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鬼老爸打老妈一整夜,妈妈跳河了,我说想妈妈,他一巴掌打过来
发布时间:2025-12-29 03:27 浏览量:3
本文为虚构小说故事,地名人名均为虚构,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啪!”
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我的左脸上。火辣辣的疼,伴随着耳鸣,让年仅八岁的我瞬间懵了。
我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我的父亲,陈建军。
他双眼赤红,浑身散发着隔夜的酒气和一种令人作呕的暴戾。就在昨天,他还用这双手,这副模样,把妈妈打得蜷缩在墙角,像一只破碎的蝴蝶。
今天,是妈妈的头七。灵堂里,她的黑白照片安静地微笑着,那么温柔,也那么遥远。亲戚们的窃窃私语像针一样扎着我的耳朵。
“造孽啊,好好一个人就这么没了……”
“还不是陈建军那个酒鬼,喝了酒就不是人!”
我看着照片里的妈妈,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哽咽着,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了一句:“妈妈,我想你……”
就是这句话,像点燃了炸药桶的引线。
陈建军通红的眼睛猛地瞪向我,嘶吼道:“想什么想!那个不要脸的女人,死就死了,你再敢提她一句,我连你一起打!”
他扬起的巴掌,和照片里妈妈温柔的笑,重叠在一起,构成了我此后十年都无法挣脱的噩梦。奶奶从旁边冲过来,不是为了护我,而是拉住她那宝贝儿子,嘴里还不停地念叨:“小晴,你别惹你爸生气了,你妈都走了,你就安分点吧!”
安分?我妈妈被他活活逼死,我连想念她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第01章:染血的那个夜晚
记忆像一盘被摔碎的录像带,总是在午夜梦回时,用最尖锐的碎片扎得我鲜血淋漓。
那个夜晚,和过去无数个夜晚一样,始于钥匙插进锁孔的刺耳声响,以及陈建军那身冲天的酒气。
“钱呢?我让你准备的钱呢?”他一进门,就摇摇晃晃地冲着在厨房里忙碌的妈妈吼道。
妈妈系着围裙,手里还拿着一根洗了一半的青菜,她转过身,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和恳求:“建军,家里的钱真的都让你拿去还赌债了。这个月小晴的学费还没交,我们就省着点花,行吗?”
“省?我他妈在外面为了这个家奔波,你让老子省?”陈建军一把夺过妈妈手里的青菜,狠狠地摔在地上,“你是不是又把钱藏起来了?是不是给你那个病秧子弟弟了?”
“我没有!”妈妈的眼圈红了,“我弟弟的医药费是我自己打零工挣的,没动过家里一分钱!”
“还敢顶嘴!”
这个耳光,比打在我脸上的那一下,更狠,更重。
妈妈整个人被打得撞在了冰冷的墙壁上,额角瞬间就红肿起来。
我躲在卧室的门缝里,小小的身躯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我用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因为我知道,一旦我发出声音,爸爸的怒火就会烧到我身上。妈妈总是说:“小晴别怕,妈妈在。”她总是用她瘦弱的身体,为我撑起一片摇摇欲坠的天。
“我告诉你,苏慧,你今天不把钱交出来,我打死你!”陈建军的咆哮变成了野兽般的嘶吼。
紧接着,是拳头砸在肉体上的闷响,是花瓶摔碎的尖锐声,是妈妈从强忍着的啜泣到痛苦的哀嚎。
“别打了……建军,求你了……会吓到孩子的……”
“孩子?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谁才是这个家的主!”
我透过门缝,看到妈妈被他拽着头发,拖在冰冷的瓷砖地上。她的脸上,身上,很快就青一块紫一块。那双曾经温柔地抚摸我脸颊的手,无力地抓挠着地面,指甲缝里渗出了血。
我恨,我恨自己的弱小,恨自己连冲出去保护妈妈的勇气都没有。我只能咬着自己的手背,让疼痛提醒自己不要哭出声,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无声地浸湿了胸前的衣襟。
那一夜,殴打持续了很久很久。
直到陈建军打累了,像一滩烂泥一样倒在沙发上,发出了震天的鼾声。
我才敢悄悄地推开门。
客厅里一片狼藉,碎掉的玻璃渣和妈妈的血迹混在一起。妈妈蜷缩在墙角,头发凌乱,嘴角还挂着血丝。她看到我,挣扎着对我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小晴……别怕,妈妈没事……”她虚弱地说,“快回房间睡觉,明天还要上学呢。”
我一步一步地走过去,跪在她身边,用我的小手去擦她脸上的血,可那血怎么也擦不干净。
“妈妈,我们走吧。”我哭着说,“我们离开这里,去找外公外婆。”
妈妈浑身一颤,她抱着我,滚烫的眼泪滴在我的脖子上。“小晴,你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好好活下去,要坚强,要勇敢……”
那天晚上,她抱着我,给我唱了最后一首摇篮曲。
第二天我醒来时,家里异常的安静。
陈建军还在沙发上昏睡,妈妈却不见了。
餐桌上,放着一份她给我做好的早餐,旁边压着一张纸条,上面是她娟秀的字迹,却被泪水晕开了一角。
“小晴,妈妈撑不住了,原谅妈妈的自私。冰箱里有你爱吃的饺子,记得热热再吃。替我……照顾好自己。”
我疯了一样冲出家门,沿着那条她每天都会走的路一直跑到河边。
河水湍急,岸边,只留下了她的一只鞋。
人群在聚集,议论声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是苏慧啊,跳河了!”
“唉,早就听说她被陈建军打得厉害,这下是解脱了……”
我的世界,在那一刻,彻底崩塌了。妈妈说的“好好活下去”,像一句最恶毒的诅咒,将我牢牢地钉在了这个没有她的地狱里。
第02章:鸠占鹊巢的女人
妈妈的葬礼办得极其潦草。
陈建军全程没有掉一滴眼泪,甚至在亲戚们指责的目光中,显得有些不耐烦。奶奶只是象征性地抹了抹眼角,然后拉着我的手说:“你妈是自己想不开,命苦,这不怪你爸。”
我看着他们麻木的脸,心里的恨意像野草一样疯长。
他们,都是凶手。
妈妈走后不到三个月,那个叫李桂芬的女人就登堂入室了。
她是我爸在牌桌上认识的,离了婚,带着一个比我大两岁的女儿,叫陈思思。她第一次上门,就提着大包小包的零食和玩具,脸上堆着虚伪的笑。
“这就是小晴吧?长得真水灵,以后我就是你李阿姨了,思思,快叫妹妹。”李桂芬把我拉到身前,那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摸着我的头,让我感到一阵生理性的恶心。
陈思思,那个从进门开始就用挑剔的眼神打量着这个家的女孩,不情不愿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打了招呼。
陈建军那天难得地没有喝酒,甚至还换了件干净的衬衫,搓着手,一脸谄媚地对李桂芬说:“桂芬啊,以后这个家就靠你了。小晴这孩子有点内向,你多担待。”
“放心吧建军,我最会跟孩子打交道了。以后小晴就是我的亲闺女。”李桂芬笑得花枝乱颤,眼睛却瞟向了我妈生前最喜欢的那张红木沙发。
我冷冷地看着这一幕,一句话都没说。
我的沉默,在他们眼里,成了默认。
当天晚上,李桂芬就住进了我爸妈的卧室。第二天,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我妈妈留在衣柜里的所有衣服,都打包扔进了楼下的垃圾桶。
我发疯似的冲下楼,想从那堆肮脏的垃圾里把我妈妈的衣服抢救回来。那上面,还有妈妈的味道。
“你干什么呢!”李桂芬追了下来,一把夺过我怀里那件妈妈最喜欢的连衣裙,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嫌恶,“死人的东西留着干嘛?晦气!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
“这是我妈妈的!”我冲她喊,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
“你妈妈?”她冷笑一声,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你妈妈已经跳河死了!现在,我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陈建军,你看看你这个女儿,真是一点教养都没有!”
陈建军闻声而来,看到我和李桂芬对峙,不分青红皂白就给了我一巴掌。
“你又在发什么疯!跟你那个死鬼老妈一个德行!赶紧给我滚回家去!别在这里给你李阿姨添堵!”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这个家里,再也没有人会保护我了。
李桂芬母女的到来,像一场瘟疫,迅速侵占了我生活的所有空间。
我的房间,因为陈思思说她喜欢朝南,而被强行霸占了。我被赶到了那个又小又暗的储物间。
妈妈给我买的书,被陈思思撕得粉碎,理由是她看着不顺眼。
爸爸给我买的唯一一个生日礼物,一个布娃娃,被陈思思用剪刀剪得破破烂烂,扔在了我的床上。
我去找李桂芬理论,她却轻描淡写地说:“思思还小,不懂事。你当姐姐的,让着她点不就行了?一个破娃娃,至于吗?”
而我的父亲陈建军,对此视而不见。他所有的注意力和金钱,都花在了讨好李桂芬母女身上。李桂芬要买金项链,他眼睛都不眨一下;陈思思要买新手机,他立刻就给钱。
而我,连交学杂费,都要看他们的脸色。
有一次,我鼓起勇气向陈建军要三十块钱的资料费。
他正和李桂芬在客厅看电视,吃着水果。听到我的话,他眉头一皱,不耐烦地说:“又要钱?你读书有什么用?还不是跟你妈一样,是个赔钱货!”
李桂芬在旁边阴阳怪气地搭腔:“哎呀建军,话不能这么说。女孩子嘛,读那么多书干嘛,早晚要嫁人的。不像我们家思思,以后可是要考艺术学院当大明星的。”
说着,她从钱包里慢悠悠地抽出一百块钱,递给旁边正在玩手机的陈思思:“思思,这个拿去,想买什么就买点什么。”
然后,她才像打发乞丐一样,从钱包角落里摸出三张皱巴巴的十块钱,扔在桌子上。
“喏,拿去吧。以后省着点花,家里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我看着那三十块钱,像在看一个天大的笑话。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
我没有去拿那笔钱。
我转身回到我的小储物间,从床底下拿出我偷偷藏起来的铁皮盒子。里面是我捡瓶子、卖废纸攒下的几十块钱。
这是我的尊严,也是我对抗这个世界的,唯一一点微不足道的武器。
第03章:被撕碎的唯一念想
在这个冰冷的家里,我唯一的慰藉,是妈妈留下的一张照片。
那是她二十岁生日时拍的,照片上的她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站在开满栀子花的树下,笑得比阳光还要灿烂。
这张照片,是我从李桂芬扔掉的那些杂物里,拼了命才抢回来的。我把它藏在一个小小的相框里,放在我那间储物间的枕头底下。每当我想妈妈的时候,我就会拿出来,悄悄地看一会儿。仿佛只要看着她的笑脸,我就能获得一丝力量。
然而,这最后一点念想,也被无情地撕碎了。
那天我放学回家,一推开储物间的门,就看到陈思思正坐在我的小床上,手里拿着我的那个相框。
“哟,这不是你那个死鬼老妈吗?长得也不怎么样嘛。”她撇着嘴,语气里满是轻蔑。
我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瞬间炸毛了。我冲过去,一把抢过相框,紧紧地抱在怀里。“还给我!不准你碰我妈妈的东西!”
“一个死人的照片,有什么了不起的。”陈思思翻了个白眼,站起身来,比我高了半个头的她,带着一种恶意的优越感,“我妈说了,你妈就是个扫把星,克死了自己,还想克我们全家。这种不吉利的东西,就不该留着!”
说着,她竟然伸手又来抢我怀里的相框。
我死死护着,不让她得逞。
拉扯中,相框掉在了地上,“哐当”一声,玻璃碎了。
陈思思似乎被激怒了,她趁我弯腰去捡的时候,一脚踩在了相框上,然后狠狠地一拧。
“咔嚓!”
木质的相框应声而裂。她还不解气,弯腰捡起那张被玻璃划破的照片,当着我的面,“嘶啦”一声,撕成了两半。
“还给你!”她把碎片扔在我的脸上,笑得无比得意。
那一瞬间,我脑子里所有的弦,“嗡”的一声,全都断了。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扑了过去,将她狠狠地推倒在地。我骑在她身上,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拳一拳地砸在她的脸上,她的身上。
“我让你撕!我让你撕!你把妈妈还给我!你把妈妈还给我!”
我像一头失控的小兽,所有的委屈、愤怒、思念,在这一刻尽数爆发。
陈思思被我打懵了,愣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开始尖声哭喊:“妈!救命啊!陈晴打死人了!”
李桂芬闻声冲了进来,看到眼前的景象,立刻尖叫起来:“陈晴你这个小贱人!你敢打我女儿!”
她冲过来,一把将我从陈思思身上拽下来,左右开弓,狠狠地给了我几个耳光。我的脸颊迅速肿了起来,嘴角也渗出了血丝。
“反了你了!吃我们家的,住我们家的,还敢动手打人!看我今天不打死你!”李桂芬像个泼妇一样,揪着我的头发往墙上撞。
我的头“咚”的一声撞在墙上,眼前一阵发黑。
就在这时,陈建军回来了。
“吵什么吵!一天到晚不得安宁!”他带着一身酒气,不耐烦地吼道。
李桂芬立刻像找到了主心骨,恶人先告状,哭天抢地地扑到他怀里:“建军啊!你可算回来了!你快看看你这个好女儿,她要把思思打死了啊!我们娘俩在这个家是待不下去了!”
陈思思也连滚带爬地扑过去,指着脸上的抓痕哭诉:“爸,她嫉妒我,她撕了她妈的照片,还赖在我头上打我!”
陈建军看着他宝贝老婆和宝贝继女“凄惨”的模样,怒火中烧。他转过头,那双因为酒精而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仿佛要喷出火来。
我跪在地上,手里还紧紧攥着那两半被撕碎的照片。我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是她,先撕了我妈妈的照片。”
“一张破照片而已!你妈都死了!你还留着它干什么?天天想着她,是盼着我们这个家也散了吗?”陈建军怒吼着,一步步向我逼近。
“她是你老婆!”我终于忍不住,对他喊了出来,“她也是被你打死的!你为什么不承认!”
这句话,像一把刀,精准地戳在了陈建军最痛也最怕的地方。
他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他恼羞成怒,扬起手,又是一巴掌狠狠地扇了过来。
我没有躲。
我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看着这个男人如何用暴力掩盖自己的心虚和罪恶。
“从今天起,”李桂芬指着我的鼻子,恶狠狠地对陈建军说,“这个家,有她没我,有我没她!你自己选!”
陈建军看了看怀里哭哭啼啼的李桂芬,又看了看地上倔强不屈的我。
最终,他指着门口,对我吼道:“你给我滚!滚出去!就当你没有我这个爹!”
我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我小心翼翼地把那两半照片放进口袋,然后,没有再看他们一眼,转身走出了这个所谓的“家”。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冷风吹在我红肿的脸上,像刀割一样疼。
但我没有哭。
因为我知道,眼泪,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
从今天起,我陈晴,只有我自己了。
第04章:被榨干的最后一滴血
我被赶出家门后,是外公外婆收留了我。
他们住在邻市的一个老旧小区里,靠着微薄的退休金度日。舅舅早年因为一场车祸,腿落下了残疾,一直没有结婚,靠开一个小卖部维生。
见到我的那一刻,外婆抱着我泣不成声。“我可怜的女儿……我可怜的外孙女……”
外公则气得浑身发抖,拄着拐杖就要去找陈建军拼命,被舅舅死死拉住了。
“爸,您去了有什么用?只会把事情闹得更僵,小晴以后还怎么回去?”舅舅叹了口气。
是啊,我还能回去吗?那个地方,早就不再是我的家了。
在外公外婆家,我度过了一段难得的安宁时光。他们把所有好的都给了我,外婆每天变着花样给我做好吃的,想把我瘦弱的身体养胖一点;外公则一遍遍地鼓励我,让我不要放弃读书。
“小晴,知识是唯一谁也抢不走的东西。你要好好读书,将来有出息了,才不会被人欺负。”
我把外公的话牢牢记在心里,学习愈发刻苦。我知道,这是我唯一的出路。
高考那年,我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省城一所重点大学的法律系。
当录取通知书寄到外公家时,他们比我还激动。外婆偷偷抹着眼泪,外公则高兴得像个孩子,拿着通知书给街坊邻居看了一遍又一遍。
然而,喜悦过后,是沉重的现实——高昂的学费。
外公外婆拿出了他们所有的积蓄,舅舅也把小卖部这些年的盈利都给了我,但还是差了一大截。
“要不……还是去找你爸说说吧。”外婆犹豫了很久,才开口,“他毕竟是你亲生父亲,供你上大学是他的义务。”
我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但看着外公外婆愁白了的头发,我还是拨通了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是李桂芬。
“喂,谁啊?”她语气很不耐烦。
“……是我,陈晴。”
“哦,是你啊,有什么事?”她的声音立刻冷了下来。
我深吸一口气,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她刻薄的笑声:“上大学?陈晴,你是不是脑子读傻了?你爸哪有钱供你上大学?我们家思思明年也要考艺术学院了,那才是花钱的地方!你一个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还不如早点出去打工,还能给你爸分担点压力。”
“供我读书是他的法定义务!”我学的是法律,我知道我的权利。
“义务?你还跟我们讲起法律来了?你被赶出家门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尽过当女儿的义务?现在要钱了,想起有这个爹了?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说完,她“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我捏着手机,气得浑身发抖。
那天晚上,我辗转反侧。第二天,我还是决定亲自回去一趟。不是为了求他们,而是为了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我妈妈留下的那笔抚恤金和保险金。妈妈走后,单位和保险公司赔了一笔钱,当时我年纪小,这笔钱一直由陈建军保管着。
我回到那个所谓的家,开门的依然是李桂芬。
她看到我,像见了鬼一样,随即双手抱胸,堵在门口:“你来干什么?我们家不欢迎你。”
“我找陈建军。”我冷冷地说。
“他不在。”
“那我等他回来。”我绕过她,径直往里走。
客厅的茶几上,摆着陈思思的画具和一堆昂贵的颜料。电视柜上,放着李桂芬新买的名牌包。这个家,看起来比我离开时富裕多了。
我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等待。
一个小时后,陈建军回来了。他看到我,愣了一下,随即皱起了眉头:“你怎么来了?”
“我来要我的学费,还有我妈留给我的那笔钱。”我开门见山。
听到“钱”字,陈建军的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什么钱?我哪有钱?你妈那点钱,早些年都给我还债了!你现在翅膀硬了,回来跟老子算账了是吧?”
“还债?”我冷笑,“是还你的赌债吧?那笔钱是留给我的!你凭什么动用?”
“凭什么?凭我是你老子!”他一拍桌子,又露出了那副暴戾的面孔,“我养你这么大,花你妈点钱怎么了?你现在是大学生了,是律师了?要来告我了?”
“建军,别跟她废话!”李桂芬在一旁煽风点火,“她就是个白眼狼!我们把她养这么大,她不知道感恩,还回来要钱!我看她就是见我们思思要上大学了,心里不平衡,故意来捣乱的!”
“我没有!”我气得眼睛都红了。
“你没有?那你倒是说说,你凭什么上大学?思思比你聪明比你漂亮,她上大学是理所应当,你呢?你一个没人要的拖油瓶,有什么资格?”陈思思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从房间里出来了,抱着胳膊,一脸的幸灾乐祸。
我看着这一家三口丑恶的嘴脸,只觉得一阵反胃。
我站起身,从包里拿出一张纸,拍在桌子上。
“这是我咨询过律师后打印的材料。根据《继承法》,我母亲的遗产,我是第一顺位继承人。你擅自挪用,已经构成了侵占。至于学费,根据《婚姻法》,父母对子女有抚养教育的义务,这个义务到子女十八周岁为止。我现在还没满十八岁,你必须支付我的学费和生活费。如果你们不给,我会去法院起诉你们。”
我清晰、冷静地一条条陈述着我的权利。
陈建军和李桂芬都被我镇住了,他们大概没想到,当年那个任他们欺负的小女孩,如今会变得如此“牙尖嘴利”。
“起诉?你去啊!”陈建军色厉内荏地吼道,“我倒要看看,法院会不会帮你这个不孝女!”
“好。”我点点头,收起那张纸,“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法庭上见。”
说完,我转身就走。
“等等!”
是李桂芬叫住了我。
她把陈建军拉到一旁,嘀嘀咕咕地说了些什么。我隐约听到“闹大了不好看”、“影响思思”之类的话。
过了几分钟,李桂芬换上了一副假笑,走到我面前:“小晴啊,你看你这孩子,都是一家人,干嘛把事情闹得这么僵呢?你爸也是一时糊涂。这样吧,学费我们给你出,但是你妈那笔钱……确实是没了。你看,就当是……你爸替你妈尽孝了,行不行?”
我看着她虚伪的嘴脸,心里冷笑。什么尽孝,不过是怕我去法院告他们,影响了他们宝贝女儿的前程。
但我知道,以我现在的能力,想要回那笔遗产,难如登天。能拿到学费,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可以。”我点了点头,“但是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
“第一,把学费和第一年的生活费,一次性打到我的卡上。第二,你们必须写一份协议,承认挪用了我母亲的遗产,并承诺在我大学毕业后三年内还清。不然,我随时保留起诉的权利。”
李桂芬的脸抽搐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我这么难缠。
她和陈建军又商量了一会儿,最终咬着牙答应了。
“钱可以给你,但你也要答应我们一个条件。”陈建军开口了,眼神里闪烁着算计的光芒,“你必须签一份断绝父女关系的声明。从此以后,你的生老病死,都跟我们家无关!”
我看着他,忽然笑了。
这正是我求之不得的。
“好,一言为定。”
就这样,我用我母亲留下的最后一笔血汗钱,换来了我的大学门票,以及和这个家的彻底决裂。
我拿着那笔钱,转身离开,没有一丝留恋。
我以为,这会是结束。
却没想到,这仅仅是他们榨干我身上最后一滴血的开始。
第05章: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大学四年,我过得异常辛苦。
虽然陈建军支付了第一年的学费,但之后便以各种理由推脱。我不想再去看他们那副嘴脸,也不想让外公外婆再为我草心。于是,我开始疯狂地兼职。
发传单,当家教,在餐厅端盘子,在图书馆做管理员……只要是能挣钱的活,我都干。最累的时候,我一天只睡四个小时。
即便如此,我也没有落下学业。每一年,我都拿着最高等的奖学金。因为我知道,这是我唯一的依靠。
毕业后,我以优异的成绩进入了本市最好的一家律师事务所实习。我以为,苦尽甘来,我的好日子终于要开始了。
然而,就在我转正前夕,一通电话,再次将我拖入了深渊。
是李桂芬打来的。
她的声音不再是往日的刻薄,而是带着一种急切的、近乎哀求的语气。
“小晴啊……你快回来一趟吧!你爸……你爸他出事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虽然我恨他,但血缘关系是无法抹杀的。
“他怎么了?”
“他……他喝酒跟人打架,把人打成重伤了!现在被关起来了,对方要我们赔一百万!不然就要让你爸坐牢!小晴,你现在是律师了,你最有办法了,你快回来救救你爸吧!”
一百万?
我被这个数字砸得头晕目眩。我一个刚毕业的实习生,哪里来的一百万?
“我没钱。”我冷冷地回答。
“你有!我们都知道,你上班的那个律所是全市最好的,你肯定挣了不少钱!而且你不是还有奖学金吗?”李桂芬的声音又变得尖利起来,“陈晴,那可是你亲爸啊!你不能见死不救啊!你要是不管他,你就是不孝!要天打雷劈的!”
“我们早就断绝关系了。”我提醒她。
“那份协议没有法律效力!你是学法律的,你比我懂!只要你们的血缘关系还在,你就得管他!”她几乎是在咆哮。
挂了电话,我心烦意乱。
律所的带教老师看出了我的不对劲,关心地问我怎么了。我犹豫再三,还是把事情告诉了他。
老师听完,皱起了眉头:“小晴,这件事,你得想清楚。你父亲这种情况,即便赔钱,也只能是酌情从轻,牢狱之災恐怕是免不了的。而且一百万不是小数目,你……”
我明白老师的意思。这是个无底洞。
但我还是回去了。不是为了救他,而是为了做个了断。
我回到那个家,客厅里乌烟瘴气,坐满了他们家的亲戚。奶奶坐在沙发上,一边哭一边骂,说我妈是个丧门星,生了我这么个冷血的女儿。
李桂芬和陈思思看到我,像看到了救星,立刻扑了上来。
“小晴,你可算回来了!钱带来了吗?”
我看着她们,觉得无比讽刺。
“我说了,我没钱。”
“你怎么可能没钱!”陈思思尖叫起来,“你在大城市上班,穿得这么光鲜,怎么会没钱?你就是不想救我爸!”
“对,她就是不想救!”一个亲戚附和道,“心真狠啊,连亲爹都不管。”
“跟她那个死鬼妈一样,都是白眼狼!”
污言秽语像潮水一样向我涌来。我站在客厅中央,像一个被围观的异类。
就在这时,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小混混模样的人。
“陈建军家是吧?说好的一百万,准备好了吗?”为首的男人语气不善。
李桂芬脸色一白,连忙陪着笑脸:“大哥,您再宽限几天,我们正在想办法……”
“想办法?老子给你们的时间还不够多吗?告诉你们,今天要是拿不出钱,我就让人去卸了陈建军一条腿!”男人恶狠狠地说。
“不要啊!”奶奶吓得瘫倒在地。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我身上。那目光里,有哀求,有逼迫,有道德绑架。
“小晴,算我求你了……你就救救你爸吧……”李桂fen“扑通”一声跪在了我面前。
陈思思也跟着跪了下来,抱着我的腿哭喊:“姐,我求你了,你要多少钱我们以后都还给你,只要你先救救我爸!”
我看着她们精湛的演技,只觉得恶心。
“我再说一遍,我没钱。”我一字一句地说,“就算有,我也不会给一个赌徒、一个家暴犯、一个逼死自己妻子的人扎!”
我的话,彻底点燃了火药桶。
“你这个不孝女!”奶奶颤抖着手指着我,“你爸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你给我滚!我们家没有你这种女儿!”亲戚们也开始对我推推搡搡。
就在这一片混乱中,李桂fen突然站了起来,她擦干眼泪,脸上露出一种诡异的笑容。
“陈晴,你别逼我们。”她阴恻恻地说,“你真以为我们没办法了吗?”
她从房间里拿出一个红色的房产证,在我面前晃了晃。
“你还记得这套房子吧?你外公外婆现在住的那套。当年你妈心软,怕她爹妈没地方住,买房子的时候,写的是你爸的名字。现在,这房子是我们唯一的指望了。”
我脑子“嗡”的一声,如遭雷击。
外公外婆住的房子,房产证上是陈建军的名字?
“你想干什么?”我的声音在发抖。
“干什么?卖了它,给你爸赔钱!”李桂芬理直气壮地说,“反正那两个老不屎的也活不了几年了,住哪不是住?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爸去坐牢吧?”
“你敢!”我目眦欲裂。
那是我外公外婆唯一的安身之所!那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一片净土!
“你看我敢不敢!”李桂芬冷笑着,拿出手机,“我已经联系好中介了,他们马上就到。陈晴,我最后问你一遍,这一百万,你到底是给,还是不给?”
窗外的阳光明明很温暖,我却觉得浑身冰冷,像是坠入了万丈深渊。
他们这是要榨干我身上最后一滴血,要毁掉我最后的一点希望!
我看着李桂芬那张得意而扭曲的脸,看着周围人麻木而自私的嘴脸,看着这个我曾经称之为“家”的地方。
一股从未有过的恨意和力量,从我的心底最深处,猛地窜了上来。
我笑了。
我拿出手机,当着他们的面,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王律师吗?是我,陈晴。”
“我准备好了。”
“把我们之前准备的所有证据,全部提交给检察院。”
“对,我要告他。告陈建军,故意伤害,以及……蓄意谋杀。”
从那天起,我不再是那个躲在门后瑟瑟发抖的小女孩。我悄悄联系了外公,拿到了妈妈当年藏起来的日记和录音笔。当我按下播放键,听到父亲亲口承认“是我把她逼死的,那又怎样”的瞬间,我知道,这场迟到了十年的审判,终于要开始了。那支录音笔,藏在妈妈送我的那个破旧布娃娃里,录下了他每一次施暴后的得意炫耀和无情嘲讽。十年了,陈建军,你的报应,来了。
第06章:审判的序曲
当我平静地说出“蓄意谋杀”四个字时,整个客厅瞬间死寂。
空气仿佛凝固了,连奶奶的哭骂声都戛然而止。
李桂芬脸上的得意笑容僵住了,像一个劣质的假面具,布满了裂痕。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疯子。
“你……你说什么?蓄意谋杀?陈晴,你是不是疯了!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我疯了?”我收起手机,冰冷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我清醒得很。我清醒地记得十年前的那个夜晚,他是如何一拳一拳地打在妈妈身上;我清醒地记得妈妈是如何在痛苦中哀嚎求饶;我也清醒地记得,他是如何在事后,对着不省人事的妈妈说——‘你这种女人,死了才干净’!”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了冰的锤子,重重地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陈建军的那些亲戚们,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眼神躲闪,不敢与我对视。他们中的很多人,都曾对陈建军的家暴行径有所耳闻,却都选择了默许和纵容。
“你……你胡说!你这是污蔑!”李桂芬第一个反应过来,尖声叫道,“你有什么证据?就凭你一张嘴吗?”
“证据?”我轻轻一笑,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U盘,在指尖晃了晃,“证据都在这里。不止有他亲口承认的录音,还有我妈妈……留下的日记。”
“日记里,详细记录了从我出生开始,他每一次家暴的时间、地点、原因,以及造成的伤害。每一次被打后,妈妈都会去医院验伤,那些验伤报告的复印件,也都在。”
“至于录音……”我顿了顿,目光直直地刺向李桂芬,“我妈妈有个习惯,她喜欢把我送她的东西放在床头。那个布娃娃,十年了,他都不知道,里面藏着一支录音笔。录下了他无数次酒后的‘真心话’。比如,他是如何计划着逼走妈妈,好让你和你的女儿登堂入室;又比如,他是如何在我妈妈跳河后,跟他的狐朋狗友炫耀,自己终于甩掉了这个‘累赘’。”
“不……不可能!”李桂芬的身体开始发抖,她指着我,声音里充满了恐惧,“你……你这是伪造的!是假的!”
“是真是假,让检查员来鉴定就知道了。”我将U盘收好,“李桂芬,你以为你拿捏住了我的软肋,可以用外公外婆的房子逼我就范。但你算错了一件事。”
我一步步逼近她,直到我们的距离只剩下一臂之遥。我能清晰地看到她瞳孔中的惊恐和慌乱。
“我最大的软肋,是我的妈妈。而你们,亲手把她逼死了。从她闭上眼睛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
“现在,轮到你们怕了。”
我转向那个上门要债的男人,他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反转惊得目瞪口呆。
“这位大哥,”我语气平静,“陈建军把人打成重伤,是刑事案件,他坐牢是板上钉钉的事。你们之间的债务,是赌债,不受法律保护。如果你们继续纠缠,甚至威胁我外公外婆的人身安全,我不介意多报一个案,告你们寻衅滋事和敲诈勒索。”
“我是一名律师,我清楚地知道,要送你们进去,需要哪些证据。”
那男人脸色变了又变,他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李桂芬,又看了一眼冷静得可怕的我,权衡利弊后,狠狠地啐了一口:“妈的,算老子倒霉!”
说完,他带着两个手下,灰溜溜地走了。
客厅里,只剩下陈家的一群乌合之众。
“陈晴!你这个毒妇!你要把你亲爹送进监狱啊!”奶奶终于缓过神来,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他可是你爸!你身体里流着他的血!你这么做,不怕天打雷劈吗?”
“天打雷劈?”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如果老天有眼,该被雷劈死的,是他陈建军!是他这个打老婆、逼死妻子、虐待女儿、烂赌成性的处生!”
“奶奶,你心疼你的儿子,我理解。但是当年,我妈妈被他打得半死的时候,你在哪里?我被李桂芬母女欺负,被他赶出家门的时候,你又在哪里?你只知道你的儿子是宝,别人的女儿就是草吗?”
“现在,你来跟我谈血缘,谈孝道?你不觉得可笑吗?”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老太太的脸上。她张着嘴,却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只能浑身哆嗦。
“至于你们……”我环视着那些所谓的亲戚,“今天,谁帮他们说过一句话,谁替他们出过一个主意,我都记下了。以后,但凡我外公外婆,或者我本人,有任何一点意外,我都会把账,算在你们每一个人头上。”
说完,我不再理会这群面如死灰的人,转身离开了这个令人作呕的地方。
走出门,阳光刺眼。
我抬头望向天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妈妈,你看到了吗?
女儿长大了。
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我们了。
这场迟到了十年的审判,终于,敲响了它的第一声钟。
第07章:分崩离析的联盟
我向检察院提交证据后的第三天,陈建军被正式立案调查。
罪名除了故意伤害,还多了一项“虐待罪”。我的律师王哥告诉我,虽然“蓄意谋杀”的直接证据链不够完整,很难定罪,但录音和日记中常年累月的精神和肉体折磨,足以构成虐待罪,并且是导致我母亲自杀的重要诱因,这将在量刑上成为一个极重的考量。
消息传开,陈家彻底炸了锅。
最先崩溃的,是李桂芬。
她大概没想到,我真的敢把事情做得这么绝。陈建军一旦因为虐待罪被重判,那就意味着他这辈子都完了。而她,这个依附着陈建军的女人,好日子也到头了。
她开始疯狂地给我打电话,发微信。
【微信聊天记录】
李桂芬:「陈晴!你到底想怎么样?你非要毁了这个家才甘心吗?」
我:「这个家,从我妈死的那天起,就毁了。」
李桂芬:「算我求你了,你撤诉吧!只要你撤诉,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那套房子,我们不卖了!我们还给你外公外婆!」
我:「晚了。」
李桂芬:「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以为你把柄抓在手里就了不起了?我告诉你,兔子急了还咬人!把我逼急了,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看到这条微信,我冷笑一声,直接将她拉黑。
对付这种人,任何的沟通都是浪费时间。
与此同时,我让王律师做的另一件事,也收到了效果。
我们向法院申请了财产保全,冻结了陈建军和李桂芬名下所有的银行账户和不动产。
当李桂芬发现自己卡里的钱一分都取不出来,甚至连准备给陈思思交艺术学院高昂学费的钱都被冻结时,她彻底疯了。
她直接冲到了我的律所楼下大闹。
“陈晴!你这个小贱人!你给我出来!你把我的钱还给我!”她像个疯婆子一样,在律所门口撒泼打滚,引来了无数人围观。
我从楼上冷冷地看着她,没有下去。
对付泼妇,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一个人尽情表演。
果然,没过多久,律所的保安就以“扰乱公共秩序”为由,将她“请”了出去。
一计不成,李桂芬又生一计。
她开始意识到,陈建军已经是一艘快要沉没的破船,她必须在他沉底之前,捞够本钱,然后弃船逃生。
她偷偷地联系了当初那个中介,想要绕过我,私下把外公外婆那套房子卖掉。她伪造了陈建军的委托书,谎称陈建军急需用钱治病,想要尽快成交。
然而,她不知道,我早就料到了她会有这一手。
我已经提前向房管局提交了相关材料,申请了异议登记。任何关于这套房产的交易,都必须经过我的同意。
当中介带着买家兴冲冲地去房管局办理过户手续,却被告知该房产已被冻结,无法交易时,李桂芬的美梦彻底破碎了。
不仅如此,她伪造委托书的行为,还被中介捅了出来。买家觉得自己被骗了,当场就和她吵了起来,闹得人尽皆知。
李桂芬偷鸡不成蚀把米,名声彻底臭了。
而压垮她和陈家联盟的最后一根稻草,是陈思思。
陈思思的艺术学院梦,因为学费被冻结而泡了汤。她的男朋友,一个据说家境不错的富二代,在听说了她家里的这些丑闻,尤其是她有一个即将坐牢的继父后,毫不犹豫地提出了分手。
爱情和前途双双破灭,陈思思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李桂芬身上。
我从一个还在和陈家有来往的远房亲戚那里,听到了她们母女那场惊天动地的争吵。
“都怪你!要不是你非要嫁给陈建军这个酒鬼赌徒,我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陈思思歇斯底里地冲着李桂芬吼道。
“我嫁给他还不是为了你!我想让你过上好日子!你以为我图他什么?图他年纪大?图他不洗澡?”李桂芬也毫不示弱地反击。
“为我?你就是为了你自己!你就是个自私的女人!现在好了,陈建军要坐牢了,我们家的钱也都被冻结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你没有了?我呢?我这辈子都毁在这个男人手里了!”
母女俩的争吵,最终演变成了全武行。她们互相撕扯着对方的头发,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着彼此,将多年的积怨一次性爆发了出来。
那个曾经因为共同的利益而牢不可破的母女联盟,在巨大的危机面前,显得如此不堪一击,瞬间土崩瓦解。
李桂芬,这个精于算计了一辈子的女人,最终发现,她苦心经营的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她的靠山倒了,她的钱没了,连她最引以为傲的女儿,也成了仇人。
她终于开始怕了。
这一次,她没有再来找我,而是去了看守所,和陈建军办理了离婚手续。并且,为了在财产分割中占据有利地位,她主动联系了我的律师,表示愿意作为污点证人,出庭指证陈建军。
她交出了一部旧手机,里面,是她为了防止陈建军耍赖,偷偷录下的他们之间的对话。
其中一段,清晰地记录了陈建军的话:
“苏慧那个女人,就是贱骨头,一天不打就上房揭瓦。我早就想跟她离了,要不是看在她还能挣点钱的份上。现在好了,她自己跳河死了,保险公司还赔了一大笔,正好给思思当学费,也省得我动手了。”
这段录音,比我手里所有的证据,都更加致命。
它将陈建军那副伪善的面具,撕得粉碎,露出了里面最肮脏、最冷血的灵魂。
我听着录音,手指冰凉。
妈妈,你听到了吗?
这就是你爱了一辈子,为他生儿育女,为他忍辱负重的男人。
第08章:迟到的下跪
开庭那天,我特意向律所请了假,坐在了旁听席上。
我想亲眼看着,陈建军是如何接受法律的审判。
时隔数月再次见到他,他像是瞬间老了二十岁。头发花白,面容憔悴,穿着一身灰色的囚服,被法警押上被告席时,腿都在发软。
他看到了我,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怨恨,有惊恐,甚至还有一丝……祈求?
我面无表情地迎上他的目光,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庭审的过程,几乎是一边倒的。
我的律师王哥,逻辑清晰、证据确凿地陈述了陈建军多年的家暴行为。他将妈妈的日记、验伤报告、我的证词,以及那致命的录音,一一呈上。
当录音笔里传出陈建军那句“她自己跳河死了,省得我动手了”时,整个法庭一片哗然。
陈建军的脸瞬间血色尽失,瘫软在被告席上,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不是我……我没有说……”
而最精彩的一幕,是李桂芬作为证人出庭。
她穿着一身朴素的衣服,脸上画着憔ें的妆,一上庭就开始哭哭啼啼,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同样被陈建军蒙骗和伤害的受害者。
她详细地描述了陈建军是如何在她面前炫耀自己逼死前妻的“光荣事迹”,又是如何坦然地花着亡妻的保险金。为了增加可信度,她甚至添油加醋地补充了很多细节。
“法官大人,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被这个禽兽不如的男人蒙骗!他不仅打前妻,喝醉了酒也打我!我身上现在还有伤!我请求法官大人一定要严惩这个社会败类,还所有受害者一个公道!”
她声泪俱下的表演,堪称影后级别。
我冷眼看着她,心中只有鄙夷。这个女人,永远只爱她自己。为了自保,她可以毫不犹豫地把曾经的枕边人,踩进万丈深渊。
被告席上的陈建军,大概也没想到李桂芬会反戈一击,他指着李桂芬,气得浑身发抖,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却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最终,法庭的判决下来了。
陈建军因故意伤害罪、虐待罪,数罪并罚,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
法槌落下的那一刻,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妈妈,正义虽然迟到了,但终究没有缺席。
庭审结束后,我准备离开,却被奶奶拦住了。
她不再是那个撒泼骂街的老太太,整个人像被抽走了精气神,苍老而无助。
“小晴……”她拉住我的袖子,老泪纵横,“奶奶知道错了……奶奶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你能不能……去看看你爸?他想见你最后一面。”
我看着她,这个纵容儿子作恶,间接导致我母亲悲剧的老人。我无法原谅她,但也生不出一丝恨意。她只是一个被愚孝和重男轻女思想毒害了一生的可怜人。
我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在看守所的会见室里,我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再次见到了陈建军。
他戴着手铐,脸上布满了绝望。
“你来了。”他声音沙哑。
我没有说话。
“我没想到……你真的会这么狠。”他苦笑了一下,“也好,也好,这是我的报应。”
“我今天来,不是来听你忏悔的。”我冷冷地开口,“我只想问你一件事。我妈妈……跳河的那天早上,你醒来后,看到她留下的字条,你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这是困扰了我十年的问题。
他有没有一丝后悔?有没有一丝想要去寻找和挽回的念头?
陈建军的身体僵住了。他低着头,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
然后,他缓缓地抬起头,眼睛里,竟然有了一丝泪光。
“我……我把字条扔了。然后……继续睡回笼觉。”
我的心,在那一瞬间,彻底死了。
原来,连最后一丝幻想,都是多余的。
“我知道了。”我站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他突然激动起来,双手拍打着玻璃,“小晴!爸错了!爸真的错了!你原谅我一次!求求你原我一次!”
他“扑通”一声,隔着玻璃,朝我跪了下来。
这个在我记忆中永远高高在上、暴戾凶狠的男人,这个把我妈妈打得跪地求饶也无动于衷的男人,终于,也跪下了。
他痛哭流涕,像个孩子一样。
“我对不起你妈……我对不起你……我不该打她,不该赌钱,不该娶那个女人进门……我不是人!我是处生!”
他一下一下地用头撞着玻璃,发出“咚咚”的闷响。
我静静地看着他。
这一跪,迟到了整整十年。
如果这一跪,发生在我妈妈被他打得遍体鳞伤的那个夜晚;如果这一跪,发生在我哭着说我想妈妈而被他扇耳光的那天……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可是,没有如果。
“原谅你?”我轻轻地摇了摇头,“那是上帝的事。而我的任务,是送你去见她。”
“不,不是见上帝。是下地狱。”
说完,我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会见室。
身后的哭嚎声,被我远远地抛在了脑后。
有些人,有些错,永远不值得被原谅。
第09章:尘埃落定
陈建军入狱后,这个家,算是彻底散了。
李桂芬如愿以偿地离了婚,但她也没捞到什么好处。因为陈建军名下的财产,大部分都被法院认定为是他与我母亲的夫妻共同财产,以及挪用我母亲遗产所购。经过一系列复杂的析产官司,最终,法院将外公外婆现在住的这套房子,判给了我。而他们婚后居住的那套,则因为牵扯到银行贷款和赔偿金,被强制拍卖。
李桂芬分到的钱,寥寥无几,连给陈思思交复读班的学费都不够。
她不甘心,又来找过我几次,想让我“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分她一点。
我让律所的保安直接把她轰了出去。
从那以后,她再也没出现过。后来我听说,她带着陈思思回了老家,过得相当不如意。陈思思因为受不了苦,跟一个比她大二十多岁的当地小老板在一起了,而李桂芬,则因为常年打牌,又欠了一屁股债,日子过得鸡飞狗跳。
至于奶奶,在陈建军入狱后,她大病了一场。那些曾经围在她身边,一口一个“妈”叫着的亲戚们,树倒猢狲散,没一个愿意收留她。
最终,她被送进了养老院。
我去养老院看过她一次。
她躺在病床上,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看到我,浑浊的眼睛里流下了眼泪。她抓着我的手,一遍遍地说着“对不起”。
我没有回应她,只是默默地替她掖了掖被角,然后留下了一笔钱,交给了护工。
我不会原谅她,但也不会让她晚景凄凉。这或许,是我作为一个人,最后的底线。
一切尘埃落定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外公外婆接到了城里。
我用这几年工作攒下的钱,加上变卖陈建军名下部分资产后分得的钱,在市区买了一套大一点的房子。
我把房产证交到外公外婆手里的时候,两位老人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好孩子……好孩子……”外婆抱着我,泣不成声。
外公则拄着拐杖,在宽敞明亮的客厅里走了一圈又一圈,眼眶通红。
“你妈在天有灵,看到你现在这么有出息,她该多高兴啊。”
我笑着说:“外公,以后你们就安心在这里养老,我来照顾你们。”
舅舅的小卖部也搬到了新家附近,生意比以前更好了。他还是老样子,话不多,但每次看到我,眼神里都充满了欣慰和骄傲。
我的事业也走上了正轨。
因为陈建军的案子,我在律所名声大噪。我处理案件冷静、果断、逻辑缜密,尤其擅长处理婚姻家事和遗产纠纷,帮助了很多像我母亲一样在婚姻中受尽委屈的女性。
她们叫我“正义女侠”,但我知道,我只是在做我应该做的事。
我只是不想再看到,有下一个“苏慧”,和下一个“陈晴”。
王律师,也就是我的带教老师,后来成了我的男朋友。他是一个温和而坚定的人,在我最黑暗的时候,给了我最专业的支持和最温暖的陪伴。
他知道我所有的过去,也心疼我所有的伤疤。
他会陪我去看心理医生,鼓励我把积压多年的创伤说出来;他会在我做噩梦时,紧紧地抱着我,告诉我“别怕,有我在”;他还会笨拙地学着做我妈妈生前最爱做的几道菜,只为了让我能再次尝到“家”的味道。
在他的陪伴下,我心里的冰山,一点点地融化了。
我开始学着去笑,去爱,去拥抱这个曾经让我遍体鳞伤的世界。
生活,似乎终于对我露出了它温柔的一面。
第10章:与过去和解
拿到房产证的那天,我做了一个决定。
我把外公外婆住的那套老房子,挂到了中介。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彻底斩断与过去的联系。
房子很快就卖出去了。签约那天,我最后一次回到了那个地方。
房间里已经搬空了,墙上还留着当年李桂芬母女留下的乱七八糟的涂鸦。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灰尘在光束中飞舞。
我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小小的我,躲在门缝后,看着妈妈被殴打,却无能为力。
我又看到了,那个被赶出家门,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夜晚。
我还看到了,那个为了学费,低声下气去求他们,却被无情羞辱的自己。
一幕幕,像电影一样在眼前闪过。
我走到我曾经住过的那个小储物间,墙上,仿佛还留着当年李桂芬揪着我头发撞上去时,留下的那个浅浅的印记。
王律陪我一起去的,他看出了我的情绪,从身后轻轻地抱住了我。
“都过去了。”他温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耳边,“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我靠在他怀里,点了点头,眼泪却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这不是悲伤的眼泪,而是释然。
我终于可以,跟那个弱小、无助、充满仇恨的自己,说再见了。
离开老房子后,我去了墓地。
妈妈的墓碑,我已经重新修葺过。我换上了她最喜欢的那张,穿着白色连衣裙,在栀子花下微笑的照片。
我放下一束她最爱的白色雏菊,用手帕仔细地擦拭着墓碑上的每一寸尘埃。
“妈,我来看你了。”
我跪在墓碑前,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她。
“……陈建军得到了他应有的惩罚。李桂芬和陈思思,也过得不好。奶奶在养老院,我会照顾她。外公外婆和舅舅都很好,我们搬了新家,很大,很亮堂。”
“我也很好。我当了律师,就是你希望的那样,可以保护自己,也可以保护别人。我还遇到了一个很好的人,他叫王铮,就是上次跟你说过的那个。他对我很好,像你一样好。”
我絮絮叨叨地说着,仿佛她就在我面前,微笑着倾听。
“妈,你知道吗?我以前一直很恨你。我恨你为什么那么懦弱,为什么要选择离开我。但是现在,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你不是懦弱,你只是太累了。你用尽了你所有的力气,保护了我十年。最后,你只是想休息一下。”
“对不起,妈妈,我花了这么多年,才懂得你的苦。”
“现在,你可以安心了。女儿长大了,不会再被人欺负了。女儿,也有自己的家了。”
我从包里,拿出了那个被我用胶带小心翼翼粘好的相框。里面,是被撕成两半又被我拼起来的照片。
我把它放在了墓碑前。
“妈,我把它还给你。以后,我不会再活在过去了。我会带着你的爱和期望,好好地活下去。”
一阵风吹过,卷起了地上的落叶。
我仿佛看到,照片里,妈妈的笑容,愈发温柔灿烂。
我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墓碑,然后挽着王铮的手,转身离开。
阳光穿过树梢,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我走在光里,身后,是长长的,被埋葬的黑暗。
再见了,我的过去。
你好,我的未来。
结语:
有些伤害,刻骨铭心,不是一句“算了”就能抚平。我们选择反击,不是为了沉溺于仇恨,而是为了拿回本该属于自己的尊严和公道。让施暴者付出代价,不是报复,而是对逝者最好的告慰,也是对生者最好的救赎。放下过去,不是原谅他们,而是放过自己,走向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