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重病妈妈一天没照顾，只等继承遗产，卖房才发现姥姥立了遗嘱

“是谁偷了我的房？”姥姥重病妈妈一天没照顾，只等继承遗产，几年后卖房时才发现姥姥立了遗嘱，把全部财产留给了……

01

孙姨在说什么？

我脑子懵懵的，嘴里还充斥着干脆面的香气。

“还装傻？你嘴里吃的零食就是证据。”

“小萌啊，趁你妈还没发火，你就赶紧承认了吧。只要你诚信忏悔，妈妈和佛祖都会原谅你的。”

孙姨阴阳怪气的笑。

她闪过身，妈妈阴沉着脸，抓着一把塑料衣架走进屋。衣架又韧又结实，一抽一道凸起的血印子，十天半个月都不会好。

我怕的发抖，不停解释自己没做坏事。

回应我的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和衣架挥舞带起的凌厉风声。

“白眼狼！还学会偷钱了！”

“你跟你那个死人爹一样自私，你们田家人都不是好东西，早知道这样，一出生我就该把你掐死！”

02

妈妈说她丢了600块钱。

孙姨说我是家贼，小小年纪不学好，偷了钱拿去买零嘴。

可妈妈从不许我进她的房间，我更是连钱包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我解释了，哭着重复了一遍又一遍，始终没有人听。

最后我麻木的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蜷缩着身体挨打。皮肤很烫，很痒，麻麻木木的却不怎么疼了。

我觉得很累，头很晕，眼睛也发涩。

就这样睡过去吧。

真希望这一觉能睡到永远，再也不醒。

但幸运女神从不会眷顾我，我还是醒来了，额头上冰冰凉凉，盖了一块湿毛巾，身上的血印子也都被上了药。

“小萌。”

姥姥的声音传来，她端着一碗面快步走过来，含着泪抱住我。

姥姥说，她本来打算劝我妈搬回市中心去住，毕竟我到了上小学的年纪，可我妈为了养猫租的一楼小院在城郊，周围没什么好学校。

她酝酿了一肚子的好话，却在看到被打的昏迷不醒的我后，全部化作愤怒的泪。

03

姥姥救走了我，我们在小学附近租了间房。

上学很贵，虽然义务教育免学费，但书本文具和校服还是得拿钱买。

奶奶的养老金不多，为了赚钱，她托人找了份街道清洁的工作，无论严寒酷暑，姥姥都要凌晨四点半起床去扫马路。

我们祖孙俩相依为命，在姥姥这里，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那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八年。

转眼间，我十四岁。

那天晚自习结束，我习惯性的掏出麻布袋，挨个教室去翻垃圾桶。

学生们喜欢喝饮料，一个饮料瓶能卖5分钱，运气好的话，一个月能捡三十多，够我和姥姥的菜钱了。

正当我拧开瓶盖把饮料瓶挨个踩扁时，班主任急匆匆冲进教室。

“田萌，你赶紧跟我走！”他夺过我手里的麻布袋，踩扁的瓶子哗啦啦洒了一地：“快点，不然来不及了！”

班主任把我塞进他的私家车，风驰电掣的开到医院。

我们赶到时，姥姥正在抢救。

班主任问了我妈的号码，电话接通后，他要我妈赶紧来医院，姥姥病的很重。

“你让小萌去照顾她啊，我没空。”我妈轻飘飘的回应。

“什么？”班主任还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那可是你妈啊，你都不管？”

“我很忙，我妈有病就让医生给她治啊，我去了也帮不上忙。满院子的猫还等着我喂呢，喂完还要梳毛，驱虫，我先挂了……”

嘟嘟嘟——

班主任震惊的看着手机，又看了看我，眼神里满是同情。

抢救室外的红灯在此时熄灭了。

三个护士围在病床边忙碌，姥姥浑身缠满仪器和管子，手背上的点滴才输了一半。

“这药没打完呢？”

我拦住准备拔针的护士，“不打完，怎么治病啊？你们别担心，我有钱，让姥姥继续输液吧，我有钱的！”

04

护士为难的看着我，想说什么，却又忍住了。

我的手忍不住发颤，强撑着从书包夹层里翻出一个红塑料袋，里面有两张百元大钞，那是姥姥让我订学生奶的钱，我舍不得喝，偷偷省下来了。

其余还有些零钱，是我隔三差五去卖饮料瓶攒下来的。

“这些够吗，不够我家里还有，我存了好几百块了，全都给你们好吗？”

“一定要治好姥姥，求求你们一定要治好姥姥……”

我说着，想拉起姥姥的手。

那双青筋凸起的手不再温暖。

任凭我再怎么哭喊，姥姥也不会睁开眼冲我笑，摸着我的脸喊我的名字了。

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变成了一坛灰。

几天后，妈妈抱着小金虎出席了姥姥的葬礼，她没上香，没祭拜，却把姥姥仅剩的几样遗物翻的一团乱。

或许没找到想要的东西，妈妈哼了声，抱着猫离开了。

她走后，姥姥的好友来祭拜。

那位跟姥姥一样慈祥的老人悄悄把我拉到里屋，递给我两样东西。

“小萌，这是你姥姥留给你保命的。”

“你记住，在长大成人之前，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让你妈看见这东西……”

05

姥姥去世后，我靠捐款和姥姥留下的几千块现金，勉强读完初中。

初中毕业，我辍学去了南方打工。

一晃就是三年多。

十八岁的某天早上，我接到妈妈的电话。

“小萌，生日快乐啊，祝贺你成年了。妈妈给你买了蛋糕，是你最喜欢的草莓味儿的，你要不要来吃点？”

我觉得讽刺，“我的生日是十天前，已经过完了。”

“啊？”妈妈一愣，“那是我记错了，不过也没关系，蛋糕还是可以吃的。你几点过来？想吃什么菜啊？”

“你知道我在哪吗。”我打断她虚伪的客套。

电话那头沉默了。

良久，妈妈忽然抽泣起来：“小萌，妈妈知道错了，之前都是妈妈不好，妈吗对不起你。你回来吧，让妈妈好好补偿，咱们重新开始好吗？”

妈妈哭诉着她的委屈。

她说邻居骂的没错，孙姨就是个嫁不出去的老处女，内心变态！

06

“你知道吗，宠物店老板追求妈妈，他挺有钱，宠物店生意也红火，可孙姨就是不许我跟他见面。

她说我应该把心思花在救助动物上，不该分心去谈恋爱。我一出去约会，她就疯狂打我电话催我回家，还骂我不长记性，还想再被男人骗！”

“多好的一桩喜事，硬是被她搅黄了，现在我年纪大了脸也垮了，再也嫁不出去了。”

“还有，这两年猫咪的开销越来越大，我前几天一查账，竟然发现她偷钱！”

“我抓了她个正着，人赃俱获，她竟然还有脸说都是为我好，她以我俩的名义捐钱放生，是积阴德的大好事！”

“我跟她大吵一架，她摆烂不管猫咪了。

现在院子里最少有二百多只猫，光靠我一个人怎么照顾的过来啊？小萌，你快回来吧，妈妈需要你……”

挂断电话，我立即辞职，买好回家的车票。

亲爱的妈妈，我这就回去。

这些年我每天都期待着和你的重逢，我等这通电话，已经等了太久太久……

07

熟悉的一楼小院，散发着比印象里更难闻的恶臭。

除了猫叫，我还听到了犬吠。

单元门口聚着四五个大爷大妈，围成一圈大骂着“一楼的两个女的，神经有问题”。我放慢脚步，听他们说妈妈和孙姨前几天在十字路口强行拦车，救下了几十只肉狗。

那些狗本就是养来吃肉的，个个是中大型田园犬，膘肥体壮，最小一只也有四十多斤。

它们一出生就被关在铁笼里，除了每天三顿喂饭时间，再没跟人类接触过。

常年的压抑让这些狗性格极差，稍有风吹草动就会咆哮呲牙。不管是人还是动物，只要一靠近，它们就要攻击。

“哎哟，吓人哦，那么多大狼狗怎么能养在小区里呢，那天我孙女好奇凑过去看，鼻子差点被一只大黑狗咬下来！”大妈直摇头。

“千万护好孩子！”一个大爷连声告诫：“听说那个信佛的女神经当场被咬伤了腿，掉了一块肉！”

“她活该呀，那个司机才是倒了血霉，好端端开着车运货，硬是被她逼停了，车轮打滑撞上护栏，脑袋磕在方向盘上流了一脸的血！”另一个大妈八卦道。

我笑笑，径直走进单元楼，敲开一楼的房门。

“妈，我回来了……”

08

妈妈和孙姨正在吵架。

孙姨腿上裹着绷带，因为情绪激动，伤口再次渗出血来，猩红一片很是瘆人。

“你赶紧去给大黑换药，他的趾间炎很严重，还有壮壮，他背上的皮肤病也得清创消毒！”

孙姨发号施令，气的我妈直跳脚：“我不去，说好这些狗都归你管的。”

“你瞎啊，看不见我脚不方便吗？”孙姨呲牙瞪眼，脖子上青筋爆起，像极了院子里凶神恶煞的疯狗：“众生平等你懂不懂，只救猫不救狗，这是偏心！是自私！你小心死了下地狱！”

“我……我害怕呀，”我妈被孙姨吓的软了口气，小声嘟囔着。

看到我走进来，她忽然眼睛一亮：“小萌？太好了，你快去帮妈妈给院子里的小狗上药，它们好可怜的。”

我理都不理，径直走进卧室。

在妈妈的尖叫和孙姨的咒骂声里，我把妈妈的个人物品全扔出来，舒舒服服躺在了大床上。

帮忙？

简直可笑。

我还没有那么健忘，她们小时候是怎么虐待我的，我都记着。

我是来看她们狗咬狗，自取灭亡的。

09

我的出现，暂时缓和了孙姨和妈妈的矛盾。

她们把枪口一致指向我，想逼我去照顾那几十只见人就咬的疯狗。我不去，孙姨拄着拐过来打我，却被我拽住头发，狠狠扇了五六个嘴巴子！

我早就不是那个可怜无助，任人欺负的小女孩了。

孙姨被我打懵了，她还想骂，我干脆扯过桌上的脏抹布，一把塞进她干瘪的嘴里。

“你也想来试试吗？”我冷笑着问我妈。

她吓的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我笑笑，关上了房门，在里面上了两把锁。

那天晚上，我听到警车的声音。

狗肉馆老板和司机一同报警，告孙姨恶意侵占他人财产，还涉嫌抢劫，故意伤人。

孙姨顶着被打肿的脸，歇斯底里的跟警察‘讲道理’。

她说自己是做善事，要不是她拯救那些狗，司机就会因为助纣为虐背上几十条狗命的孽债。

狗肉馆老板更是被她说成“刽子手，杀人犯”，连同食客都被骂要“肠穿肚烂”。

这回不用我出手，法律就狠狠打了孙姨的脸。

警察可不管孙姨满嘴胡诌的佛理，直接把她押进拘留所，让她赔偿狗肉馆老板和司机共计一万多元的经济损失。

孙姨拿不出钱，干脆让他们来找我妈。

狗肉馆老板堵着门要钱，我妈想翻院墙逃跑，可她刚进后院，就被一只流着口水的疯狗盯上……

10

等我和狗肉馆老板赶到后院时，我妈已经倒在血泊里，从左脸到左胸都是一片血肉模糊。

她的脸被咬碎，撕裂的皮肉被群狗吞吃入腹，技术最高超的医生都无法缝合。

虽然命保住了，但毁容是注定的。

狗肉馆老板见此情况只能自认倒霉，司机却不甘心，既然孙姨赔不了钱，那就让她判刑。

最终，孙姨被判有期徒刑三年。

我妈出院后疯狂找亲戚朋友借钱，她无法接受盘踞在自己脸上蜈蚣似的疤痕，她想去国外做祛疤手术，把脸恢复成从前的模样。

当然没人傻到借钱给她。

我妈拿所剩不多的积蓄在私人诊所做了几次修复，效果都不好。

不仅疤痕没去掉，反而越来越明显。

现在的她，三分像人，七分像鬼。

走投无路之下，我妈又把主意打到我头上。她打电话哀求我，“小萌，妈妈知道姥姥把老家的房子留给你了，那房子你留着也没什么用，抵押给银行换成钱给妈妈做修复手术好不好？”

我笑了：“可以啊。”

“真的？房产证在你手里吗，我们今天就去办手续？”妈妈喜出望外。

11

我约妈妈在那栋一楼带院的房子里见面。

她不太情愿。

被狗咬伤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她一步都不想靠近那套房子。自从受伤后，我妈也在没管过房子里的猫咪和狗。

二百多只流浪猫被几十条疯狗捕杀了大半，院子里遍地是腐肉和白骨，犹如炼狱。

要不是我隔三差五撒点剩饭剩菜进去，那些狗也活不下来。

我妈胆战心惊的开门进屋，确认院子门锁着，屋里没有狗之后，才轻声叫我的名字。

屋里静悄悄的没有回应，我从监控里看到妈妈打来电话：“小萌你人呢？你在哪，你别骗妈妈呀！”

“房产证和姥姥留下的存款都在家。”我说：“我放在院子里了，在你最喜欢的金虎转世的橘猫窝里。”

“放院子里干嘛？那里全是疯狗和死猫，我怎么拿？”我妈急了。

“妈，你不是最有爱心了吗。你不是可以为了救助流浪猫，抛下不到半岁的婴儿，抛下医院里病重的姥姥，一门心思照顾毛孩子吗。

你那么爱毛孩子们，怎么现在害怕了？它们很通人性的，不会伤害你这样有爱心的好人的。”

我妈急的团团转，最终还是忍不住，打开了后院的门。

在那只饿死的橘猫窝里，我妈找到了一张存折，和房产证的红本。

可她翻开一看，内页并不是房产证，而是一张很旧很旧的全家福。照片里她抱着金虎撅嘴亲它，笑的满眼甜蜜。

监控里传出妈妈愤怒的尖叫，下一秒，被惊醒的几十只疯猫疯狗，把她团团围住。

动物们扑向她，无情的撕咬着。

她的惨叫持续了足足半小时，但邻居早就被她的疯癫行为整麻木了，无人关心，也无人救助。

我不知道妈妈最后一刻有没有后悔。

是后悔不该冒险进入后院，还是不该轻信我的话，亦或是后悔不该爱心泛滥的收养流浪动物，为了它们抛家舍业、家破人亡。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监控里的惨叫声早就停了，只剩断断续续的呻吟。

我关了监控，拿着真正的房产证和存款回到我打工的城市，再也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