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刚把妈妈安葬,我往他桌上丢了一份离婚协议书

发布时间:2025-03-11 22:18  浏览量:6

结婚第十三年,傅辰南往家里放了一只猫。

刚把妈妈安葬,我往他桌上丢了一份离婚协议书。

隔天,我接到傅辰南的电话。

电话那头,是傅辰南女友略带哭泣的道歉:

“傅太太,我不是故意的,你千万别跟傅总离婚。”

傅辰南抢过手机安慰了她许久,冷冷地对我说:

“我签字了,你的行李自己周末处理掉。”

周末那天,桌上只有一份被撕成碎片的离婚协议。

傅辰南回家见我坐在沙发上,勾了勾唇角。

他瞥了我一眼,随口道:“林佳说城北新开了一家蟹黄铺子,等我换身衣服带你去。”

傅辰南进了衣帽间。

可他忘了,我蟹黄过敏。

等他换好休闲装,发现我还是干坐在沙发上没动静。

他走过来蹲下身,吻了吻我的手。

“老婆,走吗?”

傅辰南和我有个约定。

无论我生他多大的气,只要他满足我一个愿望,再亲吻一下我的手心。

就是默认示好,我要给他台阶下。

这招他屡试不爽。

唯独这次,我指着桌上被撕成碎片的离婚协议书,淡淡道:“不是说签了吗?”

傅辰南向来说一不二,雷厉风行。

这些年从他嘴里蹦出来的决定,就没有反悔的。

傅辰南没有着急回我的话。

他往沙发上一坐,牵起我的手摩挲,叹了口气:“林佳不是故意的,她不知道你猫毛过敏,下次我不会再让她选礼物了。”

这声“再”,让我想起了这段时间收到的礼物。

新颖,时髦,一看就是当下流行的款式。

我原以为,是傅辰南木讷性子开窍了。

如今看来,不过是这背后送礼的人,不再是他。

他嘴里的林佳是林氏集团董事长的女儿,傅辰南的大学同学。

她在大学时就喜欢傅辰南,毕业后更是为了配得上他,考上了斯坦福。

高颜值海归,工作能力强。

这样的条件,来傅氏做一个小小的总助。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傅辰南又何尝不知。

可他依旧没制止,不拒绝,还乐在其中。

所以,我不怪她。

我也是女孩,明白爱一个人身不由己。

若看不到希望,她又怎会苦苦坚持多年。

我盯着傅辰南,抽回了自己的手。

“她不知道,那你呢?”

“你也不知道吗?”

几天前中秋节,傅辰南约我晚上回家一起吃团圆饭。

我说好。

为此,我精心挑选了许多他爱吃的食材,提早下班回家做饭。

傅辰南很忙,结婚多年,这是第一次,他说我们一起过中秋。

我怀揣欢喜,做了八道他爱吃的精美菜肴,摆了香薰蜡烛,等到了凌晨两点。

傅辰南都没回来。

我给他打的电话,他一通都没接。

倒是公司群里,弹出了同事发的视频和节日感谢。

【托林秘书的福,老板请大家吃豪华大餐!】

我点开看,视频里除了五星级餐厅的美食佳肴同事以外。

画面中间的傅辰南和林佳,格外出挑。

他坐在林佳旁边,与她有说有笑,任由她把情侣发夹插在自己头上,举止亲昵。

我等了他一整晚,本就有气堵在胸口,见到这一幕,心里更是一阵咯噔。

傅辰南很讨厌别人动他的头发。

这么多年,我作为他的枕边人,碰他一根头发丝都不行。

身为助理的林佳,怎么敢碰。

我以为,视频里的傅辰南,会当场发飙。

可她,一下又一下,揉了傅辰南好几遍头发。

他没有丝毫抗拒,甚至眼底还带着无奈的宠溺。

那是我从未见过的神情。

一滴眼泪顺着我的眼角,无意识砸在屏幕上。

我积攒了一夜的气,忽然散了。

若这都不算偏爱,那什么才算呢?

或许是同事提到的“中秋”字眼,让傅辰南终于想起自己与我有约。

他给我打了电话。

“抱歉,不是故意忽略你的,亲手给你挑了礼物,保证你喜欢,明早送到。”

“今晚,我就不回去了。”

没等我回话,傅辰南就挂断电话。

第二天一早,我收到了快递。

盯着窗外看了一夜的我,开始并没有发现是小猫。

直到半小时后,我开始全身干痒发红,拆开快递,发现了三只小猫幼崽。

刚从ktv嗨完回到家的傅辰南,打开门见我这副模样,眼里没有半点紧张,只有惊讶。

傅辰南知道我猫毛过敏。

大二那年,我在路边喂流浪猫被抓伤,过敏红肿,是傅辰南抱我去的医院。

当时的他,慌张,害怕,失去理智。

心里眼里都是我,那是他最爱我的时候。

所以这只猫,要么不是他亲手准备的礼物。

要么就是他完全忘了……我猫毛过敏这件事。

我忍着浑身搔痒,看向呆站在玄关的傅辰南,声音轻了轻,语气淡了下来。

“你是觉得,我太可怜了没人陪,想找只小猫陪我吗?”

傅辰南眼疾手快,对我说了声抱歉,把猫抱出家门。

他没有陪我来医院。

他说,今天有场上亿的合同要签。

他没办法陪我来看一个小小的过敏。

他让我别太矫情。

我说好,任由傅辰南离去。

可下午接到妈妈忽然心脏病去世的消息,我还是慌了。

我第一时间用颤抖的指尖,按下傅辰南的电话。

他拒接,并发来短信:【下次再这样贸然给我打电话,我该考虑拉黑你了。】

心沉入谷底的同时,我心里崩了这么多年的弦瞬间断裂。

也是从那天开始。

离婚,成了我摆脱这段不健康关系的出口。

傅辰南一把将我搂进怀里,打断我的回忆。

“对不起,辰月,不是故意的。”

我推开他,看向桌上的离婚协议书,淡淡道:

“无所谓,我早就不在意了,去书房再打印一份重新签吧。”

傅辰南没应,破天荒的坐下对我说了很多话。

“辰月,你知道的,我很忙。”

“没陪你去医院,过中秋,送错礼物,这些对我来说不过都是小事。”

“我最重要的事是生意,是你像从前一样支持我开疆扩土,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我盯着傅辰南的眼睛,深深看了他最后一眼。

男人成熟内敛,谈吐有度,穿衣有品。

这样的傅辰南,确实很有魅力,令我深深着迷。

十三年婚姻,我爱他。

每次被他忽略,无视,冷暴力,我都会费尽心力去闹,去祈求,去讨好。

我像爱情里的低位者,不断求傅辰南,能不能爱我一次?能不能,多看看我?

他每次都会跟我说,让我体恤他的辛苦,尊重他不仅仅是我丈夫,更是一家公司ceo这件事。

多么冠冕堂皇。

可我愿意自己骗自己。

我无数次妥协,无数次自己安慰自己,没事的,起码他还愿意同我沟通。

可唯独这一次。

我是真的爱不下去了。

我盯着他,平静道:“因为我累了。”

夜以继日,年复一年,等一个人十三年。

我好傻。

傅辰南冷着脸,站起身整理西装。

“我不许,这婚我不同意,谁也别想离。”

他迈开腿,往门外走,走到玄关处时,停下脚步回头对我说:“现在是你自己不想去吃饭,别回头饿肚子了再找妈告状。”

啪的一声。

傅辰南关上门,走了。

我倚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

傅辰南不知道,妈妈前天就去世了。

我还没来得及办追悼会。

也再也没机会跟妈妈告状了。

……

我妈,也铝驺算傅辰南半个妈妈。

傅辰南是大山出来的贫困生,家里人全死了。

只剩他一个人。

我妈在路边的小广告上看见了傅辰南的求助信息。

瞒着我和爸爸资助了他十年。

爸爸死后,家里没有余钱供我上学。

我开始跟着妈妈摆摊卖馄饨。

傅辰南找来我们家感谢,我这才知道,原来这么多年,我妈卖馄饨的钱,还分了一半出去,养了另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我曾经埋怨过傅辰南。

我哭着喊着说,若不是他,我妈不会这么辛苦,我不会没钱上学。

与我同龄的其他女孩,能穿漂亮的衣服,买喜欢的口红,有悠闲的节假日。

我只有卖不完的馄饨。

傅辰南会跟我道歉。

他常说对不起我,对不起我妈。

他道歉道得太诚恳,又天天来摊位帮我和妈妈的忙。

渐渐的,我没再骂他了。

也是后来我才知道,天天被我追着骂的傅辰南,在学校是人见人爱的校草。

专业第一,成绩好,讨人喜欢,有很多女生追。

可他偏偏,在拿到第一笔实习工资时,给妈妈换了新的出摊车。

给我买了最喜欢的桔梗花。

他在漫天星空下,高举花束向我告白。

他说:

“辰月,我喜欢你!”

那是我最爱的桔梗花。

洁白无瑕,纯净美好。

那年我芳华十八,少年热烈似阳光,叫我心动不已。

他相貌姣好,优秀又上进,有野心有才华。

这样的男孩,说爱我。

我是欢喜的。

可我也是忐忑的。

我问傅辰南:“你是真心喜欢我,还是觉得我妈妈资助了你多年,你想要报恩?”

我说,报恩,不需要以身相许。

傅辰南说,他不只想报恩,也悄悄在角落暗恋了我很多很多年。

“辰月,我想对你好一辈子。”

他的话,让我春心萌动。

傅辰南说ᴸᵛᶻᴴᴼᵁ到做到。

他拿到的工资和奖金,全部花在了我和妈妈身上。

他创业,当老板,在柏悦60层的高空向我求婚。

偌大的北京城,他为我和妈妈买了两套四合院。

他说,他永远爱我。

我从没质疑过他的真心,毕竟这么多年,他虽在生活上对我诸多忽视,身边却片叶不沾身。

直到林佳回国,一板一眼的傅辰南像变了一个人。

他自己可能没发现,但这么多年相处,我了解他。

他明明是个说到做到,眼里容不下沙子的人。

却在招聘林佳这件事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明明答应同我过中秋,却为了她完全忘了这件事。

他厌恶我碰他头发,却允许她近身玩闹。

他那么没有人情味的一个人,偏偏一次次为她破例。

傅辰南在林佳身上流露的真情实感,让我不得不承认。

他的心,已经不在我身上了。

ℨℌ我重新打印了一份离婚协议书。

给他发了消息。

结婚十三年,傅辰南的流动资金都在我身上。

打官司,我是能拿走全部的。

我喊来律师,让他和傅辰南沟通。

律师面露ʟʐ难色:“傅太太,傅总全部的资产都在你名下,您又何必离婚呢?”

我摸了摸手ʟʐ上戴了十三年的婚戒,淡淡开口:

“我要的从来都不是钱。”

律师拗不过我,答应三天内帮我说服傅辰南。

我淡淡点头。

正好,三天时间,够我给妈妈办追悼会了。

这么多年,妈妈常说傅辰南太忙,她舍不得丢我一人孤苦伶仃回老家生活。

现在,她终于可以回家了。

我带着妈妈的骨灰盒,站在我们曾经住了十多年的老房子面前。

村长告诉我,妈妈这些年寄回来很多钱,村子里很多小孩托妈妈的福,都上了学。

我知道,那些钱都是傅辰南给的。

村长说那些孩子都会来参加妈妈的追悼会。

我点点头,红了眼眶。

追悼会那天,祠堂门口围了黑压压的一群人。

我跪在灵堂面前,听他们说自己悲惨的过去,如今取得的成就,感激不尽的言语。

黑暗过后就是新生。

我终于明白,妈妈这么多年付出的意义。

追悼会进行到一半,我接到律师的电话。

他说,傅辰南同意跟我离婚了。

与此同时,祠堂大门被推开。

傅辰南黑着一张脸,迎面朝我走来。

他眼含怒火,面上青筋暴起,整个人像失去理智般:

“辰月,为了跟我离婚,连妈去世都不告诉我,你可真狠!”

我挂断电话,看向他的身后。

跟他一起进来的林佳神情无措,面露嫌弃。

我笑了笑:

“狠吗?我的事,哪有林佳的生日重要?”

傅辰南的脸色,更沉了。

其实,那天村长说完后,我就决定打电话告诉傅辰南妈妈去世了。

毕竟他也是妈妈最亲的人。

可我打过去的这通电话,被挂断了三次。

第四次,是林佳接的。

她的语气带着些幸灾乐祸:“辰月姐,傅总在吃饭,您让我告诉你,别再烦他了。”

我说:“麻烦你告诉他,三日后是我妈的追悼会。”

林佳在电话那头瘪瘪嘴,不耐烦道:“辰月姐,三天后是我生日耶,傅总说他哪也不去,就陪我过生日~”

傅辰南的手机,向来不离他身。

他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我“嗯”了一声,挂断电话,没再打扰他。

如今他说不知情,哪有怪我的资格?

一具男声打断了我们的对话,对方拍了拍傅辰南的肩膀,跟他打了个招呼。

“我就说傅总一定会来,当年傅总可是为令尊投了巨额保险,如今可是血亏。”

我看了眼他身上的名牌。

保险公司的人。

所以傅辰南会来,是保险公司通知的。

“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

傅辰南没搭理他,盯着我双眼猩红,情绪激动。

我淡淡开口:“我给你打过电话。”

他看了眼身Zꓶ后的林佳,没有质问。

只是仿佛接受不了我妈去世的事实,猛地把我抱在怀里,不停地问为什么。

林佳知道自己闯祸了,小心翼翼地拍着他的背,语气心疼:“傅总,您别太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

这声“死”刺激到了傅辰南。

他扭头朝林佳怒吼:“滚!”

眼底是我从未见过的悔意。

林佳被吓了一大跳,眼眶红了起来。

我推开傅辰南,后退了一步,指着妈妈的照片说:

“你冷静一下,去磕个头吧。”

傅辰南跌跌撞撞,跪在妈妈的灵堂前哭泣。

一个三十好几的男人,哭得像个孩子。

追悼会结束,傅辰南被林佳扶起。

他走到我面前,语气沉痛地对我说:

“辰月,我决定了,不离婚,妈走了,我不能留你一个人。”

傅辰南身旁的林佳,脸色忽地惨白。

我盯着他的眼睛,抱紧妈妈的遗照,笑了笑:

“傅辰南,你敢对着妈妈的照片发誓,你爱的还是我吗?”

傅辰南不敢。

他抿着唇,一言不发。

我微微一笑:“傅辰南,承认吧。”

十三Zꓶ年了,他或许爱过我。

可这份爱参杂了许多愧疚心疼和感激。

他的爱不纯粹,如今更是稀薄寡淡。

人在爱人面前是极度放松,卸下伪装的。

比如,他会对林佳说“滚。”

却不会对我发一丝脾气,永远都是在讲道理。

他的理智在劝他爱我。

可他的感性却偏向了他想爱的人。

傅辰南没走,在我家附近酒店住了下来。

他每天都来妈妈的灵堂跪拜,忏悔。

就这么过了七天,林佳受不了了。

她找到我,语气激烈,神情愤慨。

“辰月姐,我知道傅总从前受了你们家恩惠,可这么多年,早该还完了吧?你明知傅总不爱你还死皮赖脸的拿死人来跟我争,你也太不要脸了……”

我本不想搭理她,可一听她骂我妈,怒火丛生。

我看向从她身后走出来的傅辰南,一步步靠近她,威胁道:“再说一次,你敢再说一次……”

林佳大概是觉得,此举惹急了我,大着嗓门继续喊:

“说就说,你就是仗着早年的恩拿死人博傅总的同情,你不要脸,你和你那死去的妈一样不要脸……”

“啊!”

林佳被拽倒在地上,脸上是道火辣辣的印子。

我没打她。

傅辰南打的。

他脸上的怒气令人两眼发毛。

结婚十三年,这是我第一次在他身上感受到骇人见闻的可怖。

林佳也被吓到了。

她两眼呆滞,瑟瑟发抖,红着眼眶瘫坐在地上。

“傅总……”

傅辰南指着她,两侧的太阳穴青筋暴起。

“滚,明天不用来上班了,去人事领你的辞职申请。”

他抬腿,迈步离去。

坐在地上的林佳不甘心地问我,凭什么?为什么?

我妈妈对傅辰南,就这么重要吗?

我瞟了一眼妈妈的灵堂,淡淡道:

“你觉得,一个濒临死亡的人侥幸得到一杯水活下来,创造了一座商业帝国,他会嫌当初的那杯水脏吗?”

林佳不可置信地盯着我,泫然欲泣。

“你故意的,你故意让我骂你妈妈,被傅总听见……”

我蹲下身,理直气壮地盯着她。

“是,我就是故意的。”

傅辰南见异思迁,林佳蓄意勾引。

“你们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最好赶紧滚出我家别再出现。”

我开始了新的生活。

傅辰南开除了林佳,日日蹲在我家门前求我原谅他。

他聘了一个男助理,让助理在我家门前种了片桔梗花田。

村长说,老夫老妻的,闹闹别扭赶紧和好得了。

我看着那片苗头还没冒出的花田,笑了笑。

“我很喜欢桔梗花。”

傅辰南知道。

可成婚十三年,他只在告白的那天送过我。

迟来的深情,比狗都贱。

第二天我去镇上吃饭,路上遇见了一只流浪猫。

像极了大二那年救的那只。

那年我救那只猫被ᴸᵛᶻᴴᴼᵁ抓了好几道血痕,事后过敏又养了大半个月才恢复。

这次,我学乖了。

不救了。

傅辰南突然出现在我身后,语气温和:“我记得当年你很喜欢小猫的,知道自己猫毛过敏还难过了很久。”

我淡淡地笑了。

“是啊,就像我爱了你那么多年,承认你不爱我这件事,也让我难过了好久。”

傅辰南又沉默了。

他跟着我走了一路,临近家门时,突然拉起我的手。

“辰月,我不会再有另一个女人,我这辈子,只有你。”

我扭头看他,笑了笑。

“你是在向我保证吗?”

立于高山之巅的男人,最清楚什么对自己来说是有利的。

他可以动情,却不可以让这份爱撼动自己的江湖地位。

“傅辰南,你怕离婚了股价动荡,对吗?”

傅辰南没说话就是默认。

我突然想起那年他在江边向我表白的神情。

认真坚定,非我不可。

现在也是这幅神情。

当年他认为爱我,给我一个安稳的家是回报我妈最好的方式。

现在他认为继续跟我在一起,是整件事最好的处理结果。

我攸地笑了,将手上刚买的水果往他身上砸。

“傅辰南,你真是个懦夫。”

傅辰南不愿意离婚。

我只好采取法律措施,让律师整理我们的共同财产。

律师发来的资产证明里,属于傅辰的私产寥寥无几。

他的钱真的几乎都在我手上。

我思索了许久,决定分出一大半给他。

留一些够我生活的,剩下的钱我决定像妈妈一样,用来资助贫困学生。

律师用了一周时间整理资料,准备下周上诉。

几乎是同一时间,傅辰南告诉我。

海外的试管培育,成功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我,霎时砸碎了手里的玻璃杯。

我和傅辰南结婚时,没做婚检。

婚后五年,我们一直都没有孩子。

我后知后觉去医院检查,才知道我的输卵管狭窄。

此生都怀不了孕。

我特别喜欢小孩,当时得知这个消息,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傅辰南陪我去做了很多次试管。

我原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孩了。

可现在,我想离婚,胚胎却培育成功了。

“这个孩子你要吗?”

咖啡厅里,傅辰南递给我一张胚胎照片。

我望着面前还是卵子的照片,神情恍惚。

这是我期待了十三年的小生命。

“辰月,我知道你喜欢小孩,若是不要,以后就很难再有机会了。”

我明白傅辰南说的话。

我今年快三十八岁,这个年纪怀孕本就艰难,对于我来说,更难。

我的纠结和不舍,被傅辰南看在眼里。

他盯着我的眼睛,徐徐诱之:“我们的事先放一边,留下这个孩子吧,好吗?”

我捏紧拳头,依旧很难下决定。

傅辰南的一句话,攻入我心房。

他说:“留下吧,我也期待了十三年。”

我最终还是没舍得,把孩子留下了。

傅辰南借此机会,往我家搬了很多婴儿用品。

他来的时铝驺候,经常能碰见我在画画。

“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些?”

我抹了一块颜料,脱口而出。

“高中。”

说完,我自己都愣了一下。

傅辰南疑惑起来:“那这么多年,怎么没见你画过画?”

我垂下眼眸,眼神晦暗。

从我爱上傅辰南那天起,我就决定抛弃画画这件事。

只因我怕他觉得,我因为他丧失了学画的资格。

我瞒了这么多年,如今算是瞒不下去了。

“因为我怕你有负担,不想让你知道。”

“就像……你不想让我知道,你早知我生不了孩子这件事。”

我盯着傅辰南,眼里闪着泪花。

他眼底的震惊一闪而过。

我前几天收拾妈妈的遗物。

在一个铁盒子里,发现了妈妈的旧手机。

我本着好奇,打开手机看了看。

却在短信里,发现了妈妈与傅辰南的通信记录。

妈妈早知我生不了孩子,却让傅辰南娶我。

妈妈怕我嫁不出去,让傅辰南在漫天星火中向我告白。

娶我,是妈妈资助傅辰南的条件。

得知一切真相的我,脑子像烟花一般霎时炸开。

双手颤抖,泪难自缢。

原来……我从前感知的一切没有问题。

傅辰南真的没爱过我。

“我全都知道了。”

“傅辰南,等孩子生出来,我们就离婚吧。”

“我还你自由。”

傅辰南将手里的婴儿鞋放在桌上,拉着我的手,沉默了许久。

“辰月,我当年向你告白,不全是妈的指示。”

“我其实在你的房间里,见过你的画,色调明艳大胆独具特色,我当时在想,这样的女孩该是个多么美好的人。”

“直到我见到你,不惧他人的眼光,帮妈出摊,吆喝。我当时觉得,这样的女孩做什么事情都能成,后来你嫁给我,没有再提过画画的事,我以为是你厌了腻了,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辰月,对不起。”

我听完傅辰南的话,许久没有悸动的心泛起波澜。

十三年婚姻,我一直活在傅辰南的世界里。

我期望他爱我,心疼我,在意我的感受和态度。

他忙于他的事业,忙于开拓疆土。

只有我舍弃一切,去祈求他的爱。

这本身就是一种不对等。

我却现在才明白。

傅辰南的眼睛里,剩着为数不多的耐心。

我看了许久,下定决心。

“我要重新学画,傅辰南,我要出国留学。”

傅辰南眼底划过一丝赞许,将娃娃鞋放在我手里。

“好好学,等你拿到offer,可以安身立命了,我们就离婚。”

九个月后,孩子出生。

是个可爱的小女孩。

我们给她取名叫平安。

之后又过了一周,我收到了米兰学院的offer。

两个月后入学。

我铝驺很珍惜和女儿在一起的时光,几乎每天都在陪她。

傅辰南也常常过来。

他见我开心起来也很开心,常常抱着孩子傻笑。

这样的日子大概过了一个半月。

有一天傅辰南忽然问我:“不离婚好不好?”

我握着奶瓶的手顿了一下,问他为什么。

他说,“结婚这么多年,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生活的意义。”

我默默往奶瓶里加热水,没有说话。

傅辰南也没再问。

又过了一周,天气开始转凉。

平安突然感冒了。

我没有带孩子的经验,抱着孩子在医院等号,整个人急得团团转。

傅辰南赶来时,我在他背后看见了许久未见的林佳。

愣是忘了怀里还抱着发热的平安。

直到傅辰南焦急询问:“孩子怎么样了?”

我才轻轻出声:“估计是换季着凉,发烧了。”

傅辰南一下就急了,从我的怀里抢过孩子。

“怎么能发烧呢?你在家怎么看的孩子?”

我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

任由傅辰南和林佳带走了平安。

第二天,我拿着离婚协议书去找了傅辰南。

傅辰南抱着平安,皱眉问我:“因为我昨天吼了你?还是因为见到了林佳?”

我摇摇头,无所谓道:“都不是。”

我把米兰的录取通知书摊开放在桌上,笑了笑。

“傅辰南,我要去追求我的梦想了,在此之前,我想解决完所有事,无牵无挂。”

傅辰南沉默了许久,看向我:“平安呢?你不要她了吗?她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了。”

我望着平安熟睡的侧脸,语气柔和。

“你是她爸爸,我相信你会照顾好她的。”

我开始是纠结,怕傅辰南照顾不好平安。

可昨日傅辰南对平安的紧张程度,让我彻底放下心来。

最起码,平安不会成为第二个我了。

离婚协议书,傅辰南签了字。

与此同时,我在办公室门ʟʐ口,再次碰见了林佳。

她又回到了总裁办。

电梯口前,她不客气地朝我扬了扬眉毛。

“守了傅总这么多年,最后还不是离婚了。”

我望着她那副快翘起来趾高气扬的嘴脸,不客气回怼:

“总比某人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强。”

林佳挺翘的胸脯起伏了两下,不客气地盯着我。

“马上就能吃到了。”

我笑了笑,拍了拍胸前的离婚协议书。

“哦?是吗?”

我在林佳狐疑的目光中,淡淡开口:“你不知道吧?我们的离婚协议里有一条规定,傅辰南此生不能再娶,你等了那么久,等来的估计也只有……小三之位。”

林佳脸上煞白。

我按下电梯的那一刹那,补了一句:“祝你开心哦,争取早日上位当小三~”

电梯缓缓下落。

我深深呼出一口气。

其实离婚协议中没有这一条。

我是吓唬林佳的。

但有一说一,这样一个天天企图插足别人婚姻的女人,我也不想她成为我孩子的妈。

若真到了那么一天,我会亲自回国,把平安从傅辰南手里接走。

我开始准备签证,踏上前往米兰的路上。

出国那天,傅辰南抱着平安送我去机场。

临行前,他提议去吃那家没去过的蟹黄铺子。

我握着行李箱的手,紧了紧。

扭过头,朝他笑了笑。

“傅辰南,我海鲜过敏。”

傅辰南眼底划过一丝错愕。

我知道他不记得,可见到这一幕,还是有些伤感。

“你融资成功那天,拿投资款请我和妈妈去吃了一顿人均两千的海鲜自助餐。”

“那天,我只吃了面。”

“我以为你只是太高兴了没注意,现在想起来不过是,你从未在意我罢了。”

傅辰南眼底划过一丝慌乱,想要开口解释。

我打断了他:“傅辰南,去爱你想爱的人吧。”

感情,本就不受理智控制。ℨℌ

傅辰南没再说话,只是在我关上门时,轻轻说了声“好。”

(完)

番外。

傅辰南篇。

我是从大山走出来的孩子。

那个卖馄饨的女人说,她可以供我上学,前提是我长大了要娶她的女儿。

她告诉我,她女儿怀不了孕。

我望着她憔悴又小心翼翼的眼神,说了声好。

爱情,婚姻在我的字典中本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对于我这样贫穷,仰人鼻息活着的小孩来说,活着,在这个世界上好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事。

我没有对那个女孩抱有很大的期待。

直到我真正见到她本人。

老实说,她长得平平无奇,可这样平凡的五官上,却有一双又透又亮的大眼睛。

那双眼睛瞪着我,质问。

“为什么让我妈这么辛苦?”

她眼底心疼妈妈的神色,与她妈妈小心翼翼在我面前为她祈求后半生的神色,如出一辙。

我被这对母女感动了。

她是个很好的女孩。

用世间最美铝驺好的词汇形容她不足为过。

可我们结婚多年,不可否认,我对她只有责任。

没有爱。

我常常告诉自己,也在她歇斯底里质问我爱不爱她时,告诉她,爱不重要,事业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ʟʐ可我忘了。

我觉得不重要,不代表她觉得不重要。

成婚十三年,我们发生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争吵。

这次争吵,送走了她妈妈,又给我带来了一个女儿。

我们离婚了。

走的时候她告诉我,她要去追求她的梦想了,让我爱自己想爱的人。

我摸着女儿的头,说了声好。

她大概以为,我会去爱那个总裁办重新找回来的助理。

可她忘了。

我做事向来利益至上,那个女助理不过是用得顺手才召回来而已。

我的心,我的爱,早在饥寒交迫的生活中被碾得破碎。

我没办法爱上任何人。

我只爱我自己。

若论牵挂,怀里的女儿,算一个。

她身上流着我的血,我自然是无条件爱她的。

至于其他女人,我不会爱,也爱不下去。

我的前半生只有事业,后半生亦是如此。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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