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到家门口大学录取通知，当场大哭，妈妈举动让我愣住

七月的蝉鸣裹着热浪撞进窗户时，林小满正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录取通知发怔。空调的冷风在她后颈吹出一片凉，可指尖却烫得厉害——那行"XX师范大学"的字样像根细针，正一下下挑着她绷了三年的神经。

"小满？"妈妈端着切好的哈密瓜推门进来，见女儿垂着的肩膀突然僵住，瓷盘在茶几上轻响一声，"是...没查到？"

手机"啪嗒"掉在膝盖上。林小满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睫毛上挂着的水珠砸在浅蓝色校服上，洇出个模糊的圆。她想起三天前查分时的场景：623分，比模考低了17分，比去年985的分数线少了8分。当时她攥着手机冲进卫生间，反锁上门，听着水声里自己急促的呼吸，突然想起高三开学那天在日记本上写的："我要去南京，去那所梧桐树比教室还高的大学。"

"妈，我是不是特别没用？"她抽噎着把脸埋进掌心，"隔壁王阿姨家的小宇都去了武大，我连...连家门口的师范都没考上？"

妈妈没说话，只轻轻坐在她身边。林小满感觉有片温热的毛巾覆在脸上，是妈妈的手，带着洗衣粉的淡香。她抬起头，看见妈妈眼底的红血丝——这三天妈妈请了假，守在她房门口，连最爱的广场舞都没去跳。

"走，带你去个地方。"妈妈突然起身，把她的校服外套搭在臂弯里，"换双运动鞋，咱们去学校看看。"

"学校？"林小满吸了吸鼻子，"现在？"

"嗯，现在。"妈妈弯腰替她理了理乱发，"你不是总说，等录取了要拍张在教学楼前的照片发朋友圈？"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林小满跟着妈妈穿过熟悉的巷口，路过张奶奶的早点摊时，老人正把最后一笼包子收进蒸笼，看见她们笑着挥手："小满要上大学啦？"

"嗯，师范大学。"妈妈应得自然，倒让林小满愣了愣——她原以为妈妈会像亲戚们那样，暗示她"复读"或者"是不是没拼尽全力"。

学校南门的铁栅栏在暮色里泛着暖黄的光。保安大叔远远认出她们，笑着打招呼："林同学，录取通知书带来了？"

林小满这才想起书包里鼓囊囊的信封。她摸出那张烫金的录取通知书，指尖触到"录取"两个字时，突然想起高三寒假的深夜。那时她总在台灯下做题，妈妈轻手轻脚端来的热牛奶会在桌角凝出层白雾，她咬着笔杆抬头，看见妈妈靠在门框上打盹，白发在暖光里格外刺眼。

"进去看看？"妈妈推了推她。

她们沿着梧桐夹道的主路往教学楼走。林小满忽然发现，原来这条走了三年的路，每棵树的年轮都藏着故事——高一那年她和同桌在这里分过烤肠，高二运动会摔破膝盖在这里等妈妈来接，高三模考失利时，她蹲在树底下哭，是妈妈蹲下来和她平视："你看这棵树，去年台风刮断了枝桠，今年不也抽出了新芽？"

"小满！"前方传来清亮的呼唤。林小满抬头，看见隔壁班的陈雨桐抱着一摞书跑过来，"我就说今天会遇见你！"她晃了晃手机，"我报的教育学院汉语言文学专业，和你一样！"

"真的？"林小满愣住。她记得陈雨桐成绩一直比她低二十多分，怎么也能上这个专业？

"我报了三个志愿，"陈雨桐喘着气笑，"第一个是南师大的汉语言文学，第二个就是你们学校。其实..."她压低声音，"我爸妈一直想让我留在本地，说女孩子离家近点好。"

林小满突然说不出话。她想起自己填志愿时，把南师大作为保底，却在最后一栏勾了"不服从调剂"——她太想证明自己能去更远的地方，以至于连"家门口"的师范都成了退路。

"看，那是新修的图书馆。"妈妈指着前方的白色建筑。夕阳给琉璃瓦镀上层金，落地窗里透出暖黄的光，几个抱着书本的学生说说笑笑走过，其中一个女生的马尾辫一翘一翘，像极了三年前的自己。

"去年冬天，我在图书馆外等你。"妈妈突然开口，"你为了省时间，总在教室学到十点半。有天特别冷，我裹着羽绒服在门口等，看见你从楼梯上跑下来，鼻尖冻得通红，手里还攥着英语单词本。"她伸手摸了摸林小满的发顶，"那时候我就想，我家小满啊，已经很厉害了。"

林小满的喉咙突然发紧。她想起无数个这样的夜晚：妈妈坐在楼下的石凳上织毛衣，她在教室里刷题；妈妈把热好的姜茶放在传达室，她在晚自习后喝得暖手；妈妈在家长群里问"高三生几点睡觉合适"，却在她抱怨"作业太多"时说"累了就歇会，妈妈给你留了糖醋排骨"。

"你看那面墙。"妈妈指向图书馆侧面的荣誉墙。林小满凑近，看见"优秀毕业生"的照片里，有位学姐的简历上写着："本科就读于XX师范大学，现为南京某重点中学特级教师"。照片里的学姐穿着米色风衣，笑容温和，和记忆里那些"从普通院校逆袭"的故事重叠在一起。

"你总说想当老师，"妈妈轻轻说，"这所学校的汉语言文学专业，培养的正是能站稳讲台的好老师。你看，学姐们的足迹，不也延伸到了南京、上海？"她掏出手机，翻出相册里的照片——是去年家长会时，班主任拍的班级合影。照片里林小满站在第一排，眼睛亮得像星星，嘴里说着："我要考南师大，以后当语文老师，像张老师那样。"

"你记得吗？"妈妈的声音有些发颤，"你初三那年，在作文里写'想成为光'。现在，你离光又近了一步。"

风突然吹起，吹得林小满的刘海乱了。她望着远处渐次亮起的路灯，想起高三开学时，她在日记本上写的另一句话："所谓远方，不过是无数个脚踏实地的今天。"原来这三年，她总盯着远方的山，却忘了脚下的路已经铺了多长。

"妈，"她吸了吸鼻子，伸手抹掉妈妈眼角的泪，"我刚才...是不是特别矫情？"

"怎么会？"妈妈笑着把她搂进怀里，"难过的时候哭出来，本来就是好事。"她指了指天边的火烧云，"你看那片云，刚才还阴着，现在不也亮堂了？"

回程的路上，林小满把录取通知书贴在胸口。路灯把两个影子叠在一起，像两棵并肩生长的树。路过张奶奶的早点摊时，老人正往保温桶里装豆浆，看见她们喊："小满，明天来喝奶奶新煮的红枣粥！"

"好！"林小满应得响亮。她转头对妈妈说："妈，明天我想去图书馆看看。"

"好。"妈妈牵起她的手，"我陪你。"

夜风里飘来桂花香，若有若无。林小满突然想起，妈妈的手机屏保是她小学时的照片——扎着羊角辫，举着三好学生奖状笑。原来从那时起，妈妈就在用她的方式，把每一点成长都小心收藏。

她低头看自己的手，和妈妈的手交叠在一起，掌纹里藏着同样的温度。所谓"家门口"的大学，或许从来不是终点，而是另一段旅程的起点——在这里，她会带着妈妈的爱，继续成为自己想要的光。