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再爱你一次（散文）

好长时间没有和雯相聚了。今天收到她的信息，今晚在湖心公园聚聚。

雯是我的闺蜜。老家是山东的。是本市一家医院的护士。我因为一点小毛病住院，正好是雯护理，一来二去就成了好闺蜜。

湖心公园很静。我和雯坐在长椅上，任晚风轻吹。

我护理的一个老太太走了。雯的声音有点颤。

哦。一个医院，去世几个病人也很正常。我漫不经心地说。

她问我，你不想知道老太太怎么走的吗？

我说，不想。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我也没有必要去追问。

雯说，那个老太太是她护理的，肺气肿，住院快一个多月了，只有一个女儿，住院后一直陪护。

那很正常啊。我依然无所谓的样子。

你知道老太太走的时候的样子吗？

不知道。我喝了一口绿茶。

雯的声音有点激动：老太太到最后，靠呼吸机维持生命。可是那天早上我查房的时候，呼吸机拔掉了。老太太已经走了。

啊？这次轮到我惊奇了。

雯平静了半天，说，后来查看监控，凌晨三点多，老太太呼吸急促，女儿趴在病床上睡着了。

这当女儿的也太大意了吧？我有点愤愤不平。

可你知道不，她已经四天四夜没合眼了。雯的声音有点大。

后来呢？

后来，老太太拔掉了呼吸机，把一件衣服披在女儿的身上，笑着抚摸着女儿的头发，挣扎着想要亲亲女儿的脸，可是，雯哽咽了——她却再也没有力气了。

夜风轻轻地吹着，让人感到丝丝凉意。我俩谁也没有说话。

该走了。雯说。

嗯。我站起身。雯忽然带着哭腔：老太太走的那天，是母亲节。

该走了。雯喃喃自语。

再后来，雯辞了工作，回了山东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