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女儿回家包300个饺子 妈妈偷加一味料,如今女婿每周都来吃饭

发布时间:2025-04-02 07:33  浏览量:7

昨个儿下了雪,县城的空气比往常干净些。我早上出门倒垃圾,口罩白气一阵阵地往上冒,像老式火车的烟囱。

小区花台上有只猫,黑一块白一块的,见谁都跑,但老在我们这栋楼晃悠。王二嫂养的,瞒着她老公。她老公对猫过敏,打喷嚏时会说脏话。猫听懂了似的,看见他就逃。

春节快到了,小区里又热闹起来。

刘艳的车停在楼下,后备箱开着,成箱的酒卸进来。她从北京回来,衣服跟电视里似的,黑色风衣配了条打底裤,光腿似的——正月就敢穿成这样,她妈肯定又得念叨。

我知道她妈的那套说辞。姑娘,别穿那么薄,小心落下病根子。刘艳年轻时候都听不进去,现在老了,见了面我还是会念叨两句。

“哎,你回来了?车上还有啥不?”我没敢说她穿得少,城里人有城里人的活法。

“啊,史阿姨!”刘艳抬头,头发还挺好看,染了一种说不出的颜色。“没了,就两箱酒。”

两箱酒,看样子是过年。城里孩子嫌县城待着闷,能回来一趟不容易。

她老公杨钊提着两袋子东西,戴着口罩还能看出有点帅,人也精神。像电视里的”海王”,听说那词不是好词。他跟我点头打招呼,点完又点了一下,仔细人。

刘艳的妈妈在楼上探出头来,头发刚烫过,黑得发亮:“哎呀来了!怎么今天到的?”

“妈,路上不堵,就早到了。”刘艳冲楼上喊。

“快上来!”她妈又说,“冻死了,你穿这么少!”

我就知道。

往楼梯口去的时候,刘艳悄悄跟我说:“史阿姨,过两天我包饺子,您有空来尝尝呗?”

我点点头,嘴里应着,心里想的是另一件事。她们家情况,我多少知道点。

刘艳当年是县一中的尖子生,当年和杨钊是同桌。杨钊家在十里外的乡下,老杨家房子是全村最矮的那种土坯房,但人家孩子是真聪明。

高考那年,两人一个考上北京的大学,一个去了上海。刘艳妈妈拉着我的手笑得合不拢嘴:“闺女考得太好了,要飞出去啦。”

那时候我们都以为,县城到北京上海,是单程票。飞出去的孩子很少回头,新闻里不是说嘛,“逃离北上广”这事儿,都是大热点了。

后来听说刘艳在北京跟北京人结了婚,领导的公子,两人还是在国外认识的。嗯,是那种倒时差都要算来算去的地方。

乡下的杨钊却在上海打拼,创业,好像开了家小公司,后来去北京发展了。刘艳大学里一直订婚,订了个北京人,到毕业的时候却告吹了,就是因为人家嫌县城。

村里的闲话传得飞快。我走在路上,都听见几个老太太念叨:“闺女高攀不上,还不如嫁个门当户对的。”

谁也想不到,刘艳后来真的嫁给了杨钊。

现在想来,也是命中注定。他们俩走得太远,绕了一大圈,又回到了彼此身边。

隔了两天,是腊月二十八。

刘艳来敲我门,她妈要包饺子。

“今天是我婆婆的生日。”刘艳这么跟我解释。我才想起来,他们结婚快五年了,杨钊的妈妈,就是她婆婆了。

走过去的路上,刘艳絮絮叨叨地跟我说:“我跟我妈说了,老杨妈喜欢吃韭菜馅的,我妈非要炸韭菜,说这样吃着香。”

“你婆婆来了?”

“没有,她在老家。”刘艳微微叹了口气,“今年爸爸身体不好,我们回不去了,只能给她打个视频。”

刘家在单元楼的五楼,没电梯,爬上去我都喘。屋子里暖气很足,刘艳爸爸穿着背心,坐在沙发上看春晚的回放。

“史姐!来得正好!”刘妈妈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笑意盈盈,“艳艳说要包三百个饺子,咱仨的速度,能包到半夜!”

“三百个?”我吓一跳,“吃得了吗?”

“速冻起来嘛。”刘妈妈说,“老杨那孩子,上次来吃了一顿,对我那韭菜馅的赞不绝口。”

刘艳笑了:“妈,要说多少回,别叫他’老杨那孩子’,他都30了,你直接叫他名字或者叫女婿都行。”

刘妈笑着捏了捏女儿的脸:“习惯了嘛。我这辈子最自豪的事,就是把我闺女嫁给了他。”

杨钊从卧室里出来,手里拿着一件衬衫:“阿姨,这衣服怎么洗?”

刘妈上下打量他:“这不是你上次来穿的那件?”

“嗯,上次来您洗的特别干净。”杨钊笑笑,眼睛眯成一条缝,“北京那边的干洗店,怎么洗都不对。”

“哎呀,这有啥。”刘妈一把拿过衣服,“下午我洗完给你熨好。”

刘爸在沙发上哼了一声:“别惯着他啊,女婿也得有规矩。”

杨钊走过去,坐在刘爸旁边:“爸,你看的这春晚节目咋样?”

刘爸扭过头,皱着眉头:“比去年的差远了。”

“我也这么觉得。”杨钊点点头,俩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不知不觉聊起来了。

厨房里,刘妈、刘艳和我开始和面、剁馅。

馅料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切好的韭菜放在一边,旁边是一碗泡着的虾米。刘妈说:“咱今天就包韭菜鸡蛋馅的,艳艳,那边锅里有个盆,舀点水来。”

刘艳拿了盆回来:“妈,你往韭菜馅里放啥了?老杨说北京那边的饺子,韭菜总是有股怪味。”

“那是他们不会弄。”刘妈语气里有点小得意,“这韭菜啊,得提前用盐水泡一下,去去涩味,然后再把水分挤干净,这样包出来的才香。”

我点点头:“刘姐,你这泡韭菜的功夫,我得学学。”

刘妈正要说话,忽然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罐子,神神秘秘地往韭菜馅里加了一小勺粉末。

“这是啥?”我好奇地问。

“这个嘛…”刘妈笑了笑,“咱们这儿的老方子,我奶奶传下来的,就是韭菜馅的秘方。”

刘艳凑过来看:“妈,这是花椒粉?”

“不光是。”刘妈又往里加了一点儿,“里面还有一点儿陈皮、一点儿五香粉,还有点…”她压低声音,“我喜欢加一点儿老姜粉,不多,就那么一丁点,刚好提味。”

“噢…”刘艳点头,但神情里有点犹豫,“老杨吃辣不行,会不会…”

“放心吧,不辣。”刘妈一边拌馅一边说,“上次他不是吃了吗?你看他抢着吃第三个的样子。”

我在一旁帮忙擀皮。刘艳的手法很生疏,显然是在北京生活久了,下厨的机会不多。但刘妈完全不嫌弃,耐心地教她:“艳艳,你看,这个馅要这么放,边要捏实了,不然水煮的时候会漏。”

刘艳小心翼翼地包着,一个饺子要捏很久。刘妈在一旁看着,满脸都是幸福。

“妈,”刘艳突然问,“你为啥突然这么喜欢老杨了?”

“什么叫突然?”刘妈愣了一下,手上动作没停,“我一直挺喜欢他啊。”

“得了吧。”刘艳撇嘴,“当年他上门来,你可没给好脸色。”

我低头包饺子,装作没听见。其实我知道,当年刘妈是真不太喜欢杨钊。

“那不一样。”刘妈叹口气,“当时我以为我闺女能嫁入豪门呢,你那个北京男朋友,家里有矿来着?”

刘艳翻了个白眼:“妈,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

“反正吧,”刘妈边包边说,“我这人认死理。当初不看好他,是因为他家条件太差,担心我闺女跟他吃苦。”

厨房里安静了一会儿,只有案板上的刀铲声。

“后来我才知道,那孩子真有本事。”刘妈声音轻了一些,“人啊,就得认栽。我认准了,比你那些城里男朋友,他才是对的人。”

刘艳没说话,只是低头包饺子,嘴角微微上扬。

杨钊在客厅里陪着刘爸看电视,声音断断续续地传过来。

“爸,这事您别着急,我北京那边有朋友是医生,回头我联系一下。”

“哎呀,小毛病,去什么北京。”

“不是,这个病得早点查…”

刘妈停下手上的活,看了看厨房门。我也明白了,刘爸是生病了。

“别担心。”刘妈压低声音,“老爷子就是不爱去医院。钊钊说要带他去北京,我还没同意呢,这一去,得花多少钱啊。”

刘艳抬头看了妈妈一眼:“妈,医院的事,你别瞎操心,该花钱就花钱,有我们呢。”

刘妈摆摆手:“知道知道,你们有钱。不过那医疗费,咱们老两口还是有点积蓄的。”

“妈,”刘艳叹了口气,“你还记不记得上次爸住院,我大学室友帮忙联系的专家?结果你硬是不肯去,还说什么’矮子里拔长子,县医院够用了’。”

“那不是怕给你添麻烦嘛,”刘妈拌馅的手停了下来,“你室友都是大领导,我们去了多不好意思啊。”

“和老杨去就不一样了?”刘艳问。

刘妈不好意思地笑了:“女婿不一样啊,帮丈人是应该的。再说,他不嫌麻烦,每次来都问长问短,比我自己亲儿子还上心。”

一提起这个,刘妈的眼睛亮了起来:“刚才给你婆婆准备的礼物收拾好了没有?一会儿我们通视频的时候,要好好给老人家拜个早年。”

刘艳点点头:“准备好了,我还买了条围巾,妈妈说是村里最好的那种羊绒,我们下次回去的时候带给她。”

“你婆婆辛苦啊,”刘妈叹了口气,“一辈子种地,把钊钊拉扯大,不容易。”

刘艳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我知道她在想什么。

晚上六点多,我们总算包完了饺子,整整齐齐码在盘子里,粉条一样白。刘妈说,先煮两盘,其他的冻起来,过年的时候再吃。

水开了,饺子下锅。刘妈忙着准备蘸料,刘艳打开笔记本电脑,准备视频。

杨钊妈妈那边接通了,是个质朴的村里老太太,头发花白,皱纹里都是笑。她坐在砖头垒的炕上,墙上贴着已经发黄的福字。

“妈,生日快乐!”杨钊凑到屏幕前。

老太太笑得见牙不见眼:“好好好,你们过得怎么样啊?”

“挺好的,阿姨给我们包了好多饺子。”杨钊往旁边让了让,让刘妈也入镜。

“嫂子,多亏你照顾他俩了。”老太太对着刘妈说,“我这个儿子,从小就笨手笨脚。”

“哪里哪里,”刘妈热情地说,“钊钊可能干了,上次来帮我修水管,比专业人员还利索。”

杨钊不好意思地笑了,刘艳在一旁拍了拍他的肩膀。

“对了妈,”杨钊说,“我和艳艳下周五请了假,回村看您去。”

“别别别,”老太太连忙摆手,“这大冷的天,别回来了,村里路不好走。”

“没事儿,妈,我们开车去,带了礼物给您。”刘艳说。

“哎呀,不用破费…行了行了,饭做好了没?快吃饭去吧,别饿着。”

关掉视频后,刘妈把煮好的饺子端上桌。我们四个人,围坐在一起。

第一个咬下去,我就知道不一样了。韭菜的香味扑鼻而来,但不是寻常的韭菜味,里面藏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让人忍不住想再咬一口。

杨钊一口气吃了五个,赞不绝口:“妈,这饺子太好吃了!比北京那些饭店的都强。”

“是吧?”刘妈得意地笑了,“你喜欢吃,我就多包点,冻起来,你们走的时候带上,到北京热一热就能吃。”

“下周我们又来,”杨钊笑着说,“吃完了再包呗。”

刘艳惊讶地看着他:“不是说下周回乡下看妈妈吗?”

“嗯,”杨钊点头,“先来县城,然后一起回乡下。其实,我想和爸商量点事。”

刘爸抬起头,有些好奇:“什么事啊?”

“是这样的,”杨钊放下筷子,认真地说,“我在北京那边有点小积蓄,想在县城买套房。这样以后回来方便,也方便照顾您二老。”

刘妈筷子一顿,眼睛湿润了:“买房?在咱们县城?”

“对,”杨钊点头,“离这儿不远的那个小区,环境不错,我已经看好了。如果爸同意,下周就可以签合同。”

刘爸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嗯了一声,然后低头喝汤,掩饰眼里的湿意。

我看着他们一家,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吃完饭后,我起身告辞。刘艳送我到楼下,顺便扔垃圾。

“史阿姨,”走到单元门口,刘艳突然问我,“我妈到底在饺子里加了什么?我总觉得不简单。”

我笑了笑:“你妈的秘方,我也不清楚。”

“奇怪,”刘艳皱眉,“老杨平时不爱吃韭菜的,可自从上次来我妈家吃了那顿饺子后,就变了个人似的,每周都要来一趟。”

“可能是,”我想了想,“不光是饺子的味道吧。”

“嗯?”

“你妈给他的,不只是一顿饺子。”我看着她,“是把他当成了自家人。”

刘艳愣了一下,然后轻轻点头。

她抬头望天,呼出一口白气,飘散在黑漆漆的县城夜空里。

“老杨说他想在这儿买房子,真的不是哄我妈开心。”刘艳轻声说,“他说,在北京那么多年,每天做的事,无非是为了回这里的路上,能买一份像样的礼物。”

我笑笑没说话。其实我懂。现在的年轻人,飞得再远,心里始终有个念想。有人说那叫”乡愁”,我觉得,更像是一种牵挂。

家乡就像是一碗热腾腾的饺子,哪怕飞到天涯海角,那个味道,也会让你魂牵梦绕。

腊月二十九早上,我下楼倒垃圾,碰见刘艳和杨钊正在往车上搬东西。

“这就走啦?”我问。

“嗯,公司那边有事,得提前回去。”刘艳说,“过完年就来。”

后备箱里装了几个保温袋,我知道,里面装的是刘妈包的速冻饺子。

刘妈站在楼上,不停地叮嘱:“路上开车慢点啊,到了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妈!”刘艳冲楼上喊。

杨钊关上后备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阿姨,您别说出去啊,其实我们下周就回来了,我要在县城看房子。”

我点点头:“知道了,不过…那个饺子真有那么好吃?”

杨钊不好意思地笑了:“说实话,我不太爱吃韭菜的。但是妈包的这个,香,特别香。”

“是什么香?”我好奇地问。

杨钊想了想,认真地说:“就是…家的味道。”

车开走后,我站在原地,望着他们远去的方向。县城早晨的阳光洒在地上,把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那只黑白花猫蹲在花台上,舔着爪子,警惕地望着我。

我突然明白,刘妈在饺子里加的那味料,叫什么了。

那大概是这世上最珍贵的配方——接纳与疼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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