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网看到一个帖子,为刚退休的妈妈找个兼职,我看到立即浑身发抖
发布时间:2025-05-30 17:04 浏览量:31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退休之后,儿子给我寻了份差事。
那天,我在网上刷到有人发帖,说要给刚退休的母亲找份工作,好打发时间。
帖子里还说,母亲特别能吃苦,能辅导孩子功课、做保洁,还能接受夜班或者单休,通勤时间在两小时以内都没问题。
评论区里,质疑声一片。
【说真的,你母亲太可怜了。你知道她熬到退休,已经工作了多少年吗?老了还得接着干活?】
【这算盘打得我在国外都听见了,都快六十岁的人了,还得出去挣钱给儿子补贴家用,啧啧。】
【请问辅导孩子、做家政保洁、夜班和单休,这几个词哪个听起来像是打发时间的?】
发帖人被骂得受不了,赶紧又回复了几条来辩解。
【我母亲退休前是当地公立学校的高级教师,辅导孩子功课对她来说轻而易举。】
【她离婚后,家里家外都是她一个人操持,做家务都做了几十年了。再说老年人也有劳动的权利,我母亲不想混吃等死,这有什么错呢?】
看完这个帖子,我突然觉得浑身发冷。
我也是刚退休的老教师,上周才到京城投奔儿子养老。
而此刻,我正坐在儿子领导的家里,给他家孩子辅导功课。
眼前这个调皮的小男孩,怎么都坐不住。我头疼得厉害,当了三十年教师,这么难带的孩子还真是少见。
都六年级了,同一道题我掰开了揉碎了讲了十遍,他就是不过脑子,只瞪着眼睛冲我翻白眼。
要不是为了帮儿子,打死我也不会来。当了一辈子教师,老了老了,实在不想再受这份罪。
好不容易熬到结束,孩子妈妈送我出门前,递给我一个礼盒。
“杨老师,您辛苦了,这是我老公公司新推出的护肤品,您带回去试试。孩子马上要小升初了,还得您多费心。”
我刚要拒绝,突然感觉哪里不对劲。
“涛涛妈妈,您老公公司不是做数码产品的吗?怎么还生产护肤品了?”
涛涛妈妈一愣。
“您弄错了吧,他公司一直做化妆品的。
对了,还有个小问题,您可能年纪大了动作慢,以后要是中途上厕所的话,那五分钟我就从课时里扣了,不然六百块一小时我们就得亏五十。”
“六百?不是两百一小时吗?”我惊讶地反问。
“两百?您开什么玩笑。不是您儿子说您退休前是高级教师,最少也得六百吗?钱还是昨晚我亲自转账给您儿子的,您的课勉强还算能让我们涛涛看得上,所以我一次性就先交了五万块课酬。”
我越听越糊涂。
儿子跟我说的是,他正处于升职的关键时期,可他领导一直为孩子的学习发愁。要是我能帮忙,他的晋升就会顺利很多。
至于钱,儿子说领导坚持要给,让我少收点意思意思,不然人家也会担心我不好好教。他还说课酬一节两百块,月底结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刹那间,我想起了刚才在公交车上刷到的那个帖子,心底的疑团越来越大。
我拒绝了礼盒,匆匆往家赶。
京城太大了,回家得先坐地铁,再倒公交,最后还要步行,折腾下来将近一个半小时。
在车上,我又忍不住打开了那个帖子。
发帖人最新的一条帖子是刚刚发的。
大家别骂了,帖子发出没多久,我就已经替母亲找到两份合适的工作了,收入挺满意的,加起来比我和媳妇儿的工资都高。
【其实我最想说的是,老人也不想在家吃白饭的,我代母亲谢过平台了。】
评论区又把他骂了一顿。
【年轻人都想躺平,老年人却抢着要劳动?这是中文吗?】
【养儿防老照进现实了,为了儿子也得工作,这可不就是在“抗老”嘛。】
我点进发帖人的主页,发现他凭借这个热帖,短短两天就吸了不少粉,已经开始发广告贴了。
或许,他只是为了引流而杜撰了这个事件吧。
想想我儿子杨桦,从小就懂事又上进。
离婚后他爸死活不要他,我们母子俩相依为命十多年,感情深厚,从来没吵过架。
我培养他读完研究生,又掏空了全部积蓄,帮他在京城郊区首付了一套小两居。
说他会对我这么无情,我怎么也不相信。
可能只是误会,我想等回去问清楚再说。
一路上,我心里忐忑不安。快到家时,儿子突然在家庭群里发了两条信息。
【妈,我和茜茜今天都要加班,来不及回家做饭,您记得买菜做一下晚餐。】
【三荤两素一汤就行,我们最近在备孕,得好好补补。】
我条件反射地正要回复“好”,却又突然停住了。
要是平时,我肯定二话不说,高高兴兴就去给孩子们准备晚餐了。
可想到刚才的种种,我忍不住多想了一层。
自从我上周到了京城,除了第一顿饭是儿子主动做给我吃的之外,之后每一天他们都说要加班,会耽误回家做饭。
于是我便主动每天做好他们喜欢吃的饭菜,等他们回来吃现成的。
可明明之前我还在老家的时候,我清楚地记得,他们多次在群里炫耀自己工作轻松,都不怎么加班。
小两口结婚后每天下班自己做饭吃,朋友圈晒得最多的就是厨艺。过年那阵亲戚们还都夸他们会过日子,不像其他年轻人那样爱点外卖。
怎么我一来北京,他们的工作就都突然忙起来了?
想到这里,我重新编辑了信息发到群里。
【我今天身体不舒服,你们在外面吃吧,我自己解决了。】
儿子的电话几乎是秒回过来。
“妈,您身体怎么了,没事吧?明天还得去补课,您可不能倒下。”
我突然就气不打一处来,烦躁地说道:
“去不了了,你告诉你们领导,你妈身体不好,以后都不去了。”
说完我就挂了电话,直接关了机。
我心里堵得慌,吃不下东西,回到家便直接倒在床上。
只觉得身心俱疲。
此刻,我深深地怀疑,自己退休后到京城投奔儿子,是不是做错了。
没过多久,原本说要加班的儿子儿媳竟然很快就到家了。
我的卧室门没关严,门外一阵窸窸窣窣后,两人压低的交谈声飘了进来。
“你去打听打听,哪家刚结婚半年,婆婆就来跟着一起住?这我都已经努力忍着了,她还什么都不想做,难不成想让我回家做饭伺候她?我们同事的婆婆人家都是退休工资全交,家务全包,同事每天回家吃现成的,逢年过节还给六位数以上的心意红包。可第一年过年,你妈才给我六万六,也太抠了。
“我可告诉你,我绝不接受孝心外包。”
儿媳妇尹茜茜不停地嘟囔抱怨,儿子立刻柔声安抚:
“老婆你受委屈了,我妈就我一个孩子,她不来跟我也没地方去。
再说咱不是当初商量好,她那套房子卖了拿来还贷吗。
再说等明年我们生了孩子,她就可以专职帮我们带,将来省下育儿嫂、保姆和家教的钱全都给你,你负责貌美如花就行。”
我听不下去了,正要出门找他们摊牌,儿子就推门而入。
见我在床上躺着,他便坐在床头柔声安慰了两句。
“妈,您怎么还生气了,不就问了两句,是不是辅导孩子累了?
那我跟领导说说,下次课请个假休息一天。”
我正要质问他,儿媳妇紧跟着进来了。
“妈,您身体不舒服早说啊,我们请假也回来做饭给您吃,外面的不干净还贵。
对了,妈,我领导家也有个小孩,特乖,就是有点反应慢,跟不上进度。
听说您是高级数学教师,她也很想请您去帮忙辅导下。
本来我不想答应的,但又怕领导不高兴,到时给我穿小鞋。
我又一想啊,杨桦领导孩子那边是一三五七,我就跟我领导说您二四六去她那边,她同意了……您应该没意见吧?”
我气得浑身发抖,血压直往上冲。
当即从床上爬起来质问他们:
“你妈我也是快六十的人了,我是退休过来养老的,不是进城务工来的。并且我有退休工资,不是来吃白饭的!也不需要找什么兼职。”
“杨桦,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许是我平时脾气太温和,突然的爆发把儿子和儿媳妇给问傻眼了。
面面相觑好一会儿,儿子才支支吾吾开口解释,
“妈,您是不是多心了?主要我们也是怕您刚退休不习惯,网上不是都说了嘛,很多老人一闲下来就很空虚,容易老年痴呆,忙点儿反而好。
再说那天是您亲口答应帮我领导忙的,怎么才上了两次课就反悔了,您这样让我回公司还怎么混?”
儿媳也帮腔道:“就是啊妈,杨桦在升职关键时期,您答应了又反悔,不是反而害了他吗?”
我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两人。
想知道他们打算骗我到什么时候。
扫了一眼,儿子手机正好放在我床头。
我迅速拿起手机,趁他没反应过来,对准他人脸识别解了锁。
杨桦不明所以想来抢手机,我已经背过身在他桌面找到了那个红色APP。
只点开主页一眼,我就确定,那个发帖人就是我的亲生儿子杨桦。
此时我已经气到脑子发晕,说不出一句话。
枉我还处处考虑他们。
退休后我本打算在本地养老,但架不住儿子说不放心我一个人在家。
劝了小半年,我才同意卖了家里房子来京定居陪伴他们。
当时我就打定主意,即便投奔儿子,也不想给他们小两口增加负担。
昨天我悄悄找了中介,在隔壁楼租了个单间,交了定金准备明天签合同。
我担心我一个老人家跟儿媳妇住,她会不自在。
想着有时他们忙过来帮忙打扫卫生,周末过来给他们做点好吃的团聚下,就挺好的。
甚至担心他们房贷压力大,打算老房子卖掉后钱全部转给他们提前还贷。
我自认已经尽了自己全力为儿子儿媳着想,却怎么都想不到,他们早已谋划好把我往极限里算计。
这是啃完肉还要敲开骨头吸干髓啊。
我举着手机把那帖子直接点开,摊在他眼前。
“这就是我的好儿子,生怕我闲着,给我找的‘福气’。你们现在流行称呼网友叫领导吗?”
杨桦和尹茜茜看清后,顿时慌了。
“妈,您听我解释。”
杨桦想狡辩,但嗫嚅半天,也想不出什么理由。
尹茜茜急道:“妈,我们也是为了减轻些压力,您看京城的房价这么贵,每个月我们要还那么多房贷。
想着您闲着也没什么事,就当给家里多奉献点余热。
再说那些钱,我们也没自己收着,都是给您自己赚的养老钱啊。”
我气笑了。
“到现在还不说实话?杨桦,你扪心自问,你收的是两百块一节课时费吗?”
杨桦眼神躲避,小声“嗯”了一下。
尹茜茜上前,想再说点什么。
我避开她,一巴掌就朝杨桦扇了过去。
“这就是我辛苦二十六年,培养出来的好儿子!”
杨桦没想到会被打,当场愣住了。
从小到大,我一向对他的教育方式都是以理服人,从没动手打过他。
片刻后杨桦反应过来,脸红脖子粗激动指着我:
“妈!你太过分了!不就是让你别在家里闲着,出去帮忙看看孩子,补贴下亲儿子,至于这么上纲上线?
你打听打听,谁家父母不是举全力托举子女?就你自私只图安逸,趁你现在还干得动,多干点怎么了?
再说了,以后你干不动了,不还是要我们伺候你?我就不明白了,有那么大委屈吗?”
原来这才是他的真实想法。
简直自私到了极点!
我从没想过自己辛苦大半辈子,居然会养出个白眼狼。
尹茜茜也皱眉抱怨:“妈,怎么说不过您还打人呢?杨桦说得也没错,您才六十不到就想安心躺平靠我们,我们压力也很大的好吗?”
我心寒到顶点:“好,我做不到托举你们躺平,我没用。我现在就回老家,以后养老也不用你们管。”
说完我麻溜开始收东西。
“回就回,少拿道德绑架我。”
杨桦见状摔门而出,尹茜茜在一旁看着,不疾不徐又劝。
“妈,您说何必闹这么大呢,您就杨桦一个儿子,将来肯定也是要靠我们的。
您就服个软,好好去辅导那两家孩子,帮我们缓解缓解压力,我们以后肯定会好好孝敬您的。”
我深深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独自拖着箱子出了门。
我匆匆拦了辆出租车,直奔高铁站,买下了最近一班回家的车票。
在候车室里,我坐了许久,心情才渐渐平复。就在即将上车之际,杨桦的电话打了进来。
“妈,您可得想清楚了,那笔钱我已经收了,还给您未来的孙媳妇买了包,现在退不了。”
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要是您这次真的撒手不管,丢下两份工作就走了,完全不考虑我的难处……以后您要是想回来找我养老,可别怪我态度冷淡,每个月就给您两百块伙食费。”
听着他这样的话,我心里清楚,指望他们能好好给我养老,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我毫不犹豫,冷冷地回应道:“我宁愿孤独终老,也不愿被亲儿子欺骗,成为你们利用的工具。养老的事,就不劳你们操心了。”
说完,我挂断了电话,直接将他们夫妻俩拉入了黑名单。
刚平复下来的血压又有些升高,我赶紧吞了颗速效救心丸。
上了高铁,妹妹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姐,你那套学区房还没卖出去吧?千万别卖了,刚得到消息,你们那片要拆迁了,估计你那套房子能赔上千万呢!”妹妹的声音里满是惊喜。
我也高兴得不得了,庆幸自己之前因为价格没谈拢,房子一直没卖掉。
那套房子是学校二十年前分给我的家属院,虽然旧了些,但位于老城区中心,还是本市最好的小学学区房。
之前我一直没想过会被拆迁,所以之前才毫不犹豫地打算卖掉。但现在妹妹告诉我,学校决定全部搬去新校区,老校区仅作为培训场所保留。
周围的家属院也被开发商看中,准备拆掉建商场。目前这事只有学校内部知道,很快就要对外公布了。
我高兴得合不拢嘴,之前的烦心事瞬间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想不到老了老了,还能赶上这样的好事,这下彻底不愁养老了。
至于为那个白眼狼儿子费的心血和钱,就当我作为母亲,带他来这个世界一遭该尽的责任吧。今后只要他不来烦我,我也不会再去找他。
一路哼着歌回到家,我第一件事就是去中介那里把钥匙收了回来。邻居看到我回来,一脸惊讶。
“杨老师,您不是去京城跟儿子享福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讪讪一笑:“京城太干燥了,住不惯,还是回家好,以后就在家养老了。”邻居的笑容里多了几分意味深长。
不过我管不了别人怎么看,一个人住也挺好,不用顾虑其他人的感受,想怎么吃怎么喝都行,安排好自己就行。
为了面子,后半辈子都忍气吞声地活着,我做不到。
刚开心了没两天,家族群里就突然热闹了起来。
我那好大儿杨桦突然往群里扔了一份B超报告。
杨桦:【向诸位亲人报喜了,我媳妇茜茜已有两个月身孕,我们这个小家在此感谢长辈们的关怀!】
亲戚们都很惊喜,群里热热闹闹地发着祝福,还不时有人@我。
【恭喜恭喜,杨桦妈,你可真有福,刚退休就抱上了孙子,也算苦尽甘来了。】
【杨桦从小就懂事长进,不但读研就进了大企业,年纪轻轻还在京城买了房娶了个好媳妇。现在又这么快给你妈添了孙子,真是哪一步都不让你妈操心啊,羡慕死了。】
【大姐,你也没算白去北京,正好赶上伺候儿媳妇怀孕,等茜茜生了我们全家都要去京城看小宝宝。】
看着这份B超报告和亲人们的热情关心,我一时情绪复杂。养了二十六年的儿子,说之前的寒心绝不是假的,但一下子就完全断了感情,也不可能做到。
不管怎么样,他们有了下一代,也是好事。养儿方知父母恩,希望他们能明白自己到底哪里错了吧。
我正走神呢,又有人@我。
【大姐,你怎么也不发句话,要么发点红包到群里,让我们也沾点喜气呀。】
我还没回复,儿子却先回了她。
杨桦:【小姨,我妈估计还生气呢,前两天在北京有些误会,她一气之下就回宁城了。还把我们拉黑了,你们都不知道吗?】
尹茜茜也出来发了话:【可能是我这个做儿媳妇的不够好,惹妈哪里不开心了吧。在此我向她道歉了,希望妈不要太计较,还是回京城吧,您一个人在老家,我和杨桦真的很不放心。】
杨桦也跟上:【妈,您回来吧好吧,我知道错了,当时也是压力太大一时糊涂。茜茜父母都在外地还没退休,您不来帮着照顾茜茜怎么办呢?】
不知道他们到底真心还是假意,我一句话没吭。
亲戚们见状又开始七嘴八舌地@我。
【一家人哪能没有磕碰,现在孩子都道歉了,你就下了台阶吧,一把年纪还闹离家出走呢。】
【杨桦妈,怎么越老还越小心眼,茜茜现在正需要人,你赶紧连夜回京城吧。】
我想了想,只回了句:【谢谢亲人们关心。孩子们大了,生活习惯不同,还是分开住好。】
杨桦却立马回复我:“妈,您终于肯理我们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现在就在高铁上,我亲自来宁城接您回京。”
这我倒是吃了一惊,怎么才两天,他们态度转变这么快。莫非他真的认识到自己错了?
群里亲戚还在劝,我没再回复,索性断了网。
可是到晚上,杨桦真的回来了,还破天荒地第一次提着给我买的大包小包礼物。
杨桦进门就给我作了一个揖,讨好地说着各种好听的话,不要钱似的往我这里倒。
“妈,对不起,当时我也是太缺钱了压力大,才鬼迷心窍了想让您出去赚点钱补贴,我真是糊涂了。”
他边说着,边扇了自己一耳光。
“妈,母子没有隔夜仇,现在茜茜怀孕了,您就受累再跟我回去,也算帮儿子大忙了,行吗?”
我心底叹气,一言不发地看着眼前低头认错的儿子。一时竟有些动摇,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小题大做了。到底是亲生的……或许该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见我神色犹豫,杨桦冲上来拥抱了我一下。
“妈,我就知道您一定会大度原谅儿子的,茜茜怀了您的孙子,您肯定也舍不得她吃苦,我们明天就回京城一家人团聚吧。”
他自顾自地说着,没听到我反对,又半蹲在我跟前开口:“对了妈,还有件事,您听了千万别生气。您知道我们京城那套房是婚前买的,茜茜一直没什么安全感。所以,这次她同意您回去照顾她,但要求您把退休金那张卡直接交给她保管,当做您大孙子的营养费和抚养费……”
许是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杨桦的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眼神都不敢看我。
我气得浑身发抖,死死地盯着他,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我很想知道,人的脸皮怎么可以厚到这种程度。
见我脸色铁青,杨桦又打着哈哈讪讪开口:“妈,您先别生气,那些只是茜茜的想法,我刚才也是试探试探……您不同意就算了,我就试试。我也知道有点过分,所以已经说服了茜茜,她同意退而求其次。等您把这套房子卖了跟我们回京,房款转给茜茜,由她去银行提前还贷,再把房本加上她的名字,也算给她一份保障。”
“啪——”
杨桦话音刚落,我便再也控制不住,使出浑身力气扇了他一巴掌。
“妈?你又打我?”杨桦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他脸上迅速浮现出巴掌印。
我手打得也很疼,火速换了只手,反手又抽了他另一边一巴掌。
“杨丹秋!你够了!仗着我不能还手打上瘾了是吧?”
杨桦被打了两巴掌后,妈也不叫了,边叫边起身躲到一边。
“对你这种不肖子孙,我早就该打了!杨桦啊杨桦,我无论如何想不到,含辛茹苦抚养大的孩子,会长成这样的人!你还记得你小时候生病是谁在病床守了三天三夜没敢合眼?谁半夜发着烧还不敢睡等着你晚自习回家给你做夜宵?”
我一边控诉,一边眼泪也忍不住决堤而出。
“杨丹秋,你少挟恩图报。我没让你这么做!没人让你这么做!你把我带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你有想过我愿意吗?既然你把我生下来了,那些不都是你该做的吗?世界上哪一个母亲做不到这些?”
“哪个母亲不想自己孩子过得比自己好,站在自己肩膀上飞得更高更远?就只有你,你就只想着自己在老家享清福,自己过得好就行了,眼睁睁看着你儿子儿媳在京城打拼累死累活,难道你就不自私吗?”
杨桦梗着脖子越说越激动。疯狂的言论让我彻底开了眼。
他是知道如何在一位含辛茹苦的母亲身上捅心窝子的。
我突然不想哭了,为这样的人,不值得。
我止住了眼泪:“是,确实是我错了,我错在不该养大你这个白眼狼,长大了反想吃我的肉抽我的筋。”
杨桦还在疯狂输出:“对,你就是错了,你当初就不该把我从我爸身边带走,我要是跟着他,现在说不定早就全款买房了!”
“我还告诉你,杨丹秋,我爸对你擅自改我姓的事耿耿于怀了很多年。他早就联系我了,茜茜这胎如果认祖归宗改回跟他姓,他愿意给我们十万块。”
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我眼神扫了眼阳台,走过去抄起扫把就往他身上招呼:“狼心狗肺的玩意儿,你那黑心爹当初嫌你是包袱,跟小三走的时候还踹了你心窝子一脚,你都忘狗肚子里了吧?当初我就不该要你,你和你的孩子,爱跟谁姓跟谁姓,以后别进我家门,不要再叫我妈!”
我把杨桦和他带来的东西统统打包扫地出门,放话让他以后都别来脏了我的家。
杨桦在门口骂骂咧咧拍门好一会儿,我锁好门没搭理。没过一会儿,外面消停了,家族群却再次热闹起来。
【今日才知世上竟有如此母亲,在外是得体慈祥的老教师,对待骨肉却如此残忍。】
【杨丹秋,人在做,天在看。为了点钱,你竟如此不念亲情把我赶出家门,丝毫不顾及你未出世的孙子。】
【我等着看你老的那天,会不会痛哭流涕来求我!】
他发完这两条信息,群里又一次炸锅了。
纷纷询问怎么回事,见杨桦和我都没再出面解释,亲人们又疯狂打我电话。
我一个都没接,直接往群里丢了杨桦发帖的链接,并把他的每条回复都标注出来,并且文字解释了事件原委。
群里沉默了一会儿,还是不少人冒出来当和事佬:
【孩子那么做可能也是压力太大了,我们当家长的一切不都是为了孩子好。】
【就是,这么点小事儿至于上纲上线闹到母子离心吗,你将来老了不还得靠儿子?】
这个世界上,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太多了。我没说话,又默默放了个炸弹——刚才杨桦回家提出无理要求以及发疯指控我的监控视频。
这次,视频发了很久群里都没人说话了。又过了一会儿,杨桦默默退群了,随后尹茜茜也跟着一起退群了。群里再没人说我,一边倒开始骂杨桦两口子。
我实在无力关注这些,关了手机不再看。那之后杨桦很久没再来骚扰我,我以为他会就此消停,没脸再回来。
我过了一段平静的退休生活,每天跟着老姐妹们到老年大学写写书法、练练琴,天气好就去各大公园景区唱歌跳舞拍短视频。
日程安排得满满的,玩得不亦乐乎,几乎想不起那些烦心事。
拆迁的事也在稳步推进,学校已经跟我们整个家属院都谈过了细节。
按面积测算,我可以拿到的差不多一千万。
在我们这个新一线城市来说,已经相当不错,足以让我舒服躺平养老。考虑到我现在的情况,抽空我还悄悄去找律师立了个遗嘱。
万一我出了事,将来所有财产全部捐给山区儿童,一分不给儿子。
正当日子一天比一天过得更精彩时,一天我在舞蹈团练拉丁,突然被一阵刺耳的骂声吓了一跳。
“好你个杨丹秋,真是个老妖精!我就纳闷了,我女儿在京城大着肚子,辛辛苦苦为你们老杨家生儿育女,你倒好,当婆婆的,连一天都不肯去照顾她。”
“你这没良心的东西,迟早会有报应的,你信不信!”
话音未落,来人便气势汹汹地冲进舞池,一把将我从舞伴身边拽了过去。
我毫无防备,被她拉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幸好舞伴反应快,及时扶了我一把。
待我看清来人是尹茜茜的母亲冉红霞后,我的怒火也瞬间被点燃。
“你嘴巴放干净点,这是公共场合,注意点素质!有什么事,我们出去单独说。”
冉红霞眉毛一挑,毫不示弱:“出去说什么?就在这儿说!那些昧良心的事,你敢做不敢认是吧?”
“哦,原来你不肯去照顾儿媳妇,也不肯出一分钱,是为了这个糟老头子啊。他确实有几分帅气,难怪你上赶着倒贴,一把年纪了还春心荡漾,不嫌害臊!”
我的舞伴退休前是剧院的导演,外表温文尔雅,为人也和善。
我从未见过他发火,但这次,他显然动了真怒。
“这位女同志,请不要在公共场合造谣生事,否则我有权告你诽谤。我女儿就是律师,不怕麻烦。”
冉红霞的气势顿时弱了几分,但还是嘴硬道:“我造谣什么了?别乱说。就算你是清白的,但你看不出这个老贱人想勾引你吗?搂得那么紧,笑得那么媚,为老不尊!你们知不知道她有多狠心,连自己的儿子孙子都不要了,抛家弃子也要来这儿勾引男人。”
她话音刚落,我便左右开弓,给了她两巴掌。
可能她不知道,我最近每天跳舞,身体好得很,有的是力气。
冉红霞被打后,像疯了一样要反扑过来打我,嘴里骂得也越来越难听。
其他队员见状,纷纷上前拉架,将她死死扣在原地,整个舞池顿时乱作一团。
“放开!你们扣着我妈干什么?”突然,一道女声尖叫起来。
尹茜茜扶着微微隆起的小腹,被杨桦搀扶着走了进来。
“杨丹秋,要不是我丈母娘觉得蹊跷,拉我们回来看看你搞什么鬼,我还不知道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说你怎么连亲儿子都不要了,原来是有相好了。这是准备把属于我的财产全倒贴给这个老不修啊?”杨桦冷着脸质问道。
尹茜茜也是一脸嫌弃的表情。
“妈,我们也不是反对你再婚,但毕竟二婚隔了层肚皮……为了防止你被外人算计,你把房子和退休金都给我和杨桦吧,我们保证不会干涉你们的婚姻自由。”
别说我和舞伴只是纯粹的搭档关系,什么都没有,就算有,也轮不到他们俩来指桑骂槐。
我拦住要上前争辩的舞伴,对杨桦和尹茜茜警告道:“你们口口声声说算计,到底是谁在算计?谁天天盯着我的退休金和养老房?”
既然他们不要脸,我也没所谓了。我将当初他们如何坑我去京城打工,后来又如何骗我卖房的事情,三言两语讲给了周围人听。
说到心酸处,我忍不住还是哭了。
“我辛苦工作一辈子,拉扯大这个唯一的儿子,到头来却被他如此对待。或许我也有错,教子无方,但我也付出了代价,怎么就是不肯放我一条活路呢?”
周遭的人开始嘀嘀咕咕地议论起来,看向杨桦的眼神都带着鄙视。
可能是没想到一向要面子的我,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家丑外扬,杨桦显得极为难堪。
他也是个爱面子的人,估计今天要不是他丈母娘怂恿,也不会找到我的舞团来。
众人对着他和尹茜茜指指点点,一口一句孝道攻击,让杨桦终于破防,灰溜溜地带着冉红霞和尹茜茜走了。
我以为他们会没脸再来,结果第二天,一道横幅就堵在了我们老年大学的门口,墙上还贴满了海报。
【杨丹秋,抛家弃子,一把年纪还在外面搞七搞八,被老男人骗财骗色,枉为人民教师!】
海报上的措辞更是不堪入目。
为了吸引眼球,字号和色彩都特别夺目,一看就是用心想毁我的名声。
路人不明所以,纷纷指指点点,甚至有不少人拿出手机围观拍摄。
舞伴气得心脏病发住了院,好在抢救及时。
我直接报了警。
被抓时,他们还狡辩说是家庭内部矛盾,跟我置气开玩笑。
杨桦、尹茜茜和冉红霞三人当场被拘留进了派出所。
尹茜茜因为怀孕,很快被放了出来。
我找来律师起诉他们诽谤造谣,不接受调解,也拒绝见当事人。
他们拘留期间,我也没闲着。
既然他们可以来诬陷我、破坏我的名誉,我也可以如法炮制,到他们俩的单位去好好宣传宣传他们的“光辉事迹”。
甚至我都没造谣,只是把真实情况反馈了一下。
杨桦的公司很震惊,当听我说杨桦让我给他领导的孩子补课,以便他升职时,他领导更觉得荒谬。
连夜通知下令对杨桦停薪留职,等待后续处理。
尹茜茜在国企工作,听说她在外造谣生事,当即也表示要立即处分她。
七天后,杨桦和冉红霞从拘留所出来时,灰头土脸。
在得知我在这段时间里做了什么之后,杨桦直接跑到我家,扬言要跟我正式断绝关系。
我当然求之不得。
立马联系律师分割清楚财产。
其实也没什么好分的,在谁名下的就归谁。
两方都爽快地签了字,我又当即联系报社登报断亲。
做完这一切走出律所时,我狠狠松了口气,终于不用再管这个白眼狼了。
杨桦却冷笑一声:“杨丹秋,你笑吧,我看你能孤家寡人笑多久。是,你是有几个退休金,还有一套不值钱的老破小,但等你被糟老头子骗光了钱,老得走不动那天就等着流落街头吧。对了,我爸今晚做东,庆祝我认祖归宗,改回刘姓。将来茜茜生的儿子也姓刘,你算计二十多年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喽。”
尹茜茜也笑得开心:“不用给这老婆子养老,爸还可以支持我们还房贷,我们负担就轻了不少,老公你可真聪明。”
我听得好笑。
杨桦他爸那个渣男,当初在外面乱搞认识了小三,抛家弃子也要离婚。
后来小三也确实给他生了个儿子,但去年他们又满城风雨地闹离婚,因为发现小三的孩子不是他的。
白给人养了十多年儿子,他当然想回来找杨桦。不过那个小三不是省油的灯,这些年把他的钱早就败得差不多了,听说欠了一屁股网贷跑了。
都是一个圈子的人,这点事儿不用打听,我都门儿清。以前只是不想跟杨桦多说这些,怕脏了他的耳朵。
他俩笑得春风得意,我不想再搭理他们,正要离开就迎面遇到个老同事。
“杨老师,好巧在这儿遇见你。对了,拆迁赔偿你签字了吗?咱两家以后还买同一个小区呗,还当邻居。”
同事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被杨桦和尹茜茜都听见了。
他们脚步不约而同地顿住了。
杨桦不可置信地两步跑了过来,慌忙问道:“拆迁?什么拆迁?”
老同事诧异道:“杨老师,你家杨桦不知道老房子要拆迁的事?也是,他在京城工作,不知道也正常。咱家属院要拆迁了,你家那套可以赔个千把万呢。”
我笑而不语,耐心给老同事纠正:“老何,给你解释下,这两位现在不是我的家人了,我们已经断亲。”
老同事一脸震惊,半天说不出话来。
杨桦比他还震惊,像被雷劈了般动弹不得。
尹茜茜也瞬间面色苍白,险些晕了过去。
我上车离开前,杨桦僵硬地搀扶着尹茜茜,目光却一直死死盯着我。
里面有懊悔、愤怒、遗憾、不甘,还有不知所措,复杂得可以进入北影教材。
心情颇好,我吃了顿大餐才回到家。
刚出电梯,就看到门口齐齐站着刚刚分开不久的两个老熟人。
见我回到家,杨桦换上笑脸就迎了上来:“妈!”
杨桦和尹茜茜不约而同地喊出口,没有一丝芥蒂。
我差点没憋住笑。
这是认钱还是认人?有钱真是能使鬼推磨。
没搭理他们,我直接开门进屋。
杨桦——哦不,应该叫刘桦了——紧跟着我身后,也想进屋。
“对不起,这位刘先生,这里已经不是你的家,我也不欢迎你来做客。”
“妈,等等,让我们进去坐会儿吧,就随便聊聊。您看茜茜还大着肚子呢,我们在外面等了您一晚上了。”
“又不是我邀请的,等一辈子都跟我无关。”
我反手想关上门,无奈力气太小,没抵得过刘桦。
“有屁就放。”我冷冷地看着他,手机已经拿出来,随时准备报警。
刘桦扑通一声,直直朝我跪下了:“妈,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您原谅我好吗?我爸那边简直是个火坑,他约我们出去,还想借我们的钱还债,也太不是个东西了。您认错了吧,我们早就没关系了,断亲协议今天已经见报了。”
“妈,那只是一时气话,闹着玩的。我真的错了,我不是人,不该让您退休了还出去兼职,还昧下您四百块课时费。”刘桦痛哭流涕,越说越激动,最后还打起了自己的脸。
尹茜茜也跟着在一旁呜咽:“妈,我们真知道错了,是我鬼迷心窍了。您再给我们最后一次机会,我们一定好好孝敬您。”
我真是被他们俩的无耻再一次震惊了。
“机会就不必了吧,你们现在跟从前,啧啧,可真是两副面孔。不过到底是认我这个妈,还是认我的钱当妈,我还没老到分不清。”
刘桦跪着几步到我跟前:“妈,我是您唯一的儿子啊,您的财产最后不还是得给我?总不能便宜外人啊。我们现在孝敬您,您老有所依,走了也有人摔盆,这样总比一个人孤零零走好多了吧?”
说实话,我真不在意这些。
人死一捧灰,在这个地球上,风一吹影子都看不见了,还在意摔什么盆。
但我实在好奇他们能做到什么程度,便假装犹豫了。
“你们先进来吧。”
刘桦和尹茜茜见我松口,高兴地进屋坐下。
我却换上了愁容:“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但是吧,我得了癌,现在缺钱治疗,我打算去国外治疗,大概需要一百万。你们要是把京城的房子卖了给我治病先用,我就真信你们的诚意。”
他俩面面相觑,刘桦试探问我:“妈,您不是拆迁马上会得一大笔钱吗,还治不起病吗?”
尹茜茜拧了一把刘桦大腿,哭唧唧道:“妈,您怎么病得那么严重?但我看您身体很好啊。”
我叹了口气:“说起来也是命苦,这些年操劳,加上前两年查出癌症,只是没跟你们说。拆迁款这不是还没到账嘛,还得几个月呢。”
刘桦立即反问:“有病历和化验单吗?”
我幽幽叹气:“在你王阿姨那呢,她是医生,拿去帮我看看。没事,你们不想卖房给我治病也行,我自己先去借网贷吧,总得先活下来。”
刘桦想说什么,尹茜茜一把拦住他:“妈,我们卖!您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我们砸锅卖铁也把您治好。”
尹茜茜真诚地看着我,刘桦欲言又止,被她又拧了好几下。
我不置可否,好半天,才又叹道:“这房子马上也要拆了,我马上就没地方住了。”
刘桦为难道:“那我们帮您租一个房先住着?”
我没说话,尹茜茜咬牙:“租什么租,直接给妈买一套养老吧。”
我终于满意地笑了:“那就看你们表现了。”
二人各怀心事地离开。
我以为他们只是口头答应,根本舍不得真金白银。想不到不到一周,刘桦真的给我转了一百万。这倒是令我惊讶,就算卖房也不可能这么快吧,他哪来的钱?
刘桦却找到我,要我废掉断亲那份协议:“妈,我已经表达了我最大的诚意,希望您也有些诚意。”
“好。”我二话不说,撕毁了那份协议。反正我遗嘱早就立好了,断亲不断亲对我来说,没啥区别。
刘桦和尹茜茜眼里迸发出精光,仿佛看到一千万在招手。
“妈,那一千万啥时候能到账?”
“等着吧,我那房子什么时候能到?我看好了一个小区,总价才两百多万,你们就帮我买下这个吧。”
“妈,我们哪里拿得出那么多钱。京城的房子卖了也只有首付那三百万,刚刚给您转了一百万,也只剩两百万了。”
“那还是没诚意呗。”我不高兴道。
尹茜茜一咬牙:“妈,我们给您买,但您要立遗嘱,将来您所有财产都由杨桦继承。”
我笑了笑:“那是自然。你们也别忘了,买的房只能写我一个人的名字,并且注明自愿赠与,否则我没有安全感。”
尹茜茜脸色白了又白,还是硬着头皮同意了:“只要妈您住得舒心,怎么办都好。”
许是一千万诱惑太大,刘桦他们居然又很快办好了此事。
我舒舒服服地住进新家,却迟迟不肯去立遗嘱。
刘桦他们敢怒不敢言,不是找借口身体不适,就是说要去老年大学跳舞。
刘桦要回京工作,他现在降职到最底层,再不努力就会被裁了。
尹茜茜直接辞职了来盯我,每天变着法哄我开心,就想骗我去立好遗嘱。
冉红霞过来照顾怀孕的尹茜茜,顺便还得给我做饭。
我不想跟她们一起住,她们就懂事地租了套房子在旁边楼住。
就这样拖了个把月,拆迁款到我卡里那天,我还是推脱不肯去立遗嘱。
尹茜茜和冉红霞都失去了耐心,商量了下,偷偷把我的降压药换成了奇怪的药片。
可惜,我入住新家第一件事就是安了针孔摄像头。
没办法,谁让我身揣巨款,又有豺狼环伺,不得不防着。
他们只知道我有一个高清摄像头,断了电才行动,却不知我暗中还有好几个针孔摄像头。
被警察抓走后,尹茜茜和冉红霞还在不停狡辩,说她们只是搞错了药云云。
但铁的事实摆在眼前,谋杀的罪名根本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
慌乱间,尹茜茜不小心摔倒在地,孩子也没保住。
等刘桦从京城赶回来处理这个烂摊子事的时候,他直接傻眼了。
尹茜茜忘了医院还有警察,看见刘桦就哭开了:“怎么办啊,老公,我以为你妈死了钱都是我们的,谁知道她心那么黑,还安装隐蔽摄像头!”
刘桦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妈,你从头到尾都在防着我们?为什么啊?我们明知你骗你得癌症也给你转了一百万。明知是无理要求,也给你买了套新房,你居然还留了一手?”
“你根本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要把那一千万留给我们,对不对?!”
我微笑看着他一点点破防,才开口:“那你们是真心对我吗?你们京城的房子不也没真的卖,只是抵押了高利贷,先给我转点钱稳住,再给我买套房。想着反正等那一千万到手,什么债都能还了对吧?”
刘桦脸色寸寸灰败,险些站不稳。
我接着道:“还有,就算你们到不了手,只要我死了,那些钱和房子,全都是你俩继承。而让一个中老年人意外去世的方法,可太多了。我只是自保而已。”
刘桦再也说不出什么,尹茜茜哭到几欲晕厥,不停打着他。
没过多久,尹茜茜和她妈的杀人未遂判了,两人都进去了。
刘桦也因为还不起高利贷,京城的房子被人收走强卖了。
他什么都没捞到,还被打了个半死,被人卖去了东南亚园区。
好在我怕他跟我鱼死网破,在那天离开医院后,就火速飞到了国外旅游。
等我回来,一切已经尘埃落定了。
我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除了亲人间偶然唏嘘,感叹好好一个孩子,怎么成了这样下场。
还有一些令人恼火的邻居在背后嚼舌根,认为我老了不能靠儿子,在养老院肯定会被欺负得很惨。
我索性跟几个老姐妹商量,一起搬去大理,买下了一个漂亮的小院子。
互助式养老也挺好的,每天晒晒太阳,吃着美食唱着歌,溜溜狗逗逗猫,日子快活得像神仙。
谁说养老非要靠孩子呢?自己有钱才是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