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年底相亲局 对方离异还带三岁娃 娃娃一言不合就冲我喊:妈妈
发布时间:2025-06-13 21:44 浏览量:30
番外篇:稳稳接住的手
产房外的走廊,消毒水的气味比平时更浓烈几分。封纪站在紧闭的门前,背脊挺得笔直,像一尊绷紧的弦。他身上的无菌服显得有些不伦不类,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反复捻着衣角——这个在商场上运筹帷幄、面对千万合同也面不改色的男人,此刻像被抽空了所有镇定,只剩下一颗心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
“姜姜……”他低声喃喃,目光死死锁住那扇代表未知的门,仿佛能穿透进去。
时间被拉得无限漫长。五年的婚姻生活走马灯般在他脑海中闪过。从决定要孩子那一刻起,江姜的担忧与期待他都看在眼里。她害怕重蹈覆辙,害怕无法给孩子一个无忧无虑的环境。他们一起还清了银行最后一笔贷款,那个曾经压在江家头顶的阴霾终于彻底散去。江妈妈抱着他们还清贷款的凭证哭了很久,封纪记得江姜当时红着眼眶对他说:“现在,我们可以真的往前看了。”
孕期并不轻松。江姜的孕吐反应强烈,早期几乎吃什么吐什么。封纪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应酬,变着法子研究开胃食谱,笨拙地学着煲汤,学着按摩她浮肿的小腿。半夜被胃酸反流折腾醒的江姜,总能感觉到一只温热的手及时递上温水,和一句带着睡意却无比清晰的安抚:“我在。”公司规模扩大后,封纪反而更注重效率,将更多时间留给家庭。明杰成了他的“眼线”,只要江姜在公司稍有不适,消息立刻会传到封纪那里。
“没事的,封总,放松点,江姜姐状态很好的。”明杰的声音在身侧响起,带着一贯的柔软腔调,但这次刻意压低了,多了几分沉稳。他也换上了无菌服,像个守护神一样陪在封纪身边。这五年,明杰过得越来越舒展,眼神里的光芒也更自信。他今天是特意请了假赶来的。
封纪深吸一口气,试图扯出一个笑容回应明杰,却显得有些僵硬:“我知道…可她进去很久了…” 话音未落,产房内隐约传来一阵压抑的痛呼,像一把锐利的锥子,瞬间刺穿了封纪强装的镇定。他猛地攥紧了拳头,骨节泛白,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恨不能立刻冲进去。
“姜姜!”他忍不住喊出声,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传来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几个男人粗声大气的嚷嚷。
“就是这儿!封纪!封大老板!”
“躲这儿生孩子就不认账了?门儿都没有!”
三个流里流气的中年男人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为首的一个满脸横肉,指着封纪就吼:“姓封的!可算找到你了!你老丈人当年欠的债,利滚利现在该还了!”
封纪的神经本就绷到了极致,这突如其来的骚扰如同火上浇油。他霍然转身,眼神瞬间冷得掉渣,像淬了寒冰的利刃,直直射向那几人。强大的压迫感让那几人嚣张的气焰一窒。
“你们是谁?”封纪的声音低沉,压抑着滔天的怒火。产房里是他最爱的妻子在为他受苦,任何打扰都是不可饶恕的罪过。
“呵!装不认识?江德海,江姜她爹!当年欠了刘哥三万块,说好了年底还,结果人死了就赖账?当老赖还遗传是吧?现在你发达了,连本带利二十万,少一个子儿都不行!”另一个黄毛唾沫横飞地叫嚣。
明杰脸色一变,立刻挡在封纪身前,平时习惯性的兰花指此刻紧握成拳,声音拔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放屁!江叔叔的债当年早就依法清算完了!你们是哪里冒出来的泼皮,敢跑到医院来敲诈勒索?信不信我立刻报警!”他一边说,一边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寻找保安的身影。
“清算?谁认了?有字据吗?我们手里就有借条!”横肉男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抖了抖,“白纸黑字,江德海的签名!”
产房内,江姜正经历着最艰难的开指阶段,剧烈的阵痛让她意识模糊。汗水浸透了发丝,黏在苍白的脸颊上。助产士温柔而有力的声音引导着她:“用力,江姜,很好,深呼吸,宝宝快出来了!再坚持一下…”
就在一次阵痛的间隙,她恍惚间似乎听到了外面传来的争执声,模糊地捕捉到了“江德海”、“赖账”、“还钱”这些如同梦魇般的字眼。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比任何宫缩都让她惊恐。父亲被逼跳楼的那一幕,那些狰狞的面孔,那些刻薄的指责,像潮水般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巨大的恐惧扼住了她的喉咙,她感到一阵窒息,身体控制不住地开始颤抖。
“不…不要…爸……”她无意识地呢喃,泪水混合着汗水滚落。
“江姜!看着我!”经验丰富的助产士立刻察觉到她情绪和状态的剧烈波动,双手稳稳扶住她的肩膀,声音严肃而充满力量,“听着!外面有封纪!有他在!他在处理!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专注!为你的孩子,为你自己,用力!什么都不要想!相信他!”
“封…纪…”这个名字像是一道微弱却坚定的光,艰难地穿透了恐惧的阴霾。江姜涣散的目光努力聚焦,脑海中浮现的是他这五年来沉稳可靠的样子:他处理公司危机时的果断,他笨拙煲汤时的认真,他每一次在她脆弱时伸出的手……他不是当年孤立无援的父亲,他更强大,更周全。对,他在外面!他会处理好的!一股莫名的力量重新回到体内。
“啊——!”她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向下推去。
与此同时,产房外。
封纪看着那张所谓的“借条”,眼神中的暴怒反而沉淀下来,化作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他没有像当年江家那样无助或愤怒地去撕扯,只是极其冷静地,甚至带着一丝嘲讽的意味开口:
“借条?江德海先生的笔迹我认识。这张纸上的签名,是伪造的。”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对方的叫嚣,“另外,关于江德海先生生前的所有债务,包括银行贷款和民间借贷,早在十年前,我的岳母就已依照法律程序,通过变卖抵押物及后续警方追回的赃款进行了全额清偿。所有债权人签字的清偿协议、法院的结案证明,我这里都有完整的副本存档,并且经过公证。”
他一边说,一边拿出手机,动作不疾不徐,点开一个加密文件夹,将一份扫描件清晰展示给那几个人看。“需要我立刻联系我的律师,并报警处理你们伪造文书、敲诈勒索的行为吗?或者,我们可以一起在这里等警察来,看看你们手里的‘借条’经不经得起司法鉴定?”
封纪的语气平静得可怕,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铁锤敲在对方心上。他那久居上位的压迫感和手中确凿的证据,瞬间让那三个无赖脸色大变。横肉男和黄毛眼神闪烁,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你…你吓唬谁呢!”横肉男还想嘴硬,但声音明显发虚。
“吓唬?”封纪微微挑眉,眼神锐利如刀,“你们选在我妻子生产这样重要的时刻来闹事,试图用她父亲当年的悲剧来刺激她,动摇她,这份恶意,我会让你们付出远超‘二十万’的代价。”他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彻骨的寒意。
“保安!保安!这里有人闹事!”明杰适时地大声呼喊起来,远处已有穿着制服的保安闻声跑来。
三个男人彻底慌了神,黄毛一把抢过横肉男手里的假借条,揉成一团塞进口袋,色厉内荏地喊了句:“算你狠!我们走!”便灰溜溜地夹着尾巴,在保安赶到之前仓皇逃离了走廊。
走廊瞬间恢复了宁静,只剩下封纪和明杰粗重的呼吸声。封纪紧绷的身体微微晃了一下,手撑住墙壁才稳住。刚才的冷静强硬仿佛用尽了他所有力气,此刻后怕和担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更担心的是江姜是否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没事了,封纪,没事了,人赶跑了。”明杰赶紧扶住他,轻声安慰,自己也心有余悸,“这帮混蛋…姜姜姐她……”
就在这时——“哇——哇——!”
一声洪亮而有力的婴儿啼哭声,如同天籁之音,无比清晰地穿透了产房厚重的门板,响彻在走廊里!
那哭声带着新生命初临人世的宣告,瞬间驱散了所有的阴霾、紧张和愤怒。
封纪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所有的疲惫和紧绷瞬间被巨大的幸福和激动冲垮。他像被钉在原地,一时竟忘了反应。
“生了!生了!恭喜恭喜!是个大胖小子!”一个护士笑容满面地推门出来报喜,“母女平安!江姜女士状态还好,就是累坏了。家属稍等,马上可以进去看看。”
“母子平安…母子平安…”封纪反复咀嚼着这四个字,巨大的喜悦冲击得他眼眶瞬间湿润,他抬手用力抹了一把脸,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早已泪流满面。
明杰也激动地红了眼眶,用力拍着他的肩膀:“太好了!封纪!当爸爸了!姜姜姐真棒!”
当封纪终于被允许进入产房时,脚步竟有些虚浮。他一眼就看到了病床上那个疲惫不堪却散发着温柔光辉的身影。江姜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角,脸色苍白,但眼神清亮,嘴角带着一丝劫后余生般的、满足的浅笑。
他几乎是扑到床边的,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管线,颤抖的手轻轻拂开她汗湿的额发,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姜姜…你怎么样?疼不疼?吓坏我了…外面…”
“我…听到了…”江姜的声音很轻,带着浓浓的倦意,但眼神无比温柔地看着他,“也…听到了…你怎么…对付他们…”她费力地抬起一只手,轻轻抚上他布满泪痕的脸颊,“封纪…你好帅…”
封纪握住她的手,紧紧贴在自己脸上,感受着她的温度,泪水再次不受控制地涌出。他将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低声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江姜轻轻摇头,目光转向旁边襁褓里那个小小的、皱巴巴却异常精神的小家伙。小家伙刚被清理干净,裹在柔软的襁褓里,正睁着一双乌溜溜、仿佛蒙着水雾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新世界,小嘴还无意识地蠕动着。
“看看…他…”江姜示意。
封纪这才将目光完全聚焦到儿子身上。一种前所未有的、汹涌澎湃的爱意瞬间将他淹没。他颤抖着伸出宽大的手掌,小心翼翼地、像触碰稀世珍宝般,轻轻碰了碰婴儿柔嫩得不可思议的脸颊。那温热、柔软的触感,让他整颗心都化成了水。
小家伙似乎感受到了父亲的触碰,小小的眉头皱了皱,忽然伸出他同样小小的、却异常有力的手,在空中胡乱地挥舞了一下,竟不偏不倚,用他那细嫩的手指,紧紧地攥住了封纪的一根食指!
那一瞬间的紧握,仿佛带着生命本身的磅礴力量。
封纪浑身一震,巨大的暖流席卷了四肢百骸。他抬头看向江姜,江姜也正温柔地注视着他和儿子相握的手,眼中盈满了晶莹的泪水。
封纪用另一只手,同样无比温柔却坚定地,覆上了江姜放在床边的手,将母子二人的手都牢牢包裹在自己温暖宽厚的掌心。
窗外的天光已然大亮,金灿灿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洒进来,温柔地笼罩在这一家三口身上。空气里弥漫着新生命带来的纯净气息。
封纪低下头,在江姜汗湿的额头上印下一个无比虔诚、充满爱怜与感激的吻。他的目光扫过儿子稚嫩的小脸,最后深深望进江姜的眼睛里,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无尽的温柔:
“这次,我们稳稳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