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男友不知道从什么开始手上突然戴一枚一元硬币做的手链
发布时间:2024-12-16 23:22 浏览量:4
男友不知道从什么开始手上突然戴一枚一元硬币做的手链。
直至婚礼当天,一个小男孩冲进化妆间抱着我的腿哭道:「阿姨,求你了,不要和我妈妈抢爸爸好吗?」
我才知道,原来那枚硬币是他曾经一夜情的对象给的买身钱。
他说他当时只是觉得被羞辱了,才戴在手上提醒自己,以后要时刻保持清醒。
可他的奶奶挡在孩子身前朝我放话:「你容不下我孙子,就不要做我卫家的媳妇。」
我看着沉默的男友起身摘下头纱,扔掉戒指,当众取消婚礼道:「这个卫家媳妇谁爱做谁做吧!」
1
化妆师帮我把头发盘好,我刚起身想看看整体效果,一个小男孩就冲进了化妆间。
他一把将我的大腿抱住,哭得眼泪鼻涕满脸都是道:「阿姨,求你了,不要和我妈妈抢爸爸好吗?」
我只觉得晴天霹雳,卫凛什么时候出轨了?还有一个这么大的孩子?
还是说这是谁的恶作剧,这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闺蜜琪琪伸手将我紧紧扶住,因为我肚子里还怀着宝宝,这小孩这样直冲过来,我又穿着高跟鞋,差点就撞到旁边的桌角。
就在我们不知所措的时候,卫凛终于匆忙赶来,他一把拉着小孩往门外走道:「蔓蔓,朋友的小孩子调皮,你别和他计较,我马上带他出去。」
他神色如常地解释着,我的心里却一时不安得很。
他的手捂着小男孩的嘴巴,就要开门。
孩子却突然张口咬在他的虎口大哭道:「坏爸爸!坏爸爸!我是别人的小孩,那你手上戴的一元硬币是什么?」
所有人都怔愣在当场,空气瞬间凝滞。
孩子却继续哭诉道:「妈妈花了一元钱买爸爸,爸爸现在不要我们了吗?我好命苦,生下来没有爸爸,现在爸爸还要和别人结婚。」
我看向卫凛手上那条不知什么时候戴上的硬币手链,目光相撞,我等着他给我一个解释。
卫凛坐了下来,喝止小孩道:「安静!」
孩子立马噤声,小手擦了擦眼泪,而后小心翼翼地扯住卫凛的衣袖道:「爸爸,我不哭,你就不会不要我了是吧?」
卫凛没有回答,只是将他一把拉在身后,而后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他的下颌绷紧,神色沉重地望向我道:「蔓蔓对不起,我不知道会闹成今天这样,但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五年前我喝醉了,我没有想到她会把孩子生下来。」
我的心坠到了谷底,一股凉意从脚尖爬到了脊背,手捏着婚纱裙摆,不知所措。
2
婚礼当天,我的丈夫竟然有一个几岁的孩子,我连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呆滞地看向周遭的一切。
他伸手想要按住我的肩膀,试图安抚我,我应激般地躲开。
「蔓蔓,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解释吗?我和她真的没有感情,只是那晚喝醉了,我求你不要放弃我们来之不易的现在好吗?」他的语气第一次这么不安。
可我却只觉得嘲讽,没有感情,喝醉了,多么拙劣的解释啊!
真的醉得不省人事,还能做那事吗?
「卫凛,那条破手链你戴了多久了?你还记得吗?」
「蔓蔓,不,不是……」他在继续搜罗着词语想要编造一个理由安抚我。
我却没给他机会,悲怆道:「我也不记得了,好像突然有一天,你就戴上了是吧?已经好几年了,你从未取下。」
「你当时怎么跟我说的?你说是在寺庙捡的,觉得是财运,就一直戴着图个好兆头。卫凛,我们八年的感情,你怎么就骗我骗得这么得心应手啊?」
「不是的,不是的蔓蔓,人不可能一辈子都不犯错啊!我不敢和你说,就是怕你不要我,蔓蔓,我是脑子不清醒,我戴着这个破手链只是想提醒自己,以后绝不要再犯这么愚蠢的错误,我,我……」他双眸通红,语气里全是祈求,一边说着,一边张皇失措地去扯那条链子。
好一个人不可能一辈子都不犯错,多么理直气壮的理由,我再也忍不住,扬手扇了他一耳光。
他不躲不闪道:「只要你可以解气,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事到如今,他竟然还觉得这件事和我们从前闹的小矛盾一样,只要解气了就行。
他有孩子却没有告诉我,一直拖到现在,拖到我怀孕五个月,拖到我们领证,拖到婚礼这天,纸再也包不住火。
这和骗婚有什么区别?
我有些踉跄地扶着旁边的墙壁,而后深吸一口气,竭力忍住崩溃道:「卫凛,我们离婚吧!」
「不……不,我不同意,姜蔓,你不能这么武断地抹杀掉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
他伸手想要抱我,压抑的情绪如洪水般瞬间决堤,我几近歇斯底里地抓住旁边的水杯朝他砸过去道:
「我武断?如果不是今天这个孩子闯进来,你还打算瞒我多久?」
他的额头被我砸得鲜血直流,却好似毫无知觉,只是双眼满是哀求地望着我道:「蔓蔓,我们已经走到现在了,就算不为了我,为了肚子里的宝宝也好,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我突然想笑,笑着笑着,眼泪却控制不住落了下来:「呵呵!你还记得我怀孕了啊?为了肚子里的孩子,那你身后的那个孩子怎么办?」
就在这时,卫凛的奶奶突然夺门而入,先是心疼地看了看她孙子头上的伤口,带着埋怨道:「事已至此,你到底还想怎么样?把卫凛杀了给你赔罪吗?」
这个老人一向对我不满,她觉得是我一直不肯点头结婚,不肯早点生孩子,拖着卫凛。
即使她亲孙子向她解释了无数次,说是他自己不想太早当父亲,不想太早承担责任。
她还是觉得是我的问题,话里话外地点我。
可是如今,明明是卫凛的过错,她却全无一点公道之心。
「是蔓蔓要杀了卫凛,还是如今卫凛要逼死她?老太太您说话还有良心吗?」闺蜜琪琪气愤地怼道。
「我们没有良心,我们没有良心会要一个这么没有教养的黄毛丫头进我卫家的门?就这样你还拿乔,我给你说姜蔓,你容得下我乖孙最好,容不下他,那你就别做我卫家的媳妇。」
我抬眼看向卫凛,他先是沉默,而后无可奈何般道:「蔓蔓,孩子是无辜的。」
我起身摘下头纱,将戒指扔在卫凛脸上道:「这个卫家的媳妇,谁爱做谁做吧!」
「卫凛,婚礼取消,我们离婚吧!」
「阿凛,你不要太惯着她了,离就离,我们……」老太太嗔怒地说着。
卫凛不耐烦地吼道:「奶奶,你还嫌我不够烦吗?你跟着起什么哄啊?」
老太太瑟缩了下,而后委屈地嘟囔道:「我还不是为了你,反正不管你怎么办,小宝是绝不能再流落在外的,不然你就是要我的命。」
卫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然后将祖孙俩推出门外。
转身倦怠地看向我道:「姜蔓,你成熟一点好吗?这么多年的感情能说散就散吗?你就那么自私完全不为宝宝着想吗?你想宝宝生下来就没有爸爸吗?像你一样家庭不完整吗?」
他明明知道,明明知道,我最在意这个。
他知道我哪里痛,就拿刀扎哪里。
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因为我爸爸嫌弃我不是男孩,他离婚后,再没看过我一眼,我一直对此耿耿于怀,小时候院子里的小孩经常骂我是没爸的野孩子。
心脏被揪成一团,我痛到几乎窒息,这就是我曾经最信任的男人。
琪琪担心地扶着我的腰,大声斥责道:「卫凛你还是男人吗?姜蔓还怀着你的孩子呢?这种话你怎么说得出口?」
我紧紧地抓住琪琪的胳膊,让自己站稳,缓了缓气息,冷笑着看向卫凛道:「你这样的人也配当爸爸吗?你和你那出轨害死你妈妈的男人有什么区别?你成了那个劣质男人的复制品,你现在才是这个世上最像你爸爸的人。」
爱人之间曾经有多相爱有多亲密,捅出的刀就能有多痛。
卫凛的父亲出轨,被他母亲发现,两人在行车途中争吵,出了车祸,双双殒命。
他当时颤抖着趴在我膝盖上,和我吐露着这段过去。
他说他父亲是他在这世上最痛恨的人。
他说他这辈子最恨对感情不忠的人。
可是现在,和我说着人这一辈子怎么可能永远不犯错的人也是他。
他连曾经的自己都可以背叛。
卫凛愣了愣,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这样说。
他朝我抬手,又无力地放下,最终跌坐在椅子上,落寞得不再说话。
3
激烈的情绪让我肚子抽痛,我拽了拽琪琪的胳膊,这里我已经待不下去了。
我也不想表现得多惨,多可怜,然后摇尾乞怜般地去祈求一个男人的怜悯。
琪琪扶着我离开这里。
我妈从一圈圈宾客中朝我跑来,担心道:「怎么了,蔓蔓?」
我刚一开口,声音就已经哽咽,怎么忍都忍不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落:「妈,卫凛出轨,孩子都有了……」
「岂有此理,这鳖崽子,妈去找他。」
我伸手拉住她:「妈,我肚子好痛,我们先回去好吗?」
她慌张地拿手给我抹掉眼泪,带着哭音道:「好,妈带你回去,妈带你回去。」
我们刚出大厅,突然一个身穿小白裙的女生朝我们追了出来。
我妈正去旁边给我拿水,她挡在我面前哭哭啼啼道:「姐姐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会这样的,我从没想过伤害你,我不会打扰你们的,我可以带着孩子走……」
我的肚子抽痛得难受,身上的婚纱也被汗水打湿,实在无力应付她。
如果我今年十八,可能还会相信这样的说辞。
可我今年二十八了,她要是真的不想,为什么可以和别人的男友上床?
真的不想,为什么不做措施?
真的不想,为什么不吃事后药?
真的不想,为什么生下一个一夜情的孩子?
真的不想,不知道我是个孕妇,受不得刺激?
我连骂她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冷声道:「滚!」
她却伸手来拽我,我有些站不稳,又气又急。
她却毫无知觉般地继续哭诉道:「姐姐,你要怪我是应该的,可是我也是没有办法啊!孩子那么小实在太可怜了……」
我已经快要摔倒,脸色发白,头晕目眩。
幸好我妈发现了这里的现状,赶紧冲了过来,她一把将那个女人扯开,一耳光将她抽倒在地,大骂道:「你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畜生吗?我姑娘还怀着孩子呢,你父母就只教你怎么当小三了吗?」
她还想去踹那个女的两脚,却因为担心我,双手扶着我,腾不开。
只得愤恨骂道:「滚!给老娘滚远点,别脏了我姑娘的眼,我姑娘要是出事,老娘要活剥了你这个婊子。」
这时琪琪的车刚好从地库开了上来,只见我们这里有三个人,抱胸蹲在地上,头发凌乱,楚楚可怜地落泪。
我没有精力再搭理她,和妈妈赶紧上车,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刚一到家门,我就收到卫凛给我发的微信。
【姜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粗鲁不讲理了,我说了,我和她之间都不想的,你一定要蛮不讲理到这个地步吗?她一个单亲妈妈也不容易的,你自己也是要当妈妈的,将心比心好吗?】
我只觉得心脏一瞬间停滞,这就是我爱了整整八年的男人。
在他把我们的感情践踏得面目全非后,还可以这样倒打一耙地指责我。
说出这样毫无底线的话。
我不停喘气,不停深呼吸,心痛如刀绞,每次呼吸都带着尖锐的刺痛,让我难以承受,整个人都在发抖。
琪琪和我妈妈紧张地看着我。
「我没事,我没事。
「会过去的,我可以过去的,都会过去的。」
我靠在沙发上,像是对她们说。又像是对我自己说。
后面的几天,卫凛没再找我,只是发了一条微信道:【蔓蔓这两天我们俩都先冷静冷静,等你情绪好了,我再来接你回家。】
我想直接删了他,手指却停在了界面上,我必须控制情绪,微信也是证据,他不会那么轻易离婚。
我一和他说离婚的事,他就恼羞成怒,说什么当时只是酒后乱情,让我不要意气用事之类的,他似乎有一套完整的自我逻辑。我和他掰扯,除了气得胸闷头疼外,没有任何好处,所以我必须做好和他对簿公堂的心理准备。
于是我选择给他开了免打扰,但是那一闪而过的消息,还是让我抑制不住地想呕。
冲到马桶,吐得昏天黑地,感觉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妈妈端着温水给我漱口,后又将我扶到床上。
我睁着眼睛,整个人几近脱力。
妈妈又去厨房里热鸡汤,可我什么都吃不下去。
这几天好像比我前半生所有的时间都要长,我大多是在床上躺着,或是在阳台直接坐到黄昏。
我不知道如何排解这种情绪,命运突如其来的一刀,砍得我猝不及防,所有的期待和美梦成了一戳就破的泡沫。
肚子里的孩子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似的,突然十分频繁且用力地踹我的肚子,我疼得冷汗直冒。
琪琪一下班就赶了过来。
妈妈焦急地摸着我的肚子担忧道:「蔓蔓,是不是肚子又疼了?我们先去医院好吗?」
我闭上眼睛,泪水滚落,而后睁眼看着她道:「对,妈妈,我们去医院吧!」
「去医院,打掉它。」
她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将我抱住,声音哽咽:「蔓蔓,蔓蔓啊!我可怜的女儿。」
琪琪在旁边拿纸给我擦眼泪。
我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道:「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在那场婚礼之前,我从未想过我竟会有打掉它的想法,我这几个月都在想怎么当一个好妈妈,怎么养它,怎么爱它。」
「你们知道吗?它已经在我的肚子里待了那么久了,我每天晚上都和它说话,它偶尔还会踢着我的肚皮回应我。
「我真的舍不得。
「可是,可是……
「我也真的不能把它生下来啊!
「没有办法,我太自私了,相较于孩子,我可能还是更爱我自己,我无法想象这样的处境我把它生下来,后面该怎么办?」
琪琪紧握着我的双手:「姜蔓,姜蔓!你没错,你没错,不要陷入自责的情绪里,错的不是你,现在的情况,孩子确实不适合生下来。」
她不停地喊着我的名字。
我的情绪渐渐平缓,而后直接让她开车载我去医院。
我不能犹豫,我不能拖延,多拖一天,我就多一分不舍,我要断绝这种可能性。
4
头胎五个月引产是需要引产证明的。
匆匆忙忙,我们在下午两点才成功办理住院。
又粗又长的针管,扎进我的肚皮,我的手心全是汗水,有害怕也有愧疚,肚子里的孩子可能已经有意识了,它会不会感受到疼痛?我不敢想。
打完引产针后,直到晚上六七点,肚子里的宝宝都还在踢我。
我睁着眼睛看着白色的天花板,等待着我的孩子渐渐死去。
它踢我的次数越来越少,越来越轻,代表着它的生命正在一点点地消散。
打完引产针二十四小时,我还没有反应。
护士又拿了一瓶药水给我,妈妈和琪琪紧张得给我擦汗的手都在抖。
引产和打胎不一样,还得把孩子生下来,只是生的是死胎。
没过几个小时,肚子开始疼了,再到后面疼得很频繁,大概几分钟就疼一次,我害怕地抓住琪琪和妈妈的手。
她们焦急地找医生和护士,也没有办法。
因为引产就是很痛,要疼很久很久。
我的汗水已经将头发打湿,脑子里走马观花地闪过和卫凛在一起的一切。
尤其是我刚怀上这个孩子的时候,他是那样的兴奋、开心,激动得语无伦次。
我们甚至报班上课,学习怎么做一个准妈妈和准爸爸。
可现在他背叛了我们,不过一夜之间,我就要亲手送走这个我们曾经心心念念的孩子。
我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只觉得格外长,好似过了一个世纪一般,疼痛都还没有结束。
为了节省力气,我连叫都不能叫,嘴里全是咬破嘴唇的血腥味。
我从未那样地恨过一个人,恨到恨不得和卫凛同归于尽。
我自认为,这段感情里,我从没有愧对过他,可他却将我害到如此境地。
我做错了什么,以至于我要承受这些?
5
大约早上八九点的时候,妈妈和琪琪将我扶起来,让我试着走走,有助于开宫口。
肚子疼的时候,我就蹲下来,她们给我拍背,试图缓解我的痛苦。
我死咬着牙齿,忍着那样不间断的痛苦,泪水却好像已经流干了。
短短数日,我的情绪像是坐过山车,从满怀期待的新娘,到心灰意冷地来医院打胎。
琪琪和妈妈的眼睛已经哭肿,妈妈在旁边咒骂着卫凛一家人。
我茫然地看着这一切,只觉得恍然如梦。
又过了两三个小时,肚子痛得好似要爆炸了一般,像是有无数把钢刀来回切割。
护士将我带到检查室,我终于感觉孩子好像要出来了。
我躺在床上,听着护士的安排,挣扎了数十分钟,终于将它生下。
他们让我看看孩子,我起身看过去,那里放着一个已经成形的女婴。
一时间,我只觉得心脏碎裂,万箭穿心。
却连哭都哭不出来,突然护士惊声道:「胎盘没有生出来,要手剥胎盘。」
又是撕心裂肺的痛,意识渐渐消散,只听到旁边不知道是医生还是护士在大喊,说我大出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