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是颗会融化的糖

“妈妈，你来。”女儿在客厅唤我。我装作没听见，不吭声。“妈妈，妈妈，妈妈……”女儿的呼唤声一声高过一声。我生怕吵到邻居，赶忙回应。

四岁的女儿，满心满眼都是妈妈。从她嘴里说出的每一句话，都以“妈妈”作为前缀。“妈妈，我今天在幼儿园想你了。”“妈妈，我爱你。”我突然觉得，“妈妈”这两个字，就像是含在女儿嘴里的一颗糖。她每喊一次，我的心就温暖地融化一点。我常常沉浸在这一声声“妈妈”之中。

晚上，关了灯后，女儿依旧毫无睡意，在我的身上爬来爬去。过了一会儿，她稚嫩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妈妈，你是不是不想做妈妈了？我来做妈妈，你做孩子吧。”我想起前几天自己抱怨不想当妈妈，想当女儿了，因为女儿可以无理取闹，妈妈还会买好吃的、好玩的哄她。没想到，一句无心的话，她竟然记在了心里。我轻轻一笑，决定配合她玩这场“角色互换”游戏，于是，我模仿她平时的样子撒娇道：“好呀，妈妈，我不想睡觉。”

她立刻进入了角色，像个小大人一样叮嘱道：“宝贝，你要赶紧睡，要不然会长黑眼圈的。”那语气，和我平日里如出一辙。“我不要睡觉，我睡不着。”我笑着把她每晚说的话原样奉还。“不睡觉，就不漂亮了，女孩子要漂亮的。”她继续耐心地“劝导”，那一脸认真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我依旧“耍赖”，眼睛睁得像两颗饱满的葡萄。停了片刻，她糖果般甜糯的声音再次响起：“那妈妈给你讲故事，你闭上眼睛听。”这是我之前每晚对她说的话，她学得有模有样。

我乖乖闭上了眼睛。女儿开始讲《小红帽》的故事。故事讲完了，她在我耳边轻声呼唤“宝贝”，我沉醉在这难得的温情里，继续装睡。女儿见我一动不动，便凑近我的脸，亲了一下，轻柔得像一片羽毛拂过。之后，她紧紧靠着我，不再出声。不一会儿，便听见女儿睡着后均匀的呼吸声了。

我睁开眼睛，看着她熟睡的小脸，心中爱意翻涌。自从女儿出生以后，生活变得忙碌又辛苦，可是，也是她，让我感觉生活如糖似蜜。无数次，我在心里默默感谢老天，赐予我这个可爱的女儿。

白天看到的那段文字，此刻又浮现在脑海中：“我的女孩，你就这么悄悄地长大了。你不一定非要长成玫瑰，你乐意的话，做茉莉，做雏菊，做无名小花。你不必将就，不用妥协，在爱你的人眼里，你珍贵无比。”怀着这样的温暖与期许，我也慢慢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李文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