办?
我挂上电话,立刻开始抢北京下一次化疗的号。主治医生的专家号,放号秒光。我定了闹钟,刷114平台、医院APP,甚至试着找过据说有门路的“中间人”,对方报价高得离谱,还无法保证。屏幕上的“已约满”红字,刺得我眼睛生疼。爸的胀痛在持续,而我连一张带他回去复查、让主治医生亲眼看看的号都抢不到。那种无力感,像潮水一样淹过来。
所有的重量,一下子全压在了我妈身上。
她不再只是一个妻子,一个母亲。她一夜之间,被迫成为了我父亲的“家庭医生”、“护士”和“营养师”。医生电话里的指示,她一字一句记在本子上:监测体温、记录腹痛变化、观察呕吐物和排泄物的性状、计算每日饮水量……她戴着老花镜,上网查资料,学习什么是“肠鸣音”,怎么判断“腹膜刺激征”。那些拗口的医学名词,从她一个退休会计的嘴里说出来,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认真。
胀痛最厉害的那两天,爸几乎吃不下任何东西,喝口水都胀得难受。妈妈就把安素营养粉,用温水调得很稀很稀,像喂婴儿一样,用小勺子一点一点润进他的嘴唇。每喂进一小口,都像打了一场胜仗。爸排不出便,她戴着一次性手套,小心翼翼地给他用开塞露,按摩腹部。夜里,爸因为腹胀无法平躺,她就靠着床头,半抱着他,让他能靠在自己身上稍微舒服点。我一夜醒来几次,从卧室门缝看去,客厅小灯亮着,两个依偎着的影子投在墙上,一动不动,像一座疲惫的雕塑。
我只能在视频里看着这一切。屏幕这边,我在北京合租房的狭小厨房里,急得团团转;屏幕那边,妈总是把镜头对准爸稍微平静一点的脸,说:“好些了,你别急,号慢慢抢。” 但我分明看到她眼里的红血丝,看到她揉腰时一闪而过的吃痛表情,看到她鬓角新冒出的白发。
直到第四天,用了医生建议的药,加上妈妈不眠不休的护理,爸终于排了气,通了便。那股要命的胀痛,像退潮一样,缓缓地、一点点地松开了钳制。他虚弱地睡了过去,眉头第一次舒展开。妈妈这才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长久地、沉默地望着窗外,手里还捏着那张写满了注意事项的纸。
后来我总算抢到了号,带爸回北京复查。主治医生听了我们的描述,调整了后续的止吐、护胃和促进动力的药物方案,并教了我们一些预防和缓解腹胀的腹部按摩手法。我妈听得极其专注,反复确认细节,仿佛要把医生的每句话都刻进脑子里。
回老家的高铁上,我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景色。爸靠着妈妈睡着了。妈则看着手机里自己录的按摩手法视频,默默比划着。我知道,下一次化疗后的风险依然存在,我可能还是会抢号抢到崩溃。
但我也知道,无论我在不在身边,那个瘦小的身影,都已经为我、为这个家,筑起了一道最坚韧的堤坝。她扛起的,不仅仅是病痛中的父亲,更是我那份无法抵达的焦灼,和整个家庭在疾病风暴中摇晃的方舟。
我抢不到的是号,而妈妈,在用她的一切,去抢回父亲每一个稍微舒适一点的清晨和黄昏。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扛下所有”——没有豪言壮语,只有一夜夜的守望,一勺勺的喂养,和一次次疲惫到极致却从不放手的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