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厂流水线旁的哺乳妈妈:偷偷躲在厕所挤奶的第300天
发布时间:2025-05-06 19:45 浏览量:35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文中人物、情节均为艺术加工,仅用于情感故事创作分享。
许春芳的手指在黑暗里摸到手机,屏幕亮起时,蓝光刺得她眯起眼。
凌晨四点十七分,比闹钟早了三分钟。身旁铁架床传来丈夫均匀的鼾声,下铺女儿糖糖蜷成小团,粉色安抚奶嘴含在嘴里,口水把枕头洇出小块湿痕。
她轻手轻脚套上工服,裤兜里的吸奶器硌得大腿生疼。
这是她在玩具厂流水线上班的第327天,也是产后复工的第300天。
楼道里的声控灯忽明忽暗,她数着台阶往下走,第三级台阶总会发出“吱呀”声,像女儿饿急时的呜咽。
厂区门口的包子铺刚掀开蒸笼,白汽裹着葱花味飘来。
春芳摸出硬币买了个素馅包,想起三个月前产假结束那天,她把吸奶器塞进帆布包,糖糖抓着她的工牌不肯松手,哭得小脸上全是泪泡。
“妈很快就回来。”她亲了亲女儿额头,转身时工牌照片被蹭歪,露出底下泛黄的结婚照边角。
七点五十分,流水线准时启动。
春芳的工位是给玩具熊缝眼睛,电动缝纫机在指尖嗡嗡震动,每只熊的左眼距耳朵三厘米,右眼比左眼高两毫米——这是她用三个月练出的肌肉记忆。
领班王姐端着保温杯经过,扫了眼她的工牌:“春芳,中午别去食堂了,质检部要临时抽检。”
车间顶棚的风扇转得磕磕绊绊,春芳觉得胸口发闷。
她摸了摸裤兜,吸奶器的轮廓透过布料硌着掌心。
上午十点,是糖糖平时喝母乳的时间。
昨天视频时,婆婆说孩子开始认奶瓶,含着奶嘴会皱眉头,像在挑剔妈妈的味道。
“许春芳!”组长的吼声惊得她手指一抖,针尖刺破食指。
血珠渗进玩具熊的绒毛里,她慌忙用袖口擦掉,想起怀孕七个月还在加班时,组长说“生完孩子赶紧回来,流水线缺不得人”。
消毒水混着塑料味钻进鼻子,她低头看工牌,照片上的自己穿着红色棉袄,是结婚那年拍的,如今工牌边缘已磨得发白。
十二点十五分,春芳冲进女厕。
第三间隔间的门锁坏了,她用拖把桶顶住门,从帆布包里掏出吸奶器。
金属导管触到皮肤时,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走廊里传来同事们的谈笑声,有人议论新出的奶茶,有人抱怨夜班太困,声音透过门缝钻进来,像根细针扎在耳膜上。
吸奶器规律地响着,透明储奶瓶里的奶水慢慢积成小半瓶。
春芳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渍,想起昨天半夜起来挤奶,丈夫翻了个身说“别开灯,明天还要上班”。
她摸黑操作,不小心碰倒床头柜上的奶粉罐,“砰”的声响里,糖糖在婴儿床里动了动,发出模糊的哼唧。
手机在兜里震动,是婆婆发来的视频。糖糖趴在爬行垫上,看见妈妈的脸立刻伸手抓屏幕,口水滴在玩具熊上——那是春芳从流水线上偷偷藏的次品,缝歪的眼睛让熊看起来总在笑。
“妈给你攒奶粉钱呢。”春芳对着屏幕轻声说,储奶瓶里的奶水突然晃出涟漪,她才发现自己在发抖。
下班时暴雨倾盆。春芳把储奶瓶裹在羽绒服里,冲进雨幕时听见身后有人喊:“许春芳,你的工牌!”
她没回头,工牌上的照片早被雨水泡得模糊,像她快记不清的产前时光——那时她总摸着肚子唱儿歌,阳光透过出租屋窗户,把未来照得暖融融的。
出租屋的灯泡忽明忽暗,糖糖正抱着空奶粉罐啃。“今天喝了三顿米糊。”
婆婆接过春芳递来的储奶瓶,声音里带着歉意,“孩子总哭,我怕饿着……”春芳看着女儿嘴上的米糊残渣,想起上午在车间偷偷查的奶粉价格,最新款的进口奶粉又涨价了,一罐顶她三天的工资。
夜里十点,春芳坐在床边挤奶。吸奶器的声音惊醒了糖糖,小女孩扶着床栏站起来,奶声奶气地喊“妈妈”。
春芳慌忙把储奶瓶藏在背后,却被女儿抓住了手腕。婴儿的手指那么软,指甲缝里还沾着米糊,却像爪子般挠在她心上。
“再过两个月就断奶。”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镜中人眼窝深陷,鬓角新添了几根白发,工服领口还沾着玩具熊的绒毛。
周五下午,质检部突然抽查。春芳攥着吸奶器躲在安全通道,听见流水线方向传来争吵声。
“这只熊的眼睛缝歪了!”质检主任的声音很响,“许春芳,你这个月第三次出次品了。”
她冲进车间时,那只缝歪眼睛的玩具熊正躺在质检灯下。
王姐朝她使眼色,小声说:“就说家里有事分神了。”可春芳看着熊脸上那道歪斜的缝线,突然想起女儿抱着的那只次品熊,想起她每次视频时都要亲亲熊的“歪眼睛”,说“这是妈妈做的”。
“我上午挤奶耽误了。”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车间里突然安静下来。
不知谁的吸奶器掉在地上,零件滚得满地都是。
质检主任皱起眉头,工牌从春芳口袋里滑出来,结婚照上的红棉袄刺得她眼眶发疼。
那天傍晚,春芳在更衣室哭了很久。
储物柜里掉出张糖糖的百日照,照片边角被啃得毛糙,是女儿长牙时的杰作。
她摸着照片上孩子的笑脸,想起产前手册里写着“母乳喂到两岁最好”,想起组长说“想保住工作就别耽误产量”,眼泪大颗大颗落在工牌上,把结婚照上的红棉袄洇成暗红色。
第300天的清晨,春芳把最后一袋冻奶放进冰箱。
储奶袋上贴着标签,用铅笔写着日期,最早的那袋已经泛黄。
糖糖在婴儿床里翻了个身,手里还抓着那只歪眼睛的玩具熊。
她摸了摸女儿的小脚丫,冰凉的触感让她想起昨晚的梦:自己变成了玩具熊,被缝上眼睛的那一刻突然会说话,喊着“我要回家抱宝宝”。
闹钟响起时,春芳把吸奶器装进帆布包,里面还有包没拆封的奶粉——昨晚她终于咬咬牙买了罐进口的。
厂区门口的包子铺换了新笼屉,老板多塞给她个鸡蛋:“听说你家闺女爱吃蛋黄。”
春芳接过鸡蛋,看见工牌不知何时被丈夫重新贴好了照片,结婚照上的自己笑得很亮,像极了产前那个在阳光下唱儿歌的姑娘。
流水线启动的瞬间,春芳摸了摸裤兜里的储奶瓶。今天是个晴天,阳光透过车间窗户,在玩具熊的绒毛上跳成金斑。
她举起缝纫机,针尖落下的位置,比平时慢了半秒——这一次,她想让每只熊的眼睛都笑得更温柔些,就像女儿看见她时的模样。
午休时,春芳走进女厕。
第三间隔间的门锁修好了,阳光从透气窗斜斜照进来,落在吸奶器的透明导管上。
储奶瓶渐渐装满,她忽然听见走廊里有个年轻妈妈在打电话:“宝宝乖,妈妈的奶水在路上啦。”那声音里带着哽咽,却像春芳冻在冰箱里的奶水,带着体温,闪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