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怨恨我一辈子,再见了我的妈妈
发布时间:2025-01-22 19:51 浏览量:16
爸爸喝醉后差点打死我妈,我抄起椅子砸向他的脑袋。
他死了。
我妈怨恨我一辈子。
哪怕是警察和法医都说爸爸死者情绪激动死于心梗,她依然每日每夜诅咒我去死,是个扫把星,克死亲爹的女儿就该偿命。
在我二十岁那天,我被她从五楼推下,临死前全是她大仇得报的快意狰狞。
重来一世,我回到爸爸暴打我妈当天。
1
凌晨,我盯着老时钟滴答滴答地走着。
心里默数:「五、四、三、二……」
大门开了。
我妈穿着拖鞋欢天喜地张开手。
下一刻,熟悉的尖叫声袭来。
「贱人。」
「烂货。」
「下不了的母鸡。生不了儿子还败我财运,他妈的。」
咒骂声,盆碗和重物砸在地板上的声响,夹杂着女人的缀泣声。
我清楚,爸爸喝酒后又去棋牌室赌博。
他心比天高,听信路边的算命,说他天生富贵,妙不可言。
当即就掏了一千块钱给他,潇洒地喝完酒去赌博。
没哪个命,偏偏有大病,一输钱就殴打妻女。
把所有不幸的源头怪在别人身上。
一开始,还会装模做样地乞求原谅。
后来干脆越打越狠,昏迷流血是常有的事。
隔着房门就能听到我妈凄厉的求饶声。
我爸会打得更起劲,就像找到某种荣誉,彰显他的大男子气概。
这次,我没有锁房门。
我爸按着我妈的头撞一下就开了。
她披头散发倒在地上,嘴边全是血。
脸上早已高高隆起,全是青紫,额头破了个大窟窿,凄凄惨惨。
眯成缝的眼里却没有半分怨恨,反而带上几分痴迷。
她挣扎地爬向我,语气可怜:
「小绵,快救救妈妈,疼死了……」
我爸打着酒嗝,眼睛死死地盯我:
「赔钱货,下一个打的就是你。」
从前我护母心切,小身躯挡在她身前,被打得奄奄一息的时候,我妈总是深深地看着我。
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现在我看清,那种情绪叫嫉妒。
摸上额头的一条长疤。
那是两年前打得最狠毒的一次,我爸搬起小桌子砸在脑壳上,晕死了两天两夜。
这次,我绝不会夺走属于我妈畸形的幸福。
2
上一世看我妈被打得这么惨,对着我爸疯狂飙脏话。
想去拦人,反被打得流鼻血。
那时的我,不止哪里来的力气反抗,抄起椅子就砸过去。
没想到我爸死了。
被警察带走做了笔录,尸检结果出来我无罪释放,爸爸死于心梗。
我高兴地跑回家里,路上都在展望未来的美好生活。
可当我看到披麻戴孝的妈妈时,她给我定了死罪。
罪名是谋害亲爸。
要用我的命去偿还。
我跪下哭着跟她解释,她还是怨毒了我。
哪怕家里拆迁后,她二嫁给当地的大学教授,高级知识家庭,富裕优渥的生活并没有磨灭她心中的恨。
反而愈发浓厚。
她三天两头去派出所闹,说我谋杀亲爹要把我抓去坐牢,次数多了,身边的同学都用一样的眼光看我,流言四起。
公安局的叔叔阿姨都为我鸣不平,可清官难断家务事。
接着她又在学校门口闹,在网上闹,把我渲染成克死她丈夫的恶毒女儿。
把自己包装成艰难的孤苦女人。
手上拿着大几万的包,一个月的生活费给五十。
我被洗脑太久,对她有很深的愧疚和舔犊之情。
曾经深陷在烂泥一般的家里,遭受我爸惨无人道的家暴,我无数个夜里看着她身上的伤,发誓要带她远走高飞,远离不幸,过上好生活。
可她利用我对她的感情,在二十岁生日当天,谎称为我庆祝,将我从五楼推下。
痛苦濒死的前一刻,我才想明白。
原来,她本身就是不幸。
无药可救。
从前深爱母亲的女儿早就被她亲手杀死。
脚边的凳子没有一如前世那般砸过去,我沉默地倒下一杯水给爸爸。
这口锅休想甩在我脸上。
可能是我没反抗引起我爸的愉悦,他把我妈拖出去。
在她愤恨的目光中,坚定地关门,落锁。
我毫无睡意。
凌晨三点,隔壁上班的两个小伙把门踹得哐哐作响,怒骂道:
「吵你麻痹,劳资明天要上班,再让我们听见一点动静,别怪我们报警。」
闹剧才落下帷幕。
透过窗户的月光,冰冷寂静,我无声地庆祝着自己的新生。
一墙之隔的响亮呼噜我听过无数次,我想,这也是妈妈喜欢的吧。
我不会再干涉她的人生,成年人总是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不是吗?
3
一大早,就听到我妈起床做饭。
毁灭后的家里干净整洁,仿佛从未发生过任何事。
我妈做好爸爸爱吃的菜脯炒蛋和水煮花生。
我啃着昨晚的硬馒头闭麦。
两人边吃边喂对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他吃着花生米指点江山:
「地板拖干净点,蛋太少,花生还行。」
一句还行,我妈乐不可支:
「哎呦,怪会夸人的,想吃啥都给你做。」
我爸赏赐她个花生壳,她赶紧藏进口袋里。
末了,我爸神气地哼唧一声:
「大师说我富贵命,今天肯定有好手气赢回来,把那群小瘪三打得片甲不留。」
妈妈特别捧场地满眼崇拜。
昨晚酒喝太多,崩了个臭屁,我妈也吸得一脸沉醉。
浓重的脚气就是生化武器。
我有点距离,熏得几乎作呕。
他离家前,在门口吐了口浓痰才潇洒离去。
无论我爸如何家暴,过了一夜,就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其实,最初父母还有点人样,一个会下跪道歉,一个会安慰我。
我爸一点点试探妈妈的底线,被纵得最后半分人性都没有。
臭屁爸刚走,贤妻妈的面具再难掩盖。
尽管她遍体鳞伤,一个巴掌还是狠狠朝我脸上甩下来,瞪着眼声嘶力竭地质问我:
「白眼狼,我十月怀胎,拼死拼活把你生下来,你就是这么看着你爸打我的是不是?」
「当初就该溺死你。」
手臂和耳朵被掐的淤青。
十下,还了。
和上辈子一条命。
巴掌再落下时,我灵敏地躲过。
掏出她口袋的手机,立马拨打110。
冷淡地看向她:
「我才17岁,吃不饱饭打不过爸爸,他教过,有事找警察叔叔就行。」
接通的前一刻,我妈慌乱地摁断,抓着手机就要忘我头上砸。
「你爸什么时候讲过,我看你就是想害死他,小贱人。」
「一旦他被留下案底,你以后考公考研都是不行的。」
我下蹲,她自己差点摔个狗啃屎。
瞧瞧,我妈大学生,学到的大道理一套接一套,全用在PUA我身上。
打我一巴掌,还说是真心为你好。
前世我不就是吃了这个亏,让她洗脑成功。
很难理解,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妈妈,已经比很多女孩子有机会过得幸福快乐。
偏偏甘愿沉沦在我爸这摊烂泥身上。
白天出门都要裹得像木乃伊,藏头藏尾。
晚上又被打得跟落水狗一样,体无完肤。
富贵安逸的生活试问谁会不喜欢呢?
我妈呀!
人长得美。
家里拆迁赔款,再加上继父的财产,花上五辈子也花不完。
无痛当妈,白得两个大孝子。
平时对她很恭敬很体贴,送豪车豪宅、名贵珠宝,天天做美容SPA,完全就是皇太后的待遇。
两个继兄明知她不喜欢我,还是会在暗中帮我,人品没话说。
但我妈就是念着我爸。
还拿继子当替身。
神经。
在她看来,只有每天的殴打才能证明是爱她的。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我不愿多做纠缠,开口跟她说:
「快高考,要住校。」
「钱钱钱,就知道张嘴拿钱,没有!」她大骂,口水都要喷到我脸上,「女孩子家读书有什么用,还不如早点嫁人换彩礼,再老点,想要找到你爸这样的好男人就晚了。」
可刚我爸出门时,分明看着妈妈塞了至少两千在他口袋。
她有稳定体面的体制工作,工资也高,就是买不起一只笔给她女儿。
每月十五,工资一发,就会几乎全部上交给我爸。
从七年前,我就开始为自己攒钱。
捡垃圾,摘草药,摘枣子,端盘子……
尽管有时被爸爸发现没收,大部分还是存了起来。
当初他刚死的时候,我就是靠着这笔钱给我妈置办生活。
她的回报就是将我杀死。
我义无反顾地住校。
开学时,我打电话给大伯帮我来家长签字。
没想到二叔和二伯母也来了。
一听到住校的消息,把自家织的棉被,做的棉袄,盆桶和衣架,都送过来。
二伯母贴心,不仅买了女孩喜欢吃的水果零食,还把我这学期的卫生巾全包了。
宿舍的女生对我很友善,离不开叔伯们和婶婶的功劳。
小时候,被欺负了跑回家里,我爸开口第一句就是,「肯定是你的错,为什么不欺负别人,就欺负你?」
妈妈在一旁帮衬,我就被打得更委屈了。
不过,我这次哭,是感动的。
以前上下学都没人接送,同桌的奶奶每天都陪她上学,还买零食给她吃,我羡慕极了。
回家问妈妈,「我有奶奶吗?」
她瞬间脸色阴沉,恶狠狠地警告我,「奶奶和伯伯们全是坏人,就当他们都死了。」
长大后我才明白,奶奶一人含辛茹苦养大三个儿子,对她的小儿子最为疼爱,还没和我爸结婚时,她就多次警告爸爸要对我妈好。
可惜,我妈是个耳根子软的,远嫁到外地,户口也迁过来,爸爸说什么她都信。
我爸更是婚后三番两次找伯伯们的麻烦。
断绝关系的那次,是我爸喝酒差点玷污一个女孩,人家要去告他,他求回家里,希望哥哥们能顶替他去认罪或者赔钱。
奶奶和伯伯们彻底对他绝望,分家后不再往来。
我自然没脸去投靠奶奶。
我爸死后,妈妈报警抓我,他们是第一时间赶过来。
什么都没问,打了热饭让我先吃,摸着我的头安慰,「小绵受苦,大伯来晚了。」
二伯母深夜赶来陪着我在里面坐着,两人对话隐约传进来。
大伯痛心疾首地劝道:
「那畜生家暴你们母女多少年了?小绵跟你吃了多少苦?」
「法医结果都显示柳大郎是心梗过世,作为母亲你不仅不安慰孩子,还要告她是哪门子的理。」
我妈歇斯底里地尖叫:
「就是她克死我老公,要不是她砸椅子,大郎怎么会死,就是她害的。」
「我要去告公安局,告你们所有人!」
闹到最后,伯伯们把我带回奶奶家住了两天。
是我过得最像人的日子。
长辈们劝我把户口转到大伯名下,我担心妈妈一人孤苦,就拒绝了。
我以为能改变我妈的想法。
可我太天真,从骨子里烂掉的人,不值得伸手。
也不要妄想去改变任何人的想法。
这一次,我对她铁石心肠。
却还是会被伯伯们和伯母的真心相待感动得热泪盈眶。
甚至提出接我上下学的建议,我婉拒了。
父母是什么吸血鬼德行,我比谁都清楚。
人生路,还是得靠自己。
大伯要给我生活费,我推辞了。
二伯母让我注意休息,伯伯们则怕我被黄毛拐跑,也不要相信男生的甜言蜜语和偶遇。
都是蓄谋已久的毒药。
我乖巧地点头。
回到宿舍整理课本却发现,二伯母偷偷地在书包里塞了两千块的生活费,还有奶奶从庙里求的香灰,保佑我平安。
我潸然泪下。
心里暗暗发誓,不再重蹈我妈的覆辙。
4
住校后,我睡到人生第一个安稳觉。
一颗心不用提心吊胆,惊恐地盯着门口,无数个夜晚,喝醉的爸爸闯进来,攥住我的头发拖出去,拳头毫无预兆滴落下来。
大家都在抱怨学校食堂伙食不好,可我沾点荤腥就吃的满足。
家里的菜全是我爸的,妈妈吃完,我才能上桌,剩的菜汤就着米饭吃,但还是经常一口饭也没有。
只要我爸心情不好,或者哪里他看不过眼,巴掌就扇过来,我妈叉着腰埋怨我惹她老公生气。
一个家就像我爸的马桶,大小便随地失禁,黄腥的酒后污秽在晚上随处可见,我妈凌晨把我拽起来清理,还要帮她上药。
我终于可以像个学生学习。
唯一庆幸的是,我踩着一中的最后一个尾巴进来。
学习压力也更大。
可我不怕。
坚决选择理科后,我才发现自己处在年段的四百名。
不说一本重点大学,连本科都够呛。
除了平时的认真学习,我把目光放在宿舍年段第一的大佬——朱子晴身上。
我记得前世她的高考成绩出来后是全省第二。
但填报志愿当天,她爬上县城的最高楼,一跃而下。
极其憋屈。
她是何等绝望,才会走到那步。
我想,这般好的女孩,不该是这种结局。
5
深夜宿舍,朱子晴的床位还发着亮光。
我提着热水,狗腿地猫过去。
少女清冷的眸子淡淡地看向我:
「有事?」
好冷的学霸。
我硬着头皮说:
「子晴同学,我想请教你问题,你可以帮我辅导吗?」
凑近想跟她咬耳朵,她下意识地防备。
我无比熟悉这种下意识反应。
那是遭受暴力后的自我保护。
朱子晴考虑片刻后就摇头拒绝。
我压低声线:
「一个小时算你6元,行不?我就是问问解题思路和技巧。」
她的眼睛一亮,却严谨地考虑着。
「我还能帮你装水,打饭,捶背,洗衣服……」
大佬用书挡住我的嘴巴,耳垂泛红。
「行,我答应你,一天只能两个小时。」
被恩准后,我麻利地爬上床,看到那抹光太卷,心不甘地搬起凳子背单词。
五点起床。
我一边背语文一边捡垃圾。
下课时间,我都去实验班找朱子晴请教,难点和难题在她手上跟纸糊的一样,刷刷五六种解法,还能自助选,我哭死。
她的逻辑很缜密,稍微一摸就知道我哪里无意识走神,哪里理解的不透彻。
午餐我咬咬牙点了一个荤菜,悄悄地分一半给朱子晴。
谁都没提,可我看到她的眼尾发红。
每个熬夜的晚上,挥汗刷题,边抖边刷,从一开始的低正确率,慢慢回升。
朱子晴把她高一的笔记借我,让我恶补基础。
所以,我每天要做完两份作业,科任老师和小朱老师布置的作业。
一题都没敷衍。
有天,下课太困了,同桌说我睡着都在背语文古诗,班主任刚好路过,感动得两眼闪泪花。
但我喊的是朱老师,她就气鼓鼓地走了。
我急忙去办公室狡辩,证明忠心。
晚上,我把这事告诉朱子晴,她难得笑得发颤。
期中考成绩出来后,我整整进步一百五十名。
激动得我把朱子晴抱住庆祝,严厉的大佬难得夸,「不错,再接再厉。」
偷偷塞了几包卫生巾在她床上。
老班当着全班夸我时,我摸摸鼻子谦虚接受。
可我知道离目标很远。
周末,我抓着编织袋和朱子晴在书店门口相遇。
她一如既往地和我打招呼,屏住的呼吸再次流畅。
付钱时,我把她手上的书抢过来。
她不好意思地要拿回去。
我笑眯眯看她:
「就当徒弟的拜师礼吧,小朱老师。」
店长慈祥地夸我们感情好。
一起回学校的路上,她无厘头地问我:
「柳绵,为什么想和我交朋友?」
我眨巴眨巴眼睛,抬头望星空,又转头朝她笑:
「因为,我觉得,咱们两值得世上最好的。」
「所以,要一起奋斗啊!」
她微愣住,好半晌,坚定的回道:「好。」
那晚的月亮把我们的背影,拉得很长很长。
6
临近期末,我感觉到了某种瓶颈。
做题没有以往的沉稳,朱子晴先是严厉地骂了我几次。
我心中的焦虑愈发明显。
怎么解都不对,课也听不进去,急得我在厕所直抹眼泪。
甚至和她大吵一架后,就没再说过话。
就像回到最初的模样。
这时,班上同学在楼下喊我。
「柳绵,你妈妈在校门口等你,」
我心里一咯噔。
我妈最不喜欢我在家跟她争宠,怎么会找过来?
赶紧跑到校门口。
果然,我妈鼻青脸肿地和保安讲我的坏话。
「我女儿柳绵不思进取,在家里也懒惰,都靠着她爸辛苦劳作,偏偏女儿还不省心。」
「别人家的孩子多好,哪像我家又笨又不听话。」……
保安叔叔看清是我,又古怪地看向我妈。
她还在喋喋不休,「这种女儿读书就是浪费钱,早点嫁人为家里做贡献多好。」
「年纪大一点,还要砸在手里当赔钱货。」
作为亲妈,说得太难听。
保安叔叔皱眉大喝:
「这位家长,柳绵同学既勤奋又好学,期中考还拿了学校得进步之星,再乱说我就把你轰出去。」
我妈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奖状是大伯领的,才不会告诉他们。
硬的拿捏不了,就开始拿捏我这个软的,「小绵,做女儿要孝顺,妈妈身体不舒服,就不要上学回家照顾我,你爸爸也很想你。」
仔细一瞧,妈妈的饰品全都不见。
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