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是越南人，我七岁时她抛下我回越南，去年找到她，见面很尴尬

我七岁那年，妈妈抛下我，独自离开，回了越南。那个年纪的我，无法理解她为什么要走，记忆中只剩下她离开时关上门的背影，以及家中突然空荡荡的感觉。她一走就是十多年，仿佛从我的生活中彻底消失了一样。

我是在爸爸的抚养下长大的。爸爸没怎么提过妈妈，只是偶尔在酒后会无奈地说：“你妈啊，她过不惯这边的生活，她有她自己的想法。”我从不敢问更多，妈妈这个人仿佛成了家里不能触碰的伤疤，慢慢地，我也习惯了没有妈妈的日子。

但心底，总有一个声音，偶尔会问自己：妈妈在哪里？她过得好不好？她有没有想过我？

去年，我决定鼓起勇气去寻找她。通过一些亲戚朋友的线索，我终于找到了她在越南的住址。几次通电话后，我们决定见面。我记得她在电话里说：“我也一直想见你。”可是，那声音听起来陌生又遥远，仿佛只是某个远房亲戚的问候，让人有些恍惚。

我们约定在越南的一个小城见面。那天，我早早地到了见面地点，是一家小咖啡馆，周围人来人往。每一分钟都像是度日如年，我的心里既紧张又激动，思绪乱得不行。妈妈会是什么样子？她会不会认出我？她会跟我说什么？

我正在胡思乱想时，一个中年女人向我走来，她个子不高，穿着一身朴素的连衣裙。尽管年岁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但她的眼神还是让我一眼就认出来：她是我妈妈。我们彼此对视了一会儿，她慢慢地走近我，张开双臂轻轻抱住我。我却一动不动，像被钉在地上一样，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妈妈开口的第一句话让我既心酸又无奈：“你长这么大了，我都不敢认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但脸上却挂着笑容。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嘴唇动了动，最后只能挤出一句干巴巴的“妈，你好”。那一刻，我感觉见面想象中的所有情绪——激动、感动、愤怒，全部消失了，剩下的只是无尽的尴尬和陌生。

我们坐在咖啡馆里，彼此沉默地看着对方。妈妈试图打开话题，问我生活过得怎么样，学业如何，甚至问我有没有女朋友。我也机械性地回应，内心却始终充满了疏离感。这种感觉很奇怪，坐在我面前的是我的生母，小时候最依赖的人，但现在我却像面对一个陌生人一样，不知道该怎么跟她相处。

我也试着问她当年为什么离开。她沉默了很久，轻轻叹了口气：“我年轻的时候很不成熟，觉得生活很压抑，走不下去，就一走了之了。”她没有太多解释，只是说自己那时很无助，不知道怎么面对异国生活，语言不通、环境陌生，每天都过得很痛苦，所以选择了离开。她提到，当年她也挣扎过，是回去寻找自我，想重新开始生活。

妈妈的眼里有泪光，她说：“我也很后悔，很想你，但我没勇气回来。”可这些话在我听来，既有些心疼，又有些刺耳。为什么她的后悔是建立在我失去母爱的基础上？为什么她可以选择去重新开始，而我却要独自面对没有母亲的童年？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们尝试着说了一些关于生活、关于家庭的琐事，可怎么都谈不到点子上。说到底，我们彼此早已不熟悉，生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里，有着完全不同的经历和记忆。我想知道她在越南的日子里是怎么过的，她想了解我成长的点点滴滴，可话题一聊到过去，彼此又都戛然而止，仿佛碰到了什么禁区。

我们没有再深入地聊当年的事。那天的见面，更多的是一场心照不宣的交流，彼此试探、问候，却始终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看得见摸不着。最后，她递给我一只小手链，说是她手工编的，想让我一直戴着，象征母子连心。我接过手链，戴在手腕上，看着上面简单的编织，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见面结束后，我回到国内。我们偶尔也会通过电话或者微信联系，但话题始终停留在“最近好吗？”“身体还好吗？”这样简单的问候。就像两条平行线，偶尔交汇，却始终走不进对方的生活。

妈妈回到越南后，过得怎么样，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个在我七岁时抛下我的女人，虽然让我重见，但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她也许还在追寻她的生活，而我也在努力过好自己的人生，只是心里偶尔会想：如果当年她没有离开，是不是一切都不会这样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