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我爸外面有个小三,为了逼我我妈离婚,我爸愿意净身出户
发布时间:2024-10-19 11:46 浏览量:15
我叫赵娜,被骗子骗财偏色自杀后重生了。
重生后我阻止爸爸杀人,破环他和小三感情。
保护弟弟,当富婆。
书写不一样的人生。
1
我重生了,十天前我因为被骗子骗光了全部存款和借款30万,钱不算太多,但我想了一下,这个世界没人在乎我,我以为唯一的爱人也只是想要骗我。弟弟死了,妈妈说是改嫁实际就是给人家当保姆,她手上仅有的5万积蓄也给我了。活着确实没有什么意思,于是,我跳楼了。
没想到跳楼后的这十天我一直游荡在遗体旁边,看着妈妈从千里之外赶来处理后事。
我好久没见过她了,再见她时吓了一大跳,她才50出头,头发居然全白了,脸上沟壑纵横。她看着我摔的不太好看的样子,有些麻木,没什么表情。
爸爸杀人逃亡之后,妈妈性情大变,我和妈妈 弟弟本是世界上最亲近三个人,却在永无止境的争吵冷战中越走越远,最终大家很有默契的彼此远离。我们三个几年都见不上一面。
前年,弟弟死了,从他干活工地的脚手架摔下来死了,包工头说他违反规定没有系安全绳,只赔了10万块,妈妈给我的5万就是弟弟的赔偿款。
我突然想到,我和弟弟都是摔死的。
晚上我看到妈妈跪坐在招待所地上哭,是那种没有声音只有眼泪的无声的哭泣。
妈妈是不是也是在乎我的呢?我突然很恨,恨我们为什么把日子过成这样,为什么,如果爸爸没有杀人逃亡我们的人生会不会不一样。
不知是否可怨念太重,我居然重生了。
2
我重生在爸爸杀人逃亡这一年。
这年我10岁,当时农村家家户户养猪,我家也养了一头。这头黑猪不知道是发了疯病还是中了邪,见天的烦躁不安,猪圈的围墙被它硬生生扒开个口子,一次又一次的从猪圈里跑出来,我们隔个几天就要在村里去找它。冻天冻地的,实在是搞得人很心烦。索性就打算着提前把他杀了,反正也200多斤了。
爸爸是杀完猪去卖猪下水的时候与在饭店喝酒的县长外甥起了冲突,杀了人之后,自此二十多年里一直逃亡,我到死也没有见过他,当年我十岁,弟弟五岁,至此的岁月妈妈拖着我们蹒跚前行,可以想见前路便只有艰难了。
我看着睡在炕上年轻的爸爸,发誓一定要阻止他杀人,这是一切悲剧的开端。
前世他杀人的日期我记不住了,只记得是11月,现在已经是11月了,应该没几天了。
我穿上厚重的大棉裤,厚棉袄,吃了早饭就出门上学了,我今年读四年级。我记得一个男同学的爸爸是当警察的。
这个同学憨憨叫吕栋,大家都不喜欢跟他玩,我们座位挨得近,下课了我就找他聊天。一天下来我知道他家的地址和他爸的作息规律。
放学回家,爸爸妈妈又一次把逃跑的黑猪找回来关到猪圈里,被破坏的口子临时用扇破门板挡住,估计明天又会被破坏。
【明天早点起来,我叫老五过来帮忙,赶紧杀了。你起来就烧一锅水。】
爸爸对妈妈嘱咐之后就出门了。
看来爸爸杀人的时间就是明天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我就装病说不去上学了,妈妈忙着准备杀猪的事情就随我去了。
我帮着妈妈在灶台前烧火,脑子里努力搜寻关于今天的记忆。学校放学3.40放学,杀人地点就在学校隔一条马路的粮库,前世我是还没放学就看到那里聚集了一大堆人。当时我们坐在教室里还抻长个脖子在看,放学铃声一响大家火速冲过去看热闹。我也跟着同学看热闹,然后同学李祥瑞就过来对我说:
【你爸是不是叫赵三?】
【对啊!】
【你爸杀人了。】
【你爸才杀人了!】
【真的,就是你爸杀的,杀了两个人呢!】
我嘴里骂他瞎说,心里已经乱的不成样子。然后就觉得周围的人都在看我,我用最快的速度往家跑,只要我爸在家那就是他在瞎说。
刚跑到门口我就看见5岁的弟弟赵宇拿着5块钱准备去隔壁的小卖店卖烟,我一下就放心了,弟弟肯定是给爸爸去买烟了,爸爸肯定在家里。
我当时就顾着高兴,没在意弟弟脸上的凄惶和要哭出来的表情。
当我推开门,我知道我完了,我们家完了。
家里好多好多人,亲戚邻居都来了。我知道肯定是出事了,我哭着问我妈:
我爸呢?
妈妈不说话,二大娘把我拉出房间,推到小屋里:
【小孩别问那么多。】
然后我就确定杀人的确实就是我爸。
我在心里推算着:
下午放学前已经有人聚集在杀人地点,而且卖猪下水肯定要新鲜拿去卖,也就是刚刚杀完猪差不多就去了,最多就是中午发生的事情。
按说他们是在饭店起了冲突,怎么又会到一公里外的粮库发现尸体呢?我爸也肯定搬不动两个人的尸体,就算搬得动没有交通工具怎么可能不被人发现,而且看起来也并没有藏尸。移动尸体没有必要。
我想一会就知道答案。
总之,我今天一定要跟着爸爸。
不一会,帮忙杀猪的亲戚邻居都来了,嗷嗷叫的黑猪终于被大家放倒侧躺在院子里,手脚都绑上绳子。黑猪脖子上一圈毛已经被刮干净了,下面放了一个接血的大盆。帮忙杀猪的林大爷拿着尖刀照着猪脖子一个利落的插入,猪就再也叫不出声儿来了。刀子一抽出来,猪脖子上的血窟窿就咕咚咕咚的往外冒血,不一会就装满了一盆。
等猪血放干净了,林大爷熟练的解剖整个猪,我看不下去了,就还是回到灶台前帮忙烧火。
一大锅水都用完了,又添了一大锅井水,等会做血肠和杀猪菜。妈妈正忙着切酸菜,厨房里热气腾腾,生机勃勃。谁能想到几个小时之后这个家会迎来灭顶之灾呢?
我必须要阻止!
杀猪菜炖好,家里开了两桌,帮忙杀猪的邻居和亲戚一起吃了午饭。杀猪菜里放上煮好的血肠,酸菜,切成薄片的五花肉,在加点分猪肉时剩下的边角肉骨头一起炖煮。锅里冒出的阵阵香气,真是要把人香迷糊了,我狠狠干了两大碗米饭,吃了一小盆杀猪菜。我好多年都没吃到过这口了
吃完饭,爸爸提溜着猪下水就要出门,我抹了一下油光光的嘴赶忙穿衣服。
【爸,我也跟你去。就跟着爸爸出门了。】
出了门,我们就奔村东头的饭店去了。
过了正午饭点,饭店里人不多,就两桌,我看了一眼有两个男人正在喝酒的桌子。
爸爸一进门,老板就招呼:
【三哥来了,杀猪了?来来来,给我给我,我称一下去。】
我和爸爸站到饭店大厅等。
【臭要饭的,你牛逼啥?】
正在喝酒的一个男人突然出声骂爸爸。
爸爸穿着杀猪时的旧衣服可能让他看起来比较好欺负,其实我爸在十里八村都是出了名的打架不要命,加之这几年手气好,赌博赢了不少钱。是以村里人都不敢惹他。这个县长的外甥是从外地刚搬来的,不认识我爸。
爸爸怎么可能受这种气,对他们说,出去打,别弄坏人家东西,然后让我留着饭店里。
我贴门玻璃往外看,爸爸一个打两个,肯定占不到便宜。
我猜想,这里不是发生凶案的现场,他们三个人手上都没有刀。
我看着饭店里的时钟,正好1点钟。
我求着饭店老板:
老板一脸害怕:
【我不敢拉,我出去劝劝吧。】
我跟着老板走出店门,他们已经停手了,爸爸吃了亏,脸上一大片血迹。
三人在对骂,那两人让爸爸去找人约在粮库继续打。
原来,他们是又约在粮库决战的,怪不得最后尸体在粮库被发现。
爸爸打红了眼,我知道他马上要去回家取杀猪的尖刀。而那两人是取了两把铁锹预先埋伏到粮库里。
爸爸顾不上我,转头就走了。
我也马上去同学吕栋家,他爸爸是警察,并且跟我二大爷是哥们。
我快步跑到同学家,这个点儿他爸果然还在家休息。
【大爷,我是吕栋同学,赵三是我爸,你快去拦着吧,我爸跟人干仗了,现在回家取刀去了。】
他们约在学校后面的粮库。
吕警官问:
【什么时候走的。】
【刚从李家饭店往家走,我就来找你了,你家近,我爸没那么快到粮库。】
【好,赶紧走。】
终于,我们在我家到粮库的路上截到到了拿着尖刀的爸爸。吕警官说啥也不会让他去粮库跟人家拼命,连拖带拽把他拖回家,让我妈看着他,他又返回粮库把埋伏里面的人劝走了。
那两个外地人我不担心,他们酒醒之后知道我爸是谁肯定不会来找麻烦。但我爸不会善罢甘休的。如果他事后仍是把人杀了怎么办。
3
虽然暂时阻止了我爸杀人,但危机远没有解除。
要怎么办才能彻底化解他们的仇恨呢?
事到如今,我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只能先看住我爸。
当晚我回家就把爸爸的姐姐哥哥弟弟都叫到家里,大家一起劝他,看着他。
总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大活人谁能看得住呢?我琢磨着要不找个中间人说和一下,冤家宜解不宜结,本来也没什么深仇大恨。
就在我琢磨找谁当中间人的时候,一个好消息传来。
县长外甥死了,被他老婆杀的。
当天跟我爸干仗的一个是县长的外甥,一个是外甥的堂弟。
这个外甥是从外地搬来我们村的,这里有大片的黑土地,他仗着舅舅的势力白种了很多地,赚大发了。
他媳妇也是外地的,一个很漂亮瘦弱的女人,还有个2岁的女儿。
县长外甥不喝酒还算是个人,一喝酒就变成畜生,日常喝完酒就是打老婆。据说喝了酒谁也不认,一喝酒就拿刀,成宿的闹。
出事前几天,丈夫拿着啤酒瓶砸在她脸上,啤酒流了一脸,瓶子砸在眼睛上爆炸了,扎瞎了她一只眼睛。第三天她眼睛上还缠着纱布,丈夫喝了酒又开始闹,拿皮鞭打,鞋底子抽,不听话就绑起来,皮带抽在光的皮肤上,噗的一声。
一直打到下半夜,施暴者也累了,临睡前大发慈悲的把被绑着的妻子放了下来。妻子看着睡着的丈夫,冷静的拿起厨房的铁棒子照着丈夫的脑袋打了十几下,直到确认他再也不会起来,直到那总是对她横眉冷目的脸变形肿胀并冒出白色的浆子才停手。
杀人的过程被村里的婆婆妈妈传的绘声绘色,好像当晚她们都是目击者。
这个可怜的女人受到全体妇女的同情,包括她住在隔壁的婆婆,婆婆对警察说,【不怪她,她也是没有办法了。】因为男方亲人的谅解,被轻判了10年有期徒刑。
出了这个事情,把当天打我把爸外甥堂弟吓坏了,没有了堂哥撑腰加之害怕我爸的报复,没几天就火速搬走了,当县长的舅舅不知怎么也害怕了,没几个月就调到外地了。这样一来,危机解除,他们落得这个下场,我爸已经没有报复的必要了,反而对那蹲监狱的女人和尚年幼的女儿生出一些同情。
4
日子恢复正常,我日常上学,放学给弟弟启蒙,弟弟明年就上小学了。乡下地方幼儿园可上可不上,自愿选择。前世弟弟惨死工地给我留下阴影,既然上天给我了我机会,我一定要让弟弟改变命运。
四年级的题目实在太简单了,我三十岁的领悟能力更是领先一群十岁小孩太多了,我终于体会一把次次年级第一的感觉。
开春了,到处一滩一滩的雪水。没个下脚地方。冬天是个藏污纳垢的好时节,人的屎尿冻成冰坨,淹埋在厚雪堆里,等到天热雪化,屎尿也跟着融化,空气中一股骚臭味儿。
就在这个带着味道的季节,爸爸和妈妈又一次提离婚了。爸爸有个小三叫范国霞,两人在一起多年。小三老公在外地开车,孩子在外地奶奶家,日常爸爸长住她家。
爸妈日常冷战以月为单位,家庭氛围压抑。前世我和弟弟受爸妈冷战和单亲影响,性格古怪没有安全感,完全不会跟人相处。这也导致我们所有的人际关系都一塌糊涂。
这天我回到家,爸妈又在冷战,爸爸说他净身出户,所有财产都给妈妈。孩子如果妈妈不想要,都归他也没问题,他会好好待我们。
按照我的想法,妈妈同意离婚,孩子不要,拿钱走人。然后我来折腾死他们一家,但考虑到弟弟还小,需要母亲,所以我觉得最好的结果是妈妈带着我们,让爸爸净身出户跟小三去过。
我妈的悲剧在于对这段婚姻非常放不下,她明知道我爸天天跟小三厮混在一起,也不愿意离婚,非要守着名存实亡的婚姻等我爸回家。就因为她对我爸的执念,在前世我爸杀人逃亡之后,她得知小三跟我爸取得联系,两人一起亡命天涯时才会加倍悲愤。直至把日子过的稀碎,孩子性格扭曲,落的两个孩子双双惨死的下场。
晚上爸爸如往常一下没有回家,家里又是一片乌云惨淡,我妈阴沉着脸找茬发脾气。我知道她心里苦闷,可这难道怪未成年的孩子吗?我俩常年在这个氛围下,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惹妈妈生气挨一顿打。
前世这种时候我都是明哲保身的,自己不挨打就行了,非常自私的不管5岁的弟弟。我好像一点都没有护着他的想法,心里想着他要是能挡一挡妈妈的怒火我就能逃过一劫。等弟弟长大了,对我也是一样的想法。可能我们潜意识里觉得亲人就是这样的,打骂争吵之外就是冷漠。
晚上等弟弟睡着了,我拉着妈妈,她下意识甩开我的手。我们都不习惯别人的碰触,我固执的拉着她的手,她没有再甩开,疑惑的看着我.
【妈,离婚吧。一分钱都不给我爸。你带着弟弟过,我跟我爸,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报仇。把那个贱人折腾死。】
我妈放大的瞳孔里倒映着我平静的表情,她不想离婚我知道。
我接着劝她:
【你好好带着弟弟,别打骂他,他那么小那么依恋你。日常你有什么活就去找爸给你干,他不会推辞的,你知道的。】
【我保证,不出三年我就把他们搅合离婚,让我爸回家。】
【而且我爸没钱了,看他们是不是还会那么好,现在他们两个是偷偷的,感觉好的很,等他们真的过日子,你看看还有没有这么和谐。】
可能是万万没有想到我会说出这番话,也可能是对于自己长期沉溺于不幸的婚姻中儿忽略了亲生子女而感到愧疚,她听到我说的这番话,有点动容。她这些年沉浸在对抗小三的战争中,从来没想过她的儿女过着怎样的日子。
妈妈虽然很怀疑我怎么会说出这番话,还是被我感动了。
我的妈妈其实是一个很刚强的人,前世我爸逃亡,我上了大学,这么多年都是妈妈一个人撑起了全家,就是现在我爸在的时候,他平常不着家,家里家外也都是我妈一个人操持的。她都没意识到,其实她完全可以撑起一个家的。
妈妈搂着我哭了,哭了好久,眼泪流进我的头发里。我沉默的任她哭个痛快,明天都会好的,爸爸没有杀人,我们有爸爸,我们不用提心吊胆的生活,我们不用背负杀人犯之子女的名声,人都在,只是离婚而已,算什么大事呢?
第二天下午放学,我看到爸爸的东西都没有了。
妈妈神情轻松的在灶台前炒菜,5岁的弟弟在帮忙烧火。锅里是酱杂鱼炖豆腐,电饭锅里焖着的米饭传来阵阵香气。我接过弟弟手里的大豆秸秆往灶坑里填柴火。
【小宝,姐姐给你带糖了,在书包里,你去翻翻。】
弟弟蹦蹦跳跳的走了,我边烧火边问妈妈。
【咋了,今天是啥好日子,咋买鱼了。】
【没啥,跟你爸说好了,成全他,让他跟那个婊子过,我等着看他们能过成啥样。钱一分没给他,你俩跟着我。后天我们就去县里把证领了。】
【你难受吗?】
【好像也不是特别难受,以前老怕他要离婚,老觉得头上有一把剑吊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落下来,现在决定离了,反而轻松了。】
中午,我们吃着老头鱼,鲫鱼还有不知名的小鱼儿做成的杂鱼锅,妈妈放了自制的大酱爆锅,大酱发酵的微臭经过豆油的高温洗礼混合成一种无法名状的香味,浓浓的鱼汤拌上香气四溢的大米饭,我和弟弟一人造了两碗。
看着正在给弟弟挑鱼刺的妈妈,吃的满头大汗的弟弟,我不信,我们的日子不会好起来。
日子静静流淌,爸妈离婚其实未对我们造成什么伤害,家里不再冷战,我和弟弟不用战战兢兢。家里气氛反而欢快了起来,弟弟也越来越开朗。
爸爸以前也不总在家,我和弟弟习惯跟妈妈在家的日子。而且爸爸仍和我们生活在一个村子里,他的震慑仍在,我和弟弟腰杆子硬的很。
5
东北的冬天漫长而寒冷,整个大地被白雪覆盖的严严实实,任何农作物都无法生长。我们要早早存储过冬的蔬菜:白菜,萝卜,土豆,大蒜头,毛葱头放进院子里的地窖。夏天蔬菜成熟泛滥时晾晒各种蔬菜:豆角切细丝晒干,茄子切片裹上面粉晒干,土豆蒸熟去皮,切成3到4毫米的厚片晒干。总之一切可以晒干保存的蔬菜我们设法保存下来,以给冬天匮乏的吃食增加些花样。
等到下了第一场大雪,就开始杀鸡宰鹅,鹅颈下的细软绒毛可以积攒起来坐各种鹅毛被,鹅毛坐垫。去除了毛发内脏清洗干净的各种家禽,都被埋在各家院子里的雪堆里,遇上年节或是来了亲戚,大人就让孩子到雪堆里扒拉一只鸡一条鱼,或者一块冻肉改善伙食。仓房过道上堆着冻梨冻柿子和各种雪糕。我和弟弟常常穿着毛衣快速跑到我们的粮仓,冻的嘶嘶哈哈的把取来的冻梨冻柿子放在冷水里解冻。
我偏爱吃不放冷水里解冻的冻梨。冻得梆梆硬的冻梨清洗干净,洗的时候冷水快速在冻梨表面结成薄冰,把它放在温暖的室内稍微融化变软就可以抱着吭了,一口咬下去,是冰激凌的口感,又凉又甜的果肉在口中融化,在温暖的室内,边吃边欣赏窗外的白雪,是一种最至高无上的享受。在我们日渐融洽的家庭氛围中,这种享受又提升了一个层次。
秋末冬初,家家户户都要把火坑扒开,清理砖头上的黑灰,这样才能保证一冬天火坑的温度。入冬后,还没等我去叫爸爸,他就主动来家里扒炕了,扒炕这个活一般都是老爷们干的。扒完炕,我把火炕烧的热热的,这样新扒的火炕才能尽快干透住人。
妈妈神色很平静,给爸爸打着下手。扒完炕弟弟早在我的示意下拉着爸爸不让他走,非要他留下吃饭。爸爸没法拒绝,又没有电话跟范国霞说。吃过晚饭,我找出家里的松垮板凳,储藏室里灯泡也不亮了,院子里鸡圈的栅栏也需要修补。没办法,家里没有男人。
爸爸把这些事做完,已经晚上8点了,天早就黑透了。至于他回去两个人会不会吵架,关我什么事呢?
10月9日更新
6
冬去春来,这一年夏天发了大水,大姨女儿在市里药厂做会计,前世妈妈在发大水前就跟大姨从药厂倒腾药卖到各个药店,当时卖的正是乳酸菌素片,大水后越来越多的人拉肚子,妈妈本来可以攒下第一桶金的。可惜第一批药买完再次赶到药厂拿药时被大水给挡住了,等大水都褪去路通了都半个月了,商机稍纵即逝,本来可以盘下来的药店也黄了。
这次我催妈妈提早去,跟妈妈说,今年水大,你早做打算。
妈妈不放心我们俩人在家,想跟前世一样把我送到大姑家,把弟弟送到二舅家。
【我们就在家,哪都不去。我能照顾好弟弟和我自己。】
【可你才11岁,弟弟才6岁,我不放心。】
【为啥不放心,不是还有我爸呢吗?】
妈妈听懂了我的提醒,寻思了一下就同意了。
这一次,她早早就去卖药了。
这个夏天,我带着弟弟学完了拼音和简单的计算,9月他就要上小学了。先来个后来城里很流行的幼小衔接。
弟弟一向瘦弱,我每顿变着花样给他做饭,家里的菜园被妈妈打理的井井有条,菜园里的蔬菜应有尽有。爸爸知道妈妈出去做生意了,经常跑来看我们,一会抗来个二十多斤的大西瓜,一会拎两斤排骨,一会提溜两条鲫鱼,,一会送一盆河里抓的蛤蟆,我就每顿换着花样烧给弟弟吃,我做饭,弟弟烧火,边烧边复习我们背诵的唐诗三百首。
到了8月,见天的下雨,村里的泥路上根本没办法下脚,要是穿双布鞋出趟门,回来的鞋能有十斤重。万幸我家门口就是水泥路。连着下了半个月的雨,果然,爆发了百年不遇的洪灾。妈妈的乳酸菌素片供不应求,所有的药店有多少收多少。出厂价2元的药最高要卖到30多元,妈妈不愿赚国难财,说损阴德,就按指导价16.8卖给药店。等到洪水彻底褪去,妈妈用赚到的二十万盘下了县里的药店。
9月开学我和弟弟就跟妈妈搬到县里了,离婚时家里的十五万存款都给了妈妈,这些基本都是爸爸这些年赢下的钱。县城的楼房不到10万元,妈妈在学校附近花7万元买下一个80平的两室。楼房集体供暖,冬天就不用早起挨冻去生炉子了。最重要的是,县里的学校比村里的学校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前世我学习中等偏上,当时为了远离妈妈和弟弟去上了一个南方城市的大专,我的分数本来可以上本省的二本的。就因为第一学历是大专,失去了很多工作机会。重来一次,我倒要看看,我努力学一次,会不会有不同。最重要的弟弟,他又不笨,一定能考上大学,我不允许他重复惨死的结局。
村里的房子我们还留着,院子里的樱桃树,院子外的大菜园,我们都舍不得。周末和寒暑假我们都要回来的。
不用妈妈张嘴,我就带着弟弟去找爸爸了。房子长时间没人住就损坏了,村里那些没人住的房子就像一个个三岁孩童堆砌的积木,东道西歪的。冬天的水管子,暖气片啥的也要去常看看,冻裂就麻烦了。下雨漏雨了要赶紧去换新瓦片。这些事自然是爸爸做最合适了。
爸爸离婚后我去过几次范国霞家,就为给她添堵我也要多去几次。当着爸爸的面,她向来和颜悦色。
但她深知我去他家准没好事。
平均每个月总要造访个两三次吧,我觉得次数一点都不多。
我们仨过的挺好,妈妈忙着赚钱都快忘了世上还有她这个货,我也懒得去看她虚伪做作的嘴脸。上次扒完炕没几天我又去了,地理黄豆收好了,剩下的豆杆要运回家留着过冬当柴火烧。妈妈找了邻居的车多跑了一趟收回了豆杆,人家帮忙卸了车,说啥也不好意思再让人家帮忙垛柴火了。我清楚的记得前世这个场景,我和我妈两个人一起去垛柴火,无人可求,也不愿意麻烦人,孤儿寡母拿着秧插缓慢的一叉一叉的往上堆,柴火的灰极大,即使我蒙着口鼻,两个小时干完后鼻子还是被灰呛的血流不止,最开始流出来的是灰尘凝结成的血块。嘴里吐出的是黑色的吐沫。我和妈妈灰头土脸,相对无言。当时只想着这日子什么能有个头呢!
这一次不一样了,我的爸爸就在这里。
我拉着弟弟的小胖手,他两个小手胖出一个个可爱的小坑,手感极好。我们路上买了一串冰糖葫芦,一人一口的吃着。
到了范国霞家,爸爸正准备吃饭,听我说垛柴火的事儿,拿起秧插就跟我走。
【咋不等我去拉呢,我都找好车了,这两天就去拉。】
【我妈说顺便的事,能不麻烦就不麻烦你。】
范国霞拿着筷子立在一旁,缓了一下,笑着说,三哥,外面冷你把衣服穿上。
爸爸接过衣服就跟我们走了。
这次不光是我,连妈妈都不需要动手,爸爸自己一会就干完了,我打好水,弟弟拿着毛巾,爸爸洗了脸,饭凑巧做好了。。。。。。
这一次我又是领着弟弟去的,弟弟每次去都要对着范国霞做鬼脸,那是一种有人宠爱的有恃无恐,然后咧嘴一笑,范国霞就不能真生气,只能也跟着笑。我也跟着笑。
院门开着,听声音,屋里是在吵架。我跟弟弟对望一眼,臭小子调皮的对我眨眨眼。我听说爸爸最近手气不好,牌九桌上输多赢少,再不复前几年的逆天赌运。两个人偷的时候有滋有味,真过起日子反倒没有以前滋润了,加之爸爸对我们的诸多照顾,她还忍耐的住,已大大超出我的预料。
爸爸吵架就是一个不吱声,你气到发疯他也没一句话,就是蹲着抽烟。以前都是妈妈独自承受,现在也该让她体会一下了。爸爸也该明白一件事,女人本质上并没有什么不同,她呈现给你什么面貌端看你怎么对她。
估计他也在琢磨,妈妈怎么变得日渐平和,范国霞却日渐狰狞,不知道他能不能想到问题的症结在他身上呢!
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范国霞是一个要脸面的人,也掩饰的对我笑笑。
我跟爸爸说了来意,爸爸自然无有不应的。
只是我没想到,他们的感情会日渐恶化,到最后,爸爸倒是大部分时间都住在我们的老房子里了。
7
春去秋来,转眼我读高三了,妈妈的药店生意稳定,我们生活无忧,妈妈早早就存够了我们上大学的学费,妈妈偷偷跟我说,再过几年给弟弟娶媳妇在县里买房子的钱也能攒够了。
县里的房子有什么稀罕的,重来一次,我们要过上更好的生活。
虽然重来一次,但智商确实有上限,英语语文这些死记硬背的我都能拿到130分以上的成绩,数学勉强及格。但已经够我的目标大学分数了。
弟弟读初二,因为启蒙的好,虽然不算绝顶聪明,但他养成了独立学习思考的能力,年级排名稳定在前20名,我已经很知足了。
高考成绩出来了,520分,预料之中。妈妈尊重我的意愿,我报考了离家两千公里外的一所江南省会城市的电子学校。
前世我就在这所学校对面的学校读专科,大学三年浑浑噩噩,不是窝在寝室打游戏追剧就是睡觉。每次穿过人家学校都很羡慕那一张张明媚的脸,他们的学生穿的也很普通,但脸上有笑,眼里有光,好像生活很有希望的样子。
我选了商务英文专业,其实专业对我来说不重要。我不准备当当工人讨生活。今年是2003年,大学学费每年4千元,一学期寝室费1200元,生活费一个月1000元足够了。我跟妈妈要了5万元。
【我准备做点生意,你先别问干什么,我也没想好。】
妈妈居然没有犹豫就给我了。
【反正是你大学四年的生活费和学费,祸害完了你就打工去。】
我看着四十出头的妈妈,零星白发微微点缀在乌黑的发上,无伤大雅。眉目舒展,本来黝黑粗糙的皮肤因为常年在室内买药已经养的细白。我们还是不太习惯彼此亲密的搂在一起,但我们的心彼此依靠,彼此信任。
放心吧。我没有多说。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