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妈妈离婚后，我带她离开了老家，但她每天都沉浸在过去很不开心

故事纯属虚构，配图来源AI。

"雯雯，妈想离婚。"

母亲打来视频电话时，我正在厨房切水果，听到这句话差点划到手。

"妈，你说什么？"我放下刀，擦擦手，拿起手机盯着母亲。

她坐在沙发上，眼睛盯着茶几上的水杯，仿佛那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她抬起头，我这才注意到她眼下浓重的黑眼圈和嘴角新添的细纹。

母亲今年五十三岁，但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十岁。她抿了抿嘴唇，声音比刚才坚定了些："我想和你爸离婚。"

"你想好了吗？"我轻声问。

"想好了。"她突然红了眼眶，"三十年了，我受够了。昨晚他又喝醉酒回来，把厨房的碗全砸了，还、还......"她的声音哽住了。

我不用问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从我记事起，父亲周建国就是个暴脾气，喝醉了更是变本加厉。

小时候我常常躲在被窝里，听着隔壁房间传来的争吵声和摔东西的声音入睡。

"我支持你，等周末我回家一趟，这几天你再好好想想。"

本来我以为母亲可能就是一时兴起，可能过几天又不想离了。

等我回到家时，她说父亲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我才意识到这次可能是真的了。

我坐到母亲身边，握住她冰凉的手。这双手上有常年做家务留下的茧子，指甲修剪得短短的，没有涂任何颜色。

母亲一辈子朴素，连指甲油都觉得是奢侈。 我紧紧抱住她瘦削的肩膀，"妈，你要是想清楚了，离婚的事我来帮你。"

母亲在我怀里颤抖着，像一片秋风中的枯叶。

离婚手续比想象中难办得多。父亲先是暴跳如雷，把离婚协议书撕得粉碎。

"李素芬你疯了吗？五十多岁的人了离什么婚？不嫌丢人！"他冲着母亲吼叫，唾沫星子飞溅。

我挡在母亲前面："爸，妈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生活。"

"你懂个屁！"父亲转向我，眼睛瞪得血红，"都是你撺掇的是不是？我就知道养女儿没用，迟早是别人家的！"

母亲突然从我身后站出来，声音颤抖却坚定："是我要离婚的。三十年来你除了喝酒打牌就是骂人，家里大事小事都给我一个人，我受够了。"

父亲愣住了，显然没想到一向温顺的母亲会这样说话。他抓起桌上的烟灰缸砸向墙壁，玻璃碎片四处飞溅。"滚！都给我滚！"

亲戚们的反应同样令人心寒。大伯在家族群里发语音："素芬啊，这么大年纪了折腾什么？建国脾气是不好，但男人嘛，忍忍就过去了。"

姑姑专门打电话给我："雯雯，劝劝你妈，离婚的女人日子不好过，再说你还没结婚，这传出去多难听。"

我直接退了家族群，把大伯姑姑都拉黑。母亲看着我欲言又止。

"妈，别管他们说什么。"我握住她的手，"你值得更好的生活。"

最终，在法院调解下，父亲勉强同意离婚。拿到离婚证那天，母亲盯着那个小本子看了很久，然后小心翼翼地放进包里最里层的夹层。

"我们走吧。"我说。

"去哪？"母亲茫然地问。

"离开这里，以后你跟我一起住，再也不回来了。"

母亲回头看了眼法院大门，仿佛在期待什么，但那里空无一人。父亲甚至没来领离婚证，是委托律师代办的。

新家在一栋老小区的五楼，两室一厅，虽然不大但采光很好。

我特意选了朝南的主卧给母亲，买了新的四件套，淡紫色的，带着小碎花，是她喜欢的样式。

"这得花多少钱啊......"母亲摸着柔软的床单，小声嘀咕。

"不贵，网上打折买的。"我撒了个小谎，"你看，这是阳台，可以养些花。楼下有菜市场，走十分钟就是公园。"

母亲点点头，但眼神飘忽，显然没听进去。她坐在床边，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

"雯雯，你说你爸现在一个人在家，谁给他做饭啊？"

我的心沉了下去。才刚离开，她就开始担心那个伤害了她三十年的男人。

"他有手有脚，饿不死。"我尽量平静地说，"妈，你现在该想想自己。"

母亲勉强笑了笑："对，你说得对。"

但接下来的日子证明，离开容易，忘记却难。每天下班回家，我都能看到母亲坐在沙发上，电视开着，但她根本没在看。我一进门，她就开始讲述过去的事。

"今天看到楼下有卖糖炒栗子的，想起你爸最爱吃这个。有一年冬天......"

"早上收拾东西，翻到你小时候的照片，那时候你爸还......"

"刚才新闻里说老家下大雨了，不知道你爸记不记得收衣服，他总忘......"

每一件事都能勾起她对过去的回忆，而每一次回忆都以眼泪结束。我给她递纸巾，听她诉说，心里像压了块石头。

三个月后，我决定带母亲去旅游。"妈，我们去云南吧，听说这个季节的丽江特别美。"

母亲犹豫着："花那钱干什么......"

"公司发的旅游券，不用就过期了。"我又撒了个谎。

丽江古城确实美，玉龙雪山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但母亲对风景兴致缺缺，更多时候是坐在客栈的院子里发呆。

有次我看到她偷偷抹眼泪，走过去发现她手机屏幕上是我爸的朋友圈，一张他独自喝酒的照片。

"妈，别看了。"我拿走她的手机。

"我就是担心他喝太多伤身体......"母亲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旅游回来，情况没有好转。我尝试了各种方法：给母亲报老年大学，她去了两次就不去了；带她去跳广场舞，她说没心情；买漂亮衣服给她，她挂在衣柜里连标签都不拆。

最后，我抱回一只橘色的小猫。"妈，我不在家的时候让它陪你。"

母亲总算露出一点真心的笑容，轻轻抚摸小猫的脑袋："它真小，像你小时候养的咪咪。"

小猫确实给家里带来些生气，母亲开始忙着照顾它，给它梳毛、喂食、铲屎。但夜深人静时，我仍能听到主卧传来的啜泣声。

半年后的一个周末，我终于崩溃了。那天我加班到很晚，回家时发现母亲又坐在黑暗中，连灯都没开。小猫蜷在她脚边，不安地甩着尾巴。

"妈，怎么不开灯？"我打开灯，吓了一跳，母亲眼睛红肿，面前摊着一本相册，是我们家的老照片。

"雯雯，"她声音沙哑，"我今天收拾东西，找到这个......你看，这是你三岁时我们全家去动物园拍的，那时候多好啊......"

我胸口一阵发闷。"妈，别看了。"我伸手想合上相册。

母亲却按住我的手："你爸那时候多精神啊，还给你买气球......"

"然后回家就因为你做饭晚了大吵一架，把我吓哭了对吗？"我忍不住提高声音，"妈，你为什么只记得这些虚假的美好？那些打骂、那些恐惧、那些以泪洗面的日子都忘了吗？"

母亲愣住了，眼泪无声地流下来。"我没忘......我就是......"

"就是什么？"我声音颤抖，"就是放不下那个伤害你三十年的人？就是宁愿活在痛苦的回忆里也不愿意向前看？妈，我每天努力工作，想尽办法让你开心，可你......"我的声音哽住了。

"对不起......"母亲低下头，"我知道我让你失望了......"

"我不是要你道歉！"我蹲下来，握住她粗糙的双手，"我是心疼你！你值得更好的生活，为什么就是不明白？"

母亲突然抱住我，放声大哭："雯雯，妈不知道该怎么办......三十年了，我的人生全是围着你爸转，现在突然没了，我、我感觉自己像个废人......"

我愣住了。原来母亲不是放不下父亲，而是不知道离开他后自己还能是谁。

"妈，"我轻轻拍着她的背，"你是我妈妈，是那个会做最好吃的红烧肉、会给我缝补衣服、会在我发烧时整夜不睡照顾我的妈妈。你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你就是你自己。"

母亲抬起泪眼："可我都这个年纪了......"

"五十岁怎么了？"我擦掉她的眼泪，"你看看手机里那些妈妈，有个阿姨六十岁开始学画，现在都开个人画展了。还有个阿姨离了婚开着房车后去环游，现在都改编成电影，人家还去了戛纳电影节走红毯。妈，人生还长着呢。"

母亲怔怔地看着我，眼神渐渐有了焦距。"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坚定地说，"我们一起慢慢来，好不好？"

那天晚上，我们聊到很晚。母亲第一次没有只谈过去，而是问我："雯雯，你说我学点什么好？"

"你喜欢什么？或者擅长什么，想做什么？"

"小时候......"她犹豫了一下，"我最想当裁缝，每天做做衣服。后来我进过厂，结婚后也不流行这个了。"

"那我们买台缝纫机，你可以给咱家的猫做衣服。"

母亲眼睛亮了起来："真的可以吗？"

"当然。"我笑着说。

橘猫跳上沙发，挤进我们中间。母亲轻轻抚摸它的毛，嘴角浮现出一丝久违的轻松笑意。

窗外，城市的灯火依然明亮。我知道明天太阳升起时，母亲可能又会陷入低落的情绪，那些伤痕不会一夜消失。但至少，我们找到了方向。

睡前，母亲突然说："雯雯，谢谢你没放弃妈妈。"

我眼眶一热，钻进她被窝像小时候那样抱住她："永远不会。"

黑暗中，我感觉到母亲的手指轻轻梳理着我的头发，就像我小时候她常做的那样。这一次，她的动作很轻，很温柔，没有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