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顾云南男孩6岁起照顾残疾父母,帮妈妈打针伺候大小便:怕失去她
发布时间:2024-06-21 02:16 浏览量:23
老话说,乌鸦反哺,羔羊跪乳。凡为人父母者,无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有感恩之心,长大成人后回报父母的养育之恩。
但很少有父母会把这种希望放在年纪尚幼的孩子身上,我们常常觉得孩子还小,肯定什么都不懂,也不指望他/她能做些什么,长大后能懂得父母的良苦用心已是难得。
但其实,不管是多大的孩子,他们都会用自己的方式爱着父母,就像父母爱着他们一样。
在爱父母这件事上,很多孩子做得不比大人差,他们比谁都要懂。
云南男孩周宗松,就是如此。6岁起,他就用瘦弱的身躯,扛起整个家庭的“重担”,不仅要负责买菜做饭、做各种家务,还要为妈妈配药、打针,甚至照顾妈妈大小便。
之所以如此,只因为他的父母皆是残疾人。在其他孩子都还在肆意享受快乐的童年时光时,周宗松已经迅速长大,他立志做一个男子汉,用一双手,调配家中药柜里的各种针剂,帮助妈妈击退身体里的病痛。
周宗松出生于著名的贫困县——云南省会泽县。自记事起,妈妈张发翠的身体就一直不太好,常年吃各种药,到后来病情越发严重,慢慢发展成自己在家打针。
后来又因为瘫痪,她不得不求助于自己的孩子来完成药物注射。6岁起,周宗松就从哥哥手里接过照顾妈妈的担子,成为妈妈的“左膀右臂”,帮助患病的妈妈打针的同时,也成为家里那两个四层药柜的管理者。
不需要张发翠指挥,周宗松早已将配药的那一套流程烂熟于心。只要在药柜前坐下来,他就能熟练地按照品类、剂量和操作要求,配好适应于妈妈病症的各种吊瓶水。
然后就是扎针:先用皮筋扎住妈妈的前臂,用手稍稍拍打,让血管更明显一点,再用蘸了消毒液的棉签涂抹注射部位……
之后,周宗松用自己小小的手,握紧妈妈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妈妈拿起针头完成穿刺。然后,周宗松再拿起胶布给扎针部位进行固定,调整好点滴速度,确定妈妈没有任何不适后,才算完成一次注射。
做完这一切,周宗松总会默默回到自己的房间温书、写作业。然后在心里提前算好时间,在妈妈需要换药时,及时出现在她面前。
张发翠患有20多年的痛风,久治不好,每次发作起来,都疼得严重,不打针完全撑不下去。此外,张发翠还患有心脏病和支气管炎。
因为这一身病痛,她每隔两三天就要给自己打针,每次打3、4瓶药。药柜一旁,几个月就能挂满上百条使用过的输液管。
之所以选择在家里打针,完全是出于无奈。一是因为住在农村,频繁去医院实在太不容易;二来医院有规定,不允许超剂量用药,但张发翠的病情太严重,必须加倍的打,才能有效果;三则是出于最现实的考虑,批发药物在家注射比较省钱。
敢这么操作,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张发翠年轻时做过兽医,她本就会一点配药、扎针的技术,只是没想到造化弄人,这项手艺最后竟用在了自己身上。
后来,因为痛风,张发翠的双手双脚严重变形,再也无法独自完成配药、注射,她便开始寻求儿子的帮助。
原本,协助张发翠打针的活,是由大儿子周宗磊负责的。但迫于家庭压力,周宗磊在初二那年就辍学外出打工了。
在外打工的周宗磊,也不曾丢掉对这个家的责任,他在餐馆每月赚2500块钱,其中2000块全打给家里人用。
哥哥走了之后,家里唯一能照顾好妈妈的人,就只剩周宗松了,尽管那年他才只有6岁。
张发翠的前半生,命运多舛。因为家境贫困,自小又体弱多病,她本不曾奢望有人会娶她,照顾她。
但命运之神偶尔也会眷顾苦命之人,她在一次看病途中,认识了自己的第一任丈夫。虽然他并不富裕,自身也患有心脏病,但却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照顾张发翠,不让她吃苦受累。
之后几年,他们迎来了大儿子周宗磊,又有了小儿子周宗松。生活虽然贫穷,但一家人相亲相爱,也还算过得不错。
只是没想到,厄运再次降临时,竟然完全不打招呼。2013年,张发翠的丈夫突发心脏病,病情来势汹汹,还未来得及交代什么,就去世了。
只留下一身病痛、四肢变形,几乎丧失劳动力的张发翠,和两个年纪尚幼的孩子。该怎么活下去,张发翠毫无头绪。
那一年,大儿子周宗磊12岁,小儿子周宗松3岁。望着这一对孩子,张发翠无论如何也无法狠下心来,将他们送给有条件的家庭抚养。
无奈之下,她只能撑起病体,在自己不发病、不那么疼的时候,下地干点农活赚点钱来养家。实在没法劳作时,她只好找亲戚借点钱应急。
就这样,这个摇摇欲坠的家,好歹在风雨里苦苦支撑了一年多。
2014年,随着张发翠的第二任丈夫张明才的出现,这个苦难的家终于有了一丝希望。
张明才比张发翠大6岁,是个勤快、踏实的老实人,不仅没有嫌弃过张发翠一身疾病、带着两个孩子,甚至还拿出自己攒了许多年的存款,帮张发翠还上了之前欠的债。
为了照顾好这个家,他还瞒着张发翠,一个人在外面做着两人份的活,日夜操劳。
只可惜,张明才拼尽全力,也没能改变这个家庭的困境。本来,他也是一个残疾人,右眼失明,左眼弱视,能做的活有限,赚得也不多。
2018年,张明才还出现了视网膜脱落,而同时张发翠的眼睛也患上白内障,双脚变形情况加重,几乎只能瘫在床上。
至此,这个家庭彻底陷入黑暗之中,面对命运的刁难,几乎再无还手之力。直至今日,每每回想起那段艰难的时光,张发翠还会忍不住感慨:“走也走不动,看也看不清,多亏了家里的老二照顾我们。”
为了解决当务之急,张发翠夫妻俩在亲戚的帮助下,凑到了16万块钱,去到昆明做了视力手术。
这个手术医保报销了8万,另外8万张发翠至今无力偿还。好在亲戚都能理解、体谅她的难处,并不曾催她还钱,但张发翠却总因此感到愧疚、不安。
那一年,张发翠因为病情,大多数时间只能瘫在床上,格外需要人照顾;而张明才因为视力残疾,不仅无法照顾妻子,为其配药打针,就连简单的家务活也难以胜任。
但好在,周宗松在此之前已经从哥哥手里接过帮妈妈打针的活,做起来不算难事。现在在此之外,他还要担负起照顾父母日常生活的重任。
每天早上,周宗松5点就要起床,在给妈妈烧好开水,把她吃的药、要用的东西放在床头后,他再出发去上学。等中午放学,又要赶紧跑回家给父母做午饭。
家里离学校远,路也不好走,周宗松每天往返两次,要走上2个多小时,但他从来不抱怨。反而是张发翠,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她知道:“这孩子过得苦,心理压力也大,他害怕,怕我不在了”。
周宗松每天要做两三顿饭,内容基本都是青菜、豆腐、土豆、白米饭。除此之外,他还包揽了家里的其他家务,包括照顾妈妈大小便。
曾有记者前去采访过周宗松一家,跟着周宗松一天这么忙碌下来,记者忍不住问:“帮妈妈打针害怕吗?”
周宗松说:“害怕。”
记者又问:“害怕什么呢?”
周宗松答:“怕妈妈疼。”
说完这句“怕妈妈疼”,周宗松再也绷不住,泄露出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情绪,眼泪悄悄滑落脸颊。
在此之前,记者看到他做家务活时独立、干练的身影,曾恍惚觉得他根本就是个小大人,但这一刻看来,他又分明只是一个孩子。
于是记者问他:“你长大了想做什么呢?”
周宗松擦干眼泪,坚定地回答道:“想做一名医生,因为可以帮助病人减轻一些痛苦。”
2019年3月,周宗松一家作为贫困户,搬到了位于县城集中安置点的新家——泽县钟屏街道木府社区。
搬来之后,周宗松上下学,照顾妈妈方便了许多。以前在农村,外面的路实在不好走,张发翠多半只能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现在在新家,只要有时间,周宗松就会用轮椅推着妈妈出去散心、买菜。
尽管情况好了不少,但这种家庭对很多人来说,也许始终是一种负累,但在周宗松看来,这不仅不是负担,反而是他努力前行的动力。
在照顾父母之余,他从不曾落下功课,成绩一直都是班级第一。到了县城的学校,周宗松的成绩也依然能保持在班级前三。
只有一次例外,那是2018年父母做视力手术时,周宗松因为心理压力实在太大,影响了考试发挥,只考了60多分。但在那以后,这种情况再也没发生过。
平日里,推着轮椅带妈妈出门买菜时,一路上会经过不少玩具店、零食店,但周宗松总是目不斜视,淡然经过。
张发翠曾问过他:“想不想买点玩具?吃点零食?”周宗松从来不要,他说,他不喜欢那些,那些都不重要。
在周宗松心里,像现在这样,能够推着妈妈出门散心,和妈妈一起看看风景、买买菜,看到妈妈一点点快乐起来,他就已经感到说不出来的开心了。
而张发翠看着县城里新鲜的风景,感受到城里生活的便捷、人们的友善,也是感慨万千,这是她曾经想也不敢想的生活。
2018年患病瘫在床上时,她曾经以为一辈子都要这样灰暗下去了,她这一生只会成为两个孩子无尽的拖累。
每次一想到大儿子初中都没念完就外出打工,还省吃俭用寄回钱来;二儿子为了照顾家里,营养不良,个头都不怎么长时,她就愧疚得心揪起来疼。
最绝望的时候,她想过不活了,想给这个艰难的家庭一个解脱。但看着小小的周宗松,总是默默忙碌着的身影,想到他不曾说出口的担心和害怕,她又暗自压下这股情绪。
现在,搬到城里生活后,孩子上学、照顾家里的难度都减轻不少,并且城里的居住环境、生活条件都提升不少,孩子脸上的笑容多了起来,她也渐渐看到生活的希望。
张发翠又从心底感到庆幸,幸好当初没做傻事,不捱过来,真的完全预想不到今时今日的光景。她在心里暗暗发誓:“我要努力地活着,再多活几年,活到儿子长大成才的那天。”
总是默默在妈妈背后推着轮椅的周宗松,自然无法得知妈妈心境的具体变化,但他能感觉到,妈妈正在变得快乐、积极,他也要和妈妈一样,积极面对人生。
而他们的故事也告诉我们一个道理:永远不要小看孩子,不要小看孩子的爱,他们爱父母的方式和程度,远比父母以为得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