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唠叨，是那么深切而温婉（13）

妈妈还剩下四颗牙了！

妈妈说，当年奶奶镶了一颗牙，花了3元钱，我没有问具体时间，估计是上课世纪八十年代吧！

爷爷五十多岁就没牙，早早掉光了。一直都是奶奶做的面糊糊吃，一直活到七十六岁离开这个世界。其时，我还小，只是，那些情景我还记着。

因为水土的缘故，牙齿容易坏掉。在吃水的地方，有一眼泉，叫红泉子，水有咸味，估计是矿物质超标。而在村庄周围，这是一个村子唯一的水源。在挑水吃的时代里，这是一个珍贵的水源。

父亲的牙还好，一口白牙都好，吃饭，吃肉都好。

牙掉了，就得镶牙。二位老人到处打问，主要是镶牙的价格太贵了，拔牙的分险很高，七十多岁的老人，诊所都不愿意接诊。

无奈，只能强忍着。再还有什么办法呢，讨论了半天，既要治牙还要安全的办法没有。煮面，劲量煮烂一点，面切细一点，这样老人就容易吃，也容易消化。

忽然想起来，以前，母亲牙疼的时候，拿一碗凉水不断地漱口，以为是上火了，可能是牙神经疼痛。要么就是拿破报纸燎一下，立个水柱，说是家亲问候了，活人受罪，在烧钱挂纸的时候，多烧点，先人快快离去。要是三根筷子在一碗水中立不住，估计就是破头野鬼，车碾马踏，淹死，吊死，病死的脏东西。筷子立住了，破报纸点着，在头上，身上，寮着，来回转圈，寮利了，寮散了，破头野鬼寮出门了，身体好了。一刀砍到筷子，嘴里念念有词，要是再胡乱问候人，叫你永世千年不得超生。

这种神秘的仪式完了，有时候，奇迹发生了，牙不疼了，或者病好了。

小时候，缺医少药，大人小孩经常这样做。

一嘴牙，一颗一颗是怎么掉的，我从来没有注意过。忽然才发现，母亲吃饭就是最慢的。

少年不识牙疼味。谁知道，母亲为了省钱，挨了多少年牙疼！？省吃俭用也罢了，毕竟有好日子，有盼头，弟兄俩都有儿子，媳妇都有工作，都生活在舒适中 ，妈妈也以此为自豪，俩儿子是大学生，俩孙子也是大学生。邻居们都羡慕着不行。

可是，母亲还有四颗牙，什么时候才能掉了，什么时候才能镶嵌假牙呢？

2024.1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