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消失的梦魇之家,永不解密的儿时真相

发布时间:2024-10-25 18:56  浏览量: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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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童年,

那已经尘封的记忆。

我们是否会想到几件百思不得其解,

仿佛是梦境又仿佛是回忆的诡异经历?

文中的“我”经历了至亲离别,

这不可磨灭的回忆,

变成了一份别样的恐惧,伴随他一生。

有人能从文中看出

那孩童恐惧中的真相是什么吗?

回想起来,那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我们家在别人眼中或许有些与众不同,其实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我父母离婚,妈妈带着我,新爸爸带着妹妹,组成了我们的新家庭。

家里住在一个小城市千篇一律的水泥新村里,房子沿着川流不息的马路排成一串,以幢数区分。每栋楼都有五层或者六层,每层三户,分为大、中、小三家人。

新爸爸是因为拥有侧边三室两厅大户型的居住权,妈妈才会在离异不算太久之后,就匆匆同意了和新爸爸交往。我和妹妹分别拥有自己独立的房间,我的房间稍微大一些,房间南边开了一扇门,通往阳台和院子。而妹妹住在朝北的小房间。新爸爸和妈妈住在隔壁朝南没阳台的主卧室。

新房子在那个年代装修得还算很是费心。我至今仍记得家里客厅铺着的薄荷绿同咖啡色相间的鸢尾花地砖,爸爸妈妈房间更是铺上了大约有十平方分米每单元的拼花地板,显得温暖又迷人。

妈妈有一段时间没有去工作,而是专心负责照顾我和妹妹的生活起居。我们似乎也并不怎么在意新爸爸总是不在家的现实,就像亲兄妹一样,我们过着那个年代朴实的家庭生活。

可能因为我和妹妹拥有彼此的陪伴,我们才逐渐忘记了大人的变化,似乎觉得大人在不在都无所谓,不重要。

后来妈妈似乎又开始工作,变得忙碌了起来,她会拜托楼上的好婆在接送孙子时一起把妹妹带着。然后我放学回家后,妈妈才匆匆做饭,我们再一起匆匆地吃晚饭。

那些菜肴,比起之前妈妈做的美味佳肴,就好像是彩色和黑白的区别。

匆匆忙忙的晚饭没有在餐桌上正儿八经地吃,而是我一个人随意地坐在小板凳上吃完。而妹妹总是吃得很慢,妈妈就稍微倒点儿汤水,有时甚至是洒点白糖,喂她几口。随后妈妈就出门了,照例是打麻将。

我非常心知肚明。

不过那时我们却感到有些许雀跃,感到整个夜晚都属于我们。我们可以想多晚睡就多晚睡,如果找到爸妈房间的钥匙,还可以偷看一会电视,甚至可以不刷牙就睡觉。

也算是一段快乐的时光了。

妹妹总是不敢进我的房间。

我问她为什么呢。

她总是带着一点恐惧,涩涩地说:“因为你的房间有门。”

“所以呢?”

“院子里的怪物可以从门里进来。”她在我的门口迟疑着。

可我会觉得自己是这个房子的王,所以有时我会强迫妹妹一个人走进我黑乎乎的卧室,帮我拿剪刀啊、铅笔啊之类的文具,然后我会温暖地鼓励妹妹要挑战那份黑暗,就像在夜的城堡里探险一样。

可当她走到一半的时候,我会在客厅大喊一声:“怪物来啦!”

这时妹妹就会连滚带爬地从黑暗中跑出来,有几次还很不幸地跌在地板上,把手掌都磕破了。

我根本没有想到,我独裁着的,没有大人存在的屋子,会真的成为一场梦魇。

某一天开始,妈妈不回家了,至少我们看不见她了。

当然,爸爸也几乎不回家。

只有我和妹妹的世界里,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

我放学回家后,微微凉掉的“黑白”饭菜会摆放在遮菜盖下面,虽然是黑白的饭菜,却依然是妈妈的手艺。

一罐子满满的白糖总是放在一个红色鸳鸯图案的搪瓷罐子里,妹妹只要有白糖拌饭,就总能心满意足地把米饭吃完。我学校测验的家长签字也总是没有一点遗漏,铅笔盒里的铅笔也是每天早上起来都一支支被削得整整齐齐,衣服也是及时洗干净,叠好了放在我们床头。一切都显得井井有条。

如果是这样的话,妈妈就等于变成了田螺姑娘,我们依然能够在生活的夹缝里,享受这种漫不经心的快乐。

我在睡梦中有时会梦见妈妈回家,声音轻柔得如同一阵夏日的晚风。我想那也许是真实的也不为过吧。

可是有一晚我发现妹妹一个人,穿着小裤衩,蹲在卫生间昏黄的灯泡下,手指在地上不停地划着圈。我好奇地走到妹妹背后,想一看究竟。

妹妹小小的身影在灯光的照耀下,投射在有些许发黄的白色马赛克小瓷砖上。她的小手沉浸在一团无形的黑暗中,我屏息凝神,就这样站了约有一分钟的时间。

妹妹突然刷地一声站了起来,脸色惨白,一手的黑雾下晃荡着金闪闪的光芒,在那样的环境里,刺痛着我的眼睛。

“哎哟!”我条件反射地喊了一声,倒退了半步。

妹妹咯咯地笑了,露出一嘴的蛀牙:“哥哥,你看,这个,这个宝贝。”

我定睛一瞧,原来妹妹的手上缠绕着一团长长的发丝,在那发丝间,挂着一根金项链,项链有着一颗足金的心形吊坠。我几乎立刻就认出来那是妈妈的项链。

我从妹妹手里把项链夺过来,带着一点生气的口吻,假装恐吓她说:“难道你不知道小孩不可以乱翻大人的首饰吗?”

“可是,哥哥……”妹妹开始哽咽起来,但还是努力解释道,“可是它就丢在这里呀,不是……我……不是我偷的。”

“我没说你偷呀。”我气呼呼地朝着妹妹所指的方向瞅了一眼,那稍微有些恶心的湿漉漉的马赛克上,是散发出臭味的地漏。差一点儿,妈妈的金项链就要掉进地漏里去了呢。

我赶紧到自来水笼头上把项链洗干净,扯掉上面纠缠的发团,最后用自己的洗脸毛巾仔仔细细地把项链擦干净,然后把它挂在爸妈房间的门把上。我还写了一张字条给妈妈,上面写着:“妈妈,你的金项链被妹妹玩到厕所去了,你赶紧收好吧,别再丢了。”

妈妈估计一早就出门了,我闹钟一响,还没来得及刷牙洗脸,就跑到爸妈房间门口,挂着的项链没了,纸条也没了。我欣慰地笑了。

可如此一来,没过几天,妹妹又在院子里的水泥洗手池里找到了妈妈的金项链。这一次,她没敢去拿,而是直接找我过去,然后指了指搓衣平台边方形水泥池里的金项链。

我愣住了,思考也停滞了。能意识到的时候,自己已经一手伸进水池,正拽着那根项链,它卡在下水口的某处,被我鲁莽地掰断了……

我羞愧不已地把断了的链子和心形吊坠用小学生数学报包起来,放在爸妈门口,写了一张留言:“对不起妈妈,被我弄断了,可是请你不要再乱丢项链了。”

那个夜晚,当我在客厅一边写作业,一边出神地盯着大人的房门口发呆时,我第一次感到夜晚的屋子其实并不是我的城堡,它充满着我不明白、不可控的因素,根本就不是属于我的东西。

我越是这么想,越隐隐觉得毛骨悚然起来,手臂上不知不觉出现了鸡皮疙瘩。直到身边的妹妹突然不经意地提醒了我一句:“哥哥,我饿了。”

“啊!忘了吃饭了。”我才意识到自己被项链的事情弄得心烦意乱,居然忘了吃饭。

我们随即打开遮菜盖——这……

“哥哥……”妹妹看了一眼饭菜,立刻把视线转向了她熟悉的糖罐子,她逃避饭菜,微微张开的双唇间,那黑色的蛀牙更加明显了。

我们眼前的饭菜已经不是“黑白”那么寒碜而已了,我们眼前的碗里,分别盛着一份黑焦了的癞蛤蟆(我确认不是牛蛙是因为这个癞蛤蟆根本没有被切开,烧黑的背部那一个个起伏的疙瘩像极了喷发过的火山口),还有一份看似是炒肉丝的菜……可我仔细地看着那肉丝,却发现那东西完全没有烧熟,看上去是一条一条扭动到僵直的蛆虫。我不由地感到胃里一阵翻滚,不过最后我还是鼓起勇气搅动了一下那一盆红色的汤汁,汤汁里只有一片片看起来恍若指甲片,却薄如蝉翼的物质。

妈妈的留言压在筷子下面,写着“一定要吃完哦,不然你的测验卷……”

妈妈没有写完,不过我想起了我那张令人羞愧的低分考卷还需要她签字,所以只好硬着头皮开始吃起来……妹妹则完全不吃,她在自己饭碗里倒入了满满的砂糖,拌着饭吃了,而我,只好无奈地一个人吃完了所有的菜。意外的是,这些看似险恶的饭菜,吃起来和之前的“黑白”饭菜别无二致。

于是我们在接下来的几天,也逐渐适应了每天品尝着这种变幻不定的饭菜,我几乎无法一一赘述。

夜晚的时候,我有时会醒来,我想也许妈妈已经回来了,正在自己的房间酣睡不止。我望向窗边,带着轻微橙光的窗外似乎淅淅沥沥地在下着雨。爸妈的房间依然紧闭,整个房子里弥漫着一层若隐若现的湿润雾气。

我蹑手蹑脚地走到窗边,想着走进院子里,再从院子里偷看一下妈妈在房间里的样子。可是,当我拧开阳台门的插销打开门时,倏忽间,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都忘记了自己原本的目的。

水泥砌成的阳台顶上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然而院子里,室外的天空中却晴朗无雨。我顺着这奇异的雨抬头仰望,可是夜色太过暗沉,我唯一能看到的是我头顶的阳台,也就是二楼人家的阳台的底部,已经似乎腐烂了。模糊不清的黑色水泡在头顶的阳台壁上接二连三地冒出来、胀大、破裂,而那雨水,正是那破裂的水泡里漏出的水……

我有些害怕地退回屋子里,关上门,双手颤抖着试图锁上插销。可是我的双手不听使唤地剧烈颤抖着,完全没有办法完成动作。我无助地侧过身体顶着门——黑暗中的阳台门似乎也融化了一半,像烈日下熔掉的沥青那样,粘稠又腐烂的气息包围着我。

我无法锁门,只好用力按住门。其实门外并没有什么我无法理解的力量,我也明白我只是一个单单想念着大人的无助小孩。所以才会冒出那些类似于梦魇的幻觉吧。

长长的头发从门缝里钻了进来,然而并没有实体,也并没有离开过墙壁,而只是沿着柔软的贴花泡沫壁纸,涌上天花板,涌下地板,包围了我。

“哥哥。”一阵微黄的灯光从我身后照射过来,一瞬间,黑色却无法触摸的头发从门缝里咻地一声缩了出去。我的手也立刻停止了颤抖,我几乎是不受自己控制那般,麻利地插上了插销。

妹妹抱着她的泰迪小熊,站在我房间门口,她长长的影子落到我的脚下,可她始终不敢进来,她说:“我要嘘嘘。”

“你看见了吗?”我喘着粗气问她。

而妹妹只是漠然地摇摇头。

周末,我看到妈妈的留言:“今天实在没力气做饭了,白天你们问邻居阿姨要点吃的吧,改天跟别人道谢去。妈妈。”

不过我没有这么做,我带着妹妹在同一个新村的同学家里混了一天,自然,同学的妈妈留我们吃了美美的一餐。傍晚,依然是死气沉沉的家在等待着我们。我已经不像一开始那么期待这座只有小孩主宰的城堡了。

我们刚回到家中,锁上防盗门,我就感到身后有急匆匆的脚步声。

陌生的大手敲击着防盗门,妹妹抓着我的衣角躲在我身后。我撩开了挂在防盗门上的帘布,是一位西装革履的叔叔。

“你好,你是魏燕乔的儿子吗?”叔叔的语气一点也不温和,反而显得冒冒失失的。

我听多了拐骗孩子的搭讪语,于是挺起胸膛,故作镇定地说:“是啊,怎么了?”

“你妈妈在家吗?”叔叔的语气更加着急了。

果然,正如我所料,他一定是个人贩子,我说:“在啊,在屋里睡觉呗。怎么了,我爸爸也在,在……在洗澡呢!他马上就要洗好了!”

是的,对付坏人就要像我这样,不光要谎称家里有大人在,更要说明有男性大人在家才算安全。

防盗门外的叔叔迟疑了片刻,看着我凶狠地瞪着他的眼神,只好无奈地说:“好吧,小朋友,麻烦你跟你妈妈说一下,她已经旷工好几天了,请她尽快联系单位。”

“好的。”我砰地一声扇上了大门,整个人耷拉了下来。妹妹看看我,笑了,露出她标志性的满嘴蛀牙。

正在倦怠的时候,日光灯却坏了,打开以后日光灯不住地闪烁,毫无规律可言。在这样的闪烁里我注意到了爸妈房间的钥匙正好端端地插在门上。妹妹也看见了。

“妈妈!”我欣喜地扭开钥匙,冲进房间。可是,妈妈的房间空无一人,我未免感到一丝失落。

“哥哥,我们看动画片吧。”妹妹毫不在意地说。

“对哦,好哇好哇。”我们毕竟曾经只是孩子,如果紧锁的房间里爸妈并不在,那么电视机就是最大的诱惑了吧。

我和妹妹在漆黑的房间里目不转睛地看“天书奇谭”的动画片,而屋外的日光灯依然噼噼啪啪地闪烁着,丝毫没有要彻底暗下来的意思。

妹妹津津有味地看着,然后就靠在我的肩头睡着了,她怀里的泰迪熊掉到了地上。我弯下去帮她捡的时候……眼睛的余光看到了一丝异常,似乎,爸妈的大床底下的地板出现了问题,因为大床底下似乎已经没有完整的地板了,蔓延出来的拼花地板已经翘了起来,露出参差不齐的边缘。

而边缘下面,也和那晚一样,咕噜咕噜地冒着泡泡,泡泡一破,就有黑色的液体从床底流出,细密如丝,把拼花地板的轮廓清楚地勾了出来。

我慌忙跑去开他们房间的节能顶灯,可正当我站起来时,屋外客厅的日光灯终于彻底坏了,呲地一声,留下一片黑暗。唯有电视机里的雪花片仍在闪烁……

我不知道自己站在哪里,也不敢回头看妹妹,我只感觉到噗噗噗地三声,从某处的顶柜上掉下来一些冰冰凉的东西。我伸出左手去摸,抓到了两个又硬又长、又毛乎乎、动个不停的东西,我立刻哇地大叫一声,把它们扔到地上……

虽然看不清楚,那两条蜈蚣也以不寻常的速度从我脚下逃窜而走了。而我另一只手抓到的,居然、居然还是那根项链!那根妈妈一直佩戴的心形金项链!

我终于“哇”地一声嚎啕大哭起来,之前那么多天硬撑着度过的日子一下子像崩塌了一般压在我的肩头。我满脸是鼻涕和眼泪,我疯狂地跑出门,用力地砸着隔壁阿姨家的防盗门,砸得砰砰巨响:“周阿姨,周阿姨,快开门呀!救命!救命!救命……”

我的声音逐渐低沉下去。

当我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坐在公安的警车里了,蓝红相间的警灯交错闪亮着。妹妹也在我身边刚刚醒来,我们身上盖着一条毯子。

一位身穿制服的警察叔叔敲了敲车窗,单独把我叫了出去。我愣愣地看着他,听他如此说道:“小朋友,你也是大孩子了,我们只能告诉你了。”

“没事,说吧。”我说。

“你妈妈的尸体,在卧室的床底下被找到了。你爸爸行踪不明已经两周了,现在只有你能认出来她是不是你妈妈了……”警察叔叔犹豫了一下,说,“如果没有脸了,看四肢这些其他部分,您能认出来吗?比如妈妈手上有没有胎记啊之类的?”

我点点头。妈妈的小腿上有造型奇特的血管瘤,妈妈的手上也有一个明显的痣,我是很清楚的。我还问了一句:“是不是爸爸干的?”

警察面露难色。

当一切结束时,警车启动了。妹妹凑过来问我:“哥哥,他们知道了吗?”

“知道什么?”我抹干眼泪,假装坚强地问妹妹。

“他们是不是说,是我爸爸杀了你妈妈?然后把她藏在这个家里面?”

我震惊地长大了嘴巴,却强忍着摇了摇头。

“哥哥,其实不是这样的。”妹妹埋下了脑袋,盯着自己握紧的左拳看。然后,她面朝着我,缓缓地张开了手,露出了几颗金色的东西,还有几颗黑乎乎的东西。我凑近她手边时才发现,那是人的蛀牙和镶金的假牙。

妹妹说:“我在哥哥房间跑出来,摔跤的时候,地板缝里就蹦出这个。我猜这是我爸爸的……因为我爸爸和我一样,长了好多好多蛀牙。刚刚有个警察叔叔对我说,要想办法找到爸爸才能破案。可是我想,爸爸不就在这个屋子里吗?”

二十年了,我再也没有回到过那个屋子。我和妹妹没有血缘关系,我们被不同的亲戚收养,我自此也再没见过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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